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那双在暗中熠熠生辉的澄澈眼眸发现了一点异样。他高举灯火照明石墙,慢慢从头走到尾,看清了墙上的东西,并用两指涂抹石墙到鼻尖嗅:“就是这股味。”
“啧啧,好大的口气!”南颂雪借池秋河的灯火,看清了石壁更高处的血红字体,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得玲珑图者,统领江湖?亏我刚还觉得凶手可能是个用毒高手,现在看来,应是个做梦高手。”说罢,忍不住摇了摇头。
纪时祤“噗嗤”笑出声,问道:“那怎样的才算是你心中的高手?”
“真正的高手,应是敏于行而讷于言之人。”
“这不是孔圣人形容君子的么?南兄,世上高手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个都是君子呢?当然……”他甩了甩头发,“我是个例外。只是你眼光差,看不上我啦。”
南颂雪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到最后,不过是想控诉她嘛。但她没有生气,反而附和道:“是,会有眼光比我好的人钟意你……哎,你们去哪儿?”
她眼前的两男人,提着油灯往前走了段路,边走边看石壁上的梅花图案。她跟上去,闻到一股花香中混着血腥味,没多想便知定是源自石壁上血红的梅花图案。
纪时祤看到这些梅花图案,发出不太确定的声音:“无影踪的血梅奇香?”
“你知道?”池秋河终于有所反应,望向他。
“略有耳闻。”纪时祤压低声音道。
那晚被大雨困在“吉祥楼”,池遇打赌输了几壶酒,越想越来气,就一个劲喝酒。散场之后,她自己把自己喝趴了,赖在茶馆不肯走。纪时祤无奈,只好坐在原位边小酌边等她清醒。那台上唱戏的陈师傅见他们久久没有离开,便走来坐在他身侧。
“我能喝一杯吗?”陈师傅声音浑厚,卸妆后的笑容比在台上的亲切。
“请便。”纪时祤为他斟了杯桃花酿。
“方才见先生对梅少侠很感兴趣,可是他的追崇者?”
“当然不是。”纪时祤朗声一笑,“我向来只做自己的追崇者。”
陈师傅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愣,又道:“老朽本想与先生讲讲他鲜为人知的真正的血梅奇香之战,既然先生不是,定不感兴趣,老朽就不讲了……”
“血梅奇香?”纪时祤有点感兴趣了,“那是什么事?”
据说无影踪在西北生活的头三年,常常更换住所,有时搭帐篷,有时住石窟洞,只为躲避仇家的追杀。有一回半夜,兄弟们已经睡着,梅少侠却辗转反侧,思考往后如何才能不再逃亡。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他悄悄起身,揭开帐篷门帘观察。
原来是仇家来偷马。仔细数数,少说也有二十来人,个个彪悍如牛,一看就是当地马匪。他知道当地人最了解这片土地,定是仇家为不迷失方向,特雇了马匪做向导。而现在仇家来偷马,却是为了献给马匪,亦是放火杀人后不给留余地。
梅少侠冷冷一笑,断掉我们的“四条腿”就想杀灭我们,未免太异想天开。
他在大漠多年,什么困难没遇见过?有经验的好处在于,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同样的泥潭。他在扎营之前,特意看过周围环境,附近的那片沙中绿洲是原始森林,面积不大,里头藏着各种各样寻常人没见过的奇虫异兽,可为他们危险时刻效命。
夜已深,恰逢中秋,这会儿西北狼的狼嚎从远方传来,帮梅少侠唤醒了不少弟子。他们几乎是本能地睁开眼跳起身,生活在这里多年,早已练就此举。他们一睁眼,就看见一支支火箭射入帐篷,接着听到梅少侠大喊“众弟子听令,立即前往幽林”。
仇敌深知一旦进入森林,往后再杀他们就艰难得多,于是一路边骑马追边射箭,杀死许多无影踪的弟子。领头者最想拿到梅少侠的人头,眼看目标就在前方不远处,更加奋力地追,完全不顾当地马匪的警告——勿入幽林,小心尸首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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