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丙瞎子手指头往那孩子脑袋上一点,接着说道,“她们当地人觉得未卜先知是一件不祥的事情,会招来祸患,然而真正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就不会这么去对待这个孩子了。可以说,这孩子能成神。”
“成神?我还修仙呢。”我对瞎子的话半信半疑,“倘若和你说的一样,这孩子真的能看到未来,那我倒要请他给瞧瞧,我心里头在想什么。”
瞎子微微一笑,对着那孩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拍拍他的头,那孩子便走到我身边来,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了一阵子,突然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一溜烟儿跑到他姐姐身后头多了起来,从宽宽的裙袍后头露出半个脑袋,目光才和我接触到一起就又缩回脖子,我看得好笑。
丙瞎子蹲下去和那孩子交流了几句,都是他问,那孩子只是摇头,等钟瘫痪问他话了,他倒噗嗤一声给笑了,直直地就从姐姐身后跑到钟瘫痪面前去要他拉手拥抱。
“算你有魅力……”我小声嘟囔了几句,以抒发自己心中的不满。钟瘫痪这小子平日里对谁都摆着一副臭脸,却总是能吸引来各种人,就像一块大磁铁一样,尤其是小动物或是小孩子,他要是去当诱拐犯,那可是绝对的适合。
“他在梦里见过你。”钟瘫痪对我说道,自己挺享受的把那孩子举过头顶抛高,是我的错觉还是怎的,钟瘫痪脸上的线条变得很柔和,仰着头看不清楚,却觉得他嘴巴弯出了一个弧度。
“梦见我?有意思。”我朝那孩子招了招手,“小孩儿,你怎么个梦见我法?”
小孩子往钟瘫痪肩头上一靠,别过头去不理会我,被孩子来了个闭门羹,我心里不太舒坦,只得作罢nAd3(白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接着转过头去和男孩说了几句,仿佛在给他什么指示,男孩子听完点了点头,一举从钟源身上跃下,朝着门外跑了出去,我看的愣神,白玛慌乱地做了几个手势,好像是要我跟上去,那小孩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钟源已经追了出去,我来不及站起来就被丙瞎子一把从地上揪了起来。
那孩子顺着小道一路跑,连口气儿都不喘,跑得飞快,却总给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按照常理来说,小孩子跨出一步距离的长短应该比我们这些大人的一步要小许多,可是巴窝秋珠的一步异常地大,几乎和我的一步一样长,这现象十分古怪,倒不如说是他脚下的地面在缩短。眼见着小孩在某一处停了下来,我终于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他停在一座庙前头,这座庙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大门上的漆都被蹭掉了一片又一片,被蹭掉的地方露出材料的内部,就像是故意扒下了一层皮。
钟瘫痪在门上摸了一把,轻轻地朝我说道:“金箔。”我也上前去勘探了一番,没想到这破庙的门上还有金箔?纵观它的格局,大小还不及一块天井。门上还真的有稀疏的金色,用指甲轻轻地一刮,就有些金色的粉末落进指甲缝里。那上头受损的痕迹,估计也就是动乱的时候被人挖走金箔,所留下的。
我转过头去,刚想说话,便发现那小孩子已然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倒是原本紧闭的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门扇还在轻微地晃动。难不成他进去了?我双手抵上门稍稍用力一推,陈年破门便发出吱呀响声,向两侧分开了去,正对着大门口正中央摆着一张矮木凳,一个老头子嘴里头叼着一根烟管,翘着腿蹲坐在上头,专心致志地吞云吐雾。
丙瞎子见状咳了一声,引得那老头抬起眼睛来瞥了我们一眼,又垂下眼睑去,手指头往衣服上抹了一把,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针状物来,烟杆一横,开始挑起斗里的烟灰来,也不放个明白话,也不给个正脸。
我稍有些不乐意,但看丙瞎子不动,也就没多说什么。
十多分钟之后,他终于拾掇好了那杆烟枪,往腰带里一Сhā:“也是来等人的?”
“鸡血白芒,夹心油斗。”丙瞎子突然冒出来八个字,行内话,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让人摸不着头脑。那老头听了这话竟咯咯笑了起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急急忙忙地把我们招进来。他来拉我的时候我故意有些避让,老头很不解的样子,对着我打哈哈:“怕什么,一家。”
带我们都进了庙,他在后头将门关上,安好Сhā销,神神秘秘地走到我们当中,左手从靠近心脏的衣裳中掏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来,光看形状有些眼熟,丙瞎子也递过去一块什么东西,我仔细着一看,竟和之前我从“边界”带回来的那块抹布一模一样,头不动,手往口袋里摸,果然是那丙瞎子给顺走了,好家伙,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老头看也不看就将破布收进口袋,冲着我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烟垢积在牙上头,时间长了泛黑,就见他又坐下来取出烟管,过了一会儿开始说话:
“五十年了,终于又找到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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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灵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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