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歌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你代表不了什么法,也别想夺走这片土地!”
莫笑昌分开衙役,上前数步,压低了声音道:“你一个人永远改变不了什么,现在不是在水里,我也不会给你公平的机会,你的牙签再厉害,只怕也敌不过我的弩箭。”
牛歌不再说话,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冷峻,反手一抓,一道黑光倏地自背后的包裹里跳起,“铮”地一声脆响,一股浓烈的杀气如沉寂了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夹着无比的炙热向四面八方涌出,众衙役纷纷后退,有人还惊得弃弩而逃,顿时乱成一团。
这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竟能散发出如此惊人的杀气,莫笑昌也跟着退了几步,凝神细看,只见牛歌手里多一支短枪nAd3(
此枪枪身漆黑,不过四尺长,看来却十分沉重,枪尖灰白,似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无光泽,毫不起眼,仿佛许久不饮人血,世人早已将它忘却。
“我已近十年没见过破城枪了!”
树林那边传来了一声长叹,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人踏着晒谷坪外的田间小道,慢慢走来。
此人看来是个接近四十的中年人了,但细看又觉得他还很年轻,英俊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及昂扬的斗志。他,带着梦想归来,决意实施变革,改变这个本来就属于他的世界;他,就是手握着天下兵马大权的大表叔卫域。
牛歌感觉到手中的铁枪起了一阵奇异的震动,突然“呼”地脱手飞出,到了卫域手里,看着越走越近的卫域,牛歌顿时呆住,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蓦然浮现在脑海,一时间百感交集。
卫域双手一拧枪身,又是“铮”一声脆响,原本四尺长的枪身突然弹出半截,伸长了几乎一倍,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长枪更显得杀气四溢,他摩挲着枪身,仰天长叹道:“枪还在,但人已不在了,我的好兄弟好大哥啊,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牛歌奔上前数步,双膝一屈,拜倒在地,颤声叫道:“师父。”
卫域点点头,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牛歌,你可知道,破城枪昔年在你父亲手里纵横沙场英勇无敌,杀尽了无数人,但它杀的都是侵略者,是狰狞的敌寇。”
说着,他看了看莫笑昌等人,接着道:“他们是你的敌人吗?”
牛歌道:“徒儿不知。”
卫域转头对莫笑昌等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回去禀告大公子,就说枫木林一带农田太多,征地一事暂且搁浅。”
莫笑昌虽然忿忿不平,却不敢有半分违背,卫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当成敌人,我只知道他们与我早已是背道而驰,至于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敌人,那是以后的事了。”
卫域收起破城枪,重新放到牛歌手里,道:“但是,现在我要你记住你真正的敌人,就是大蒙高手天地双寒,你父亲当年在战场上就是败在此两人手下,身受重伤,才失意南归,郁郁寡欢,最终含恨而病逝。”
牛歌握紧了枪,想起了身心受尽折磨的父亲,不禁热泪盈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迷茫地活着,原来身上也背负了沉重如山的家仇囯恨。
卫域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相与凝视了一眼,虽然师徒分别十数载才重逢,牛歌却读懂了师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
牛歌把破城枪放回包裹,在包裹里抽出了一卷画,交给了卫域。
卫域接过,随手一抖,十数尺长的画卷迎风展开,画面上的秀丽景色在阳光里起伏,更是蔚然壮观,他不由长叹道:“为了征得北岸这百里之地,他们高手尽出,费尽了心机,好一片人间乐土!”
当真是:武林高手来征地,闪挪腾移招数高;良田万顷变琼楼,人间乐土成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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