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语听了,接口笑道:“那你不就是个小王八?...”梦儿听了,一边笑,一边骂:“油腔滑调的,还占人家便宜...”她忽然又翻过身来,忍住胸口疼痛,扑通一声竟给花飞语跪了下来,一面两眼含泪的求道:“谷主戴我就如亲生父母,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看到他笑一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儿子的消息,求公子大发慈悲,帮帮我们,如果公子答应,以后梦儿做牛做马的侍奉你...”
梦儿这一下跪,慌得花飞语手足无措的,连忙伸手 雷傲决sodu扶起她来。其实花飞语心里边也有几个念想,一来他本好游山玩水,一听梦儿说那无情谷美妙,不由动了心思,二来心想那个弹琴唱曲的姑娘一定也在那无情谷,她的琴曲沁人心脾,动人心魄,很是想再听一听;再者自从他喝了那大半坛的‘花幻如梦’,梦中的女人好像越来越觉得清晰,越清晰就越觉得亲切,只是刚刚心如刀绞,疼痛难忍,醒来后便忘了大半。听梦儿说那无情谷有很多这样的酒,心中自然喜不自胜。
花飞语见梦儿两眼通红,泪儿就如断线珍珠一般从她白腻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引得花飞语不由自主的伸手到她脸上替她拭泪,她并没有扭扭捏捏的躲闪,只是微微低下头去。花飞语笑道:“我就觉得好奇,你们‘无情谷’为何称作‘无情’?倒尽是些有情的...我倒要去见识见识...”梦儿听了,破涕为笑,高兴的说道:“你答应了?”花飞语笑笑,指着梦儿的鼻子,说道:“是‘梦儿’又怎么会害人呢?”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花飞语又听说那残花教,想既然叫做‘残花教’,教如其名,想必定是个心狠手辣,摧残成性的异教,而且门徒广众,深不可测,虽然他狮子大开口的答应了梦儿,可是他丝毫不会武功,又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他秉性重义,既然答应了就无反悔之理。他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最重信义,大不了一死...这般想着心里不觉又添豪气。
梦儿见他面有忧虑之色,刚要向他说话,不想外面有脚步声,又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他中了无争真人一掌,肯定跑不了多远...”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说道:“三叔,那他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小傻子呢?不会杀了他吧。”花飞语听了,知道这是慕容湘湘的声音,没想到她还挺关心自己的,想到这一处不由又想起梦儿说慕容湘湘喜欢他,禁不住又瞅了一下梦儿。那梦儿也正瞅着她,朝他吐了吐舌头,刮脸羞他。
这时外面又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偏偏带走他?”花飞语听了知道这是慕容寒月。一个沙哑的的声音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不会武功,未谙世事的愣头小子罢了。”显然这人是无争真人。梦儿听了,不由柳眉倒竖,气愤异常。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隔着门缝向外觑看。
只见慕容湘湘又说道:“既然是这样,楼上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只偏偏带走他?”无争真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小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小子了吧?”慕容湘湘跺脚急道:“谁说我喜欢那个傻小子了?出家人整日的修身养性,怎么也谈论起这个来了?...”她一时急了,口不择言。旁边一声断喝,一个中年道人说道:“湘湘,不得无礼。”一时又说道:“无争真人是世外高人,方才在楼上你和那小子顽劣之时,无争真人早已经试出那小子的端倪。”慕容湘湘沉寂了片刻,笑道:“哦,原来刚刚无争真人扶他一把是试他有没有武功。”花飞语听了恍然大悟,又心中气愤:原来她不是好心扶我,还有这层意思,好个老贼尼。...他觉得无争真人打伤了梦儿,而他又喜欢梦儿,爱屋及乌,所以又特别的恨无争真人。
一时慕容寒月说道:“那乘鹤楼主武功倒还罢了,没想到轻功竟那么好,我们几人围得他水泄不通,却还是让他逃了,不过总觉得她怪怪的,又看不出是哪门哪派。”中年道人点了点头,一捋胡须说道:“那四个汉子也很了得,看似是莽撞,却每人都有上乘功夫,要不是他们冒死托住我们,那乘鹤楼主也不能这样轻易地带人逃脱掉。”梦儿听了,心中一阵酸痛。原来那四个人本来是穷苦农家的汉子,因为交不起赋税,让官府捉去要杀头示众,梦儿正好路过,就救下了他们。又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那四个壮汉本来犯了王法,朝廷画下画像四处捉拿他们,他们无所去处,为了感恩,就跟随梦儿。没想到他们虽是莽撞卑下的农家汉子,却如此重情重义,倒比那作威作福只重利益的豪门大户好上一千倍。一时眼泪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中年道人又说道:“也不知道三不大师他们怎么样了,找到他们没有。”慕容湘湘说道:“那个‘财老’非要说乘鹤仙楼里有什么密道,先要我们出来寻找,自己却带着三不大师,酒老还有司空云龙神神秘秘的不知去哪里了。好像觉得自己未卜先知一样...”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哈哈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慕容家的小丫头,又背着我说我坏话。”慕容湘湘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财老,酒老,司空云龙和三不大师远远地风尘仆仆的迎面走来。慕容湘湘笑着迎了上去,说道:“老财鬼,你不是说乘鹤仙楼有密道吗,难道那密道通到这里?看来我们在这里候着你们,可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了。”财老听了也不动怒,还是乐呵呵的说道:“小丫头嘴口倒挺利落,真是得理不饶人啊。你这般厉害,谁敢娶你做老婆?”
慕容湘湘听了又羞又怒,指着财老的鼻子骂道:“死财鬼,色财鬼...”财老一边笑一边说道:“我只是财鬼,不是死鬼也不是色鬼...”慕容湘湘一跺脚,说道:“你这样厉害,肯定是找到了他们?”慕容湘湘见他们无功而返,料定他们定然没有找到,于是故意这样问。谁知财老点了点头,说道:“小丫头倒是未卜先知,你怎么会知道我找到了他们?”他这样一说,大家纷纷一愣,只有酒老嘻嘻一笑。慕容湘湘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在哪?”财老指了指破庙,说道:“就在那里面。”
花飞语和梦儿在庙里听了心里猛的一颤,只听慕容湘湘一时笑的前仰后合,说道:“感情岁数大了,连胡编乱绉都不会了,也不知道捡个远的说,任凭你说个天涯海角的某一地儿,我们也就信了...”三不大师等人也以为酒老是玩笑之语,都没有放在心上。花飞语和梦儿见众人并不为意,也以为他这是瞎猫撞上个死老鼠,心里平静了许多。花飞语和梦儿脸贴脸,见她呼吸还有些紧凑,知她受伤不轻,心想此时要是让外面那几个找到,梦儿可要凶多吉少。虽然梦儿说并没有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众人将矛头一起指向她,所谓众口铄金,百嘴莫辩,一时也解释不清。
花飞语又闻梦儿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诱人的花香,禁不住可着劲儿的闻了闻,忽然见梦儿的肩膀上有个小虫子,忙伸指将它弹开,梦儿一愣,花飞语忙伸手比划着,梦儿随即一笑。
只听外面又传来一阵笑声,‘财老’举起他那两只带着七个戒指的手,在慕容湘湘面前扬了扬,问道:“你看这是什么?”慕容湘湘说道:“是两只干巴巴的老手。”‘财老’又问:“手上戴的是什么?”慕容湘湘拿眼只那么一瞥,冷哼了一声,说道:“几个不值钱的戒指。”‘财老’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不是戒指而是七只虫子,有能追踪的,有能寻宝的,有能救命的,当然还有能吃人的。”慕容湘湘无奈的笑笑,心想这个老头真是傻了,怎么疯言疯语的。
正想着,财老竟然将左手无名指戴着的那只戒指上硕大的翡翠扭了下来,原来里面是中空的,又听‘嗡’的一声,里面窜出一只粉红色的小虫,径直朝破庙里飞去。‘财老’嘻嘻一笑,说道:“那是只雄的,他找老婆去了。”大家听了,无不称奇,可是又都不知道其中端倪。‘财老’望着虫子飞去的地方,说道:“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盼相逢’,因为它只要是闻到雌虫身上的味道,就会千方百计的飞到它的身边...”大家听了还是一头雾水,只有酒老在哪里若无其事的喝酒。一时‘财老’又说道:“刚刚在乘鹤仙楼里打斗的时候,我悄悄地在那乘鹤楼主身上放了一只虫子,不过那是只雌的,它喜欢呆在人的身上,一旦附上,就很不情愿下来,所以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温柔乡’。”
大家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慕容湘湘诧异的问道:“难道他们真的在那里边?”‘财老’说道:“‘盼相逢’从密道一直带我到这里,不会有假。”慕容湘湘听了怒道:“你卖了那么大的关子,怎么不早说?”‘财老’笑道:“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你还怕他们逃了不成?”
其余众人,除了酒老,他们见‘财老’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才说明真相,心里不免有些牢骚,可是人毕竟又是他找到的,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心里暗暗地数落他一顿罢了。他们将破庙团团围住,三不大师说道:“大家小心,刚刚我们谈话,他们肯定听了去,虽然他受了伤,还是谨慎为是。”慕容湘湘踮着脚,引颈而望,心里似乎有些担心。‘财老’见了,笑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那个傻小子。”慕容湘湘听了,正中自己心思,羞道:“我才不管他呢。”
花飞语见那个财老竟然用虫子找到了他们,又惊又奇,骂道:“原来刚刚那只虫子竟是个奸细,早知道就踩死了它。”梦儿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她带着花飞语是经过乘鹤仙楼里的密道逃出来的,那密道极其隐蔽,就算找到了,里面还有无数的机关,而且岔道众多,就算侥幸出来了,也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个财老竟然可以驱虫。她知道自己受了伤,很难再逃脱出去,于是对花飞语说道:“刚刚你也听到了,他们不会为难你,一会儿你就说是我挟持你...”
花飞语听了,知道她心中所虑,这是不想连累他。他心里又想既然她处处替我着想,我又怎么能舍她而去?于是安慰道:“既然我答应和你一起去无情谷,怎么能不算数?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没有到那份儿上,就怎么能妄言轻生呢?”梦儿听了,深情的瞅着花飞语,一时说不上话来。花飞语笑道:“人做梦儿,不管是好梦儿还是噩梦儿,都是要和梦儿在一起的。”梦儿听了,禁不住笑了,说道:“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的...”知她不肯离开,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两颗红色药丸,一颗自己吃了,一颗又递给花飞语说道:“你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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