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官板着脸说,那你该明白,这样聚众集会闹出乱子谁负责?
李顺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我是在警察局登记过的,这样子不准我就收了。ww
军官靠近李顺一步,几乎是贴着李顺的脸说,你师傅是“共匪”,你这样招摇会惹人嫌疑的,叫“共匪”钻了空子,你有几个脑袋?
李顺这才觉得真的严重了,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装好那张警察局的登记证,嘴唇开始哆嗦着说,不会了,日后还请多关照。
军官这才点了点头,朝众人挥了挥手说,散了,散了。
人群也就散了。
军官回头对李顺说,好自为之吧。完了,带着士兵沿无定河边跑去。
这一夜,李顺和赵四靠在墙上,身上的衣裳很单薄,他们不觉一点冷,南关骡马店正红火着,赶牲灵的跑生意的南来北往还没安顿停当,店内灯火通明,吆喝声不断,偶尔传来几声骡马嘶鸣。李顺把白天生的事又想了一遍后,把烧酒瓶子递给赵四说,以后的日子还不晓怎过呢。ww
赵四咕噜一口酒,抬头奇怪地看着李顺。他没多想,也弄不懂李顺的心思。赵四站起来去房子里提来一壶开水,顺手给李顺倒了一缸自己也倒了一缸,他们喝光了酒,喝光了水,第二天一早,李顺洗了把脸就去了城里。城门还没开,他就蹲在城门边开始抽烟。
做甚的?城门哨楼上站岗的士兵无聊,也许衣裳单薄冷,双臂紧抱着俯下身子朝李顺喊。
李顺直起腰,仰着脸朝上说,吹手李顺。
士兵好像认识似的说,“吹塌天”的徒弟,吹得残火着哩。
李顺眼中有一种光芒一闪,说,瞎吹哩,众人抬举嘛。
士兵换了个姿势说,这么早,城里有急事?
李顺一手夹着烟锅,一手朝城里指了指,用一种自豪的口气说,城隍庙今格开光,兴隆号掌柜的叫我商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