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荆不夜只觉得心底一阵轻波。
瞅着荆不夜分明有一丝暗喜的模样,竹生笑道,“看起来你是真喜欢我。”
“是吗?”
“感上,你还真是迟钝的笨蛋!”竹生说得像是玩笑,“如果我真是你师父,那我不是祸害后辈,是罪大恶极?”
荆不夜面上明显地白了一下。
“小荆,你怕吗?”
荆不夜一脸肃穆,“我是想,如果你真的是师父,那是我连累师父才是,罪大恶极也是我。”
“我不怕。”竹生一只手扣住荆不夜的下颚,“小荆,好好考虑,我给你机会。”说完话,她松开手并转身要离去。
“竹生——”
“你身上一股子汗味,我找珑娘给您安排一下浴汤。”
“多谢了。”
“你也多喝点水,把应该的 ...
(补回来,别成肉干了。”
“嗯。”
竹生打开门出来,立刻就看到珑娘,她就在屋外没走开过。
“我会安排。”珑娘立刻就说话了,从她的回应显然可以看出她都听去了。
“那就好。”竹生打算回自己房里了。
“等一下!”珑娘喊停了竹生,靠近过来,低压着声音问,“你是真的打算没从爹身上得到的,就都从儿子身上讨回来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青竹,其实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都开始怀疑了。”
“你喜欢怀疑就怀疑好了。”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旁边人的想法。
竹生回了自己房没再出过门,一个人在屋里思索着这一路的事到睡着。这一睡一直到入夜后,明月当空,波光万顷,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忽然有歌声寥寥而起,将竹生吸引出门……
“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啊……”
歌没有一句词,只是哼唱而已,在夜风里歌声如幻如梦如泣如诉,那空灵的嗓音一听就让人觉得不是人可以出的声音……
竹生听着那歌声像是从水池里出来的,她循着声音绕池走边,还没走到歌声来处歌声就忽然中断,她再听到了人声。
“灵歌,出来让我看看你吧。”
这声音是一个男人所有,而且是她听过的——是独孤一掷,她轻易就分辨了出来。
竹生只听到了水声,像是鱼儿翻浪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水池不算大,但因为房屋等阴影遮蔽看不大清。
“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再度无声回应,竹生听到了独孤一掷的叹息。
“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对我很好,可是海才是我的故乡。”
终于,竹生听到了一个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或者说是孩童般空灵而纯净的嗓音。
“留在这里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海的味道,我就让人每天从东海运水过来给你……”
“你给不了我自由!”
噗咚一声,像是大鱼一跃拍动了池水的声音,之后竹生生没再听到任何声音,独孤一掷也好,那个辨别不出男女的声音也好。
竹生在阴影里守候了一阵,看到独孤一掷失意而去后,她终于缓步走到独孤一掷之前在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
夜里的池水漆黑一团,根本看不清什么,水面除了波纹里碎掉的月亮,没有一丝特别之处。
“你在找我吗?”
竹生被水里突然冒出的人头吓了一大跳,几乎以为是水鬼,定住心神,她瞧清了水里露出的一张脸竟然十分清丽。莫非她是独孤一掷那个妻子?可刚刚听他们对话,这两人似乎不怎么和谐。竹生也不好过问别人家事,就随口问了别的,“你没事在水里干什么?”
“我本来就在水里。”
“你是水鬼吗?”竹生反问。
“我是鲛。”
“什么?”是说叫娇吗?
女子没再说话,一个埋头潜入水,同时,一根银色的鱼尾扫过月光。
“这是……”竹生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是人?”
“我是鲛人,我叫阿亚。”
“刚刚独孤一掷叫你灵歌。”
“那他给我取的名字。他从海上渔夫那里买来我,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修建了这个地方。”
“他好想对你很好,但你……不喜欢她?”
阿亚忧愁地低下头,“我喜欢他啊,但是他是人,他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他也给不了。”
独孤一掷要什么倒是很好猜,相反的,“你要什么?”竹生问。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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