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映月一头雾水,“画?”她反应过来,点头,“我学会了做荷包,能把那两只画眉也绣在荷包上。”
“小月妹妹画的真是画眉鸟?”黄小萃看着汪映月,抿唇一笑。
汪映月一愣,更加害羞地低了头,“姐姐……”她叹,“姐姐聪慧,我这点小伎俩怎瞒得过姐姐。”
“我不是干娘,小月妹妹若不想说就不说,不过学做荷包并非难事,回头我从店里找个女工好的,让她来这儿教你,我大约后日就要离开。”
汪映月皱眉,“姐姐刚回来就要走,不累吗?”
黄小萃笑着摇摇头,“不累,就算累也是有失便有得。”
“我真羡慕姐姐,没有被大宅院困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黄小萃替汪映月扶正了头上的发簪,笑言:“小月妹妹何须羡慕我,我时常也羡慕小月妹妹,有家族倚仗,有父母庇佑,不用栉风沐雨。”她又道,“也正因小月妹妹无忧无虑,没有经历过风雨,才应付不了二夫人她们,往后小月妹妹多留心府里的人和事,多琢磨她们的手段伎俩,定能有所领会。”
汪映月点头,“我听小萃姐姐的。”
从汪府出来,黄小萃的心又沉了几分,马车上,她将周记布庄的所见所闻,还有汪大夫人的话都细细捋了一遍,越琢磨心越乱,不由地沉了口气以平复心绪。
时辰尚早,干娘还没回来,家中只有她一人。
她看了看卧房,李谨不在,她连个可以商议的人都没有。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敲的是院门。
“谁?”黄小萃边问边出去开门,拉开门却不见人。
她云里雾里,沉眼间看瞥地上有封信,拾起来看了看。
信封上写的是“黄夫人亲启”三这是给她的信。
黄小萃拆开过目,信上只有一行字,有人约她傍晚到城西见面。
她看过之后,将信连带信封一起撕碎,团成团,抛进了门边的沟渠。
黄小萃回屋拿了幕笠戴上,寻着小路去到城西,找到了信上所说的地方,是西市偏巷里的一间赌坊。
她在门外站了站,已然听见里面十分喧嚣,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得多乌烟瘴气。
一个小厮从里出来,看见她,躬身笑说:“夫人来得早,爷特地让小的在这儿等夫人,夫人这边请。”他抬手,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黄小萃跟着小厮前行,没有进赌坊,而是围着墙走,从后门进了赌坊的后院。
小厮带着她来到一处屋子外,“爷在里面,夫人请。”
黄小萃点了下头,等小厮推开门,她独自进了屋子里,身后的门又缓缓合上了。
阳光被挡在了外面,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暗。
“黄夫人来得真早。”
黄小萃转眼向屋子一侧,看见了坐在长桌后面的男子,三十多岁,留着半张脸的小胡子。
这个人她前几日在麓阳见过,李谨去见何长安的时候。
黄小萃道:“事关黄家的将来,我当然得上心,怎敢误了时辰。”旁边有椅子,她坐下,摘下幕笠拿在手里,看向男子,“听闻五爷一直都在麓阳城,怎么突然来了云溪县?”
五爷笑了笑,“黄夫人是我的贵客,出手大方,黄夫人千叮万嘱要我谨慎做事,我怎敢不听,以致现在我谁也不敢信,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能亲自来告诉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