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璁想不到赌场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他,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上前施了一礼,道:“赵伯伯不用客气,你先请坐。”
两人分宾主坐下,赵宗师不停地劝酒,笑道:“自从卫老弟退出十三联盟,闭关钻研医术后,我就没见过贤侄了,原来是贤侄偷偷来到了我的地盘,躲起来风流快活,不知莫怪,请贤侄恕我这个伯伯接待不周啊nAd2(”
卫璁听出来这几句话的意思是挖苦大于真心,面色不由一阵尴尬,但他绝非等闲之辈,随即平静下来,淡然道:“我实在不知赵伯伯竟拥有这么多产业,连青楼赌场都是赵伯伯的,不过桥归桥,路归路,我到底欠了赵伯伯多少钱,请你给出个准数,我一定尽快还清。”
赵宗师微笑道:“这个月来,贤侄和那几位朋友在幽香院的支出及在天乐宫的欠账总共也就十余万两,若贤侄一定要算清,那就算十万两整就好了,不过贤侄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报个数而已,完全没有催促贤侄还钱的意思,况且我现在也不缺这笔钱。”
卫璁听得暗暗惊心,想不到因自己图一时之快,就花掉了这么多钱,若是三五千两还可以从母亲那里要得来,但十万两是笔巨款,就是母亲也没有这么多钱,姐姐倒是有,但如果她知道自己在外面荒唐胡闹、狎妓赌钱而欠下这么多钱,只怕会毫不犹豫地打断自己的双腿。
赵宗师察言观色,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便故意道:“若贤侄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就算了,日后我见到贵府的大管家徐长风先生,再请他直接拨款给我吧。”
卫璁吓了一跳,忙道:“别,赵伯伯不用告诉他,过几天我肯定会跟你算清。”
赵宗师笑道:“那好吧,全凭贤侄之意,这段日子贤侄过得如何呀,幽香院没亏待你吧?”
“很好啊。”卫璁勉强一笑,举杯喝了一口酒,用来掩饰脸上的窘态。
“那就好,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赵宗师也举起杯,声音停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卫璁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赵伯伯想说什么nAd3(”
赵宗师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想件事想请贤侄帮忙,但又怕太过冒昧。”
卫璁笑道:“赵伯伯请直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力去做。”
“有贤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赵宗师如释重负,转身拿出一叠纸放在桌子上,笑道,“只要贤侄你回去把内务府大印偷偷带出来,在这些文件上面盖个印就可以了。”
卫璁大吃一惊,内务府大印由堂叔卫律亲自掌管,叔叔不苟言笑,自己向来就十分怵他,何况现在是叔祖父卫域当家,自己就是再长十个胆,也绝不敢回去偷内务大印。
赵宗师接着笑道:“只要贤侄能做成这件事,不但那十万两可以一笔勾销,我还将幽香院的一半股权送给你,到时贤侄成了幽香院的老板,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卫璁随意翻看这叠文件,却无心细看上面的内容,但既然要盖上卫府内务大印,必定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答应,只好敷衍道:“赵伯伯容我考虑几天。”
赵宗师笑道:“好,我就给你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里,我的幽香院和天乐宫继续招待贤侄,照样一文不收,若贤侄的运气好转,赢上二三十万两银子,那就可以将这个月的欠账还清,也不必为偷印一事而烦恼了。”
十天赢几十万两银子,尽管卫璁刚学会赌钱,但也知道绝不可能,至少天乐宫不会让自己赢这么多,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若不答应偷印,此事终难善了。
胡乱喝了几杯,卫璁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那扇门,冰冷的夜风迎面吹拂,让他清醒了不少。此时他已渐渐觉察到自己是从踏进幽香院大门的那一晚起,就已掉进了别人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回去把内务府大印偷出来。
周世才、钟进荣、庞昌文、竹香儿、老猫、老五等人的脸一张张在眼前飘过,这些人这段时间来天天都在围着自己转,他们与此事到底又有何关联,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气来蒙骗自己呢?
在这迷茫的夜色里,卫璁感到既迷惘又害怕,他高高在上,身份显赫,处处受人追捧,却未识得人心险恶,世事诡谲。更不知道,自己一踏入社会就成为了别人的目标,早就有人布好了陷阱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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