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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成亲

裘世达盘一盘账目,长出一口气,旁边的掌柜捏着一把汗等着,见他把账本合上之后的脸­色­还好,这才松口气。

裘世达把账本推一下,拿起旁边已经放凉的茶,盘算起今后来,铺子后面的三间屋子,本是预备给来往客商还有放货用的,窄小的很,现时自己爹娘住了一间,自己住了一间,下人们挤在一间。

裘母受用了这两年,虽说这屋子比当日乡下的屋子好很多了,还是嘀咕个不休,说这样转个ρi股都难的小屋子怎么住,催着自己快些去赁个屋子,搬出去住。

银子又从哪里来?这店里一个月不过就是三四十两银子的进项,赁个宅子,再置办一些家具,怎么也要百来两银子,这笔钱又从哪里挪?

裘世达站起身,示意掌柜的把账本收起来,还是再问问自己老娘有没有私房?若有的话,拿出来先用。

裘世达刚想往后面走,眼一唆就看到外面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香叶?这丫头不是被卖到山东去了吗?怎么现时又在这里。

裘世达忙走出去,细细看起来,见她走到对面一处杂货铺子,拿出几个钱买了包糖,然后转身往街口走去,那里有辆车等着,瞧这丫头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落莫的,而且还有车坐,难道说她也发了财?

裘世达心念一动,出口喊住她:“香叶。”香叶听到一声喊,不由怔住,回来都要半个月了,知道自己伺候的是当日被裘世达休弃的,怕的就是她找麻烦,夹着尾巴做人。别说是桃姑的使唤,连绿岚她们的粗话都抢着去­干­,今日好不容易被桃姑差出来买桂花糖回去,自然是小心谨慎,快去快回,怎么有人认识?

不等香叶转身,裘世达已经三两步走上前,笑的一派春风:“我还怕认错了人,谁知果然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瞧见裘世达,香叶有些怨气上来,当日全是他绝情,把头扭一扭就要上车:“裘爷,奴婢还要等着把东西送回去,不敢耽搁。”

原来香叶还是丫鬟,裘世达不由有些泄气,旁边的车夫已经笑了:“香叶,­奶­­奶­说了,你难得出趟门,就多在街上走走也没什么,况且,”

这车夫呵呵一笑:“我也想去买口酒喝。”裘世达本不欲再和香叶搭话,不过随即又想到,瞧香叶出门时候都有车坐,穿的又是连自己的娘都舍不得穿的那么好的料子。想来香叶的主家定是大富之家,瞧她举动定又是得主家喜爱的,何不攀谈攀谈,到时做生意时候也能得些照顾?

一想到此,裘世达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涌上:“说的也是,难得出门,既你家­奶­­奶­许了你,就在这里多坐一时也无妨。”

见他说的恳切,香叶的心又软了,当日自己被卖,却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裘世达身上,张妈妈那等厉害,姑娘对她言听计从,不是听说的姑娘和姑爷也和离了?不定就是张妈妈在背后挑唆着小姐做的。

想到这里,香叶的脚往裘世达那边挪一挪,腿也弯一弯打算行礼,早被裘世达一把搀住:“香叶,当日你服侍我那么尽心,当时偏生我又救不得你,实在是。”

说着就挤两滴泪出来,香叶更加心软,忙道:“说来也是奴婢命薄,怪不得姑爷头上。”裘世达长叹一声:“罢了,今日还说那些别的什么话,就往小店一叙。”

香叶随他进了店里,见香叶手里还是紧紧握住那包糖不放,裘世达吩咐伙计倒茶来,笑问道:“你家­奶­­奶­却是哪位?怎么爱吃这七文钱一包的桂花糖?”

香叶把东西放下,握着茶笑道:“这­奶­­奶­姑爷还识得,她就是当日楚氏,桂花糖到处都有,她偏要到这邻县大街上这家店来买,说只有这家店的糖才好。”

楚氏?桃姑,这事情也真巧,怎么香叶就到了桃姑身边?买的是桂花糖,电光火石之间,裘世达猛然想起当日初出来做生意时,那年过年,身上只有十文钱,没法置办年货,只得买了这七文钱一包的桂花糖回去。

桃姑接着,那欢天喜地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糖粘牙,难道说是?裘世达的眼不由亮了,桃姑对自己果然还有情意,这么多年,还记得桂花糖的味道,他的心乱跳几下,香叶已经喝完茶站起笑道:“奴婢这就告辞。”

裘世达已经打好主意,笑道:“香叶,你在桃姑身边服侍,可要尽心。”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香叶只是应了就拿起那包糖走了,裘世达看着她上了车,真是天助,竟把香叶送到自己面前来。

裘世达顿感神清气爽,笑着走向后,确是该赁处宅子来住着,不然不像话。

香叶回到桃姑那里,已经有喜娘来帮忙了,围着桃姑只赞她长的好,有福气,桃姑听着这睁眼说瞎话的话,差点笑破肚皮却也由她们说去,香叶进来行礼,接着把糖送上,桃姑打开拿出一块,咬了一点赞道:“你的差事做的不错。”

香叶脸微红一红:“谢­奶­­奶­。”桃姑低头看看盖头上绣的鸳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今日去时,可遇到什么人?”香叶的眼陡然睁大,难道说­奶­­奶­的确还念着姑爷?不然怎么会问这个?

想一想香叶方道:“不过遇到旧主人罢了。”说着盯着桃姑看,见桃姑脸上似乎有叹息之­色­,只一闪就不见,挥袖示意她下去。

见香叶的事完了,两个喜娘这才又重新上前,笑着问道:“这姐姐长的也真漂亮,有旧主人,想是被主母不容。”桃姑淡淡一笑:“她原本就是县里江家的丫鬟,陪江姑娘出嫁的。”

哦,原来如此,听到这个,一个正在梳头的喜娘道:“江家姑娘?听说不是和离了吗?江家现在正在重新给她择婿,虽说嫁过一遭,腰里还有三四千银子,再嫁也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女婿,过什么日子。”

讲起这些,是人都感兴趣的,另一个喜娘接口道:“就是,听的还是个穷汉,也不知什么蒙了心,偏要和离,这一和离,一文钱都捞不到,只怕要去喝西北风。”

桃姑听着她们议论,看着镜中自己慢慢变的明艳的脸,那块咬了一口的桂花糖已被扔掉,喝西北风?迟早的事情。

二月初六,大吉,午时一顶彩轿到了桃姑门前,吹吹打打,百子炮在门前炸响,两个喜娘扶着桃姑上了轿。四人抬的彩轿,陈家私用的小十番,彩轿之后跟着四乘小轿,懂行的人都知道那是新娘的陪嫁下人,之后才是一抬抬的嫁妆。

那些嫁妆一概结着红缎,蒙着红绸,有人已经啧啧赞叹:“从来只有姑娘家出门才这么大排场,没想到一个再嫁之女也能如此排场。”

有人哼了一声:“又不是寡­妇­再嫁,自然可以排场些。”议论纷纷的人中自然不知道旁边站着裘世达,他双手紧握成拳,今日这样风光出嫁,到时定要卷够陈家的钱回来。

一乘小轿里,香叶掀起一角往外看,正好见到裘世达,不由微微一愣放下轿帘,脸有些红了,裘世达见到她,却是另一种心肠,有了香叶,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家今日大开中门,红地毡一直铺到门口,新娘下轿,讲究的是脚不沾灰,陈家大富,陈知隆又有心夸耀,那地毡竟是从门口一直铺到行礼的堂前。

有人把一截红绸递进轿来,桃姑接住,从此后就此执手,再无旁骛,下轿,一路随着红绸那一头的人走,桃姑只觉得心开始从平静无波到慢慢跳的快速,原来并不是只有头一次出嫁的人才会那等迫切。

到了堂前站定时候,桃姑已经觉得自己的脸是火辣辣一片,从盖头下低头望下去,只能望到陈知隆的脚,能看到他随着别人的号令下跪起身。

一圈礼行完,被送到洞房,揭开盖头,桃姑的眼对上了陈知隆的,看见是她,陈知隆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房里除了他们还有伺候的人,桃姑不忍取笑他,只是接过了合卺杯,喝过合卺酒,从此后就是陈家­妇­,再不得反悔。

喜娘们念的吉利话桃姑也没听进去,左不过就是那些套子,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悄悄的,陈知隆的手握住了桃姑的手,焦虑了两个来月,心上人终于嫁了进来,从此后再不须受相思煎熬,旁人啰嗦。

饮过酒,撒过帐,坐过床,喜娘笑道:“还请新郎出去外面陪了客人,新娘子有小的们在陪。”陈知隆只是嗯了一声,眼没有离开桃姑的脸,似乎有些舍不得放开握住的手,小声的道:“我去去再来。”

虽然嫁过了一遭,可桃姑的脸还是热了,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喜娘上前笑道:“瞧爷和­奶­­奶­这恩爱劲,直是让人羡慕。”

恩爱,桃姑觉得心头又是一甜,堂堂正正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竟这般甜蜜。

73新婚

桃姑觉得有些气闷,却不舍得直起身来,这一夜几乎没有睡着,只是望着帐外不停跳跃的蜡烛,听着枕边人传来的呼吸,却半点不觉得疲累。这样宁静美好的日子,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戏文里听过,谁知道竟会轮到自己?

一只手捏上她的肩膀,接着是陈知隆含糊不清的声音:“天亮了吧?”是亮了,透过层层帐幔,都能看到外面的光透进来,帐内还是混沌一片。

桃姑转身,对上的是陈知隆的眼,眼神清明,神采奕奕,看不出劳累了那么几日,桃姑不由伸手摸上他的眼,取笑道:“昨日你揭开盖头时候,是不是怕有人调了包?”

陈知隆的下巴靠到了她的颈窝,语气有些含糊:“我真怕。”没想到无所不能的他也有怕的时候,桃姑刚想取笑他一句,心底却柔情泛起,手轻柔的摸着他的脸:“别怕,我在这里,从此后再不分开。”

再不分开?陈知隆笑了,把她抱紧一些,帐内的气氛渐渐又变的迷离,有人轻轻推开门,但没走进来,只是扬声问道:“大爷大­奶­­奶­该起了,二爷二­奶­­奶­已经遣人来过,说族里的长辈们都过来了。”

陈知隆直起身子,用一支手掀起帐子:“知道了,进来伺候吧。”说着把脸转向桃姑:“在家天明既起,没有在外面自在。”桃姑对他微微一笑,丫鬟已经走了进来,却没掀开帐子。

陈知隆和桃姑着了里衣这才推被起来,鱼贯而入的四个丫鬟两个伺候桃姑,两个服侍陈知隆,动作整齐有序,桃姑不见绿岚,不由问道:“怎么不见绿岚?”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丫鬟忙道:“绿岚年纪还轻,二­奶­­奶­的意思,前些日子去伺候­奶­­奶­不过是权宜之计,今日­奶­­奶­过了门,就挑奴婢们来近身服侍。”

陈知隆张着双手由丫鬟们给自己整衣,听到这话,皱一皱眉道:“你­奶­­奶­既已用惯了绿岚,依旧还是由她服侍。”丫鬟听了应是,门口站着的婆子听到陈知隆这样说,往外叫了一声,绿岚就走了进来。

原来她还在外面,只是不能进来罢了,看见她眼圈似乎有些红,想来心里还是觉得委屈的,这深宅大院的,事情定比自己当日在裘家时候多,可是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过不了几月就和陈知隆出海远行,别人要争,由他们去争。

想到这里,桃姑抬头看陈知隆一眼,陈知隆也正好在看着她,两人相对一笑,自是无尽的柔情蜜意。

正在服侍的丫鬟们看见,心都凉了半截,一时梳洗完毕,用了早饭,这才往前面来。在屋里还不觉得,出了门才见日头都已升了三丈高了,今日委实是起晚了些。

到了前面大厅,陈二爷陈二­奶­­奶­都迎了出来,陈二爷想是在家养尊处优,和陈知隆相比,身材要肥胖些,­唇­边留有一撮小胡子,瞧见他,桃姑顿时想起当日初来陈家时候,若不是陈二爷多了句嘴,自己今日也不会如此。

陈二­奶­­奶­衣着打扮,首饰妆容,桃姑倒觉得从前见过一样,只是当日自己虽在陈家住了几日,内眷是没见过的,怎么有熟识之感?

陈二­奶­­奶­见桃姑望向自己,微微一笑道:“恕做小婶的说一句放肆的话,进陈家这么多年,可盼到有个妯娌来了。”她这一说话桃姑倒想起来了,她的动作举止都和林大­奶­­奶­有些像,不是说长的像,而是那种似乎是一个人教出来的对人对事的处置。

厅上已经坐了几个族里的长辈,陈家父母早已去世,上座放的不过是他们两人的灵位。

夫妻双双跪下参拜过了灵位之后,才依次给那么长辈们行礼敬茶,因是不太亲的,鞋袜都免了。

头一个就是三叔公,他接过茶却没有喝,只是笑道:“瞧这侄孙媳­妇­举止,任是谁也想不到会不认哥嫂。”

桃姑没想到新婚头一日就被这人刁难,陈知隆眼神一变,三叔公已经喝了一口茶,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三叔公人老了,就是爱说点胡话,莫怪莫怪。”

他这样说,陈知隆也难发火,只是暗暗的握了下桃姑的手以示安抚,桃姑微微一笑,谢过三叔公接过荷包。

三叔公见桃姑面上神­色­连变都没变,眉紧紧皱起来,这个女子,原先不是说的是个普通村­妇­?瞧她那大嫂,那前夫那样也出不了什么聪明人,怎么全不一样?

接下来的长辈们倒是一来没有三叔公辈分高,二来也不像三叔公想的那么多,顺顺利利敬过茶,给过礼,已经预备下酒席,长辈们就由陈氏兄弟陪着在外面喝酒。

里面摆下一桌,陈二­奶­­奶­和两个族里的妯娌陪着桃姑享用,陈二­奶­­奶­不光人看起来和气,相处起来也是如此,说话时时带笑,照顾人唯恐不周到,那两个妯娌不过偶尔帮衬一句而已。

只是桃姑看着那两个妯娌偶尔看了自己又看向陈二­奶­­奶­之后会对视而笑,心里已经明白,陈二­奶­­奶­嫁到陈家十多年,也是当家作主,生儿育女,后院里面坤道独断,陈家兄弟又没分家,现在自己嫁了进来,只怕族里多的是有人想瞧笑话的。

想到这里,桃姑微微一笑,她们爱争的抢的,自己全不稀罕,那些事,就由那些爱争抢看人笑话的人烦恼,自己日后和陈知隆两人海阔天空,理这些做甚?

陈二­奶­­奶­又倒了一巡酒,被称做三嫂的人拉着她坐下:“二婶总是这么劳碌,现在大婶进了门,可以分分二婶的辛劳了。”

另一个五弟妹也笑了:“三嫂说的是,二嫂盼了十几年的大嫂进了门,以后二嫂大不必这么辛苦。”

这话说的陈二­奶­­奶­的脸变了变­色­,又怕心事被人瞧出来,毕竟谁家都是长子当家,心里不由有些恨自己丈夫没在公公去时就提议分家,刚要张口说话桃姑已经笑道:“三嫂说的实在羞惭我也,家里的事全仗着二婶能­干­,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又怎能替二婶分忧?”

这番话说的三嫂有些急了,她本以为能被人休了,又出海的女子搭上陈知隆定是极有手段的,谁知却是这样的?

桃姑说完已经斟了杯酒递给陈二­奶­­奶­:“这杯酒还要多谢二婶­操­办婚事,二来家里事体,我也不懂,还要二婶休嫌我偷懒,不肯帮忙。”

这话让陈二­奶­­奶­放了心,况且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反悔也不成,忙笑吟吟站起接过酒:“大嫂说什么呢?做弟妹的,这样事体本该帮忙,况且大嫂为长,难道我还要越过大嫂不成?”

几番谦和,桃姑终是不肯吐口说出要协助管家的话,妯娌两个亲亲热热,倒让那两个想瞧热闹的没了可瞧的,只得也从旁说几句冠冕话,桃姑肚内冷笑,只是不语。

桃姑酒量不好,饮了几杯陈二­奶­­奶­见她面上飞红,唤来丫鬟把她送回去。桃姑回到房内,卸掉浓妆,换了大衣服,喝了醒酒汤丫鬟们才把她扶上床,见她闭眼睡着这才退了出去。

桃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走近,来人身上还有酒味,知道是陈知隆来了,也不睁眼,依旧睡着,听到有丫鬟小声问他可要茶要水,随即就出去。接着陈知隆就躺到她身边,轻轻一搂就把她搂到怀里。

桃姑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睁眼道:“你也喝了不少?”陈知隆嗯了一声:“听的你醉了,就想来瞧瞧你。”桃姑有些撒娇的道:“这大宅子的规矩可和林家不一样,累的紧。”

陈知隆见她撒娇时候脸上露出的娇俏,摸了她的脸道:“等这里事情完了,我们就出海,到时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桃姑刚想雀跃,想起酒席之上的事情,拍了拍他胸口:“你也不想和二叔争?”

陈知隆嗯了一声,索­性­以臂为枕:“二弟夫妻打理这些也着实辛苦,况且争来争去,又何必白白把银钱送给别人,不给自家人?”

见桃姑脸上露出的喜悦,陈知隆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就算自己不想争,可是若娶了别的女人未必不想争,为此兄弟失和的事难道少了去?

陈知隆把桃姑抱紧一些,­唇­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到时你的心愿了了,我们就出海。”桃姑伸出双臂搂紧他,得此良人,何负此生?

在门外守候的丫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门没有关紧,偶尔能看到帐幔微微的动,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果然是新婚,丫鬟低下头看着檐下栽种的花,枝头已经挂上花苞,春天真的来了。

74执念

倏忽之间,嫁到陈家已经一月有余,和族里人的应酬已经结束,陈知隆说的要等到九月风起时候才重新出海,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

陈家人口简单,嫡亲的人也就是那么几口,陈二爷虽有几房妾,都是规规矩矩,话都不肯多说几句。陈二爷有三子两女,大的十二,小的七岁。无论男女,白日里都要进书房里读书,男的读整日,女儿家早上去,用了午饭就要在院里学针线,陈二­奶­­奶­要掌管家事,偌大一个陈家,看起来人来人往,桃姑竟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

老刘家的和绿岚虽依旧在桃姑身边伺候,但不像在当初那个小院子时候,敢和桃姑有说有笑的,只是和其他下人一样,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种日子虽说是锦衣玉食,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还不如当日在乡下时候,虽然忙碌劳累,那日子却过的极快,似乎刚睁眼就又天黑,哪像现在,那日头像被人扯住一样,起床梳洗用早饭,都绣好一幅鞋面,还不到用中饭时候。

难怪这大家里面,常有互相算计,争产不休的事情,这天天吃饱了没事­干­闲着不就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若不是自己初来之时就说过,这家里的事绝不Сhā手,这会只怕还要给人瞧戏?

这日花园里的各种花都开了,用过午饭,陈二­奶­­奶­就约了桃姑去赏花,还笑着道:“大嫂进门这许多日子,我都是瞎忙,也没好好陪大嫂说说话。”妯娌两说笑着往花园里面去。

这花园有十亩来大,也有荷池假山, 转过一从迎春花,迎面就是高大的玉兰花树,再后面还有各种海棠,海棠之下玫瑰和芍药在一起开的热闹,陈二­奶­­奶­笑道:“这家里的花园虽大,却从没寻个人好好布置过,大嫂左右闲着没事,何不就把这花园好好布置下?”

桃姑正弯腰赏着一颗玫瑰,听到她这话,抬头笑道:“二婶这话是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是乡野村姑,哪知道这花啊,草的怎么布置的才好看?再说,我还要和你大哥一起出海。”

这是陈二­奶­­奶­不知道的,桃姑初来时候就说过,并不会Сhā手家务,但人心易变,就算她不想,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难免不想多挣些好处,听了这话,陈二­奶­­奶­倒愣在那里,半天才嗫嚅出口:“大嫂这是说什么话,大哥娶了妻子,就该好好在家里,兄弟俩齐心合力合力,你我妯娌管束内院,这才是做家之举,怎么不仅大哥要出海,大嫂也要随着去,传了出去,难道别人不会说这是我们要争产才让你们走的?”

说到这句,却是自家也明白有些言不由衷的,脸不由红一下。桃姑见她这样,不由握住她的手道:“二婶休要如此,你进陈家十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劳苦功高,陈家幸有你和二叔,不然也不会如此兴盛,我本就是村野之人,这样大家子的事是做不来的,何不索­性­和你大哥出海去,不胜的在这?”

陈二­奶­­奶­的脸不由更红,按受的教养,自然是知道要兄友弟恭,妯娌间和和气气,才是做人的道理,但人难免有些私心,自己是这般想,抵不住旁人不这样想,这么多年见到表面和气,私下算计的一塌糊涂的事情还少吗?

难得桃姑竟这样表里如一,并不是说说的,算来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忙笑道:“大嫂,做弟妹的今日才知道,为什么大哥会放着那么多的名门之女不娶,而要娶你了。”说起陈知隆,桃姑的笑就像从心里漫出来一样,只是笑不说话。

有管家娘子寻到花园来寻陈二­奶­­奶­回事,陈二­奶­­奶­告辞走了,只剩下桃姑一个人站在一丛海棠花下,风吹花落,此时若和陈知隆携手在这花丛之下,该是何等的美事?

绿岚上前道:“­奶­­奶­,宋嫂子有事想见­奶­­奶­。”宋嫂子,她的丈夫是专管外面店铺的,有什么事也不该来问自己,她愣一下道:“家中之事不是该去问二婶吗?问我做什么?”

想是陈二­奶­­奶­不在,老刘家的胆子大了些,上前笑道:“这事还真的­奶­­奶­才能管。”什么事?老刘家的笑的极开怀,桃姑点头示意让宋嫂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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