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算,就是差不多一个月。”
“就这一个月的路程,每人身上最多不超过5两银子。”
“童生都是结伴而行,我算你有五十人,这一趟下来就是250两。”
“按照大梁律,绑一个童生,最少判三年充军,五人以上直接十年。”
“二百五两银子换你十年,你说划算不划算?”
“我就算抓到个把富贵公子,得钱500两,换你充军十年。”
“这买卖,做不成,要抢只能抢官车,那玩意既有……”
李珣双眼如铜铃,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他傻傻盯着陈江宇,仿佛不认识一般。
才十天,怎么陈江宇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大,大……大哥,可是,可是……我们是山匪啊!”
李珣磕磕巴巴,山匪为什么要讲律法?他没琢磨明白。
可李珣一提这个,陈江宇气不打一处来。
“去他娘的狗屁山匪,不过是那群狗官为了多领粮饷,硬是把咱架上去罢了!”
陈江宇拳头攥的啪啪响,他们本是一群落难村民,到清源山咱歇一阵。
可附近三府知县暗里通气,把以往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都往他身上安。
搞得现在三府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恶匪麻子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三州通捕,赏银百万。
逼得陈江宇更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李珣叹了口气:“大,大哥,你讲的我都知道。可现在寨子都快揭不开锅了,几十张嘴那都等着呢?”
讲到这,陈江宇也忍不住沉下脸色。
虽然他没有原主的情感,但也有原主的记忆。
寨里的兄弟,都是跟他一起落难的同乡手足。
从情感上他是没义务照顾上下,可一群老弱病残他要是丢下不管,又于心不忍。
唉,算我倒霉吧。
陈江宇心头暗叹,既然都接过烂摊子了还能怎么办?
“通知兄弟都准备一下,明天埋伏清源山小径。”
陈江宇摇了摇头,吩咐李珣。
李珣眼神都亮了,立刻嘿嘿笑:“得令!”
他说完转过身,屁颠屁颠要走。
陈江宇突然又叫住了他。
“记住,所有人带上夜行衣物,切记不能让人认出来。”
李珣歪了歪脑袋,疑惑:“咱不是大白天抢吗?为什么……”
“废什么话,让你去办就去办。”
李珣虽然不懂,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看着李珣走后,陈江宇又换了个姿势,躺在草席上。
他往着房梁上蜘蛛网,在阳光下露出破破烂烂的洞。
小蜘蛛正努力的把每一个洞缝上,他心头忍不住叹气。
眼下大梁末代,朝廷贪腐,官宦人人相护。
恰逢饥荒,北边又战事吃紧,到处民不聊生,可偏偏当朝重文的。
当兵毫无出路,戎马一生只会惨死疆场。
就这混乱时势,当山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不能背靠大树,迟早死于非命。
陈江宇慢慢眯起了眼,要不想任人刀俎,那就必然要弃武从文。
想到这,他内心一条结局之路已经逐渐有了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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