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在这座城市中升起。
“如今你妈妈因为姐姐的病无法顾及你,成绩是你最大的资本,高二这个擂台本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可惜却没有人看到你的光辉,说句实话,心里难过吗?”我渐渐凑近了她,问道。
她的瞳孔慢慢地放大,继而又化成了唇角边的一抹冷笑。
“颜医生分析得很对,我自负轻狂,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越是自负之人,越不会以黑暗面示人,除非他觉得自己的黑暗面能够不负世人的惊叹。”许维说。
“你认为我是为了夺得关注才来这么一出?我好像还没有这么可悲。”许维三言两语就将我对她的揣测之一撕了粉碎。
一般说来,当病人的“诡计”被戳破,他们或者气得跳脚,或者沉默无言,许维这般坦荡荡地挑明,倒真像是我会错了意,可是为了继续维护我作为心理医师的尊严,我只得继续把话圆下去。
“我并没有说你是为了博取关注度才出此下策,否则,你也不会自己来找我。”我顿了一下,“至少,你承认了自己是自负的,不是吗?”
“没错,但自负并不是病,颜医生,难道你不自负吗?”许维反问了我nAd2(
“我可以拒绝回答你的问题吧,怎么,随意揣测别人的秉性也是你喜欢做的事情吗?”这个小妮子实在可恶,总是喜欢倒将一军。
“当然可以咯,看来颜医生的阶段性总结应该停一停了,要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总得让人把话说完吧。”许维的双手往后脑勺一放,做出一副舒服的姿势。
“好,请你继续。”我微笑地看着她,这样的难堪估计只有她能够给我了吧。
“今天我想跟你讲讲我故乡的故事。”许维缓缓地说,眉眼间飞扬起的是浓浓的眷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故乡是你外公外婆的家吧。”我轻轻地合上笔记本,说。
“没错。我外公很早就离家到外地当兵去了,在当兵的时候认识了我外婆,两人以媒妁之言定了亲。”许维熟络地说着外公外婆的陈年往事,好像她也身在其中一样。
“外婆命苦,三岁没有爹十岁没有娘,只能依靠唯一的哥哥,每天没日没夜地干活不过为了在哥哥家有一口饭吃,嫁给我外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过来了。我外公在部队里当兵,她就在外公的家里为他打点上下。”许维说着喝了一口水。
“当然,没有丈夫在身边又是没根基的小丫头,在婆婆家受的苦自然就多很多,外公每半年回一次家,看到外婆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外公毅然决定带外婆离开,等到退役之后便到远在百公里之外的矿区当工人,为了表示决心,连家中的一亩三分田都送给了弟弟,那个地方,最终成为我生命前十年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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