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已是到了夏日最热的时光,就是晚上也不见得能有凉意。已是祼裎相见的二人,唯觉体内的一把火竟比周身的空气还要热上许多,似乎只需一点火星即能燃起燎原之光。
汗水打湿了头发,散乱地铺陈在二人之间,已经分不清彼此,许是醉意上涌,展昭显得比往常热情许多,白玉堂品尝美味似的缓慢速度勾的他内心痒痒,点尝即止的吮吻渐渐不能弥补身心的双重渴求。迷乱中,他伸出手揪住身上之人脑后的青丝,迫使他抬起头,话一出口,才觉到口干舌燥几不成调,深深喘了几下道:“不太对劲……唔……死耗子住嘴,乱咬什么……”
这猫手劲真大,被揪着头发被迫放开那人修长颈项间滚动的喉结的白某人不满地啃上了眼前晕红的精致耳垂,这猫或许自己都不知道,他右耳垂上有一颗黑色的点痣,宛如女子扎的耳洞,每每情热中看来便让他兽性大发。脑后的手又收紧了些,白玉堂不满地微抬了头,喘息道:“猫儿,专心些,能有什么不对劲。”说着手在那猫腰眼上掐了一下,趁那人惊呼的空当,灵巧的舌尖已经滑进了肖想之地,在妄想固守阵地的贝齿上几个来回,终于钻进内里勾了猫舌共舞。
又是一番作弄,白玉堂使出了浑身解数,想把这猫拖进欲恋之海。醉猫虽是格外美味,平日不得见的锋芒却也几近尖锐。眼看展昭的身子已经酥麻的任君折腾,眼神却越来越严厉,意识到这会儿说什么情迷意乱的白老鼠都不可能听到,眼睛一眯,计上心来。
展昭突然变成猫的举动吓了白玉堂一跳,要说高手就是高手,手脚酥麻的情况下还能瞬间绷紧皮肤,身手麻利地一个翻身,黑猫便被他按在肚子上。
乌溜溜的大猫眼与微眯不甘的桃花眼对视上。
“展昭!这时候变化,你想害死你白爷爷不成!还是说,你怕了?”
男人最不经激,更何况二人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展昭骨子里更有不输于白玉堂的骄傲,当下就忘了变猫的初衷,挥着爪子大声嚷嚷:“笑话!若是怕你,就罚我这辈子没鱼吃!”
猫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幻出人形,却不防被知晓自家要害的某人趁机揪住尾巴,一口气没使上,剩下的尾巴和猫耳支愣在光溜溜的身子上。
“卑鄙!”
无视展昭咬咬切齿的模样,白玉堂将蓬松柔软的猫尾缠在手腕上。他早就发现了,猫尾是个大弱点,只要瞅准展昭变身的时机,揪紧尾巴就能让他变成此刻半人半猫的状态,想恢复人形,只需一场情事,这点至阳精气不值一提。美滋滋地搂紧怀里蕴满力量的柔韧腰肢,抬头向尖尖的猫耳吹了一口气--这处比真耳朵还要敏感,果不其然,挣扎着要脱离困境的某人立时酥软了身子,轻偎进他的怀里。
“好猫儿,你身上哪一处是爷不曾知晓的?莫恼,明日请你吃鱼。”
“……两条,西湖醋鱼,不低于十斤重……”
“都应你……”呢喃的话语消散在二人胶着的唇间。
俗话说新婚燕尔,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云雨之事最是食髓知味。
白玉堂瞅着身侧显然还在余韵中的展昭,脑子中又回想起才刚的热情和美好,手脚自然又不规矩起来,细碎的吻洒遍爱人全身,想挑起新一轮的翻云覆雨。
展昭平缓着激越的心跳,情事之后之前的顾忌又跑回大脑内,推开在自己身上忙活的白某人,皱眉道:“等等,玉堂,好像有人在看……”
白玉堂也皱了眉,猫儿能感受到一些非人类的气息,难道真有好事之徒?想想,只能想到门口的两个门神。不发现还好,这一发觉,五爷顿觉浑身不自在。索性披衣起身,摸黑寻到放在外间的自己的衣箱,在底上摸了摸,扯出一大张黄绢,也不知道是什么,总比其他白色衣物好,抖搂着挂到了门楣上,刚好把门神罩住。
“这下可好?猫儿,春宵苦短呐……”
床榻上缠绵的二人目光所不能及的角落里漂浮着一黑一白两道虚无的身影,俱是英姿飒飒,剑眉星目,只是鼻子下面那两道血柱生生毁了其凌然的剑意和干练的气度。
“巨阙兄,你家主人不愧是猫,这般敏感。”画影抹抹鼻血,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
巨阙的剑灵刺溜一下鼻子,幸灾乐祸地望着被压在箱底只能听墙根的七星龙渊:“可惜龙渊兄啊,还是画影兄你我有缘……”
围观活瑃宮,是一种享受……
次日,开封府衙内传来一声惨吼。
白五爷被展护卫追着满街跑。
四大金刚在围观。
张龙:“这又是为何?”
赵虎:“白大侠又犯事了。”
马汉:“他在门口挂了一张黄绢。”
王朝:“公孙先生拿给了展兄弟看。”
公孙策笑得璀璨:“好戏上演了。”
黄绢有什么特别的呢?
黄绢不特别,特别的是其上的画。这是白展二人大婚前,江宁婆婆和闵大嫂秘密收集交给雏鸟白玉堂的行房之宝,谓之《龙阳闺房秘籍》。
--(完)--
这个番外赠给,用来答谢妹子的倾情Сhā图。礼虽轻,情意重嘛。此外,因为你是猫,所以就送了个【美猫大赛】,希望你能喜欢。
我就不艾特了,反正也是花落他家……
番外系列之三【美猫大赛】(赠:猫三桑)
京城最近兴起了一股养猫之风。
白玉堂每每窝在酒楼里等他家那位吃饭时,听的最多的就是众人关于“美猫大赛”的评论。
“要我说兵部侍郎王大人家的猫毛色真叫好……”
“得了吧,还是八贤王家的猫威风,那个头,赶上小老虎了都!”
“西街王寡妇家那只才最有实力夺冠!”
…… ……
话说自夏国与我大宋议和后,边境一片祥和,百姓自然安居乐业,酒足饭饱之后的娱乐也随之繁盛。
最初也不知是谁发起的,只是汴梁的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喜好养猫,上行则下效,先是王公贵族养猫成风,紧接着是寻常的百姓也来赶风追潮。猫养的多了,自然就开始攀比,比个头,比毛色,比身份,谁不夸自家的猫好?就这么比来比去,众人觉得不妨弄出一个标准,评评谁家的猫最漂亮。
美猫大赛应运而生。
外人吵得火热,白玉堂倒不在乎,心里还在暗自得意,谁家的猫也比不上自己眼前这只。
对面安坐的展昭在吃鱼的间隙抬了一下头,将五爷得意的神色收在眼底,奈何面前的鱼更有诱惑力,于是低下头猛吃,不过灵敏的耳朵却未放过雅间外的交谈,算是职业病。
“这第一届美猫大赛不知是谁将夺了桂冠?”
“难说,不过说实话,有一人在,谁得了冠咱也不服!”
“呦呵,说说,快说说,哪家的猫这么体面?”
“可不是咱们的展大人么!圣上亲封的御猫,你们说说,谁有他尊贵?”
“哈哈,说的也是,可惜此猫非彼猫啊。哈哈……”
“这么说虽是对展大人不敬,可是说实话,咱们展大人真个就像一只猫啊。前两天我可亲眼看见展大人和白五爷喝酒,展大人一人吃了一整条鱼,吃饱了还像猫一样舔爪子呢。白五爷替他抹嘴角的油渍,他竟然像猫一样地拿脸蹭白五爷的手……”
“哎哎,我也见过。我在城西开了玉器铺,那日白五爷拽着展大人来换红绳,一只小玉鼠来着,展大人还订做了一只玉猫,白五爷见了一笑,不知道说了什么展大人就撂爪子了。乖乖,那架势,跟我家花狸炸毛一个样!”
“我也见过,金明池游船,展大人和白五爷在树下纳凉,我听见五爷让展大人学猫叫,啧啧,展大人学得可真像,不看人还真以为是猫了呢……”
“何止,白五爷还亲口说过展大人就是猫来着。我二姑夫的表姐的相公在白家成衣铺帮工,听见五爷吩咐下人赶制一个舒适的猫窝,说什么展大人变成猫的时候能睡得舒服。听听,还真把咱们展大人当猫看了……”
展昭终于抬起了头,盘子里只剩下一根漂亮干净的鱼骨。慢慢舔干净嘴唇,缓缓用布巾净了手,悠悠抬眼盯住了内心擂鼓如响雷的白老鼠,轻轻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一字一顿:“玉堂,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死鸭子嘴硬地白某人颤悠悠端起面前的酒杯,被人议论像猫,又不单单是他的责任……
展昭摸摸肚皮:“自然是我没吃饱,今儿的鱼个头小,怕只有两斤半,总之是不够的。”
暗地里舒了一口气的某人放下酒杯,一个探身勾住猫脑袋,忽略蓝衣侠客“玉堂,你……”之类的反抗,不顾动作难度系数地啃上了肖想已久的猫嘴。说实话,鱼肉怎比得过五爷的香舌?白某人边吻边自得地想着有的没的。
许久,两人都有些面色潮红,白玉堂才放开勾着那猫后脑勺的手,抵着他的额头静静喘气,眼珠在猫儿的包子脸上扫了半天,忽然一笑:“饱了么?”
展昭捏捏耗子的鼻子,笑道:“怎够?”
白玉堂又凑上去在他红润的嘴唇上咬了两口,才道:“别吃太撑,先生说了,对身子不好,那啥,今后每天只能吃两斤半的鱼。”
“如此,知晓了。”展昭推着心惊肉跳的白玉堂坐回对面,雅间外小二正好敲门。
怎会如此好说话,竟这么快就同意了?
白展二人在用完饭往回赶的路上,咱们的五爷都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南侠信誉不好,更不是惊讶展御猫轻易许诺,而是展猫对于鱼的热情不亚于白玉堂想在夜深人静时与展昭红被翻浪的狂热,所以,对于一天能消灭各种煎炸烹烧五斤重鱼的展大人而言,缩减了一半的摄入量,白玉堂最保守的估计是展昭会抓狂。但是鉴于对他身体的考虑,公孙策这才决定让成功率最高、伤害损失率最低的白玉堂去宣布。
然而,目的达成的太容易了。
难道猫儿是被雅间外那什么美猫大赛的评论冲昏了头脑,一心扑在不让大赛变成群殴的的恶性社会隐患事件上?
想想,也只有公职才能转移这猫对鱼的注意力了--虽然这么说,有埋汰人民的好公仆展大人之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二人的钱一直是由白玉堂掌管。这样的决定不是说白五爷多有经济头脑,而是打小师祖和颜渊所给的零用钱和压岁钱都是由大了四岁的白玉堂掌管,小展昭只管钱后面的事,比如说吃鱼、玩具。这个习惯在二人长大重逢后就已经重新拾起,对于这样的经济决定,不可不谓顺其自然。所以,只要白玉堂严格控制展昭的零用钱,就能杜绝他瞒着开封府上下偷着给自己开小灶。至于俸禄,最近才给西夏一大笔岁币,加之朝廷连年财政赤字,官员的俸禄基本上是以物折钱,粮食、布帛丰盛的连展昭长期资助的困难户都衣食满仓。俸禄给的东西多了,钱自然也就少了。所以,展昭算是一只穷猫,好在从不短吃少喝缺衣穿。
这么想来,展昭在外的食物来源几乎可以断绝,也正因此,如此痛快的应答就显得诡异无比。
此事还未想明白,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接着发生了。
刚回到开封府衙,展昭便向包大人请命,说最近要在宫里当值,府衙的事情怕要多多请四大金刚照看。
进宫当值是展昭分内之事,只是最近未免勤恳了些,经常替其他侍卫顶班不说,有时还自告奋勇。
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
白五爷嘴上不说,心里却多了个心眼。一面嘱咐展昭当值时要注意吃饱喝足,一面直觉展昭答应的这么痛快与进宫频繁有很大关联。故而,展昭前脚刚走,他脚下便蠢蠢欲动,无踪运到了极致,飞檐走壁跟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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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御书房。
大宋第四帝赵祯,素以仁德著称,在其统治下百姓生活的和谐美满,太平盛世也没什么可操心的,本应春风得意的天子,此刻哭丧起了一张脸。
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尝一口,万金之价的龙凤茶团也未能让天子脸色好转。搁下杯盏,不待说话,深明圣意的贴身太监陈琳已经凑到跟前:“万岁爷有什么吩咐?可是唤那展护卫见驾?”
“朕的御猫啊……”赵祯揉着蹙起的眉峰,长叹一声,挥挥手,“去吧,唤他进来。”顿顿,“催一下御膳房。”
展昭绝对是江湖上难得的一流好手,不单是指武功,也是指其临阵对敌时的从容气度,惯能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展南侠,在听到陈琳的传唤时,一张脸虽极力绷紧,眼睛里却露出兴奋的精光——看得隐在屋檐下的白玉堂牙根发痒。
沉重的大门阻绝了白玉堂的目光,因为展昭在御书房内,他不敢冒险,那猫的听觉和敏感连自己也自愧弗如,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跟踪,难免会造成家庭不和谐。
虽不知道御书房内在发生着什么,但白玉堂此刻脑海中并未像各位看官所想的在吃醋、猜忌,事实上他在考虑展昭痛快地答应一天只吃两斤半的鱼和进宫频繁之间的必然联系。所以当御膳房匆匆送来夜宵时,白玉堂立刻明了。
敢情答应的如斯痛快是因为有天子的加餐,不用猜,赵祯一定是吩咐御膳房做的鱼。早就该想到,展昭眼里的精光分明是看见鱼时的自然反应。
怒火上涌,一颗飞蝗石射向御书房,白五爷站起身拍拍ρi股走人,只留给闻声而出的展昭一个潇洒的背影。
赵祯停下戳着面前烤鱼的筷箸,疑惑地看着展昭突然奔出御书房外,待看见那人指间的白色石子方才明了:“白玉堂到了?”
展昭一惊忙跪下请罪,赵祯示意陈琳将人扶起,陈琳殷勤地笑道:“展护卫快起来,万岁爷看不得你如此。”
“你二人成婚有三年了吧?”
展昭不明所以地回道:“三年八个月了。”
“这白玉堂脾气真如一块顽石,展护卫这么好的人品怎么就归了他?白白哭晕了相府的千金、将军家的娇女。”看展昭欲反驳,赵祯笑着摆摆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口子的事朕不参合。朕想给他一块御前行走的牌子……”
“皇上,这——”
赵祯又摇摇手:“你听朕说完。这牌子和你那块不同,可以让他以江湖身份Сhā手官府办案。朕知他时常陪你奔走,只是频繁Сhā手惹得有些臣子心存不满,有了这块牌子,便可堵了悠悠之口,朕也多了个为国效力的栋梁。你放心,他白玉堂不领官衔,所以也不受官府调配,单只听你一人调度,你看如何?”
这即是所谓的皇恩浩荡。
展昭叩头谢恩。
起身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句:“皇上,不知白玉堂为朝廷办案可有……那个,那个俸禄?”不是他不知好歹,主要是这个加餐的秘密被那人识破,若不趁机存些私房钱,今后的日子许是不好过……
赵祯忍下笑意,一本正经道:“你二人即已成婚,不如记在展护卫名下,单开一支收入,因是不合旧制,自不能从礼部领取,就自御内所出,展护卫意下如何?”
与心里的打算一拍即合,展昭欣然领旨。
翌日。
展昭回转开封府,特意拐到永丰楼买了一坛酒楼里的招牌酒,寿眉。
来到自己的独居小院,果然,白玉堂呆在此处。
把酒放在桌子上,摘下巨阙挂好,展昭笑得极为灿烂:“玉堂,我特意带了好酒给你,永丰楼的得意之作。”
白玉堂兀自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好似没看见他这个人。
展昭也不气馁,走到他身后,低下身子去看他手里的书:“怎么看起了书?原来是机关阵法,对了,你曾说要教我研习此道,今日颇有空闲,不如……”
白玉堂突兀地哼了一声,合上书,坐到床边,抽出画影慢慢用棉布擦拭。
展昭知道错在自己,讨好地在那人额头亲了一下,白玉堂擦剑的手一顿,继续低眸轻拭。无奈的展昭只得捧起那人的脸,吻上他的唇畔。
这时候如果还能擦剑,白玉堂就真正意义上对不起自己的风流之名了。
一吻即毕,展昭拍拍他的肩,笑道:“不生气了?”对付老鼠,这法子最直接管用,成婚都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放不开的。
白玉堂耍赖地勾住那人的腰,不满道:“臭猫,一个吻就把爷打发了,太便宜你了。你还长能耐了,都会跟爷耍心眼了!”
展昭努努嘴:“看,我不还买了寿眉给你么?”
白玉堂又在展昭唇上亲了一下:“罢了,饶了你。不过,这鱼确实每日最多只能吃两斤半。”
“四斤可好?”
“做梦!”
“三斤半?”
“免谈!”
“二斤八两?”
“否决!”
“好吧,我言而有信。”
展昭垂头丧气地看白玉堂饮酒,把昨日官家所赐腰牌给了他。白玉堂高兴不已,这下更有机会与展昭同进同出了。
“玉堂,喝完酒记得去永丰楼结账。”展昭和衣躺在床上懒懒道。
“不是你买的么?”
“我哪里有钱买这好酒,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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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陪我去参加美猫大赛吧……”
展昭无视团团转的白衣人,认真地整理着手上的案卷,最近汴梁运河堵塞,事情又落在了开封府,这事太过琐碎。
“常言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就是看在不让开封府被人耻笑的份上,你也应该陪我去。”
展昭停下手里的案卷,无奈道:“开封府没人想争这口气,想争这口气的是你白五爷吧。我可没这闲工夫陪你折腾。”
“猫儿,我们是一家人,我脸上无光,你也不好看。再说,能把庞吉那老东西比下去,就冲这一点,你也该全力支持。”
“得了,你都已经剃了他的眉毛胡子了,还不够?”
“我那日可是夸了海口的,你不陪我去,大赛得不了头名,岂不坏了五爷的名头?何况,我当时不也是为了给你出气么……”
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白玉堂打白家商铺回来,想起这些日子都住在他与展昭在外安置的房屋,有些天没来开封府指导四大金刚武艺了,正好最近无事,于是折足走向开封府衙,恰好赶上了一出好戏。
开封府衙后院客厅,首次接待了这位不速之客--庞太师。
庞吉本来没什么才能,仗着女儿进宫做了娘娘,才能官至太师,荣耀富贵。只是官场呆久了,太师也练就了一身逢迎溜须、谄媚献上的功夫,为官之道,滑不溜秋。可惜黑脸的包拯太过耿直,他屡次找茬,却次次铩羽而归,仇恨值自然节节攀升。
笑得极度虚伪的庞太师捋须道:“包拯,你觉得老夫这猫如何?当不当得此次美猫大赛的头名?”
庞太师的亲信抱来一只大猫,个头赛似小老虎,毛色发亮,一双琉璃色的猫眼精光四射,确实威风。
“果然好物!”包拯由衷赞扬。
庞太师得意地眯起眼,指着猫哈哈大笑:“连包拯也夸好,难得。却不知比之府上的展御猫怎样?”
竟然如此羞辱展大人,四大金刚刀刚出鞘,便被展昭死死按了回去,以眼神示意四人不可妄动。
“展护卫的御猫是官家所封,太师如此言语不敬,便不怕我家大人在官家跟前说漏了嘴,治太师一个不敬之罪?”公孙策可不是好脾气,公然上门挑衅,需得过他这一关。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公孙策,枉老夫以为你是开封府最后一个老实人,竟是看走了眼。”庞太师气得胡须直抖,“包拯,你真是好教养,连一个小小的开封府主薄都敢如此与老夫说话,官家跟前老夫先要参你一个驭下不力之罪!”
这种人,包拯根本懒得理他,有这时间,他得多想想今年黄河改道之事,于是不冷不淡地回道:“太师想参就去参吧,如果方便,顺便请太师将本府拟的关于清除非法占用河道的折子一块递上,本府忙着拟定河工方案,实在脱不开身。”说着掏出袖子里的折子。
庞太师的脸立即变的红白纷呈,煞是好看。
“好你个包拯!”庞太师拍开戳到自己鼻子下的奏折,转眼看见自家的猫,又得意起来,“说起来御猫,老夫这只才是真正的御猫,你们开封府,哼哼,这次美猫大赛,老夫的猫必能夺冠,到时候,开封府的‘御猫’便要名落他家……”
“怎么,庞太师,你还真以为开封府没有美猫了?”白玉堂冷笑着走了进来。
展昭一个没看住,王朝已经跑上前,向白玉堂痛斥了庞太师才刚折辱展昭的罪行。
这无疑碰到了白大侠的逆鳞,白玉堂眼睛里凝聚的利剑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庞太师几乎坐不住。抬脚踩在太师身下的椅面上,他低声道:“太师以为头冠非你莫属?白某不妨告诉你,这头冠白爷爷势在必得。带着你的猫瞧好了吧!此外,太师小心自己的……呵呵。”
“你……你敢威胁老夫!”
“我就是威胁你了怎么地吧。”
“你,你,你,包拯你竟然纵容属下……”
“太师搞错了,白大侠并非我开封府之人。”包拯固执地递着折子,“烦请太师跑一趟。”
恼火地推开折子,庞太师对展昭冷哼道:“展护卫,管好你的家眷!”
展昭凝眉思索:“展昭不知太师何时承认了我二人是一家,太师不是一直反对的吗?”
“你,你,你们……气死老夫了!”
白玉堂拍拍太师的肩,笑道:“太师,咱们大赛上见。”
之后,白玉堂走遍了东京的宠物市场,由于美猫大赛奖项丰厚,致使整个城的猫已经脱销,更别提数一数二的好猫,纵有千金亦是难求。
这么转了一大圈,白五爷发现,想找一只比庞吉家那只更漂亮的猫,是不可能的事。虽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庞贼人不咋地,手上那只猫确实无可比拟。想来想去,也只有展昭的原形能把它瞬间比下去,于是便有了之上那一幕。
白玉堂对付展昭,深明一个“缠”字的妙用,缠啊缠啊缠的,展昭终于妥协了,不情愿地答应参加美猫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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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猫三桑(繁体的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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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美猫大赛的现场就设在此地。
白玉堂从容地自猫山猫海里走过,不仅吸引了一干人士的目光,连参赛的众猫也不由仰视——他头上的黑猫。
原本猫叫声此起彼伏、喧闹不堪的现场,因为他们的出现,竟然寂静的能听见针掉声。
“猫儿,你下来成不?我今晚多给你加一条鱼,我亲手做的。”白玉堂苦着脸低声道。
展昭这才从他头上下来,蹲在他的肩膀上。
展昭的出现给在场的所有猫和猫主人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论形体,展昭的个头明显比其他猫大上一圈,不肥不瘦,腰肢极富柔韧性,毛色纯正,点墨均匀,一双乌黑溜圆的猫眼流转间仿佛春日阳光下的溪水,清澈透明,令人沉醉。
就连先前最有潜力夺冠的庞吉家的猫,在与他进行最后角逐时,也像之前所有的猫一样,冲他俯首低尾,恭敬的像是在参见王者。
大赛分了四个项目,第一是比形体外相,猫主人带着猫一一展示,由现场的围观民众举手表决,票数最多者获胜。展昭全票通过。
白玉堂在知道除了展示还要比试之后,就坚定地要弃权领展昭离开,带着展昭让人看已是他的极限,他可不舍得自家的猫跟那群搞不清情况的笨猫比。
“猫儿,不比了,咱们走!”
展昭莫名其妙:“你又抽的什么疯?”
白玉堂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这对你而言是一种折辱,我……”
展昭舔舔他的手,一改开始时的不情愿,却是兴奋莫名,执意要参赛:“我不觉得难堪,你又多虑什么?”
第二个项目是比速度,就是划个道,看谁先跑到终点。一群不明所以的猫乖乖看着展昭闲庭漫步地走到终点,众人第一次见识到一只猫骄傲的模样。
中场休息时,相国寺的和尚为众猫提供了新鲜的活鱼。生鱼可不是展昭的菜,蹲在白玉堂肩上,两人,或者说一人一猫,你一口我一口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品尝着贺家酥。
休息之后,进入第三项比试,比什么呢?比能耐。猫的能耐是什么?没错,捉老鼠。俗话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这一项令那些贵族猫猫毛直竖,贫者之猫个个英勇非常。庞太师的猫长的虽然威武,却被七只老鼠追得无处可逃,可喜可贺。
这一项白玉堂千万个不同意,展昭用爪子拍拍他的脸,调笑道:“怎么,怕你的鼠孙鼠子们给你丢脸?还是说你承认了锦毛鼠不如御猫?”
白玉堂咬牙:“臭猫!”
坐在白玉堂肩上,轮到展昭时,他扫视全场,慵懒地喵了一声,全场的老鼠一下子全晕了过去。
最后一项,比灵性。猫主人可以发出一些简单的指令,以观测此猫的灵性。白玉堂大乐,他先是要求展昭和自己抱拳行礼,又要求展昭与自己拥抱,在展示了认字、画画等多方面“天赋”后,白玉堂要求亲亲的指令,立即招来展昭一爪子。
毫无悬念,白玉堂和他家的猫儿,摘得了美猫大赛的桂冠。
白玉堂趾高气扬地瞄着贴了假胡子和眉毛的庞太师,展昭也是兴奋不已--参赛过程中,庞贼的猫喵喵地告诉他,大赛的头名猫将获得一整筐胭脂尾鲤鱼,于是,他的热情瞬间被点燃,自然也就变得更加引人喜爱。
这厢白展二人还没得意完,相国寺的和尚以老方丈为首已经簇拥着一人浩浩荡荡地行了过来。
展昭打眼一瞧,浑身一个哆嗦,一下子跳到白玉堂肩上,咬着他的耳朵道:“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白玉堂微愣。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不会武功的天子已经扑到跟前,盯住展昭的眼神,如饥似渴。
白玉堂搂住展昭,往后退了一大步,和其他人一起见驾。
“怎么回事?”
展昭的爪子Сhā进白玉堂的肉里,恨恨道:“我早该想到的。官家那只御猫没了,这次美猫大赛肯定是他大力支持的,选来选去,就是想再找一只御猫!”自天子发现展昭和御猫一样酷爱吃鱼,就每逢他当值都给他加餐,即便后来御猫不幸英年早逝,这一习惯,天子仍然保留。这也正是为何展昭当值如斯积极的缘故。
果然,赵祯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展昭的猜测。
“白玉堂之猫颇得朕喜欢,朕欲选入宫中,不知爱卿可否割爱?”
赵祯是问话,但他没觉得别人会反对,陈琳已经走上前准备抱猫。
白玉堂大怒,爷的猫都让这群不相干的人看了一整天了,临了还来了个抢爷猫的,管你是天子还是天皇老子,爷绝不让你称心如意!
陈琳的手还未沾上猫毛,就被白玉堂运了个巧力,在他手上一拨,人就换了方向倒转了回去,口内胡诌道:“皇上有所不知,草民所养之猫,生性顽劣,性子挑剔,向来只认草民一人,当不得皇上厚爱。”
赵祯越看他怀里的猫越觉喜欢,听白玉堂推辞,心下不满:“朕看此猫温顺优雅,便是挑剔,朕坐拥天下,还怕收服不住?白玉堂,你无须多加推辞,先抱来让朕仔细瞧瞧。”
化身猫,展昭除了白玉堂还没让人抱过,乍听赵祯之语,浑身猫毛直竖,给他家那位一个暗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潇洒地一甩尾巴,在白玉堂的内力推动下就一猫冲天,以大内高手都不及的速度消失于众人惊叹的眼际。作为臣子,如此离去乃是藐视圣威的大罪,作为猫,这罪名就显得可笑了。
白玉堂装模作样地在他背后唤了几声,回头向赵祯请罪:“请皇上赎罪,这猫平时也不听草民之命,只因展护卫爱他非常,若就此走失,需不好交代。请皇上容许臣将其追回。”
赵祯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庞吉已经抱着自家的猫凑了上去,把这猫接在怀里,天子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展护卫之猫皆不能看也。便是这飞奔的速度,都有其主燕子飞的风范……罢了,君子不夺人之爱,追去吧。”
庞吉谄媚道:“皇上,此猫乃是微臣奉旨专为皇上物色的千里挑一的好猫,乃是日本使者所献,名字叫猫三桑,请皇上看这皮色,这手感……”
“太师费心了。”赵祯抚着猫毛,心不在焉,“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猫妖?”
“什么?微臣不知皇上何意?”
赵祯笑笑,转而道:“展护卫的猫既然不在,回去便是。今次的御猫,便是这只猫三桑吧。”
于是天子便如来时,一阵风又没了踪影,离去时的理由一如来时的目的,不清不楚,直让众人感慨天威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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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猫大赛结束后三天,白玉堂和展昭收到了天子所赐御笔亲题的匾额,上书五个大字——天下第一猫。
二人平静地相视一眼,展昭先开口:“我那一筐胭脂尾鲤鱼呢?”
白玉堂道:“他们给了这个。”端出一只大口瓷碗。
“碗里是什么?”
“鱼苗。”
“?”
“按他们的说法是,美猫大赛参赛者过多,不按规矩行事,把预算都吃完了。这鱼苗养个把月,刚好一筐胭脂尾鲤鱼……”
“……”
——(完)——
【此番外赠与猫三桑(繁体的猫),话说猫三,你都成御猫了,请吃鱼吧。】
番外系列之四【童趣】
我们都知道,白玉堂和展昭是有天地为证、亲人祝福、不折不扣的两口子。我们所不知道的是,作为比展昭大了四岁偏是展昭师侄的白玉堂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展昭拉扯大。不能说这过程多么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笑不得却是真真的事。
第一次相遇,洛阳,白玉堂七岁,展昭三岁。
三岁的小展昭还不能变成|人,单靠猫样,就用湛蓝如海的猫儿眼使得小玉堂爱心泛滥,携猫第一次离家出走。人生就是很多巧合构成的,月圆之夜,无意的几下亲吻,黑猫第一次拥有了人的姿态。所以说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是错了位的。在展昭看来,第一眼是从季高的铁笼里看到白家小屁孩,而翘家的白玉堂则是隔日在自己的床尾发现了光溜溜的奶娃娃,还好奇地拿指头戳了人家的小屁屁。
对于这一历史性的第一次会面,颜渊师父深有感触:“第一次就摸人家ρi股,我说他长大后怎么风流之名遍天下,却是打小养成的……教子无方啊……”
当然,那时的展昭还不是展昭,虽然他实质上就是展昭,但是在没成为小玉堂的师叔前,他只是白玉堂的猫儿。
说到这一点,白玉堂极其得意,展昭从说话、走路到穿衣吃饭,可谓皆是他一把手一把手地教出来,好在性格没向他靠近,这一点师祖和师父都深感欣慰。
在这一年中,经常上演的戏码是白玉堂追着热爱自然、光溜溜的小展昭给他套衣服,不时纠正一下说话的用词。
白玉堂八岁,展昭四岁的时候,小展昭已经能流利地跟小师侄斗嘴,尽管他们说的话,师祖和师父一头雾水。
天资聪颖这话放在展昭身上是极其恰当的,这时的他,练武已经显露天分。
在空气宜人、与世隔绝的深山里,无论酷暑还是寒冬,晨练是每日必修的功课。颜渊人虽温和,教育徒弟练武还是本着严师出高徒的原则。
所以,那时经常能遇见这样的戏码——
展昭是猫妖,小小年纪的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他作为猫的一些本性,当然,即使他后来不是猫妖了,有些本性还是极容易在醉酒后显露出来。这里所说的本性,是指嗜睡。猫一天能睡八个时辰,所以,晨起练武是很艰难的事情。
至于白玉堂,赖床是出了名了的,不然也不至于练就了只有掐耳朵才能醒的深厚功力。虽然成名江湖之后他变得极其警觉,但自从和展昭成了婚,枕边人是他,这不掐耳朵不能醒的臭毛病就又回来了。不过小玉堂还是很勤恳的,只是,瞌睡是会传染的,受小展昭影响,他也容易打哈欠起来。
就这么互相影响,于是二人经常在晨练时打瞌睡。
练武之人不同与常人,普通人困了倒头就睡,这两人已经能练到扎着马步、顶着水碗就梦会周公。
颜渊看得来气,小竹竿冷不丁地就抽上了小徒弟的ρi股,恨铁不成钢:“一练武就瞌睡,瞧你那没出息样!你看看你师叔多勤奋……”一侧小展昭睡梦中砸吧砸吧嘴,“小昭睡觉都不忘练功!好好学着!”
白玉堂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委屈:“臭老头,你偏心!”
“不懂别乱说,你见过世上哪个人的心是长的正的?”
“很对~~~”好梦正酣的小展昭忽然奶声奶气地说着。
眼见颜渊背着手走开,白白挨了训的白玉堂心有不甘地推推小展昭。被推之人胖乎乎的小手揉揉睡意朦胧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扇的小玉堂一肚子气都化为乌有,再配上绵软软的“玉堂”,白衣小人儿只能拍拍他的小脸,轻声道:“没事,睡吧。老头我给你盯着。”
整个过程,两人脚下下马步未变,头顶水碗纹丝不动,无他,唯熟尔。
——(TBC)——
白玉堂九岁,展昭五岁。
这一年,小展昭开始跟随盈袖学习燕子飞并且修行妖法。
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盈袖便将小展昭接到自己家里练武。这可苦了小玉堂。
一开始,盈袖早上接人晚上送回,小玉堂还能顺顺猫毛,后来盈袖觉得麻烦,就让小展昭住在她家,自然白玉堂不依了。从三岁第一次见展昭,两人就没分开过,都是孤儿,只有逢年过节时去常州一起看望干爹干娘,那也是同出同进,别说几天不见,一天不见都是没有过的事。师父无法,只能将故意捣乱的小玉堂也送到盈袖那里,请她代为照管。
小玉堂来到盈袖在洛水南岸置的宅子中,展昭正在学着人猫之间的变化。
多新奇的场面呐,都已经以小男子汉自居的白玉堂搬过来脚蹬,边吃点心边看。
看了一会儿,他发觉了一件事:“盈袖姐姐,猫儿为什么变成|人是光溜溜的?还有尾巴哪里去了?他小时候有一次还变出来猫耳朵了。”
盈袖好笑地看着听了白玉堂的话钻进被筒里的小展昭——五岁的娃娃已经懂得羞耻之心,笑道:“你看,他变成猫衣服就掉在地上了,想变成|人自然没衣服穿。他还没练到家,等练成了就能收放自如,想变哪里就变哪里。”
这之后,逼着小展昭按自己的心意变化,成了白玉堂每日必修的课程。小展昭向来顺他,自然对他的指示说一不二。当然,他能这么听话,也是吃了不少甜头所致。
比如,猫爱爬树,树上有他二人向往的美味果子,这时候变个猫爪子出来,上树就变得极其简单了。而且,长长的猫尾还能到水潭里钓鱼,白色的猫须可以丈量树洞,黑色的皮毛能在夜色下悄无声息地到厨房偷零嘴……真是好处多多啊。
白玉堂教唆小展昭偷吃偷喝,从没被人发现,两人不由得意非常。
所谓得意忘形,得意忘形,两人在一次犯案潜逃的路上被颜渊截获后,师父恨铁不成钢地罚二人去跪祠堂,顺便饿了两只一天。小玉堂心疼地看着猫儿饿的有气无力,只剩下虚弱地喵喵直叫,暗下决心,再不能当教唆犯了!
颜渊满意地点头,他终于发现了整治白玉堂的法子,打ρi股这一招至此被淘汰到滚滚烟尘中,小展昭才是他的软肋。
白玉堂十岁,展昭六岁。
白玉堂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出半个头,十岁时,已经要求大人以少年之礼看待自己了,也正因此,师父允许他带着小展昭到山下玩。
第一次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自己下山,两只小的看什么都倍觉新奇。街上的杂耍,路尾的小摊,卖糖果的,献艺的,无一不吸引着两人的目光。
白玉堂一路紧紧抓住小展昭的手,免得二人走散,怀里揣着两人的零花钱,从街头买到街尾。小孩子还没有经济概念,白玉堂又大手大脚惯了,捧着一堆玩具的二人在看到人家现做的糖葫芦而身上只剩下两文钱的时候,只能干咽口水。
小展昭扯扯白玉堂的袖子,扬起小脸,眼睛溜圆:“玉堂,我要吃糖葫芦。”
白玉堂咽下口水,腾出手拍拍猫脑袋:“刚吃过芝麻酥糖,咱别吃了,好不?”
小展昭不吭声,只管拿眼瞧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袖,怎么看怎么觉得委屈。
白玉堂哪还管得了许多,问向卖糖葫芦的老头:“爷爷,糖葫芦怎么卖?”
老头笑眯眯:“山楂一串三文,苹果的四文。俺的糖葫芦远近闻名,酸甜可口,还没有核儿。小哥来两串?”
银钱果然不够了,白玉堂打着商量:“我只有两文……”
老头瞧瞧他的装扮和怀里的玩具,直摆手:“小哥别逗俺,俺这是小本买卖,两文可不中。”
白玉堂的脾气是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于是道:“那我替爷爷卖糖葫芦,卖完你给我一串。”
老头看得乐呵:“这个中。”
于是一大一小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放下玩具,扛着Сhā满糖葫芦的草垛开始沿街叫卖。两个小孩,一个嘴甜,一个乖巧,俱又生的漂亮,街上的人无不看得喜欢,不到半个时辰,一草垛糖葫芦就卖剩下一根。
白玉堂把卖糖葫芦的钱交给老头,开心地拿着最后一根糖葫芦递给小展昭,两人蹲在路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胜利的果实。白玉堂仗着小展昭不怎么识数,一串十颗大山楂,自己只吃了三颗,看猫儿吃得香甜,心里早化成糖水了,甜腻腻的。
隐在墙角的颜渊,静静看着两只小的笑得开心。
盈袖掩唇道:“果然还是不放心。”
颜渊脸红。
这一年,白玉堂十一岁,展昭七岁。
展昭到了掉牙的年纪,被白玉堂无节操地以为对他好而背着师父给他糖吃的结果是,他牙疼了。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夜里睡不着觉,疼得直喵喵的展昭,恨不能把牙全拔完。白玉堂六神无主地抱着他,向师父求救,师父一边数落白玉堂,一边也束手无措。
这猫牙也会被糖虫掉么?
师父看着猫儿嘴里尖尖的猫牙,一拍脑壳,对了,找盈袖。
至次日,天光大亮醒来时,展昭的猫牙已经不疼了,身侧有个姑娘在给他擦额头的汗,懂礼仪的展猫猫立即道谢,小姑娘一句“不用相谢,以身相报即可”烙在了猫脑袋里,这句话也因而成了他的口头禅——惹得白玉堂抓狂不已。
盈袖摸摸他的脸,小展昭张口就来:“姐姐大恩无以言报,当以身相许。”
“胡说,就是许也得先许我。”白玉堂黑着小脸。
回山时,两人又遭遇了恶狗,猫狗自来交恶,白玉堂和小展昭与野狗大战三百回合,挂彩而归,彼此认为这事颇为丢脸,却是坚定了二人好好练武的心思。白玉堂却开始琢磨养一只比野狗更厉害的动物。
白玉堂十二岁,展昭八岁。
性格已经被颜渊认定不可救药的白玉堂,天性中的不羁因子发作,嫌每日练武枯燥的他,拽上表面乖巧,实际骨子里一样爱冒险的展昭,不听师训,蹿入深山。
说到展昭骨子里的性格不为人知,也是因为每一次闯祸白玉堂都自动背黑锅,造成众人印象里展昭乖巧的假象。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展昭的支持,他白玉堂的浪翻不了那么高。可惜,无人明了。白玉堂倒是很明白,却从不声张,私心里,这样的展昭别人就不许见。
师父不让两人到深山,自是有原因的。山上人迹罕至,林茂根深,多有野兽出没。有句话怎么说,初生牛犊不畏虎,这两人都是胆大到没边,好奇心又极重,越是不让去就越想一探究竟。
正是这一探究竟,竟探出来个好物,头疼死了颜渊。
白玉堂领着展昭爬到树上掏鸟窝,两颗小脑袋并排数着窝里的蛋,一面讨论这是什么鸟。
“是小燕子的。”
“燕子在屋檐下筑窝,不在高树上的。不是燕子,我看是喜鹊。”白玉堂自认为自己懂得比较多,说得很笃定。
展昭知道他斤两在哪儿,不相信他的话,两人就开始吵了起来。
吵得热火朝天时,展昭忽然摸摸耳朵,四下张望:“有人在叫妈妈。”
“听错了吧,这里人都没有,谁会叫妈妈。”
小展昭已经顺着树干滑了下去,半人高的草丛间有一只奶生生的小虎崽,正饿的两只眼睛发花,步履蹒跚地滚了出来。
“他在叫妈妈。”小展昭伸手摸摸小虎崽的脑袋,小虎崽竟回应地在他手上乱蹭。
白玉堂惊奇地瞪大眼:“呀,真是一只小老虎。”
展昭已经放不开手了,抱起小虎崽,亲亲小脑袋:“玉堂,咱们给他找妈妈吧。”
然后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开始抱着虎崽漫山遍野地找母虎。已经被猎户猎杀的母虎自然不会出现在二人眼际。“无奈”之下,两人欣喜不已地决定要抱回去自己养。
颜渊对长毛的过敏,虽然日后被公孙先生给医好,但是这几年他却实实在在受着煎熬。两个小的忽闪着大眼睛,一副“你说不让养就哭”的表情——而展昭也确实在白玉堂背地里掐了一下后湿润了乌溜溜的猫眼——师父只好妥协。
无论是小玉堂,还是颜渊师父,对上展昭湿润的大眼睛,抵抗力瞬间化为零。
颜渊一把搂住小展昭,心疼道:“乖不哭,师兄给你做鱼吃,给你压惊啊……”
待到饭时,小展昭做了个重大的抉择——把自己的鱼分给小虎崽一半。
已经被颜渊用羊奶喂得饱饱的小虎崽,一点没让展昭失望地吃完了他从牙缝中抠出来的食物。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舔脸。
“这么爱吃鱼啊。”小展昭摸摸在自己身上乱蹭的小虎崽,问蹲在身边的白玉堂,“叫他鱼鱼怎么样?”
圆溜溜地猫眼瞪着自己,白玉堂一个劲地点头:“好,你想起什么名都行。”心里却想着,猫儿与小老虎比谁眼瞪得大的样子太可爱了。
就这么着,老虎鱼鱼在这里安了家。
白玉堂十三岁,展昭九岁。
几年的相处下来,两只小的之间的默契,已是任何人也不能比拟。这种情况,在他们偶尔到山下和小朋友玩时,尤其表现的淋漓尽致。
每次正反手分组,两人都能不约而同地出同样的掌面,然后哥俩好地组队。其他的小朋友眼睁睁被他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不好玩,每次你俩都赢!你俩不许在一队。”
那就分开玩。
几个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白玉堂的年纪已经玩腻了这种游戏,架不住小展昭很有热情,于是臭屁地喊着只做老鹰,小朋友就推选展昭做老母鸡,保护他身后当小鸡的伙伴。
这个游戏是老鹰白玉堂要晃过老母鸡展昭,去抓他身后的孩子,但是他白少爷就是有本事让这个游戏变成另一种运动——他才不去捉什么小鸡,他这只老鹰上来就直扑展昭这只老母鸡,章鱼样死缠着不放,身后的伙伴只能死扯着想把鸡妈妈带离老鹰的魔爪——拔河比赛开始了……
回山的路上,有鱼鱼来接人,两人瞅着一岁多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开始琢磨着怎么骑他的问题。而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展昭头上。
小展昭自信满满地拍拍小胸膛:“交给我吧。”
然后白玉堂就蹲在一边,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猫开始洽谈。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鱼鱼,乖,让咱骑骑你。
“吼~~~”才不要嘞。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不让骑就不给你鱼吃,也没有烧鸡。
“吼!”我要吃肉。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那就乖乖让我们骑,你长那么壮,坐不坏你,回头让玉堂给咱们买鱼。
“吼。”成交。
白玉堂再次感慨万千,他们怎么就听明白彼此说的是啥呢?只是洽谈成功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就那么不怀好意?
白玉堂十四岁,展昭十岁。
这一年,我们的白少侠到了出师的年纪,闯汤江湖是练武之人的必经之路,白玉堂对这一天也是期盼良久。然而,真到了出师的年纪,却是有了千般不舍。
分离是短暂的,人生处处都充满着巧合,别离只是短暂的Сhā曲,重逢仅需岁月的推进。
无论是白玉堂还是展昭,童年的快乐都和你我一样,剩下的,自己歪歪吧。
——(完)——
【呼呼,第四个番外搞定,还剩最后一个番外,加油,一定要在七月底写完。哎,一回到家就容易懒惰,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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