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噬红天空,拌着工业城市不断从机器、机动车中蒸腾出的粉尘,云朵呈现出诡异的灰红色。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那个夏秋两季台风肆虐的镇子上,天是极其晴朗的。闪电劈开乌云,雨水冲洗地面,没有什么是带不走的,又没有什么是能留下的。妈妈和爸爸就是在这里诞下了我,在赚了钱后去另一个大城市安家落户。弟弟在我们搬家的第二年被顺利诞下。
我和弟弟相差六岁,六岁时妈妈让我摸摸刚出生的小生命,我惊恐地触碰了弟弟的脸蛋,沉默了好久大哭起来,“他太小了,太可怜了!”这话逗得大人们哈哈大笑,也正是来自孩童的、莫名其妙的情愫让我对弟弟宠爱有加。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宋词。
“颜宝,下班了吗?”宋词平实的声音传过来,我的思绪就此被打断。
“嗯,在等你。”我说
“想吃点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机器提示停车取卡的声音。
“你别上来,我马上下楼。”说完我掐灭手中的香烟,银白色的烟灰缸立刻滋起一股青烟,空气中晕开淡淡的薄荷味道。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病人。”刚坐上车我就抱怨起那女孩。
“怎么了?”宋词坐在驾驶座上,偏过头来问我,把工作中的疑难琐事告诉他,是我减压的主要方法。
“看似单纯的小姑娘说话却很尖酸,让我觉得她不像一个病人,倒像是来闹事的。”我摇下车窗,夕阳已经完全落入山谷,飞快倒退的高楼闪着怪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