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下车这一路，一直在跟那个男的说什么。我看着那小姑娘好像是挺高兴的。叽叽喳喳个没完。我看这架势应该也不是来祭奠的。毕竟这事儿可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们从我这店前路过的时候我有意听，但是他们俩说话声音小，就听见那小姑娘说了个什么刺激的。我就想，可能是来探险的吧？之前有个主播来这直播，在山上住了一宿，你们说这不是有毛病吗……反正我也就盯了他们一会儿，后来我看他们走远了，我就没管，继续看下棋了。”

程昱小声说了一句：“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唐渊点头：“张京然。”

老板耳朵灵，反问了一句：“你们认识那丫头啊？”

老张也没有要瞒的意思，点了点头：“她来过这的第二天就失踪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才到这来的。”

老板一听，脸一下就严肃了起来。他晃了晃杯中的酒：“那这可……有点玄乎了。”

老张道：“老板，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还有点别的事儿？”

老板这次表现的没有之前爽快了。老张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顾虑着自己说的话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拿起酒杯和饭店老板碰了一下，“兄弟，我实话实说，小姑娘失踪这事儿，家里也报警了。这么多天一点信儿都没有。现在家里都在怀疑这小姑娘是不是跟着网友跑了。你看见的那个男的，可能就是那个男网友。你今天跟我们说个实话，回头我们就说我们自己听路人讲的，绝对不让你摊上麻烦事。”

老板脸上为难之色不减，不过老张的话也的确让他动摇了。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老张，沉着一口气：“好像不大可能。那小姑娘下来的时候，不是跟那男的走的。是另外一个小男孩。年纪不大，应该也是个学生。”

“啥？！”

这声惊呼，从三个人的嘴里不约而同地发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发现彼此脸上皆是一片惊讶。

“说中了。”程昱深吸了一口气：“现场还真的有第三个男的？”

“不是一起的。”老板说：“那两个人走过去以后，这小男娃才跟上去的。穿着一身黑，鬼鬼祟祟的。不过这北山镇就一小农村，前后加起来一条路，他就是想干那偷偷摸摸的事儿，也必须得从这路门前过。”

“我记得当时那小男娃走过去的时候，旁边花圈店的还笑呢，说今天一天够热闹的，来的都是神神叨叨的年轻人。后来再看见，就是下午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了。没见着一开始和小姑娘上山的小伙儿，反而是她跟那一身黑的男娃走下来的。不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远。那小姑娘走得也很急，临到路口的时候，跟逃命似的狂奔，她一跑，后面的男娃也跟着跑。俩人弄得跟生死追杀一样。我当时以为是为了追那半小时来一趟的公交。不过我听你们说这姑娘没了，我现在就想，会不会那男娃子，有点问题？”

老板说完，自己抱着胳膊认真地回忆着，自己先摇了摇头：“不过那男娃子瘦的跟个猴儿似的，看着都没有那小姑娘高，顶多一初中生，不可能怎么样她吧？”

“之前的那个人呢？”唐渊问。

老板摇了摇头：“没见着。我也不能一直盯着他们仨看啊，这两次也是偶然让我赶上的。”

话说完，最后一口酒也正好喝了，对着三个人摊了摊手：“我看见的就这么多。应该对那个什么失踪案没什么大帮助吧？”

“帮助大了。”老张说着，从兜里摸烟。但那揣在裤兜里的烟早就被雨给泡烂了。他神色烦躁地将纸盒子往桌子上一扔，“不过你放心，你今天说的这些不会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知道。”

“那你这……”老板的眼睛往录音笔一瞟。

“啊，这个。”老张按下暂停键，收进了口袋里：“放心吧，也不可能听声识人。没这么高科技。对了兄弟，你这能叫到回市里的出租车吧？”

“那肯定的。”

老板记下了地址去联系司机，剩下的三个人盯着没怎么动的饭菜，静静地等着。蔓延在老张和程昱头上的压抑气氛仍没有散去。唐渊只好没话找话：“真想不到，这次来听到了这么多线索。”

“没什么用。”程昱话里带着气：“小姑娘失踪了，那个一身黑的混小子是谁咱们也找不出来。我看这小老板就是蹭酒喝。还有就这么三个菜要一百四，真是抢钱。”

“找到车了啊，大概二十分钟就到。”老板在程昱的身后叫了一嗓子，程昱惊得马上噤声，不再言语了。

逗留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雨非小反而又大了不少。那司机很守时，果然很快就来了。

临走，三人对老板道了一声谢。顺便，老张跟老板要了一个口袋，将皮夹克叠整齐了放好，还特意抱在了胸前，这才从台阶上飞快地跨出两步钻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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