卫小蛮澄澈如波的眼眸望着他:“就像那天他们对我做的一样?”
独孤晋摇头:“并不完全是。他们没有得逞,小蛮,你不需要害怕。”他说着,想要伸手去握她紧紧揣在一起的两只手。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阖了下眼睛,说:“你先走吧。让小冬子进来。”
看他模样挣扎痛苦,卫小蛮问:“你很难受?”
他看着她,眼眸深邃。
卫小蛮便站了起来,想要出去。独孤晋忽然将她一拽,刚起身的卫小蛮便因此又摔倒了下去。独孤晋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免她撞到了脑袋,整个人像是猎豹一样,无比敏捷的压到了她的身上。
“你不是想要替我检查?我有一个好办法,你可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替我检查一遍。”
卫小蛮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他迫不及待的含住她的双唇吻了上去。卫小蛮当时便懵了,两手被他握着,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独孤修!”
她从他密密匝匝的吮吻里抓到一丝空气,喊出他的名字。他紧贴着她的双唇回答:“是,我是独孤修。是心里眼里只有你的独孤修。”
卫小蛮原本挣扎的身体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怔怔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果然都是她的影子,那怔愣又惘然的模样。
独孤晋放开了他,手指轻轻撩拨着她额前和耳畔的碎发,呼吸在两个人之间纠缠盘旋着。独孤晋这两日从未暖和过的身上开始一点点变暖。而卫小蛮自从中了寒毒草之后始终都冰冷的四肢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温度。
她望着他,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像是被困在某个牢笼里的自己,不禁眼睛红了起来。她闭上眼睛,便掉了泪来。
独孤晋低头一点点都吻干她的泪水,温柔缱绻。叫卫小蛮的整个人都在哆嗦。她闭着眼睛不肯去看他,可是心里却没有办法否认她对于他,和师兄须弥子的不同,与赵濯江的不同。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他的衣襟,急急道:“独孤修,独孤修,你告诉我,我师兄不是你杀的,赵将军也不是你杀的。赵将军他活着是不是?”
独孤晋望着她的眼神沉了几分,他只看着她不说话。卫小蛮更加着急害怕起来,抓住他衣襟的两只手揪到指节都泛了白。她的嗓音带了一丝哭腔:“你告诉我,赵将军还活着。你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
几乎是带了乞求。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在期冀什么,独孤晋叹了口气,他想,他可能是知道的。
怎么再以苛求的态度来要她表态,怎样令一个原本感情生活纯白如纸的女人能够阅读到他心里的种种,潜心来回复他想要的回应?独孤晋捧着她哭花了的小脸,边吻边低声回答:“是,赵濯江还活着,只要你想,你可以见到他。”
“是,须弥子不是我杀的。我怎么会让人杀了他?我明知道,明知道你会怨恨我,会因此厌恶我一辈子。”
得到她的允诺,她多少天来困兽般挣扎,矛盾,被左右两个小人不断撕扯,叫自己狠狠撕碎又缝合的心,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她哭出声来,两手勾到他脖子上,把脸埋到了他的颈子里。
独孤晋小心的搂着她,这一刻让他惊喜又惶恐。
她在他耳边带着哭声问:“为什么你要变成九州的皇帝?为什么你要坐上那张龙椅?我们不可以回楚丘山吗?我们不可以回去吗?”
她的每一声质问都像是一记闷锤砸在他的心上,独孤晋没有一句话可以回答。他的确也藏了私心,他的确当初在她和皇位之间选择了后者,她想要的闲云野鹤他给不了,从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要辜负她的期盼了。
“是我太心软,让你还能一再的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