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诸人便来到了李老太君的屋内。其余仆人却是没有资格进入。
那李老太君近日来偶感风寒,府里轻易不敢惊动她老人家,但李想此事却是事关重大。
这时,那李老太君勉强坐起,这事情早有丫环禀报,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李老太君打量着李想,却是一言不发。
李想对于此事倒未多想,以他的性格自不会乱说什么,只是静以观变。
王夫人却甚是着急:“娘,我知道这一定是我儿子,不会错的。我这些日子以来,供奉白衣大士,在梦中都多次出现李想现在的情况,那白衣大士托梦不会错的。”
眼里满是祈求之意,就盼着李老太君支持她的主意。
李老太君微一沉吟,却道:“宽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李宽精神一震,自从李想被天邪子劫夺失踪之后,李老太君明显的对李宽更加看重。这也在情理之中,李想虽是嫡长子,但到底是生死不知,音汛渺茫,李老太君作为家族的掌舵人自然要全盘考虑,扶植李宽也是老成之举。甚至李老太君有意让王夫人认李宽为子,李宽便是名正言顺了。
厉夫人急打眼色,却是要李宽极力诋毁,李宽上前一步,说道:“回老祖宗的话,这些时日以来,我也一直关心想哥安危,又看着大娘日夜上香这般的辛苦,我心下也是极为难过。若是想哥回来我第一个要拍手称贺的。但此时此人却未必是那苦命的想哥。此人身手极为了得,方才在门口打得牛二满地找牙,攻击我时招法狠辣凌厉,便是我也抵挡不住。若是十数年的打磨功夫是断断不会到达此境界的。而且,据我推测只有在大门大派之中修炼过的人,才会在他这般年纪就有此种身手。另外怎么算起来想哥才不过数月大,正常情况之下,数月大婴儿走都不行,何况是与我过招?请老祖宗明鉴。”
此时,毕竟府里除了李老太君,就算是王夫人位高权重,此时李宽却是不敢轻易得罪,是以他这番措辞句句见血,却也是令人挑不出什么毛病nAd1(
王夫人眼睛一亮,说道:“我儿可是自胎里便练功来着,娘,我在怀那孩子之时,日食一象,这般饭量若是一个寻常胎儿哪里能够解释,想哥自胎里便有诸多神奇之处,便是出生就多灾多难,那也是天妒英才,这才降下灾难,先人不是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吗?娘,我断定他必是想哥分毫不假。”
这般一说,王夫人顿时觉得这个儿子真是奇珍异宝,不由得脸上露出笑意。
那笑容,完全是因为想象到了自己儿子将来有大出息,这才会露出的那种欣然得意的笑!
李想看了,知道母亲想到了得意处,自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那厉夫人见了二人模样,直是气炸了肺,但也不敢表露,只是在腹内不住诅咒。
“不对,绝对不对,我好像是忽略了什么地方?这小东西真个古怪,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
厉夫人双眼乱转,却是不断的转着念头,她似乎抓到了最大的破绽,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急得她心如猫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理由,理由,你快点出来啊!”
此时却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发出一声惊诧之声,不用回头,也知是府里最小的吴夫人。吴夫人年纪不大,对于府里的勾心斗角之事到底没什么经验,方才却是到脂粉店去看新货,此时方回来便赶上了李想回府。
只是吴夫人睁着大眼,睫毛眨眨,脱口道:“他绝对不是想哥,大家忘了想哥出生之时什么模样了吗?身体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胎记,奄奄一息,哪里会是现在这般生龙活虎,而且身上再也没有那种令人害怕的黑气nAd2(姐姐,别的也不用试了,依妹妹来看,他绝对不是想哥。”
厉夫人悄然大悟,这才顿悟自己方才种种困惑,却是忽略了李想出生时一身黑气的讨厌身体,当时府里之人都怕得要死,以为是地狱之中鬼怪降临到了府上,说不上谁会为此背上霉运,甚至被鬼所害。便是李老太君也喝斥过众下人,只有玲珑还不离不弃的照顾着那个小小婴儿。
本来一个人的体色,是最为容易发现变化的地方,简直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但是李想归来却有更为诡异之处,那便是短短数月间,李想自一个不足月的婴儿竟然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而且功夫更是胜过了在帝京之中也算得上薄有姓名的李宽,任是谁见了这种情况,哪里还会去关心他是黑是白。
但吴小夫人想法简单,却是一语便道破天机。
厉夫人失声叫好:“对对对,妹妹说的有理,我都将这个事忘了,姐姐,这是最为有力的证据,这小孩不知是谁家派来谋夺咱家财产的,只是如此不长脑子,却是派了这么大的一个小人儿,如何能叫他们得逞?我说应该马上报官,将这小孩子投入大牢之中,严刑之下还怕他不招?或是将他投入粪坑之中便会现了原形。”
王夫人面色更沉,回眸怒道:“阿厉,你是说我也没长脑子?”
那厉夫人一时得意忘形,此时尴尬一笑:“我哪里敢说姐姐的不是,只是这小孩究竟不是咱家的想哥,姐姐不要被他误了。”
王夫人柳眉渐渐拧起了疙瘩,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