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洗漱用品,全在浴房里摆着,先去洗个澡……再上药……该”
时檀没接话,浑身别扭的厉害啊,这个地方,充满了这个男人的气息。
唉,回国,她是来和他离婚的,结果离婚离不了,还和他有了这样的交集,得共用一个空间,共享一间浴间——
时檀讨厌和别人共用一个浴室,这不是洁癖症在作怪,在她眼里,浴室是绝对*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在这个地方,赤身以对。
她有点接受不了前一刻他在里头洗澡,后一刻自己去共享了那个私密之地。
那等于间接作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他们之间,实在不该再有这样的亲近。
“为什么皱眉?”
她的鼻翼情不自禁已蹙起。
“不想共用浴室?”
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这让她觉得背上生寒,就好像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一样。
她觉得她该远远的躲着他,才安全。
“没有!我的衣服,放在哪里?”
这地方的布局,她不清楚。
“在更衣室!左手边!”
他过去把灯给按亮。
时檀绕过他,进了更衣室,一排全是他的衣服领带鞋子,另一排一半是空的,有几个衣橱内,挂着一些吊着吊牌的名牌女装,或是限量版,或是当季最新款,款式皆简单大方,尺码是M号,那是她的码数。
她的手指在那些衣物上滑上,猜测祁继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没牌子,她可以想象是他某个女朋友留下的,但没有……
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的把这想象成是他买给她的,至于到底是谁的衣服,她没兴趣知道。
时檀的衣服被摆在第一个柜子里,一件一件都被挂着,她取了睡衣出来,直接去浴室。
浴室很奢华,这个男人,什么都享用最好的。
泡了一个澡,吹干头发,出来时,看到祁继正在打电话,不知道在交待什么,见到她,他匆匆挂了,去取了药箱,坐到茶几后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时檀看着,现在的祁继,好像没有高高在上的光环,显得居家而亲切。
她知道他不会允许她拒绝,现在的她也实在没精力和他吵架,就乖乖趿着拖鞋走过去坐下,并把手再度伸了过去。
祁继托起她的手,很小心的给她又用酒精擦了擦,然后上药。
在药的刺激下,一阵阵疼再度扩散开来,她靠着那边,唇着牙关,不吱声。
他瞄了她几下,虽然用力够小心,但到底还是让她生疼了,这是避免不了的:
“以后几天记得都用这药敷一下。很管用的!”
“嗯!”
她低低应着。
“能不沾水就别再沾水。伤口容易好不起来。”
“嗯!”
她再度温温答应。
两人的关系,呈现出了一种少见的友好的氛围。
他收拾好药箱,睇她,好像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她的温驯。
他想,她之所以这么乖,大约是因为身体不适吧,她的脸白得让人担心:
“你需要睡一觉。到房里睡去。”
“不用,祁继,给我一套全新的被子,我睡沙发!你的床,我不睡!”
她拒绝睡床,拒绝用他用过的被子,脸上的表情表明,在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妥协。
“……”
祁继的眉头,不由得又挑了起来,才觉得她可爱了一些,下一刻,她立马想气炸他?
好吧好吧,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不和她吵!
他忍着,顺着,去取了出一条被子,和一个枕头,给她放到沙发上:
“睡吧!”
他转身回房,关灯,只留下一盏壁灯亮着。
居然没有为难她。
时檀看着他离开,踢了拖鞋,钻进了被子。
被子很干净,有阳光的味道,可她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有点害怕那个男人半夜突然禽兽大发……
他有大发过的,所以不能怪她把他想得那么坏……
可,他真的很坏很坏,坏的不可牢恕吗?
她反省了一下,除却七年前那一~夜,其他时候,他从来没伤害过她。
时檀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七年后的这个男人,一直在对她示好,可她就是看不透的是他示好的目的所在:
他要维持这段婚姻的理由是什么?
她闹不明白,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因为喜欢?
她觉得不可能!
祁继那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怎么会看得上她这种不识抬举、又特爱和他对着干的女人,而且她心里一直住着别人。
像他这种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稀罕一个心早就给了别人的女人?
所以,她一早就把这个可能给排除了。
时檀今年二十七岁了,在她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生命里,总共出现了过这样三个男人,这三个男人,与她都生着复杂的关系:
1,慕以淳,从小相依为命,青梅竹马多年,他们患难与共,他们感情深厚,他们水乳相融,却在最深爱的时候,不得不分手,一个另嫁,一个历经牢狱之灾。
思念三百六十天后,她为爱而归,重逢于阳光底下,相约此生再不分离,却不想因此而害了他。
以淳的死,是她永远的痛。
2,祁继,在她人生最最倒霉的时候,他如神邸一样出现,救她于水火,娶她为妻,给了她一份崭新的生活。
可她不爱他,一点也不爱。
她只是将他恩人一样的敬重他。
可这个恩人,因为要得到他的利益,实现他的目的,以他的强势霸占了她。
也正是他的霸道专横害死了以淳。
恩情由此变成了仇恨。
是的,她是恨她的。
可偏偏老天爱开玩笑,硬是让这份恨结出了一个漂亮的果实,令她和他有了那样一份再也分割不清的血脉关系。
3,三哥:旭,一个多年以来用心调教了她的男人,他神秘莫测,他本事非凡,他寡淡少言。
他和她,本该可以能单纯的师兄妹关系,结果因为那一晚的冲动,而变得暧昧不清。
这一层乱了的关系,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她心里,成了她灵魂上的另一抹隐痛。
对以淳,她有椎骨之痛;对祁继,她有蚀骨之恶;对三哥,她乱……
爷爷让她用心去了解祁继,去接纳这个男人,她不愿意,因有点复杂。
她想,这当中,以淳和三哥的存在,都是她潜意识内想拒绝的根本所在。
时檀闭着眼,睡在那里,大脑在胡思乱想,身上越来越烫,不舒服感越来越严重,好像是在发高烧。
这种感觉,以前她有过好几回。每一次发烧,她都会被烧得意识模糊。
必须吃药。
她坐起,去开灯,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才记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对于这地方,她太过于陌生,当然没处去找退烧药的,那医药箱内那这种药,可见祁继这人平常不发烧。
看来,只能等天亮。
她折回继续睡,没一会儿意识模糊了起来,身子似火炉似的烧起来。
二
零辰三点,祁继出来找水喝,看到客厅亮着灯,时檀脸对着沙发背,睡得很香。
他去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看到这个女人把身上的被子全给踢到了地上。
摇了摇头,他上去给她掖好。
她正好转头过来,一张脸红成螃蟹色,看着不太对劲。
他放下到口的茶杯,连忙抚她额头,炙烫感马上传递了过来,烫得就像是暖炉。
“时檀,醒一醒,你怎么烧成这样?不会是伤口发炎了吧……”
时檀在做乱梦,正好梦到这个男人要趁她生病欺负她。
她想躲无处躲,那只可恶的唇,拼命在她身上点火。
她又急又怒,就是醒不过来!
正巧这时,听得叫,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看到祁继时,时檀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本能的心里生厌,这大概是这么多年以来心里已养成的一种本能的讨厌。
她没多想,就用手去赶:
“走开,不要你管!别碰我!”
语气是极度不善而且凶恶的,和刚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祁继险些被推倒:
“生病了,还这么大脾气!”
“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相关?你别来在我面前出现,滚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时檀怒气十足,身上的炙热,令她无比烦躁,口不择言,凶悍霸道。
祁继听着真是又气又无奈,这丫头就这么嫌他?
他咬了咬牙,瞪了一眼,不和她一般见识,先去楼下找了找药,然后噔噔噔上来,按着说明抠了两粒,另外接了一杯水,一并放到茶几上,再一把将她拎起来:
“吃药!张嘴,乖乖的……”
祁继用很温和的声音哄着。
活了三十二,他还真没这么耐心的哄过女人过。
一般性的说,女人到了他面前,哪个不会变得乖巧懂事,哪个敢来挑衅他?
他只要冷一下眼色,就能把她们震住,独她,每每能把他气伤,倔强的让他也为之头脑。
杨睿玺说,这女人完全是被你调教坏的。
也许是。
他想着,把两颗药送到她嘴边。
时檀看着皱眉,恶声恶气的叫起来:
“我说了,不要你管。唔……”
可药还是被塞进了她嘴!
可恶,这人,怎么就这*?
她一时气极,狠狠咬住了他的手,直到尝到了血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连忙松口。
定睛看时,他的手指上多了几个牙齿印,已鲜血淋淋,可他面无改色,把水杯逼到了她唇边:
“喝水,把药吞下去!”
她的情绪,因为他手指上滴落下来的鲜血而悄悄平静了下来,终于乖乖把药吃了下去,温水所到处,带来一丝凉意,也令她有了几丝清醒的意识。
她眨了眨眼,睇着他受伤的手指,终于有了一些罪恶感。
不过,她不打算道歉,而是低低叹了一声:
“祁继,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神智恢复了一些,理智也被拉了回来,咬人,是她不对。可她就是不需要他来对她好。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是我太太,既然嫁给了我,那就得过一辈子……”
祁继深深瞄了一眼,站起,把医药箱取过来,扯了一团棉絮沾了酒清,抹掉手指上的血——这丫头又在他身上添了一道伤。
唉,也只有她才敢一再的伤他!
时檀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那湿巾被染红,
压下心虚感,耐着性子陈述那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可我们的婚姻,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该纠正过来!人生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难道想一错到底吗?”
“错与对,是相对的。”
他睇她,将沾血的棉絮扔进垃圾筒:
“凭什么你觉得它是错的,它就一定是错的呢?你的心不长在这里,你能确定你的判断就是完全对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原故,她有点理解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想了好久,她都没从混沌的思绪里理出一个头绪。
那就不理了!
时檀不愿再多想其他,靠着沙发背,自顾自的表述起她内心的某种想法。
这种想法,要是换作平常,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她说:
“本来,我很敬重你……
“七年前,我想和以淳走时,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你。
“可我觉得,与其拥有这样一段捆挷式的婚姻,倒不如我一走了之,以后,你要是想再婚,只要申请骆时檀死亡,就能可以了。
“结果呢……你把我对你唯一一点歉疚之情完全给抹掉了,你让我不得不恨你……”
祁继静静听着,想到七年前那一夜,实在是她激怒了他,再加上他喝太多的酒,一激而怒,就失去了控制力,等到理智回到身体里时,已经是事实。
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记得那一个晚上,他哄了她很久,一再的告诉她:他们是夫妻,这样很正常,并且用身体上的占有一再的提醒她:
她现在是他的名副其实的妻子。其他任何想法都是错的。
一番纠缠到天亮,那大概是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事吧!
要是天亮,没有慕以淳的车祸的事,也许,她不会疯掉。
可第二天,当她睡醒,看到电视上那个新闻,她就失去了理智……
那一剪刀,她捅得别提有多深,至今,只要下雨,那地方就会隐隐作响。
祁继捂了捂那伤口,拉回神思说: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我太太,我的女人。
“七年前的事,我们都有错的地方。这是你不能否认的事。但同时,我们是夫妻,这也不是你想抹煞就能抹煞得了的。
“我不打算结束我们的婚姻,时檀,我们的纠缠不会完……”
他说着,突然将她横抱了起来,她的精神因为他这个动作而一凛,眼底露出了深深的戒备之色:
“你想干什么?放下我!”
“睡我床上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努力压住她的挣扎,使得力量很大,大步往房里走。
“不去!”
她推他,他因为她的不合作,两个人一起趔了下去,他的腰重重的撞在了沙发扶手上,一阵疼痛袭来。
“骆时檀,你他妈生病还这么闹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办了你……”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目光变得凶狠,和七年前那一夜,如出一辙:豺狼似的。
她看着,为之一惊。
下一刻,他重新将她扛,几步进房,将她扔在了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到了她身上,而眼神是狠厉的:
“骆时檀,在此,我郑重提醒你一句,我的耐性有限,而且很久没碰女人了,你要是再敢露出嫌弃之色,我不介意让你更恨我一些……”
恶狠狠的话,终于压住了她的蠢蠢欲动。
她僵在被子底下,怒目相向,他呢,沉沉瞪着,表情危险可怕。
她气得直咬牙,终还是撑起身子,把枕头扔了过去。
他接过,放了回去,表情有点无奈,眼视却故意变得越发凶恶,语气也毒:
“闭上眼睡觉!你要再敢有二话,我们可以试试谁狠得过谁?”
他扔下一句话,往外走,
砰甩上门,没有再进来。
房内一下安静下来,时檀精神绷得紧紧的,呼吸变的粗重,喉咙生痛。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没有再进房,她的精神,抵不过药性的发作,渐渐松驰了下来,后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天亮,门开,祁继小心翼翼的进来,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烧退了,静静睇了一眼之后,他退下!
时檀适时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
看样子,这男人还真在关心她呢?
待续!
第二更!
还有一章!
清晨,她懂他,他欣赏她,关系融洽
一
祁继的房间充满男人的阳刚味,每一个摆件,都彰显着属于他独有的生活品味,线条简单,却又不失大气。这是一个懂得用金钱享受人生的男人。
枕头不是很软,枕套是银白的,里头不知装了什么,摸上去感觉细沙似的,可能是什么草籽做的吧,枕得挺舒服…蹂…
时檀闭了眼,吸着气,鼻子算是彻底塞住了,嗅不出那股让人讨厌的味道,只觉得身上浑身酸软,窝在这暖暖的被窝里,一动也不想动该。
她想再睡,但又觉得渴,嘴里干得不得了,快要黏住了,喉咙口几乎要冒出烟来。
她舔了舔唇,想起来去找水喝,站起时,整个人是摇摇晃晃的,头重脚轻的厉害。
扶着墙,她慢慢走出来,在小客厅门口,隐约听到祁继在通电话:
“……在警方的人马抵达之前,牢牢给我拖住,别让他们跑掉……要是不能把他们一网成擒,以后,我们就不得安宁……对……”
时檀站定在通道口,看到祁继一身灰西服,一手握着手机在听电话,一手Сhā在口袋里,似俊挺的青松,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脸色清冷异常,透露着一股子异样的杀气,声音冰凉,带着一种不容违逆的气势。
这人的气场,真的很强。
她站在那里细细看了一眼。
抛开陈见不说,他的确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男人,不光因为长相,其能力,其智慧,皆手段,都会令人打心眼里钦佩。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诽闻,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恩怨,如果她能以一个闲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人,她会欣赏。
可现在呢……
她想着,心头微微怅然。
那人已感觉到有人靠近,反应敏锐的冲她这个方向扫视过来,在看到她时,冷泉似的目光忽一暖,道了一声:
“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拇指一划,他挂机,将手机一扔,大步跨到她面前,问:
“怎么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
一眨间的功夫,他又变得很温情,没了那种强势之气。
“渴!”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
“到边上坐着!我去倒。你的脸色,还是很差。感冒症状挺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转身去接了水。
这个男人,日理万机,该是别人围着他打转,可现在,他却为……
时檀复杂的看了一眼,觉得站着有点不稳,就坐到了沙发上,低声答了一句:
“不用,吃点药就能好!”
祁继已把水端了过来:
“温的,可以喝!”
她睇了一眼:“谢谢!”
接了过来,小口啜着,而他就此坐到了边上。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昨夜那场意外而缓和了不少,至于后来那场吵架,说来算不上是实质意义上的吵架。
祁继看着,唇线微微勾了一下,不争吵,真好,虽然,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进展,但,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坐着,在清晨的阳光底下,看着她穿着居家睡衣,安静的在他眼皮底下喝水,他就觉得特别的开心,有家的感觉。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喝得那么急,咕咚咕咚的声音,倒是挺好听,可他怕她呛到,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声音是含笑的,很是轻快,因为心情不错。
时檀喝完,看他,神情闲适,没了昨半夜威胁她时那副坏模样。
这人,到底有几张脸孔啊,一会儿温情,一会儿凶狠,一会儿不可一试,一会儿又特别的亲切可爱……
她突然发现自己用错形容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和“可爱”搭得上关系?
“干嘛这么看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时檀不语,目光在他唇角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也不知是谁给咬的,看在她眼里,特别的刺
眼。
她又瞅了一眼他受伤的手指,那里,他已用了创口贴。也不知爷爷奶奶瞧见了会怎么想?
“刚刚你在跟谁通话?”
她问,敏感的外头有事发生了。
祁继目光一闪,把空杯子接了过去,又去接了一杯过来,治感冒发烧最好的法子是多喝水。
他盯着她又喝了一杯后,才作了回答:
“那个江石,昨夜里在钱书的协助下跑了……”
话未完就被打断:
“是你故意把人放跑的吧!”
联系刚刚听到的,时檀放下空杯,有所顿悟,直直的盯视,吐出一句:
“你在放长线钓大鱼!”
呵,这丫头,还真是很懂他。
祁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着勾了勾唇线,眼里有赞赏之意。
“钓到了?”
她关切的问。
“差不多!”
“什么是差不多?”
时檀细问。
“具体位置已确定。现在就等警方抓人。我派去跟踪的人不好出手。”
他的人不能持枪和他们开火交战,否则会暴露一些他一直想隐瞒的事。
时檀大约可猜到那个理由,这个男人另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不能直接出面办这件事。但是,国内的警方不太了解皮特这伙人,想要一网成擒,难……
“那个皮特恐怕不容易抓到!你确定你能把他们一起拿下吗?”
“我的人会在边上协助,必要时可以帮助抓捕。”
“就怕不能一下子连根拔了。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你要是为此得罪了他们,祁家会有麻烦!”
她有点担忧。
以前在国外,她的身份是安妮,儿子被她藏起,她没有其他拖累,可现在,她是骆时檀,她的婚姻栏里填着祁继这个名字,祁继又是一跨国集团的负责人。当商人扛上黑帮,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祁家太容易吃亏,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时檀,你一直都是祁家的一份子。”
他静静的提醒。
时檀转开目光,不想正视这个问题。
“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祁家,这伙人都必须被引渡回英国去。”
“这群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我知道,你就放心,只管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把它给办妥的。你呢,要么去洗把脸下楼吃点东西,要么去继续睡一睡。自己选择……”
话里头满是自信,时檀不再多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吊钟,才六点多,说:“我再去睡一会儿……”
正要走。
祁继又叫住了她:“等一下!”
“什么?”
她转头看他。
“昨天晚上的事,我没跟老人提,你手上的伤到时爷爷奶奶问起来,你就说不小心摔跤蹭破的。”
他这是不想让老人们担心。
孝,是人之根本。
时檀明白,点点头。
他微一笑,笑容暖暖的:“睡去吧!”
时檀转身,脑海里全是他温温的笑!
该死的,他笑的那么好看干什么?
想要蛊惑人心吗?
她蹙着眉回房睡,以为会睡不着,可没一会儿,就沉了。
祁继临走又来看了一眼,摸着没热度,下楼和祖父祖母说了一下时檀在发烧的事,请他们等一下上楼看一看,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只字未在他们面前提,就当从未发生过。老人们需要安享晚年,而不是因为晚辈的事,整日担心受怕。
二
时檀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坐起时,看到老太太就在边上守着,见她坐起,跑上来,用手背抚
了抚她的额头:
“檀檀,感觉怎么样?嗯,还好,烧没上来!”。
“好很多了!”
开出口来,声音却是哑哑的。
“那起来,去洗洗脸孔,刷刷牙,奶奶呀给你熬了一些营养粥,稍微吃一点,再吃药,然后再睡睡……”
“好,谢谢奶奶!”
时檀起来洗漱,本想下楼吃,结果两个老人,一并把食物给端上了楼,你一句我一句的提醒她:衣服得多穿,这二月天的,太容易冻到。身体根本是最最重要的,别因为想要显身材要漂亮就亏了身体。
流~亡六年,国外八年,时檀习惯了独立,不依靠任何人,有两回,她在执行任务时,也曾因为天气的缘故,受凉感冒,那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只能独自熬着。那种孤寂感是那样的强烈。所以,她才那么的想独占小白。因为小白曾在发烧时,让她感受到了被照顾的滋味,那年,他四岁,却知道守在她身边,用冰来替她去热。
此时此刻,三位老人,让她重温了被关心的滋味。
时檀吃了药,睡到了下午三点,主要是被手机铃声给闹醒的,她抓过来一看,是小白的来电,她赖在床枕上,接了,听得儿子在那边软软的问:
“檀麻,今天你过不过来呀?”
这几年,她一直忙碌,可无论怎么忙,每一次听到儿子甜软的声音,心,就会静下来,会有一种温暖从心的某个角落里蹿出来。
或许,那是因为她孤独太久,所以无比的贪恋这种被记挂、被想念、被在乎的感觉吧!
“小白,麻麻感冒了,躺在床上呢,今天恐怕来不了了,明天,麻麻过来带你去学校,你在家要听话……”
她轻轻的叮嘱。
电波的另一头,小白听到了檀麻声音是沙哑的,不觉皱起眉头来:
“有谁在那边照顾你吗?”
“有的!”
“都有些谁呀?”
“我说了你也不认得呀!”
“檀麻,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而且我又不能到你身边去守着,你也太让我~操心了!”
时檀听着想笑,这屁孩,那语气,小大人似的,让她觉得心头暖暖的。
呣子俩说了有半个小时的电话,时檀想啊,谁说女儿才能成为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儿子也是可以的。
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她挂断,起床,精神已经爽了很多。
时檀走下楼,看到两个老头正在日光室内下棋,老太太在边上守着,看到她下来,笑着问怎么样,手上的伤有没有上些药,她点头说好多了,药也已经抹过。
老太太点着头,让文姨切了一些水果,时檀吃了一些,坐着看了一会棋。
“檀檀,陪奶奶出去走走怎么样?现在外头太阳正暖和,你恐怕还没在雅苑逛过吧……”
时檀答应,扶老太太一起出来逛——清风雅苑是一处神秘庄园,她想她是应该好好的认一认它的。
外头,阳光真的很暖和,风景也奇丽,庄上的工作人员,有的在修剪花树,有的在扫落叶,有的正忙碌着准备晚餐……他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清风雅苑这座庄园,无论布局,还是造景,或是建筑物,都有其特色,一处处皆是风景。
主园面积不算大,主要有这样几个部分组成:主别墅楼,花园花房,车库,游泳池,观景塔,小池塘……
隔着一道内墙,另外隔成了几个功能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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