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实在不好迎客,神识一扫发现不是店小二,宁昔去开门。
谢从危本来不想动,被人打扰,心情极不爽,尤其是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身上气息沉郁下去。
“你…”宁昔打开门,看到来人,视线落在那张脸上,愣了下,这不就是她在谢从危梦里看到的他的亲生母亲吗?
怎么会出现在此?
棠溪舞眉眼温柔,有所怀念地打量了眼前的姑娘,曾经的小姑娘,如今亭亭玉立。
“昔儿,你长大了。”
听她的口吻后,不用去多想宁昔就确定了,就是兽族圣女,棠溪舞,谢从危的亲生母亲。
宁昔面色没有变化,而是可疑地看了她好一会:“你有事吗?”
见她眼里满是陌生,没了当年的依恋,棠溪舞苦笑了下,离开时,小宁昔才几岁,现在倒是认不出自己了。
“我来看看安安,他如今还好吗?”
说着话间,视线就移开落在了宁昔身后,门打开的不够宽敞,宁昔又是站着的,完全遮挡住了视线。
她正想转开身,询问谢从危,只是刚一动,门就被一道力道关上,谢从危身影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一句冷漠的话出口:“滚!”
棠溪舞站在门外,看着骤然关上的门愣神,眼底都是涩意,站了好一会,她对着关着的门出声:“安安,你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
她眼眶红了下:“是我不好,抛下了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最后她说了什么,声音都传不进屋里,谢从危设下了一层隔音结界,阻隔了外边一切声音。
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宁昔就被谢从危一直抱着,她站的有些累了:“谢从危,你没事吧?”
少年从身后双手环着她的两侧腰,下巴放在她肩上,整个人气息都是郁郁的,低垂着眼睫,看不清里边的神色。
半晌,方听到他有些沉闷的嗓音:“我没事。”
宁昔抬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不想见就不见了,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嗯了声,松开了宁昔,两人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他将宁昔紧紧抱进怀里,抱的很用力,生怕松开,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宁昔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烦闷,可是你再用力下去,你可以给我立碑了。”
话音落下,紧紧拥着她的双手松了些力度,宁昔侧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伸手抚着他的一边侧脸:“你在害怕什么?”
“如果想见她就见,不想见就不见,脸色都不好,有事就要说出来,不准闷在心里。”
手下的侧脸肌肤细滑,轻抚了下,宁昔就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那双狭长的眼眸眼睫轻轻颤了颤,抬眸,两人的目光对上,他伸手抓住脸上不安分的手,嗓音有几分沙哑:“我并非害怕,而是觉得,她很虚伪。”
“既当初已经抛弃了我,又知我这些年过的不好,何必还来问,我不想见她,甚至恨她。”
“不是恨她抛下我,而是恨她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我,留下我在那个鬼地方垂死挣扎,苟且偷生。”
他不理解的是,走就走了,如今出现当做陌路人便也就罢,何必假惺惺地来关怀他,让他觉得虚伪。
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后,整个人身心一松,如同放下了过往,不再困扰着,成为梦魇。
握着宁昔的手,靠近了她更近些,手环过她的肩,让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昔昔,如今我只有你了,别不要我,也不要离开我。”
嗓音有几分蛊惑动人,甚至卑微的祈求,宁昔还有几分意动,眸光也跟着湿热,就是听到他喊的名字,如浇头一盆冷水,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立即清的干干净净。
很想安慰他的,愣是被名字给断了氛围。
她难言:“不是让你换一个名叫,这样很难听。”
“不难听。”温热的气息,撒进了耳畔里,少年亲了下她的下巴,“那个女人叫你昔儿,旁人叫你都是宁姑娘,唯有昔昔,是独属我一人的。”
宁昔无言,缄默了下,煞风景的开口:“可是谢期这样叫过我。”
空气静了下。
谢从危嗓音冷了几分:“所以,他才挫骨扬灰,渣都不剩。”
“……”
得,宁昔不计较了,越发觉得谢从危莫名其妙的醋都能吃上,也是怪了。
夜已深,宁昔阖上眼,翻了个身,腰上立即又多了只手,占有欲强地将她后背紧贴着肌肤感受到热度,都能感受到某人愉悦的气息。
“嘭——”
一声巨响,屋顶直接被人砸出了一个洞,瓦片掉落,惊醒了床上的两人。
宁昔揉了揉眼睛,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一只修长的大手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别看,辣眼睛。”
“?”
宁昔忍不住想翻白眼,放出神识去扫了眼,才发现有人从屋顶掉进了房间内,身受重伤。
她拍开他的手:“辣什么眼睛,人家穿着整洁,哪里就不能看了?”
谢从危:“我是怕灰尘辣到你的眼睛。”
宁昔缄默,很怀疑他这句话的用意。
两人同时坐起身,宁昔下了床扫了眼屋顶那个大洞,又看向掉落下来的人。
…
“喀喀!”
涟盏觉得浑身难受,痛意蔓延,意识恢复时,嘴里都是血腥味,让他难受的直咳嗽。
等他睁开眼,入眼的是两道身影,吓的全身一僵,想反抗时,发觉自己被束缚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涟盏警惕看向那两人。
视线落在少女手里拿的一件东西后,瞳孔一缩:“那是我的,还给我!”
他剧烈挣扎想起身,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神愤愤地瞪着两人。
宁昔摆弄手里的雪莲花,晶莹剔透,泛着光泽,灵气浓郁,香味诱人:“这不就是雪山雪莲吗?你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