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了逛。”
“是吗?”
宁昔尾音拉长,显的意味深长,就这么笑着看他。
谢从危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底气不足的应声:“嗯。”
宁昔也不作弄他了,直接戳破了他:“别左顾而言他了,你在竹林里立了个碑,还叫前夫哥?”
谢从危面色微变,神色顿时有些紧张:“你都知道了?”
旋即反应过来,苦笑:“也对,你是天道,怎么都瞒不了你。”
他这些年来的自得,已经不将自己当成替身了,他们娃都生了,怎么还是替身?
何况过去这么多年,也没看到那个男人转世,说明真的不在了,他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
宁昔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一直没发现一样东西?”
谢从危不解:“何物?”
宁昔:“你灵府里,看看,藏了一样东西。”
谢从危是不曾察觉,疑惑着,内视灵府,果真发现了一样东西,他惊惑,将此物取了出来,打开一刹那,看到上面“婚书”两个字,脑子嗡的一声。
所有被封锁的记忆,一刹那回归,和宁昔相处的点点滴滴,经历的生死与共,生死之交相爱成婚,以及在仙宫离别的那一幕,仿若昨日,历历在目。
他想起来了。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不是替身,也不是谁的替身,他便是他自己。
他是谢从危,谢与安,是宁昔的夫君,拜了天地的夫妻。
“昔昔……”嗓音颤抖,睫羽轻微颤着,看向眼前人。
宁昔看着他的情绪变化,有些意外:“想起来了?”
不是,万年都没想起来的记忆,看了婚书就想起来了?
怎么有些戏剧狗血,早知道这样,她是不是早该让他拿出来的?
不过,宁昔觉得想起来的可能,是这个世界有了新生,恢复生机,因果定律对于他的惩罚,已经结束了,他才能想起来。
谢从危神情激动,将宁昔用力揽进怀里,哽咽着嗓音:“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我不是替身。”
宁昔安抚着他,拍了拍他的背:“说了几次了,说你不是替身了,就是不信。”
谢从危目光微红,紧紧抱着宁昔,没有说话,只想一直抱着她,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种种行为,以及还给自己立了个“前夫哥”的墓碑,有些窘然。
他都干了些什么?
想起那日宁昔找到他时的情景,耳根发红,阖上了眼。
不管如何,失而复得,此生他与她,不会再分离。
谢从危至今还记得,与宁昔在仙宫分别那一日,他回到了原来被毁灭的世界,被天柱锁着,恍然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那万年里,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相思之苦,分别之苦,以至后来,他觉得自己没有重生过,只是做了场梦,所有一切都是假的,而宁昔也不曾存在过。
背叛他的宁昔,早被杀了,这个世界他毁了,想自我了断,谁知睁眼便回到了过去,而被锁在天柱下,承受着神魂上的痛苦,觉得那一切都是梦。
折磨他久了,他觉得,真残忍啊。
让他做了一个这么美的梦,梦醒后,一切都不曾存在。
后来便没有了记忆,被抹去。
只记得自己毁灭了世界,以及恨透的曾经的家人,厌恶肮脏的世界,连宁昔这个名字,都模糊到让他想不起分毫,只觉得记忆里有一个厌恶至极的人。
未想到,厌恶至极的人和所爱之人,同一个名字。
想到此,谢从危抱宁昔抱的更紧。
宁昔觉得,恢复记忆后的谢从危,不再暗戳戳吃什么前夫哥的醋了,比以往更热情。
热情到两人疯狂了久到不知多久。
宁昔随时查看儿子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重大的危险,就是经历坎坷一些就放心了,随后她又打开了通往现代世界的壁垒,和谢从危到了现代世界。
的确能离开原世界,对于他的惩罚,再没有了束缚。
几乎烙印在他身上的红色符文,也消失不再出现过。
她不曾和他说过,自己生活的地方。
在得知他自己是一个书本的人物时,谢从危感到诧异。
但无论如何,不管真假还是虚实,他们至少是真心相爱,他也不觉得,自己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爱她,她亦如此,这就够了。
两人变成了现代的装扮,两人的容貌出现一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宁昔回到了宁家豪华别墅的那座庄园,和她离开时没有变化,甚至无一人发觉她离开过。
待看到用了自己身体的原宁昔,和两人面面相觑,她才知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你…你们!”
原宁昔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宁昔和谢从危。
“他怎么在这?!”
看到谢从危,原宁昔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
待和宁昔交流,了解所有情况后,原宁昔恍然大悟:“所以,我就是个炮灰?”
她是被谢从危掐死后,直接穿到了现代,没想到跟自己同名,容貌更漂亮,可是听宁昔了解一切情况后,她目瞪口呆,自己就长这样的。
“好惨。”
吓的她起了身鸡皮疙瘩。
以前的宁昔卑微怯懦,甚至阴暗,爱慕谢从危不得,用阴狠手段,可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和荒州截然相反的世界。
她很喜欢这里。
她不再怯懦,而是自信,心思也没再阴暗过。
“你想回去吗?”宁昔问她,“你本是人皇之女,帝姬,未来的女帝。”
原宁昔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不要回去,而且……”她说的吞吞吐吐,有些犹豫,脸还红起来。
那个世界她不想待了,人皇之女又如何,没有这里自由,大概是命运捉弄人,她得到过亲情,就算知道了有亲生父母,她也不需要了。
她不想要什么长生,也不想修仙。
“宁昔!”
门外传来一道男生郎爽的声音,原宁昔抬头,还没有出声,一道身影就走进来了。
“走,我带你去赛车……”说完,男生发现不对,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宁昔,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原宁昔站起身,朝宁昔挥了挥手,拉着男生飞快出去了。
宁昔看到了男生,是自己的竹马发小,又看了原宁昔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不想回去了,原来喜欢上了发小。
摇了摇头,不回去就不回去,她也就是回来看一眼。
原来的宁昔,用了自己的身体,她也用了她的。
帝叙说两人是一魂,可宁昔现在觉得,已经成了独立的了,不再是一人。
“走吧,我们随便逛逛,带你了解了解。”宁昔起身,拉住了谢从危,二人走出去,他看向她的目光缱绻情深。
绝口不提,为何原来的宁昔会在这里,好似一切都不重要了,没有眼前人重要。
走到门外的男生,恍然好久,才问:“我为什么看到两个你?”
原宁昔面不改色:“你看错了,你熬夜玩游戏了,出现幻觉了。”
“真的吗?”男生迟疑。
“真的。”
两人的身影离开不久,无人注意到的两道身影,直接没有障碍的穿墙而过,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看了景色,看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夕阳西落。
海边风浪吹着,谢从危将宁昔揽入怀里,眸光温柔,她是他此生的唯一,挚爱,至死不渝,哪怕沧海桑田。
宁昔和谢从危,每在一个世界待百年,便换了一个世界。
他们的生活依旧精彩继续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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