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皇帝出声呵斥。

做皇帝的，牛鬼蛇神狐狸精都见得多了，哪里会看不出盛怀瑾是故意这样阴阳怪气的。

但怒火还是一瞬间就涌了上来，甚至觉得跪在门口哭诉的安南侯也该受斥责了。

“既然皇帝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盛怀瑾是知道见好就收的。

临了，又补了一句，“但有句最要紧，我还得再说一遍，我这次回京，是来给皇帝献上寿礼的，寿礼就在被渡口官差暂时代管的那几艘船上。”

“你给朕献寿礼？”皇帝又想冷笑了。

盛怀瑾堂堂一个镇国公世子，穷得叮当响，以往给他献寿礼，必然是用虎皮、虎鞭这种他可以凭借用力打来的东西。

一文钱都不舍得花，还要再敲一笔大的回去。

皇帝就差直接说出：你这个穷鬼，能给朕送什么好寿礼这样的话来了。

盛怀瑾意会了，当即道：

“这次跟以前都不一样，皇上若是不信，只管让人把船上的东西搬进宫里看看。”

皇帝才不信他。

但话说到这里，御书房外有内侍通报，说京城西渡口的官员连夜面圣，说有紧急大事启奏。

“京城西渡口。”

皇帝刚好听到安南侯在外头哭，说的就是盛怀瑾在京城西渡口差点把他儿子打死了，不由得审视了盛怀瑾一眼。

世子爷跪的有点累，这会儿又坐下了。

他对上皇帝的视线，心知这会儿再跪好也没什么用，就朝皇帝笑了笑，“巧了，我那几船寿礼正好就搁在了京城西渡口。”

皇帝没接他的话，只让内侍把连夜来面圣的官员放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萧大人捧着半人高的礼单，艰难地步入御书房跪下行礼。

这位大人先是为自己连夜进宫告罪，镇国公世子被捉拿下狱后，留在渡口的那六艘船经过官差搜查，发现了满船的金银财宝。

“这是礼单，就是罗列了船上那些金财财宝的单子，兹事体大，微臣不敢耽搁，也不敢擅作主张，就只能连夜进宫来启奏皇上，还往皇上恕罪。”

萧大人说着，重重地拜倒在地。

皇帝抬手示意内侍把礼单搬上御案来。

自己则注意着盛怀瑾面上的反应，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穷鬼外甥，竟然也有给他送金银财宝的一天。

福公公一个人都搬不了，还让两个小内侍一起才把礼单全都搬了过去。

皇帝随手翻看了几页，礼单上珊瑚树、玉画屏、名画古籍应有尽有。

单拎出来看，对一个帝王来说都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然而这数量之多，让一众在宫里伺候的内侍都瞠目结舌。

皇帝看了礼单许久，最后直接合上了，用手按住，沉声道：

“盛怀瑾，你跟朕说实话，离开北境之后去哪？都做了些什么？”

盛怀瑾道：“天南地北都走了一圈，也没做别的什么，就是一心都在给皇上准备寿礼。”

“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皇帝闭了闭眼，“你趁早跟朕直说，你又抄了谁的家，抄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