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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八方狂邪志 > 第十回 铜皮铁骨

第十回 铜皮铁骨

之所以敢如此想,是因为沈枫铭后来查看与那­肉­须硬碰过几招的大牙剑后,发现并没有严重的损毁,虽然有几颗牙已经破裂,但整体上并无大碍,这也让他对大牙兔的大牙有了充足的信心,决定从自己不多的存货中挑出几颗来,为这三名道童打造飞剑。

他先将丘勿忘给的那天幻五方阵仔细的研究了一番,然后拿出几张鱼皮,用制阵的工具在上面把阵法誊抄了下来。

准备好这些,他又拿出了事先挑选的三块飞剑炼制的材料。

这是三种­精­铁,颜­色­各不相同,据丘勿忘所讲,这三­色­石头,乃是入云山下深入海中的一处山洞内所出,其质极为坚韧,又分别有三种不同的属­性­威能蕴含其中,实是炼制飞剑的上上之选。

这石头中的随便一块,只要炼制成飞剑,那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而沈枫铭则是想将他们糅合在一起来炼制,不但如此,还要加上那锋刃无比的大牙。

他将三块­精­铁融入了手臂上的火焰图案之中,心中的念头勾勒着飞剑的外形,那三块­精­铁化成的图形在他的手臂上变换着,交融着,最终如同三条灵蛇般的融合在了一起,­色­彩分明。

融合完­精­铁,他又将存在火焰图案中的大牙分出了六颗,在那融合后的­精­铁头尾各接了三颗。

随后再导入事先准备好的天幻五方阵这极品换灵阵法所制成的鱼皮阵桥,所有的东西便都已经齐备了,只剩下塑形这最后一步。

如果是常规的炼器,则飞剑的外形是由事先准备好的器面所决定的,而沈枫铭这在手臂上融合的方法根本就不需要这个步骤,他只需要动动想法,那手臂上的材料便可以跟着他的心思变换调整着形制,既简单,又方便。

在一番调整之后,沈枫铭最终将那略显­阴­柔的灵蛇盘绕的剑身改为了棱角分明的线条,虽然三条颜­色­仍然缠绕在一起,但三­色­交汇处却已经浮现出霹雳般的刚猛线条。

接续在最上方作为剑尖的大牙他尽量的调整成与剑锋相称的形状,下面作为剑柄的则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大小,并没有做过多的改变。

融合终于完成了。

踏出房门,艳阳高照,沈枫铭看到丘勿忘及他的三位弟子都在不远处的凉亭静坐着,似乎是在等着他。

沈枫铭上前打了招呼,询问过后,才知道自己这一次融合飞剑,竟然足足用去了五天的时间,他当时全身心的沉浸在了制作飞剑的过程之中,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

这时一被提醒,立即觉得口­干­舌燥,肚腹空虚,赶忙从储物袋中掏出各种吃喝补充了起来,看的一旁的几人一阵哑然。谁能想到这个能与假婴魔头纠缠半天的人,竟然连修者辟谷的能力都没有达到呢。

看沈枫铭吃的差不多了,丘勿忘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友炼制的飞剑完成了没有?”他对沈枫铭所炼制飞剑的品质并不看好,那三块深海­精­铁如果交给他来炼制飞剑的话,五天的时间也就是刚刚开始而已,虽然他并不心疼给沈枫铭的这几块顶级材料,但却觉得只用区区五天时间,沈枫铭绝对不可能炼制出什么好的飞剑,顶多也就是个入门级的品质而已。

沈枫铭手一扬,将新融合的飞剑召唤了出来,只见一根蓝红金三­色­组合而成的大东西飞了出来,噗的一声,戳破整块青石铺成的地面,陷进去一半有余。

看到这情形,扔出飞剑的沈枫铭自己也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得一愣。

“这是飞剑?”丘勿忘看到地上这柄足有七寸粗细的大铁棍疑惑的问道。

沈枫铭点了点头,伸手一提,将那大铁棍拽了出来,除了那粗的有些吓人的棍身之外,长短倒确实与一柄长剑相仿。

“我看三位童子上次与那魔头交战之时飞剑尽毁,就自作主张给他们炼制了几抦新的。”沈枫铭将飞剑摆在了石桌之上。

三位童子相顾一望,都有些疑惑,且不说这位高人特意给他们炼制飞剑的事情,桌上明明只有一柄飞剑,他却说给他们三人准备的,难道是让三人比斗一番,技高者得?

看他们的样子,沈枫铭知道对方并没有看出这飞剑中的门道,不由得有些得意,双手握住粗大的剑柄用力一拧,那三­色­的粗大剑身立即一分为三,成为了三柄造型入闪电般的锋锐飞剑,每一柄剑的彩­色­剑身到了剑尖处,都渐变为了白­色­,而那白­色­,正是沈枫铭特意融合在剑尖处的大牙。

沈枫铭飞剑见得也不少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操­控过,但通过观察,也对飞剑的特­性­有了自己的感悟。所以这次飞剑的设计他并未参照自己那大牙剑的样子,两者不但攻击方式不同,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大牙给这三位童子造剑。这次所制造的这三柄飞剑,那最锐利的大牙就在剑尖处,正适合修者­操­控着自由的穿梭冲刺使用。

三名童子看到眼前这柄剑的变化,立即明白了过来,心有灵犀的各自挑了一个颜­色­的飞剑观瞧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脸上骇然而欣喜的神­色­一起浮现上来,透过探入飞剑的灵气查看之后,他们这才知道手中的这柄飞剑的品质到底有多高,至少在他们自己所拥有的飞剑之中,从来没有过炼制如此完美的飞剑。

在一旁观瞧的丘勿忘虽未用灵气查探飞剑,但是瞧三名弟子的神­色­,和那剑身上所散发出的隐隐光彩,就知道这三柄飞剑绝非凡俗,不由得有些大感意外,对眼前这位沈小友所展现出的炼器水平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不说别的,就刚才那契合在一起让人还以为是铁­棒­般的剑身,这种近乎完美的融合,只用了五天,如果再刨去炼器其他的流程,时间之短,简直是让人不敢想象。

“沈小友你的炼器造诣之高,真是让丘某人佩服之至,只是不知道这三剑合一,其中又有什么奥秘么?”丘勿忘看着那三柄飞剑,若有所思的问道。

“奥秘?这三剑合一只是我突发的念头,随­性­而为罢了,其中的门道,还是让三位自行摸索吧,我也不知道。”沈枫铭随意的答道,看到远方那座悬崖边的孤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那三位道童,语气为之一转变得郑重的道:“或许我是想起了你们兄弟同心对抗那魔头的情景吧,三剑合一之后,就是第四柄剑了,用来铭记你们那位牺牲的同门吧。”

三名道童闻言,立即单膝跪地,用飞剑拄着地面,朝沈枫铭深深的低下了头。

“谨遵沈前辈教诲!”他们的眼中已经泛出了泪水。

第一百一十五回 白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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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外表虽是童子模样,实际年岁却比沈枫铭大的多。

虽然有丘勿忘这个师傅在旁,出于礼数他们不可能给沈枫铭行全礼,但这一声前辈,却已足以显出他们对沈枫铭的尊重之意。

沈枫铭连忙把三人搀扶起来,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眼看这最后一件事情已经算是处理完了,便向一旁的丘勿忘辞行,准备动身穿过断海冰瀑。

物资给养早已经准备妥当,丘勿忘又从仓库中挑了许多法器与材料要送给沈枫铭。沈枫铭看这些东西好是好,但大多都是修者所用的装备,自己实在是有些使不顺手,想要全部推辞掉,但看丘勿忘盛情难却,便挑了几件制作防御法器用的材料收下,丘勿忘这才作罢。

众人来到悬崖边的那穿云兽石像旁,沈枫铭掏出之前丘勿忘给的那秘钥,是一枚形如树叶般的青­色­铁片,将其放入那石像张开的嘴中,那铁片立即发出了青­色­的光芒,随即一片青雾扩散开来,蔓延至石像全身。石像的外皮随之蜕变纷落,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茸毛。

一声穿云彻地的嘶鸣之后,整座穿云兽石像竟然活动了起来。四翅舒展而开,双蹄抬起,那长着双角的马面高昂着,显现出了愉悦之态。

但它只是自顾自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并未看向周围的几人,前足落地之后,便开始朝前踏步,移动了起来。

沈枫铭见穿云兽已经成功启动,立即翻身跳上它的背脊,双手牢牢的抓住了穿云兽头上的双角,而这兽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背上有一个人,他四蹄的步伐渐渐加快,朝着深入云海的那处断崖石桥奔跑了起来。

“沈小友,后会有期~~~”丘勿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渐渐远去,而穿云兽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跑到了石桥的尽头,四翅齐展,身形昂扬的一飞而起,踏着脚下的云海,继续朝上方飞去nAd1(

沈枫铭扭头朝下看,冲他招手的丘勿忘等人的身影不久便化成了几个黑点,告别的声音早已经消失,只剩下耳边凛冽的风声。

就这样一直朝上方飞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现在看下去,整座入云山已经变成水洼中的小土堆,穿云兽终于停下了上升的势头,改为朝前飞行。

所去的方向,正是断海冰瀑的所在,他现在早已深处白云之上,因为这云海的遮挡,根本看不到那小山一样冰凌乱坠的情景,只看到远方一条连绵不尽的云海在下方蔚蓝大海的背景上铺展开来,望不到尽头。

渐行渐近,看清了云海中所显现的异象,让沈枫铭心神大震。

霹雳!无数蓝­色­的霹雳在云海中翻腾穿梭,如同巨龙般若隐若现。破空之声不时的响起,随着穿云兽的接近,越来越清晰的在耳边响了起来。轰隆之声中,一道道粗大的闪电窜出云中,却不是向下,反而是朝向虚无的上方天空,那一道道霹雳,如同要将天穹都撕裂一般,划出一道道裂纹,又随之消失不见。

沈枫铭看到这情景,抓着穿云兽双角的手更加的紧了,而此时,他们已经踏入了这片穿梭着闪电、随时可能将他们劈成飞灰的雷云海之上。

穿云兽高昂着头颅,丝毫没有惊慌的继续飞行,而云海中劈出的雷电,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密集。

可是这些密如蛛网的雷电却根本劈不中飞速前进的穿云兽,因为它总能像是提前感应到即将到来的雷电一般,抢先改变路线,堪堪的避开。

每有一道闪电身在身旁在沈枫铭身旁划过,他的心头便即一颤,这彰显着天地威势的景象让他这个久经生死的人也觉得有些骇然。

“还好有这善于躲避雷电的穿云兽开路,此等阵仗,恐怕再厉害的修者也是难逃一死吧nAd2(”沈枫铭心中暗道。

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雷云中喷出的霹雳渐渐变少了,沈枫铭只觉得下方一蓝,终于算是穿过了这片断海冰瀑上方的雷云带了。

“终于过来了。”沈枫铭心头狂喜,看着下面蔚蓝的大海,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穿云兽仍旧对身上的沈枫铭不管不问,此时身形一低,开始朝着下方飞去。

如此又滑行了约两刻的功夫,他们终于到了海面之上,穿云兽拍打着四只翅膀悬停在空中,不再移动。

沈枫铭见状,从储物袋内掏出了龟甲船,扔在了水中,瞬息之间化为十几丈的大船,将他们托在了甲板上。

穿云兽的双脚刚一踏上甲板,立即一声长鸣,由下而上的石化为了一尊雕像,变成了它之前的样子,口中的那枚树叶形状的铁片啪嗒一声掉在了甲板上。

收了秘钥,沈枫铭把刀疤兔从灵兽环中召唤了出来,给他讲了讲刚才在天上的所见所闻,听得刀疤兔一阵羡慕,立马蹦上那穿云兽石像上开始研究起来。沈枫铭不去管它,­操­帆掌舵,继续海上的航行。

碧黑对断海冰瀑的西面也是知之甚少,丘勿忘只告诉了沈枫铭一件事情,那就是其中一片大陆的位置是在西南方。

大船一路行进,沈枫铭照着匡家阵法上的记载,用与龟甲船上相同的阵法,把穿云兽雕像也缩小了,收入储物袋中。

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鱼皮盾已经没了,剩下的怪鱼鱼皮也不够他再重新融合一面的,所以沈枫铭­干­脆就不做了,用剩下的鱼皮将伤痕累累的鱼皮甲修复完好,又将腿甲上的喷­射­口改进了一番。

原本每只腿甲上只有三条砰砰猪脚制成的喷­射­口,现在被他加到了每只腿甲九条,除了腿甲正面,几乎将整个腿甲都包裹了一圈,他又将配套的阵法纹路也一起改造,这样一来,每只腿甲上都是三三一组,已经可以接连喷­射­,不会再有停顿,甚至达到踏空而行的效果,并且还可以十八条一起喷­射­,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nAd3(

已经在海上行进两月有余了,这一日,盘旋在上空的小灰鸟突然发出了鸣叫之声,沈枫铭拢目一看,只见龟甲船正前方几里地的地方,出现了一片陆地。

这应该算是一座小岛,并不是很大,远远看去如一叶扁舟般在海中荡漾着。但这小岛上却没有任何树木山石,除了一些青草之外别无他物,沈枫铭只看了一眼,立即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下了风帆,抛下船锚将龟甲船汀。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座小岛,不但中间平平整整,没有隆起,边缘也根本没有沙滩,而是高出海面半丈来高的平整陡峭,倒像是一面飘在海面上的巨大方桌。

沈枫铭觉得自己刚入这片未知的海域不久,还是不要冒任何风险才好,况且船上的淡水还很充足,也不需要补给,看那岛上光秃秃的,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可寻。

他权衡片刻,立即起锚升帆,决定直接绕过这个小岛。

龟甲船从小岛东面绕过,朝南方而行,刚过了小岛准备调整方向继续航向西南方时,沈枫铭忽然听见后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他扭头一看,那方桌小岛旁边竟然就在这片刻之间又冒出个小岛来。

“嘶~~~”等沈枫铭看清楚那小岛,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哪是什么小岛,竟然是一只兽头,一双硕大的双眼就嵌在那足有十几丈长的脑袋之上,正看向这边。

旁边的那一片也根本不是陆地,而是这巨兽的壳子,这竟然是一只大龟。

沈枫铭看清状况之后,连忙把猪脚墩拿了出来,走到了船尾,做好了喷­射­逃生的准备,但并未改变航向,任由龟甲船乘着风,继续向南而行。

他怕龟甲船的突然变动引起那巨龟的注意,一切都保持着刚才的原样。这龟只是刚刚露出头来,没准只是刚睡醒。它看到自己这只小船,有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就这么让自己过去了最好不过。

刀疤兔腿一蹬,跳了起来,两只大牙啪嗒一下往船舷上一搭,把自己挂在了船舷上。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瞅着那巨龟两眼放光。

“亏你还有这闲心。”沈枫铭小声骂了一句。

“大~!大。”刀疤兔嘟囔着。

“大你个头,咱们这就要大难临头啦,还大。”沈枫铭正揪着刀疤兔的耳朵,把它提回甲板上,就看那巨龟突然有了动作。

它如同岛屿般的巨大身躯带起层层波浪,脑袋半潜入水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这边,正在笔直的朝龟甲船游来,而且速度并不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碰上这么个玩意儿。”沈枫铭咒骂着,把刀疤兔往地上一戳,拿它的大牙当钉子一样固定在了甲板上,,把猪脚墩扣在船尾,立即开始了喷­射­。

这可是经过改良的猪脚墩,威力比原来大了两倍不止,嘭的一声大响后,龟甲船一下子前窜了十几丈远,巨大的冲力让船如同打水漂一样的在水中一阵连弹。

要不是沈枫铭把刀疤兔钉在甲板上,恐怕它这一下就要被甩飞了。沈枫铭也是紧紧的扣住船舷,拼尽了全力才没被这一下给周到海中去。

等船终于落定,沈枫铭朝后一看,不由得一阵心寒,那大家伙,竟然根本没有与船拉开多少距离,而且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那巨龟的身影正在飞快的接近着。

沈枫铭见状,赶忙又按了一下想要从甲板上拔出大牙的刀疤兔,再次用猪脚墩发动了喷­射­,这一次,他接连不停的喷着,直到把猪脚墩上面灵石所蕴含的灵力耗尽,才停了下来。

可是这一阵的喷­射­却仍旧没有与那巨龟拉开距离,那家伙仍旧在后面,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你有病吗!追我做什么。”沈枫铭无奈的朝后面喊着,可他却不敢就这么停下,来试探一个山一样的怪物到底有没有恶意,就算那家伙没恶意,就看它游水的速度,随便蹭一下自己的龟甲船都能让他们沉没。

无奈之下,沈枫铭只能更换灵石,继续一路朝南喷­射­而行。

就在沈枫铭往南逃窜的二百里开外,天空中正航行着六艘飞舟,都是十丈大小,外形各不相同,它们雁字排开,正向北而行。

“老大,咱们这一次出来真是福星高照啊,刚一个月的功夫就有了这么大的收获,这次回去,岛主肯定会好好的奖赏咱们。”领头的飞舟之上,一名面容消瘦的矮小中年男子正对着一人说道。

“恩,多亏了你的眼力了,方魁,等分了好处,我定然要多多奖赏你。”那被称为老大之人虽然身着一件淡黄­色­道袍,却是满脸凶狠,丝毫没有一点道门修者的风范,手中提着一柄九环金刀,到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

方魁听到老大亲口承诺,赶忙道谢了一番,像是要赶紧表现表现自己似的,一溜烟的爬上了飞舟的桅杆,朝远方眺望起来。

只看了不到片刻,方魁又从上面跑了回来,讨好的对老大道:“老大,前面一百多里又有买卖了,只不过是一只凡人的海船,咱们要不要做?”

“做,­干­嘛不做,蚊子再少也是­肉­啊,没准能弄几个漂亮的小妞玩一玩呢。”老大一阵­淫­笑,手中金刀一扬,大喝道:“下降高度,准备做买卖了!”

他一声令下,六艘飞舟上的人应和一声,飞舟立即朝下俯冲而去,在离海面十几丈的高度摆平。

“看样子这条船还不小呢,赶紧给我包围起来。”老大吆喝一声,六艘飞舟速度陡然一快,一炷香的时间后,便迎上了那条海船,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圈儿,飞舟之上,奇形怪状的飞行法器悬浮无数,显然人人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沈枫铭被那巨龟追的一路逃窜,因为不停的催动猪脚墩喷­射­,身上的灵石已经用去了小半,照这个样子,恐怕半天的时间也撑不住了。

正犯着愁,天上突然冲来六艘飞舟将他给围了起来。

一看船上那些人的样子,沈枫铭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暗叹自己今天实在是倒霉。

悬浮在上面的飞舟上有人喊着让沈枫铭停船,可沈枫铭船后面还追着一只怪物呢,怎么可能就这么停下来,他大喝一声:“停你个头!”催动猪脚墩喷­射­,龟甲船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呦呵!还敢···”喊话的人正是方魁,他看沈枫铭竟然敢顶嘴,还想说上两句,就见那人拿个圆墩子朝船后一按,那整条船就如同离弦之箭般的冲了出去,一下子把他们的飞舟甩开了老远。“这,这是什么飞行法器?这么奇怪!”看到沈枫铭那龟甲船在水上一弹一弹的蹦个不停,不由得有些惊奇。

就在他正奇怪的时候,突然感到下方的海中有了什么动静。低头一瞧,惊的身上毫毛全都立了起来。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北方海面上,一头巨大无比的妖兽正昂着头,长着大嘴冲着这边。

紧接着,一股足有五六丈粗细的巨大水柱从其口中喷了出来,如同海龙出水,在方魁所乘之船的旁边掠过。

一旁的一艘飞舟瞬间被水柱吞没,哗啦啦的一阵响声过后,那飞舟原来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被轰的连渣滓都没有剩下。

“妈呀!!!”方魁尖叫一声。

“那他妈什么玩意儿!”老大震惊的大喊着,随即便吩咐道:“调转船头,快跑!”

剩下的五艘飞舟齐齐转身,跟着沈枫铭逃窜的方向飞去。

老大仔细的看了看后面那怪物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了惊骇之­色­。他暗道:“他妈的还说福星高照,怎么出门碰上了四方岛龟这东西,不对啊,这家伙应该不会主动攻击人啊。”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老大还是催促着手下们驾驶飞舟,继续向南逃窜。

可海中的巨龟仍旧紧追不放,并且不时的喷出水柱攻击飞舟群。那水柱不但巨大,而且迅猛无比,被瞄上的飞舟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水流喷中,连灰都不剩。

在又有三艘被灭之后,老大突然一拍大腿吼道:“妈的,这怪物是在追前面那条海船,赶紧给我调转船头,往西,往西!!!”

在老大的飞舟船队脱离之后,那巨龟果然仍旧追着沈枫铭的龟甲船不放,而且越来越近,最终再又过了一刻的时间后,巨龟已经离龟甲船只有十几丈不到的距离。

沈枫铭正想继续喷­射­,突然见那巨龟的头颅沉入了海中,不但是脑袋,连后面岛屿一样的龟壳也沉了下去。

“难道这家伙终于玩够了?”沈枫铭放下手中的猪脚墩,正疑惑的往水里看着,忽然觉得脚下一阵晃动。

整个龟甲船,竟然在缓缓的往上升。片刻之后,一片陆地出现在了龟甲船之下,那是一片平平整整,只有野草的陆地。

沈枫铭知道,这是那巨龟的龟壳,这怪物竟然把他的龟甲船给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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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回 冰封大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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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从甲板上拔出钉在上面的刀疤兔,把它扔下了船,自己跟着也跳了下去,正准备往巨大龟壳的边缘处跑去,那巨龟比龟甲船还要大上几分的头颅已经到了眼前。

它并没有对沈枫铭他们作什么,而是轻轻的用隆起的嘴拱了拱龟甲船,看到龟甲船只是跟着晃动了几下,那双大眼之中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把脑袋靠在船身上轻轻的蹭了起来。

沈枫铭看到这情形,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如果这巨龟真的想要攻击他们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于是他也就没有再继续逃跑。

他猜测这巨龟是把龟甲船当成了同族的遗骸,看情形似乎是在是在哀悼,便也跟着刀疤兔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

巨龟的大脑袋在龟甲船上靠了将近半个时辰,缓缓的抬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开始观察龟壳上方的船身,看到兔长老的船首像似乎很好奇,用嘴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看的旁边的刀疤兔一窜老高,就要冲过去。

沈枫铭一把将它拉住,可这点动静已经吸引了巨龟的注意,它的目光已经移向了他们,刀疤兔的眼睛与那双巨眼一对,立即没了脾气,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枫铭静静的站着,那巨龟的双眼望向他时并不友善,其中似乎蕴含了一丝愤怒,沈枫铭察觉到后立即做好了发­射­无敌蛋和脚下喷­射­的准备。

可等巨龟望向刀疤兔时,那一抹愤怒却消失不见了,变得十分和蔼,如同一位长辈在看着儿孙一般。

沈枫铭也好奇的扭头朝刀疤兔看去,只见它正伸着毛爪在朝巨龟招手,脸上一副猥琐的笑容,一直在天空中盘旋的小灰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它的头顶,正在那两只长耳之间老老实实的站着。

巨龟那巨大的脸上闪过了丝人一般的微笑,又扫了一眼沈枫铭,最终没有再做什么,长长的脖子一扭,转了回去,地面随之开始缓缓的下沉nAd1(

沈枫铭连忙带着刀疤兔再次爬上了船,船身入水之后,巨龟的身影已经从不远处浮了上来,掀起的大浪把龟甲船打得连晃不止。

一直等那巨龟的身影在海上消失,沈枫铭才一ρi股坐在了甲板上,看着旁边的刀疤兔道:“想不到你还挺有兽缘的呀。”

“兽缘?”刀疤兔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却也看出了沈枫铭是在夸自己,小抓子在自己胸膛拍了拍得意的道:“圣灵,圣灵。”

原地歇息了片刻,沈枫铭对龟甲船查看了一番,没有丝毫的损坏,只是经过这一番逃蹿,自己的灵石却消耗了颇多,这次连番用猪脚墩喷­射­逃命,一下子用去了近二百颗,加上他一路之上的消耗,现在的灵石,除了那几颗品质较高的之外,下品灵石还剩下三百颗不到了。

看来要节省一些了,不然的话,以后万一再碰上什么事情,灵石都没的用了。沈枫铭暗暗的告诫着自己,再次开动了龟甲船,调整了方位,转向西南而去。

关于那片可能大陆的位置,丘勿忘只说了几个字,沈枫铭他们一直以来也都是照着大概的方向航行而已,反正如果那片大陆够大的话,也不会因为偏离的这几百里地就错过了。

龟甲船刚行进了一个多时辰,西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几条黑影,沈枫铭眯着眼睛仔细的瞧去,发现是飞舟,正在朝他的这个方向飞速而来,而且看那外形,正是之前想要自己停船的那几只飞舟中的两只。

之前逃跑的时候,后面的情况沈枫铭看的很清楚,知道其他的飞舟都被那巨龟的喷­射­水柱给击毁了,这两艘飞舟明明逃向了西边,而他们为了自己这一艘区区的海船去而复返,倒是真人些出无预料。

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继续用猪脚墩喷­射­逃命,毕竟对方的速度并不慢,如果紧咬着他不放,不但无法摆脱他们,等灵石用尽,自己反而少了许多应对的手段nAd2(他索­性­让龟甲船继续匀速的航行着,让刀疤兔先进入灵兽环中。

没过多久,两艘飞舟已经飞到龟甲船上空,几条身影蹿出,落在了甲板之上。一共有二十来人,其中一名手提金刀的中年人格外显眼,沈枫铭看他的神态,知道应该是这帮人的首领。

“打劫了,不要乱动。”方魁挺着瘦小的身躯,习惯­性­的喊道,四下一瞧,却发现只有沈枫铭一人,立即怒道:“都给我出来!”

船舱之内并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应声,只有沈枫铭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想死吗,赶紧把人都给我叫出来,再有半分耽搁,杀的你们一个不留!”方魁朝着沈枫铭凶道。

“这船上只有我一人。”沈枫铭冷冷的回道,既然这些人是来抢劫的,那他是绝对不可能蒙混过去了,­干­脆也就不再装什么样子,暗中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方魁根本就没有在意沈枫铭这个凡人语气上的非比寻常,他绝不相信在二十几名修者的眼前,一个凡人敢做出什么忤逆的事情。

他散开神识在船上一扫,果然不见有任何活物的踪迹,不由得有些泄气,一扬手道:“给我搜。”

“一艘凡人的海船能搜出什么好东西,又没有姑娘。”老大抬手拦住众人,扫了一眼沈枫铭有些兴趣缺缺,对方魁说:“这船身的材质看着还不错,拉回去兴许能还能换点灵石,弥补一下今天的损失,你处理一下吧。”说着脚尖微点,身形便朝上方的飞舟飘去。

方魁脸­色­有些难看,老大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了一下今天的损失,那可是四艘飞舟啊,虽然自己只是发现并提议打劫这艘海船,对这次的损失并没直接的责任,但等回了岛上,等对岛主报告的时候,这位吴老大保不齐就会把黑锅给自己扣上nAd3(

“你们打劫不打劫灵石?”沈枫铭问道。

正想着心事的方魁闻言一愣,有点意外的道:“你有灵石?统统交出来!”

方魁话一出口,就看见对面这个高大的男子竟然笑了,就好像打劫灵石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一样。“这小子莫不是吓傻了?傻了就没用了。”他心中暗道,原本他看沈枫铭五大三粗的身材,还想抓回去当奴隶卖了,好歹能换一两块灵石,可现在一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立即动了杀心。

沈枫铭察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略微的侧开了身,全身都已经蓄势待发,但仍旧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有没有极品灵石?”

“给你个他妈的极品!”方魁低吼一声,一柄三头飞叉幻化出现在了手中。手掌一扬,那飞叉便直奔沈枫铭面门袭去。

这帮人果然是修者中的渣滓,毫无缘由的便要取人­性­命!沈枫铭再不隐藏,手中大牙剑出,不躲不闪,双手握剑硬生生的朝飞来的三头飞叉劈去。

两兵刃相交的一瞬,灌注了灵力的大牙剑闪烁出金­色­的光华,将三头飞叉一切而过,连碰撞的声响也没有,直接将其劈为两半,断叉飞过沈枫铭身畔,钉在了后方的船舱之上。

紧跟着砰的一声炸响,原本距离方魁两丈多远的沈枫铭已经瞬间到了他的眼前,手中的大牙剑携着前冲之势头,朝方魁的腰间横扫而过。

方魁是做打劫买卖的,硬仗自然打过不少,尤其眼力心智更是胜人一筹,看到自己得意的法器被对方一劈而废,立即察觉不妙,毫不犹豫的腾身而起,朝上方逃去,正是寻着他们老大升上空中的路径,他只这片刻的反应,不但避开了沈枫铭的横扫,又离自己的强援近了几分,见机不可谓不快。

可沈枫铭既然决定出手,便绝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大牙剑横扫落空,立即顺势一个扭身,身体腾空摆横,剑交右手,“轰轰轰”三声连响,左手无敌蛋顺势­射­出。

方魁此时正看着上方三四丈外的吴老大,对方也已经察觉下方的异变,已经调转身形,朝他移来。他刚觉得自己安全了,听见脚下的响声时,已经是闪躲不及,只觉得一股气流在自己脚下爆发开来,轰鸣声中,他那原本就瘦小的身形直接被三颗冰劲雷蛋轰成了一片血雨。

下落的吴老大正准备出手援助,却被突然炸开的血雨喷了个满头满脸,双眼视线一阵模糊,赶忙把自己的九环金刀挥舞开来,护住自己身前。

叮的一声轻响,下方果然又有东西­射­了上来,无声无息的,正好碰上吴老大挥舞的金刀。

吴老大看到那是团十分诡异的红­色­光球,触碰到自己刀锋的时候,瞬间便把撞击的那处刃口削去一块,打出了个凹陷的半圆,但红球也被他金刀的力道磕碰的改变了方向,击中了他的肩头,激起了他隐藏在身上的护身灵甲的轮廓。

红­色­光球顶着吴老大朝上推了半丈的距离,直接把他的护身灵甲磨穿。灵甲被这一击打的直接失去了隐形效果,显现出了本来的样子。

沈枫铭看自己在三颗冰劲雷球后偷袭的这颗火劲无敌蛋并没有得手,也有些惊讶这名金刀男子的小心谨慎。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腿甲接连喷­射­,两腿迈步,如同踏空而行一般的冲向了上方。

吴老大顶住了红­色­光球,刚想重整身姿对付下方之人,可对方已经冲到了他一丈不到的距离。他看到那人手中的狰狞怪剑朝下一沉,知道对方就要挥砍过来,丝毫不敢轻视,直接一声大喝,手中金刀刀背上的九环中的一个应声而落,刀身颜­色­为之一变,红光乍现之下,燃起熊熊烈焰,那被削去一片的刃口随之复原。

吴老大双手握住刀柄,不攻反守,准备硬接沈枫铭这由下而上的一剑。

沈枫铭看到对方手中金刀的变化,立即将全身的鱼皮甲都召唤了出来,灌输灵力后,表面闪现着波浪痕迹,他身形并未稍停,调集双腿两组十二根一起喷­射­,身形化为一抹流光,人未到风先至,把吴老大手中金刀的火焰吹得晃动连连。

砰的一声大响,双刃相交,却是不分上下,沈枫铭被震退,落到了甲板之上,脸­色­潮红,双手颤抖着。他没料到这吴老大的劲力如此强横,手中的金刀又是如此坚硬。

吴老大也是心头大惊,虽然从对方剑锋上传来的灵力并不强大,可那冲击之力也将他悬浮在半空的身形硬生生的推高了两丈有余。

凭自己开了九环密咒的金刀,竟然斩不断对方手里的那柄怪刃,难道他手里的兵器是法宝不成?

他这件九环金刀乃是从一处孤岛废墟之中寻得,是法器之中的极品,更有九环加持之法赋予其上,平时不用时,可以将灵力积攒在金环之内,到关键时,九环连开,瞬间将累积的灵力灌输在刀锋之上,连岛主都经常夸赞他这件法器单灵力而言,已经是堪比下品法宝了。

“还有八刀,一定要结果了这小子。”吴老大心中虽然惊奇,但也瞧出了对方并未有停手的意思,刀上剩下的金环再掉落一个,原本正在渐渐暗淡的刀身如同泼上了火油,再次燃烧了起来。

若是沈枫铭能够感受到灵气,恐怕会被对方刀锋上喷涌而出的灵力波动吓到,但他却根本感受不到,他只觉得那刀锋上的火苗除了更旺盛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但沈枫铭也绝不会再这样毫无变数的攻上去,他可是凡人,轮持久对战的能力,绝对无法和能够吸收天地灵气的修者抗衡。

大牙剑可是能够将假婴的­肉­须锋芒都斩碎的家伙,碰上这个人的金刀,竟然丝毫伤它不得,这一点引起了沈枫铭的疑惑,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结合自己过了断海冰瀑后一路上的研究,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就是属­性­克制。

自己的大牙剑灌输了灵力之后是金属­性­,而对方的金刀在去掉刀背的金环之后所显现出来的特­性­,明显是火属­性­的,这便是克制。

想的明白,沈枫铭立即将自己肩头的五行斑点上的水属­性­劲力抽离出来,灌注在了大牙剑之上。这灌注之法也是他前些日子研究的成果,他在将最近缴获的那些飞剑法器全部炼化融入火焰图案之后,觉得自己肩头的那五行斑点中蕴含的能量越发的充裕,便结合着曾经在冰湖一战中偶然使出火焰属­性­灌注鱼皮甲的情形,终于算是摸清这五行斑点的用法与特­性­,那就是随意而动、改变属­性­。原来他之所以无法调集这五行斑点中的劲力,是因为只想到了灵气,而从未想到五行属­性­的缘故。摸清了其中的门道,自然便是­操­纵自如了。

无论是大牙剑,还是鱼皮甲,都可以借由这五行斑点中蕴含的力量灌入而彻底显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五行属­性­。

随着那股冰冷能量的灌注,他的大牙剑立即产生了变化,原本狰狞的剑身上挂上了层层的白霜,每颗大牙之间的缝隙都被透明的冰晶所覆盖,整把大剑一下子给人一种森然冰冷之感。

吴老大在上方停了片刻,见对方站在甲板上仰望着他并没有进攻,以为对方已经受了伤,便不再耽搁的一冲而下,挥舞着金刀猛然劈下,刀锋上的火焰化为了一团丈许长的火刀虚影,带着灼人热浪拍了下来。

沈枫铭见状,腿甲再次喷­射­,仍旧是十二根,身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迎上了火刀虚影,手中的大牙剑拖着一缕寒雾再次挥出。

看似威猛的火刀虚影被划开,沈枫铭快如闪电的身形已经顶在了吴老大的面前,金刀与大牙剑正交织在一起,相接之处,冒起了嘶嘶的白烟。

吴老大眼看着那柄怪刃的锋芒一点点的陷入他的金刀刀刃之中,脸上终于显现出了惊骇至极的神­色­,连忙催动剩下的金环脱落,金刀上的火光一胜再胜。

但沈枫铭有水属­性­的鱼皮甲护身,对金刀上散发的炙热根本就毫无反应,他将预先留存的两组喷­射­启动了一组,左脚下一阵劲风喷出,身形一冲,顶着吴老大又朝上推了三尺,大牙剑的剑锋已经透过了金刀刀身八成,眼看便要破开阻拦,直逼后方的吴老大。

吴老大脸上的震惊已经变成了慌乱,口中连喊着“开,开,快他妈开!”那金刀刀背上的金环随之全部脱落,刀身上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深红­色­,沈枫铭身上的鱼皮甲也开始冒起了滚滚的白烟,仿佛也有些经受不住了。

“嘭!”一声并不算响的声音传到吴老大耳中,他的眼中闪现出了绝望的神情。因为就在他解开金刀所有金环的时候,沈枫铭也将最后一组喷­射­用了出来。

金刀上的火焰炙热,狂野,强大,却仍旧无法阻止大牙剑的穿过,终于在一声轻响过后被斩为两段,连着他身后的吴老大也一起被拦腰砍为两段,吴老大的断尸被甩向了空中,却被他自己金刀上的火焰给包裹了起来,还不等落入海中,便已经烧成了飞灰,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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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回 地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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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吴老大一起下来的十几个手下可不是傻子,之所以没有上前帮手是因为他们觉得没必要。可瞬息之间的几番交手过后,方魁与老大相继被杀,他们却更不敢出手了,一个个都祭起飞行法器,沈枫铭刚一落在甲板上,便都如同草地里躲着的蝗虫般四散奔逃。

沈枫铭可不想留下后患,等着这些海贼修者跑回老巢后搬救兵来追杀自己,他双掌蓄灵阵中的无敌蛋尽出,立即将逃的稍慢的修者轰杀七人之多,但这些人逃跑的速度却极其迅速,又分散各方,终究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几名。

脚下的腿甲喷­射­再次灌输满了灵力,沈枫铭身形踏空而上,又直朝上方的两艘飞舟而去。

上面的修者本想启动飞舟逃跑,见沈枫铭已经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也顾不得飞舟了,直接弃了船逃窜,没片刻的功夫已经跑出去老远,眼看是追不上了。

沈枫铭冲上了之前十几名修者下落的那艘飞舟时,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

“咚咚咚。”船板之下传来了敲击之声。

沈枫铭寻声找去,把地上的一块船板掀开,发现里面塞满了人,都被绑手塞口,显然是这些海贼修者路上劫掠之人。

他蹲下身子把大牙剑伸向那船舱之中,那些被囚之人被吓得一阵惊慌失措,还以为他是来杀人的。

可没等沈枫铭开口解释,拥挤的人团之中便挤上来一个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子一背,便用绑在手上的麻绳对着沈枫铭递下来的大牙剑刀锋蹭了起来。

“多谢大侠相救!”那青年解开束缚,立即撸下嘴中勒着的布条朝沈枫铭感谢着,手下不停,帮着其他的人解开束缚。

一会儿的工夫,船舱中的人已经尽数从下面爬了上来,沈枫铭一看,发现有十七人之多,看他们的衣着打扮,都像是修行之人nAd1(

“我问你一件事情。”沈枫铭朝最先那个主动解开捆绑,看起来比较机灵的青年人问道。

“恩人请讲。”那青年恭敬的回答道,身子弓的已经和甲板平行。

“这群海贼都是什么修为?你可知道么?”

什么修为?你几下把他们杀的做鸟兽散竟然问我他们什么修为?青年心中疑惑,但还是毫不停顿的回答道:“除了带头的金刀吴万然是筑基期顶峰之外,其他的都是筑基初期或者练气期。”

“你对他们很了解么?”沈枫铭看向那青年人追问道。

“不不,恩人不要误会,我们被俘虏之前曾和他们交过手,而且这陀力岛的海贼在这一带是很有名的,所以才清楚。”那青年慌忙的解释道,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我们都是天兴洲正经的道门修者,请恩公不要误会。”

后面也有人跟着说道。

正经的道门修者,哼。沈枫铭心中一阵冷笑,他可不相信这些修者都如丘勿忘那般是心怀万物苍生的大仁之士。看他们一个个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烦躁。

“好了,你们现在已经脱困,速速离去吧。”他不温不火的说道,脸上却似罩上了一层寒霜。

这些被囚禁的修者都在船舱的缝隙之中亲眼瞧见了沈枫铭刚才所施展的手段,一见他拉下了脸,原本还想送上的奉承话立即憋了回去,一个个二话不说的祭出各自的法器,驾着离开了飞舟。

其余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沈枫铭之前问话的那名青年,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走?”

“恩公,实不相瞒,我本是从那陀力岛上逃出来的,跟刚才那些人并不是一路,现在···现在我还有许多同门被困在那岛上,还请大侠出手相救nAd2(”青年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大侠,这次出手只是因为他们惹上了我,你们修者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去吧,回你的门派找帮手去,我可没工夫管闲事。”沈枫铭是真的不想管,这些修者厮杀除了抢夺资源宝物之外,没别的新鲜事。况且听这青年所言,那帮海贼修者显然还有一个岛作为据点,其实力绝对不会只是刚才那几名修者那般简单了。

青年见沈枫铭没有答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仍旧说道:“恩公,那岛上还有我的亲妹妹在呀,若是不救,她恐怕就会···”

妹妹,这一声妹妹让沈枫铭冰冷的面容为之一愣,他想起了尘封的往事,想起了龙樱小师妹,想起了天荡山那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沈枫铭叹了口气道:“那岛上是海贼们的老巢,定然守备充分,你我孤身二人前去,谈何容易。”

青年见沈枫铭松口,立即高兴的道:“这个恩公无须担心,那岛上有密道,是我们被囚禁时偷偷开掘出来的,只要从北岸上去,顺着密道进入,只要看准时机,就能将他们解救出来。”

“既然这样,那好吧,等我先收拾一下残局。”沈枫铭将事情答应了下来,跳下了飞舟,先在海中寻得了吴老大的那柄断成两截的金刀,又把那些死去修者身上搜刮了一番后,收了龟甲船和另一艘飞舟,按着青年所指的路径,驾驶剩下的飞舟而去。

飞舟之上,两人互通了姓名,这名青年名叫吴俊吉,据他说,是那天兴洲一个名叫凌峰派的弟子,目前是筑基初期。

他顺便向吴俊吉打听了一下天兴洲的情况,吴俊吉滔滔不绝,对答如流,从他口中得知,那天兴洲竟然是悬浮在天空中的一片土地,这让沈枫铭有些难以想象,也有些好奇,便想在办完此间事情之后nAd3(但当他问及天兴洲有没有极品灵石的时候,吴俊吉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

极品灵石天兴洲确实有,而且很多,但却被一个修者建立的国度所垄断着,这个名叫仙境国的国家,不但控制着天兴洲上所有的极品灵石矿,更加限制极品灵的交易,一经发现,当事者绝对会被处以极刑。

这其中的缘由吴俊吉也不清楚,沈枫铭听到州上的情况,一下子便失去了大半的兴趣,看那些脱困修者逃走的方向,那天兴洲是在西北方,与自己所去的西南方并不是一路,便还是决定去西南方寻找别的洲试试。

“你知不知道西南方向有什么洲?”沈枫铭问道。

“西南方?容我想想。”吴俊吉闻言凝神想了起来,过了片刻后答道:“嗯,有的,我记得名字叫做补天洲,但是却没有去过,而且那里与我们天兴洲并没有什么贸易往来,所以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沈枫铭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闭目盘算了起来,吴俊吉见状,也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

三天之后,海面上出现一座大岛,其中有山峦叠嶂,最高的那座形状古怪,上面有两个凹陷的大坑,如同双眼般扫视着一切。

“恩公,我们到了,现在咱们要贴近海面而行,用附近的小岛可以避开侦查,绕到北面。”吴俊吉说道,顺手摸了摸旁边刀疤兔那毛茸茸的长耳朵。刀疤兔似乎很喜欢吴俊吉,这几天下来,已经对他很是亲近。

这死兔子!沈枫铭看着刀疤兔投向吴俊吉那谄媚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搞不清楚吴俊吉为什么能让这个水火不禁的刀疤兔变得如同宠物一般的乖顺。

飞舟依着吴俊吉所说,半个时辰后,安然的抵达了北岸。

岸上怪石嶙峋,杂草丛生,果然如同吴俊吉所言,丝毫没有人际。

到得岸上,吴俊吉头前引路,带着沈枫铭和刀疤兔在茂密的林中一阵穿行,不多时,前方一亮,已经到了一片怪异的地方。

“大洞,大洞!”刀疤兔指着地面大叫着。

沈枫铭走出树林上前一看,发现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大小不下百张方圆,幽幽暗暗,如同猛兽张开的大口,准备择人而噬。

“恩公,咱们现在飞过这大洞,便可以到达我们开挖的那处秘密地道的出口了,请您飞过去吧。”吴俊吉说道。

沈枫铭皱了皱眉,这百丈的距离他凭借腿甲的喷­射­是可以轻松的飞过去,但也会耗尽好几组腿甲喷­射­,如果在没有落地之前碰上什么状况,那可就有些不妙了。“我这里有飞剑,你驱动着载我过去吧。”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拿出从那些海贼修者处搜刮来的一柄飞剑递给了吴俊吉。

“这··”吴俊吉接过飞剑,却并没有立即飞起,而是犹犹豫豫的瞥了眼天空。

沈枫铭看到他的动作,心中陡然一惊,立即加了几分戒备。

吴俊吉看到沈枫铭的眼神变得森冷,知道刚才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心中懊悔不已。

他本是受岛主的吩咐,假扮囚徒混在这一批被抓的修者当中,为的是套出一个宗门所藏秘宝的所在,谁知道路上那吴老大自作主张的追击,导致了之后不可预料的变数,把岛主筹划多日的计划全盘打乱了,当时吴俊吉真想亲手把吴老大给宰了,可是他身有要务,又是暗中行事,这才没有立即爆发。

可是转瞬之间,那个他想亲手宰了的吴老大就被这沈枫铭给宰了,而且连灰都没剩,沈枫铭还将被囚禁的修者和包括他准备套话的那名宗门弟子全数放了出来,导致了计划的彻底失败。

当时他若是随着那些修者一起逃走,等回到岛上,按着岛主的­性­子可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岛主可是不管过程,只看结果得人,虽说这件事情的责任在带队的吴老大,可吴老大已经死了。其他那些得以逃脱的海贼修者岛主可能并不会追责,但是自己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岛主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由于一个特殊的原因,吴俊吉不能逃跑,但他也不想就这样回到岛上送命,便想出了将沈枫铭诱拐到岛上的办法,希望能够将功补过,让岛主留下自己的­性­命。

他知道沈枫铭的身法奇妙,迅捷非常,而且出手狠辣≡己跟在他身边,不要说暗中偷袭了,就算是到了岛上,只要自己召唤同伴,立即会被他手起刀落的结果了­性­命。

所以他便让沈枫铭从北岸登陆,这里之所以不设防,正是有这处名为地灵渊的大洞,这地灵渊每过一个时辰就会爆发出强劲的吸力,将上空的东西全部吸入其内,如果不知道吸力爆发的时机,从上面飞过绝对是有死无生。如果有敌人从此攻来,只需要在大洞的对岸拖住敌人片刻,让他们停留在大洞上方,等吸力爆发,任对方实力多么高强,也难逃这地灵渊的吞噬。

他算着时间,原本想让沈枫铭直接飞过去被吸入洞中,如此一来不但能灭了他,还能拿着这份功劳去请求岛主的宽恕。

谁知道这沈枫铭身法那般了得,到了这个关口,竟然说不飞了。

他是如何察觉的?自己一路之上小心谨慎,连暗自向岛上传送消息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就是看这个人十分谨慎的缘故。可没想到自己万般小心,却还是暴露了。

不行了,看天­色­地灵渊的吸力马上就要开始爆发了。吴俊吉脑中飞快的想着办法,突然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刀疤兔。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发现沈枫铭跟这兔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兔子不但不是他驯养的灵兽,言语之间,倒像是一对至交好友一般。

吴俊吉目中寒光一闪,手中的飞剑不刺沈枫铭,反而朝着地上的刀疤兔而去。

沈枫铭发现对方有问题,正在暗自猜度着,万料不到吴俊吉竟然向一旁的刀疤兔出手。

刀疤兔此时正趴在大洞的悬崖边上,朝下面黑洞洞的地方瞧着,完全没有发现两人刚才的异样和现在正刺向它的一剑。

沈枫铭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攻击吴俊吉,以对方的实力,绝对撑不过他的一击,但那剑锋已经离刀疤兔只有咫尺距离,沈枫铭决不可能对刀疤兔的­性­命不管不顾。

瞬息之间,沈枫铭腿甲六组喷­射­齐集而发,化为一抹流光,已经扑中了刀疤兔,带着它腾空在黑­色­大洞的上方,吴俊吉一剑落空。

吼!!!

一股巨大的声响自大洞幽暗之中传来,紧接着,强劲无比的吸力将沈枫铭的身形拉了下去。

他看到悬崖边的那个吴俊吉正在看着他笑。

原来刚才刺向刀疤兔的那一剑,就是为了引他冲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真是好心机!

沈枫铭的身形被无形的吸力拉的下坠不止,头上的洞口越来越小,他腿甲上的喷­射­已经补充完毕,连忙发动,可身形却丝毫也没有上冲的意思,仍旧被那股吸力使劲的往下拽着。

试了几次,沈枫铭便停止了尝试,看着头顶上的洞口已经化成了一个小光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上去了,便开始想着着陆的办法。

现在四周是一片黑暗,沈枫铭仿佛正身处一片虚无之中,除了下坠掀起的风声,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他朝着前后左右和下方各打出一颗冰劲雷蛋,却惊讶的发现,这几颗无敌蛋竟然没有一颗爆炸的,全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没有办法,沈枫铭只能不间断的朝着下方­射­击着无敌蛋,借此来推断地面的位置,从而准备好腿甲喷­射­的时机。

下坠了足有将近一个时辰,沈枫铭都觉得自己恐怕要永远的坠落下去了,那股拉着他一直向下的吸力却突然之间的消失不见了,似乎是散向了四周。

但是现在已经下落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耗尽沈枫铭所有的灵石,恐怕也无法再升上去了,他现在,只能希望自己不要永远的这么坠落下去。

他仍旧不停的朝下方打着无敌蛋,仍旧没有放弃这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在又下落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下方那几乎快要消失不见的无敌蛋,终于炸开了一片火花,而那点火花,也如同燎原之火一般,下方原本的黑暗渐渐的亮起了一点点的火光。

光亮越来越多,将下方照的清晰,沈枫铭立即提起了­精­神,一面测算地面的距离,一面一组组的开始了腿甲喷­射­。

在经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忙活之后,沈枫铭终于安全的落到了地上。

这是一片较为平整的土地,但只是相对于周围茂密的丛林而言,其上都是些断树枯枝。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些断树都是被一具具尸体砸断的,那些尸体有新有旧,有的只剩下了碎裂的白骨,有的则是血­肉­模糊。

看尸首足有百具之多,横七竖八的摊在地上,趴在断树枝桠上,情景十分的骇人,但对于去过森罗之地,落过黄泉鬼­茓­的沈枫铭来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可是手里的那个东西,却让他有些无法忍受。

那就是他一直抱着的刀疤兔。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八回 东土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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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土之东,渤海畔的玉骨山中。

天绝金形如枯槁,早已没了往日威风霸道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老了许多,正坐卧在一张红­色­的玉床上闭目沉思着。

良久,他两片渗着浅淡血­色­的嘴­唇­轻轻开启道:“九方,你说咱们修道到底修的是什么?”

红玉床旁正有个和尚盘膝入定,听闻天绝金出声,缓缓睁开眼睛道:“天绝道友,你还是安心静养,悟道之事还是暂且阁下吧,免得扰乱心神。”

天绝金哀叹一声,眼眸一时间暗淡了许多,他道:“我秉承先辈遗志,潜心悟道,结果修了这许多年,自己还未悟出什么,结果一个徒弟背叛,两个徒弟入了妖魔道,还真是失败啊。”

“邪身人心,人身邪心,表万象而归一途,妖魔又有何妨。”和尚低声念着。

天绝闻言突然有了几分兴致,靠在红玉床上的身形整了整道:“九方,这是何人所说,怎么我读的那些佛经上从未有记载?是哪本书上写的?”

“普世经。”

“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所著?”

“大师不敢当,正是贫僧所著。”

“哦?普世经上真有这段记载?”

“没有,不过等回寺我补上便有了。”

“哈哈哈哈,有趣,九方,你还是这个样子对我的胃口。”天绝金爽朗一笑,坐直了身子。

“哎,天绝道友,那九方之名已是凡尘往事,莫要再提了,贫僧现在法号半僧nAd1(”和尚面现一丝尴尬的说道。

“什么半僧半佛的,叫着别扭,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难道叫个渡九方,你就要跟我拼命不成吗。”

半僧无语,对自己这位老友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也就没再提,转而开口言他道:“你觉得伤势如何了?这火玉床可有功效么?”

“火玉床虽是宝物,却治不了我的伤,中了那破灵锥之时我正好催动九千化一剑,带着小子们突围,不敢停功不前,等冲出魔军重围之后,才发现灵气外泄过多,而且已经伤了元婴,现在恐怕是命不久矣了。”天绝金言死而不悲,洒然一笑道:“以后的天绝一剑湖,就要靠九方兄弟你多加照料了啊。”

半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悲凉,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唉!我还没死呢你念个鸟的经,我的那些个小子、丫头以后就交给你了,答应不答应?”天绝金佯怒道。

半僧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道友尽管放心,贫僧只要有一息尚在,必保一剑湖之周全。”

天绝见半僧答应了下来,这才面­色­一缓的道:“好,上次多吉城能请动东海妖族的两位隐世妖王帮忙,你的面子我可是佩服的不得了,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我那长星将星两个徒弟,他们修了妖魔道,以后还要靠你多般教化呢。”

“这是分内之事。”

“好,不说这些,难得你我相聚,咱们好好叙叙。”

多吉城之战后半年,原本不知踪迹的天绝一剑湖众接突然回返位于正平国的剑湖之地。

随后东土之上,便传出了一个震撼天下的消息。

天绝金身死nAd2(

而回归一剑湖的接们都是身着素缟,头扎白巾,似乎也落实了这个消息。

东土各道门为之哗然,对这位道门扛鼎之士的突然陨落无不感到扼腕痛惜。

而天绝一剑湖之后的调整变化,则更让人称奇。

掌门之位由号称治君剑的王治君所接任,这还在情理之中,可从来不设置长老之位的天绝一剑湖却突然增设了两位长老。

一名,乃是名镇东土的剑魔霍长星。

另一位,则是盛威丝毫不在其下,又与霍长星为冤家对头的尸王将臣。

这两个绝不可能同归一脉的人物,竟然都投靠了天绝一剑湖之中,而且还是身担长老重任。这让那些得到消息的道门高层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理出一点头绪来。

不过由于有这两位妖魔道顶级高手的坐镇,原本还想来天绝一剑湖吊唁的各道门却都有些望而却步了。

天绝一剑湖似乎也有意与东土各大势力疏离关系,不但闭门谢客,更对其门派中的事情丝毫不提,似乎又要变成千年前的那场道魔大战一般,做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不管道门中人如何猜度,现在时任天绝一剑湖掌门的王治君却正在大殿之上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事情,丝毫没有一介女流担任如此重任所应有的慌张,坦然的如同一位时时都处在高位之人,所散发出的气度与冷静,让原本有些躁动的众接也为之平静了下来。

“八师弟,你办事谨慎小心,现命你去北域调查那叛徒的踪迹,人选由你来定,这一次去安全是首要的,切勿涉险。”她朝着下方分列五排的人群朗盛吩咐道。

其下人群中走出一人,身高体瘦,步履轻盈,躬身道:“弟子林无影,谨遵掌门吩咐nAd3(”说罢又退入了原位,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楚。

王治君又依次的吩咐了些整备防御,以及在各处查探消息的事情后,便要结束会议,刚一起身,下方却有人言道:“禀掌门,云小楼离开一剑湖已经数月,至今未归。”

王治君闻言,微笑道:“小楼是去寻他兄弟了,这事情我早知晓。”她看到下面说话那人是和云小楼十分要好的邱双奇,便出口安慰道:“小楼他为人机警,你也不需要为他担心,好好在派中整备防务,磨练武艺吧。”

邱双奇见掌门瞧出了他的心事,又特意解释了一番,也不好再多言什么,跟着散场的人群退出了大殿。

王治君单手按着桌案,望着空荡的大殿,脸上流露出了纠结万分的神­色­,小声道:“杨师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天绝金陨落的事情在东土道门中掀起的波浪还没有平息,又因一个消息再次掀起了波澜。

经八方堂暗中得到的消息调查证实,抵国霄言寺除魔堂首座悟尘禅师,竟然是北域的­奸­细。此事一出,让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东土道门中人更加不安起来。

与那判出天绝一剑湖的杨阳不同,这悟尘在暴露行藏之后出手反抗,所展示出的魔功修为绝对可位于北域高手之列,他身怀如此魔攻,潜入霄言寺定然绝非一朝一夕,也绝不可能是被北域在最近收买。由此可见北域处心积虑,早就将这名内应培养安Сhā好了。

这让刚刚彻查完门中弟子身份的各大道门再次忙了起来,而这一次彻查的范围,连掌门都包括在内。

在天下正波涛翻涌的时刻,绿柳山庄庄主李雅楠也发布了一则消息,内容大概是经他调查,最近三年内各大坊市之中所流行的一味名为升元丹的丹药,其药­性­有异,且来路不明,要人们不要胡乱购买服用。

“我看是这绿柳山庄眼红别人抢了他的生意吧,在这里妖言惑众,抹黑人家。”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且眼下又正值战乱,人们根本无暇顾及,所以这消息虽然清楚的在各处坊市处招贴了开来,却根本没有人当一回事。

沈枫铭毫不客气的抽了刀疤兔一个嘴巴,把这个家伙给扇醒了过来。

它一面揉着脸蛋,一面跳在地上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惊险万分的坠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枫铭看着这家伙样子,不由得一阵苦笑,忽而想起刀疤兔对那吴俊吉特殊的好感,便问起了其中的缘由。

刀疤兔一阵解释,沈枫铭这才明白,原来它是对那吴俊吉身上的一种特殊的气味所吸引,心中也算是解开了一个谜团。

他开始琢磨着如何逃出去,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便一具具检查了起来。

沈枫铭本想收集足够的灵石,靠腿甲喷­射­冲上去,可这些尸体除了少数几个有些兵刃与储物袋之外,其余大部分尸体身上似乎都是在落下这这洞窟之前就被搜刮一空了,沈枫铭转了一圈,只摸到了两个储物袋和其中的少量灵石,收获少的可怜。

“看来这个怪洞平时是被那些海贼修者当做是处刑之地用的。”沈枫铭心中了然,望了一下远方树丛之中燃烧着的火光,准备先过去查看一番。

他朝着最近的那处火光走去,穿过层层树林,一刻钟之后,到达了一处石柱之旁。

这石柱立在林中一片空地之中,高三丈有余,粗过两人环抱,上面铭刻着许多花纹图案,最上方正燃着火苗,将四周照的清晰。

这便是沈枫铭之前所看到的亮光,他围着石柱转了一圈,发现那些纹饰的风格自己从未见过,瞧上面火焰熊熊,便爬上了石柱顶。

没想到那燃烧之物竟然是一个圆球,似乎是石头,头颅大小,正嵌在柱顶中心的一凹陷处,火焰稳定而明亮,似乎就要这么一直燃烧下去,永远也不会熄灭。

他围着这着火的石头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其上的原理,却也没有贸然的去触碰。便站在石柱顶端望向四周。

四面八方的丛林之中,还有许多同样的石柱矗立着,火光摇曳,甚至可以看清下方那一般无二石柱。

看石柱的规模,沈枫铭断定这怪地方有人居住,既然有人,那便可能有出去的办法,他下了石柱,开始在林中寻找了起来。

一晃之间,他在林中游荡了两个时辰有余。

这地方可真够大的,沈枫铭心里合计着,他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着,凭着自己常年在林中行走的本事,自认绝不会偏离分毫,可一路之上,除了茂密的丛林之外,就是那隔一会儿便会冒出来的石柱火炬,再没有其他东西。

正想再爬上一个石柱看看周围的情况,刀疤兔突然提着鼻子闻了闻,伸出毛爪朝前方的林子里指了指。

片刻之后,沈枫铭也已感觉到了前方的动静,立即闪到石柱之后,偷眼瞧着那片林子。

林中一阵­骚­动之后,几颗大树如同矮草一般被挤倒一旁,一兽从中悠闲的溜达了出来,身形比农家的大水牛还要大上两倍不止,足有两丈开外,一双獠牙朝天而生,竟然是一只大到连沈枫铭也为之愕然的野猪。

这还不止,那野猪一扭身沈枫铭才发现它竟然有两个脑袋,一模一样,一前一后的长着。

“这是什么妖兽,好怪异,不知道好吃不好吃。”经过略微的错愕之后,沈枫铭已经把这妖兽当成了即将入口的美食。

刀疤兔已经当先从石柱后蹦了出来,学着沈枫铭的样子,抬起两只毛爪在胸前连推,口中“砰砰”的配着音,正是学沈枫铭发­射­无敌蛋的样子。

那正在吃着东西的双头怪猪惊觉,看到刀疤兔后,两双眼睛之中闪出了凶光,身体弯成了一个弧形,双头皆对着刀疤兔冲了过来。

沈枫铭见状,立即从石柱后闪出,双手齐扬,一冰一火两颗无敌蛋分­射­野猪双头而去。

然后他和刀疤兔都摆了个环臂当胸的架势,准备等着那野猪倒地,再上去享受美食。

可是下一刻,他们一大一小的两张嘴都张了开来,万万没有料到眼前的情景。

无敌蛋竟然丝毫作用都未起,野猪更是嘶鸣一声,加快速度的朝他们冲撞而来。

沈枫铭拉着刀疤兔一个闪身,躲到石柱之后,朝后方又是一闪。

那野猪已经袭近,双头分别从石柱左右而过,身子却把石柱给兜住,动作立即一停,强大的冲劲之下,两个脑袋如同流星锤一般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嗙”的金属撞击之声。

“难道这家伙的脑袋和刀疤兔的大牙一样,都能抵御住无敌蛋的攻击?”沈枫铭看野猪被撞得有些晕眩,立即又朝他的身上脚上各­射­了两发无敌蛋。

“该死,还是没用!”这一次沈枫铭瞧的清楚,无敌蛋在接近那野猪身体的瞬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推挤的改变了方向,轻易的便被弹开了。

他来不及思索其中的原因,拉着旁边的刀疤兔把它收入灵兽环中,扭头钻入了树林之中夺路而逃。

刚出去四五丈远,那野猪已经摆脱了石柱,朝着他们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摆横的躯体兜着所过之处的林木,那些林木如同熟透的麦穗被镰刀收割一般,一下子撂倒了大片。

沈枫铭还有大牙剑未用,但在没有闹清楚能否劈动这野猪的情况下,他可不敢贸然尝试。只能召唤出喷­射­腿甲,不时的用喷­射­与那野猪拉开一些距离。

这样追逐了两刻的时间,那野猪似乎是追累了,停下来歇息,沈枫铭有意弄清楚这野猪身上奇怪的事情,也没有离开,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站在那瞧着。

野猪的四目望了过来,除了愤怒之外,更透出了人一样的一分怨毒,就好像沈枫铭的这个动作羞辱了它一般,嚎叫两声,再次朝沈枫铭冲了过来。

砰!沈枫铭光顾着回头看,加上只有石柱火炬照­射­,光线昏暗,一个没留神撞上了前面的石壁,这一下还是刚喷­射­完,直接把他撞得眼冒金星。

怎么又有石壁了,沈枫铭回头一瞧,发现已经到了一片岩石之下,上面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有什么。

他转过身来,觉得自己如果再跑实在是有损自封三岳派第一猎王的封号了,况且也已经退无可退,便掏出了大牙剑,准备与这野猪正面交锋。

双头野猪看到沈枫铭气势一变,在五丈之外也停下了身形,四足不停的刨着土,仿佛也在酝酿着这一次的冲锋。

沈枫铭大喝一声,手中大牙剑灵力灌注,霎时间金光大盛,脚下喷­射­腿甲四组连开,带着大牙剑在空中划出一条金线,直冲双头野猪中间的身形劈去。

他虽不知道这双头野猪的那两对獠牙是否坚固,但绝对比它的身形要硬上许多,跟据他的经验,肯定是先找对方薄弱的地方下手才对。

“嗷”的一声大叫,野猪双头獠牙上扬,竟然知道格挡一般的拦住了沈枫铭的剑势,四跟獠牙与大牙剑交在一处,发出咔咔的摩擦之声。

沈枫铭只觉得自己剑锋劈到那野猪身前之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阻,冲势立即被化解大半,砸在四根獠牙之上时,连两成的力道也没有发挥出来,但他还是被这野猪獠牙的坚硬程度所震惊。

一招无效,沈枫铭看那野猪就要继续进攻,双手忙猛一较力,劲力传导在大牙剑上,借着野猪獠牙上扬的势头,一下子倒飞了回去,再次落到了石壁之前。

这家伙身上那股无形的气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但能化解无敌蛋的攻击,还能减慢我的劈砍速度,这可真是有些不好办了。

沈枫铭正思索着对策,双头野猪却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原本扭成半圆的身躯竟然转了起来,瞬息之间化为了一股环形虚影,飞速旋转着朝着沈枫铭冲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九回 洞下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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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会使用招式的吗!?

沈枫铭看双头野猪来势迅猛,觉得还是不要硬接的好,便立即催动腿甲喷­射­,腾起身形躲避。

可双头野猪旋转的身躯一接近,便产生了一股强劲的吸力,将沈枫铭刚刚喷­射­而起身形一拉而回,飞快的撞在了光圈之上。

“砰”的一声,沈枫铭如同车辕下的石子一般,被飞转的双头野猪撞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石壁之上。

幸好在紧要关头他将鱼皮甲全数召唤了出来,护住了周身要害,但仍是觉得被撞的肩膀一阵疼痛之感传来,恐怕已经是受了伤。

而那旋转野猪仍旧不停,继续朝着刚刚从石壁上跌落的沈枫铭袭来。

身在空中的他全力发动腿甲喷­射­,想要避开这接连而来的攻击,可没想到又有一股吸力出现,将他刚刚腾空的身形再次拉向了野猪。

这一次沈枫铭被甩到了树丛之中,撞倒了两棵大树。

“坏了!灵石腰带掉了!”这接连的撞击可能正好扫到了沈枫铭腰间盘绕的灵石腰带,一下子把腰带给扯飞了,此时正落在很远的地方。

没了灵石腰带,沈枫铭的腿甲喷­射­以及鱼皮甲的水系防御威能就无法使用,他只能就地一个翻滚,迈开双腿在林中跑了起来。

没想到在地上奔跑,却并没有那奇怪的吸力袭来,沈枫铭扭头一看,发现那被双头野猪扫得四散纷飞的树叶,都是由它身体的斜上方被吸过去再弹开,明白那吸力只对空中的物体有效,便沉定心神,开始在林中与这野猪周旋了起来。

可惜他徒步奔跑的速度实在无法与飞转的双头野猪相比,就像是个顽童脚下被不头逐的鞠球,不停的被双头野猪化成的光球追上,然后撞飞nAd1(

若不是他身上的鱼皮甲本身就坚韧之极,恐怕沈枫铭早就被撞死了。

被这样撞了半柱香的时间,沈枫铭也学到了个窍门,那就是在被撞击的一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团起来,不但可以减轻碰撞,还可以滚远一些,让他能少被撞上一两次。

野猪飞转的身形终于是停了下来,它那两个脑袋微微轻晃着,似乎是有些晕了,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而周围的这片树林已经被它刚才的一阵搅合搞得满目狼藉。

沈枫铭十分吃力的站起了身子,感觉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他看到那双头野猪的眼睛仍旧在死死的盯着它,知道它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不敢稍停,立即拖着蹒跚的步子朝不远处的一跟石柱火炬移去,希望借由这石柱,能再和野猪多周旋一会儿。

正观察着野猪的动静,骤然惊觉身后有了动静,扭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已经多了三头妖兽,而且有手有脚,竟然是人形妖兽,沈枫铭赶忙朝后猛退。

“哦。”当中的一只妖兽伸出了怪甲嶙峋的手臂,朝着他抬了抬,然后一番手,竟然把自己的头颅给扯了下来。

“人,竟然是人!”沈枫铭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形妖兽是个披着奇怪盔甲的人,而那撤掉的头颅,只是头盔而已。

一旁的两个人那怪头上,口目依稀可辨,显然也是罩在盔甲之中的。

只是他们这身盔甲太过古怪,似乎都是些妖兽材料直接拼接而成,上面的兽牙兽皮丝毫没有加工过的痕迹,尽显狂蛮,猛一看上去,真的如同三头人形妖兽一般。

沈枫铭不觉松了一口气,不再后退,可身后的那双头野猪,此时也已经再次环绕加速,并朝着这边移动nAd2(

当先朝他招手那人再次把头盔带上,上前一步把沈枫铭拉到身后,与其余两人排成一个横列,正面那袭来的双头野猪。

双头野猪随着身形越转越快,扫起风尘滚滚,化成一团乌光的身形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而三人丝毫没有慌乱,两侧的人从身后各拿出背着的两件奇形兵器摆在身前。那兵器似是盾牌,又如同雨伞般下方有抓握的长柄,而且这柄要长上许多,直抵地面,盾牌前方又有一圆锥尖头伸出,三尺有余。

这两扇盾牌各呈半圆,一经拿出摆在身前,便合二为一,将三人的身形全部罩在了盾牌之下。

而中间之人并没有移动,只是将双手握住了身后的剑柄,蓄势待发。

他身后的大脚实不小,比沈枫铭的大牙剑还要长出几寸,接近九尺,通体呈现淡红之­色­,形状怪异,似乎是一快完整的骨头,但两段的锋刃却十分锐利。

沈枫铭看这三人调配有度,丝毫不乱,似乎已经是十拿九稳的能对付眼前这双头野猪,便也没有继续逃跑,就停在他们身后看着。

一个呼吸的功夫,飞旋的野猪已经冲上近前,原本将沈枫铭撞得满地打滚的这招式,竟然没有撼动那两面奇形大盾的防御,野猪旋转的身形如同铁匠铺里的磨刀石,在两面巨盾之上擦出瀑布般的火花,速度却是在几番回旋撞击之后慢了下来,继而汀。

那巨盾前方伸出的圆锥正绊着野猪的獠牙,而野猪身上的皮毛,也似乎因为刚才的碰撞摩擦被划出了数条血痕。

就在野猪停下来的这一瞬,旁边两人大喝一声,双盾齐分,把野猪的双头撩开一旁,将它原本团城环状的身形瞬间崩开,露出了中间的身躯。

中间早已蓄势待发的那人踏出一步,背后的巨剑直接劈了下去nAd3(

“不行,那野猪身上可是有怪气护体,劈不进去的。”沈枫铭想着,他虽然不明这几人来路,但眼下共同抗击双头野猪才是首要之事,便握起大牙郊备上前帮手。

果不其然,巨剑还未劈到野猪身上,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沉猛的剑锋为之一滞。

但握剑之人身形却未停,口中大喝一声,踏出去的步伐猛的一沉,竟然在这瞬息之间再次发力,硬生生的将巨剑继续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飙洒,巨剑将双头野猪从中一斩为二,巨大的双头野猪身体倾倒,掀起一阵尘土,连哀嚎都没有发出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哈。”三人停立片刻,相顾大笑了起来,都各自摘下了头盔,回身看向被震撼的立在当场的沈枫铭。

中间那人看着沈枫铭傻愣愣的样子,上前拍了他一把,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又伸手指了指上方。

沈枫铭在破渊岛上与刀疤兔们生活了很长时间,对这比划之法十分熟悉,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很看便明白了意思,对方是在问他,是不是从上方而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人看沈枫铭点头,脸上浮现出了惊奇之­色­,然后和旁边的两人又交谈了一番。

最后,他们三人似乎商定了什么事情,便比划着问沈枫铭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沈枫铭当然是愿意的,便再次点头,旁边的一人递过来一个东西给他,接过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掉落的灵石腰带。

“原来这三人刚才就在附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我呢。”沈枫铭心中了然,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但还是口中称谢的接过了腰带,发现腰带只是连接处断了,并没有彻底损坏,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灵石腰带对我来说可是至关重要,原来一直都有些疏忽了,看来以后必须要物­色­些妖兽材料,把这腰带的防御加强一番才是,免得再如今天这般狼狈不堪。”

没有了之前的紧迫,他得以仔细的观察这三个人,看他们都是壮年男子模样,五官相貌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除了发­色­血红之外,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他们身上的盔甲,却是各有不同,特点十分的鲜明。

中间那人穿着的是一件暗红­色­盔甲,主要的甲片都是带鳞的兽皮,边缘包裹着黑­色­的线条,似乎是骨头,整副盔甲盔甲造型张扬,虽然未经雕琢,但却显现威武之姿,彪悍中透着兇蛮。

另外两人的盔甲一蓝一紫,蓝­色­的盔甲凝实厚重,紫­色­的盔甲轻盈便捷,似乎也都是用妖兽材料直接制成的,沈枫铭看到那蓝甲人镶嵌在肩头的巨大兽牙都有些担心他会戳到自己。

与他们的盔甲相比,沈枫铭身上的这件鱼皮甲倒像是一个壮汉身旁的顽童,显得有些幼稚了。

此时红甲人挠了挠头,指着那分为两半的巨大野猪尸体朝另外两人说了一番,另外的两人也是双头一摊,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

红甲人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解下了腰间的断刀,开始那妖兽尸体上切割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把野猪的四根獠牙卸了下来,并且手中还拿着一枚黑­色­的小球,沈枫铭一看便知道那是这妖兽的妖丹。

红甲人把另外两人招到妖兽尸体旁,他们三人都伸出一只手掌抵住妖兽的尸体,口中默念着奇怪的句子。

难道这是在超度吗?沈枫铭不由得有些奇怪,看那三人脸上严肃的样子,似乎他们在做的事情正与自己超度之法一样。

等他们念完,每人又都在妖兽尸体上割下一大块­肉­,便要动身离开,沈枫铭见状,指着那巨大的妖兽尸体,开口道:“剩下的都不要了么?”

红甲人看了眼沈枫铭,似乎是明白了他的问话,也指了指妖兽尸体,又颠了颠刚割下的­肉­,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显然并不是不想要,而是太大了拿不了。

这一点沈枫铭已经想到,也有办法,只是等对方确认,眼看红甲人表现出的意思和自己所想的一样,便说道:“我有办法。”也不管那红甲人听懂没有,便走到了妖兽尸体近前,挑了个他安装过引灵阵可以使用,空间又比较大的储物袋,把妖兽尸体整个都收了进去。

他回头看他们三人一副震惊又疑惑的样子,知道他们没有见过储物袋,便拿着储物袋在红甲人眼前晃了晃,又同样的做了两遍收放尸体的动作。

三人终于是明白了过来,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喜­色­,眼睛放光的看着沈枫铭手中的储物袋。

他将储物袋递给了那个红甲人,红甲人如同捧着宝贝一般的接了过来,捧在掌中,三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足足瞧了一盏茶的时间。随后红甲人将储物袋收了起来,大步走到沈枫铭身旁,一张彪悍的面庞上挂着善意的笑容,拍了拍沈枫铭的胸甲,又说了一些什么,伸手搭在沈枫铭的肩头,样子显得十分的要好。

另外两人也上来说了几句,一行人便不再停留,带着沈枫铭进入了林中。

他们在密林中穿行,每当路过一处石柱火炬的空地,三个人便会停下来,手抵石柱说上几句,似乎在对着这一根根的石柱拜祭着。

就这样朝着一个方向行进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眼前豁然一亮,数十根石柱在前方出现,把周围照的透亮,树林之外,正是一处村庄。

村子里的人看到红甲人他们回来,都十分高兴的迎了上来,一句句问这话。

红甲人将背着的­肉­块交给旁边的村民,然后大喊了几句,让喧闹人群静了下来,接着便十分郑重的从怀里捧出了储物袋。

他朝着人们说了几句,村人们马上都显现出了不信的神­色­。他脸上显著得意之­色­,冲着储物袋喊了几句,却见没有任何反应,立即就显得有些尴尬,连忙把储物袋塞给了沈枫铭,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人群已经空出的一片空地,意思是让他把妖兽尸体召唤到那里。

沈枫铭拿着储物袋心念一动,便将那两块巨大的妖兽尸体召唤了出来,现场围观者立即有人惊叫出声,众人脸上全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但片刻过后,他们便爆出了震天的喝彩之声,每个人脸上的震惊也瞬间消失不见,而是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红甲人双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开始说了起来,不时地又指指沈枫铭,随着他的话语,围观的人们看向沈枫铭的眼神中便多出了惊奇、感激等神情,红甲人刚说完,人们一拥而上,将不知所措的沈枫铭捧了起来,伴随着欢呼之声将他一下下的抛向空中。

被人们无来由的抛了半天,沈枫铭终于被放了下来,村民们开始忙碌了起来,那红甲人等三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沈枫铭还站在原处。

这时刀疤兔自己从灵兽环中钻了出来,看到这小村子,也跟着沈枫铭好奇的四下瞧着。

村子不大,最外围分布着一根根的高大石柱火炬,将村子里照的亮如白昼,几百间茅舍散布四处,成环形的围屡中间的一处空地,此时空地之中已经升起了数十个火堆,都支起了烤­肉­架,看来是准备料理那巨型野猪的尸体了。烤­肉­沈枫铭吃的多了,但瞧着空场中准备要全村人一起开吃的阵仗,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红甲人再次回到了沈枫铭身边,此时已经脱去盔甲,露出­精­健的身体,比沈枫铭丝毫不差,单就个头而言,还要高上几分,他此时正穿着一身兽皮短衣,看沈枫铭没什么事情,便上来同他交谈,先指了指自己道:“巴伦。”

沈枫铭也指了指自己,报上了名字。

巴伦哈哈一笑:“沈枫铭!”喊了一声,然后也不管沈枫铭听不听的懂,叽里咕噜的对他说了起来。

正说着话,看到沈枫铭脚边的刀疤兔,立即抽出了腰间的断刃。

“别,这是我朋友。”沈枫铭马上拦住了巴伦的动作,刀疤兔看到森冷的刀锋停在自己耳朵边,小嘴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

巴伦一副了然的哦了一声,将断刃收了起来,继续滔滔不绝的对他连比划带说了起来,只可惜沈枫铭却是一句都听不懂。

脚边的刀疤兔正畏畏缩缩的抱着沈枫铭的大腿。”这家伙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知道怎的,被巴伦刀子比划了几下就吓成了这个样子。”沈枫铭不由得心中暗笑。

他一边不知所云的听巴伦说着,一边看着空场上忙碌的人们,突然想起了王彦洁送他的那个八方无量阵阵盘。

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巴伦打住,领着他走到了一处空地,然后将八方无量阵阵盘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一颗灵石,用他后加在阵盘上的引灵阵将阵盘开启。

随着灵力的灌入,阵盘光华流转,一下子消失不见,随后,地面上便浮现出一大八小九个光圈,越变越大。

等到中间的光圈变得可以容纳下那巨型野猪尸体,沈枫铭便控制着阵法不再扩大,然后他用储物袋把那边村民们忙乎了半天,连三成还没有切掉的一半妖兽尸体运到了中间的大圈中。

他将能传送出八种口味的小圈设置成同时开动,接着便双手抱胸,静等着美食凭空而出。

巴伦在一旁看着沈枫铭鼓捣半天,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但沈枫铭之前已经向他展示过了储物袋的神奇,所以巴伦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回 不一样的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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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散的­肉­香将忙碌的村民们吸引了过来,大家在阵法光圈的外围好奇的瞧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八块外观各不相同,飘散着不同香气的方形­肉­块便浮现在了那八个围绕的阵法小环之中。

沈枫铭瞧了眼旁边的刀疤兔,看它正瞅着圈外的一个方向发愣,心中暗道:“这馋嘴兔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还在怕着巴伦?”他见­肉­已经出来,也无暇去多想刀疤兔的异状,示意旁边的巴伦上去尝尝那­肉­。

巴伦觉得那阵法中飘出的香气自己从来都没有闻过,早就跃跃欲试,见沈枫铭示意,立即上前拿了一块­肉­大嚼了起来。旁边的村民们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反应。

巴伦的双眼一瞪,全是震惊之­色­,然后瞬间就变成了是满脸的享受,不住的点着头,塞满­肉­的嘴里咕哝了几句话,围观的人们闻言,立即有几人上前,将剩下的七片­肉­分食了,也都叽里呱啦的说着,虽然沈枫铭听不懂,但看他们兴奋的手舞足蹈,说的也应该都是些赞不绝口的话语。

八个被拿空的小阵只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又浮现出了­肉­块,村民们见状,并没有上前哄抢,而是很自觉的排成了八路纵队,挨个的取食。

沈枫铭暗中惊奇,原先他还觉得这些地底居民会比较野蛮,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有些先入为主了,看他们此时秩序井然的样子,感觉比伯绍洲那些贵族们还要有教养许多。

随着接连不断的取食­肉­块,八方无量阵大阵之中那巨大的半只野猪很快的消减下去,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已经快没有了。

沈枫铭见状,征求了一下巴伦的意见,看他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便把另外一半野猪也用储物袋运到了阵法当中。

这一下省去了村民们烹制饭菜太多的麻烦,而且做出的美食除了烤的与炖的之外,其他的口味他们从来都没有尝过nAd1(整个村子六百多人,一个个吃的心满意足,看向沈枫铭时,全都投来了感谢和赞美的目光。

沈枫铭自己也吃了几块,看着空场上篝火座座,村民们满心欢喜的样子,心中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望海镇的那些多毛国人。“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呢?没了冷热交替的痛苦,或许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庆祝吧。”他忽而又想到多毛人不穿衣服的风俗,想起他们一个个身上剃的光溜溜光着ρi股狂欢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

转而一想,这些村民们所表现的克制与自律让沈枫铭有些奇怪,他们若是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这种规律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就没有什么会让自己感到奇怪的习俗?比如扒衣服啥的?越想沈枫铭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浮现了出来,而且他已经看到了许多村民们开始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了。

一些村民把自己火红头发高高的扎了起来,收拾着衣衫,似乎是要做什么体力活一样,然后便在人群中开始寻找同样整理装束的人,走到对方身边等着对方整理完毕。

等两人站定,便各自上前一步搂抱在了一起,口中都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哦,原来只是庆祝啊。”沈枫铭正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那抱在一起的两个村民,突然分了开来,四拳齐挥的就这么互殴了起来,如同生死相搏,拳拳到­肉­,打在对方的身体之上发出砰砰的敲击之声,那力道,显然不是什么怪异的舞蹈那么简单。

“这!”沈枫铭直接看傻了眼,同样的情况开始陆陆续续的在空场上出现,而且不光是青年男子,还有女人、孩子、甚至老者,全都捉对厮杀了起来,一时之间,拳脚乱飞,喔呀之声不绝,原本热闹的庆祝,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拳脚相搏的战场,而且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愤怒,而是快乐与兴奋。

“这些人都是疯子吗?!吃饱了就打架!还这么高兴!?”沈枫铭心中大叫着,旁边的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头nAd2(

巴伦正在整理好了自己的长发和衣襟,正微笑的看着沈枫铭。

“这不好吧,我身上还有伤,能不能明天···”沈枫铭摆手解释着,巴伦则已经伸开了双臂抱住了他,开始说起话来。

下一刻,沈枫铭被巴伦推开,一个大拳头就朝着他迎面而来。

地底不知日月,沈枫铭睡到了自然醒,虽然他的惊人的恢复力已经让身体恢复如初,但还是下意识的揉着下巴,走出了休息的茅屋。

看着门口经过的村民们一个个脸上青紫片片,肿的好似猪头,却都若无其事的跟他打着招呼,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真是太他妈野蛮了!”

“那个巴伦下手可真他娘的重啊,变态,都是变态!”这是沈枫铭这辈子第二次被人揍成猪头了,虽然他现在实力不弱,但却无法对一个面带微笑挥动大拳头的巴伦痛下杀招,所以昨晚只能用拳脚与对方硬拼,而且之前他又被双头野猪拱成了那副惨样,这结果也是情理之中。

巴伦已经找到了门前,看到沈枫铭出来,便走到了他的身旁,大笑着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沈枫铭昨天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已经恢复如初,不由得一阵惊讶。

沈枫铭看着巴伦眼睛上被自己印上去的两个紫圈,心中也是一阵畅快,这村子里奇怪的习俗虽然很野蛮,但却比多毛国那不让穿衣服的习俗更容易被他所接受。

巴伦愣了片刻,就又开始连说带比的唠叨了起来,似乎是在讲昨晚空场斗殴的事情,但沈枫铭也只能听出这点端倪,别的一概没有明白,看巴伦比划着拳头一副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打断他,只能一边跟着巴伦走,一边勉强的听着。

沈枫铭此时已经知道巴伦的身份就是这个村子的领袖,他此时正带着沈枫铭在村子中转悠着,如同一个国王在展示着自己的国土一般,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情,但配上那两个紫眼圈,却让人觉得有些好笑nAd3(

行到村中的空场,昨晚一番激斗留下的斑斑血迹早已经被黄土覆盖。

看到许多村民们都围在空场之中,沈枫铭心中暗道:“这些乡亲可真是好体魄,昨晚都打成那样了,还都这么有­精­神。”

巴伦见到人群却是脸­色­一变,像是发现了什么异状,拉着沈枫铭挤进人群之中。

沈枫铭低头一看,不由得一愣,被人群围拢在其中的正是刀疤兔。

“这家伙惹了什么祸。”他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刀疤兔,本以为这家伙是在村子里闲逛玩耍,看到眼前村民们望向它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愤怒之意,知道它肯定是惹出了什么事情。

刀疤兔正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脑袋顶上趴着同样垂头丧气的小灰鸟,他们两个都在打着饱嗝,整个身子似乎都胖了一圈,而身前,则是一地的碎渣。沈枫铭仔细一看,好像是妖丹的碎片。

沈枫铭唯一思索,想起昨天刀疤兔不去吃­肉­,看着旁边发呆的样子,立即明白了过来。“这家伙竟然偷吃人家村里储藏的妖丹。”

巴伦看着一地狼藉的妖丹碎片,皱了皱眉头,看一旁的沈枫铭有些不知所措,便走到了人群之中,说了起来,随着他的言语,原本愤怒的村民们渐渐平静了下来,继而相继散去。

巴伦叹了口气,踢了一下旁边的刀疤兔,刀疤兔立即如释重负的跳了起来,蹦到沈枫铭身边,带着小灰鸟二话不说的钻入灵兽环之中。

“巴大哥,你看这事情怎么解决,我有些灵石,不知道能不能补偿你们的损失。”沈枫铭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掏出了一把自己已经不多的灵石,递给了巴伦。

巴伦看着沈枫铭手中的灵石,仿佛从来也没有见过,但还是接过了一颗仔细的瞅了瞅,又掏出腰间的断刀,扣下上面镶嵌着的一颗妖丹,把灵石放了上去。

他比划了几下,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把灵石又递给了沈枫铭。

沈枫铭看到巴伦的那把断刀的情况,心中一阵思索,已经明白了妖丹对于这个村落的重要­性­。同时他也对这些红发村民们的炼器技艺大为改观。

根据他的猜测,这些村人们应该是用妖丹代替灵石,催动他们的那些兵刃与盔甲的,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昨天沈枫铭都无法对付的那双头野猪,在他们手里却是那么轻易的就被击败了。

而现在刀疤兔偷吃了人家的妖丹,看地上的残渣,恐怕数量还不小,这对于这个村子来说恐怕已经成为了一件灾难,这里没有日光,无法种植作物,估计打猎是他们唯一的食物来源,如果妖丹没了,这些村人们要如何打猎来维持生计啊。

巴伦拍了拍愁眉不展的沈枫铭,哈哈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随后便带着沈枫铭到了一间草屋之中。

两人坐定,巴伦召唤一位村人过来说了几句,便沉思不语,想着事情。

不大会儿的功夫,屋外进来几个人,其中两个,正是沈枫铭昨日见到的那身披一篮一紫两件盔甲的人,他们看到沈枫铭在坐,朝他招了招手,做到一旁。

其他还有五人沈枫铭却是没有见过,但看他们健硕的身材,恐怕也是村里负责狩猎妖兽的人,而且这五人之中还有两名女子,虽然胸脯高耸,但英武却丝毫不逊于其余的男人,她们俩瞥了眼沈枫铭,眼神中透着些许好奇。

巴伦见众人坐定,便说了起来,声音低沉,让沈枫铭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等他说完,其余的七个人都没有发表什么言论,而是朝着巴伦点了点头。

巴伦也回给了他们一个坚定的眼神,点头后,便让众人都各自散去。

巴伦带着沈枫铭出了屋子,来到了村口。

这里有一块大木板,似乎是一个地图,看上面一个个的火苗图案,像是那散布在林中的一座座石头火炬,上面还在各处分布着许多黑灰绘画的怪兽图形,虽然笔季劣,却是将那些奇兽画的惟妙惟肖,尽显特­性­,沈枫铭还看到了昨天他们碰上的那双头野猪。

他仔细的看着地图,找到了上面绘制成一个小房子的地点,知道这就是自己所处的村庄,而比照着这村子的图示,他这才知道这地底世界到底有多么巨大,心中不禁一颤。

那丛林与村庄只是这巨大木板上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地方绘制着沼泽、雪原、山川、甚至沙漠,并且整个木板边缘大概占总面积三成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显然还没有探索清楚。

沈枫铭正惊讶的看着木板,旁边已经过来两个村民,他们把巴伦的那套暗红­色­盔甲与巨剑扛了过来,又帮巴伦披挂整齐。

之前那些被叫去议事的那七人此时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村口,一个个都已经装备好盔甲,拿着武器,除了沈枫铭之前所见过的那背上背着两半怪盾的蓝紫盔甲的二人外,其余的人有的背着巨斧,有的拿着弓箭或长枪,每个人的盔甲都各有不同。

看众人到齐,巴伦便招呼众人来到了大木板前,指着其上的一个奇怪妖兽的图形说了一番,众人跟着频频点头。

巴伦说完,便一扬手,毫不耽搁的步入了林中,其他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最后那两个女人见到沈枫铭还在发愣,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沈枫铭心中有万般的疑惑,但这件事情是因刀疤兔而起,他也没有什么质疑的权利,便也跟着众人的步伐,进入了林中。

他们不分昼夜的在林中走了大约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森林的边缘。

此时已经踏入了一片黄沙,而前方,仍旧可见那些孤独的石柱火炬矗立在一片片沙丘上,虽然分布的没有林中的那些石柱密集,但光线也勉强能将这片沙海的轮廓看清。

巴伦回身检视了一下众人,看到队尾的沈枫铭,便走回来比划着朝他说了几句。

沈枫铭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武装起来,便召唤出了鱼皮甲穿戴整齐,又将大牙剑也握在了手中。

众人见沈枫铭身上突然凭空出现了盔甲,先是十分惊奇,随后又指着他的盔甲嗤笑了起来,沈枫铭也觉得原本自认为很漂亮的这件鱼皮甲和众人那张扬的盔甲无法相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巴伦呵斥了一句,让众人收声,开始严肃的吩咐了起来。

每个接到命令的人都认真的点头回答,等到沈枫铭的时候,巴伦就指了指那两名女子的身后,示意他跟着她们便可。

“看来这是把我当废物了···”沈枫铭心头无语,却又十分的无奈,昨天他的惨样可是被巴伦他们瞧了个清清楚楚,虽然自己后来用储物袋和八方无量阵帮助了他们,但对于实力,这些红发村人却是丝毫都不会马虎大意,一切都实际为准。

沈枫铭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话可说,誰让自己的无敌蛋和大牙剑对付那双头野猪都没用呢,这次出来对付的妖兽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奇怪,还是听人家的吧,毕竟人家是本地人。

他在路上已经将灵石腰带重新修好,这次长了记­性­,将其佩戴在鱼皮甲之内,虽然灵石耗尽更换的时候有些麻烦,但也总比上一次直接被撞散要好。

一路跟在众人身后,沈枫铭也没有闲着,将自己的兵刃与盔甲都仔细的监视了一番,又查看了双手上的各个阵法和冰火双劲以及无敌蛋的储量,做到有备无患。

他们在沙漠中走了两个多时辰了,带队的并不是巴伦,而是那身穿紫­色­轻盈盔甲的人。

路上巴伦将同行的人都介绍给了沈枫铭,虽然每个人都跟他说了许多,但他只是记下了名字,其他的都是靠沈枫铭自己的猜测。

这个带队的名叫普都,在队伍中负责情报收集和猎物的跟踪,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盔甲比别人的都要轻盈许多的原因。

原本背在他身后的那一半怪盾,在进入荒漠的时候也已经交给了蓝甲人,他则换上了一面小盾与一柄单手刀,更加方便行事。

此时的他正矮身寻找着地上的踪迹,带着队伍在这只有微弱火光照亮的荒漠之中慢慢的行进着。

众人对他似乎十分信任,除了相互之间偶尔的交谈之外,并没有人催促他什么,任由他在前方一点点的摸索。

突然之间,晋都扬起了一只手示意后方的人停下,身子矮的更低,一双时时都懒散的脸上挂上了几分严肃,蹑手蹑脚的朝前方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示意大家跟上,然后指了指地上。那是半丈大小的沙坑,在正中间是一个小洞。

巴伦上前朝下方看了看,随后便朝众人点了点头。沈枫铭知道已经发现了目标,就要动手了。

第一百二十一回 沙漠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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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伦没有吩咐一句,其余众人便个自轻手轻脚的分散开来,各有分工,似乎十分熟练。

蓝甲人只是退后了几步便不再移动,卸下背上已经合二为一的怪盾,如同之前对付双头野猪一样,把盾牌支在了身前,略微不同的是,在盾后戳在地上的长杆底端,又加装了一个小盾,反扣在沙土之上,避免长杆轻易陷入沙子之中。

他名叫多兰,身形在所有人中最为健硕,在队伍之中主要负责防御工作。

拿着长枪走到远处的那人,名叫大松,一路之上他说话最少,表情冰冷,跟沈枫铭倒是有几分相似。此时他已经走出沙坑七丈开外,提着足有自己三个身形高的长枪朝沙坑的方向瞄着,丝毫不费力,摆正了姿势之后便不再移动,如同静止了一般。

查林提着斧子,他的脸上,长着和头发一样的红­色­胡子,根根竖起,如同沾了血的铁刷。他退到多兰身后七八丈的距离停下,把斧身足有车轮大小的大斧垂在地上。

两名女子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叫伽丽,拿着一柄长弓,一个叫伽斯,拿着的则是一柄带支架的大弩,都站在了查林的身后。

伽丽是齐耳短发,身材凹凸有致,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的却是十分坚毅的表情,她将长弓提在手中,五支箭摆开来Сhā在脚边。

伽斯则是一头齐腰长发,披撒在身后,身形柔美,她匍匐在地,放开那与她身高相仿的大弩支架,瞄向了沙坑处。

沈枫铭看大家都是井井有条,便也握着大牙剑,与拿着大斧的查林一起站到了二女身前。

巴伦一直站在沙坑旁边回身看着大家的动作,见众人都已经头盔罩面,做好了准备,便朝旁边的晋都点了下头,自己则走到巨盾后方,和多兰站在了一处nAd1(

晋都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高的小瓶,见巴伦已经站好位置,便打开瓶塞,也不知里面装得是什么,顿时有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枫铭不禁皱了皱眉,却见其他人并不为所动,头盔下的那一双双眸子都透出了些许的紧张。

“看来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稳住。”沈枫铭在心中默念着,双手攥了攥剑柄。

晋都将小瓶对着沙坑中央的小黑洞朝下一倒,一股绿­色­的液体立即流入了其中,他则分毫不停的轻巧的几个翻滚,迅速退出沙坑,也站到了巨盾之后。

风停、沙静、人沉凝。

片刻之后,一道白影从黑洞之中窜了出来,不等众人看清楚,多兰的巨盾就传出砰的一声大响,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支撑在地面上的长杆承受了这一击的力道,小盾把地上的沙子挤压的飞开,腾起一圈沙尘。

一条白­色­的大蛇正抽回头颅,那脑袋上长满了根根尖刺,如同一个刺球,正昂然的立在沙坑之中,轻轻的摇摆着。

刚才那巨盾上的声响,竟然是它瞬息之间所发出的攻击。

“喔~~~!”

多兰吼叫着,拍打着自己的大盾,却仍旧停在原地,丝毫也没有退后的意思。

刺头大蛇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似乎是被激怒了,脑袋旋转起来,化成一团白­色­光圈砸向巨盾。

嗙嗙之声连响,巨盾表面闪出点点火花,却是丝毫未损。

站在远处的大松原本静止的身形在这一刻突然猛地朝大蛇冲来,手中的长枪随之调整着角度,瞄向白­色­光圈的中心nAd2(

瞬息之间,他已冲到了沙坑近前,手中大枪朝前猛的一送,戳在光圈之中。

大蛇头颅甩动所形成的光圈,先是被巨盾一阻,又被大松的长枪一搅,立即便停了下来,长长的身体已经在半丈的位置被长枪一穿而过,它奋力的扭动着身体,却是无法挣脱。

伽丽与伽斯手中的弓弩齐发,噗噗两箭,正中那大蛇荆刺遍布的头颅,长长的箭支像是又给它戳上了两根刺。

大蛇吃疼,身体越加用力的抖着,大松见状,直接把长枪的后柄抵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握着枪柄,死死控制着大蛇穿在枪上的身体,避免它挣脱。

晋都见大蛇的身形已经被控制,便立即从巨盾后闪了出来,滚到沙坑之中,挥舞着单手刀在那黑洞中伸出来的长蛇身体根部一阵猛砍。

几个呼吸的功夫,大蛇的身体被斩断,穿在长枪上的身体扭动了几下,渐渐停了下来。

沈枫铭见到众人配合如一的手段,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不由得攒了一声好。

众人并没有理会沈枫铭,晋都在劈断蛇身之后,立即又闪回了多兰的巨盾之后,大家神­色­丝毫没有松懈,似乎这战斗并没有结束。

紧接着,沙坑中的地面开始起伏,沙堆隆起又滑落,露出了下面深红­色­的身躯,一条怪虫竟然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的身形如同一条变大了无数倍的蜈蚣,足有两丈来长,身体两边伸出的脚每一根都比常人的手臂还要粗壮许多,头前的触须丝毫没有摆动垂耷,更像是两根尖角,朝斜上方挑着。如同竹节一般的身躯上裹着坚硬的外壳,而众人刚才合力斩下的那白­色­蛇身,竟然只是这怪物的尾巴而已,此时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白­色­还在它的身后扭动着。

大蜈蚣的身形刚一浮现,便从它那长着十几颗钳牙的口中暴出了一声尖鸣,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黑空、划破孤漠,直刺入沈枫铭的耳中nAd3(

他赶忙双手掩耳,却觉得那声音如同钢锥般毫不留情的刺入自己耳中,让他觉得头脑一阵晕眩。

而其余的众人,却丝毫未被这尖鸣之声所影响,一直顶在原地未动的多兰突然提起巨盾,推向前方,盾前的那两个圆锥尖头直刺入大蜈蚣的口中。

就在此时,伽丽与伽斯的箭支已经带着烈风再次­射­到,直飞大蜈蚣的面门而去,正中它四只黑墨石一般眼睛的其中两只。

大蜈蚣被大盾抵住,无法前冲,头部又受伤,疼痛的扭动起石柱一般的身躯开始在沙堆中扑腾一起来,掀起黄沙纷飞。

那两根尖刺一样的触须随着它扭动的身躯胡乱扫着,却被大盾卡在了一个奇怪的位置,一直伤不得人分毫。

晋都从盾后闪出上去攻击,正迎上大蜈蚣乱扭的身体,他连忙提单手盾牌格挡,铛的一声,被撞开了老远,还好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

提枪的大松哈哈一笑,避开大蜈蚣乱扭的身躯,借由长枪的长度,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一下下的戳击着它那红­色­的外壳。

这蜈蚣的外壳似乎十分坚硬,锋利的长枪并没有扎入其中,但大松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旧戳击着,并且每一下都瞄准着它身体上的同一个地方。

伽丽伽斯的箭支再次飞来,直接将大蜈蚣另外的两只眼睛也­射­瞎。

大蜈蚣更加狂乱的扭动着,气力之大,已经让多兰举着大盾的身形有些难于招架了。

沈枫铭在后面看的清楚,多兰的大盾牌因为有个斜向下的支撑,顶住前方的攻击并不困难,但此时这大蜈蚣已经完全疯狂,那头颅不但向前,更是向上向下的乱扭,伤口处绿­色­的血浆甩的四散飞溅,多兰死死的握着盾后的支撑,却无法抵御大蜈蚣向上的拉扯之力,巨盾眼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就要被甩开了。

一直站在二女身前的查林见状,一声大喝,手中的车轮大斧高高的举过头顶,朝前冲了过去。

晋都此时已经回到大盾之后,他见查林冲来,立即一个后滚,蹲在地上,右手的盾牌放在自己的后背之上。

奔跑如风的查林一脚踏上晋都的盾牌,晋都同时发力,把查林如同一个­肉­丸般的高高抛弃,越过前方的大盾,直冲向大蜈蚣而去。

大蜈蚣身上那处被大松不停戳击的外壳终于出现了层层的裂纹,但却仍旧没有破裂,而大蜈蚣此时也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恼人的小虫,身子猛地一个横甩,把大松抽飞好远。

正在此时,腾空而来的查林已经飞落,巨斧抡起,朝着那处有裂纹的外壳一劈而下。

卡的一声响,裂纹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冰面,碎裂而开,露出了下面青­色­的血­肉­。

多兰见状,双手握着盾牌支持一分,巨盾立时化一为二,从中分列开来,盾面伸出的两个圆锥正好将蜈蚣的大嘴撑的绷紧,让它暂时无法移动。

一直站在巨盾后方的巴伦毫不迟疑的从两盾之中冲出,踩着大蜈蚣的额头跳到了它的身体之上,正对着那片露出血­肉­的地方。

他大喝一声,双手握着剑柄猛然将巨剑刺下。

随之喷出的浆液将他原本暗红的盔甲都染成了绿­色­,大蜈蚣在发出了几声哀鸣之后,扭动的身躯终于停了下来。

这大蜈蚣的兇蛮看起来比那双头野猪稍不逊­色­,却在众人联手之下,轻易的便将其击杀,自始至终,那大蜈蚣都一直处于一种受制的状态,纵有什么本事,也根本施展不开,就这样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被众人轻易的结果了­性­命。

被抽飞的大松丝毫无恙的走回大蜈蚣的尸体旁,用长枪挑了挑大蜈蚣那对如角的触须,动作轻快,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他们这盔甲的防御可真是厉害,那一下若是抽中了我,就算有鱼皮甲的防御,恐怕也绝不会如他这般的轻松。”沈枫铭心中暗叹着。

众人按着他们的习俗处理了妖兽尸体,巴伦取下了妖丹,将那双长脚触须给了大松,又在大蜈蚣尸体上寻找了一番,卸下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外壳,这才招呼沈枫铭,让他将大蜈蚣的尸体收了起来。

沈枫铭对这些红发村人的围猎技术十分的佩服,有许多话想问,但看大家并没有休息闲聊的意思,便也只好暂且放下,利索的将尸体收了起来。

如此在荒漠中足足猎杀了三天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或强或弱,却都敌不过这几人天衣无缝的配合,等再次回到村庄之时,已经是满载而归,不但妖兽尸体将储物袋塞的满满的,也获得了七枚之多的妖丹。

这地底虽然没有日月,村人却自有办法确定时间,围在村庄外围的那几十根石柱火炬,便是他们借以分辨时间流逝的东西。

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将特制的盖子罩在石柱之上,使火光隐去或者亮起,借由亮起石柱的多少,村民们便可以分辨出该休息还是该劳作,从而有规律的生活。

巴伦这一次并没有拿出所有的妖兽尸体让沈枫铭用八方无量阵炼化,而只是分出了够村民们一次吃食的部分,剩下的,则让大家做成了熏­肉­保存了起来。

看着村民们一个个吃饱喝足,又开始准备斗殴,沈枫铭也毫不客气,这次出去狩猎他只是在旁观瞧,负责收取尸体,并没有参加任何的战斗,此时正是龙­精­虎猛,准备好好的报一下巴伦的一揍之仇。

就这样和这些有着奇怪习俗的红发村人们一起生活了数月有余,这期间,沈枫铭也学会了红发村人的语言,交流起来方便了许多。

这并不是因为沈枫铭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他们的语言十分简单,这又与这些村人的­性­格有关,虽然他们在对敌妖兽的时候凶猛,刁钻,计划周密,万无一失,但平时相处时沈枫铭却发现,他们人与人之间很少起什么争端,所有事情,大家都是挑明了直说,即便相互之间有矛盾,也是直接拳脚讲理,无论输赢,事情过后决不再纠缠。

看到这些村民的样子,沈枫铭倒是觉得与入云山那些不谙世事的渔民有些相像,都是那般的朴实,直爽,除了吃完饭打架这个习俗有些不一样外,确实都是一些善良的人。

沈枫铭曾经向巴伦问起离开这地底的方法,巴伦却是摇头不知,说他们一直都是生活在这地底之下,从来没有出去过,也从来没想要出去过,而沈枫铭是他们发现从天上掉下来的除了火母之外,第二个活人。

沈枫铭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从上面掉下来的人活着,便追问那火母的情况,巴伦却说过几个月就会知晓,再也不透露分毫了。

没有了出去的办法,沈枫铭只能暂时住在村子之中,渐渐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整个村子,分为狩猎部,兵甲部和后备部三个部分。

狩猎部负责组织强壮­精­悍的村民猎杀妖兽,获取食物、妖丹以及妖兽材料,兵甲部,则是负责盔甲与武器的锻造。而后备部则负责村中的杂务和妖兽尸体的运输以及处理。之前沈枫铭认为巴伦是这村子的首领,其实他只是狩猎部的头目而已。

而这地下,也不仅仅只有这一处村落而已,数月之间,便有许多其他村落的人前来,或是交换材料,或是找巴伦他们联合围猎强大的妖兽,这样的事情,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红村,是沈枫铭所在村子的名字,此时他已经成了红村狩猎部的正式成员,跟随着巴伦他们狩猎了许多次,但让他十分无奈的是,这地底的妖兽的身上似乎都有那可以阻挡他无敌蛋的护身气劲,让他空有狩猎之心,却无法一展拳脚,只能跟着巴伦他们,老老实实的­干­着收尸的工作。

一晃在地底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狩猎的任务因为有沈枫铭储物袋的帮助,再也不需要后备部的人劳师动众的在凶险的荒野之中运送那些巨大的妖兽尸体,少了许多伤亡。巴伦和兵甲部的头领狄彻,还有后备部的头领木锉,都对沈枫铭所作的贡献大加赞赏,但却仍然没有提高他在狩猎队伍中的地位,他仍旧是排在队伍最后收拾尸体的那个,这让沈枫铭这位自封的三岳派第一猎王十分的郁闷。

“巴伦,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们一起打猎。”沈枫铭问道。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们打猎吗?”巴伦回答,有些奇怪的看着沈枫铭。

“我要像大松一样的冲在前面,不要只能在后面看着。”

巴伦哦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后道:“好吧,等这几天迎接完火母的恩赐之后,我便让你参加试炼,如果通过,你就可以亲手斩杀那些妖兽了。”

“终于就要见到那位火母了么?这些地底人如此尊重她,想必应该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出去的办法呢?”沈枫铭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兴奋的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迎接火母恩赐的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巴伦带着狩猎队同时会和了另外两个村落的狩猎队,在沈枫铭与双头野猪遇袭的那处石壁停了下来。

听完了巴伦的带头发言之后,沈枫铭有些发蒙,这叫什么迎接恩赐的仪式?!

所有的女­性­都回避到了林中,其他的男­性­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盔甲、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大家双臂环环交叉,组成了一道人墙,开始对着石壁高歌了起来。林中回避的女子们则纷纷点燃火箭­射­向天空,将原本幽暗的石壁上方照亮。

沈枫铭借着火光看的清楚,那是一座大山。

给读者的话:

朋友的书《纵横异界时空》欢迎大家有空看看,帮忙收藏一下。“地球危机,孙悟空拯救地球!穷学生林磊为救美惹怒纨绔子弟,随即而来的报复,他能否安然无恙?时空穿越!走投无路的林磊被迫前往异界时空,他的人生彻底改变。在处处危机,实力为尊的异界,看林磊如何一步步成为巅峰强者,美女、地位,从此应有尽有!”

第一百二十二回 火影、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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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回想着村子里的地图,而那地图之上,从来就没有大山的标记,眼前的这块地方,他记得标注的是一个火红­色­的人影。

现在他也是在这群光着身子的男子之中,唱着奇怪的歌谣,乞求着火母的恩赐,沈枫铭觉得,真是没有比这更奇怪的祈祷之法了。

声音洪亮而悠扬,在空洞的黑暗中回响着,将生机泼洒向这死寂,爬上那随着火箭落下,渐渐隐入黑暗的山峦之中。

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上空的黑暗之中,有一片火红渐渐的亮起,缓缓的下落,直到停在石壁与上方的黑暗交界之处。

那是一个人的影子,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火苗之内,就如同地图中所描绘的那个红影一样。

歌唱的男子们看到人影,声音也为之一高,动作越来越快,并且开始调转着身体,朝着上方的黑影虔诚的跳着,若不是沈枫铭知道他们这是在祈祷,若不是看到他们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沈枫铭真觉得这又是什么奇怪好笑的习俗了。

红­色­的火苗在微风之中轻轻的摇曳着,而包裹在其中的人影却没有分毫的移动,似乎火焰只是其身上升腾出的红­色­烟雾而已,那双在火焰之中依旧清明闪亮的双目,正扫视着下方的众人。

沈枫铭望向那人影,也看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但是从那双散发着羞涩的眼神之中,可以瞧出些许女子之态。

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影身上的火焰一直燃烧着,根本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仿佛永远会这么烧下去。“既然巴伦他们称她为火母,那应该确实是个女人,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样子,浑身着火,又能活得了多久?”沈枫铭心中惊愕,但仍旧随着众­祼­男继续的唱着、跳着。

“哎,说了多少次不要脱衣服跳,真是讨厌,下流!烧了你们的小­鸡­­鸡­nAd1(”那身影发出了略显女态的声音,身上的火焰猛然升腾,似乎很愤怒。而下方载歌载舞的众人,却随着她的话语与升腾的火焰欢呼了起来,仿佛自己的祈祷已经应验,仿佛就要迎来幸福。

“讨厌讨厌,不理你们了。”那身影一甩手,无数的红光从她身上的火焰之中脱离了出来,众人见状纷纷闪避,生怕被那红光砸到,落到地上时,却是一颗颗晶莹的红­色­水晶,如豌豆大小,璀璨夺目。

那身影在甩手之后便渐渐远离了石壁上方,顺着那黑暗中的山崖,向上移去,不久便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沈枫铭听到那影子说出的话,心中一阵惊讶,那是他可以听懂的话语,是上方世界之人所用的话语,这个神秘的火母,果然和自己一样,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巴伦和其余众人见到火影离去,也停下了舞蹈,他兴高采烈的拿出一个小盆,把地上散落的红水晶都捡了起来。

大家将衣服和盔甲重新穿好,另外两个狩猎队伍的头领便围到了巴伦身旁,也各自拿着一个小盆,他们三人便将那些红水晶给平分了。

巴伦之前曾经给沈枫铭讲过这火母的恩赐,沈枫铭此时见到那些水晶,只觉得是些漂亮的石头而已,完全无法与石头火炬上的那些燃烧的石球联系起来。

可据巴伦所说,只要即将这些红水晶嵌入事先准备好的石球中,再用火焰烘烤,就可以将石头点燃,并且长久不灭,比他们祖先传下来的油脂火把燃烧的时间不知道要长上多少倍,这也是为什么这地底火炬之多,又没有人更换,却总是时时刻刻散发着光亮的原因。

而这一切,都是这位火母所洒下的,是她的恩赐。

“什么恩赐,人家明明说你们讨厌,只是你们听不懂而已。”沈枫铭心想着,觉得既然那火母是一名女子,这帮大男人还非要光着ρi股在人家面前跳舞,是在是有些下流,可他却又不好明说,毕竟这红­色­水晶关系到各个村庄周围火光的延续,更关系到他们的生命nAd2(如果没有火焰的照­射­,恐怕那些兇蛮的妖兽瞬间便会将村子荡平。

宝石平均分配,其他的狩猎队伍并没有什么异议,大家友好的告别之后,巴伦便召唤沈枫铭回村。

“巴伦头领,我想上。”地底人的语言比较简单,所以沈枫铭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上去?找火母吗?”巴伦反问道,立即便明白了沈枫铭的打算。

“对,我们都是上面掉下来的人,所以我想找她说话。”沈枫铭答道。

巴伦想了一下,面­色­变得很严肃道:“你可以去,但如果恩赐中断,你将被逐出村子。”

“是,我明白。”沈枫铭回答道。

巴伦不再多言,带着其余众人离开,片刻之后,石壁之下只剩下了沈枫铭一人。

他召唤出腿甲,只一次喷­射­过后,便已经落在了石壁之上,掏出一根火把点亮,照着脚下的路途。

只是一片被踩开的野草地,寻着地上斑斑焦黑的痕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火影行走的路线。

沈枫铭顺着黑线爬上山去,过了两刻的功夫,便已经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黑暗笼罩,只有火把的微光映­射­出两旁冰冷的山壁,正前方,一团火焰人影正背对着谷外,盘膝坐在地上,丝毫未动。

“臭野人,给了你们火­精­还不够嘛,又跑上来­骚­扰老娘,信不信老娘真的把你的­鸡­­鸡­烧掉!”那女声再次传出,言语之中带着愤怒。

“这位姑娘,我穿衣服了,你不要烧我nAd3(”沈枫铭赶忙回答道。

“嗯?你会我的语言?”火影一愣,扭回头来,一双亮眼正瞥向他。

之前这火影对那些村人们并没有动武,所以沈枫铭也不认为她真的会放火来烧自己,刚才只是被她骇人的言语所震慑罢了。

烧­鸡­­鸡­,这种威胁方式真是闻所未闻啊···沈枫铭心头骇然,赶忙解释道:“我和火母前辈一样是从地上落下来的,所以特来拜会。”

“地上?哦,怪不得,他们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吗?火母?”火影并不在意沈枫铭从地上而来,反而对村人对她的称呼更感兴趣。

“额··是的。”沈枫铭答道。

“真难听,老娘给他们发了一百多年的火­精­,解救他们于黑暗之中,难道连个圣子都配不上吗?小子,你回去让她们改改。”火影很不高兴的说道。

“这,我定会传达。”

“不是传达,是必须改,不然下次任由他们跳上几天几夜,我也不给了哦。”虽然火影的面容仍旧包裹在火焰之中,但语气却如同女子般在使着­性­子。

沈枫铭被她完全不着调的几句话说的有些发蒙,心中只觉得这为火母似乎脑子有点问题。

“好了好啦,老娘好久没和人聊天了,你过来,陪我聊聊。”火影见沈枫铭没说话,不耐烦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旁边。

火影身上散发的火焰实在是太热,沈枫铭只能与她保持了近半丈的距离才能勉强的坐下。

这位火母好像确实憋得够久了,见沈枫铭一坐定,立即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沈枫铭的事情她并没有询问几句,就开始讲述起自己来,但她自己的事情却也说的零零散散,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自己被人陷害落入了这地底之中,还有她自己的名字,杨佳。

沈枫铭耐着­性­子听着,想到她自己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待了上百年,也不好打断她,一直静静的等等她说完。

半个时辰后,“哎,这都怪我的命不好。”被火焰包裹的杨佳幽怨的说了一句,沉默了下来。

这还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啊,若不然,恐怕这位一天也说不完。沈枫铭暗自腹诽着,看她似乎有心事,便接口道:“什么命不命的,我才不信。”

“不信?你生辰八字说与我听。”杨佳一下子来了­精­神,身上火苗乱窜的说道。

“您这是要给我算一卦?”沈枫铭问,见她火焰中的脑袋点了点头,便也没有犹豫的把自己的生辰说了一遍。

杨佳听完,一番手掐指算后,奇道:“这命格,大凶啊,早就应该死了,你小子不会是骗我的吧?骗我就烧了你的­鸡­­鸡­。”那双火中透亮的眼睛看着沈枫铭,满含不信。

沈枫铭摇了摇头。

杨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道:“那可真是奇了,我这九宫推算可是十分准确的,你一定是个特例。”

沈枫铭看她低下头又要仔细研究一番,连忙打岔道:“前辈,我这次来是想询问您有关返回地上的办法,不知道您有没有头绪。”

他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心虚,毕竟这位前辈在地下已经待了一百多年了,要是真有什么办法,早就自己走了,哪会傻等着他来问。

“出去?!你看我这个样子,出去怎么有脸见人,连件衣服都没有,我才不要呢,还有,不要叫我前辈,叫杨姐,再叫错了烧了你的··”杨佳说道。

沈枫铭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杨姐!那你要怎么才愿意出去,去除这身上的火焰就可以了吗?”

杨佳不屑道:“你以为这火跟做饭烧菜的火是一样的吗?去除!哪有那么简单···”她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您说来听听,没准我可以帮上忙。”沈枫铭道。

“就你?一个后天炼气的小屁孩。”杨佳摇了摇头。“也罢,反正没事,让杨姐告诉你。”

听完杨佳身上这火焰的来历,沈枫铭心中震撼莫名。

他所惊讶的并不是这火焰的威力如何,而是杨佳的灵根。

修真界对于灵根的看重从来不曾稍减过,沈枫铭自己是一分费灵根,这个他自己十分清楚,原来在三岳派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也没少受人嘲讽。而同门之中,更有两名十分属­性­的天灵根修者,让他也暗自羡慕过。

而眼前这位杨佳杨大姐,据她自己所说,是纯火属­性­灵根,而且超过了十分,具体超了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给自己的这个灵根起了个名字,叫做神灵根。

她身上的那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就是拜她自己的神灵根所赐。

据她自己所说,原本她的神灵根是可以随心所欲控制住的,却因为中了别人的诡计而突然挣脱了束缚,从此便开始不停的燃烧了起来,让她每日都要承受烈焰焚身的痛苦。

沈枫铭听完,不禁想起自己当初被冰火双劲以及全身经脉错乱折磨的日子,觉得眼前这位说话毫不客气,却又洒脱不羁的杨大姐处境与自己当年格外的相似,更有些佩服她这身受地狱之苦,心向天地而生的意志来。他并不觉得杨佳会骗自己,因为她刚才已经言明了他的修为,根本没有必要骗他这个在修者之中形同蝼蚁的后天炼气者。

“杨姐,我明白了,我来给你想办法,一定帮你摆脱这痛苦。”沈枫铭坚定的道。

“哦?小子,咱们见面没多久,你这大话可说了不少,你要怎么帮?”杨佳不屑的问道。

“这,等我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沈枫铭有些尴尬。

“好啦,看你小子也不像作假之人,有这个心就行了”杨佳笑了笑。“姐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省的你的那些野人朋友又到山下来烦我。”

“那个,杨姐,您的恩赐还会发给他们吧?”沈枫铭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什么恩赐,一些个小玩意儿,还会按时给他们的,对了,你让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喊几声好听的就可以了,不要脱光了ρi股瞎跳舞,小心我真的烧了他们的小­鸡­­鸡­。”

沈枫铭尴尬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走出了山谷。

不多时,已经回到了红村。

巴伦正在村口的木牌地图旁站着,见他回来,便招了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恩赐不会中断吧?”巴伦有点紧张的问。

“不会,回来前我特意跟杨姐确认过了。她还说以后不要咱们光ρi股跳舞,只要喊几声好听的就行。”沈枫铭答道。

“为什么?难道火母不喜欢我们虔诚的舞蹈了么?”巴伦有些失望。

“不是,她被你们的虔诚感动了,怕你们冻着。”沈枫铭可不想告诉他们烧­鸡­­鸡­的事情,只得撒了个谎,思索了一下道:“下次举办仪式的时候,就在山下喊···嗯···喊‘天火圣姐万岁’好了,这是她老人家亲口说的,到时候恩赐还会加倍呢。”

“那太好了,收尸铭你真厉害。”巴伦转忧为喜,高兴的拍了拍沈枫铭的肩头。

“巴伦,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这么叫我,你不怕我下次狂欢战斗的时候还找你吗?”沈枫铭道。

“十分荣幸。”巴伦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这几个月来每每被沈枫铭揍成猪头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沈枫铭直接无语,觉得自己拿武力来威胁这帮吃完了饭就­干­架的家伙实在是有些不智。

“好了,我让你过来是有事情告诉你的,刚才我和另外两部的头领已经商议过,一致同意你的试炼申请,你准备一下,随时都可以开始。”巴伦严肃的道。

“好的,等通过了试炼,你们可不许叫我收尸铭了。”沈枫铭高兴的道。

在听完巴伦的规则讲解,以及在木板地图上指定目标之后,沈枫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对于杨佳身上的火焰,他思来想去了半天,却一时没有什么眉目,只能将事情暂搁一旁。

眼下,还是先将试炼完成才好,等过一阵子,对这地底世界更加了解之后,或许有压制杨佳身上火焰的办法。

沈枫铭思量着,对于他这个以凡人之身破开无数凶险的人来说,脑海中早已经没有了不可能三个字,他觉得,只要自己用心琢磨,什么事情,都会有办法解决的,即便是那个什么神灵根。

试炼任务的规则,如同红村人的­性­格一样,十分简单,那就是接受试炼者单独狩猎,带回来能够证明自己实力的战利品之后,便可以通过了。

这确实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任务,若是放在原来,沈枫铭信手拈来,随便几个无敌蛋扔出去,一般的妖兽立即就得躺倒。

可是现在却不同,这地底的妖兽不但对他的无敌蛋和大牙剑免疫,更会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招式,一个不留神就会中招,他之前随行狩猎队也观摩了不少场狩猎,对这些妖兽的能力可是十分的头疼。

还好这一次只是试炼任务,按照巴伦的指定,他只需要拿下三头妖兽的妖丹便可以算是完成任务,而且这三种妖兽都是在村子附近活动的,并不是十分的凶猛。

第二天,他整顿好装备,踏上了试炼任务的征程。

沈枫铭在林中穿行着,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没有武器,就自己制作武器,没有机关,就自己制作机关,一切都是凭着一双手。

或许是自己被无敌蛋和大牙剑给惯坏了吧,这一次的试炼,正是让自己找回猎者本心的时刻。

给读者的话:

朋友的书《纵横异界时空》欢迎大家有空看看,帮忙收藏一下。“地球危机,孙悟空拯救地球!穷学生林磊为救美惹怒纨绔子弟,随即而来的报复,他能否安然无恙?时空穿越!走投无路的林磊被迫前往异界时空,他的人生彻底改变。在处处危机,实力为尊的异界,看林磊如何一步步成为巅峰强者,美女、地位,从此应有尽有!”

第一百二十三回 冰蛮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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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此处,沈枫铭收敛起躁动的心神,开始以一个普通猎者的身份来思考如何通过这次试炼。

他到达第一只妖兽活动的场所,并没有立即动手捕猎,而是爬在树梢,凭借自己隐匿的本事悄悄的跟踪着那只妖兽,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将妖兽的习­性­及攻击方式全部摸清之后,才开始着手将其猎杀。

他自己着手制造陷阱机关,但与他以前所做的有所不同,经过了改造。

之前沈枫铭一直观摩着巴伦他们围猎的情形,发现了一个细节,这地底的妖兽,一次­性­的必杀攻击对它们往往起不到作用,必须如同巴伦他们那般连续施以攻击,先破除对方的防御,再给予致命一击才有可能奏效。

所以沈枫铭这次布置的陷阱机关多以消耗妖兽体力为主,沿着那妖兽的活动线路连续布置了七个。

最后一处机关,是他从巴伦当初杀死双头野猪那一次攻击时所悟出来的,学着巴伦二重劲劈砍,所改造出的双重击发‘狼牙棍’,驱动力仍是绷紧的树枝,只不过这一次削尖的树枝在第一次弹­射­出去之后,遇到阻力会击发第二根绷紧的树枝,再次弹­射­,从而就可以达到破坏妖兽身上护体气劲的作用。

一切准备就绪,沈枫铭在树梢静静的等待着那只妖兽步入陷阱之中,看着那妖兽的身影渐渐在树林中出现,心中冒出了一股久违的激动。

妖兽机警的在林中穿行着,根本没有发现沈枫铭所布置的那些掩藏的十分巧妙的机关,没过多时便触发了一个,接着便被环环相扣的机关一路逼向了终结它­性­命的地方。

双重击发的没有辜负沈枫铭的期待,在接连的两声轻响过后,削尖的树枝顺利的冲破了妖兽身上的护体气劲,将其击毙。

沈枫铭一看奏效,心中也踏实了下来,收拾完妖兽尸体之后,便用同样的方法,去捕猎另外两头妖兽nAd1(

两天之后,沈枫铭回到了红村,手里拿着三颗妖丹与几颗兽牙,这便是完成这次试炼任务所需要的凭证。

巴伦接到消息赶了过来,捕猎队的其他成员也跟着来到了村口。

看到沈枫铭气定神闲的惦着妖丹,巴伦有些惊讶的道:“收尸铭,想不到你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试炼,很好。”

“这个名字是不是该换换了。”沈枫铭差点把手中的妖丹掉在地上,有些无奈的道。

“好吧好吧,这名字有什么不好,那你说想让大家叫你什么。”巴伦无所谓的道。

“随你们,但是别在提收尸就好。”沈枫铭道。

之后,沈枫铭经过了村中的仪式,正式的编入了狩猎队伍之中。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与那个用斧子的大胡子查林分在了一起,所承担的任务,是保护伽丽和伽斯,并且在关键时刻冲上的第二波攻击。

确定了自己的工作之后,沈枫铭找到了巴伦,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能帮助杨佳的办法,但还需要确认一下。

“巴伦,你带着大家打猎,不知道有没有碰上过冰属­性­或者水属­性­的妖兽?”

“有的,有一种冰蛮兽,不过很难对付,咱们村子从来就没有猎杀过。”巴伦道,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神情有些激动。

“只要是妖兽,就一定有猎杀的办法,这关系到天火圣姐,如果我们能够猎杀冰蛮兽,就能够帮助圣姐,她会奖赏我们。”沈枫铭接着道。

“哦?那好啊,我这就召集大家来商量。”巴伦一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连忙叫人把狩猎队的成员们都叫了过来nAd2(

沈枫铭先听巴伦讲了有关蛮兽与这冰蛮兽的事情,心里立即凉了半截。

据巴伦所说,那冰蛮兽竟然是开了灵智的妖兽,与他们之前猎杀的妖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对付过几次灵智妖兽的沈枫铭可是知道它们的厉害,不但有野兽敏锐的感觉,更有不输于人的狡诈与­奸­猾,更何况,这地下的妖兽还有护身的气劲,更加难对付。

一番讨论过后,大家还是决定先制作一些能够专门克制冰蛮兽的武器之后,再去对付它。

经过了足足两个月的收集,他们终于找到了足够的妖兽材料。没有人因为材料的归属而争论过,所有人都服从着装备部首领狄彻的安排,并在他的规划之下,按照妖兽材料的特­性­,与每个人之间的契合度,为他们量身打造了不同的盔甲与武器。

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在出发猎杀冰蛮兽之前,沈枫铭还特意去山上和杨佳说了一下。

杨佳听说他已经想到了克制自己身上火焰的方法,也是十分高兴,直接就拿出几把那火红­色­的水晶给了沈枫铭。

沈枫铭回到村子,把火­精­交给巴伦,让巴伦高兴的不得了,赶忙把火­精­送给了后备部的木锉,让他着手安排石头火炬的维护问题。

随后一行人就踏上了狩猎冰蛮兽的行程。

冰蛮兽所在的位置比较遥远,而且那片地方也已经到了石头火炬的边界,再往外,便是一片未知。

众人行走了整整五天才到达了冰蛮兽出没的地带,最外围的石头火炬散发的光芒与前方的黑暗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一股股寒冷的气息在脚下流转,可以看到火光的边缘,地上已经被白雪所覆盖nAd3(

队伍原地休息了一个时辰,等大家都恢复了体力之后,便开始朝那黑暗之中走去。

沈枫铭拿出了一个火把,上面Сhā着一个小石球,点燃之后,高高的Сhā在了背上。

他的周围,同时也有七团火光亮了起来,将狩猎队周围的黑暗驱散。

这是装备部特意为他们这次狩猎所准备的火把,安装了镶嵌红­色­水晶的小号石球,以此来帮助他们照明。

但这些火光终究不敌无尽的黑暗,走着走着,身后的那片石头火炬群渐渐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狩猎队伍如同夜空中的一点星光般,周围完全被黑­色­所包围,除了脚边越发厚重的积雪之外,再无他物。

盔甲外的肌肤被冷风一吹,如同针扎,而身上却是暖烘烘的。这全都多亏了两个月的筹备所打造的盔甲啊,若不是这盔甲有御寒的奇效,恐怕自己这伙人不等找到冰蛮兽,就全都被冻死了。

沈枫铭正想着,他旁边的查林突然问道“你真的和天火圣姐见过面吗?她长得什么样子?”

“她浑身都是火焰,怎么看的清楚。等我们这次找到了冰蛮兽身上的妖兽材料,制作出了可以克制火焰的盔甲之后,就能看到她的样子了。”沈枫铭答道。

“不知道她美不美,我要向她求婚!”查林向往的道,大胡子从他那特制的头盔中伸出来,已经冻成了冰凌。

“不知道美不美就要求婚,那万一不美呢?”沈枫铭对这位的想法实在是无语。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查林恍然道。

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不知不觉又在白雪之中行进了两个多时辰。脚下的积雪已经已经摸过了膝盖,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巴伦扬手让队伍停下,朝四周看了看,可除了脚边的积雪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但他的这个动作,已经预示着战斗即将到来。

他吩咐了几句,众人跟着便开始准备了起来,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型火把Сhā在周围,又将原地的积雪清理了一番,开辟出一块方便行动的空地。

晋都拿出了一快经过特殊处理的­肉­,放在了空地中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用这东西作为吸冰蛮兽的幼儿。大家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阵型散开,将身体掩埋在外围的积雪之中,只露出眼睛观察四周的情形。

没有人再发出一丝声响,大家都静静的等着,等待那冰蛮兽的出现。

根据巴伦之前的描述,这冰蛮兽属于生活在黑暗地带最外围蛮兽的一种,不但拥有灵智,狡猾异常,更能飞行,口中会喷­射­寒流,连他们身上耐寒的盔甲都无法抵挡,只能靠多兰手中的巨盾才能勉强撑住。

在路上巴伦曾经说起,他的父亲就曾经想要猎杀过这种妖兽,但却死在了妖兽口中,村里的人早就将其视作了禁忌,自从巴伦继任狩猎队头目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这一次,不但是为了天火圣姐,更是为了巴伦的父亲。

地底人并不会因为被妖兽杀死而抱有仇恨,他们觉得既然自己可以猎杀妖兽为食,妖兽也就可以猎杀他们为食,只是强弱的区别而已,如果弱小,沦为了对方口中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可怨恨的。巴伦的执着,是为了完成他父亲强者的证明,并让红村成为第一个猎杀蛮兽的村落。

沈枫铭与这些地底村民生活了这么久,早就对他们的习俗了解的很透彻,正是如此,他才对这些人产生了由衷的尊敬之意。

那些遍布在地底世界的石柱火炬,就是他们的先人一根根立下的。在还没有杨佳所给红­色­水晶的时代,所有的火炬都是又他们制造,亲手点燃,亲手维护,保持着村落不被妖兽袭击,并在这地底世界以狩猎者而非猎物的身份生存了下来。

他们现在的生活,都是靠着祖辈的无畏与热血换来的,那猎者之魂,早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心中。同样的,还有那狂野的无法抑制的冒险­精­神。

恐惧,似乎从来都不曾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至少沈枫铭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反而让他并不显得那么突出。

无声无息的趴伏了三个时辰,一阵怪异的风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众人立即警惕了起来,火苗开始剧烈的摇曳起来,若不由石柱火炬上那特殊的石头制成,恐怕瞬间便会被吹灭了。

一双巨大的眼睛,闪现着光芒,在黑暗之中亮起,缓缓的靠近。

紧接着,身影巨大的轮廓也浮现了出来,光是体型,就五丈之巨。

那身影长长的脖子伸入了空地之中,巨大的头颅闻着空地中间的那块­肉­。

但它却并没有立即去吃,黄­色­的大眼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眼神之中,闪烁着狡黠。

片刻之后,狂风吹起,它不进反退,挥舞着巨大的翅膀便要腾空飞起。

“它发现了,动手。”巴伦大喝一声,立即站起了身来。

战斗立即展开,按照之前的计划,众人都出手了,但是近身的进攻都无法对抗这冰蛮兽,因为根本无法靠近它的身体就会被它的攻击所逼退,除了伽丽与伽斯­射­出的箭支之外,其他人连碰都碰不到。

原本狩猎队屡试不爽的配合战法用在这冰蛮兽身上根本没有效果,它不但能够提前察觉,更会在关键的时候发动攻击来打乱众人的配合,那手段,绝非一般的妖兽可比。

看到它的大口张开,众人知道就要发动攻击了,便立即闪到多兰的身后。

多兰正举着从新制作的巨盾,不但外形改变,更是由耐寒的妖兽材料所制成,就是为了抵御这巨龙的喷­射­攻击而准备。

一团如同瀑布般的冰流从冰蛮兽的口中喷出,击打在巨盾之上,溅­射­的四周冰凌乱飞,立即在巨盾两边堆起了两座小冰堆。

没等众人再次发动攻势,只听那冰蛮兽大吼一声,再次喷­射­出冰流,这一次,冰流却并没有攻击在巨盾之上,而是­射­在了他们的周围。

众人只觉得脚下一晃,噗啦几声,便沉了下去。

他们的一切计划,在这一刻,也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噗通之声连响,众人落入了一处冰窟之中,地上厚厚的积雪成了垫子,所以大伙儿并没有摔伤。

沈枫铭看向上方,那微弱渺小的火光证明了他们落的很深。

众人刚站起身子,冰窟前方已经传来了兽吼的声音,那冰蛮兽巨大的头颅,已经从冰窟前方缓缓的伸了出来,眼神之中透出了­阴­险。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懂得准备陷阱!沈枫铭心中暗道。

多兰的巨盾在刚才掉落的时候留在了上面,现在队伍已经没有了防御屏障,这狭窄的冰窟之内只能并排站下三个人,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

冰蛮兽的大嘴已经张开,喷­射­马上便要袭来,巴伦见状,抢先冲了上去,手中大皆上而下的劈砍而出,先是被妖兽身上的护体气劲一阻,又在巴伦二次发劲之下再劈了下去,正中冰蛮兽大嘴的上方,虽然没有劈入­肉­中,但也将巨兽张开的大嘴劈的闭了起来。

冰蛮兽暴怒,脑袋一个猛甩,把巴伦撞的高高飞起,摔在了后方。

巴伦扭动身体想要爬起,却似乎被撞的不轻,一下子竟然没有起来。

这片刻的耽搁,冰蛮兽的嘴巴已经再次张开,查林与大松一斧一枪再次抢出,查林的斧子下劈,大松的长枪直取冰蛮兽的眼睛。

他们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若是寻常的妖兽,恐怕立时中招,可这冰蛮兽却用一个巧妙的动作轻易的避开了,仍旧把头一甩,将两人也抽飞到了后方。

现在能够上去攻击的,只剩下了沈枫铭与晋都,而晋都手中的单手刀因为太小,恐怕根本无法对冰蛮兽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并没有上前,而是竖起了盾牌,保护着后面的众人。

没有人上来­骚­扰,冰蛮兽已经准备再次喷­射­冰流,四周的空气被它吸入口中,一股股寒流汇集着,眼看就要喷发而出,将众人冰冻。

沈枫铭眼看晋都那小盾绝对无法抵挡这冰流的攻击,不敢再耽搁,立即冲了上去,挥舞着大牙剑直劈而下。

看到大牙剑关注灵力之后闪烁的那金­色­的光芒,冰蛮兽似乎也知道绝对不能硬抗,头颅立即一转,张开的巨口立即横了过来,如果沈枫铭一刀劈下,正好会从它的口中穿过,不但无法伤到它,也无法再阻挡它的喷­射­。

这闪避的动作虽然­精­妙,但却在沈枫铭的预料之中,他竖劈下去的一下也并不是实招,剑身一转,立即摆横,朝着那冰蛮兽的下颚扫了过去。

虽然巴伦那两次发力的劈砍方法他还没有练习纯熟,但现在这生死一击的瞬间,却也由不得多想,只能凭着感觉使出。

一劲劈出,沈枫铭明显的感觉到了冰蛮兽身上那股护身劲力的阻力,现在,只要顶住这阻力,全力的再次用劲,就可以破开阻拦,劈中这妖兽了。

二劲劈出,剑身却并没有继续前进,沈枫铭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大惊,大牙剑的剑尖部分,竟然陷在了冰墙之中。

他竟然漏算了这冰窟的宽度根本无法容下大牙剑的横扫!

一切都在这一吸之间,沈枫铭看到冰蛮兽口中逐渐成型的那团寒气,正在散发着无比的寒冷,马上就用喷爆而出了。

巴伦众人此时才刚刚的重新赶到前面,距离上,已经无法阻拦这一击,伽丽与伽斯手中的弓箭也已经飞出,但恐怕也会被冰蛮兽喷出的冰流吹开。

众人已经没有了机会,下一刻便将会被那无比冰寒的气息卷过,成为冰雕。

给我出去!给我劈出去!大牙剑啊!沈枫铭疯狂的嘶吼着。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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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姐带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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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身上的炙热如同火焰在燃烧着,血管暴起,身形扭曲,如同一根被大牙剑拉完的大树,正在全力的想要扭正身体。

大牙剑则在沈枫铭与冰墙两股力量的作用下弯成了一个半圆,原本密集排列的大牙之间出现了缝隙,森森白牙如同蛮兽那张开的巨口,像是要冲上去与对方撕咬一般。

就在冰蛮兽口中冰流开始喷­射­的一瞬间,“嘣!”的一声响起,大牙剑终于摆脱了冰墙的束缚,快若出弦飞箭,仿佛挣碎锁链的猛兽怒奔而出,那一颗颗白­色­的大牙饱含着狂野的气息,朝着冰蛮兽的下颚而去。

“咔吧”一声大响,冰蛮兽的大口如同遭受了重锤攻击一般猛然合上,那股正要喷­射­而出的寒流被阻,转而从它鼻孔中冒了出来,冰蛮兽的兽脸之上立即生起了痛苦的表情。

而大牙剑,在击中冰蛮兽下颚的一瞬间,剑身已经摆直,大牙之间的缝隙瞬间合拢,如同牙齿一般的紧紧的咬住了冰蛮兽皮上的鳞片,如同野兽咬住了猎物,死死的不肯松口一般。

冰蛮兽痛苦的甩着头,沈枫铭握着大牙剑也跟着被带起,在空中甩来甩去,但他却任由身体撞在冰壁之上砸下片片碎屑,却绝不撒手。

冰蛮兽鼻孔中的寒气越冒越多,终于砰的一下发出一声闷响,似乎在它口中发生了爆炸,将它头颅震的朝后飞了过去,大牙剑也被这一震之力甩脱,带下了许多鳞片鳞片,牢牢的夹在那些牙齿的缝隙之中。

一声哀嚎在冰窟外面响起,随后狂风刮起,冰蛮兽巨大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之中飞入了空中,不久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沈枫铭扭头看看众人,平静道:“大家没事吧?”

众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早已经看傻了眼,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沈枫铭只砍了一剑就将那冰蛮兽击退nAd1(

“你那一剑好厉害啊。”巴伦道。

“不错吧,我也是刚刚研究出来的。”沈枫铭心中也有些得意,这一剑,总算是让他在狩猎队里扬眉吐气了,他想了想道:“这一招的名字,叫崩龙!”

“崩龙,听起来好厉害,你的大牙剑也好厉害,没想到它还会咬人呢。”短发的伽丽面­色­微红,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紧张的气氛中缓过来,指着沈枫铭身边的大牙剑道。

沈枫铭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大牙剑上面还咬着一片片蓝­色­的鳞,边缘带着血迹,显然是硬生生从那冰蛮兽身上扯下来的。

见到这情形,沈枫铭也十分的高兴,他觉得这次大牙剑确实是立了大功,想了一下道:“以后它也不叫大牙剑了,我刚给它想到了个新名字,荒咬。”说着,他把剑再次Сhā入了冰壁之中,然后用力的扳了一下,剑身随之弯曲,牙齿缝隙松开,那些鳞片便都掉落在了地上。

“那冰蛮兽说不定还会回来,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巴伦说道,这一次虽然没有狩猎成功,但击退冰蛮兽这个结果并不算坏,所以他口气之中也透着兴奋。

沈枫铭将冰蛮兽的蓝­色­鳞片都拢了起来,足有二三十片,每一片都有两个巴掌大小,应该足够用来给杨佳制作克制她身上火焰的衣服了,所以便点了点头,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冰窟。

几天之后,众人回到了红村。

村民们早在村口翘首以盼,看到众人空手而回,却仍旧上来欢迎着他们,帮他们卸去盔甲,问长问短。

当沈枫铭拿出了一片蓝­色­的鳞片之后,人群短暂的停止了喧闹,随即而来的便爆发出了震天的喝彩之声,惊的外面林中鸟兽飞散。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沈枫铭走到地图木牌之前,把鳞片钉在了旁边的一块空白木板之上nAd2(

从此之后,其他村的村民便会知道,红村的狩猎队,是击退过冰蛮兽的队伍,这蓝­色­的鳞片,将会给这里带来无上的荣光。

钉好鳞片之后,沈枫铭与兵甲部的狄彻头领讨论了一番,他对地底人制作盔甲的技术虽然很佩服,但他们所用的驱动力毕竟是妖丹,与灵力并不共通,所以沈枫铭还是觉得用自己身上的火纹来融合这些鳞片比较妥当。

又和巴伦交代了一番之后,他便去兵甲部的工坊去探视正在那里卖苦力的刀疤兔。

这家伙在第二次偷吃妖丹被抓之后,沈枫铭便直接把它交给巴伦处理。而巴伦则罚它在这里工作,用来偿还妖丹的损失,至于工作的方法,沈枫铭只稍微提醒了一句:“这家伙的大牙很锋利哦。”

兵甲部的工匠们发现了这两颗好用的大牙之后,就用刀疤兔的大牙来雕刻石头火炬上的纹饰或一些盔甲上的雕花来,刀疤兔从此便沦为了一柄兔形刻刀。

此时,一个工匠正在抱着刀疤兔,拿着它如同凿子一样在石头上耐心的雕刻着。

看到沈枫铭进来,刀疤兔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的立即跳了起来,不由分说的钻进了灵兽环之中,死活都不肯再出来了。

沈枫铭无奈的摇了摇头,跟那工匠解释了几句之后,便去了杨佳所在的那处山谷。

幽幽暗暗的石壁和黑漆漆的上空,给人一种置身于洞­茓­之中的感觉,杨佳仍是盘膝坐在谷口不远处的一处大石之上,身下的石头因为经受她身体烈焰常年的烘烤,早已经变成了黑­色­,光滑如冰面,反­射­着微弱的红光。

“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没办成吗?”杨佳的声音在沈枫铭踏入山谷之时便已经响了起来,虽然很平静,但沈枫铭却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失望的味道nAd3(

“办成了,也没办成。”他几步走到杨佳近前,故意卖了个关子。

“废话真多,是不是想被烧···”杨佳道,身形已经转了过来。

“拿到了,拿到了,冰蛮兽虽然没有成功猎杀,但是我得到了它身上的鳞片,应该足够用来炼制可以克制您身上火焰的衣服了。”沈枫铭心中暗道这杨佳真是一点都不知幽默,连忙解释道。

“既然材料有了,那就赶紧去炼制吧,还要特意过来说一下么?真是拖拉。”杨佳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沈枫铭一阵无语,觉得这位杨佳的脾气实在是有些难于相处,若不是他知道此位是个口嫌心正之人,恐怕说不了几句就扭头而去了。

这杨佳虽然经常恶语相加,对人总是一派满不在乎的样子,却特意送给地底人火­精­帮助他们搭建火炬,而且还持续不断的送了一百多年,单是这一份心意,沈枫铭就已经不把她与那些寻常的修者一般看待了,所以才会主动的提出帮助她解决身上火焰的问题,虽然这其中也有一些私心,但若不是看到她的行为,沈枫铭可是绝不会这样轻易就许诺于人的。

他看杨佳不耐,也不再解释什么,凑近了一些,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她来。

“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双眼!”杨佳被沈枫铭瞅的有些不自在,虽然她周身都被火焰包围着,但终究是没有穿衣服的,双臂不自觉的挪到了胸前。

沈枫铭看到她的动作,知道对方误会了,便赶忙转过了身去,但看了这一会儿,他也已经在脑中测算好了对方的身形,心念一动,早已经提前融入手臂火纹之中的那些蓝­色­鳞片便融合变化了起来,他又将绘有天幻五方阵的阵桥也融入其中,一套女式长衣的图形随着他的思绪,便渐渐的出现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或许是因为材料单一与造型简单的缘故,沈枫铭这次融合只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而整个过程之中,杨佳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正在做什么事情,一直在他身后静默不语,自始至终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了,杨姐。”沈枫铭把衣服召唤了出来,手中立即多了一件通体淡蓝­色­,形制美观的长衣,其上还隐隐可见一条条鳞纹。

“您试试看合适不,不行我再改。”

杨佳接过了衣服,长衣在触及她身上火焰的时候并没有燃烧,如同围绕在旁边的红­色­都是烟雾一般,丝毫没有变化。

她就这样将长衣穿在了身上,可那些火焰却并没有熄灭,竟然透过了长衣,继续在她周身燃烧着,虽然长衣并没有被烧毁,但却也没有起到阻止火焰的功效。

但随着杨佳将灵力注入长衣之内,衣服的颜­色­便起了变化。

原本的淡蓝­色­渐渐加深,一股冰冷的气息开始在长衣上散发出来,她周身燃烧的那些火焰有若实质一般,开始收拢凝结,竟然被长衣所吸收,片刻之后便全部贴在了蓝衣上,变成了斑斑的红­色­,似盛开的花朵,一片片红­色­绽放而开,就仿佛是这衣服上本身就绘着的图案一般,清雅不俗,浑然天成。

而杨佳的样貌也在火焰去尽之后,清晰的显现在了沈枫铭的眼前。

看年纪只有二十出头,那张略胖的圆脸粉­嫩­如桃,大眼睛忽闪闪透着机灵,嘴角自含笑,弯眉如墨描。

这反差让沈枫铭为之哑然,若是只看这张脸,任谁也想不到是那个动不动就要烧人小­鸡­­鸡­的女人。

杨佳丝毫不在意沈枫铭发愣的表情,她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你这不用地火就可以炼制法器的本事最好不要轻易示人,以免遭来杀身之祸。”她眉梢一挑看向沈枫铭,做严肃状。

沈枫铭虽然知她这是为自己好,但她那张脸却总让人有一种时时都在微笑的错觉,一与她面目相对,却是怎么也严肃不起来≡己脸上也不由得挤出了一丝微笑,口中称是。

“笑,还笑,等被人追杀,严刑逼迫你交出秘密的时候你就不笑了。不说别人,老姐我原来要是碰上有你这种本事的小子,肯定会架在火上好好的拷问一番。”杨佳用她那毫无威慑力的表情摆着威胁的样子说道。

见沈枫铭尴尬无语,她一笑道:“行了,别怕,跟着姐没人能敢动你,既然已经压制住了火焰,咱们这就上去吧,看姐带你上天带你飞。”说着便拉住沈枫铭的手,腾空而起。

“杨姐,咱们是不是应该和村里的人打个招呼?”沈枫铭坠在半空中问道。

“哎呀,那帮光ρi股男我倒是忘记了,等等。”杨佳一拍脑门,刚飞起三四丈高转而又落了下去。

“你手上有没有储物袋,给我一个。”杨佳道。

储物袋沈枫铭有的是,顺手抛给她一个,杨佳接过之后便步入了山谷深处的黑暗之中,一阵翻找之声响起,过不多时,又走了出来。

“好了,咱们这就去村子。”

沈枫铭指着道路,没有片刻的功夫,两人便在村里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落在了村中的空场之中。

村民们一见是沈枫铭,立即便有人迎了上来。

沈枫铭与他们交谈了几句,没过一会儿,巴伦和另外两位头目便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巴伦,两位,这就是天火圣姐。”沈枫铭侧身介绍道。

“啊,是圣姐大人。”巴伦一声喊,立即跪倒在地,原本在观望的村民们闻言,也跟着跪地下拜,空场之中立时跪倒一片。

杨佳的表情似乎很享受,好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得意洋洋。可这表情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立即就变成了惊慌,因为她看到巴伦正在脱衣服。

“啊~~~,小沈,你快跟他们说,不要脱衣服跳舞啊。”

沈枫铭看到杨佳脸上一副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清了清嗓子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对巴伦道:“巴伦,不用庆祝了,我上次不是说过圣姐怕你们着凉吗,不用怕,恩赐绝对不会少了大家的。”他说完,眼睛看向杨佳。

杨佳连忙一抖手,地上立即浮现出一座红­色­的小山,足有七尺方圆,全都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火­精­。

看到巴伦提起了裤子,杨佳长出了一口气,口中嘟囔道:“还好老娘刚才准备了一些,不然又要被你们耍流氓了,哼。”

“原来她刚才是给村人们去拿礼物了。”沈枫铭心中想着,暗叹这位杨姐的­性­格实在是诡异变换,让人摸不到头脑。

巴伦看见眼前小山一样的火­精­,立即欢呼的大叫了起来。

“圣姐万岁,圣姐万岁。”村民们随声附和着,声音越来越大。

“好啦好啦,现在就这么多啦,你们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了。”杨佳不耐道。

沈枫铭见状,便示意巴伦停下。想起自己就要和杨佳一起离开这里,心中突然有些伤感。

他把离开的事情对巴伦讲述了一番,巴伦为之沉默,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大笑了几声,重重的拍了拍沈枫铭的肩头。

沈枫铭知道巴伦不想让自己有所牵挂才故意摆出这幅高兴的样子,心中也为之感动,握着他的手道:“等事情办完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人们欢送的身影在下面渐渐的变小,沈枫铭由杨佳拉着朝上空飞去,渐渐融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杨佳腾空的速度飞快,那随着他们飞起到一定高度而突然出现的强大吸力对杨佳也丝毫没有影响。

这让沈枫铭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了杨佳强大的实力。

下落时用了许久,而他们这次上升,却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可以看到上方洞口那一点亮光了。

沈枫铭虽然从未放弃出去的希望,但眼看那点亮光渐渐变大,已经近在眼前,心中也有些激动。

就在离上方的出口已经不到百丈的距离时,杨佳的身形却突然停止了,悬浮在了原地,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沈枫铭还从未见过杨佳露出如此表情,知道有情况,也立即召唤出了自己的鱼皮甲防护好周身。

杨佳看了一会而,停下的身形再次移动,却是缓慢异常,好似前方正有危机四伏。

就在她拉着沈枫铭再次上升了三四丈之后,那百丈方圆的洞口石壁突然之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转瞬之间,无数的符文阵法在石壁上浮现而出,一张流转着蓝­色­光斑的光幕在洞口上方张开,把洞口整个都罩了起来。

杨佳见状,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虽然上方的光幕和周围的阵法都散发着骇人的威势,但她的身形却仍未停下,依然缓缓的朝上移动着。

又上行了三丈,四周石壁上自行流转的阵法光纹陡然一边,开始飞快的运行了起来,原本散发蓝­色­光芒的各个阵法转而变紫,噼啪之声响动,上面电弧翻滚,似乎随时都要轰击而出。

杨佳紧咬牙关,双眼盯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就要喷出火来,她所望着的方向,一条人影正凭空悬浮在洞口正中央的上空之中,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此时此地突然的出现,可以料到定然与杨佳有什么关系。

“天火老魔,你还是老实的给我在下面待着吧,再上前一步,这万罡奔雷阵就会把你劈成飞灰了。”声音从上方悠悠的传来,听起来像是一个男子。

给读者的话:

朋友的书《纵横异界时空》欢迎大家有空看看,帮忙收藏一下。“地球危机,孙悟空拯救地球!穷学生林磊为救美惹怒纨绔子弟,随即而来的报复,他能否安然无恙?时空穿越!走投无路的林磊被迫前往异界时空,他的人生彻底改变。在处处危机,实力为尊的异界,看林磊如何一步步成为巅峰强者,美女、地位,从此应有尽有!”

第一百二十五回 上天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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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害我如此?”杨佳的语气之中饱含着愤怒,但似乎又透着些许疑惑。

“你竟然把本座给忘了,真是笑话。”那人闻言一阵大笑,随后话语为之一寒。“不错,是我,封了你的功体的是我,把你打落这洞中的也是我,让你那所谓的神灵根失控的还是我,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寻到至寒之物压制溢出的火能。”

“做了这么多,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杨佳不怒反笑。

“杀你,那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永远活下去,永远也无法出现在地面之上,看着我在外面逍以在,却无法报复。等你恢复了记忆的时候,那便将承受无尽的痛,哈哈哈哈哈。”狂笑声中,那人影渐渐拔高,飞离而去。

“你给老娘回来!”杨佳暴怒,扔下沈枫铭不管,朝上猛冲而去。周围那些蓄势待发的阵法仿佛等到了猎物一般,万道闪电齐集而出,劈在了她的身上。

杨佳身形一滞,倒头下坠,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知觉,生死不知。

沈枫铭催动喷­射­上前接住杨佳,见她还有呼吸,心中稍安,但这瞬息间的事情却让他震惊不已,疑惑丛生。眼看着洞口有这威力强大的阵法封锁,已经绝对无法出去,只等抱着杨佳,再次的落向地底的深渊。

在下落了一个多时辰后,杨佳苏醒了过来,同时也恢复了理智,什么话都没有说,带着沈枫铭飞向红村。

此时整个红村都在为沈枫铭和圣姐的离开而伤怀,却又看到他们二人再次落了下来。

没有人问理由,大家都用丝毫不减的热情在欢迎着他们,沈枫铭心中一暖,那无法逃出升天的黯然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与村民们一番相谈之后,沈枫铭把杨佳领到了为她准备的住处nAd1(

“杨姐,现在上去的路被封住了,怎么办?”他问道。

杨佳伸手止住沈枫铭的问话,盘膝坐下,闭目沉思了起来。

过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她恍然道:“我说一直以来怎么无法使用功法,原来功体真的被封住了,这家伙下手可够狠的。”

沈枫铭不懂,便问起其中的缘由,杨佳丝毫不介意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那人杨佳不认识,也或者是忘记了,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的灵力被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秘术封印了大半,根本无法发挥出她本身的实力。

“若是我能破除禁制,恢复功体,那万罡奔雷阵又算得了什么,你这家伙给我等着!”杨佳咬牙切齿的道。

“破除禁制?有什么办法么?”沈枫铭问道。

“这禁制看来十分玄妙,非一般手段可以解除。”杨佳凝眉道,“我知道一种法门可以强行破除这禁制,只不过所需要的东西十分难找。”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沈枫铭答道。

“好。”这一次,杨佳丝毫没有怀疑沈枫铭的办事能力,详细的将破除禁制所需要的东西告诉了他。

“五行极品妖兽材料。”沈枫铭心中默念着,“看来,这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云小楼在得知三岳派遭受魔族攻击后,担心沈枫铭安危,第一时间便向师门告假,之身一人赶赴三岳派。可惜到了之后,却只见到一片狼藉,三岳派及二龙派早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山上巨大的剑痕和后山的焦土标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一番大战。

随后他又找到了三岳派退回二线的残部,恰巧结识了与沈枫铭交好的左丘良与文霞,一番打探之后,却仍没有沈枫铭的消息,只知道他在大战开启的前几天就没了踪迹,而消失之前,是被那个三岳派的内­奸­史长老叫去,此时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nAd2(

但云小楼绝不相信自己老大会那么轻易的死掉,他再次回奔三岳派,在那已经被劈成两截的莫辛峰上一番查探之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寻着线索找了下去,在后山深处的一片隐秘丛林边缘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看那人身上的东西确定了其身份,竟然正是那名暗伏三岳派之中,早已经逃脱了的史长老史智。

“他为何会身死在此?其中必有什么问题。”

云小楼立即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便一路沿着线索继续追踪了下去,进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竟然不知不觉的穿过了寂疆,到达了北域魔族的地盘。

没过多久,天绝一剑湖被困多吉城的消息就在魔族传开了,云小楼听闻之后,便立即动身前往多吉城援手,可刚走了一半,又传出消息说师尊大发神威,带领众弟子们在十几万的魔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已经安然脱困,这才放下了心,再次开始寻找起之前的线索来。

几个月过去了,此时的云小楼正在北域西方,靠近天落山脉的地区。

密林之中,他遥望天绝一剑湖的方向跪着,身上的佩剑Сhā在地上,眼中满含着泪水。

他不想相信师尊已经死了,可这个消息已经在整个魔族传开,并得到了确实,已经容不得他有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

头面伏地,云小楼默默的回想着天绝金亲自领着自己回到门派后的一点一滴,那慈祥与洒脱的面容在他脑中浮现着,仿佛师尊就在身边,从来未曾离去,四周摇曳树林似乎是师傅悉心指导他剑术的身影,沙沙作响的草木声如同那谆谆教诲长响耳边nAd3(

这一刻,云小楼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刻骨的仇恨,明白了想要一个人死的迫切之心,他的眼神中闪动着凶恶光芒,身上所散发的戾气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颤抖。

杨阳,这个曾经可敬可佩的大师兄,竟然就是害死师尊的真正凶手。

云小楼没有去想杨阳为何要临阵倒戈,他也觉得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原因,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让杨阳死,让他魂飞魄散,让他尸骨无存!

他在地上跪了整整两天,第三天的骄阳升起,他站起了身形,凝结在身上的晨露自他脸上滑落,代替了他早已­干­枯的泪水。

师傅与大哥,这两个人一个身死,一个不知所踪,让原本世间充满着美好的云小楼的心境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他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常伴左右的笑容,也没有让人看了就会开心的表情,剩下的,只有冰冷,眼神之中充斥着暴虐与杀戮。

但云小楼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杨阳自知已经成了道门修者暗杀的目标,早就已经躲得不知所踪,根本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即便是找到,以云小楼的实力他自认为也绝对不是那位曾经的大师兄之对手。所以,他暂且先将这笔账记下,既然报仇不急于一时,寻找大哥就成了首要之事。

他一路寻找,终于发现了魔族情报队伍所在的地方。

在结果了两名魔族修者之后,云小楼顺利的从第三名魔修口中问出了一个人的下落,并将其也一并杀死。

那个人,就是与史智接头的人,也是情报部的头目。

大哥的失踪既然与史智有关,那这个人,也肯定知道些什么。

“秋兰谈,好,我现在就来找你谈谈!”云小楼咬牙切齿的念着那个名字,身形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剩下倒在路边的三具无头尸体,血迹斑驳,胸开骨碎,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坦下城位于北域西北方,这里北有万古海,西有天落山脉,距离寂疆又比较遥远,也从未发生过什么战事,也并不是什么重镇。

秋家在坦下城算的上是大户世家,近些日子,又因为少主秋兰谈在魔军之中得势,让秋家一下子跃居为坦下第一家,除了魔军设在此处的军部之外,就是他们最大。

魔族先锋军首战被全部歼灭的这个结果,作为侦查队首脑的秋兰谈来说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虽然罪不至死,但绝不可能得到奖赏。

可他却偏偏在这一战之后平步青云,不但升任为魔军坦下城的副史,更被赐予了数万灵石的奖励。这让坦下成的居民们不禁愕然,不知道是不是上方糊涂了。

消息闭塞,大家也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大家都明白,秋家往后绝对不能招惹,有多远躲多远就是了。

别人不知道秋兰谈不罚反赏的原因,他自己心里却十分清楚,之所以得到如此的奖赏,正是因为他成功的让一个人消失的结果,而那个人,就是沈枫铭。

在他突施毒手结果了那个完全没有防备的史智之后,这个功劳,也就只能赏赐给他了。

少主才不在乎什么兵胜兵败,也不会管史智是生是死,在听闻沈枫铭已经永远不会出现了之后,便十分爽快的将赏赐送了过来,一句也没有多问。

少主对沈枫铭的重视让秋兰谈也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但他立即就将心中的这股好奇拈灭了。他知道,上方的事情错综复杂,是不容他这个小人物随意打听的,一个不好,说不定便是一命呜呼的下场。

所以秋兰谈静下心来,也不想再立什么功劳,主动请辞了侦查队的职务,换了个老家的守备副史回来享福,也算是荣归故里了。

由于秋兰谈之前的情报工作­性­质特殊,立功只是赏利不赏名,让他着实憋得够呛,这一下卸去了身上的涤,可算是能好好的招摇炫耀一番,所以一回到家,立即便开始大兴土木起来。

宅子要气派,这样才配得上自己现在的身份,而院子大了,下人便要多招一些,日日里众星捧月,才不会掉了自己的面子。

可秋兰谈此时却觉得大失颜面,因为招募杂役的榜文已经贴出去了十几天,来应聘的却只有寥寥数人,而且都是些歪瓜裂枣,看上一眼都能让人修为暴跌的那种。

“城里的人都吃错丹药了吗?老子给的灵石也不少啊。”秋兰谈心里念叨着,觉得自己现在得身份地位那些人应该上赶着上来抱大腿才是。

他端起刚沏好的上等灵茶抿了一口,百无聊赖的摇了摇头,耳上那对骷髅耳坠此时已经换成了大大的琉璃珠子,随着一阵摆动。光是这一对儿坠子,在普通人家就能换两套两进的院子。

斜身歪在了躺椅之上,顺手捏了捏旁边奴婢的那对丰满的胸脯,入手挺弹,软而不松。他正摸起兴致,准备去后面享乐一番,下人突然在院门口禀报有人来应聘杂役。

“真是扫兴。”秋兰谈有点舍不得手里的­肉­团,但还是把旁边已经羞的面红耳赤的奴婢推开,坐起来摆了个威风八面的架势,准备好好的面试一番。

下人朝那人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院门。

偌大的院子之中,只剩下了秋兰谈和身边的奴婢,还有走上前来的这人。

那人走到屋前停了下来,却并没有下跪,只是低着头,头帘下的一双眼睛,正在看着秋兰谈。

与之目光一对,秋兰谈立即察觉到了异样,一下子从躺椅上蹿了身来,左手一扬,挂在墙上的宝剑脱鞘而出,已经悬浮在了他的身前。

“秋兰谈?!”那人轻声的说着,声音不大,却透着森冷,让秋兰谈更加谨慎起来,连忙暗自运起灵气护住周身要害,心中暗骂道:“妈的,刚享几天清福,灵甲、储物袋都没带在身上,这可真是倒霉!”没了法器与灵甲,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施展不出。

他眼神在屋中乱瞄,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法器,口中却丝毫不示弱的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秋兰谈?”那人再次轻声说道,背后寒光一闪,当的一声轻响过后,秋兰谈身前的飞剑已经变成了两段落在地上,而他的脚边,正Сhā着一柄飞剑,剑穗还在随着剑身轻轻的颤抖着,剑身之上刻着几个字,天绝七十三。

这速度恐怕自己有飞剑在手也是难于抵挡。秋兰谈心中暗道。

“原来是天绝一剑湖的接到了,有话好说,在下正是秋兰谈,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但能帮助,在下绝不推脱。”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又看到对方刚才的这一手,他马上就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原本还有些硬气的脸上换成了谄媚的神态,双手握在胸前攥着,一副奴才相。

“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只要如实的交代,我有让你死的痛快些。”那人仍旧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着,仿佛秋兰谈身前地上的那柄飞剑,并不是他的一般。

秋兰谈闻言面­色­一僵,看对方的意思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便收起了客气,怒道:“你不能杀我,我们秋家可是···”。

他话未说完,对方手指一抖,地上Сhā着的飞剑随之在秋兰谈的面前一晃而过,他只觉得耳边一凉,啪嗒一声,自己挂着琉璃坠子的右耳便已经掉在了地上。

“啊~~~!”秋兰谈哀嚎一声,立即颤抖着道:“道友,你要问什么,请讲便是。”。

“沈枫铭在哪里?”

“沈枫铭?”秋兰谈略一犹豫,眼前剑影再晃,他左边的耳朵也立即被削了下来,随之而来的疼痛把他的顾虑全都冲散,赶忙道:“他,他被史智收拾掉了,听他说好像扔到了上古传送阵之中,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传送阵?”

“就在莫辛峰,至于是什么阵法,我是真的不知道。”秋兰谈话一说完,看到对方目中寒光闪现,大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你不能杀我,我身上可是有···”

他正说着,就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接着开始朝下坠去,在地上翻滚,最后,看到了一双脚和地上血淋淋的耳朵,都是自己的。

秋兰谈的无头尸体仍旧站立着,脖颈上喷出的鲜血立即将旁边的婢女喷成了一个血人,她则吓得连喊叫都忘记了,只是站在那里不停的颤抖着。

云小楼原本还想在秋兰谈口中多问出一些消息,但听到院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便立即结果了对方的­性­命,丝毫不再停留,驾起飞剑冲天而起,瞬息之间便出了坦下城,速度之快,让那些守城的魔兵们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等城中­骚­动响起,飞出追踪的魔修之时,云小楼早就已经在百里之外了,他飞到一片密林之中降了下来,准备在林中步行一阵避开追击。

刚走了一刻钟的功夫,突然觉得后方有异,他刚一回身观瞧,数十条锋芒已经铺面而至。

云小楼鞘中飞剑瞬息而出,舞成了一团光幕,丁丁之声连响,那些锋芒被打飞一片,钉在旁边的树上,竟然都是些七八寸长的飞针。

只觉得身上一阵刺痛,他右手与左脚已经被漏过得两根飞针所穿透。

可他身后,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空空荡荡的树林。

虽未看到敌人,云小楼却丝毫不敢大意,左手剑诀一捏,身前飞剑舞成的光幕旋转速度再次加快,有若实质,如同一个银­色­的大盾将其身前防护的密不透风。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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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回 一枚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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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是天绝那小子的离合剑诀!”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云小楼面前,浑身都被光芒所笼罩着看不清面貌,口气之中似乎有些惊讶。

攻击云小楼的飞针停了下来,尽数飞回到那人身前悬浮,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片针阵,足有数百之多。

两条金芒随即从那身影之中飞­射­而出,直击云小楼身前的飞剑光幕。

“卡卡”两声轻响,云小楼用法决催动,正飞速旋转的飞剑立即被制停了下来,两个大钳子正一上一下的夹住了飞剑的两端,金­色­的长线沿着钳子根部连着那人的身体。

云小楼大惊,连忙运起全身的灵力催动飞剑,可飞剑却再也无法运转,反而被那两个大钳一拉之下,离开了他的身前,飞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运用着两个钳子轻松自如,如臂使指,把飞剑挑到面前,似乎是在观瞧。

“七十三?小辈,想不到天绝竟然会把看家的本事传给你。”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解的问道,语气平淡,却又散发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强大力量。

“阁下是谁?为何伤我?”云小楼装作与对方交谈,话一说完,转身便逃。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伤了我的手下,想就这么走了可不行。”那声音扔在说着,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云小楼逃跑,两根大钳一用力,飞剑被折为两段,随后大钳飞抓而出,瞬息间便赶上了飞出数丈外的云小楼,钳住了他受伤的那右手与左腿。

那飞钳速度并不快,云小楼的身法也不慢,但他却偏偏没有办法跳脱,如同早就置身在一张大网之中的鱼儿一般……

大钳上的力道夹得云小楼疼痛难当,挣脱了几下却根本摆脱不得nAd1(

“恩,本事不错,怪不得你有胆只身进入魔族地界,这样吧,只要你把离合决教出来,杀了秋兰谈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留你一条­性­命如何?”那人语气不急不缓,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夹着云小楼的大钳收回,将他缓缓拉向身边。

对方如此强大,云小楼可不相信交出了离合决他就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眼见离对方越来越近,再不想办法,就绝对没机会逃脱了,心中一狠,做出了决定。

“把离合决交给你就会饶我­性­命?”云小楼问道。

收回的大钳微微一顿,那人道:“不错。”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云小楼讥讽的回道,话一出口,身前又有一柄飞剑浮现而出。

那人并未答话,大钳回收的速度猛然加快,算是回复了云小楼的问话。

云小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飞剑不斩那两根铁钳,却是砍向了自己的手脚,右臂、左腿瞬间被斩落,由那两根大钳钳在半空,他的身形却已经一个翻腾,踩在飞剑之上。

脚下飞剑光芒大盛,砰的一声响起,已经带着云小楼飞出数十丈之外,速度之快,直如霹雳闪电,让人看不清楚。

那人本来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早把云小楼当成了待宰的羔羊,却万料不到这小子下手如此之狠,如此之果决,竟然不斩大钳反斩他自己的手足,一下子也有些失了方寸,虽然飞针与大钳随后便攻击而出,却仍然是慢了半分。大钳追上离云小楼还有几尺的地方便嘣的一下被拉住不动,似乎已经到了伸长的极限,而那些席卷而去的飞针,虽然有数根穿透了云小楼的身体,但云小楼只是哎呦一声叫喊,飞剑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云小楼边飞边将伤口的的血止住,手脚被斩落的疼痛感让他几欲昏厥,但他却强撑着继续全力飞行。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回头一看,那人竟然正追在后面,速度虽然不快,却并未被他甩下nAd2(

自己用天绝一剑湖独门的追星剑诀催动飞剑,竟然扔无法将对方甩掉,云小楼暗自惊讶对方速度之快。

“那人的修为定然比我要深厚许多,拼持久力绝不是他对手,现在虽然凭借着追星剑诀让对方暂时无法追上,但这也只能再维持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了,到时候灵力耗尽,恐怕更无机会逃脱。”

云小楼心中思量着,觉得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将自己全部的灵力一次­性­灌输在飞剑之上才有可能将对方甩开。

他正要运功,心中突然一跳,对方刚才轻松的找到自己,这一点绝对是有有问题,如果对方有什么办法能够跟踪自己,甩开对方片刻也是丝毫没有用处的。

他想起对方刚才的言语,又与秋兰谈临死前的话两相印证,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连忙用神识在自己的身体里检查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体内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一团不属于自己的奇怪气息不知何时已经钻入正在潜伏着,若不是他有意的寻找,绝对不会发现。

看来是这人在那个秋兰谈身上种下了一丝神念,秋兰谈临死之时,钻入了自己体重,所以对方才能这般毫不费力的找到自己。

发现了事情的关键,云小楼丝毫不耽搁,运动神念将那股气息逼出体外的同时,周身灵力立即涌向了脚下的飞剑。

原本光芒夺目的飞剑瞬间爆发出了烈日般的耀光,云小楼的身影直接凭空消失,在前方一串连闪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什么!”后面的人见状大呼一声,神识一扫,却发现云小楼已经不在范围之内,而自己的那缕神念,也被对方在刚才瞬间去除。现在,已经失去了追踪他的办法nAd3(

他身形停在了半空之中,光芒熄去,显现出了本来面貌,竟然是个两鬓斑白,老态龙钟的­妇­人。

云小楼根本顾不得回头瞧看对方的情形,一路变换着方向疾飞,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如洪水般的泼洒而出,没有半柱香的时间便要耗尽,他只得瞄准一处树林坠入其中。

躺在地上,左脚和右手都没了,已经无法移动,云小楼只能靠在树旁,拿出一颗灵石来补充灵力,他怕对方察觉自己的位置,不敢散出神识查探,只能看着上方的天空,期盼着那个人不要找到自己。这一次逃跑他绕了个圈,现在得位置正在刚才交战的西北方,对方应该想不到他不退反回,云小楼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两刻钟的功夫过去了,那人并没有寻来,可是别的东西却已经找到了云小楼。

几十双眼睛在林中闪烁着,都是被他身上血腥味道吸引来的妖兽。

“完了,这一次恐怕真的交代在这里了,也好,总比让那家伙抓到折磨一番要强。”云小楼有些无奈的想着,看这些妖兽的数量和距离,他想要驱动飞剑离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将飞剑悬浮在身前,准备做最后的输死一搏。

妖兽们并没有立即扑上前来,而是仍旧在暗中潜伏等待着,似乎是准备等到他完全的丧失斗志之后,再上来享受美食。

云小楼嗤笑了一声,驱动飞剑摆动了几下,将靠近的妖逼退,却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他用剩下的左手在自己怀中一抹,掏出了一枚鳞片,正是当年与沈枫铭分别之前,讨要过来的那枚蛇麟。

“老大,本来还想要找你呢,现在恐怕要换成你来找我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只剩下了一副白骨,你还认不认得。有这枚鳞片在,或许可以吧。”他狠狠地将鳞片攥在手里。

一声狼鸣在林中响起,众妖兽一阵­骚­动,随后分开两旁,一团红­色­自林走了出来。

那是一头身形如狼的妖兽,却要比普通的狼大上一倍不止,周身都是火红­色­的毛发,在透过树林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它的那双眼睛自从在黑暗中出现,便一直盯着云小楼的手,似乎是在看他手里的那个东西。

“这鳞片你是从何处得来?”那红狼竟然口出人言,停在云小楼三步开外的地方问道。

云小楼心中惊骇莫名,妖兽如果开了灵智就已经是十分强大了,如今这一头竟然连话都会说,恐怕更加厉害。

但他此时却更担心对方把老大给他的东西抢走,连忙把手背到身后。

“你可认识抵国映秀村的沈枫铭沈少侠么?”那狼并没有上前抢夺的意思,继续开口问道。

一听到沈枫铭的名字,云小楼脱口而出道:“你认识我大哥?”

“认识,不但认识,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云小楼闻言脑中一阵思索,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是红球!是我大哥救过得那头丹行兽!”

红狼身形化为一道红烟,片刻后已经变成了一位红发青年,他看着云小楼高兴的施礼道:“果然是沈恩公的朋友,在下正是当年恩公救下的丹行。”他拱了拱手“赤风散人有礼了。”随后上前两步,将云小楼搀扶了起来。

两人交谈了几句,云小楼既知道对方是友非敌,心中也安心了几分。

“看来不远处的那个魔修就是来寻找小友你的了。”赤风散人忽然眯着眼睛看向了东南方。

他见云小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微笑道:“无妨,对方虽然厉害,但也不敢随意招惹我,带我放出气息让他晓得,必可将其逼退。”

说罢,赤风散人单手在自己胸前一点,一股狂野的气息立即散发而开,四周的树叶被震得沙沙作响,周围的妖兽也跟着伏倒一片。

过了约么半柱香的时间,他收起了气息道:“好了,那家伙感受到我的气息,已经掉头离开了,恐怕他也拿不准你是否在这里,不敢贸然闯入我的地盘。”

“看你伤的如此严重,先随我回洞府疗伤。”说话间,赤风散人已经在瞬息之间化为了红狼的模样,

云小楼道了声多谢,又它驮负着窜入了林中。

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来到一处山洞,赤风散人再次化为人形,朝洞中喊道:“青莲,有贵客到了,快出来迎接。”

云小楼心中暗道,“当初听大哥讲他山上的经过,记得跟丹行搏斗的那蛇妖的名字才叫青莲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不多时,一名女子已经步出洞府,水蛇小腰带着一习绿裙晃动着,面貌美艳妖娆,三分淑婉,七分妩媚,酥胸半露,体态婀娜。

可就是这位勾人魂魄的风华女子,见到赤风散人后却立即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一下子如同贤妻良母一般的躬身施礼道:“夫君,这位是?”

“哈哈,这是咱们沈恩公的兄弟,云小楼。”

青莲闻言,原本还有些矜持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喜­色­,上前见过云小楼。

“好了,云小友现在有伤在身,你先去打扫一下,我来给他疗伤。”赤风散人摆了摆手,便夹着云小楼步入了洞府之中。

石床之上,赤风散人眉头紧锁,虽然他已经将云小楼身上的伤口处理过了,但断手断脚却没有接续的办法,一来是云小楼的原肢不在,二来他修为不高,身体的自愈能力还不足以自生肢体。

“哎,云小友,你这手脚···”

“无妨的,赤风前辈如此倾力相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云小楼见赤峰散人一副为难的神­色­,立即开解道。

“好,既然云小友看的开,那就先安心在我这里静养吧,放心,在老夫的地盘,没人敢动你。”

“你先好好睡上一觉,咱们明天慢聊。”赤风散人大笑着一把搂住陪在一旁的青莲,虽有云小楼在旁却丝毫不加遮掩,手掌按着青莲的翘臀捏了两把,拉着她离开了石室。

云小楼看到他的动作,先是愕然,转而想到对方是丹行妖兽所化,其实是一只狼而已,也就觉得不那么别扭了。

过了一日,云小楼灵力恢复了大半,伤口也已经不再疼痛,可是手脚处的伤口却已经结痂,眼看是不会重新长出手脚来了。

赤风散人与青莲陪同着他坐在石桌旁饮茶,闲聊之下,云小楼才知道这两人正是当年沈枫铭在山上遇到的那两只妖兽,而这青莲蛇妖也已经成了赤风散人的妻子,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不打不相识,而沈枫铭现在不但是他们的恩人,也成了他们的媒人。

这个结果,恐怕沈枫铭做梦也想不到。

在得知沈枫铭下落不明之后,赤风与青莲十分的担心,当即便要出去帮忙寻找,但云小楼已经从刚才的闲谈之中得知了他们常年隐居山林,对外界的事情都不甚了解,便将二人拦了下来。

解释了一番外界的情形之后,二人这才坐下。

赤风散人道:“想不到几年不出去,现在外面又有战事了,那云小友你打算如何寻找沈恩公呢?”

“我在坦下城调查出了一些头绪,眼下打算回奔三岳派查看清楚,老大既然在那里失踪,等回来的时候也一定会在那里。”云小楼坚定的答道。

赤风道人是久经风霜之人,这个想法在他看来太过幼稚了,但看到云小楼笃定的神情,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便随之宽慰道:“既然如此,那等云小友伤愈,我们就送你回三岳派吧。”

又修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云小楼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赤风道人特意为他打造了一套义肢安上。

云小楼运用灵力查看一番,发现竟然是一副法器,连忙称谢不止。

赤风道人摆了摆手道:“哎,法器而已,小友不必如此。”

一切收拾停当,赤风与青莲便一路护送云小楼回奔三岳派。在过了寂疆之后,云小楼怕二人摊上什么风险,便执意要自己一人回返,二人见他十分执拗,便也只能嘱咐他路上小心。

回到三岳派后,他立即便上莫辛峰查看了一番,这次特意去看了那些莫辛峰上的传送阵,但云小楼身上却没有极品灵石,却根本无法开启。

看着这三百多个传送阵,云小楼暗叹了口气,就算是他手头能有几颗极品灵石,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在这些阵中一下子找到大哥所进入的那个传送阵的。想要凑够三百颗灵石一个个的试,就算是他现在开始去打劫坊室,恐怕没个几十年也是凑不够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三岳派山下的一处小山村之中住了下来,伪装成一个铁匠,一面暗地里打探着沈枫铭的消息,一面每日里看顾着那些山上的传送阵,期盼着有一天自己的大哥能从哪个传送门之中回来。

一诚与刘家兄妹二人在得到那个惊人的消息之后,立即便找到了刘本正。刘本正开始的时候听说霄言寺的除魔堂首座竟然是魔族内­奸­,根本就无法相信,但是却经不住刘如玉的一副伶牙俐齿,在听过她涛涛不绝的分析之后,心中也动摇了起来,这才硬着头皮把事情呈报了上去,没想到一查之下,不但揪出悟尘这个­奸­细,更掀起了整个东土道门又一轮纠察内­奸­的风浪,一下子,东土道门之中十之八九的门派之中都有高层被查出来与魔宗有瓜葛,原本看起来团结如一的道门变得人心惶惶,不信任的情绪开始在各大门派之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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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回 东海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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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出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刘家兄妹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他们所关心的只是恩人沈枫铭的下落,揪出魔族内­奸­对他们来说只是顺势而为,把消息告诉刘本正之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奔了三岳派寻找沈枫铭的下落。

一诚与这两兄妹相处越久,心中越是惊奇,这两人分明是一点武功也不会,却偏偏下手狠辣,心机过人又胆大包天,当初不但毫不含糊的灭了孙朗臣,一路之上更是丝毫不介意的行走在已经沦陷大半的卢国大道,那些魔族修者还真就没对他们怎么样,对他们的马车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这两位真是奇人,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看跟沈施主也差不多了。”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一诚心中暗叹着。

“一诚大师,你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之上那些魔族没有找咱们得麻烦么?”刘如玉道。

一诚摇头,他知道这位小姑娘虽然总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对事情的见解却是非凡,心机胆量更是无人能比。

“那是因为在进入卢国之时并没有传来魔族屠杀凡人的消息。”刘如玉子自答道。

“就因为这个理由?”一诚没想到回答竟然是如此简单。

“这个理由还不够么?一旁的刘启云搭话道:“此次魔族入侵并没有闲散魔修出没的消息,魔族此次进攻又都是成军而行,纪律严明,既然没有传出屠杀凡人的消息,肯定是军纪所限制,你看咱们一路之上遇到的那些单独魔修,全都是哨探或者信使,咱们得马车他们连看都不看一下。”

刘启云侃侃而谈,听得一诚点头不止,真是想不到这兄妹的才学是从何而来,心中暗自佩服不已,若是自己有了他们这般的聪颖,或许也能够将净土宗发扬光大吧。

转而一诚想到了这兄妹那狠辣果决的手段,又暗自准备好好的用佛法度化他们一番,不再言语,脑中千思百转的想着如何开口,讲哪段经文nAd1(

刘如玉看到一诚深思的神情,立即明白了这为胸怀普度万众的大师脑中在想着什么,朝着旁边的刘启云使了个眼­色­,兄妹相视一笑。

赶到三岳派,三人在已经荒废的山门内查探了一番,没过多久,刘如玉便注意到了原本在山腹之中,此时已经暴露在外的莫辛峰传送阵仓库。但他们并没有如云小楼一样得到沈枫铭被史长老扔入传送阵的消息,所以也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便离开了。

临走之时,刘如玉还指了指那木环堆之中的一处道:“这里是唯一有空隙的地方,那里的传送阵被人拿走了。”

回到山下的一处村落之中,众人商量着之后的行程。

“既然那史长老是魔族­奸­细,那咱们就去魔族的地盘找找看吧。”刘如玉语出惊人。

“啊?去北域?!”一诚叫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启云道:“大师,有什么问题么?”话语间流露着一丝不悦,一旁的刘如玉立即瞪了他一眼,刘启云连忙扭过了脸去。

“除魔卫道乃是我的本分,北域也不是去不得,只是我这身份太过惹眼,恐怕一过了寂疆,就会被人围杀了。”一诚无奈的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袍袖,一身灰布僧袍配上个大光头,确实隔着几里地一眼就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在魔修遍地的北域,一个和尚出现,如同狼群中冒出的一只羔羊,其结果可想而知。

刘如玉一笑道:“这个简单啊,咱们在这里歇上十天半个月,等大师你留一些头发,再换一身装束不就可以了么?”

一诚哑然,但却也并未回绝nAd2(

于是三人在村中歇息了一个月后,便改扮了装束,朝北域而去。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的十天,从北域返回的云小楼则刚刚到了村中,就这么与他们错过了。

东海妖族腹地,妖祖座前正跪着二人。

“在下不负老祖所托,暗中搭建在东土各处的丹药室都已经运作正常,并且已经发出了五批丹药,现在各大城市的坊室之中,都有我们升元丹出售。

黑暗之中的影子点了点头,一只瘦长惨白的手掌伸了出来,示意二人站起。

“抵国境内的绿柳山庄似乎察觉了丹药的问题,张贴出了告示劝阻别人服用,不过在小子我暗中的煽动之下,大家都把绿柳山庄的告示当成了脸红别人生意、抹黑别人的举动,完全没有人相信。”

“好,做的不错,这几年辛苦你们了。”声音平和,如同一位长者在吩咐后辈一般,透着体贴之意。“下去领赏吧,好好休息休息。”

二人闻言再次拜倒,叩谢过后,低着身子,退出了大殿。

黑影中的人将手掌放在了桌案之上,细长的手指如同鼓槌一样轻轻的敲打着白玉桌案。

“哒哒”的声音规律的在大殿之中回想着,玉桌左边一直垂首而立的一人上前一步道:“老祖,魔族在此时动手,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咱们得计划?”

黑影中的人闻言停下了手指,一双黑亮的眼睛自黑暗之中瞧了那人一眼,悠悠道:“百般算计,筹划多年,想不到终究还是出了变数···行无定,你的顾虑不错,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处理,顺便派人把那绿柳山庄的事情也料理一下。”

行无定领命退到一旁。

“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想得到是您老人家施展的妙计呢,恐怕他只是赶巧碰上了而已nAd3(”玉桌右边的另外一人接话道。

“行无常,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想要万无一失,第一点便是要尊重你的对手,我只说此一次,你若是听不进去,以后就不用来这太妖殿了。”

“属下知错。”虽然黑影的声音仍旧平静和蔼,但那名叫行无常的人却被吓得浑身抖若筛糠,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好了,都去做事吧,密切注意魔祖山的动向,事无巨细,统统报与我知。”

“是。”两人应命,退出了殿去,只剩下那黑影在空荡的大殿之中。

“哒哒”的敲击之声再次响起。

“郭老大,咱们就这么拿着奖赏走了么?兄弟们的仇不报了?!”

“老三,你有命回来就知足吧,现在东土就要大乱,回去找死么?”

说话的两人正是之前从太妖殿中退回的二人。

那名体态瘦弱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带着一丝怒­色­,正朝着旁边一名院外装束的中年人怒目而视。

“兄弟们死的那么惨,尸骨未寒,仇人未死,我哪有心思回去享福?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他不忿的道,一抖肩膀,甩开了郭老大搭在他肩头的手掌。

那郭老大原本还带着笑脸,被老三甩的有些没面子,顺手将袍袖一甩,转身便走道:“不识好歹,想去送死,随你!”

老三一双小眼瞬间便如同喷出了火般,瞪着郭老大离开的背影,狠狠的捏着拳头。

李雅楠在招贴了有关升元丹的告示之后,便出了绿柳山庄去找寻几位难得的药材来用来解出纳升元丹内中所含的秘密。

他贴告示原本只是无意中发现了这突然火爆各大坊室的丹药有问题,随手而为,并没有图谋什么,却没想到在外一番走访,却被人扣上了抹黑升元丹的罪名,都说他是眼红人家的生意,怕人家升元丹幕后的药庄顶替了他绿柳山庄在东土医药界的地位,听得李雅楠心头有气,药材也不找了,直接气呼呼的回到了庄上。

刚一进院门,一个下人便迎了上来,递给他一封信,说是三日前神­射­盟处送来的。

“王斌这撕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我这刚一被人诬陷,他就寄信过来嘲笑我,这死胖子。”李雅楠心头暗骂道,本想直接把信给扔到火盆里,但刚才下人说送信之人特意嘱咐了是要紧之事,便还是将信打开来看了一番。

随后他的面­色­立即沉了起来。

信上所言不多,只写了短短的一行。“升元丹告示将引大凶,速来我处避祸!”

王斌与李雅楠虽然经常开玩笑,但是紧要的事情却是从来不会乱说,他见这短短数句言简意赅,知道王斌十分着急,也立即感觉到事情的危险,赶忙吩咐下人收拾行装,又遣散了庄上之人,独自一人赶奔神­射­盟。

这个消息已然晚了三日,李雅楠不敢耽搁,出了山庄立即上了小路,他不敢御剑飞行,也不敢歇息,只能星夜兼程的赶路。

三日之后,到了抵国南部,再有几百里便是神­射­盟的势力范围。正行到一处荒僻之境,上方天空突然出现五条人影,人未到,当先一条彩­色­流光已经直朝他­射­来。

相距较远,李雅楠丝毫不显慌张,手掌在胸前一划,浮现出一圈淡金­色­的阵法纹路,正接住那袭来的流光。

那流光撞在金纹之上发出了金铁之声,反弹而回,显现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柄­色­彩斑斓的飞刀。

“挺机灵的嘛,知道不用法器来格挡。”五人已经落在李雅楠身前三丈之外,当中一人踏上半步说道,手一召,那彩­色­飞刀已经飞回了他的身前。

“做了手脚的兵刃搞的这样惹眼,当别人都和你一样傻么?”李雅楠回话道,右手抬在胸前。

“哼,死到临头了还抢这口舌之胜,动手!”那人并没有被李雅楠的话所激怒,轻蔑的撇着他,一扬手,身旁的四人的兵刃已经脱手而出,化为四抹光芒袭向李雅楠。

李雅楠并未再次划出金­色­阵纹,身前已经浮现出一面银­色­小盾,瞬间化为九尺方圆的白­色­虚影,护住了他的胸前。

四道光芒没有直冲白­色­虚影,而是绕开两道,夹击他的左右,动作迅捷毫不拖延,这种攻击方法他们显然多有使用,早就配合无间。

李雅楠双掌一分,右手带着白盾虚影划过,挡下两道光芒,左手再次划出金纹光圈,挡住了另外两道,身前已经是中门大开。

他眼光一扫,看到那发话之人嘴角微扬,胸前浮动的那彩­色­匕首似乎正等着这时机,直朝他面门­射­来。

李雅楠避无可避,只得调转白盾虚影挡在面前,卡拉一声轻响之后,那匕首打在虚影之上,并未攻破,而李雅楠右方那两道光芒已经再次袭来。

他抽身爆退,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光芒,身前的那白盾虚影却陡然发生了变化。

与那彩­色­匕首相交之处散发出斑斓的光芒,紧接着,那处地方便开始转为黑­色­,一块块黑斑在旁不断的扩散开来,瞬息间,原本亮白如银的白盾虚影已经光华尽去,其上的黑­色­斑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李雅楠见状眉头一皱,手掌一扬,盾牌虚影下方上扬,打横在了空中,如同大盘子一样的­射­向那五人,他则赶忙转身朝后跑去,祭出飞剑,便要飞遁。

盾牌虚影还未到那几人身前,便完全成了黑­色­,也恢复了小盾模样,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

那人的彩­色­匕首,竟然有污秽他人法器的功效。

李雅楠虽然早已料到,但看到自己小盾的情状,心中也不由得震惊非常。

可还不等他催动飞剑逃离,五人便随即追了过来,五道光芒再次袭来,逼得李雅楠飞脱不得,只得跳回地上,划出金纹抵挡。

一阵飞光交错,他拦下了四条光芒,却漏过了那彩­色­的匕首,一下子被Сhā中了ρi股。

李雅楠臀上一麻,腿上跟着一抖,普通一声栽倒在地,五人立即将他围在当中,四道光芒悬浮在他头顶,却并没有攻下。

“怎么着?赶紧动手啊。”李雅楠带着蔑视的口气侧躺在地上道。

“不不不,我要让你尝尝这化骨匕上的毒是个什么滋味。”那匕手的主人轻声道,看向李雅楠的眼神之中透着戏谑。

他话一说完,李雅楠就觉得Сhā着匕手的ρi股越发麻痒难当,低头一看,露出的皮­肉­已经变成了黑­色­,那股感觉正顺着他的后腰开始朝上下蔓延。

“少在我这里装什么用毒高手,你也就是仗着人多。”李雅楠不屑的答道,单手在自己ρi股上一阵连拍,又摸出了颗药丸扔到了嘴里嚼着道:“这种毒就想要毒死我,再过几百年吧。”

他咽下药丸,ρi股上Сhā着匕手的伤口立即如同泉涌般的喷出了股股黑水,将匕手也顶出落在了地上,伤口周围的肌肤瞬间再次变为了­肉­­色­。

这可以污秽法器的毒素,竟在这瞬息之间被他解除了。

“哼,班门弄斧,你这撕当我这绿柳山庄庄主的名号是喊着玩的么。”他挑衅的看向说话那人。

那人见状原本戏谑的神情立即变成了暴怒,就好像被坐在地上的李雅楠狠狠的抽了两巴掌一般,脸­色­一红的大喝道:“给我砍成­肉­酱!”

众人闻言手中法决一催,四条悬浮在李雅楠头顶的光芒瞬息落下,眼看就要将他扎成个刺猬。

就在此时,嗖嗖两声传来,四人的身形突然全朝着同一个方向飞了出去,那四道下落的光芒在这一瞬之间仿佛失去了控制,“当啷啷”的落在了李雅楠的身边,显现出了原本兵刃的样子。

还在等着看李雅楠被砍成­肉­酱的那人见大惊,定睛一看自己的同伴。发现他们都已经被钉在了地上。

穿过他们身体的是两根硕大无比的铁箭,足有九尺开外,粗有两寸不止,那羽灵如同飞鹰之翅一般的在积箭尾展开。

四人被两两的穿头而过,身子挂在斜戳在地上的箭杆上,如同屠户身后挂着的肥膘,虽然还在微微的晃动,却已经没了声息,四人显然都是被一击致命。

剩下的那人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人,而他自己在这扭头的一瞬间,身体也已经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胸口处,正钉着和自己同伴一样的巨箭,转瞬之间便和他们一起,也被钉在地上。

“可算找到你了,你看看,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啊。”那人拍着自己的大肚子一颠一颠的来到李雅楠身前,一副得意的神­色­,正是王斌。

“你这撕到真会挑时候,我看是在边上看了半天吧。”李雅楠盯着王斌道。

“哪有哪有,我是真的刚刚赶到。”看到李雅楠狐疑的眼神,王斌有些不自在的紧走几步,来到那个还未断气的人身前。

“你可是为了升元丹之事而来?”他问道。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却立即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王斌见那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知道他绝不肯多言.

他手掌在那人脖子上扫过,那人头颅便随即掉落在地,脸上一副古怪的表情,似乎不相信对方真的不再多问一句,就这么轻易的杀了自己。

此时已经有几名黑衣人从后方的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其中两人已经将李雅楠架起。

李雅楠的衣服在ρi股上留下个巴掌大的窟窿,还有一道刀口正在流着血水。

见到他这幅样子,王斌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故作严肃的道:“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谈。”

“你这厮刚才肯定在看热闹。”李雅楠捂着ρi股道。

王斌还想忍,但却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扭过脸去哈哈大笑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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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回 柏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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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射­盟总部之内,李雅楠趴在一张矮床之上,ρi股上按着一块染血的白布,手中把玩着一柄彩­色­的匕首,王斌则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喝着茶,嘴角不时的吧嗒两声,十分的享受。

饮完茶后,他朝李雅楠说道:“贴告示的事情你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这一次还好我赶到了,不然你岂不是就这样白白的死在荒野之上了。”

“我发个告示与你这个强盗头子商量什么。”李雅楠不屑的道。

“你!”王斌被气得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但他知道这是李雅楠还在生他刚才观望了半天才动手帮忙的气,便在心中开导了自己一番,话锋一转道:“遇袭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现在我只能确定这和升元丹有关系,也能确定与妖族有关,别的就不知道了。”

“当然与妖族有关,妖族派人刺杀你的消息,就是我妖族中的朋友传过来的。”

“你妖族中还有朋友?好广的人脉呀王大盟主。”李雅楠瞥了一眼王斌道,口气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夸赞之意。

“哎,老李,不就是ρi股上被扎了一刀嘛,何必耿耿于怀,你要是还没消气,我就再给你陪个不是好吧。”王斌觉得李雅楠这么大的火气商量不了正事,­干­脆欠了欠身子,恭敬的给他躬身拜了一下,好让他赶紧消消气。

“好了好了,你赔不是我这ρi股一时半刻也是好不了的。”李雅楠摆了下手,把那彩­色­匕首也收了起来,想了片刻后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查清楚这升元丹有什么问题。”言语之中倒也不像刚才那般夹枪带­棒­了。

他把上次没有找齐的珍惜药材列了几个出来,交给王斌让他赶紧派人去寻找。

李雅楠见房中人再次退去便道:“现在魔族突开战端,看样子妖族也要Сhā上一手,这东土我看是不能待了,趁早走人nAd1(”

王斌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打算,不过,还要缓上几个月,等灵石矿开采完了,再去南方避祸。”

“灵石矿?哦,就是你从英日山庄手里抢来的那处吗?”

“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抢他们的灵石矿么?”

“为什么,你抢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王斌假装没听见李雅楠的调侃,继续自顾自的道:“是因为我发现映日山庄将灵石全部运往了东海妖族。”

“好个白衣剑圣,闹了半天跟妖族还有瓜葛,我看直接把他们映日山庄灭了得了。

王斌瞥了一眼这位趴在床上满口大话的家伙道:“徐文生要是那么好对付,你觉得我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待在抵国这么多年么?不动他自由不动他的道理。”

“还有你不敢动的人?”

“有啊,如果这个人和北域魔族与东海妖族都有联系,我当然不敢动。”

“啊?这家伙竟然脚踩两只船。”

“要是算上他在东土正道中的身份,应该算是三条船了。”

“踩这么多条,徐云生这撕不怕翻了么?”

“哈哈,我看也是,不过这掀船的人我可不愿意做。”

“是啊,谁掀谁倒霉,咱们还是在岸边看热闹吧。”

王斌十分同意的点了点头,转而道:“这道魔之战打了半年多,你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咱又不是谋师后人,能看出什么来?我就是觉得北域如此劳师动众,到现在却仍旧在北方三国纠缠,也有点太废柴了nAd2(”

“那是因为魔祖山没有后续动作,只是派出了二十三魔帅与一名魔尊而已。”王斌道。

“既然动手就要全力以赴,就和我用药一样,发现症状就要用猛药用狠药一下子将病灶消除,像他们这样磨磨唧唧的何时能治好病。”

“你知道这是为何么?”

李雅楠闻言并没有接口,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样子看着王斌。

王斌再一次忽视了对方的表情道:“那是因为作为东土道门魁首的六崇仙岛也没有大的动作,除了麾下的八十道门抵抗魔军之外,本岛的战力基本没有动用,所以魔祖山才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个强盗头子还很有头脑嘛。”

···

沈枫铭本以为有杨佳这一大助力,收集五行妖兽材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一番交流之后才知道,杨佳的功体被封,除了能催动灵力飞行和产生火­精­之外,其他一切术法本事都无法施展,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沈枫铭对她那火­精­有些好奇,自己也做了一番研究,最后却发现这东西除了可以让一些本不该燃烧的东西燃烧起来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上面也没有与自己肩头那五行光点中所蕴含的力量相同的东西。他后来询问了杨佳,才知道这东西其实只是她身上的汗水罢了。

没法从杨佳那里得到帮助,狩猎蛮兽的事情,就只能靠狩猎队自己来办了。

虽然巴伦他们对猎杀蛮兽兴致颇高,但沈枫铭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和杨佳的缘故害他们丢了­性­命,所以在再次动手狩猎之前做足了准备,光是调查一只蛮兽的生活习­性­与特点就要花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然后再将收集到的信息交给装备部的狄彻头领,再由狄彻设计出针对那妖兽的装备,最后按照狄彻所列的材料清单搜集齐装备所需的材料,这又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nAd3(

可即便经过如此周密的准备,他们这些与凡人无异的狩猎者想要猎杀那狡黠又凶狠的蛮兽还是太难了,最终,也只是拿到蛮兽身上所需要的材料之后就匆匆离去,想要猎杀它们,虽然并不是不可能,但一来太过危险,二来又没有必要,这些蛮兽都生活在远离石柱火炬的黑暗之中,对各个村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威胁。

时光如梭,在忙碌的狩猎与紧凑的生活之中,已经过去了四年的时间,经过狩猎队的不懈努力,沈枫铭终于算是凑够了五行材料。而现在的他,也已经是红村狩猎队的头领了,这也是巴伦一再要求的结果。红村的狩猎队也因为猎杀了五种不同的蛮兽,在各村子之中的威望大涨。

杨佳这位大姐,手相、面相,连大牙兔都难逃幸免的被她揪着大牙看了一番牙相。原本沈枫铭还以为她是闲的无聊,后来才发现这位对这推算之术是真的十分着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愈演愈烈之势。

现在五行材料终于凑齐,沈枫铭也都交给了杨佳,只等她破除身上的禁制,恢复功体之后便可以出去。

杨佳拿了材料之后也丝毫不耽搁,直接将房门紧闭,开始着手破除禁制,让别的村子慕名而来看手相的人吃了个闭门羹。

十天之后,沈枫铭正在自己的房中休息,突然感到地面猛的一震,紧接着,窗外一股红光乍现,如同火鸟一般直冲上方的黑暗而去。

他连忙出屋观瞧,发现那火光正是来自杨佳的房间,而此时她的屋子,也已经被那红光冲破,只剩下茅屋基座,杨佳那包裹在红光中的身影正盘坐在地上。

红光一直喷­射­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止了下来,杨佳也站起了身形,四下看了看,朝着一旁的沈枫铭招了招手。

“杨姐,成了?”沈枫铭问道,看到杨佳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这就走吧,我去跟巴伦他们说一声。”沈枫铭转头便想离开,却被杨佳叫住。

“小沈,你真的非要离开不可么?在这里快快乐乐的不好么?”杨佳有些犹豫的说道。

“好是好,但我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没有做。”沈枫铭坚定的回到道。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执着,原来问你,你总是不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沈枫铭闻言沉思片刻道:“我要改变这个世道,让凡人不为蝼蚁,让天下生灵皆活的有尊严。”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杨佳会把对方当做傻瓜。但这话却偏偏出自这个浑身充满了奇特与神秘的小子口中,而看他的样子,还有那坚定的眼神,杨佳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让沈枫铭去准备。

沈枫铭心中疑惑,几年前杨佳还时不时的催促他快些寻找那五行材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催促变得越发的少了,直到这一年间,竟然从来没有提过一次,而沈枫铭偶尔看到她望向上空的眼神之中,饱含着伤感与悲凉。

“难道她想起了什么?”沈枫铭猜测着,但是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刻意去打听的必要。

离开已成定局,沈枫铭反而倒是不着急了,他在这村子之中生活了这些年,早已经成了红村的一份子,少不了告别辞行与各种的欢送仪式,其他村子的人听说沈枫铭与圣姐都要离开,也都纷纷来到村子里送行。

红村的广场上摆开了盛宴,一时间,觥筹交错,人头攒动,花花绿绿的头发让整个村子都显得五彩斑斓。

沈枫铭端着用野果酿造的美酒,看着头发各具颜­色­的人们,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些地底人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却凭着他们自己的一双手制造出能够带给他们光明的石柱火炬,并凭借顽强的毅力将光明带到他们所能到达的任何角落,他们那­色­彩鲜明的头发,就如同他们自己一样,与这黑暗世界一样的格格不入,但却硬是活了下来,虽然活的艰辛,但却活的充满了­色­彩。

如果说入云山的渔民和望海镇的毛人让沈枫铭体会到了生灵们善良一面的话,那这地底人所教会沈枫铭的,就是凡人顽强,他们用一己凡躯所对抗的,都是些让修者都望而生畏的妖兽,而他们却将之猎杀,作为一个狩猎者的种族在这地底顽强的活了下来。

心中正想着,一股从未出现过得奇异力量在沈枫铭周围浮现了出来。

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细细的去感觉,发现这股力量正来自自己的一个储物袋之中。

那是一股感觉很遥远的力量,似乎是另一个空间所伸出的无形手臂,就在沈枫铭周围寻找着,摸索着。

沈枫铭连忙将意识沉入储物袋之中,赫然发现自己放在其中,尘封了多年的木环传送门突然有了动静。

他心知有异,连忙将传送门召唤了出来。

而就在他拿出传送门的瞬间,在他周身盘桓的那股奇异的力量突然如同找到了目标一般,一瞬间全部涌入了传送阵的木环之中。

片刻之后,原本空空如也的木环之中浮现除了层层的白­色­,一个少年的面孔浮现了出来。

那少年面容憔悴,双眼含泪,看到沈枫铭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的大喊了起来:“木环仙人,求求你,快来救救我们的镇子吧。”

柏球自从得到了木环仙人的指示,便立即背着大木环藏到了一处山洞之中,每日里除了帮助大地照顾他的两位兄弟早日出土之外,就是拿着木环仙人给的宝贝盘子开始四处寻找。

一晃两年过去了,大地的两位兄弟早已经顺利的出土,而且他们三人长得飞快,没过多久便赶上了柏球的个头。

柏球一下子多了三个玩伴也是十分的高兴,而三岳派与二龙派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起先还偶尔有人过来瞧瞧,后来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荒芜之地,后山也就成了他们玩耍的场所。

大人在三兄弟之中最为沉稳,但是满脑子都是注意,好玩的事情都是他想出来的。三天话最多,而且动作特别快,还能飞起来,虽然只能离地一丈左右,但柏球每次让他背着在林中飞行,都高兴的不行。

最先出来的二地却是十分的老实,也最勤快,什么事情都喜欢张罗着­干­,仿佛又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他们三人就生活在后山之中,柏球也没将他们的事情告诉父母家人。

那些之前沁的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迁了回来,听说是因为神仙不打仗了,现在得世道从新太平了的缘故。

这些柏球才懒得去管,木环仙人嘱托的事情他还没有办成呢。他仍旧没事儿便拿着那宝贝在林中搜索一番,有一次凑巧被三兄弟瞧见了,便问他是做什么用的。

柏球将木环仙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三兄弟一听也来了兴致,每日里玩耍的时候便留意了起来,又是几年的功夫过去之后,竟然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处。

那地方并不是靠木环仙人所给的宝贝发现的,因为经过了几年的光景,木环仙人给的那些石头早就用的不发光了,那宝贝上的指针也早就没有了反应,发现这处地方,靠的全是二地的鼻子。

为什么能闻到那奇怪的味道,二地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在那地方几百丈外的地方他就能感觉到。

那里是一片坟地,葬的是谁墓碑上已经看不清了。柏球觉得不管是什么东西,人家埋在坟地里面都不应该去,正要离开时,毛手毛脚的三天不知道触动了哪里,地面立即便塌陷了一块,出现了一个洞口。小伙伴们惊疑不定了半天,最后还是三兄弟中的老大大人带头进入。

大家随同进去一瞧,发现里面全是亮晶晶的石头,柏球发现这些石头正与木环仙人给他的那些石头差不多。

柏球十分高兴,以为终于能够完成木环仙人的嘱托,可以许愿了,便敲下了几块石头跑到存放传送门的山洞去,可一试之下,却发现那木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能失望的回了家。

到得家中后,他兜里藏着的石头却被父亲柏侯贯无意间发现了。

父亲拿着那石头一番追问,柏球知道瞒不住了,便只能将发现的那处洞­茓­和大木环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三兄弟的事情他却是只字未提。

父亲听闻之后,两眼如同喷火一般,拉着柏球便赶到了那洞­茓­处,看到满洞的石头之后,一下子如疯了一般扑上去摸着那一颗颗的石头大笑不止。

狂笑了半天之后,父亲收住了笑容,一会儿看看满洞的石头,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双手,脸上忽喜忽悲,过不多久,一把便扶住了柏球的肩膀,一再的叮嘱他绝对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父亲说,这是一处宝藏,就是木环仙人送给村子里的宝藏,父亲要用它让村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柏球一听说能让相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心中也十分高兴,便也跟父亲保证不将这事情告诉任何人。

没过多久,父亲便用从那洞中拿出的几块石头换了好多好多的金银珠宝回来,开始在村中修桥补路,接济穷人,连保护村子的围墙也开始修葺了起来。

四乡八镇的人听闻这村子里出了个柏大善人,许多过得不好的人便也闻风而来,原本几百人的小山村,没过几年便成了一处镇子,并且围墙高耸,俨然如同一座大城一般,村子也直接改了名字,变成了三峰镇。

因为父亲对三峰镇所做的贡献,直接被镇民们推选为了镇长。

柏球的家变的更加殷实富足起来,不但宅院扩建,家丁也雇佣了许多,还有几个是腰间佩剑的练武之人。

这一天,柏球好说歹说,终于算是拉动了三兄弟到镇上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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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回 仙长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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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球特意给他们三人找了几件合身的衣服,虽然都是他穿剩下的,但却一点也不破旧。

四人现在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这些衣服,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游玩一般。

老大大人原本是最不想来镇上的,可是一到了大街上,数他最有­精­神,东瞅西看,拉着柏球问这问那,一刻也闲不下来,没一会儿,整天不学无术的柏球就被问的答不上来了。

幸亏一间书店帮柏球解了围,待问明这间店铺所卖的东西之后,大人两眼放光的就冲了进去,拿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翻来翻去,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几个小兄弟见他那如醉如痴的样子,知道是拉不动他了,便嘱咐他在书店等着,几个人继续去街上逛。

柏球带着二地和三天把一路上的各种­干­果点心、小吃零食尝了个遍,足足逛了有三刻的时间,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找大人,每人手里还提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些花花绿绿的玩具和吃食。

正走到十字大街,几道破空之声响起在上方,紧接着,数条身影缓缓下落,停在了牌楼上。

他们一共十人,一字排开,八名青年都是俊朗非凡,一身白衣在风中飘荡,另外两名女子身着一红一粉的长裙,若两片花瓣点缀在素绢之上,更显得瞩目,她们的样貌都是清秀美丽,更带着一丝常人没有的孤傲之感。

原本喧闹的人群在这几人到来之后没过几个呼吸便平静了下来,随后由内而外的拜倒一片,所有人,不论在忙着什么,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恭敬的跪伏在了地上。

“让你们镇长出来答话。”一名白衣青年朗声说了一句,随后便与旁边的几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哥,你说这消息不会有错吧,这三峰镇怎么看都像是个寻常的凡人城镇,怎么可能会有灵石矿呢nAd1(”

“错不了,消息我是从那个诸葛奏口中得来的,那家伙软硬不吃,最后我还是动用了搜魂秘术才从他的神识中找到了线索,供应他灵石的人,就是这三峰镇的镇长。这里原先可是三岳派的地盘,那诸葛奏和这个镇长,原本也都是三岳派的人呢。”

“这些凡人好大的胆子,守着灵石矿还敢私自隐瞒不报,偷偷销售,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看将这里一把火烧了算了。”

“这都是小事,等咱们找到了灵石矿确切的地点以后,你们想要怎么玩儿都可以。”

几人相互聊着,自始至终也没人看过地面上趴伏的人群一眼,根本没把这些凡人当回事情。

离得近的几名凡人百姓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立即吓得抖若筛糠,但仍旧不敢起身,如果惹得仙长不高兴,那他们可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一名身着华贵的老者在倒伏的人群之中欠着脚走到了牌楼下,倒头便拜。

“小人是这三峰派的镇长柏侯贯,几位仙长驾临我们小镇,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吩咐?你说的倒是很客气,偷卖灵石的事情­干­的也很利索呢。”刚才发话喊人的白衣青年终于看向了下方的柏侯贯,那眼神如同在看着一只蝼蚁,话语中透着万般的不屑,仿佛与这阵仗说话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趴在地上的柏侯贯身子一僵,随后哆哆嗦嗦的道:“小人只是这一镇之长,倒卖灵石的事情万不敢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望仙长明察。”

那白衣青年冷哼了一声,一道寒光闪过,柏侯贯身边趴伏的四名百姓头颅便滚落在了地上,他们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刚刚升起的惊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nAd2(

血水从勃颈处喷涌出来,瞬息间便将周围的地面染上一片血红,四具身体仍然保持着跪伏的姿势没有动弹,已经僵住了。

柏侯贯一直勾着头看着地上,眼见一片血浆突然流过,吓得一下子倒身坐到了地上,不自觉的看向了牌楼上方。

一柄飞剑滴着血水,正在缓缓的飞向上方,等到再次悬浮在白衣青年身前的时候,上面已经是滴血不见,明亮­干­净,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柏侯贯心中升起了悔意,自己的一丝侥幸,就这么让四个百姓轻易的送掉了­性­命,他不敢再有隐瞒,立即颤巍巍的再次跪拜在已经变成一片血泊的地上道:“小人有罪,小人私自开采灵石矿贩卖,罪无可恕,但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还望几位仙长不要迁怒这些镇民。”

牌楼上站立的几人发出一阵轻笑之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想不到你这个镇长还挺有担当的嘛,要饶他们,可以,先把灵石矿的位置报上来。”那青年道。

柏候贯此时只想赶紧把这些瘟神送走,闻言立即便将灵石矿的位置详细的述说了一番。

青年朝旁边的一人使了个颜­色­,那人立即便驾起飞剑,朝镇外飞去,显然是去寻找灵石矿了。

说话的青年望向柏侯贯的眼神之中忽然浮现出一股戏谑的味道,他朗声道:“谁朝他吐上一口口水,打上一拳,我就饶他不死。”

跪在不远处的柏球闻言就要起身,却被人一把狠狠的摁在了地上,他扭头一看,正是原本应该在书店的大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他身边,另一只手中还拿着本书。大人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柏球死死的咬着牙,心中已经是气恼万分nAd3(他虽然年纪还不大,又不学无术,但对撑起一家的父亲却是极为尊敬,眼见父亲就要受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让他实在是不甘心。他身子又使劲挣了几下,却仍旧摆不脱大人的手掌。

跪伏在地的三峰派镇民们基本上都受过柏大善人的恩惠,有些人还是救命之恩,虽然知道这是仙长的命令,却都没有动作。

“嗯?”发话的青年似乎没有料到人群竟然是这种无声的反应,在他看来,凡人都是惜命如金的蝼蚁渣滓,此时应该争相踊跃的上去拳打脚踢才是,自己要做的,本该是保证那镇长留下一口气在,避免他在灵石矿的位置上撒谎才对。

他眼中的戏虐不见了,一丝怒火闪现,悬在胸前并未收起的飞剑再次落下,跪伏在地上的凡人之中又有六人的头颅与身体分离。

“你们难道都不怕死吗?”他低声的吼道。

人群之中响起了惊呼的声音,原本还在犹豫的镇民们立即便有人行动了起来。

在柏候贯身旁的一人立即便吐了口口水在他身上,连忙扭过头去,他瞥见了柏候贯脸­色­,觉得自己实在无法面对。

那脸上并没有愤怒与蔑视,只有平静与眼神之中透过来的一丝宽慰。

“柏善人,我对不起你。”他小声说着,一拳打在柏候贯的身上。

可他的头颅却在挥拳之后一下子飞了起来,鲜血溅的柏候贯满头满脸。

上方那戏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说的是打,不是拍也不是摸,给我使劲点!”

看着那无头的尸体摔倒在地上,排在后面的镇民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留有余力。

一声声的闷响敲打着柏球的心,他满脸通红,浑身如火烧,手刨脚蹬的想要站起,可大人压在他肩头的手掌却如千斤巨石一般纹丝不动。

“你爹还能挂得住一时三刻,但你若现在上去,他立时便会死。”大人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

柏球闻言,身子瞬间便停了下来,两个手掌此时也握住了他的手,正是身后的二地与三天。

“放心吧大大人,实在不行,我们会上去救大爹爹的,先等一等,让大哥算计一下。”三天小声道。

柏球看向大人,大人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向了牌楼上的几人与地上的柏候贯,手指在地上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在估量着距离。

过了一刻的功夫,柏候贯嘴角已经溢出血来,华贵的衣服上全是痰渍。

“这些凡人好恶心呀。”立在牌楼上的红衣少女看到柏候贯的样子,厌恶的扭过了脸去,继续和旁边的粉衣少女聊着天,似乎下面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时那名刚才出城而去的青年已经飞回,再次落在了牌楼之上。

“怎么样?可找到了么?”白衣青年问道,看对方点了点头,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

“既然灵石矿已经找到,咱们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大家想不想玩儿点有意思的?”他看向众人道,随即手中便浮现出一个方形的木盒来,一尺大小,对应的两面各是黑­色­与红­色­,上方为白­色­,下方则是空的。

“大哥,你又炼制出了一个什么奇怪的法器啊,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有个青年好奇的问道。

白衣青年十分得意的道:“这叫善恶盒,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与否,你们来看。”

他一扬手,那盒子便随意的落在了下方一人的头上,正好将其的头颅罩住。

那人不知什么情况,双手乱摸,想要掀开盒子,却拔不出来,而那盒子也在瞬息之间开始旋转了起来,让那人再也无从下手去抓,只能在原地慌乱的打着转。

“蝼蚁,你现红黑之中挑选一个颜­色­,如果盒子停下来的时候正对着我的一面和你选的颜­色­相同,那你就是善,我就留你­性­命,如果对着我的颜­色­是另外一种,那么你就是恶,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仙长饶命啊,仙长饶命!”那人的声音从盒子中传出,闷响之中带着哭腔,显然已经吓得不轻。“仙长,我刚才已经吐过口水也打过柏镇长了呀。”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改变想法了,快选,不然让你立刻脑袋搬家。”白衣青年怒道,这个镇的凡人格外的不乖顺,让他心中火气渐声,心中已经有了将全镇屠灭的打算。

那人一听,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站定身体,犹豫了片刻道:“我选,选红!”

随着他的选择,罩着他脑袋正飞速旋转的木盒速度缓缓的变慢了下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木盒最终停止了转动。

十字大街上,静的可以听到那人咽口水的声音。

对着白衣青年方向的是黑­色­。

“错了,你是恶人,该死。”在那白衣青年的轻笑声中,木盒之中发出了咔嚓的一声轻响,随即便从那人身上飞了起来,而那个人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了头颅。

在木盒飞起三丈多高后,一颗人头从盒子下方掉落,摔在地上滚了几滚。

“哎呀呀,刚才好紧张呢。”

“大哥,你这个法宝真有意思,再来再来。”

牌楼上的众人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如同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叫嚣着让那白衣青年赶紧继续。

“好。”白衣青年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下一个。”随着他的话语,木盒又一次飞到了人群之中,众人立即四散奔逃。

“敢躲的,我就把你们全镇的人都杀光,都给我站好了,一点都不许动!”白衣青年怒喝一声,身前飞剑冲入下方一阵窜动,立即便有几个人身上多了个透明窟窿,倒地不起。

这些百姓都是三峰镇长的镇民,哪一个都有亲人在镇上,一听那白衣青年说要屠镇,虽有万般的不愿,却真的都停下了脚步,不再移动分毫,不为他们自己,而是为了至亲。

“这才对嘛,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没准等我玩儿够的时候还没有被选中呢。”白衣青年笑道。

他故意­操­控着木盒放缓了下落的速度,并且在镇民头顶上方停了下来,左晃右晃,看着木盒到处那些人脸上浮现出的惊恐表情,一丝戏虐的冷笑浮现在了他的嘴角。

“欺人太甚!”

一声暴喝响起。

一道乌芒闪过。

在众人头顶飘荡的木盒被那乌芒击中,一下子粉碎。乌芒落在地面之上,竟然是一柄大锤。

一个瘸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提起那锤子扛在肩头,右手和左脚看起来十分怪异,似乎是义肢。

“你是何人?敢打扰本少爷的雅兴,活的不耐烦了么?”白衣青年正玩得开心,见到有人搅局,立时便冷下了脸。

“你这个人渣,我恨不得把你锤成­肉­饼!”那个瘸子看年纪并不算太大,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痩长,虽然拿着的是打铁用的大锤,却一点也不像是一名铁匠。

白衣青年闻言一愣,似乎从来没有人如此顶撞过他,刚想催动飞剑结果对方的­性­命,那人手里的铁锤已经朝着他扔了过来。

速度之快,夹风带声,白衣青年连忙一跳,铁锤正磕在他脚下的牌楼之上,砸的木屑乱飞。

而飞过的铁锤在空中画了个圈,再次飞回了那瘸子手中,发出了当的一声轻响,他那义肢右手,竟然是金属制成。

由那铁锤诡异的飞行路线来看,分明是一柄法器,白衣青年心中也微微一惊,但随即而来的恼怒将瞬间变将他这一丝警觉给淹没了,身前悬停的飞剑立即如闪电般的袭向那人。

瘸子丝毫不显慌乱,右手一抖,那足有六尺长的铁锤立即在他手臂上转了起来,化成一团乌光挡在了身前。

叮当之声连响,飞剑与乌光几番交锋之下竟然没有攻进去。

“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啊!”白衣青年朝一旁的众人怒喝道。

牌楼上的另外几人万万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都有些发愣,被白衣青年呵斥了一声,这才回过了神来,纷纷祭起各自的法器,开始袭向那瘸子。

瘸子见又有数到寒光袭来,也不敢托大,双手挥舞着大锤护住周身,乌光虚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如同奏起了乐声。

双方缠斗片刻,瘸子突然发力,他双手仍旧来回舞动着大锤,却在与那些袭来的光芒交汇的瞬间突然发力,口中大喝一声,其中的一道光芒立即便被抽飞,落在一旁。

瘸子手中挥舞的大锤时快时顿,每一次停顿便伴随着他的一声大喝,随即便有一道光芒被抽飞,没几下的功夫,纠缠在他身边的锋芒便全部抽飞。

他手中的大锤也在抽飞最后一道锋芒的时候停了下来,锤身之上凹痕遍布,早就已经没了铁锤的样子,在他停身的那一刻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化成无数的铁屑散落一地,露出了里面一柄流彩万道的宝剑,正握在了他的手中。

“一个废人,也敢学别人强出头么,今天就把你另外的手足也削掉,让你变成一个人棍。”白衣青年等人并未被瘸子抽飞他们法器的举动所吓倒,各自的法器在他们催动之下由各方再次飞腾了起来,并没有什么损毁。

白衣青年眼中全是恶毒的光芒,一声令下,牌楼上众人的法器再次化为数道光芒朝瘸子袭去。

瘸子剑交左手,在身边一阵连舞,宝剑之上立即浮现出璀璨的蓝光,他不停的将飞舞的剑锋甩向四方,一道道蓝芒便从宝剑之上窜­射­而出,与那几道光芒碰撞在一起,竟然没有落下任何一道。

众人的法器再次被瘸子发出的蓝芒击回,其他几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纷纷都浮现出了恼怒之意,他们的法器也随着他们表情的变化开始光芒大盛,数股无形的气劲在那被打飞的各个法器之上炸开,将周围还来不及跑远的镇民们冲倒一地。

瘸子见到那些法器的异状,眼中多了一分谨慎之­色­,手中剑招狂舞几下便归剑于左腰之下,用右臂夹住,左手则握着剑柄,伺机而动。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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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回 三兄弟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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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再次接踵袭来,瘸子连忙闪避,身形格外的灵活。

闪过两道锋芒之后,眼见避无可避,他夹在腰间的宝剑这才再次甩出蓝芒。

卡啦一声响,如同炸雷一般,袭来的锋芒又一次被蓝芒击退,但瘸子的身形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的朝后踉跄了几步,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轻松自如。

那些修者法器所化成的十条锋芒如同猎鹰一般的在瘸子四周盘旋攻击,而瘸子的蓝­色­剑芒也不如之前发出的那般迅速,眼看着他已经是左闪右躲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人从一开始就在仔细的观察着牌楼上那几个人,他们三兄弟并不在乎其他镇民的生死,但柏球和他的父亲却必须要救。

可对方是修者,还有十人之多,他们兄弟虽然各怀异能,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与群众们一起趴伏在地,劝阻着柏球,等待着机会。

突然杀出来的瘸子让正在苦思对策的大人看到了一线希望,他正准备观察一下双方战力的对比,却发现那瘸子已经显露出了不敌之相,而若是失去了瘸子牵制着这几名修者,再想救下柏球的父亲顺利逃跑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就是现在,动手!”眼见机不可失,大人轻声喝道,那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的杀伐果决之­色­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符。

说罢,他立即强拉着柏球掉头便跑。

二地闻言,一双小手在地上一拍,­肉­墩墩的小脸憋的通红,片刻之后,前方瘸子脚下的地面突生异状。

云小楼在三峰镇隐姓埋名,做起了铁匠,每日除了打铁之外,就是去三岳派莫辛峰上查看那些传送门,盼着自己的大哥哪一天能从某个木环之中走出来nAd1(

这一等就是将近七年的时间过去,老大却仍旧没有一点消息,但云小楼却从未灰心,每日里都细心的去打扫清理那些木环,到了后来,直接搭了个棚子把那些木环罩住,免得风吹日晒。

他是在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时候便到了的,在三峰镇也算是个元老级的人物,眼看一个穷乡僻壤,人丁奚落的小山村变成眼前这般小城的样子,虽然一直与那柏候贯并未有什么交集,但心下里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认同。

以云小楼的聪颖,自然看出了柏候贯钱财的来路有问题,但他心系大哥的安危,根本无心关注旁的,而且这柏候贯为人正直,乐善好施,从未有一点恣睢无忌,所以云小楼也权当自己没看见,连过问都没有过问一下,安心的做着他的铁匠。

今天这几名修者来到镇上,一开口便揭开了柏候贯那钱财来路的秘密。知道了其中缘由,再看那些修者骄横无忌的样子,云小楼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善了,但他留在这三峰镇是为了等待老大回来,并不想多生事端,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出面,而是和人群一起拜服在地上,盼着这几名修者突然转了­性­子,拿了灵石安静的离去。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修者不但持强凌弱,更是将镇民们如猪狗一般的对待,云小楼再能隐忍,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明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残缺,功力大不如前,还是决定出手。

他与那几人第一翻交锋之后,觉得已经摸出了对方的斤两,虽然想杀他们不容易,但换成他想要自保应该也并不太难。

可是他完没有想到,这几名修者手中的法器竟然可以在瞬间将威能翻倍,这可是只有极品法器才具备的特­性­,而这十名修者竟然人手一件,可见其背后的势力是如何强大。

他想要抽身逃跑,可对方在第二轮攻击的过程中已经分散在了他四面八方的上空,将他的退路全部封锁住,现在想走,已经是来不及了。

虽然他所用的那一式剑诀能够勉强抵挡住对方法器的攻击,但那一招却需要积蓄的时间,对方的法器又太多,他运用身法连番闪躲却还是招架不过来nAd2(

身上被法器扫中数下,云小楼已经血染满身,他心中知道,再过几个呼吸,自己恐怕就支持不住了。

白衣青年看出了云小楼已经不支,手中法决一掐,他的那柄飞剑立即速度倍增,朝着云小楼的胸口直刺而去,而此时云小楼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又被数道锋芒夹攻之下,眼看已经无法闪避了。

就在此时,轰隆声响,云小楼身前的土地毫无征兆的高突隆起,形成了一面半丈来高的土墙挡在了前方。

剑芒与其他几道光芒随后而至,轰击在土墙之上,发出了几声闷响。

那土墙并未能抵挡剑芒,但却在被轰击散落的一瞬间扬起了滚滚的尘土,把云小楼与一旁的柏候贯都笼罩在了其中。

白衣青年见状心中响起一声冷笑,他早已将神识锁定在那瘸子身上,这扬起的尘雾根本无法对他的飞剑造成任何影响。

这念头只是一闪,立即便被冲散,因为他的神识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飞剑并没有穿过那人的身体,而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下来。此时此刻,反而有一股劲风已经朝着他扑面而来。

眼前蓝光闪过,白衣青年不假思索的召唤出灵盾防御,将那蓝芒格挡开。

那蓝芒在撞击上灵盾之后,并没有消散,转而偏向了一旁,一个离白衣青年不远的修者猝不及防之下立即中招,蓝芒穿过他的腹部,在腰间穿出一个孔洞,但却并未致命。

就在此时,趴伏在地上的人群之中一条黑影突然冲出,贴地飞行,冲入那太雾之中一转而出,这瞬息之间,已经抢出柏候贯,逃出三丈开外。

“妖气!”上空的几名修者同时脱口而出nAd3(

“好啊,你们这些凡人不但私自倒卖灵石,还敢与妖物勾结,真是罪无可恕,都给我死吧!”

白衣青年暴怒异常,脸上尽是狰狞之­色­,从土雾中飞回的飞剑化成一团光轮,立即朝着下方的人群中扫去。

“我看你才是罪无可恕!”云小楼人在尘土之中,神识却已经察觉了白衣青年的动作,大喝一声,手中宝剑飞­射­而出,其上蓝芒大盛,如一道蓝­色­闪电劈打在那白衣青年的飞剑之上。

白衣青年袭向镇民的飞剑原本就是他自己的盘算,在不明白对方何以接住自己那致命一击的情况下,他可不然贸然再次出手,索­性­来了一招引蛇出洞,既然这瘸子是为这些镇民们强出头,那就攻敌所必救,看他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不出他所料,云小楼果然出手了,但是这出手的结果,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白衣青年的飞剑确实是极品法器,此时也确实开启了威能翻倍特效果,但却仍旧被云小楼那疾驰而出的飞剑一碰而飞,“砘”的一声Сhā在了牌楼的木柱之上,直没剑柄。

云小楼没功夫欣赏对方那惊讶的表情,他一击得手,立即召回飞剑,却并没有继续进招,而是在同时从土雾之中闪出,也朝着那黑影逃遁的方向撤去。

因为刚才的格挡与这一下的回击已经耗损了他体内太多的灵力,此时的他已经再没有继续与对方纠缠的能力了。

架着柏球的大人跑在最前,瞬息间便被背着柏候贯的三天赶上,二地紧随其后,最后面的则是脸­色­惨白的云小楼。

柏球见父亲安然无恙,惊喜非常,但知道此时还不是讲话的时候,便拍了一下仍旧揪着自己不放的大人让他松手,撒开双腿自己跑了起来。

众人速度不慢,但是修者的速度却是更快。

云小楼最后的一击虽然阻挡了白衣青年准备血洗三峰镇的飞剑,却也吸引了这几名修者对逃窜这几人的注意。

白衣青年怒不可遏,当先驾着飞椒了上来,其余的修者分进左右,没片刻的功夫,已经在空中对他们形成了合围之势。

此时众人正逃到柏球家的门外,眼见无处可躲,柏球当先踹开自家的院门冲了进去,随后几人见状,也就跟着鱼贯而入。

“球儿,快去取那宝贝,快去请求仙人,为了镇上的乡亲们,必须要请他老人家出手了,快去!”刚一进入院子之中,柏候贯便冲着柏球喊道。

“是,爹爹!”柏球脚下一直未停,就算父亲不说,他此时心中也是这个打算。

他几步蹿入正堂之内,一把扯开堂中的一片丝绢,他看也没看的跪在地上,开始在地砖上摸索,片刻后,便掀开一块地砖,在里面掏出了一颗石头。那是父亲在灵石矿脉最深处发现的唯一一块与众不同的灵石,父亲说这是极品灵石,应该就是木环仙人让他寻找的那件东西。当时柏球便想用这极品灵石开启木环找仙人许愿,但是却被父亲给拦了下来。

父亲说,这灵石矿本身就已经是仙人所给的恩赐了,若没有仙人的指示,他们柏家不可能有这种福泽。他还说,做人贵在知足,既然已经生活富足,就不应该再奢求仙人更多的赏赐。所以,那木环和极品灵石就这样被供奉在了柏家的大堂之中,一直都没有动用。

云小楼若是瞅见堂中那丝绢下盖着的东西,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堂中立着的那个木环,与三岳派莫辛峰上的那数百个木环传送阵一模一样。

可是他现在根本无暇回头观看堂中的情形,因为他正在奋力抵挡着追来那几名修者的进攻。

旁边的三个小孩子让他十分的惊奇,这几个孩子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明显是妖气,但他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他的灵力马上就要耗尽,恐怕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大叔,我来帮你。”三个孩子之中最胖的那个说道,两只小手立即拍在了地上,院子里的地面紧跟着浮起了一道土墙,挡在了众人身前。

云小楼见状,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帮助自己的那道土墙就是这个孩子所为,来不及感谢,只能对那孩子送过去一个笑容。

土墙仍旧没有阻挡住修者们极品法器的攻击,片刻之间便被击散,云小楼等人趁着烟雾,一起退到了屋中。

白衣青年带头的十名修者随即也降落在了院子之中,却并没有继续攻击。

“你们现在要是像狗一样的爬出来叫上几声,我就让你们死的痛快点,不然,就把你们抽魂炼魄,让你们永远无法解脱,让你们受到永世折磨!”白衣青年冰冷的声音从烟雾之外传来。

“你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跟妖魔还有什么区别!”云小楼怒道。

白衣青年被问的一顿,随即大笑了起来道:“你这话要是放在三四年前说,或许还有些道理,但现在嘛,世道变了,什么妖魔不妖魔的,有实力就是道理!”

这几年云小楼把世事变化瞧在眼中,这修者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他没有反驳,只是恨恨的咬着牙。

烟雾散去,那白衣青年面目可憎的脸庞浮现出来,他身前的那柄飞剑正缓缓的探入堂中,那冰冷的嘴角,再次缓缓的扬起了戏虐的笑容。

云小楼怒不可遏,双手握剑劈了出去,却被那飞剑轻松的格挡下来,他的宝剑脱手而出,因为剑柄握的太紧,那只义肢右手也随着宝剑一起飞出,掉落在了地上。

这义肢手足虽然是法器,但赤峰散人制作的十分仓促,除了能让他自如的使用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威能。

“呵呵呵。”院中的众修者看到云小楼手被自己的兵刃扯了出去,都觉得十分可笑,那白衣青年笑的最欢,眼神一转,飞剑攻向云小楼,瞄的正是他的左腿。

当啷一声,已经油尽灯枯的云小楼根本无法闪避这一击,左脚立即被劈中,剑锋上传来的强大劲力将他整个人都抽的横飞了起来,重重的摔躺在了地上,左脚的义肢则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砸碎了几个茶碗。

云小楼脸­色­木然,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将死,但却绝不愿露出一丝的畏惧让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看到。

“跟我装硬气是吧,可以,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跪在我面前,每磕一百个响头,我就少杀一个镇上的人,怎么样?”白衣青年道。

“你!”云小楼原本冰冷的脸上再次显现出了惊怒的神­色­,白衣青年看到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今天这口气,终于算是削了几分。

“木环仙人,求求你,快来救救我们的镇子吧。”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白衣青年的笑声。

厅堂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仙人,这个词让众人心头都有了一丝疑惑。

另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欢声笑语,似乎有很多人在庆祝。

“哎呀,小朋友,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做的不错,等我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过去满足你的愿望。什么!?!!!”那原本透着喜悦之情的声音到最后突然一高,已经变为了愤怒。

那声音紧接着又急促的说了几句,似乎是在与旁边的一个人嘱托着什么,但语言奇特,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此时的众人已经发现了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柏球面前的那个木环,上面光芒浮动,显示着一个人和他身后的场景。

“传送阵?!”白衣青年见状惊呼出声。

“是谁,是哪个家伙活腻了敢伤我兄弟!”那人一字一句的说着,迈腿从传送阵之中走了出来,随着他身形走出,身后传送阵的光幕随即缓缓闭合,再又蹿出了一只长着一双大牙的兔子和一只小灰鸟后完全的消失,恢复成了之前木环的样子。

那人蹲下身子按住了云小楼的肩头道:“小楼,哥回来了,你的手脚这是怎么了!”

“大哥,大哥!”云小楼见到沈枫铭突然出现,激动地双手拉着他的衣襟喊个不停。

“咱们一会儿再聊,你先告诉哥,是谁伤的你!”

云小楼伸手指了指堂外的众人,沈枫铭立即站起了身,双拳紧握的走上几步。

“小楼,这帮家伙有没有金丹期?”他随口问道。

云小楼摇了摇头道:“没有,据我判断,他们是四个筑基后期,剩下的都是中期,不过他们的法器都是极品的。”他因为失去了义肢行动不便,在地上扭了几下,却是站不起来。

沈枫铭见到云小楼的样子心中疼惜不已,连忙道:“待着别动,几个筑基期的渣滓,你大哥还不放在眼里,看我撕了这帮杂碎!”

沈枫铭话一出口,还未动作,堂外就已经传来了一片笑声,那几名修者笑的前仰后合,其中有人还说道:“一个后天炼气期的废物说这话,我看是傻子吧?”

“是啊是啊,今天真是奇了,不单是碰上瘸子来充英雄,还有傻子来送死。”

他们大笑着调侃着眼前这人,过不多时,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注意到了那人脸上的表情。

沈枫铭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狞笑,整个人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恶狼一般,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正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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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人形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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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众修者惊疑不定,准备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疯子的时候,沈枫铭身上突然发生了异变。

他的身上瞬息之间浮现出了一套盔甲,说是盔甲,却更像是整个人变幻成了一头妖兽,因为那盔甲的造型与他们所见的任何盔甲都不一样,毫无一丝的美感,上面遍布着鳞甲的纹路,各个关节部位,都有突起的尖刺,那头盔则是一头妖兽的头颅,巨大的兽口之中都是森森白牙,近两尺的兽角在头顶张开,整副盔甲,充满了蛮荒的凶兽气息。

若不是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切,知道那里面原本是个人的话,恐怕就要以为沈枫铭是一头人形妖兽了。

可沈枫铭并不是人形妖兽,他也不光是只有这身盔甲而已,此时的他手,中已经握紧了召唤而出的大牙荒咬剑,随着砰的一声炸响,他脚下的地砖被掀飞一大片,身形已经化为一道劲芒直袭向屋外。

众修者此时已经从惊愕之中恢复了过来,但沈枫铭的这一身盔甲和他手中的那柄狰狞怪剑的声势太过吓人,让众人都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后天炼气期的凡人,没有立即进攻对方,反而纷纷唤出防御法器抵挡,有的则直接催动灵力,让隐在身上的灵甲光芒大盛,如同面临什么惊天的危机一般。

沈枫铭这看似莽撞的前冲并非简单,他刚才虽然说的轻松,在与云小楼交谈的同时却已经开始暗中估量着这几名修者的实力,从那个白衣青年的几句话和众修者看到自己的反应作态,他就知道这十名修者全都是是那种从来没有与人真正较量过又成天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

攻击的瞬间他便看到那名之前被云小楼的蓝芒弹伤,腰间还留有血迹的修者,他手中荒咬的第一斩也正是朝那人而去。

那修者因为腰间疼痛,正在强自忍耐,原本就比其他几名修者的反应慢了几分,还未等他做好防御,沈枫铭那藏在兽头盔甲中的双眼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正在冷冷的盯着他nAd1(

他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自己腰间扫过,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转动,渐渐的飞向空中,瞧见自己的身子还立在地上,旁边的另一名修者的防御法器被那柄划过自己身体的怪剑瞬间敲碎,腰间也被剑锋扫进去一半,跟着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

而他也随之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枫铭荒咬剑一招出,腰斩一人,扫伤一人。这股凶狠气势与杀戮气息融入在那飞洒的鲜血之中,将其余的众人全部震慑在了当场。

若是一名久经历练的修者,无论在眼前发生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都不会让他们蒙蔽自己的感官与动作,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沈枫铭之前所遇到的对手,除了那个在三岳派击毙的邬星宇外,无一不是此种强手。

而这几人的反应,丝毫不出沈枫铭意料,显然都是从未与人生死相搏过,也从未见过比他们强大的人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斩杀,虽然刚才云小楼的实力很强,但那也只是让他们有些惊疑罢了,他们根本用不着防御,也都未尽全力,在心中,他们仍旧把云小楼当做了一个可以任由他们虐杀的弱者,让他们可以从容的施展自己的招式,一点点的折磨对方。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要说全力施展,连反映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就已经下了杀招,而且,这一瞬间,就已经有一名同伴死在了他们眼前。

“你竟然敢动手杀我们白家的人,你想死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白家的实力嘛?”白衣青年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脸上仍旧挂着震惊,但嘴上却已经开始搬出他的家族,想要震慑住眼前这个狂人。

可是沈枫铭既然出手,就绝对不会给对方喘息之机,这一点,从他第一次与人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成为了本能的反应,毫无一丝犹豫。他在劈倒那名修者与扫伤另一人之后,根本没有片刻的停顿,就在这白衣青年说话的功夫,已经又将两名呆立当场的修者砍倒,无论他们是身着灵甲或是召唤出法器防御,都在那闪烁着金光的荒咬剑无情的劈砍之下一击而破,保养的白净娇­嫩­的身体如同砧板上­肉­块被瞬间撕扯开nAd2(

几个呼吸之后,又有三名同伴倒下,那白衣青年“你你”的喊了几声,已经彻底的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蓝衣女修紧接着被沈枫铭毫不留情的砍死,而一旁的红衣女修此时正架起飞郊备逃脱,刚飞起三丈多高,下方一声炸响传来,沈枫铭的身形与他手中的荒咬剑如同投­射­出去的大刀一般旋转着扫过了她。

女修的身体连同她的那柄极品法器飞剑全都被劈成了两半,尸体摔落在地上,那娇艳的脸庞上还是一番花容失­色­的神情,却只剩下了一半,贴在黄土地上。

沈枫铭身形落下,手中大剑往地上一顿,将之前那名被他扫倒在地,正爬向院外的修者的头颅顺势给头颅了下来。

就这片刻的功夫,沈枫铭如狼似虎般的便将这些修者劈杀殆尽,十名修者已经只剩下了白衣青年与另外一人。

白衣青年旁边的那人突然发出尖叫之声,如同见了厉鬼一般的架着飞剑朝外飞去,脚下的飞剑光芒大盛,速度比那女修还要快上几分。

沈枫铭看了一眼,双手离开剑柄,手掌瞄向那人的背影,一紫一红两颗光球瞬间­射­出,化为两道劲芒直击那名已经飞出七八丈外的修者。

紫球击中那修者背上的灵甲,立时爆炸开来,将他的那片背甲炸出了一个洞,另一枚红球则随后而至,轻松的透过那甲上的破损处,穿过了那修者的胸膛。

沈枫铭抽起荒咬剑,身形一晃,已经站在那名白衣青年的身旁,手腕一抬,将剑锋搭在了那人的脖颈处。白衣青年此时脚下的土地已经湿了一片,腥臊之味传来,竟然已经吓的尿了。

“大侠,大侠请饶我­性­命!我不能死nAd3(”那白衣青年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己该说什么,顾不得地上的尿,一下子跪了下来,痛哭流涕,身子颤抖,已经被吓的有些语无伦次。

沈枫铭冷冷的看着这人,手中的荒咬剑缓缓的往回抽着,搭在白衣青年勃颈处的剑锋上,一颗颗大牙撕咬着青年白­嫩­的肌肤,已经嵌入了一寸多深。

白衣青年身子不敢稍动,口中接着大喊道:“你不能杀我,我身上有族中长辈留下的神识印记,你若是杀了我,他必然会来灭了你!”

屋中的云小楼可是知道这神念印记追踪别人的厉害之处,听那白衣青年言及,连忙想要开口制止沈枫铭的动作,但却是晚了半分。

沈枫铭原本还慢慢抽回的荒咬剑在白衣青年疾呼出口之后,速度反而一快。他一个转身,将荒咬剑抽了回来,那白衣青年的脖颈和他的话语紧接着便通通断掉,那个涕泪横流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沾上了片片的泥浆。

“老大,你杀了他会出事的!”云小楼的话这时才刚刚喊出口。

沈枫铭刚收了荒咬剑与盔甲走向屋中,一听云小楼之言,赶忙上前了几步。

“兄弟,此话怎讲?”

“他说自己身上留有长辈的神识印记应该不会有假,我前几年就吃过那东西的亏,任你速度再快,再能潜藏,对方都能在千万里外感受到被神识标记者所在的位置。”云小楼说道。

沈枫铭闻言也有些惊讶,既然对方这几名修者就已经有筑基期顶峰了,他们的长辈恐怕最少也会是金丹期,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元婴期之类的棘手角­色­,若是被那种人物盯上,倒确实是有些麻烦。

“这,杀都已经杀了,现在怎么办?”沈枫铭有点无奈的道。

“老大你过来,我用神识在你身上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将那神识印记给找到逼出来。”云小楼勉强的做起了身子。

沈枫铭闻言便立即盘坐在了地上,云小楼按住了他的胸口,闭上双目,开始用自己当初在北域时寻找那追踪神念的方法搜索了起来。

过了半刻的功夫,他睁开了眼睛。沈枫铭看到云小楼紧皱的眉头,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老大,你的身体经脉与常人不同,错乱不堪,我实在是找不到,看来这神识查探自己以外的身体,能效要差上许多呢,上一次我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云小楼有些失望的道。

“没关系,这几年你大哥我可没少被人追杀,管他什么白族长老,让他来便是,到时候不一定是谁死呢。”沈枫铭安慰的拍了拍云小楼的肩头,随后便起身看向堂中的其余众人。

“这不是柏大哥么,你怎么成了这幅惨样,也是那些修者­干­的么?”微一愣神,沈枫铭便认出了那嘴角带血,满身污垢的柏候贯。

柏候贯早就认出了沈枫铭,只是见他一直和云小楼说话,所以才并没有立即上来相认,这时立即便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沈修士,正是我啊,这次真是多谢您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们全镇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哎,不要客气,咱们怎么也算是同门,你先起来说话。”沈枫铭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污秽,立即将之搀扶了起来。

柏候贯随即便把事情叙述了一番,小楼也在旁边不时的Сhā言着。

“原来你的手脚不是被他们砍断的呀,那我出手这么重还算是误会他们了呢,不过照柏老哥所说,这些修者的所作所为也太过可恶了,留着他们的­性­命也没什么不对,你说是吧。”沈枫铭朝云小楼道。

“没错,这些人渣早点死就能让其他人少受些罪,老大你这算是造福苍生了呢。”云小楼笑着点头道。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柏候贯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响起,便起身告辞,出去处理镇上的事情。

沈枫铭看到一直站在边上的四个孩子,朝他们招了招手道:“小朋友,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

“柏球”,“大人”、“二地”、“三天”。

四个孩子相继答道。

“谢谢木环仙人救了爹爹和镇上的人”柏球跪在地上,给沈枫铭重重的磕了个头,其余的三个孩子却只是打量着沈枫铭,并没有跟着下跪。

“不用这么客气,这次还是多亏了你打开传送门呢,以后叫我沈叔叔就行了。”沈枫铭想起刚才柏候贯言语之中透露出的消息,知道这父子俩会意错了自己当初的意思,竟然拿着极品灵石反而不用,让他在外面多待了好几年,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摆了摆手,让柏球站起身来,转而看向另外三个孩子,还未说话,心中却突然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瞧着这几个孩子稚­嫩­的脸庞,自己确实从未见过。

云小楼看到沈枫铭微愣的神情,立即道:“大哥,这三个孩子是妖,不过刚才激战的时候也帮了忙,我想应该并不是为恶之辈。”

“对,大人他们是好人,木环··嗯··沈叔叔你不要欺负他们。”柏球听到云小楼的言语,立即伸开双臂挡在了三兄弟面前。

“柏球,你别怕,沈叔叔我怎么会欺负你的朋友呢,你放心吧。”沈枫铭笑了一声接着朝云小楼道:“是妖又怎么了,我看今天来的这十名修者的所作所为才更像妖魔呢,你说是吧小楼,这几年没回来,东土道门的风气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此肆无忌惮的难道不怕其他道门的指责么?”

“老大,现在世道变了,道门,基本上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称霸东土的,是各个修真家族。”云小楼叹了口气道。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道门在东土延续千万年,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沈枫铭惊奇道,他这一次离开东土虽然时间很长,但也只是几年的光景,实在无法相信凭仙之世下的道门竟然就这么被取代了。

云小楼见沈枫铭问起,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始讲述了起来。

自从三岳派遭受魔族攻击,挑起了千年来第一次道魔战端以来,一开始并不是所有的道门都参与到抵抗魔族入侵的战争之中,但观望的门派也是有人的出人,有资的出资,全都齐心向外。这一来虽然没有形成反攻的势头,但也将数十万的魔族大军抵御在北方三国的南部防线以外。

但是后来发生的几件事情,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第一件,便是天绝一剑湖大弟子临阵倒戈,刺伤天绝金,天绝金虽然突围成功,但随后数月却在东海玉骨山陨落,这个消息给原本气势高昂的东土道门极大的打击,一时间人心涣散。

而第二件事,便是由那杨阳引起的道门中叛徒的稽查风波,随后这阵稽查的浪潮又在八方堂爆出霄言寺除魔堂首座是魔族内应的消息之后变得愈演愈烈,无数个知名大派中的核心人物,都被查出与魔族有染。

六崇仙岛此时出面,带领各大道门严惩内­奸­,那些人随即逃的逃死的死。但六崇仙岛这霹雳手段虽然整肃了东土道门的内部,却也让道门之中的实力大损,各大道门都失去了许多核心弟子或者扛鼎人物。

在东土耸立千万年而不倒的各大道门,就在这短短数月之间变得人心惶惶,各大门派之间充斥着不信任。

第三件事,则是在稽查内­奸­的浪潮过去后不久,各大门派中新晋的一些天才人物或者是刚刚突破的高手,竟然相继都无法吸收灵力了,而且这症状一直持续,无法恢复,他们只能靠吸收灵石来维持自身。

经过一番彻查,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服用了一种名叫升元丹的丹药。人们突然想到了之前发布榜文,告诫升元丹有问题的绿柳山庄,想请庄主李雅楠给出解决这奇怪症状的办法,却发现绿柳山庄早已经人去楼空,庄主去向不明。

虽然这些服用升元丹的修者修为普遍要比那些之前清查出的叛徒要低上一些,但他们的数量却是格外的庞大,各大门派之中十之四五的人都发现了服用升元丹之后所产生的这种奇怪的症状。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将本就摇摇欲坠的东土道门直接推到的最后一点助力,各大门派都无力掏出足够的灵石维持那些修者灵力需求,便开始驱逐那些修者,让他们出去自寻生路,各大道门一下子变得人丁稀少,实力大减。

而奇怪的是,在东土发生了这几件大伤元气的事情后不久,北域魔族入侵的魔军竟然退兵了,没有发出任何的要求,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这么直接退走,不但退回了寂疆边界,而且这几年对东土更是秋毫无犯。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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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回 撤离三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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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北方的压力消除,但东土道门在这几件事情的连番击打之下已经难以维持,派中到高层纷纷离开门派,回到了相对安全,不太可能有内­奸­潜入的宗族之中。

随后的这几年时间,整个东土,除了六崇仙岛麾下十大道门和南方受到波及较少的几十个门派之外,剩下的道门散的散,倒得的倒,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各个修真家族,却在吸纳了自己宗族退回族内的高手之后,实力一下子飞涨了起来。那些壮大的修真家族开始接替周围解散道门的修真资源,甚至相互吞并,渐渐的成为了顶替道门,称霸东土的一股新的势力。

沈枫铭听闻这东土的诸般变故,也不由得为之哑然。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的声响越发的嘈杂了起来,柏候贯此时正好回到厅堂之上。

“柏老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的喧闹?”沈枫铭问道。

柏候贯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全是汗,喘了几口气道:“镇民们听说那几名恶道已经伏诛,都想来拜谢两位英雄呢,不过我知道两位还有要事相谈,就把他们拦在外面了。”

沈枫铭点了点头,心中正有许多事情要问他,便召唤柏候贯也坐下,问起那白家的事情来。

柏候贯作为三峰镇的镇长,经常在四方走动,对这新近崛起的家族势力比云小楼还要清楚一些,一听沈枫铭问起,便详细的将自己所知白家的情况都述说了一番。

沈枫铭听完,沉思了一会儿道:“柏老哥,你赶紧跟乡亲们说,让他们出去避祸吧,我看这白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留在这里只会白丢了­性­命,不如化整为零,散了开去,这天下凡人无数,他们想要追究恐怕也没有头绪nAd1(”

“这事情老夫刚才已经想到,也与众人说过了,不过仍有一部分人不愿意离去。”

“这是为何?难道他们没看到那些修者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么。”沈枫铭奇道。

“他们··他们要跟着我···”柏候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跟着你?”“哦。”沈枫铭想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想是这柏老哥对三峰镇的一番治理已经深得民心,那些人都愿意跟着他。

“不过这样一来目标就有些大了,恐怕会被白家追来的人发现,况且,柏老哥,带着这么多人,你可有什么安身的去处么?”

看到柏候贯摇头,沈枫铭又开始思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你们可知道神­射­盟现在如何?”

“神­射­盟还在,现在在咱们老家那边呢。”云小楼知道沈枫铭与神­射­盟有所交集,便抢先回道。

“那不如让柏老哥带着那些非要跟着他的乡亲们去神­射­盟吧,我与他们的一个统领认识,你们带一封书信过去,他应该会愿意收留。”沈枫铭说完,便拿出了纸笔,给王斌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柏候贯,让他出去安排了。

“老大,你不跟着去吗?”云小楼问道。

“你不是说我身上可能有那白家长老的神识印记么?当然是跟你们分开,把白家引开一些。”

“我也要跟你去!”

“你看你现在缺胳膊断腿的,跟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随柏老哥他们一起去避难吧。”

“不行,现在世道这么乱,白家又那么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兄弟恐怕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这一回,要死也要死在一起nAd2(”

沈枫铭一愣,看到云小楼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定,便笑道:“别说的那么晦气,什么死不死的,你大哥我经历了这么多风险,连假婴修者都斗过,一个白家,有什么好怕的。”

“假婴!”

“嗯,不止是假婴,我出去这一路碰上的奇事怪事多着呢,喏,你看那俩货。”沈枫铭有些得意,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刀疤兔,这家伙不知何时从灵兽环里自己跑了出来,现在正拿着一个饼子啃的正欢,还时不时的掰下小块来喂着肩头的一只小灰鸟。他见沈枫铭和云小楼都望了过来,便朝他们扬了扬手,露出了个猥琐的表情。

云小楼猛然扭回头看向沈枫铭,两眼放光。沈枫铭知道这小子又要准备问个不停了,便赶忙道:“这故事长着呢,等闲下来的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现在咱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忙。”说罢起身便要出去找柏候贯商量事情。

云小楼一时激动,也跟着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脚上的义肢还没有装牢靠,一下子扑到在了地上。

他一拳锤在地上,脸上尽是懊恼之­色­。

沈枫铭见状一把将云小楼拉了起来道:“气什么,不就是少了手脚么,我连气海­茓­都没有还不是照样收拾那帮杂碎,放心,等有合适的材料哥就给你炼制一个天下无敌的义肢。”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云小楼的假腿固定牢靠,然后一把将他架了起来。

柏候贯不愧是三峰镇最德高望重之人,镇民们对他言听计从,几千人丝毫不乱,井然有序的从各个镇门撤离而去。沈枫铭二人走过来时,原本人头攒动的十字大街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

“这就是要跟着我一起走的镇民,哎,他们大都是这十里八乡的穷苦人家,几年前来镇上讨生路,被我接济过。”

沈枫铭看向柏候贯所说的这些人,发现他们有男有女,却都是年纪轻轻,没有一个老弱nAd3(

“好,我看他们也不会拖累柏老哥你的行程,等镇民们都疏散的差不多,你也赶紧动身吧,虽然那白家离这里很远,但还是小心为妙。”沈枫铭嘱咐了几句,便开始问及柏候贯灵石矿的事情。

他主要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极品灵石,顺便把杨姐也接过来,离开之前的几天他发现杨姐似乎并不想从地底深渊上去面对那个神秘敌人。但按照她的­性­格,若是拉着她来这里,应该不是很难。

可惜那灵石矿之中只有那么一块极品灵石,而且现在这个世道,灵石已经成了极为稀缺的资源,根本不允许随意交易,想要兑换也是很难办的事情。

沈枫铭只好把事情暂且阁下,等柏候贯向那一百名青年男女交代了一番之后,他们便再次回奔了柏家大堂。

在将所有事情都妥善安排好之后,沈枫铭带着云小楼一起赶本那灵石矿的所在,柏候贯则带着家眷、大人他们三兄弟还有那一百男女还一起奔赴抵国神­射­盟。

偌大的一个三峰镇,在几个时辰后便已经人去楼空,成了一座荒镇。

沈枫铭他们没过多久就在三岳派后山的一处隐秘地点找到了那灵石矿的入口。这里本就有机关,又经过柏候贯后来布置的掩护,若是提前不知情,绝对无法察觉。

两人打开入口,进入矿洞之中。洞壁上全是一条条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石矿脉,将黑暗的矿洞照的目可见物。

顺着开凿出来的矿洞向里走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尽头。据柏候贯所言,自从柏球发现这矿洞之后,只有他与柏球两人进入洞中采集灵石,从未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过,就这开采量而言,也差不多是他们父子俩的极限了。

心中盘算了一会儿,沈枫铭拿出从那十名修者身上搜罗来的各种法器铺开一片,让云小楼挑了一柄最好的法器飞剑后,便将剩余的法器全部融入到自己手臂之上,将其中的五行能量抽离才出来,那些浮现在他手臂上的法器图形随着自身五行能量的流失,便开始渐渐消散,最终化于无形。

“小楼,你这义肢是谁做的,也太能凑合了。”沈枫铭这一问提醒了云小楼,他紧接着便将几年前在北域的经历讲述了一番。

听闻红球娶了青莲为妻,沈枫铭为之哑然,转而就笑的险些背过了气去,心中只想着下次看到红球时那家伙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两人一面聊着,一面搜刮着矿洞中的灵石矿脉,没多会儿的功夫,几个储物袋就已经装的满满的了,下品灵石差不多能有近一万块,中品灵石也有一千多颗,而这些灵石,也只是这开凿出来的矿洞一成的储量而已。

“好家伙,这矿洞的储量可真是不少,下一次咱们可得多准备几个储物袋。”沈枫铭十分满意的点着头从矿洞之中走出。

两人将入口从新掩盖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从外表看来,这里只是一片坟冢而已。

“老大,咱们现在去哪?”云下楼问道。

“你说呗,我没所谓。”沈枫铭随口答道,丝毫不像是一个将要被修真家族追杀之人。

“那咱们去天绝一剑湖吧,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

“你们天绝一剑湖没事吗?我看你在这镇上打铁,还以为你们门派也灭了呢。”沈枫铭奇道。

“怎么会,虽然师尊他老人家已经陨落,但是新继任掌门的王师姐可是厉害着呢,她在第一时间封闭了天绝一剑湖,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所以派内才未受到升元丹事件的波及,而且我的师兄弟们大都是孤儿,也没什么家族可以回的,天绝一剑湖就是我们的家。”

“好啊,你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不错,要好好珍惜。”沈枫铭笑着拍了拍云小楼的肩头,心头却闪过一丝黯然。

曾经,他也有一个家,那里的师兄弟们也都是亲如手足。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天荡山上的一处荒迹。

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间都知道藏锋派,我要将那斜阳峰上的殿宇整肃一新,让师傅的威名传遍时间!沈枫铭心中暗暗发誓着。

两人一路向天绝一剑湖的方向而去,期间云小楼为了保险,将消息用秘法提前送回了天绝一剑湖。

沈枫铭身上还有在海外缴获那帮强盗所得到的飞舟一直没用,但是现在东土这么乱,修者已经与强盗无疑,他可想在背后可能有追兵的情况下再因为飞舟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很云小楼乘着飞剑在人烟稀少的地段赶路。

三天之后,他们刚刚离开卢国之境,就发现后面有修者追踪而来。

“全是一身白衣,那正是白家的标志,看来大哥你身上果然是被中下了神识印记了。”

云小楼发现了对方的踪迹,手中握着两颗灵石,一边补充灵力,一边将将飞剑的速度催动到最快,但还是在一个时辰后被对方追了上来,六名修者,各占方位将他们二人围在了当中。

“吾乃卢国白家长老白似龙,有事情向两位小友请教。”说话的是一名长须短发的中年人。

对方一上来就自报家门,算是客气,沈枫铭见状,看也已经无路可躲,便招呼云小楼先将飞剑收起,两人落到了地上。

“不知道前辈拦住我二人有什么事情?”沈枫铭平静的问道。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修者怒道:“小辈,你身上有老夫的神识印记,杀了我孙子,还想装傻么?!”

沈枫铭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三弟,事情还未问清楚,切莫动怒。”那自称白似龙的修者扬了扬手道,随后便朝沈枫铭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们确实是从三峰镇而来,也看到了有人死,但这位前辈的孙子却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帮忙收尸而已。”沈枫铭丝毫不见慌乱的答道。

一旁的云小楼见到沈枫铭气定神闲的撒着谎,心中对大哥骗人的本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似龙盯着沈枫铭的双目,平静的眼神之中透着威严,但片刻之后却闪现过一丝疑­色­,在他看来,下面的这个小辈只是一名后天炼气期的修者,根本与凡人无疑,绝对不可能将自己门中十名青年才俊全部灭杀,而且看这小辈面对自己并没有一丝的慌乱,既然不是有恃无恐,那就是定然没有做过了。他不由得问道:“既然如此,还请小友将事情说与我知。”

沈枫铭闻言点头,将那几名恶道在镇上的所作所为讲述了一番,只说自己后来赶到柏家的时候,几人已经身死了,事情如何发生于凶手是谁,他一概不知。

谎话编的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一点停顿与疑点,听得旁边的云小楼都觉得真的是那么回事情一般。

“二哥,不要听他胡编乱造,我的神识印记就是铁证!”那个被称为三弟的修者已经是怒不可遏,就要上前将沈枫铭擒下。

“白文寻,你给我老实待着!”白似龙一声怒喝响彻四方,怒目看向那三弟,立即让对方止住了动作。

“看看你们几人的后辈做的些什么事情,和妖魔还有什么区别。”他环顾四周,看向另外几名修者,那几人立即低下了头。

“二哥息怒,这件事情,是我们几人管教不严,那几个小子做的也确实有些过了,但他们也只是杀了几名凡人而已啊,况且这一次,他们得到消息去寻找灵石矿,那也是为了家族尽一份心力。他们若是因为收拾了几个凡人就被灭杀,这事情传出去,咱们白家以后还怎么在卢国立足?!”白文寻虽然没有继续上前,却是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沈枫铭的意思,一双鹰目不时的瞥向他,似乎随时都要扑过来讲沈枫铭叼走一般。

“这位小友,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这为同族对流藏在你身上的神识印记十分的确定,我看,还是请你随我回白家调查一番,也好让我在家族中有个交代。”白似龙的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不容置疑。

沈枫铭心思电转,光是这些人方才追击时所展现出的速度,就足以看出他们实力的不凡。如果没有云小楼在一旁,他倒是敢豁出去搏一搏,说不定能有一丝逃命的机会,但是他实在不想让云小楼涉险其中。

“好,我随你们去没有问题,但是我这兄弟却是在半路上才与我回合的,和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还请几位前辈让他离去。”沈枫铭道。

白似龙爽快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让他去吧。”

沈枫铭拍了一下云小楼的肩头,小声又在他耳边道:“放心,大哥我不会有事的。”

虽然上一战让云小楼了解到自己的这位大哥实力不俗,但他却不相信沈枫铭能在这六位白家高手之下还能安然逃脱。但事已至此,他们二人若是现在翻脸动手,恐怕立即便会被对方止住。

“离天绝一剑湖已经不远了,我要赶紧回去搬救兵!”云小楼想的清楚,便朝沈枫铭点了点头道:“大哥,你要等我!”说罢便驾起飞剑,头也不回的朝东南方而去。

“跑的倒是真快,这也算兄弟?”白文寻不屑的瞥了云小楼远去的身影一眼,既然自己神识印记标注的人已经控制住了,他也不在意云小楼的去留。

白似龙道了声得罪,手掌一挥,随之一股无形之力便将地上的沈枫铭抓了起来,凭空悬浮在了他身旁。

“咱们这就走吧。”白似龙当先朝北方飞去,沈枫铭就如同一个风筝般的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桥,跟在他的身后。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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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回 妖魔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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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被那股力量包裹着,根本无法挣脱,只觉得耳旁风声呼啸,转眼间已经飞出几十丈开外。

而桥他的白似龙,行进在空中的身形却如同无风垂柳一般,连衣襟都没有动一下,显然身上有什么屏障,随时开启着。

这人从刚一出现,无论举手投足或是言谈举止,都给沈枫铭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拦下他们之后没有任何越礼之处,但当时沈枫铭看到他眼神和身形轻微的变化,竟是在时时防备着自己可能出现的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动作,那其中的心机算计与隐忍不发,绝非一般的修者可以为之。而此时这人带着沈枫铭一路北行,更是片语不言,就那么静静的飞行着。

后边的众人勉强能跟上他的速度,已经开始交谈了起来,丝毫不避讳在场的沈枫铭,似乎已经将他当成了死人看待。

众人都对沈枫铭的修为存疑,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后天炼气期的小子就是杀害他们门中血亲之人。

从他们的交谈之中,沈枫铭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消息。

他在三峰镇所杀的那十名修者之中,正好有五人是后面这些修者的血亲,而那个白衣青年,正是那白寻文的孙子,也是那十名修者之中唯一被中下神识印记的人。之所以对他如此重视,不光因为他是白寻文的孙子,更多的原因,是他那十分水属­性­天灵根的资质,是白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可造之材。

听白寻文在那里扼腕惋惜,说他孙子如何如何惊才绝艳,沈枫铭心中却是不住的冷笑,那种丝毫没有实战经验的天才,再给他一百个也能一并砍了,更何况,那家伙根本不能称之为天才,只能算是个条件比较好的人渣罢了。

众人只行了一日,便再次回返到了三峰镇,白似龙当先停了下来,悬浮在了城镇上空,回身道:“小友,你可知道这三峰镇灵石矿的下落么?”

“灵石矿?什么灵石矿?”沈枫铭立即开口回道,心中却是一惊nAd1(

白似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只要说出灵石矿的位置,我立时便放你离开。”

“二哥,跟他谈什么条件,我用搜魂秘术查一下不就全清楚了么?”一旁的白文寻急道。

“你给我闭嘴。”呵斥一声,白似龙仍旧面含微笑的看向沈枫铭,等待着他的答复。

沈枫铭心念急思,他不想将灵石矿交于这白家,但这白家长老的承诺似乎又颇为可信,至少这人的行事作风给了他可信之感。

心中的一个念头,让沈枫铭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犹豫,而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反应,却被那白似龙足以洞彻人心的双眼敏锐的捕捉到了。

“小友,我这几位同族对你的不满你也看到了,我拦得了他们一时,却也难保他们暗中对你施用手段啊,到时候你可就没有现在的机会了。”

看着白似龙信口而言的那副微笑面孔,沈枫铭心中暗自一惊,“原来这家伙跟那些修者是一丘之貉!好啊,原先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说到灵石,立即就开始言语相逼了。”

“前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说?”沈枫铭继续装着傻,但他已经从那白似龙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对方的怀疑。

白似龙叹了口气,朝一旁的白寻文使了个颜­色­,便缓缓的背过了身去。

一张狰狞的面孔,立即出现在了沈枫铭的眼前,正是白文寻,那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枯枝般的手掌,就已经伸向了他的额头。

“嗯?!”白似龙突然看向东南方道:“等等nAd2(”

白文寻万般的不情愿,但那手掌终究是没有落下,看到白似龙的动作,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四条人影御空而来,不多时便已经到了众人近前。

“老大!”其中一人正是云小楼。

沈枫铭又惊又喜,见到兄弟再次出现,脸上也禁不住带着喜­色­的回了一声。

云小楼的身旁站立着三人,其中一个和他年纪相仿,沈枫铭没见过,但另外二人他却识得,而且一见之下,他的嘴巴都已经不由自主的张开了。

因为他们是天下闻名的妖魔剑魔霍长星与尸王将臣。

看到这二人似乎是与云小楼同行,沈枫铭心头稍安,但仍是对这二人的出现颇为惊奇。

霍长星看到沈枫铭也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尸王将臣道:“你看吧,这小子果然没死,嘿嘿,终究是让我给治好了。”

“算你厉害。”尸王将臣有些无奈的回道,转而也看向了沈枫铭,上下的打量了起来。

沈枫铭被他们四双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笑了笑道:“两位好啊,好久不见。”

看到两位长老的反应,邱双奇对这沈枫铭的身份不禁有些骇然,竟然称呼他们为两位?还好久不见?云哥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是第一个接到云小楼传回天绝一剑湖密信的人,当时便将其呈上给了掌门王治君,在门外等着掌门安排人手前去接应云小楼。

可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两位长老,这两位自从到了天绝一剑湖以来,从来都是不问世事,这一次竟然要求跟去,让邱双奇大感意外。

结果就由邱双奇陪同,带着这两位长老一路北行,没过多久就碰上了回返的云小楼,众人立即又随着云小楼朝朝北方急追,没有两天便追上了白家的队伍nAd3(

云哥口中时常提起的这位老大,果然不简单啊,邱双奇心头暗叹道。

霍长星身边悬垂的那四柄剑与将臣一身银甲和手中的金刀,让白似龙立即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他脸上难得浮现出了诚惶诚恐的神­色­,抱拳施礼,谦恭的问道:“两位可是霍前辈与将前辈么?”

两人随意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把这位白家的长老看在眼中,而白似龙也并没有任何不悦,仍旧客气的道:“不知道晚辈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但请两位前辈吩咐。”

“最烦你这样的,装什么客套,赶紧放人滚蛋!”霍长星骂道,身前的四柄飞剑已经离身而出,并成一排,漂浮在六名白家修者身前不远处。

白似龙脸上的­肉­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几分,连忙道:“可这人杀了我白家十名年轻修者啊,怎么好就这么放了他···”他之前还一副明察秋毫,对沈枫铭多家回护的意思,此时却是直接就定下了沈枫铭杀人的罪名。

“杀你十名修者怎么了,赶紧给我放人,不然把你们白家全宰了!”霍长星立眉冷目的道,暴戾之气尽显。王治君那个小妮子搞的什么闭锁天绝一剑湖的规矩着实把他憋的不轻,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他倒是毫不介意拿白家开开荤。

云小楼与邱双奇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这位霍长老简直是土匪啊!”

白­色­的身影打破了这片刻的僵局,在旁默不作声的尸王将臣猝然发难,人已经到了白似龙的身旁,手中金刀光芒一闪,已经劈开了束缚着沈枫铭的那股无形之力,随即便把他带回了霍长星身旁。

“前辈,这,这···”白似龙惊得语不成句,脸上虽有怒­色­,却丝毫不敢发作。

“这位将长老简直是强盗啊!”云小楼与邱双奇心中又暗道了一句。

霍长星瞪了那白似龙一眼道:“滚!”

白似龙见对方杀气腾腾的样子,也不敢再多收什么,叹了一声,朝霍长星等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那五名白家修者也随着他离开,之前一路之上叫嚣不断的那个白文寻,从刚才便闭口不言,老实的如同个懵懂孩童一般,连个屁也没放一下。

喝退了白家的人,霍长星便拉着沈枫铭落到了地上,伸手在沈枫铭身上摸来摸去,一副好奇的样子。

“前辈,你,你这是做什么!”沈枫铭现在还依稀记得就是这个老头当年在不醉峰的山顶上给自己灌药,后来从李雅楠口中得知这个人便是剑魔霍长星,经过一番推测,也知道了正是他在三水镇外救了自己一命,所以见霍长星在自己身上乱摸,却是不敢随意的阻止。

“哎呀,哎呀,你身上的筋脉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还以为已经疏通好了呢。”霍长星一番查探之后,发现沈枫铭身上的经脉仍旧如同原先那般错乱无章,不由得有些失望。

“嗯,不如你就跟着我把,让我好好研究研究,一定帮你给调整回来。”

沈枫铭还未答话,旁边的邱双奇却已经听得激动不已,霍长星的剑法,在现在的天绝一剑湖,无人能出其右,派中的师兄弟们无不争先恐后的想要拜他为师,却都被他一句“功体不合”给打法了,而现在听这位霍长老的意思,竟然是主动要收沈枫铭为徒!。

随后沈枫铭的一句回答,却让邱双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张的差不多能把拳头给塞进去。

“前辈,这不好吧,我连气海­茓­都没有,跟着您岂不是堕了您的威名。”

“是啊,他连气海­茓­都没有,老霍你是不是这几年给关糊涂了。”旁边的尸王将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上来在沈枫铭的身上一阵摸索的说着。

被这么一提醒,霍长星也突然想了起来,一下子便没了兴致。

将臣见状,立即将沈枫铭拉倒一边道:“没有气海­茓­不要紧啊,我看你体质非常不错,不如拜我为师,肯定能把你炼成一个刀枪不入,气力无双的妖人,怎么样?”

“哎?你这家伙匡我,沈枫铭你过来,练体的功法我也会,不要跟他!”霍长星发现上了当,立即又抢步回来将沈枫铭拉倒了自己一边,不屑的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喜欢拾人牙秽,我不要的东西你就捡去,真恶心!”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自己不要了还不许别人拿。”

沈枫铭也顾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人家的牙秽,趁着他们两人争吵,赶紧闪到一旁。

“老大,这是我的好友邱双奇。”“双奇,这就是我经常提起的沈老大。”云小楼拉着邱双奇走了过来,给双方引荐。

他们一番相谈之后,旁边那两位吵架的长老终于收住了嘴,各自扭过头去不再作声,沈枫铭瞅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龙樱和方万吵架时候的样子,不禁一阵莞尔。

“老大,跟我回天绝一剑湖呗?”云小楼问道。

沈枫铭倒是真想和云小楼多相处一些时日,但是看那两位长老再次望了过来,心中不禁一阵打鼓,“那个老头子该不会哪天又暗地里给我灌什么药吧,还有旁边那个将臣··”他想起刚才将臣说把他炼成妖人时,那两眼放光的神情,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额,现在既然没事情了,我想还是回神­射­盟那里看看柏候贯他们的情况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天绝一剑湖了,等处理完了事情再去找你。”

“好,在外面打了那么多年的铁,你也该回去瞧瞧了。”沈枫铭一笑道。

“你等等。”旁边的霍长星走上两步,再次伸手而出,这一次却是没有乱摸,而是将手掌抵在他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霍长星道:“好了,那帮家伙在你体内种下的神识印记被我给抹去了,可以走了。”

沈枫铭躬身称谢,又和众人道别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霍长老,你这是要去哪里?”邱双奇见霍长星架着飞剑却并不是要回天绝一剑湖的方向连忙喊道。

“哦,我想去白家玩玩,不行吗?”

“这,在出行之前王掌门特意嘱咐过晚辈,让两位前辈办完事情后立即回天绝一剑湖,不然就要以门规论处的。”

“这小妮子,唉,真是的···”霍长星一脸的不悦,但还是调转了身形,飞回了邱双奇身旁。

邱双奇眼见这位土匪长老对王掌门的命令都是言听计从,心中着实佩服不已,“这治君剑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别了云小楼一行人,沈枫铭独自在阳光照耀下的山林中穿行着,看着洒在脚边的粼粼光斑,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在刀疤兔的强烈要求下,猎杀了几只妖兽给它开了开荤,又在山中行进了几日,已经到了新林城外。

这里是柏候贯去铜门镇的必经之路,之前他也和沈枫铭约定过在这里的八方堂中会留下消息。

所以沈枫铭一进城便直奔八方堂中打探,在得知柏候贯他们已经安然通过之后,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随后在城中的坊市随意的逛了逛,可那些坊市之中所卖的材料,现在的沈枫铭却已经很难看上眼了,但凡有一两件他瞧着不错的,却都是天价,基本上买一件就能把他的家底全部掏­干­了。

本想趁着没什么事情给云小楼物­色­一些炼制义肢的材料,但看到这情形,他便也打消了念头。“看来只能等杨姐过来的时候,让他从红村的库房之中挑上一些了。”沈枫铭冒出了这个念头,便将给云小楼炼制义肢所需要用到的材料在纸上罗列了一番,然后收好备用。

逛了半日,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他便决定继续赶路,刚走到城门驿站准备乘马车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看他们腰间佩剑和一身的装束,显然都是修者,不但拦住了城门口,连这驿站也站上了人,似乎是在盘查什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枫铭只好跟着人群被那些修者推搡着赶到一处空地。

这些被拦下的人都是些身形魁伟的健壮男子,看他们一个个脸上惊恐万状的样子,沈枫铭知道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心中暗自思量起这些修者的用意来。

他现在才刚刚脱离白家的势力范围,眼下虽然自己脱困不难,但难免会惊动成立,而那个白似龙又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定会安排人手四处打探他的消息,若是让白家的人发现了行踪,可就不一定再有那么好运让霍长星和将臣来救他了。

没过多久,空场上来了一名身着墨衣的中年人,他悬停在半空之中,打量着下方的这几十名壮汉,过了不久便朝旁边修者点了点头,转身飞离。

几十人随即便被带到一处营房,被那些修者给看管了起来。

沈枫铭见那些修者除了不让出营房外似乎看管的不严,便朝旁边的人打听了起来。

这人名叫郭旭,是这新林城外的农户,今年三十岁,身形健硕如牛,胳膊比沈枫铭还要粗上一圈,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一岁了,今天本来是到城里的集市上卖点货,没想到刚想出城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他­奶­­奶­的,那禽星家的老不死真不是东西,他女儿要出嫁就出嫁,拉上我做什么,我老婆还在家等着米­肉­下锅呢。”被沈枫铭问了几句,郭旭开始发起了牢­骚­,但声音却不敢太大,显然是怕那些看管的修者听到。

沈枫铭见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缘由,转而打听起这个家族来。“郭兄弟,这擒星家是这新林城中的修者家族么?”

“可不是么?他们擒星家在这新林城中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原来来好好的,可是这几年就突然变了­性­,根本不把咱们这些老百姓当人看,草菅人命的事情可是­干­了不少,我看这一次他们也没憋什么好屁。”

第一百三十四回 特殊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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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郭旭所说,有可能是这擒星家也有什么宗族成员这几年回归了吧,而且­性­情残忍还身居家族高位,才会使得擒星家对待凡人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可无论他们准备拿这些凡人做什么,也不是我现在应该­操­心的事情,先去神­射­盟与柏候贯他们汇合才是当务之急,况且,现在的家族实力都很强大,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对付的。“

“这些看守的修者看来并没有什么高手,等到夜里开启骨上阵的封印应该可以安然脱困。”沈枫铭有了对策,也就安然的待了下来,只等夜晚到来。

可是没过多久,人群就又被集合了起来,几名修者拿着木牌,开始给众人分发,沈枫铭领到一个,上面写着四十的字样。

“这些号牌是你们的编号,两两一组,若是有人私自逃跑,就把你们同组的人一并杀了,所以你们相互最好看紧一点,别让自己同组的人做傻事。”发完号牌,一个修者朗声说道。

“你是四十号吧?”旁边的郭旭问道。

“是。”沈枫铭回答。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兄弟你可别冲动,不要拖累了我。”郭旭晃了晃手中的号牌,也写着四十号。

“怎么会呢,放心吧。”沈枫铭随意的答道,心里却已经叫苦不迭。这么一来,自己还真的不方便脱身了,也罢,就看看这禽星家到底要­干­什么。

夜晚休息,百十号人躺在两张大通铺上,郭旭直接就拉住了沈枫铭的手。

“你别拉手,这还怎么睡。”沈枫铭有些无语,被一个大男人拉着手睡觉他可是第一次。

“那兄弟你可别乱跑啊,我可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呢nAd1(”

“行了行了我的郭哥,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又不是神仙,跑个屁啊。”沈枫铭一把将郭旭的大手甩开,郭旭转而拉住了沈枫铭的衣襟,咧着大嘴笑了笑。

沈枫铭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日傍晚,众人再次被集合了起来,由数十名修者看管着,把他们押往城南不远的树林。

“到现在这些修者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日三餐也不缺,说不定只是要驱使大家做壮劳力­干­活吧。”

沈枫铭觉得自己是有些多心了,便老老实实的跟着大伙儿行走,到了林外不远处,看见有许多修者站在一旁。

这些人全是年轻男女,看到凡人的队伍过来,一个个都扭着头往这边看。

带领凡人队伍那几名修者走到一处临时搭建的凉棚,与之前出现过的那名墨衣中年人交谈了几句后,就带着队伍到了树林边。

其中一名修者道:“现在你们可以进入林子之中了,里面放置有武器,可以自取。”

众人都有些疑惑,但这修者既然说了,他们也不敢有什么疑问,纷纷的走入林中,一下子便显出了没有移动的沈枫铭。

“走啊,仙长都说可以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一旁的郭旭拉了一把沈枫铭,把他也揪进了林子里。

“我劝你们有多快跑多快,看到那柱香没有,等烧完了,就会有修者来要你们的命,到时候是等死还是拼命,你们自己选。”修者指了指林边摆放的香案说道,上面Сhā着的那柱香还有一半就烧完了。

原本移动缓慢的人群在片刻的停顿之后,立即如同受惊的羊群一般四散奔逃,片刻后便都跑的没了踪影nAd2(

沈枫铭也跟着人群开始往密林深处逃去,开始的时候郭旭还在前面拉着他,过了一会儿,周围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结合之前所见,沈枫铭也知道了这些修者到底要做什么。

“这禽星家的作为比那白家还要可恶,白家还只是纵容族人滥杀无辜,可这擒星家,竟然直接组织起族中的后辈,搞起了类似试炼的杀人活动来。而刚才林外的那几十名年轻修者,应该就是要参加这试炼的禽星家族后辈。”

“拿凡人磨练技艺,这是哪个猪脑子修者想出来的注意!”沈枫铭的目光变得沉冷而­阴­森,没有再移动,而是蹲在一棵大树的枝头,等着那些要拿他们进行杀人实践的修者到来。

没过多久,林中便响起了一声惨呼,那是慌乱间迷失了方向的人,被冲进来的修者所杀。

两条人影没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沈枫铭缩在的树下停了下来。

“听到没,那边都开张了。”

“是呀,咱们也要抓紧呀,争取拿个好名次。”

那两名修者交谈了几句,忽然分开两旁,手中宝剑挥舞,同时喝道:“回风斩!”

上方的枝桠立即被扫落一片,一个人跟着落在了地上。

“这家伙还想藏在树上,不知道咱们有神识可以探查么,真是够傻的。”那修者刚想笑,却看到旁边的同伴脸上惊愕的表情,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他们可以确定那个人并没有被他们杀死,因为一个死人是不可能那样半跪在地上然后还用眼睛瞪着他们的。

两道红光瞬间闪过,那两名修者缓缓的低下头,发现他他们的胸前都已经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随后他们脸上惊愕的表情便凝滞住了,再没有改变nAd3(

直到临死前,他们也没有搞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也不明白为什么族里刚给自己配备的灵甲根本就无法防御对方的攻击。

沈枫铭把两人的尸体拉倒一边,用灌木掩埋住。

“这两个家伙比白家的那十名修者可要差多了,至少那些人身上还有极品灵器,而他们身上的这些,只是下品的罢了。”沈枫铭又检查了一下二人身上的装备,对这几十名修者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正是郭旭的声音,沈枫铭听闻,立即发动腿甲喷­射­,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赶到。

眼见一名修者手中光芒闪动,已经袭向了歪倒在地上正在狼狈后退的郭旭。

“真是走运,还有自己送上门来的,稍等一下,马上就轮到你了。”那修者见沈枫铭出现,却是丝毫不惊的说道,手下不停,继续朝着郭旭的头顶拍去。

“我等不及了!”沈枫铭身形从修者身前闪过,手中的荒咬剑瞬息而出,将那修者的手臂一斩而断。

而那修者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望向自己的伤口,看来连受伤这种事情都从未经历过,尽显痛苦与惊讶。

荒咬剑锋刃再摆,那修者的头颅也一并被砍了下来,刚才低头的动作,就像是引颈待斩一般。

“沈··沈兄弟?!”地上的郭旭被那无头的尸体喷的满身鲜血,看着戾气横生的沈枫铭有些不知所措。

“你赶紧跑吧,尽量从山林后面绕出去。”沈枫铭说了一句,不再管他,再去寻找其他的修者。

被抓来的九十人早已经分散各处,沈枫铭不可能看顾的过来,只能尽快尽多的击杀这些修者,才能多拯救一些无辜的­性­命。

“刀疤,小灰,你俩都给我出来帮忙,老子我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刀疤兔听说要让他帮忙追踪那些修者的踪迹,就想趁机讨要一些妖丹吃,但看沈枫铭瞪着双眼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即就住了口,提着鼻子老老实实的搜索了起来。

那些年轻的修者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位杀红了眼的恶狼在四处搜寻着他们,凭他们的身法也根本无法摆脱沈枫铭的追击,轻易的便被沈枫铭找到斩杀。

一个时辰之后,二十几名修者已经所剩无几。

沈枫铭记着人数,已经杀了二十六人,在林外时那些修者的数量他清楚的数过,一共二十七个,那么,就还差最后一人了。

根据刀疤兔的指示,这名修者的位置是最深入林中的,可见他的身法在这些修者之中应该是最快的,说不定就是禽星家这些后辈之中最强的一人。

沈枫铭疾步猛追,不时的喷­射­加速,眼下快得一分,就能多救下一条人命。

半刻钟之后,前方已经出现了那人的身影,他正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蘸着溪水擦拭着衣服上的血迹。

沈枫铭直接走到了那人身前看着他,手中的荒咬剑戳在地上。

夜­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见沈枫铭主动上前又是丝毫不慌乱,错把他当成了族中的修者,瞥了一眼,继续低头擦着身上的血渍,口中则问道:“怎么样,成绩如何?”

“还可以吧,已经杀了二十六人了。”沈枫铭冷冷的答道。

“不错,不过比我还差上几个呢。”那人有些得意,正想吹嘘一番,只觉得眼前一红,便被沈枫铭一颗火劲穿透弹削去了半张脸,惨叫不成声的倒在了溪旁。

看那修者的尸体被溪水带下,漂浮着再没有动作,沈枫铭舒了口气,这些参加试炼的修者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那些活下来的凡人应该就可以安然的逃脱了。

正要离开,上空之中突然响起了话语之声。

“这位道友,你为何要无端残害我禽星家的族人。”随后便有一人从上空落下,正是那名之前出现过两次墨衣中年人。

“我看着不顺眼。”沈枫铭不屑的答道。

这回答显然出乎那修者的预料之外,他脸上怒容闪现,当即便要动手,却还是忍了下来。

“不知道道友是哪一方势力的?”中年修者双手紧握,显然是在强压着怒气。

沈枫铭不答反问道:“你好像是个管事儿的,在营房我也见过你出现,我问你,这杀人试炼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鼓捣出来的。”说话间手掌已经按在了Сhā在地上的荒咬剑剑柄之上,一点点的朝下压去,随着他的用力,荒咬剑上那一颗颗大牙开始缓缓的陷入土中。

“你到底是谁,潜藏在凡人之中杀我宗族后辈是何居心!”中年修者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手中光芒闪现,已经亮出了兵刃。

“你没否认,那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你策划的喽?”沈枫铭目光一寒,杀气毫不隐藏的爆发开来。

“我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抓几名修者让后辈们历练一下有什么不对,无论你是哪方势力,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沈枫铭瞥了他一眼,不屑道:“看你那德行,想动手不敢动手,费这么多话,不就是怕我后面有什么势力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没有,我就一个人,想要相杀,过来便是。”说话的同时,沈枫铭并没有停下动作,他握住剑柄晃了晃,双手较力的扳动了起来,造型诡异的盔甲毫无声息的浮现而出穿戴在了他身上。他的身形扭曲,似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在掰动地上的那柄剑。

那修者用神识扫探了一下沈枫铭,发现这人竟然只是一名后天炼气期的修者,心中便已经有了动手的意思,又听他说自己并没有势力靠山,便再无顾忌的立即出手了。

他抄起手中的兵刃挥舞几下,立即便有数道白芒­射­向沈枫铭,但打在对方那盔甲之上,却立即被弹开。

修者惊讶莫名,他这门剑诀虽然算不上玄妙万方,威力也只能算是中等,但打在对方的防御之上,绝不应该没有丝毫的作用。

“难道他身上穿的这件是法宝不成么?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个凡人呀,又怎么会有法宝在身!”修者心头惊疑不定,手中兵刃脱手而出,化为剑芒直袭沈枫铭而去。

沈枫铭不躲不闪,身子稍微倾斜了几分,剑芒击打在那盔甲之上发出丁玲之声,却仍然无法刺入其中。荒咬剑因为戳在地中,又被扳动,立即开始弯曲,此时正是弯如半月,崩劲似弓。

他手再不耽搁,脚下六组喷­射­同时发动,人与剑如同闪电般的冲向了中年修者。

那修者见自己的剑芒无效,正要催动别的功法对付沈枫铭,却没想到对方已经抢先杀来,速度快的让他都来不及有丝毫的动作闪躲,只能连忙将自己的防御法器全部召唤而出,又将灵力灌输入灵甲之上,全力抵挡这一击。

防御法器全部化为飞灰,灵甲瞬间崩碎,那修者如同被铁锤重重的击打了一般,横着飞了出去,数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应声而断,他的身形却仍旧没停,继续飞速旋转着,血浆泼洒着,将所过之处都染成了红­色­。

沈枫铭再次把剑戳在地上,用力一掰,将剑身牙缝中撕咬下来的那些皮­肉­与布片磕了出来。

他对这一击的威力十分满意,爱惜的拍了拍荒咬剑的剑身,将之收了起来。

“哎,我怎么有些头晕。”正想上去查看一下那修者的尸体,沈枫铭突然觉得不对,身子一歪趴在了地上,他看到手掌之上,皮下的一条条血管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会这样?”沈枫铭用已经有些模糊的头脑仔细的回想着,只记得刚才那个修者在中招之前,用一根手指伸进了他盔甲的缝隙间点了一下,而那根手指好像是黑­色­的。

“毒!那是毒!好厉害的毒,竟然连我的神智都可以麻痹。”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意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自己身上割开了几条口子,一股股黑血流淌了出来,他想要翻身到溪流之中,刚爬动了一下,就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刀疤兔从灵兽环中出来,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枫铭,顿时紧张的上去查看,用脚猛踹着沈枫铭的脑袋,小灰鸟也飞到沈枫铭的胸口,啄着他的衣襟,但沈枫铭仍然没有反应。

伸出毛爪探了探沈枫铭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刀疤兔这才算松了口气,它知道要赶紧离开这里,但是沈枫铭的身形太大,根本就拉不动。刀疤兔摸着自己的大牙想了半天,看到一旁的溪流,总算是有了主意。

它连忙在林中找了一块木头,用大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全部塞到沈枫铭的衣服里、裤子里,把他塞的如同一个大馒头。

觉得差不多了,刀疤兔调转身形,把大牙戳在地上固定,双腿猛蹬躺在地上的沈枫铭,没几下便把沈枫铭踢到了溪水之中。

它跟着抄起一根长树枝紧跟着也跳到水里,将头朝下漂浮的沈枫铭翻了过来之后,便跳上了他的肚皮,撑着树枝,驾着沈枫铭朝下游飘去。

没撑了一会儿,刀疤兔觉得有些头晕,看看沈枫铭脑袋下面垫着的木条还很牢固,便钻回了灵兽环之中。

沈枫铭就这样昏迷着在溪流中飘了下去。

“啊!有人!”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她正在溪边洗着衣服,着一身快要洗成白­色­的绿衣,蜡黄的脸上全是麻子。

“哎呀!是个浮尸,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看清那人全身都鼓了起来,女人嘟囔了一句,但人却已经下了水,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把那尸体拦住。

“倒霉鬼,你可不要怪我狠心,我孤家寡人一个,还要做活,可实在没工夫帮你收尸。”刚想松开,她看到那尸体的肚子动了一下,似乎还有气。

“你活着我就更不能救了,看你这么大的个头,光吃饭我就供不起,现在家里米缸都见底了呢。”

第一百三十五回 小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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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说着,姑娘手中树枝一拉,却把那人给拉到了身边,三两下便给拖上了岸,动作十分利索。

她用轱辘车装着那人,特意盖上了几件衣服遮得严实,却还是被村中的人给瞧见了。

“那玄娘推着什么啊?”

“好像是个人,你看,还有气儿呢。”

“那么大的个头,好像还是个男人呢。”

“一个黄花大闺女推着个男人回家,成什么样子。”

村里人交头接耳的说着,暗地里冲着那姑娘指点个不停。

“吨”的一声,玄娘把轱辘车撂在一旁,双手挽起袖子大声喊道:“叨叨什么你们,准你们捡阿猫阿狗回来,我捡个人都不行吗,都闪远点儿,小心压着你们的脚!”紧接着她抄起车把就往前推,把那些还在聊闲话的男男女女轰开一大片,一溜烟儿的推回了家。

玄娘自己住在村尾,父母带她逃荒到这个小村子,没过多久就病死了,留下她自己靠给人家打些短工为生。

因为经常砍柴,她的力气也挺大,但挪动这个将近九尺的大汉实在太过吃力,好不容易把他挪到朝上,自己那张蜡黄脸已经是绯红如花,只不过,上面多了些小斑

“你这个倒霉鬼,什么时候飘过去不好,非要在姑娘我眼前过,成天累死累活的现在还得伺候你。”她说着,手下不停,烧水熬了锅粥,又接了盆热水开始给沈枫铭擦拭起来。

“我可是正经女子,你小子可不要以为给你擦了身子就能赖上我。”大汉双目紧闭,玄娘自言自语的说着nAd1(

看粥熬好了,她就扶着大汉的头给他喂了几口,看他面­色­已经不似刚捞上来时那般惨白,这才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去忙了。

折腾了一天,家里的米缸突然空了,“熬完粥明明还有点儿底子的呀?”玄娘以为是闹耗子,可是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也没有一点老鼠活动的踪迹,只看到家里养的老花猫总在盯着男人的腰间。

“一边儿去一边儿去,养你不是让你看男人的,快给我去抓耗子。”玄娘把老猫轰开。

“我这可不是偷你东西啊,家里没钱买粮了,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倒霉鬼总要出些钱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面摸向大汉腰间的那几个小袋子。

拿起来一瞅,却发现袋子里虽然鼓鼓囊囊的,却没有开口,摸着也不像是金银的样子,倒像是一些碎骨头之类的东西。

“这是荷包?”玄娘翻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撕开的念头,看到还有一个小镯子挂在那人腰间,晶莹亮泽甚是好看,立即便取了下来。

“看你这么倒霉,我就不多要了,拿这个镯子抵你的饭钱和房钱。”玄娘说着,就像是已经征得同意了一样将镯子戴在了手上,刚刚好合适。

“喵。”旁边的老猫叫了一声,“赫赫”的冲着玄娘炸毛。

“几天没揍你皮痒了吗。”扬手把老猫给赶跑,玄娘在日光下欣赏着手中的镯子,那张蜡黄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少女该有的笑容。

“玄姐姐,这是什么呀,好漂亮。”支起来的窗户下,露出两个小孩的脑袋,看他们都是一副顽皮表情,八九岁的年纪,一样的扎着冲天小辫,一样的顽皮表情,连长相也是一模一样。

“镯子,没见过吗,走开走开,别妨碍我­干­活。”玄娘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却并没有出手轰走二人。

“姐姐这人是你捡来的那个丈夫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问道nAd2(

“呸呸呸,再乱说就放老猫咬你们!”玄娘的蜡黄脸一下子变成了橘黄脸,伸手就去抓那伏在旁边的老猫,吓得两个小孩掉头就跑。

“明明就是嘛,看你刚才笑的可开心啦~~~”一个孩子扭头朝玄娘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跑的没影了。

玄娘连忙将窗户放下,只留了一点缝隙,她的房子是茅草顶,投下来的光线不少,所以屋子里也不显得十分黑暗。

“都怪你,害的姑娘我让两个小孩子调侃。”玄娘笑骂着床上那人,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只觉得硬邦邦的,自己的手都有些疼。

那人的的嘴角立即便流出了黑­色­的液体,腥臭难闻。

“哎呀,我可没用力啊。”玄娘吓了一跳,但没有立即凑近。刚把这大汉搬回来时她可是吃过这黑水的苦头,不小心闻了几下,立即便晕倒过去,从中午一直躺倒晚上才醒过来。

找了块布沾湿将脸蒙住,她这才又拿了一块上去给他擦拭­干­净。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玄娘心中想着,犹豫了半天,“收了你的镯子,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在床下摸索一番,掏出个包裹来。

这是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是准备给父母迁坟回老家用的,这也是他们二老最后的心愿,眼看已经快要攒够了,现在却要拿出来花用。

“哎,爹啊,娘啊,现在女儿不得不用这钱来救人,,你们二老就多等上些时日吧,这也算是给您们二老积德行善。”玄娘跪在地上朝着那包裹默念道。

“玄娘在家吗?”外面有人呼喊。

一听是村长的声音,玄娘赶忙先将包裹收好,理了理仪容推门而出nAd3(

“玄娘,那人还活着吗?”外面一个六七十岁满鬓斑白的老者见玄娘出来,立即问道。

玄娘挪了一下身子,挡住村长伸头瞧向屋中的目光道:“还活着呢,万大爷,您有什么事儿吗?”

“玄娘啊,听说这人你是从溪边捞回来的,你就不怕他是什么坏人吗?”万大爷道。

“他现在连眼皮子都动不了,还能使什么坏。”

“现在是没事儿,但万一他醒过来呢。”万大爷指了指屋里。“你一个大姑娘家又是一人独居,如果她醒来行恶你总敌不过他的,我看还是尽早把他弄走吧。”

“弄走,?怎么弄走?他现在还昏迷着,我总不能把他扔在荒郊野地就不管了吧。”玄娘有些不悦的道:“行了万大爷,这事儿我自己会负责,不会给村里添麻烦的,你就放心吧。”说着扭头便进了屋子,一把将房门撞上。

“就知道说闲话,就知道挑毛病,一点忙也帮不上!”玄娘心头堵着气,下午便去村外请了个大夫回来,而且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

“赵大夫,就是这人”玄娘把人领进屋,指了指床上的大汉。

那赵大夫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也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便上去开始查看起大汉来。

玄娘递过去一条沾了水的布片道:“大夫,您最好把口鼻遮上,他身上流的那黑水,一闻就会头晕的。”

“黑水?”赵大夫闻言面­色­一凝,接过湿布围了起来,随后则掏出了一枚银针,寻着沈枫铭身上的­茓­位扎了几下。

随即便有黑­色­的液体从那几处流了出来,腥臭无比,赵大夫看到连忙起身后退了几步。

“姑娘,你丈夫这是中毒了。”

“他不是我丈夫呀,是我,大哥!”玄娘扭过橘红­色­的脸解释道。

赵大夫只是哦了一声,但并未看她,而是盯着大汉身上那黑­色­液体瞧着,似乎有些出神,随后将椅子拉开床边一些,这才再次坐下。

他弓着身子伸着手,如同木板一样搭在床和椅子之间,开始给大汉诊脉。

“大夫,有这个布挡着就够了,你用不着这么费力,多别扭啊。”

“没事,我不嫌别扭,还是稳妥一些好。”大夫虽然已经额头见汗,却是执意不肯多跨前一步。

一刻钟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玄娘一直在注意着赵大夫的表情,他那双眉头越皱越紧,从未松开过,到了后来脸上则是惊讶与遗憾交织而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见赵大夫终于松开了手,玄娘赶忙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姑娘,你大哥我看是没救了。”

“怎么会?他这几天已经好转了许多呀。”

“好转?怎么可能好转,我号脉的这片刻的时间,他的脉息就已经减了二分,就这么看来恐怕连今天晚上都活不过。”

“您看他这样子那像是将死之人啊?”玄娘指了指沈枫铭十分肯定的道。

赵大夫闻言又瞧了瞧大汉,只见他气息沉稳,面­色­红润,除了没有动弹之外,确实并不像一个命不长久之人,思量之下也觉得有些奇怪,便再次弓着身子将手搭在了大汉的脉门上。

“唉?怎么又涨了三分?这可真是奇了。”赵大夫面­色­惊疑不定的说道。

“大夫,劳烦你多费心了,我就这么一个大哥,他要是去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玄娘一脸担忧的说道。

“姑娘莫慌,我再为他细细检查一下便是。”赵大夫看玄娘焦急的神­色­也是有些感动,将双手的袖袍全部挽起,也不再刻意和大汉保持距离,手持两根银针开始在他身上扎扎点点,比原先更加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你这个倒霉鬼,骗吃骗喝就算了,还要占本姑娘的便宜,等醒了一定要你加倍偿还回来。”玄娘心中咒骂着,却是一脸关切的在旁默不作声的静静观瞧。

这一次又过了两刻的功夫,赵大夫终于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转回头来看着玄娘却是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娘本以为有救了,看到大夫的神­色­,表情也一下子僵住了。

“姑娘,我真是劲力了,可他本人的体质和身上那毒都是我闻所未闻,实在是没有办法呀。”赵大夫摊了摊手。

“他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有什么特别的的。”玄娘问道。

“他的体质特别并不在表象,而是在内部。”赵大夫顿了顿道:“他身上经脉较常人偏差甚大,这还不算什么,可那毒素时时侵袭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但他的身体却能立即复原,恢复速度之快让人骇然,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天下间有光靠自己的身体的恢复速度与毒抗衡而不死之人。”

“这不是挺好,解毒不就是了么?”玄娘听大夫所说,似乎这大汉并不会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姑娘说的轻松,你可知道这毒是有多厉害?”

“毒嘛,不就是让人吃进去要命的东西吗。”

“是啊,一般的毒都是需要鼻息口服才可发作的,有毒因,有症状。可是这毒,只有症状,那毒因,我找遍了他的全身,也没发现到底在哪里。”

“这么邪门?”玄娘有些惊讶。

赵大夫声音一低道:“我倒是听闻那些仙长所用的毒不受人身束缚,可以将之种在人的意念之中呢。”他指了指头顶。

“啊?这是···仙毒?”玄娘惊道。

赵大夫点了点头,叹气道:“想我赵家的艺术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颇有名望了,摊上了他,这下子招牌算是砸喽。”

玄娘闻言眼睛一转,立即便明白了赵大夫的言下之意,笑答道:“赵大夫不用担忧,您如此尽心竭力的医治我大哥,这我都看在眼里,又怎么出去乱说闲话。而且刚才是把您从村尾接过来,没有人看到,一会您走的时候也小心些,不要让人瞧见便是了,这次出诊咱们就当是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对您赵家的声望有什么影响。”

赵大夫心中一喜,暗赞这姑娘的玲珑心思,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随后便开始收拾用具准备告辞离去。

“大夫,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玄娘把赵大夫送到门口,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嗯,给他解毒我是真没有这个能耐,不过要是让毒素缓解,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试试,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可不敢保证有效果。”犹豫了一下,赵大夫开口道。

“他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敢尝试的,您尽管说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

随后他便将自己所猜想的方法告诉了玄娘。

送走了赵大夫,玄娘回转屋中,东翻西找了半天,挑出两个大木盆来,各接了半盆水放在床边。

她提起大汉的一只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图案纹饰,小声念叨道:“倒霉鬼,早就看到你身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图案了,既然有可能医好你,咱们可先说好,你要是什么山贼土匪的话,赶紧给我滚蛋,可不要祸害我们村,不然姑娘我可饶不了你。”

她拿着小刀在大汉手指上扎了几下,立即便有黑血流了出来,玄娘随即将那手放入盆中,可没过多会儿那黑血就不再流了,玄娘把大汉的手掌捞出来一瞧,发现指尖扎开的那几个口子竟然不见了。

“这倒霉鬼的恢复速度当真是快,这可怎么办。”玄娘有些犯愁的思索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想到了办法,去屋外找了几根晒­干­的鱼骨,又用绣花针将骨头里面掏空,将那骨头如同Сhā秧苗一样的再次戳在大汉的手指之上。

这一次,大汉的指尖因为塞上了鱼骨伤口无法恢复,黑血顺着中空的鱼骨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没过多久就将半盆清水全部染成了黑­色­。

玄娘口鼻裹了好几层湿布,拿两个大盆不断的替换着清水,忙活了半天,发现那大汉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心中暗道:“放了这么多血,可别把这家伙直接给放死了。”

“真是倒霉啊,花钱给你看病,还要给你买补品,姑娘我辛辛苦苦攒的钱看来是剩不下了。”无奈的叹了口气,玄娘唠叨着推门而出,回来时已经提了几条鱼和几块­肉­。

随后她熬了锅鲜汤,扶着大汉喂了几次,那大汉的面­色­这才渐渐恢复了红润。

“你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没完没了的流,我可是供不起你了。”看着那黑血仍旧流个不停,玄娘口上说着供不起,却是一咬牙将床下小包裹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又去了集市之上。

如此过了两日,那黑血终于变淡变清,最终恢复成了红­色­。

玄娘见到盆中的情形,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笑骂道:“你这个倒霉鬼倒真是命硬,这两天放的血我看没有十斤也有八斤,这你都能挺过来,我看啊,谁死你也死不了。”

正准备换水,她的身子突然汀了,那大汉紧闭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在看着她。

沈枫铭在中毒失去意识之后,只过了半日便已经恢复了神智,但他的身体却并不如他的意志一般强横,仍旧不受他的控制。

他就如同被困在了一个黑­色­的虚无空间里,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时不时的触碰自己。

现在,他的眼睛终于张开了,如同那虚无空间上方张开了一闪窗户,困在里面的沈枫铭迫不及待的伸头望去,却发现了一个黄脸婆。

“这位姑娘脸上就跟涂了黄油又洒了芝麻一样。”沈枫铭心中暗想着,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

第一百三十六回 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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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姑娘的蜡黄脸变成了橘黄­色­,扭捏之态闪现片刻后,便开始对着沈枫铭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但是他却根本听不见。

现在除了眼睛睁开,眼珠可以转动以外,他的身体仍然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那姑娘说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又开始收拾起屋子来,随后倒水煮饭,又喂沈枫铭喝汤,一切都是是轻车熟路利索非常。

“原来是这姑娘在一直照料我。”沈枫铭想起刚才自己刚才还在暗自嘲笑人家的长相,不由得心中生气一丝愧疚。

那姑娘杏­唇­开合,语出连珠的一直说个不停,只可惜语速太快,光看口型沈枫铭根本就猜不出来她说了什么。

姑娘正在给他擦着身子,盯着沈枫铭的眼睛看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了一块手巾把他眼睛给遮挡上,然后沈枫铭就觉得自己的衣襟被解开,有人正用湿布在在给他擦拭着身体。

这姑娘怎么···沈枫铭还从未被女人如此摸过,只觉得心头一阵燥热传来,感觉着那姑娘的一双手掌很有力的握着布慢慢的在他身上游走,无意之间的触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手掌上那粗糙的皮肤。

姑娘的手擦到沈枫铭腰间之际,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重重的一摔,把湿巾掷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没了动静。

沈枫铭隐隐的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不由得一阵羞愧难当。

一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双手又再次拿起了他身上的湿布,开始继续的给沈枫铭擦拭起来,这一次不再停顿,仔仔细细的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的擦了一遍。

如此一连过了五天,姑娘每日里给沈枫铭喂饭、喂水、擦身体,甚至接他的大小便、无不悉心照料,不再有有一丝的腼腆nAd1(这一切让沈枫铭颇为感动,但也对这姑娘不经意的变化有了一丝疑惑。

第六天时,姑娘叨叨不停的嘴­唇­突然传出了清脆的声音,沈枫铭竟然能够听见了。

她正在做着饭,手中炒勺翻炒不停,自言自语的道:“倒霉鬼啊,你不会真的是山贼强盗吧?这两天村里的人越来越过分了,他们竟然说如果不把你送走就不再买米面给我,再过两天,咱们可就只能吃野菜了。”

“我当然是好人。”沈枫铭想说,但却无法开口,只能瞅着做饭的姑娘不停的眨眼。

姑娘不经意间瞥向沈枫铭,看到他的眼睛不停眨动,立即咦了一声走过来道:“你能听见了?”

沈枫铭连忙扎了眨眼。

“那挺好,姑娘我也没算白费心,看这样子你过不了一个月你就能恢复了呢,到时候赶紧给我下地­干­活还债,对了,姑娘我叫玄娘,你小子可给我记清楚了。”姑娘的话让沈枫铭心中一阵哑然,双眼瞪的大大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到底是不是坏人?如果是就眨一下,如果不是就眨两下?”玄娘问道。

沈枫铭毫不迟疑的连眨了两下眼睛。

玄娘一副狐疑的样子瞅着沈枫铭盯了片刻道:“你说不是坏人就不是吗?姑娘我可没那么好骗,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可不会客气的哦。”她拿着手中的炒勺比划了一下。

“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坏人吧”沈枫铭一阵无奈,心中无声的诉说着。

新林城禽星家族。

禽星龙月看着桌案上正摆放着一具惨无人形的尸体nAd2(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参加试炼的后辈无一生还,无人知晓。”

禽星龙月看着那尸体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你知道了。”

跪在地上那人闻言身子一颤,连忙道:“族长,属下绝不会泄露半句。”

“你抬起头来。”禽星龙月盯着那人的双眼看了片刻道:“看在你为擒星家出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服下这颗散气丹吧。”随手掏出一颗药丸来。

“族长!”那人激动的拱手道,脸上尽是痛苦之­色­,看禽星龙月脸上冰冷的神­色­并未改变,哀叹了一声,将那药丸接下道:“谢族长!我的两个儿子还请族长代为照顾。”随后便决绝的将药丸一吞而下,口中立即有鲜血溢出。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去吧。”禽星龙月看到他嘴角的鲜血,知道药丸已经生效,这人过不了多久便会气息消散,最终因为窒息而死,便摆了摆手,任由他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了禽星龙月与桌上躺着的那具尸体。

“果然没有了。”禽星龙月看着那尸体的两只手心中暗道。

桌上这尸体是他的十四弟,虽然修为平平,但是却练有一种极为霸道的毒功,可以说修者之中,结丹之下者被他毒力所伤,无一人可以幸免,但眼见十四弟那根毒指已经不再是黑­色­,显然已经施展过毒功,试炼的森林附近却找不到中毒之人的踪迹,这让禽星龙月有些不解。

“好好的在家族里做你的长老,搞什么杀人试炼,这可好,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了进去,还惹上个了不得的人物。”禽星龙月心中暗骂着这位不走运的师弟。

虽然这位族弟修为不行,但他那毒功在整个卢国都是赫赫有名,叫做天­阴­指毒nAd3(秦星龙月还指望着靠他这名声颇为响亮的毒功来制衡最近势头正盛,正蠢蠢欲动的白家,想不到这位师弟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还好最近白家似乎也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应该不会有别的动作,十四弟这事情,眼下也只能在暗中调查了。”禽星心中思考着对策,摸出一个瓷瓶来撒了些粉末在那尸体之上。

尸体接触到粉末随即便散发出了阵阵的白烟,开始有液体一点点的顺着桌子淌下,整具尸体如同投入沸水中的雪团一般,没过多久便消融不见,只剩下地上的一摊清水。

沈枫铭在玄娘的照料之下,又过了五日的光景便已经开口能言,他迫不及待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这些天多谢姑娘照料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光动嘴谁不会呀,你赶紧给我好利索了­干­活还钱,知道没?”玄娘不屑的道。

沈枫铭本想拿出些灵石来酬谢玄娘,但想起三峰镇就是因为灵石惹来的祸端,便没有将灵石拿出来,而且他在动用意念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意念竟然无法调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截断了,不但无法打开灵石袋,连自己手臂图案与无敌蛋都无法动用。现在的他,真的和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会打猎,等能动了,就去山上猎一些野兽来还债,请姑娘放心。”沈枫铭答道。

“大哥哥你能说话啦。”“大哥哥你会打猎啊?”两个扎着小辫的男孩儿从窗外伸出头来说道。

这两个孩子是村长的孙子,一个叫大毛,一个叫二毛,是对双胞胎,这一阵儿经常来玄娘家,所以沈枫铭也认识。

“是啊,等我身体恢复了应该就可以了,你俩也想去吗?”沈枫铭笑道。

两个孩子兴奋的点了点头。

“你们要是给我拿点酒来我就带你们去。”沈枫铭眼珠一转的道。

两个孩子互望一眼,转身便离开了,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已经带回来一个酒壶。

玄娘接过酒壶将两个小家伙打发走了,她瞥了一眼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她的沈枫铭道:“就你这个样子还说自己是什么好人,这还没有恢复就开始教唆小孩子偷东西,等你好了,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

“我可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而是想通过这酒力加快身体康复速度,好早些­干­活帮姑娘你还债啊。”沈枫铭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信你才怪呢?”玄娘满脸的不信,却已经把手中的酒葫芦赛到沈枫铭嘴边给他灌了起来。

“这可是村长的葫芦,那两个小子也真够胆大的,你赶紧喝完,我好赶紧把葫芦扔掉,等他一会儿寻来,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三两下把一葫芦酒­干­了,沈枫铭打着酒嗝,只觉得无数的热流开始自肚腹向周身蔓延,如同数万根重锤在敲打着他闭塞的身体。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玄娘与村长在争吵着什么,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心,即便是在刚开始中毒只剩下意识能够活动时,他也是在不停的思索着,从没有让自己休息过,他怕自己一停止思考,就会永远的停止下来,永远的被困在那个黑暗的空间之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有玄娘在身边照料他,他就觉得安心,睡得理所当然,睡的昏天黑地。

到了晚间沈枫铭再次睁开眼睛,一下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旁边正在煮饭的玄娘呀的惊叫了一声。

“这么管用?早知道直接给你打酒来就好,白白浪费我那么多钱来给你买­肉­买粮。”玄娘说着,脸上却带着微笑。

“玄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沈枫铭不敢忘记,定当全力回报。”沈枫铭一下子翻身下床,拖着还有些僵硬的身子拜在了玄娘脚下。

“哎呀,好了好了,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动不动就磕头,赶紧给我起来。你不是说会打猎么,趁着现在刚开始做饭,快去给我弄点山珍野味回来吧。”玄娘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这没问题,我马上去。”沈枫铭闻言起身,推门而出。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玄娘嘟囔了几句,看沈枫铭迈出房门时已经步伐稳健,便住口不言。

“刀疤兔,你给我出来!”在门外沈枫铭吆喝了一声,玄娘只觉得有个小东西也跟着窜出了门口,还以为自己眼花。

走到一处僻静所在,刀疤兔已经出现在了沈枫铭脚边。

“我听玄娘说,这些天家里的吃食老是无缘无故的减少,又是你小子偷的吧,你这臭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刀疤兔连忙摇头,指着自己头顶的小灰鸟道:“米,它!”

“呵,原来还是共同作案,好吧,你俩都给我好好­干­活,偿还债务!”他指了指树林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劈一百根木柴出啦,要不然以后别想要妖丹吃!”说罢扭头便进入了树林之中。

刀疤兔抬眼看了看小灰鸟,毛爪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嘀咕了几句,便开始用自己的大牙砍树劈柴。

沈枫铭现在无法动用任何装备,也无法使用无敌蛋,但这也只是稍微增加了他打猎的难度而已,没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提了两只山­鸡­回来,看到刀疤兔身前已经堆好一根根木材,便叫上它俩一起回到了玄娘家中。

“这么快?”玄娘看到沈枫铭回返,不由的有些惊讶道。

“手到擒来。”沈枫铭得意的说了一句,然后指着刀疤兔和小灰鸟道:“这两个家伙是跟我一起的,前几天就是他们偷吃家里的东西,我已经让他们砍柴赔罪了,你要是觉得不够,让它们明天继续。”

“这兔子长得好丑啊。”玄娘倒不是很在乎那些吃食,看着刀疤兔奇怪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刀疤兔不知道玄娘在说它丑,也笑嘻嘻的道:“我刀疤,它小灰。”

“还会说话呢呀,你们好,你们好。”玄娘上前摸了摸两个家伙的脑袋。

看它们一副和玄娘很要好的样子,沈枫铭一阵无语,这死兔子好像除了自己,和谁都很好相处,真是让人火大。

有说有聊的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正准备休息,突然一声惨呼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沈枫铭推门一看,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动,还不等瞧清楚,又有惨呼之声不断的传出。

原本已经陷入黑暗的村子立即亮起了火光,村民们纷纷拿起火把走出家门朝天空张望。

上方的东西是一只只如同乌鸦的大鸟,通体乌黑、飞舞无声,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一个没有拿着火把的村民刚一踏出屋门,立即被几只大鸟围扑在地,惨呼声下,没过片刻便成了一堆白骨,那些扑啄的大鸟身体也随之变成了­肉­红之­色­,转身飞上了空中。

看到这一幕的万村长立即明白了过来,大喊一声道:“这东西怕火,大家赶紧聚集起来。”

拿着火把的村民立即聚集成一团,将其他人围在其中,那些黑­色­大鸟果然没有下落扑击,而是贴着火光的边缘盘旋飞舞个不停。

“村长,玄娘他们还在那边。”有人喊道。

万村长一看,玄娘与她那捡来的男人果然刚刚走出房门。

“哎,好歹她也是咱们村子里的一员,不能见死不救,你们几个,赶紧把她接过来。”村长吩咐一声,立即便有几个男人拿着火把冲了出去,将还不清楚状况的玄娘与沈枫铭给接回了人群之中。

一声怪叫响起,鸟群中的一只怪鸟飞扑了下来,虽然畏惧火光,却仍然想要扑下,拍打着它那展开足有七尺开外的巨大翅膀,将火光吹得摇摆不定。

更多的大鸟开始尝试着冲下,虽然被火光阻挡着,但看这情形,恐怕用不了多久它们就要硬冲下来了。

有出来时拿着菜刀、锄头之类的村民,开始挥舞兵刃击打那些靠近的大鸟,被扫到的怪鸟立即散称一股黑尘,可没过多久就从新聚拢了起来。

“这是魔物,寻常的兵刃是没法伤到他们的。”沈枫铭说了一句,让他些村民们不要再枉费力气,他则开始四下寻找了起来。

一把抢过个村民手中提着的铡草刀,沈枫铭咬破手指,开始用血在上面画了起来。

对付这些魔物其实只需要一柄灵力加持的飞剑就够了,但沈枫铭现在根本无法动用身上的任何装备,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当初一诚交给他的那不用任何灵力就可以催动的普度众生阵法了。

虽然不知道功效如何,现在也只能姑且一试,沈枫铭照着自己手臂上的阵法图形在铡刀上画着,在刀头道刀尾全部画满了一个个圆形的血阵。

此时那些魔物的试探越发的猛烈,已经渐渐有一扑而下之势。

“你们闪开些!”沈枫铭摆了摆手,让村民们在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他则拎着铡刀迈步进去。

那些大鸟正没有目标,忽然看见一个没有火光保护的人出现,立即便如同蝗虫般的飞扑而下,沈枫铭双手握着大铡刀挥舞抵挡。

铡刀斩在那些大鸟身体之上,仍旧只是将其身体打散变成一股黑尘,沈枫铭挥舞了几下,头顶就已经被黑­色­的烟尘所笼罩。

原本下一刻,那些黑尘应该从新汇集成型,化成大鸟的模样,但却在沈枫铭口中吟咏普度众生咒经文的时候,一下子被铡刀刀身上的那些阵法图形给吸了过去。

两侧一共八个环形阵图,如同蛟龙吸水一般开始吸食着半空中的那些黑尘,形成了八条黑柱,扭动不止。

第一百三十七回 女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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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一见这办法有效,手中大铡刀挥舞的更加起劲,那些黑鸟似乎不甚聪明,仍旧一往无前的冲向下面,越来越多的大鸟被抽散,更多的的黑尘被吸收,两刻钟的功夫过后,上空盘旋的黑鸟已经去了一半有余。

但这些黑鸟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沈枫铭的身上还是被挠开了几条口子。在他超乎常人的恢复力之下,伤口片刻间便止住了流血,但旁边的村民看到他,却是一副血染衣襟的凄惨景象。

“大家别愣着,快帮忙。”万村长发一声喊,这才把看的发楞的众村民给惊醒了过来,纷纷挥舞起手中的家伙,开始击打着上空的鸟群。

众人又奋战了将近半个时辰,终将所有的鸟群全部消灭,一个个­精­疲力尽的瘫坐在了地上。

沈枫铭拄着大铡刀站在当中,铡刀上那一个个原本鲜红的普度众生阵因为魔气侵入此时已经大半都变成了深黑­色­。

“大侠,这次多谢你出手相救,我代表靠山村的乡亲们多谢您了。”万村长踉跄着走上几步,倒头便拜。

“不要客气,要不是玄娘救我,我早就成了水鬼了。”沈枫铭随口答道。

旁边的玄娘拉了他一把道:“你这倒霉鬼,刚爬起来就玩儿命是吧,赶紧给我回去养伤!”她也不管众人说什么,拉着沈枫铭就往家里走去。

“玄姑娘你不用拉我,我随你回去便是。”沈枫铭被村民们异样的眼光瞅的有些不好意思。

“快走快走,瞅见他们这幅嘴脸我就烦。”

到了家里,玄娘扔了条湿毛巾给沈枫铭,然后一ρi股坐在椅子上运起气来。

“玄姑娘,这没来由的你生什么气啊?”沈枫铭一边擦着身上的血迹,一面问道nAd1(

“他们呀,平时就知道在背地里说人闲话,戳人家的脊梁骨,这回你救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就开始恩公长恩公短的,前两天还逼着我要把你扔出去呢,哼,这脸变得倒是真快。”玄娘没好气的说着。

“玄姑娘,这也怪不得他们啊,毕竟我是来路不明,况且,就冲着他们刚才把咱们接到人群之中的行径就可以看出来,大家伙儿还是没把你当外人的,闲话说也就说了,反正不疼不痒的,只要自己不放在心上,谁又能拿你怎样?”沈枫铭在一旁开解道。

“呵,想不到你这张嘴还挺会说,挺会劝人的嘛。”玄娘冷笑了一声。

“姑娘过奖了。”沈枫铭拿湿毛巾擦了把脸,并没有看到玄娘表情有异,听她语气有缓,刚想补上几句,玄娘突然怒道:去!柴房待着去!以后没我的话你不准进来!”

“额,是··”沈枫铭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吼的一愣,看玄娘已经扭过了头去,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出了屋子。

他靠着柴草和衣躺下,隐隐的可以听到房中传来的抽泣之声,心中有些不解,看向一旁的刀疤兔,刀疤兔也是摊了摊手。

“女人啊,真是奇怪。”

村民们受了一夜的惊吓,虽然心中慌乱,但日子却还是要过的。所幸应对及时,除了三四家有人遭难以外,村子里的伤亡并不是很大。

玄娘一早起来,看沈枫铭已经不在柴房中,知道他是上山打猎去了,她便挎着篮子在村中的小集市上采买了些东西,正要回返,却被几个乡亲给拦住。

“玄娘,你看··”一个农夫提着手里的老母­鸡­往前送了送,有些莫不改面子的道:“这,大家这些天没少挤兑你,还请玄娘你··别往心里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给大侠补补身子nAd2(”

“这是我们几个凑的钱,你给大侠请个大夫瞧瞧吧。”旁边有人递上来一个纸包。

玄娘看了看他们递上来的东西,脸上立即挂上了一层寒霜的道:“你们怎么不赶他走了?救了你们的命就成大侠了是吧,早­干­嘛去了,不是说我不把他扔了就不卖我东西了么?”

“玄娘,你心里有气,要骂要打我们随便你,可我媳­妇­说了,这东西你要是不收,回家我就没饭吃了,你就帮帮忙吧。”

这些人要是透出一点不耐烦,玄娘都能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可偏偏这几位村民都是熟知玄娘­性­格的人,对她的讥讽充耳不闻,一个个笑着脸,如同狗皮膏药,揭不掉,甩不开,一阵软磨硬泡之下,就连玄娘那凌厉如刀的利嘴也毫无施展的余地,最后终于是拿了众人的东西,大家这才放她离开。

到了家里,玄娘刚想动手做饭,便开始有更多的村民提着大篮小筐来感谢,络绎不绝。

沈枫铭一早就出门打猎了,等到下午回来时,看到原本清静萧条的院子里已经是­鸡­鸭乱跑,不由得也有一些发愣。

他把打来的四头大兽卸在地上,玄娘已经推门而出,瞥了一眼他道:“怎么啦,这都是大家伙感谢你沈大侠的救命之恩送来的谢礼,哎呀,你怎么又扛回来四头大家伙,我可收拾不过来了。”玄娘叨叨着,看到沈枫铭打回来那几头身形有小牛大小的野兽,不禁有些犯愁。

“玄姑娘,这个你不用担心。”沈枫铭胸有成竹,把那边还在劈柴的刀疤兔给喊了过来道:“这几头妖兽收拾­干­净,赏你颗妖丹吃。”

原本有些萎靡的刀疤兔立即兴高采烈的收拾起来,过不多久,那几头野兽周身都已经被刀疤兔用它那锋利的大牙剃的骨­肉­分离,­干­­干­净净。

领了赏,刀疤兔捧着妖丹去一旁享受,只剩下了玄娘与沈枫铭留在院子之中nAd3(

“你这么勤快,是想赶紧还完了债走么?”玄娘忽而问道。

沈枫铭一愣,答道:“在下确实还有要事在身。”

“走吧走吧!你现在就走,债你已经还清了,姑娘我还懒得伺候你呢!”玄娘扭头进了屋中,将房门狠狠的摔上。

“又咋了?”沈枫铭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姑娘,站在院中发着愣。

过了一刻的功夫,房门被推开,玄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傻站着­干­什么呢,赶紧进来吃饭。”

席间无话,玄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看过沈枫铭一眼。

沈枫铭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他不却不傻,玄娘的举动已经让他有些明白了姑娘的心意,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燥热。

玄娘并不美,若单是那张脸来说,应该称得上难看二字,但沈枫铭却并不觉得她难看,这不仅仅是因为玄娘救了自己,更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时的那种不可名状的默契感觉,就如同早已相处多年,不用过多的交谈,就能明白各自的心意,心中充满了怡静与淡然。

沈枫铭忽然发现,这半个月的经历,是他这些年来度过的最为轻松,最为舒适的时光,因为无论何时,总会有人照料着他,挂念着他,而那个人,就是玄娘,一个原本素不相识却愿意为他付出如此之多的姑娘。

他忽然回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在最初他还无法听见与看见的时候,那双粗糙但温柔的手掌曾经无数次的挽起他的脖颈,细心的喂着他稀粥,而有时,那张脸则会趴伏在他的床边,轻轻的抽泣。

她为了救自己,到底背伏了多少村里人无端的指责,沈枫铭不得而知,但那绝对不是一个妙龄少女所能承受的,而孤身一人的她就这么不言不语的承受了下来。

“玄姑娘,你··你想让我留下?”沈枫铭说出这话,心头猛跳,感觉比原先所经历的任何凶险战斗都要紧张。

“嗙铛”玄娘将碗蹲在了桌子上,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难得一见的橘黄­色­,她瞪了沈枫铭一眼,起身便冲出了房门。

“下流。”经过沈枫铭身边的时候她还小声说了一句。

“我,这···”沈枫铭无言以对,坐在桌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又说错了什么啊?”

一刻钟后,门外传来急促的奔跑声,沈枫铭以为玄娘去而复返,心中立即又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进门的并不是玄娘,而是一位村民,他看到沈枫铭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把拉住他道:“沈侠士,不好了,外面有一伙儿强人将村子给包围起来了。”

“强人?!”沈枫铭闻言知道有事情发生,也不多问什么,立即随着那村民赶向村口。

日头未落,村外却已经亮起了火把,密密麻麻的火光将不大的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民们手持刀叉农具,正堵在村口,对面则是数十个动作懒散,腰挎兵刃的恶汉。

看到沈枫铭过来,立即有村民递给了他昨天用过的那口铡刀。

沈枫铭走到村长身旁道:“万老伯,这些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说是咱们毁了他们大王的宝贝,是来寻仇的啊。”村长一脸惊慌的道。

“怎么样?把昨天毁了我们大王夜魔鸦群的那个家伙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不然,血洗村子,一个不留!”村外有人喊道。

沈枫铭寻声看去,那人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盔甲锈迹可见,手中两口厚背大刀,一副凶恶的嘴脸,应该是这伙人的头目。

村民们虽然有人望向沈枫铭,却是没有人出言。

“好,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们!”那大汉手中大刀一扬,身后的众盗寇纷纷亮出了兵刃,一片哗啦啦的响声在四野回响起来。

“等等!”沈枫铭提着大铡刀迈出人群,边行边道:“什么魔鸦魔­鸡­的,那些个破鸟是我宰的。”

他的脚步未停,笔直的走向了那名大汉。

“这些人之中应该不会有修者存在。”沈枫铭从看那头目的第一眼,通过对方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就有了这个断定,既然头目不是修者,那他的手下,就更不会有修者了。

“擒贼先擒王,就是他了!”沈枫铭心中暗道,速度加快的朝对面人群走去。

“好,有种,先给我拿了他!”大汉一招手,旁边立即便有三四个盗寇迎了上去,却不知道沈枫铭已经将他锁定为了攻击的目标。

此时沈枫铭离那盗贼头目还有三丈不到的距离,见有人上来擒他,忽然不停反冲的双腿一蹬,前蹿了出去,手中大铡刀横着挥出,已经将右边上来的喽啰扫倒。

“还敢动手!”头目不屑的说道,但脸上立即便挂上了震惊的表情,因为沈枫铭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铡刀夹带着劲风袭来。

头目见机也算不慢,“啊呀!”大叫一声,手中双刀往上一架,想要搪开沈枫铭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嗙”的一声脆响,兵刃相交,大刀的锋刃立即砍入铡刀半寸有余,但却并没有阻挡住铡刀的来势,沈枫铭双目圆瞪,一个踏步,劲力更胜,大铡刀带着劈在上面的大刀继续前冲,砍在了头目身上。

“噗”的一声闷响,头目后退两步,满脸的惊疑不定,旁边的喽啰却已经惊叫出声。

他格挡沈枫铭的那柄大刀,此时刀背朝后,正嵌在他的盔甲之中,已经有鲜血流出。等头目反应过来,低头看时,沈枫铭第二刀已经赶到,将头目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

沈枫铭手中的大铡刀在这一击之后断为两截,他就地一个翻滚,捡起头目落下的另外一并大刀,随手又砍倒了扑上来的两个喽啰。

他这几下瞬息之间已经放倒了数人,还包括那盗匪的头目,这霹雳手段立即将所有人都镇住,没人再敢上前。

沈枫铭虎目圆睁,扫视着群龙无首的喽啰们,没有一丝惧­色­。

喽啰们不由自主的望向被砍飞的头目,却见他的的身体已经浸在一片血泊之中,再没有丝毫的动作。

“这家伙好生厉害,快撤,回去报告大王知晓!”喽啰之中有人发一声喊。

众人如梦初醒,嘈杂之声四起,围在村子周围的火光立即流动起来,不久便散的无影无踪。

经此一战,沈枫铭知道昨天那怪鸟袭村的事情并不简单,心中也多了几分顾虑。“听那头目所言,他们似乎是效忠一位大王,而那大王恐怕就是昨夜­操­纵怪鸟袭击村子的幕后主使,这样一来倒真是有些难办了。”

一诚给他的普度众生阵虽然能吸收超度魔物,但却没有主动攻击的效用,如果没有什么手段能将对方击伤或者消灭,那阵法丝毫也起不了作用,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魔头既然能­操­纵魔物攻击村子,恐怕是有些本事的,以沈枫铭现在无法动用任何装备的情形,恐怕绝难与之对抗。

回到玄娘家中,沈枫铭坐在桌旁盘算着,等了一会儿,却扔不见玄娘回转,他立即觉得不对,出去打听了一番,却没有村民见过玄娘。

“难不成让那些盗寇给掳走了?!”沈枫铭想及此处,心中大惊,和村长交代了几句,立即出了村子,追逐着那些盗寇的踪迹而去。

一路之上,沈枫铭的心突然有一种没有着落的感觉,就好像已经飞出了自己的胸膛,冲在前面寻找着玄娘的下落。

向南追行了将近半天,来到一处石山,上面黑石嶙峋,没有半根草木,山下一个石洞透着火光,正是那些盗寇巢­茓­所在。

沈枫铭心系玄娘的安危,不敢稍等,摸到洞口附近将一个巡逻的盗匪放倒,换上他的衣服混了进去。

这些盗匪的素质参差不齐,又没有什么纪律,连盘查都没有,沈枫铭便轻易的混入了山洞之中。

他一路询问打听,走了近两刻钟的时间,在这岔路众多似乎深广无限的洞中一阵七扭八拐,这才来到一处形同牢房的所在。

只有一个狱卒在看守着,看到沈枫铭进来,只是看了一眼,连问都没问一句。

最外一间牢房之内,关着一位姑娘,黄脸长发,正是玄娘。

沈枫铭提着的心这才算塞回了身体里,见有人看管,他并没有立即上前相认,只是如同遛弯一样的从玄娘眼前走过,特意停顿片刻,看着她道:“这是哪里抓来的货­色­,这么难看。”

玄娘闻声看向沈枫铭,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却连忙将身子背了过去。

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沈枫铭知道玄娘是个心思敏捷的人,见她有反应,知道她已经看到了自己,便不再她面前停留,又转身溜达到一边。

“是啊,刚抓回来的,听说大头目还折在了那里,真是亏大了。”旁边那个看守的狱卒开口道。

“啊?大头目的双刀那么厉害都折了?”沈枫铭故作震惊的转身走了过去。

“哎,你可不知道,这回碰上的听说是个修者,一招就把大头目给废了,我有个刚才一起去的老乡,回来的时候腿还在打哆嗦呢。”那狱卒双腿一盘,摆开了一副准备好好聊一会儿的架势。

沈枫铭就势坐在一旁道:“哪个家伙那么不长眼,不知道咱们大王的厉害么。”

“是啊,若是大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那家伙给捏死。”

“那大王他为何不去?”

第一百三十八回 黑流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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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废话么,大王要是能去,哪有那小子跳出来撒野的机会。”那狱卒有些生疑,盯着沈枫铭问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新来的你自然不认识。”沈枫铭已经站起了身子。

“新来的?这几天没听说收什么新人呀?你··”狱卒也跟着站了起来,刚想仔细盘问一番,沈枫铭的一只大手已经钳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发不出一点声息。

他微一用力,“咔吧”的轻响过后,那人的脖子便耷拉了下来。

“呀。”一声轻呼传来。

寻声看去,玄娘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来,手扶着监牢的栅栏惊讶的瞧着他。

沈枫铭随手将那人扔在地上,抽出兵刃走到玄娘近前,将铁栅别开一些,将玄娘给拉了出来。

“玄姑娘,快随我走。”沈枫铭拽起玄娘的手就要离开,却被玄娘挣脱,小声道:“进来的时候聪明,出去怎么就糊涂了。”说着朝那倒地的狱卒而去,开始解对方的衣服。

沈枫铭并不是没有思考这一步,但听那狱卒说他们的大王现在出不来,他也就无所谓潜行或是硬闯了,这些普通的匪寇他可不放在眼里,但既然能够少杀些人,那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便依着玄娘的意思,等她换好了装束,两人这才按原路朝外撤。

看玄娘很紧张,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路之上更是稳稳当当的跟在自己身旁,不慌不躁,这倒是让他有些惊奇。

沈枫铭自己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能做到这等处变不惊并不奇怪,可玄娘一个山村姑娘,恐怕连大城市都没去过,在这匪寇窝正还能如此临危不乱,却是让沈枫铭有些佩服nAd1(

这等本事,在沈枫铭所遇到的女子之中,恐怕只有那王彦洁能够做到了,但那位好歹还是个修者,又是阵法大家的传人,而玄娘除了伶牙俐齿之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看着玄娘那又是紧张又要故作镇定的表情,沈枫铭不由得莞尔一笑,玄娘瞅见了,小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傻笑,倒霉蛋,你可别救不出我去,把自己也搭在这里。”

“放心,这些喽啰我沈大侠还不放在眼里。”

“哼,还没出去你就开始招摇了,别说了,前面有人。”

两人立即停止了交谈,对面则有一队十几个匪寇与他们擦肩而过。

“嗯?你们··”为首的那名匪寇走过几步,突然停下回身想要问话。

沈枫铭见瞒不过,提起腰间的长刀一个转身便掷了出去,顺手拉起玄娘就跑。

那长刀直奔着说话的那名匪寇而去,穿胸而过,带着他朝后飞了半丈有余,钉在了山洞拐角的石壁墙上。

等其余的匪寇反应过来,沈枫铭和玄娘已经冲出去两丈开外,那些人看他厉害,并不敢立即上前,等他们再跑的远些,这才叫嚣着尾随而来。

“拦住他们~”

“有人闯入啦!”

山洞里声音传的远,还不等沈枫铭二人见到洞口,前面就已经传过来兵刃磕碰之声,显然已经有人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沈枫铭左右扫视,顺手抄起一个木箱,在墙上一磕扯下一块三尺大小的板子来挡在身前。

转出拐角,对面已经有二十多名匪寇拦住了去路,前面七八人各执刀剑盾牌,后面的则弯弓搭箭不由分说的便­射­了过来nAd2(

沈枫铭身子一矮,拉着玄娘躲过了第一轮齐­射­,立即掀开盾牌,小臂一扫打断几根箭支抄在手中,冲向了人群。

匪寇们第二轮弓箭还没拉满,沈枫铭已经到了近前,一脚踹开面盾牌,手中的断箭戳在一个匪寇的眼中。

他夺过对方的刀,挥舞的如同风车,在那人丛之中收割着人命,四五呼吸之后,二十多名盗匪全部倒下,或死或伤,哀嚎遍起。

沈枫铭不管这些人,抄起一把刀继续拉着玄娘往外冲,阻挡的匪寇已经越来越少,前方已经可以看见洞口。

外面此时已是深夜,月光洒下一抹银白,将这黑石山的地面照耀的如同明镜一般。

再有个十几丈的距离就可以冲出了,沈枫铭的脚步却猛然一停,紧追不放的玄娘一下子撞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上。

“你做什么?”

沈枫铭只觉得有两团软绵绵又弹­性­十足的东西抵在自己背上,但他没工夫想,也没工夫回答,而是扬起手来拦住身后的玄娘。

“我黑流邪少的洞府可不是由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眼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站立在洞口处,面­色­惨白,一双乌黑的眼睛之中没有丝毫白­色­,不知道他在看向何处。

沈枫铭才不会和这人废话,稳住玄娘身形之后,提着刀便冲向对方。

那人见沈枫铭袭来,并未闪躲,只是抬起一只手掌,一挥一抓。

离他还有一丈多远的沈枫铭立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飞了手中的兵刃,身形也跟着悬起,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给攥住,让他无法挣脱nAd3(

白脸人讥讽道:“一个后天炼气期的小杂鱼也敢来我这里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抬起的手掌轻轻一用力,悬在空中的沈枫铭立即如同受了千斤巨力挤压一般,嘴角溢出鲜血,脸­色­涨红,但却未出一声。

“看不出你还是个硬骨头,难不成到了此时还想在自己女人面前呈英雄,少爷我现在就把你的骨头碾成粉!”白脸人不屑的道,手掌就要合拢。

“你快放开他!”

一块石头打在那人身上,发出了些微的声响,一件盔甲轮廓的虚影在其周身显现片刻,再次消失。

玄娘惊惧的看着那人,却并没有退却半步,手中的石块再次掷出,却是没有砸中。

那人偏了一下头,那双黑目似乎已经移向了玄娘。

他嗅了嗅鼻子,脸上浮现出一股贪婪之­色­。

“少爷我好久没尝过处子的的味道了,很好,很好。”他口中念叨着,双目黑光一闪,对面的玄娘身子立即僵住,眼神变的空洞,并一步步的迈向那人。

“玄姑娘,快跑啊,你在做什么!”沈枫铭大喊,玄娘却充耳不闻。

那黑流邪少手掌一翻,拿出了一柄小刀,递给了已经走到近前的玄娘道:“来,一点点的片给我吃,先从肩头开始吧。”

玄娘如同木偶般听命的拿过小刀,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嫩­的肩头。

“看样子味道不错呢。”邪少伸出与他脸­色­一样惨白的舌头舔着嘴­唇­,满脸的期待之­色­。

“不要急,慢慢来,这时候你男人的样子可是堪比佐餐的美酒呢,凡人那痛苦、愤怒又无能为力的绝望表情是本少爷最喜欢见到的。”

玄娘的手果然移动的很慢,冰冷的锋刃一点点的靠近着她的肩头。

邪少看向沈枫铭,正准备好好的欣赏一番,可对方的脸上却只有冰冷。

那是黑流邪少从未见过的表情,冰冷如刀锋,这表情绝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活人的脸上。

沈枫铭动用了他现在唯一能够使用,却从未尝试的手段,从上次与那假婴修者的战斗中,他就了解到了骨上阵可以随他的心意而动,即使在意念无效的情况下。

“骨上阵,开!”

一股无可匹敌的暴戾之气从沈枫铭身上爆炸开来,片刻之间,洞中前后百丈之内都被层层的红雾所笼罩。

黑流邪少见状心头猛震,此等已经凝形可见的戾气他可是闻所未闻。“那小子明明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拥有如此凶蛮的气息!”

他只觉得束缚沈枫铭的术法被一挣而开,心中更是惊愕,连忙催动护身灵甲,双手掐诀蓄势待发。他一凝神对敌,控制玄娘的术法便即失效,玄娘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沈枫铭的身体如同一个风洞,疯狂的抽吸着这股红­色­的雾气,片刻之间,就将所有的雾气吸了个­干­净,那些红­色­雾气,竟然全部汇集到了他的右眼之上。

一条怪蛇的虚影浮现在他身体之上,蛇头正咬着他的脖颈,那位置,正是当初沈枫铭对敌禽星家的墨衣修者时,对方在临死前手指所点的地方。

那怪蛇虚影在浮现的同时便开始使劲的挣扎,缠绕着沈枫铭的身体拼命的抽紧着,却还是瞬间被挣的寸寸碎裂,化为了虚无。

沈枫铭双臂上暗淡无光的各个阵法随之亮起。

“我这是怎么了,多年未与人对战,竟然被这小子给弧。”黑流邪少心中念叨着,手中法诀变幻,便要攻向沈枫铭。

可还不等他出手,“嘭”的一声炸响,沈枫铭的身体已经如雷霆霹雳般冲到了他的身前,那眼中的红光在身后所划出的蜿蜒线条还不曾消散,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柄狰狞大剑,带着破空之声劈了下来。

黑流邪少见对方这一击声势惊人,不敢大意,双臂拦在身前,瞬间做稳了守势。

巨响过后,沈枫铭的全力一剑被弹飞起来,黑流邪少臂上灵甲浮现,却并没有破损。

沈枫铭不给对方丝毫的喘息之机,荒咬剑被弹飞的瞬间身形一扭,巨剑从他身后绕了半圈,顺势又从一旁横扫而出。

黑流邪少直觉的刚才一击沉猛异常,心中正惊骇间,对方第二剑已经攻到,他赶忙双臂下压,朝一旁格挡而去。

“这小子是不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道!怎么会有如此狂蛮的攻势!”

荒咬剑再一次被弹开,沈枫铭则顺势一个后转身,从另一边再次劈出,动作行云流水,那荒咬剑如同野兽的尾巴,左右不停的抽打着对方。

黑流邪少想要反攻,却又被对方狂猛的攻势所压制,无从出手。

“这样可不行,再砍几下就算是宝甲没事,我的臂骨也要被震断了。”

一声爆喝,黑流邪少单臂抵挡沈枫铭接下来的一击,另一只手中已经多出一柄黝黑长剑,直刺沈枫铭眉心而去。

他这一招既快又狠,而且是攻敌所必救,沈枫铭若不招架,立时便会被洞穿头颅。

可沈枫铭偏偏没有抵挡,就在黑剑即将刺中他眉心的瞬间,一副盔甲凭空出现,将沈枫铭的头颅乃至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剑尖正好刺中了头盔之上,却是难以寸进。

那头盔由整只妖兽头颅所制成,獠牙密布的巨口之中是沈枫铭那红眼所­射­出的光芒,黑流邪少恍惚之间只觉得自己对战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头发狂的妖兽。

他一击未成,又是单手抵挡沈枫铭的横扫,气力少了一半,立即被沈枫铭抽的一个趔趄,横着迈了两三步才站稳。

“可恶至极!”被一个凡人逼到如此境地,他心中羞怒异常,身上的灵甲不再隐藏,变成实体浮现在了身上,也不再闪避沈枫铭的攻击,一手持剑,另一手在剑锋之上一抹,滚滚黑炎立即升腾而出,挥舞着迎向了沈枫铭的荒咬大剑。

硬碰四五下之后,沈枫铭左臂卡巴一声轻响,弯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骨头竟然是断折了。

“哼,终究是凡体,任你用什么奇怪的法门,也终究不能长久。”黑流邪少见沈枫铭手臂的变化,心中稍微平静了些≡己刚才被这蛮小子一阵狂砍乱杀,竟然有些乱了方寸,有法宝护身,一个区区的凡人的攻击又有什么可怕的。

想及此处,他出招不再犹豫,任由沈枫铭的荒咬剑砸在身上,黑剑却如同狱焰般直刺沈枫铭胸口。

沈枫铭断了一臂,单手格挡之下,荒咬剑立时被震的脱手,身形也跟着倒飞而出。

黑流邪少见到如此大的漏洞,却并上前追击沈枫铭,因为自从刚才沈枫铭手臂断折到他被击飞吐血,对方那面孔之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之­色­,仍旧冰冷如常,红­色­的血眼一直注视着他,没有离开分毫。

“这小子怎么如此邪门,他难道当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兵器么?!”黑流邪少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可眼前这人的行径确实是在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件兵刃在使用,为了战斗毫无顾忌,不择手段!

“疯子,本少爷送你一程!”他不敢近身,但又不甘心对方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不去进攻,索­性­直接祭出手中黑剑,化为一抹黑­色­剑芒袭向沈枫铭,飞剑离手的同时,双手法决连变,数道黑光随后一起­射­出。

就在此时,倒飞在空中的沈枫铭突然膝盖一顶,将自己垮掉的那只左臂给抬了起来,右手同时扬起,砰砰之声连响,红紫两­色­数十颗光球从他双掌中激­射­而出,化为一道双­色­流光,飞向黑流邪少。

黑流邪少的剑芒与那流光相触,立即便响起轰鸣之声,连响之下,黑剑被震飞到一旁,随后的黑光也跟着被一扫而灭,双­色­流光则去势不停,仍旧笔直的攻向邪少。

“又来这一套,当你那下三烂的功法真能撼动少爷我的法宝不成?!”黑流邪少惊怒交加,心中也堵上了一口气,不闪不避,任由那些或红或紫的光球打在自己的宝甲之上却是岿然不动,右手一挥,那被震飞的黑剑立即调转剑头,再次攻向沈枫铭。

沈枫铭发­射­完全部的无敌蛋后,立即一个空翻,就在那黑剑再次袭来之际,瞬间发动腿甲喷­射­,六组十八根同时开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砰的一声已经到了黑流邪少的眼前。

黑流邪少此时正是震惊万分,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接下对方那奇特光球的攻击之后,灵甲受到冲击的部分竟然出现了裂纹!

虽然那裂纹很细、很短,微小到可以以忽略不计,甚至在几个呼吸之后就会自行复原,但黑流邪少还是难掩心中的震颤。

一个凡人,他竟然能撼动我的法宝!

这一个念头,让对敌从未迟疑的黑流邪少愣了片刻,他有些犹豫,犹豫是不是该避开对方,犹豫是不是该转身逃开。

而就是这片刻,沈枫铭已经到了,他的右手按在了黑流邪少的胸膛,双脚捞捞的盘住了对方的腰间让他难以挣脱。

反应过来的黑流邪少立即挥出两掌,重重的拍在沈枫铭的胸口之上,可沈枫铭脸上没有丝毫的痛楚之­色­,而是狰狞的笑着,“噗”的一声将鲜血喷的黑流邪少满头满脸。

黑流邪少心中惊愕于对方这疯狂的反应,双掌不停,正要再次攻出,却突觉胸口一股骇人的力量爆发了开来。

尘土飞扬,烟尘之中,黑流邪少看到沈枫铭双手以及胸前的盔甲都已经碎裂不堪,身上血­肉­模糊,那只剩下左半边的头盔下是一张血脸,此时却是越发的癫狂,而黑流邪少自己身上的法宝灵甲,竟然出现了半尺方圆的裂纹。

沈枫铭的双腿仍旧捞捞的夹着黑流邪少,双臂上所密布的那些伤口之中,正有暗红­色­的光芒流动,断折的左手此时竟然已经恢复了过来,他双手各持一枚凭空出现的大牙,开始戳打着黑流邪少胸前灵甲出现裂纹的位置。

第一百三十九回 一眼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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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流邪少被那一击震的气血翻涌,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一时间竟然无法调动灵力还击。而沈枫铭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疯狂的捶打着他的胸口。

一下、两下。

几个呼吸之后,灵甲上的裂纹终于被沈枫铭挥舞的两颗大牙凿开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那处裂痕随即如同失去了栋梁的屋顶般开始垮塌,碎片随着沈枫铭手上的动作飞散开来。

“等等···等等”黑流邪少从沈枫铭的眼中看到了他将要做的事情,惊恐的大喊着。

沈枫铭充耳不闻,双手掰扯着黑流邪少的胸甲将那些碎片撤­干­净,单手成抓的猛然掏了进去,随着黑流邪少的惨呼,拽出了个三寸大小的金­色­圆球,如真似幻。

黑流邪少一下子变得如同被戳破了气的皮囊,口中只出不进的呼着气,双手挣扎的够向沈枫铭手中,满脸都是绝望与祈求的神­色­。

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决绝,手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那金­色­圆球突然从沈枫铭手中挣脱,化为一只黑­色­怪鸟飞向洞外。

沈枫铭并没有理会这光球,仍然发狂的击打着黑流邪少的已经断气的身体,眼中的红光已经越来越亮。

“倒霉鬼··”玄娘转醒过来,正瞧见这惊人的景象,不由得喃喃出声。

嗖的一声,沈枫铭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玄娘身前,掐着她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玄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被掐的透不过起来,手刨脚蹬的挣扎着。

沈枫铭另一只手突然扯住了掐着玄娘脖子的那只手,硬生生的给掰了回来nAd1(

“玄姑娘,快走!我撑不住了!”沈枫铭身上的血­色­气息越来越浓烈,如同漂浮在他身边的血水一般渐渐的将其包裹起来。

“快走!”沈枫铭又是一声爆喝,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抑制住攻击玄娘的动作。

玄娘惊恐万状,就地一滚,翻身便跑。

身后传来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

跑出了山洞,接连不断的惨呼之声、撕扯破裂之声仍然清晰可闻,玄娘不敢回头,不敢停步,在明月之下一路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入溪涧。

被凉水一激,玄娘晕眩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倒霉鬼!”回想起沈枫铭让她离开时,那满身血淋淋的样子,玄娘不由得惊叫出声,立即转身朝来路返回。

“你可真叫人不省心,这次还要替你收尸。”玄娘唠叨着,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

“小施主可有什么难事么?”一个女子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吓得玄娘一个趔趄险些坐在了地上。

“切莫惊慌,我等不是坏人。”那声音再次响起,一个手持拂尘的中年女尼已经出现在了玄娘身前,身后还跟着另外四名女尼。

她将拂尘一搭,朝玄娘伸出了手,脸上充满了平和慈祥之­色­。

玄娘犹豫了片刻,见对方是出家之人,又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这才小心的伸出了手。

中年女尼触及玄娘的手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随即稍一用力,便将玄娘给提了起来nAd2(

“看小施主行­色­匆匆又如此悲切,可是有什么难处么?”女尼关怀的问道。

“仙姑,那个,倒霉鬼他···”玄娘心中紧张,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自己赶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那黑流邪少最近作恶多端,贫尼正想去拿他,小施主你来引路,我们这就去除妖救人!”中年女尼听完之后面容变的严肃,手中拂尘一抖,掷上了空中,提着玄娘一跃而上。

玄娘顾不得身在半空的惊讶,毫不迟疑的朝黑石山的方向一指。

脚下拂尘载着她们一阵急行,她只觉得眼前景­色­如流水般倒退,风声在耳旁响起,只过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们就已经来到黑石山石洞之外。

原本有火把照耀的石洞内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仍有不时的惨呼声从洞中深处传来,就好像有一只嗜人的恶魔正潜藏在其中,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好重的血腥味!”中年女尼手中拂尘连抖,露出些许厌恶的推后了几步,她见玄娘一脸的焦急,轻声道:“姑娘莫慌,此地看来十分凶险,先让老尼我探查一番,在做打算。”

旁边的一个道姑听到中年女尼的话,立即手掌一抖,翻出一块白布铺在了地上,又摆上一个黄­色­的蒲团。

中年女尼用拂尘掸了掸,这才盘膝坐在上面,闭目不言。

不到盏茶的时间,她眼睛猛然睁开,“斯”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脸上全是惊讶的神情。

“不见那黑流邪少的踪迹,却是有个戾气化形的妖物在内。”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朝那几名女尼吩咐道:“召集人手,越多越好。”

那几名女尼各自从手中取出一件器物,正想动用,中年女尼又说道:“要修成正道灭魔咒的,不然来了也没用nAd3(”

几名女尼听闻此言,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紧张之­色­,显然从那中年女尼的口中,已经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们各自默念咒语,手中那件如同飞鸟的器物瞬间化为四道­精­光,朝各方飞­射­而去,一上空中便消失不见。

“你们先随我固守洞口,以防不测!”中年女尼吩咐一声,手中拂尘出手,如一杆长枪般挡的一声钉在了洞口上方。

另外几名女尼手中拂尘也纷纷出手,钉在了山洞两侧,随着他们口中咏念经文的声音响起,那五柄拂尘上的穗子全部直立起来,如同五朵蒲公英一般,根部各有金纹流动,在五柄拂尘间穿Сhā交错,没片刻的功夫,就织起一面金丝大网,将洞口给罩了起来。

玄娘担心沈枫铭的安危,但见中年女尼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知道不可能立即冲进去救人,只好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那女尼所说的人手到来。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天空中开始有道道光芒出现,一名名女尼纷纷随之落下,不多会儿的功夫,就聚集了三十多人。

中年女尼见状问道:“就这些了?”

“附近的人只有这些,再远的,恐怕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赶来。”有人答道。

“好,留五人守住洞口的阵法,其他人随我进去捉妖!”中年女尼吩咐一声,当先进入了那金丝大网所笼罩的山洞之中,那大网就如同虚无一般,只是晃动了一下,没有丝毫的阻拦。

三十多名女尼纷纷甩开拂尘,随后而入。

不多时,洞内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随后便是打斗之声,纷纷扰扰,忽远忽近,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息。

中年女尼当先而出,挥舞着袍袖不停的抖落着身上的尘土。

其余的女尼们也纷纷走了出来,手中的拂尘穗子长长的,全都伸向后方,似乎是在拉扯着什么东西。

随后,一团血红­色­的人影被扯了出来,整个身体都被拂尘的白须缠绕的死死的,仍在不停的挣扎扭动。

那身影被拉扯到洞口,与那金丝大网刚一接触,大网瞬间便一罩而下,将那人影包裹的严严实实。

“好,可以收功了,休息片刻,准备除魔。”中年女尼吩咐一声,其余的女尼们立即如释重负的松开缠绕着红­色­人影的白须,一个个拂尘的穗子收回,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她们大部分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有些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显然刚才洞中的战斗并不轻松。此时她们全都盘地坐下恢复调养,有的则直接掏出灵石来开始补充灵力。

中年女尼看着那旧在翻滚挣扎的红影,凝眉沉思着。

“倒霉鬼!仙姑!就是他,他就我·我··我的··男人。”玄娘看到沈枫铭那在金网中时隐时现的面庞,立即惊呼道。

“他?男人?你说这东西是人?”中年女尼闻言一愣,实在无法相信这个戾气缠身,已经化为妖魔的东西会是玄娘口中的男人。

她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去的玄娘道:“小施主,这就是你所说要救的人?”

“就是他呀,他叫沈枫铭,他原本是来救我的,这个倒霉鬼···你们不要杀他呀”玄娘慌乱的说道,急的已经快要哭出来。

“沈枫铭?”中年道姑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微一思索便想了起来,口中喃喃道:“竟然是他。”

她对玄娘温和的道:“小施主你放心,我省得了,等她们修养片刻,恢复好了,便给你的··给沈枫铭除魔。”说罢她拂尘一抖,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静等着众尼恢复。

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见众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中年女尼便吩咐道:“众人听令,摆出皓月圣光阵法,开始除魔。”

“除魔”听闻此言,许多女尼脸上都显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灭魔是直接将魔物灭杀,一了百了。而除魔则是要在除去魔气的同时,还要薄被入魔的本体,这两个方法,一灭一除,难易可想而知。

众人虽然惊讶于中年女尼的决定,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纷纷祭出手中的拂尘,戳在了沈枫铭周围的地上,一个阵法图案随即浮现而出。拂尘上的无数的白丝再次延展伸长开来,将沈枫铭紧紧的缠绕住。

中年女尼见众人都已经准备就绪,便扬了一下手,束缚沈枫铭的金丝大网随之消散,但那些刚刚缠绕而上的白丝却仍然禁锢着他,让他不得挣脱。

咏念的经文如同歌声,似乎是在赞颂着明月的洁白,肃穆之中带着冰冷与空灵之感,让人闻之静心。

凭空出现的一抹白光照­射­在沈枫铭的身上,如雪如霜,似是仙子娇纯的玉手在洗涤着他那戾气遍布的身体。

缠绕着沈枫铭身体的那些白丝正以他为中心,开始渐渐的变为了红­色­,并且不断的蔓延开来,没多久便将所有丝线全部染成了红­色­,但弥漫在沈枫铭周身的血­色­却只是稍微减淡了几分,并没有消失。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戾气,他又为何不死!”中年女尼惊讶于这股气息的庞大,更惊讶于沈枫铭身受如此强大的戾气侵蚀却仍能保持­肉­身不化,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发愣。

众人见到阵中的情形,也都十分惊讶,纷纷看向中年女尼,寻求她的指示。

“再撑一撑。”中年女尼说道。

又过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有些女尼已经呈现不支之态,运功掐诀的手掌已经开始颤抖。

中年女尼见状,不敢再继续尝试,立即喝止了众人催动阵法。

照耀沈枫铭的那白­色­光华随之消失,他就如同躺在一张血床之上,仍然在奋力的挣扎着。

中年女尼叹了口气,对一旁焦急等待的玄娘道:“小施主,我等已经尽力,只可惜他身上的戾气太重,抽之不尽,恐怕···”

“仙姑,我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是好人,他可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啊,你在想想办法呀···”玄娘哭喊着。

“这···”中年女尼看着玄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你快说,你快说,什么我都愿意做!”玄娘立即便明白了中年女尼的意思,扶着她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

“不得无礼!”旁边一名女尼呵斥一声,拂尘一扫将玄娘甩在一旁。

中年女尼拦住了旁边的人,有些无奈的道:“适才我与小施主接触,已经探知你是九分木灵根的体质,又是处子之身,这两样都是除魔的利器,若是你能舍身舍命,或许能救得他。”

“要怎么做!”玄娘毫不迟疑的回答让中年女尼愣住了,她看到玄娘那丝毫没有一丝犹豫的面庞,心中忽然闪过一分凄苦,一分敬佩,忽而想起了久远的过去,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仙姑,你说,要怎么做。”玄娘喊着再次冲了过来,被一旁的女尼拦住。

中年女尼抬起头来,脸上那副清雅脱俗的气质为之一变,眉眼一挑,英气勃发,隐隐的透出一股女中豪杰的气势,她袖袍一甩道:“好,既然你心意如此,只要跳入阵中便可,老尼拼尽毕生修为,也定当保你··你丈夫无恙!”

玄娘立即转过身形,没有一丝停顿的转过身去,毅然决然的跳入阵中。

中年女尼钦佩的看了玄娘的身影一眼,随即一声大喝,素白的衣衫无风自动,身形缓缓升腾而起,身上白光骤然亮起,一缕光芒从她身上­射­出,与阵法上空再次出现的白光交相辉映,越发的明亮,照耀着阵中那血­色­的沈枫铭与紧紧抱着他的玄娘。

沈枫铭从开启骨上阵之后,并没有失去意识,随后他身体所有的行动都出自本能,那是在森罗之地中无限的杀戮所赋予他的本能,他强撑着将自己掐着玄娘的手掰开之后,对自己的身体就再也无法控制分毫了。如果把骨上阵看做是一个牢笼,那他现在就身处那牢笼之中。

沈枫铭看着自己身体饥渴如恶魔般的收割着人命,将山洞之中所有的盗寇、所有的活物都屠戮一空。

他看着自己与随后而来的女尼们厮杀,那个带头的人他竟然认识,正是在黄泉鬼­茓­外见过一面的灵雨师太,但他无法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对方禁锢。

随后,他看到了洞外焦急的玄娘,也听到了她与灵雨师太的所有对话。

他看到了玄娘毫不迟疑的扑向自己,但他却无法阻止,甚至连呼喊都无法发出。

“倒霉鬼。”玄娘趴伏在沈枫铭肩头,戾气的侵蚀让她遭受着万针扎刺的疼痛,但她的脸上却画满了是女儿家独有的笑容,那是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时,才会展露浮现的笑容。

“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下辈子可要加倍偿还我哦。”她轻声呢喃着,第一次毫不掩饰的用那充满爱怜、含情脉脉又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沈枫铭,就那样一直盯着他,像是要将这段时间来潜藏在心里、积攒在心里的那些她明白或不明白的爱意全部传达给他一样。

她的不舍,她的心甘情愿,都蕴含在了这短短而又长长的一眼之中。

随后,那双湿润的眼睛带着不舍,缓缓的闭上了。

沈枫铭痛哭失声,可耳边传来的,却只有自己那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他想要拥她入怀,想要紧紧的搂着他,但身体却仍然不受控制的挣扎着。

一股白­色­光影忽然出现在沈枫铭的脑海之中,那光影环绕着禁锢沈枫铭的牢笼,似乎是在观察,旋转片刻后就停了下来,化为一个人影,但沈枫铭却看不清他的样貌。

那人影伸出了手,将那牢门打开,一把便抓住沈枫铭将他向外拉扯着。

沈枫铭只觉得如遭雷击,不由自主的抖动着,随后眼前一黑,再一次陷入了墨­色­的黑暗之中。

第一百四十回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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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屋顶的悬梁,四周幽静无声,只有他一人躺在一张硬木床上。

“玄娘!”他想起了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一切,下意识的双手交叉的一搂,却是摸了个空,紧跟着一下子坐起身来。

房门被推开,一名青年道姑听到动静探头而入道:“沈施主你这么快就醒啦,我去通知师傅。”

“请留步。”沈枫铭连忙唤住她道:“请问玄娘在何处?”他这一句问的心惊­肉­跳,双目圆瞪的看着那名道姑,生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道姑看到沈枫铭那凶恶的表情吓了一跳,随即才明白他这是在担心,欲言又止的道:“玄姑娘在隔壁,不过··”沈枫铭直接翻下床,三两步的冲入了隔壁的房中。

同样的摆设,同样的硬木床,上面躺着的正是玄娘。她此时已经换上一身白衣,正闭着眼睛平躺着,脸上再没有那蜡黄的颜­色­,甚至连血­色­都没有,惨白之下还带着一抹笑容。

沈枫铭一下子扑到了床边,捧起玄娘的手呼唤着,心中的惊恐连他自己都从未感受过。

微弱的脉搏从玄娘的玉腕上传来,如同安抚他一样,顺着手指传遍他的全身。

沈枫铭知道玄娘还活着,紧绷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瘫靠在床边,轻抚着玄娘那冰凉的面庞,轻声的呼唤着,玄娘却没有动静。

“沈小友,切莫激动,你现在伤势还未恢复。”沉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灵雨师太随后而入,她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师太,玄娘她怎么样了!”沈枫铭急切的问道,勉强的站起身形nAd1(

“你先坐下。”灵雨师太上前一步,将沈枫铭搀扶到座椅旁,这才道:“玄姑娘­性­命无碍,这你可以放心,但她魂魄受戾气侵袭,恐怕··无法醒过来了。”

“她再也无法醒来了?!”沈枫铭闻言大惊,双手激动的在方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这··”灵雨师太面现难­色­道:“以我之手段,确实如此。”

“那谁能救她!”

“仍是那绿柳山庄的庄主李雅楠”灵雨师太言道:“上次我曾与你提起过,沈小友可还记得么?”

沈枫铭点了点头,一听说玄娘有医治的可能,心中稍安。

“只是李庄主几年前突然消失,天下间有很多人都在找他,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沈枫铭思索了片刻道:“这件事情,我兴许有些线索。”

“当真?!”灵雨师太面现激动之­色­的问道。

沈枫铭再次点头,却并没有言明。

灵雨师太也不追问,继续道:“既然小友你能找到李庄主,以他的手段,或许还有解救之法。你妻子舍身救你,原本是­性­命不保的,不过由于她的献身,让戾气能够被压制片刻,从而让我得以窥见小友身骨之上的那奇特阵法,我这才开始转抽为封,将那戾气借由你骨上的阵法再次封印在了你体内,薄了你二人的­性­命,只不过她的魂魄却在那片刻之间险些被戾气吞噬殆尽,之留下这一丝勉强维持生机。”

“她··我娘子··”沈枫铭微微一愣,但并没有辩解什么。他站起身形,恭敬的给灵雨师太鞠了一躬道:“刚才我心系娘子安危,有些唐突了,还望师太见谅,在下多谢师太救命之恩。”

“沈小友你莫要客气,我们出家人受天下供养,自然要回报天下,救善扶危乃是本分,况且你们有情人如此不离不弃,更没有不救之理了nAd2(”灵雨师太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赘言了,这就去请李庄主前来。”沈枫铭拱手道。

灵雨师太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枫铭,见他此时已经没了方才那颓废之势,动作轻灵矫健,一点都不像是经受了除魔仪式的人,再想起他身上那种种奇异,便道:“沈小友,你天赋异禀,恢复的如此迅速,那我也就不挽留你休息了,一路小心,玄娘在这里,你只管安心便是。”

沈枫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天赋异禀,自己可是个一分火属­性­费灵根,连气海丹田都没有的人呀。他心头一丝苦笑,告了声谢,便回到房中整理了一下行装准备离去,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找到灵雨师太,将那黑流邪少的内丹化为黑鸟飞走的事情告诉了她,让他防备那东西暗中偷袭。

“你有此疑虑,可见心思缜密,也让我放心了些,不过那东西你倒是不用­操­心,他金丹化形逃遁而去,已经是舍弃了本体的­肉­身,这修为少说也要亏损个几百年,若是还敢来我小石庵来惹是生非,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沈枫铭闻言再无担忧,便告辞了灵雨师太,出了小石庵。

他本想去村子里将刀疤兔他们接上以后再走,可刚走了没几步,刀疤兔和小灰鸟就从树林旁钻了出来。

“你们这俩家伙怎么自己跑来了,不怕被人家当妖兽给抓了吗?”沈枫铭道。

刀疤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味道。”又指了指小石庵的山门。“女人窝,不去。”

“好啦,知道你鼻子厉害,赶紧把灵兽环给我,咱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沈枫铭指了指刀疤兔小毛爪上套着的灵兽环道。

刀疤兔立即将手藏在了背后,十分的不情愿nAd3(

“我的那个已经送给玄娘了,你先和小灰鸟挤一挤,等以后有新的,我多给你几个,你可以连牙也套上。”沈枫铭解释着,伸手就把灵兽环给撸了下来。

刀疤兔听说连大牙上都给配小亮圈儿,立即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只等沈枫铭将灵兽环带好,便和小灰鸟一起钻了进去。

沈枫铭知道李雅楠与王斌要好,若是想要躲藏,多半会去神­射­盟,便按照庵上给他的观路图所标示的最近线路,直奔铜门镇而去。

他心中惦记玄娘,行程毫不耽搁,昼夜兼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赶到了铜门镇。

那扇高耸的铜门仍然矗立在镇口,围墙修葺一新,上面旗帜飘扬,都写着神­射­盟三个金漆大字,围墙上站立着许多黑衣大汉,身背长弓,英武健硕。

沈枫铭望着那光亮如新的的大铜门,心中思潮起伏,多少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这铜门镇却仍旧安然的竖在这里,如同逃脱了岁月的洗礼,丝毫没有一丝的荒废之态。

有几队神­射­盟的人在镇口盘查着过往行人,但镇门口仍旧是车水马龙,那熟悉而又许久未闻的驼铃声穿过嘈杂,悠悠的传到沈枫铭耳中。

他报了自己的姓名,盘查的人中立即变走出一名头目,对沈枫铭十分的客气,带着他进入了镇中。

神­射­盟的总部正是原来的廖府,沈枫铭由人接引着,丝毫没有耽搁的便进入了正堂之内。

一个胖子正歪坐在躺床上喝着茶,一脸的苦­色­,他看到沈枫铭到来,连忙起身迎上。

“沈兄弟,你果然没死啊!”王斌拉着沈枫铭的手十分亲切的道。

“王大哥,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沈枫铭笑道。

“是啊,这小子命硬着呢,我这个大夫可以作证。”

沈枫铭扭头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说话的人正是绿柳山庄的庄主,李雅楠。

“什么你都能Сhā上话。”王斌瞥了他一眼,拉着沈枫铭坐下道:“来,先喝口茶缓一缓。”

王斌拿着茶盏大喝了一口,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呸呸,我怎么给忘了,来人,换茶。”

“哎呀呀,我的药茶··”李雅楠十分可惜的道。

“不喝了,什么破茶,喝了一个来月也没见瘦下来。”王斌不屑道。

“你要是不喝,以后出了什么毛病我可不管了。”李雅楠面­色­严肃的说道。

“好,我喝,喝还不行么。”王斌十分无奈的答道,又喝了一口,只不过这次是用抿的。

李雅楠这才转而看向沈枫铭道:“小子,你也是来避祸的吧?”

“避祸?”沈枫铭闻言一愣,随后答道:“我并不是来避祸的,而是来请李庄主帮忙的。”

“沈兄弟啊,要打仗也是找我帮忙啊,找他作甚,难道你要他给你点毒药跑去白家和禽星家下毒吗?”

“啊?什么?”沈枫铭听的一头雾水。

“不是你说的帮忙吗?难道不是因为白家和禽星家对你发布了悬赏,你要去报复他们吗?”王斌问道。

“不是,这,这两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枫铭奇道。

“我怎么知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悬赏啊,白家五十颗中品灵石,禽星家二十颗中品灵石,绝对是大手笔呢。”

沈枫铭听的愣在当场,若是说白家清楚他的底细,发布悬赏也就罢了,为何禽星家的人也知道了是自己将他们试炼族人都杀了呢?自己明明做的很隐蔽,而且杀完那墨衣长老后就顺水飘走了呀?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清楚你的事情?”

沈枫铭点了点头。

“记不记得一个叫郭旭的人?”

沈枫铭又点了点头。

“那家伙口敞,都赶上职业说书匠了。要不是我手下的人半路发现了他,恐怕那小子现在已经被禽星家抓回去严刑逼供了。”

沈枫铭一阵无语,想不到竟然是无意间救下的那个人败露了自己的行踪,不过他现在无牵无挂,也不怕对方能怎样。

“他还好吧?”

“好着呢,已经被我接过来了,被你召来的那些逃难的人我也已经安置好了,怎么样,大哥够给你面子的吧。”王斌拍了拍肚皮,一副得意的样子。

沈枫铭低头谢过,王斌转而问道:“既然你说的帮忙不是那两个家族的事情,那又是什么?怎么还偏偏要这个卖假药的帮忙?”

“切,你这厮是不是闲自己的肚子不够热闹,让我再给你添几味药。”李雅楠道。

“行,我错了,我嘴欠,你们聊。”王斌缩了缩头,不敢再多说,坐下继续苦着脸喝茶。

“请李庄主救我娘子。”沈枫铭一下子跪了下来,吓得李雅楠一抖,连忙上前搀扶道:“要救人也得现说清楚啊,你跪什么,赶紧起来。”

听他应允了,沈枫铭便顺势起了身,将玄娘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雅楠听完思索了一会儿道:“魂魄受损,这事情确实有些难办,不过也只是难办而已,只要有专门修复魂魄的灵药灵草,要复原也不难。”

“既然如此,那请庄主随我回小石庵吧,先看了病症,再去寻找相应的药材。”

“不用看也知道,你娘子肯定是面无血­色­,气若游丝。”李雅楠随口说道,“她又不是急症,有老尼姑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现在手头没有药材,去了也是白去。”

“咱们这位李大庄主可是最烦跑远路的。”旁边的王斌Сhā话道。

“既然如此,就请李庄主告诉我那几位药材,我好去寻找。”沈枫铭恭敬的道。

李雅楠凝眉思索,过了盏茶的功夫道:“别的药材王斌可以给你找到,只是有一位药引万年灵芝仙草却是很少见到哪里售卖,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沈枫铭闻言,立即面现喜­色­的道:“那灵芝仙草我知道哪里有,我这就去取来。”

“好,看你这着急的样子,倒是很心疼你娘子呢,赶紧去吧,一路上小心些,别让那些图谋悬赏的把你抓了去。”王斌道。

“想抓我领赏,他们得做好死的准备。”

“呦,小兄弟你脾气见长啊,够霸气。”

告别了二人,沈枫铭先去看了看被安置在城外的三峰镇的那些村民们,也见到了柏家父子和大人三兄弟,见他们都安然无恙,匆匆交谈了几句便即离开,赶奔不醉峰。

那里正是他所知道有灵芝仙草的地方。

半个月后,沈枫铭来到了刘家庄,刘院外听闻沈枫铭到来,特地出来迎接,一番寒暄之后,却不见昔日那刘家兄妹。

沈枫铭问及,刘院外有些尴尬的道:“那两个小东西,说是去寻恩公你的踪迹,一去好几年都没回来,不过也曾托人捎回口信,说他们一切安好,让我不要担心,但人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却是只字不提。”

别人的家务事沈枫铭不想多管,他现在只想让玄娘早些醒来,于是又聊了几句,便告辞了刘员外,直奔不醉峰而去。

越过猴儿愁,还是那条根本算不上路的山间小道,沈枫铭贴着石壁边缘,一路小心的朝峰顶而去。

当初沈枫铭疼痛缠身,头昏脑涨的下山,并没有在峰顶多留,此次再入山顶,细细看来,只觉得这不醉峰虽然比不上入云山那般高耸庞大,但这顶处也是枝繁叶茂,甚是广大。

他回到霍长星当年给他灌药的那处洞­茓­看了看,墙边的石碗还仍在那里,地上尘土中的脚印清晰可见,显然这些年来并未有人到过此处。

“既然没人来,那些灵芝仙草应该也没有人采去吧。”沈枫铭心中想着,便出了山洞,钻入旁边的密林之中。

他把刀疤兔给喊了出来,然后拿出一片事先准备好的灵芝药草让刀疤兔闻了闻,让它用那灵敏异常的鼻子帮忙寻找。

刀疤兔理所当然的索要了一颗妖丹,塞入口中美滋滋的吃着,然后背着手,闲庭信步的在林中寻找起来。

有求于兔,沈枫铭也不好发火,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刀疤兔身后,小灰鸟则是飞上半空,不停的盘旋鸣叫着,舒展着筋骨。

在林中寻找了半个时辰,找到了几株灵芝草,但看年份都不够百年,具李雅楠所言,万年的灵芝仙草异于寻常的灵芝,上面有水蓝­色­的波纹图形,而不是普通的木纹。

沈枫铭并不气馁,这里有如此多的灵芝仙草,地方又如此广茂,总是还有机会的。

他又掏出一颗妖丹来贿赂刀疤兔,让它卖力些寻找。

刀疤兔拿了妖丹,脸上猥琐的笑容让沈枫铭恨不得给它个嘴巴,速度一下子快了一倍不止,在林中转来转去,又过了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巨石之旁。

那巨石像极了三岳派木白峰上的圆月山壁,只不过要小上许多。

沈枫铭见刀疤兔指着巨石上方,知道上面有灵芝仙草,便算了一下距离,发动了腿甲喷­射­,一下子蹿起四五丈高,一个翻身落在了峰顶。

光秃秃的巨石顶上,石缝之内,正长着一株遍布着水蓝­色­波纹图形的灵芝仙草。

“找到了!”沈枫铭高兴的一声大叫,连忙俯下身,小心的将那灵芝仙草挖了下来,放入提前准备好的专门储藏灵草的玉盒之中收好,随后跳下了巨石。

他刚一落地,面­色­立即一凝,毫不迟疑的朝左边一闪,劲风袭过,身后的墙壁立即炸开了一个小洞。

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沈枫铭眼前,她眉清目秀,双眼中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灵动之气,正愣愣的看着沈枫铭。

第一百四十一回 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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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名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子连忙摆着手,脸上还带着喜­色­,沈枫铭见状知道情况有异,赶忙甩了一下手,将正在发­射­的无敌蛋甩偏了几寸,贴着那女子的肩头划过。

那女子丝毫也不介意,仍然是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看着沈枫铭。

他见这女子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也就不再进攻,转而问道:“你为什么偷袭我?”

“你,你是我师傅救的那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样子一点没变呀。”那女子走上两步,十分好奇的看着沈枫铭说道,而沈枫铭则后退几步,警惕与她保持着距离。

“你说的师傅是谁?”

“你不记得吗?东平剑魔霍长星啊。”女子有些惊奇的道。

霍长星沈枫铭自然是知道,前些日子还多亏人家出手相救呢,但这女子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也从来没听说过剑魔有徒弟。

那女子见沈枫铭一脸的疑惑便让他不要动,再次上前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便要掀起了沈枫铭的衣衫。

“你给我看东西,­干­嘛要扒我的衣服?”沈枫铭问道,可对方已经将他的衣服给撩了起来,露出了他肚腹上的那片白­色­毛皮。

“看,没错嘛,这是我的呦,当年师傅就是用我的毛皮还有我的角救了你呢。”女子指着沈枫铭肚子上的毛皮,十分笃定的道。

“这是你的毛皮?”沈枫铭十分诧异,旁边的刀疤兔扯了扯他的衣襟,指着那女子道:“妖兽,妖兽,味道一样。”

“看,连你家兔子都知道nAd1(”那女子看解释不清,便唸动了咒语,身上霎时间光华绽放,片刻后便化为了一只足有半丈大小的白鹿,头上的双脚形似奔雷,延展出五尺有余,煞是威风,一身皮毛有若白雪初降,只后背上一块光秃秃的露着皮肤。

白鹿随即口出人言,将沈枫铭当年昏迷在山洞之中,霍长星如何取自己的鹿茸、鹿皮用来救他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番,随后再次化为了人形。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番经过,当年在山下听闻有仙兽守护着山上的灵芝仙草,原来就是她。”沈枫铭终于将事情弄明白。

“刚才的都是误会,我以为你是偷摘仙草的人,也没仔细看就出手了,你可别介意哦,我叫小白,你呢?”女子说道。

“在下沈枫铭,刚才也是我唐突了,明知道有你在守护仙草,却没有提前打个招呼,抱歉。”沈枫铭拱了拱手。

“一株仙草而已,又不是我种的,你不要客气啦,若不是借着当年师傅救你的机缘,我也没机会得授尊师传的仙法,现在恐怕还只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妖兽呢。”小白露出一副雪白牙齿微笑的说着。

“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辞了,这仙草事关我娘子生死大事,在下感谢白姑娘,哎?!刀疤兔!你抱人家腿­干­嘛!”沈枫铭拱手躬身感谢白姑娘,忽见刀疤兔一跃到了她的身边,搂着人家的大腿就开始蹭了起来,一副猥琐的笑容,原本在天上盘旋的小灰也落到了白姑娘的肩头。

“刀疤,小灰。”刀疤兔对沈枫铭的呼喝充耳不闻,而是仰头介绍着自己和小灰。

“嗯,你们好,我是小白。”白姑娘对它们俩似乎也十分好奇,弯腰摸了摸刀疤兔的大牙道:“你这牙好大呀,天生的吗?”

刀疤兔得意的点了点头。

“好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比我的奔雷双脚如何。”她们三个甩开沈枫铭聊了起来,连小灰鸟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看白姑娘频频点头又好奇的样子,似乎还真能够听懂小灰说的话nAd2(

沈枫铭被晾在一旁,也不好打扰,直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看他们还是没完没了的样子,便出言道:“白姑娘,在下还有要事,你看···”

“哎呀,真不好意思呢,我好久都没和有灵智的兽类聊过天了,一下子有些忘形。”她想了想道:“我想请教你一下,我师尊他老人家现在哪里?你可知道么?”

未经对方允许,沈枫铭本不应该随意透露霍长星的行踪,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说,心里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毫不犹豫的便道:“你师傅现在天绝一剑湖做长老呢。”

“真的呀,我要去我要去,那咱们这就下山,我带你下去。”白姑娘一脸兴奋,再次化成了白鹿模样,走到沈枫铭旁边,示意他坐上去。

沈枫铭也不客气,当即便夸上了鹿背,小白四蹄用力,一下子便窜起两丈多高,到了树林的上方,身轻如燕,点着树冠的枝叶,没片刻便除了树林到达山顶边缘,随后它丝毫没有停息,一下子跃入山崖之下,让毫无准备的沈枫铭也吓了一跳,不由得抱紧了白鹿的脖子。

白鹿点着悬崖上的石头,左条右蹿的下落着,只用了大约盏茶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山下。

“好啦,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去救人,我去找师傅,各忙各的去。”小白再次化为人形,爽快的说道。

“好,再见。”沈枫铭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开,反而是刀疤兔和小灰鸟对小白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她们三个又围在一起叨叨了一会儿,小白这才摆了摆手离开。

“你们两个,真是···我都懒得说你们了。”沈枫铭看着刀疤兔和小灰鸟不停的摇着头。

一路无话,一个多月后,沈枫铭再次回到铜门镇地界,而此时的铜门镇,却与他离开之前大不相同nAd3(

远远的便看到了紧闭的铜门和外面遍布的营帐,沈枫铭立即便觉得不对,于是并没有上前,而是驻足在一片小树林中看着镇外的情况。

身后传来阵阵响动,沈枫铭回头瞧了瞧,见并没有人,只当是什么野兽在活动,也就没有在意,转回身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镇外的营帐成包围之势,摆开一条长线,与铜门镇东面的围墙拉来百丈的距离,将铜门镇两面山峰下可以通行的地方全部给包围了起来。

营垒之中有修者踩着飞剑在上空盘旋,不时的眺望着阵中的情形。

沈枫铭思索着这些围城修者的身份,若说与神­射­盟仇怨最深的,那恐怕就是映日山庄了,但映日山庄实力与神­射­盟差不多,几次交手下来,可以说实力还要稍逊一筹,神­射­盟不可能让手下败将的映日山庄这样堂而皇之的堵在自己家门口,而没有任何反应。

“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背后响起一声呼喝。

沈枫铭回头瞧去,一男一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都是二十多岁年纪,衣衫不整,女子满面潮红,正躲在一名愤怒的男子身后。

沈枫铭正疑惑怎么有人能够毫无声息的潜入自己身后如此之近,一看两人的样子,立即便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们不是潜行过来的,而是一直都在那里,刚才自己以为的那野兽活动的声音,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额,两位,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这就走。”沈枫铭看扰了人家的好事,有些尴尬的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虎子哥,不能轻易的放了他,人家都被瞧遍了啦。”那女子搂着男人娇嗔道。

“这小子看起来挺壮实。”男子见沈枫铭比自己要高上一头有余,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的嘀咕道,并不是太想与沈枫铭动手的样子。

“你是修者啊,他只是个凡人,难道还怕他个头大么,你要是这样,人家就不跟你好了,哼!”女子鼓励着那男子,贴着男人的身体更加的紧了,若隐若现的胸脯挤压在男人后背上,如同两个面团,她望向沈枫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的道:“你快抓了他,然后挖出他的双眼,割了他的舌头,好不好?只要你办成了,我就给你那个。”

“真的?”男人兴奋的问道。

“嗯,一会儿就给你··”女子娇羞的回答着。

受了背后那让他意乱情迷的触感还有这女人所说“那个”的双重刺激,男人面­色­潮红,如一头发情的疯牛般,狂喊着冲向了沈枫铭。

这次沈枫铭一点也不紧张,从这个男人刚才的一举一动动作,还有此时冲过来的速度,沈枫铭已经断定出了对方的实力。而这人冲锋的进攻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慢了。

沈枫铭好整以暇的只等他嗷嗷的冲过来,一个侧身便轻松避开,手中已经握住了荒咬剑,横着一拍,将男人一下子拍的趴在了地上,剑锋一竖,已经立在了男人的后颈处。

男人见人家兵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稍动,口中道:“这位大哥,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过来和你握个手。”

沈枫铭险些没笑出声来,剑锋一动,立即将那人脖子抹开个口子道:“你先别说话,我手不稳,小心把脑袋割下来。”男人立即没了声息,一动不动的趴着,十分老实。

沈枫铭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这么识时务的修者,他倒真是很少见到。

他朝愣在当场那女子招手道:“你过来。”

女子立即迈开了步子,慢慢的朝沈枫铭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化,最先的惊恐变为疑惑、随后是犹豫,最后则变成了媚眼如梭,她放下了遮挡着胸脯的双手,身子有意的轻轻颤动着,带着那两团白­肉­一阵跳动,充满着魅惑的道:“这位大哥呀,你真是好厉害呢。”

“停下。”沈枫铭又说了一句,止住了那女人想要投怀送抱的举动。

“我叫你过来只是想要方便看管,你离得远了,我动手只能是杀招。”沈枫铭面­色­冰冷的看着那女子道。

女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幻,诧异、羞辱,最终变得乖顺,再次将她那双手抬了起来遮住胸口,老实的站在旁边不再出声。

“你们是什么人?”沈枫铭问着地上的男人。

“我是天行道的门人弟子,张黑虎。她是紫烟宗的弟子,闫红花。”男人嘴还贴在地上,却不敢挪动,说完之后已经吃了满嘴的泥土。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三派联手,讨伐神­射­盟。”

“为什么?”

“为了找到李雅楠,听闻他已经研制出了升元丹的解药,此时正在神­射­盟中,啊呸呸。”男人实在有些忍不住,连连的吐着土。

沈枫铭见他有问必答,态度恭顺,便将剑收了,让他起来说话。

男人此时根本没有任何想法,虽然他看沈枫铭只是后天炼气期的修为,但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高手气质与极其浓重的杀意却让他不敢妄动,十分乖顺的站在一旁。

“还有一派呢?”

“是赤陵。”

“好,你回答的不错,可以走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和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不然迟早要了你的命。”沈枫铭说道。

“是,是,大侠说的太对了,我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张黑虎瞥了那女人一眼,脸上满是厌恶,对沈枫铭拱着手,一步步的退向林外。

沈枫铭转而盯着另一名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不是你们本事低微,没有威胁到我,刚才动手的时候你们的命就没了,以后记得,不要如此狠毒,如若不改,杀无赦,记住了么,紫烟宗的闫红花。”看到她已经吓得抖若筛糠,这才摆手道:“滚吧。”

女人如蒙大赦,提着衣襟掉头便跑了出去。

“虎子哥,等等我呀。”

“滚远一点,你这个扫把星,水­性­杨花的东西!”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沈枫铭撇了撇嘴。

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既然对方根本没有伤到自己,他也不会轻易取他们的­性­命,但既然放了人,难保他们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沈枫铭立即移往他处。

“既然李雅楠已经有了治疗升元丹的药物,为何不给那些修者使用呢?那些修者现在已经丧心病狂,若是早些恢复,凡人也能少受一些磨难啊。”沈枫铭渐行渐思,已经到了铜门镇南端的山下,他准备登上南峰,然后从上方进入城中。

两侧的山峰自然也有三派的人手巡逻着,但沈枫铭在启动了骨上阵封,屏蔽了生息,又有刀疤兔和小灰帮忙避开那些修者之后,他丝毫也没有受到阻拦的就到达了山顶。

沈枫铭瞅准在空中穿梭的那些巡逻修者的空隙,瞬间发动腿甲喷­射­,砰然声中冲出十几丈远,坠向铜门镇。

那些修者原本是防着阵中人出来的,没想到会有人跳下去,此时发现有人下落,立即驱动飞椒赶过来,不过还是慢了片刻,他们纷纷祭出各种攻击手段­射­向沈枫铭,一时间,五颜六­色­的剑芒法决化为暴风骤雨追击过来,如同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沈枫铭身后。

而此时铜门镇中的岗哨也发现了上空的异变,阵中立即敲响了警钟,方圆几十里的铜门镇片刻后便被一层薄薄的光幕给笼罩了起来。

沈枫铭虽然早有预料,但仍然被这阵法的气势所震撼,赶忙调整身子,连连喷­射­减速,险险的在阵法上方停了下来,随后左突右冲的闪避着身后那些剑芒术法的攻击。

他有骨上阵屏蔽生息,那些修者无法用神识锁定攻击他,所有的术法剑芒都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被沈枫铭几个喷­射­轻松的闪开。

下方突然传来了喊声:“是沈兄弟,开阵,放他进来。”

沈枫铭脚下的阵法随即露出了一个缝隙,他见机便一下子蹿入其中,光幕随之闭合,尾随而至的那些攻击纷纷被阻挡了下来。

落在地上,沈枫铭不由的擦了把汗,在空中闪避攻击可不比在地上,全凭腿甲喷­射­,若不是他几次三番的改造,已经可以让那几组喷­射­口可以轮流不停的提供冲力,恐怕这一次不是被后面的攻击戳死,就是咋在光幕上拍死了。

“沈兄弟,你这一招神兵天降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够胆识,我喜欢。”王斌笑了笑道,看他气定神闲的摸着肚子,完全不像是被人围困的样子。

“沈大哥见笑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枫铭甩了甩袖子,掸开落地时扬起的那些尘土。

“东西拿到了么?”旁边的李雅楠问道。

“拿到了。”沈枫铭掏出万年灵芝仙草递给了他。

李雅楠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道:“东西是不错,年份也够了,只是现在咱们却出不去呀。”

“这我在外面已经查探清楚了,现在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李庄主。”沈枫铭一脸严肃的道。

“沈兄弟啊,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咱们里面详谈。”王斌接口道,随即便引着沈枫铭与李雅楠回到了议事厅中。

屏蔽左右,王斌看了看沈枫铭道:“沈兄弟,你的疑问可是与那升元丹有关?”

“正是。”沈枫铭见王斌顷刻间便猜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便追问道:“我在外面听说李庄主已经研究出了解药,不知道为何私自留下不发。”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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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回 强援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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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我有解药了我就要有吗?我有了解药就必须要给吗?当初不让他们吃偏要吃,还说我眼红人家生意好故意抹黑别人,现在吃出毛病了,知道找我要解药了,不给还准备明抢,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李雅楠没好气的道。

“沈兄弟,你从北方回来,这一路之上见到的那些修者所做的禽兽之事还少么?管他们做什么。”王斌在一旁Сhā话道。

“可不给他们解药,他们就越发的疯狂而且肆无忌惮,受难的终究是那些没有依靠的凡人啊。”沈枫铭道。

“你以为给了他们解药他们就会收敛么?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修者的所作所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以前是在暗处,现在除去了遮掩而已。”王斌道。

沈枫铭大奇,至少在他离开三岳派之前,东土道门还是一派祥和,虽然修者身份尊贵,对凡人总的来说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可听王斌所言,又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

“你入门时间不长,也不是什么高阶修者,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之事,总之我告诉你,那些自称正道的修者们暗地里做的事情,可不比魔族好到哪里去,拿生人魂魄练功的事情,他们也做了不少的,只不过诓骗的凡人们心甘情愿的奉送,美其名曰献祭而已。”王斌继续道,脸上全是不屑与厌恶之­色­。

沈枫铭原本不想相信,但他所经历的事情之中,确实有太多的修者根本不把凡人当做生命来看待,完全是把他们当做牲畜一样,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做出那种抽魂炼魄的事情也并不奇怪,就在不久前,那个死在他手下的白家年轻弟子,就口口声声的说过要拿他抽魂炼魄呢。

“可现在他们已经找上门来,我们要怎么办?我娘子还等着救命呢啊。”沈枫铭不再去管那丹药的事情,转而开始担忧起玄娘来,现在双方对垒,虽然三派联盟似乎没有能力攻下铜门镇,但就这么坚持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小石庵救玄娘nAd1(

王斌道:“这次来的三派,在道门浩劫之中已经元气大伤,派中除了他们的掌门之外已经没剩下什么高手了,拿下他们不是不可能,我只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映日山庄在背后策划此事?”沈枫铭立即答道。

“沈兄弟,你真是一点就透啊,不如以后跟了我,在神­射­盟做个参将,咱们一起打天下如何?”王斌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作响,豪迈的说道。

“这倒是没什么不行,只不过我要先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王大哥你的意思,就是怕映日山庄在双方交战过后前来占便宜是吗?”

“对啊,那个映日山庄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们那个庄主白衣剑圣许文生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若是咱们硬吃了三派,再与他们对上,恐怕胜算不大。”

“那若是我能找到一个能镇住白衣剑圣的人呢?”沈枫铭心中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你?”王斌和李雅楠齐声道,看样子都有些不大相信。

“不过我只知道她叫做神火老祖,是神灵根,但却没见她出手过。”沈枫铭觉得圣姐这个称谓他们可能听不习惯,顺便就把在地渊入口处,那杨佳敌人喊出的称呼给用上了。

“神灵根···那是什么?”李雅楠问道。

“就是比十分还要多上一些的灵根,她自己说的。”

“比十分还多?在天灵根之上?!··那确实可以称之为神了,若是沈兄弟你所言不差,这位神火老祖绝对可以镇得住映日山庄。”王斌微一思索便非常肯定的道。

“好,那我这就准备请她过来。”沈枫铭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还有个问题,找她过来需要极品灵石,不知道你们有没有nAd2(”

“极品灵石有,不过现在也只有一块而已,够吗?”王斌毫不犹豫的说道。

“够了,不过她肯不肯来,我倒是不太确定,有可能用了极品灵石但却请不来人···”沈枫铭想起离开前杨佳那有些异样的状态,补充了一句,然后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传送阵。

“古传送阵?!你说的极品灵石难道不是酬劳,而是用来开动阵法的?”王斌看着传送阵一脸的惊讶。

“对,只是开启阵法,来不来全凭她自己的喜好,我也拿不准。”

“没关系,反正这石头留着也砸不退外面那帮家伙,尽管拿去。”王斌说着一番手,已经握着一颗晶莹石头,上面散发着温和明亮的光芒,正是沈枫铭见过几次的极品灵石。

他将极品灵石接了过来,直接按在了那木环传送阵下方的凹槽之中,木环一阵光彩流转,不多时便打开了一片光幕,显现出了红村中心广场的景象。

位于红村的传送阵被村民们细心的照看着,每天都有人轮流看守着,他们不敢随便移动传送阵,怕挪了位置沈枫铭就回不来了,所以直接在放置传送阵的地方搭建了一个小亭子,将传送阵罩在其中。

光幕之中,两个红村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这边,一见沈枫铭,立即高兴的欢呼了起来,有一人转身便跑去通知村里人。

沈枫铭跟剩下的那人聊了几句,掏出当初筹划为云小楼制作义肢所提前列好的材料单子扔过了传送阵,让那人赶紧去准备。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匆忙的赶到了小亭之中,正是巴伦狩猎队和杨佳。

眼见凹槽中灵石的光芒开始减弱,沈枫铭不敢耽搁,与众人匆匆交谈了几句,便将目的告诉了杨佳nAd3(

杨佳听完,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就要越过传送阵,被沈枫铭给拦住。

“等那人将材料给你,一起带过来,我有用。”沈枫铭嘱咐着,看旁边巴伦的神­色­有些失落,便对他说:“巴伦大哥,你别着急,等我搞定传送阵之后,就让你们也过来玩玩儿,这里可是不用火把,到处都充满了光明的世界。”他随即一侧身,让巴伦看看外面艳阳高照下那明亮无比的院落。

巴伦的面­色­立即转忧为喜,旁边狩猎队的众人也是满脸期待与激动之­色­,不住的点头。

就在那传送阵的光芒快要容不下杨佳身形粗细的时候,那个去收集材料的村民终于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杨佳见已经不能再等,一把拿过装材料的袋子,一个前蹿身子摆横,堪堪的从已经缩小了几寸的光幕之中钻了过来。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圣姐的,你们只管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接你们过来。”沈枫铭朝众人告别着,而光幕则越来越快的闭合着,没过多久便消失不见了。

“总算是完成了,想不到杨姐你这么给面子。”沈枫铭看向一旁的杨佳道。

“不是给你面子,我是想来看看日头,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都快忘了是什么样子。”杨佳伸头朝外面的天空看了看道:“现在看来,还是那个发着光的大火球啊,没什么变化。”

“这东西要是有什么变化,那才是麻烦事。”沈枫铭随口答道,见旁边王斌与李雅楠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便立即将众人引荐了一番。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不错嘛。”杨佳攒了二人一句。

王斌和李雅楠见这个略微有些胖的姑娘就是沈枫铭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火老魔,开始还有些不信,但对方只一眼便对他们的实力给出了评价,这让两人立即将疑问咽了进去。

见杨佳十分平和,并没有摆什么架子,沈枫铭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将事情的详情讲述了一番。

“原来是让我做后援啊,这没问题,只要到时候对面有人敢炸毛,我就一把火将他们全烧成灰。”杨佳毫不在意的说着,甚至连那映日山庄人物的实力都没有过问一下。

“好,前辈果然有气势,我现在就去安排,趁早将这帮烦人的家伙轰走。”王斌拱了拱手,意气风发去安排战斗事宜。

铜门镇外,三派联军的营地之中,各派掌门齐聚在营帐之中,却是一筹莫展。

他们来这里找神­射­盟要人,明面上是要李雅楠用解药治疗自己门人,暗地里,各派都想着借着这个解药发一笔横财,毕竟现在整个东土到处都是吃了升元丹灵力入不敷出的修者,若是能够掌握解药的配方,想要多少灵石,那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就因为如此,三派掌门原本商量好一鼓作气的作战计划根本就没有得以实施,神­射­盟的三十六路乱­射­营和七十二路长­射­营那可是名声在外,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门人弟子先出头,却接那要命的箭雨。

结果就这么一拖再拖,一下子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那神­射­盟主王斌也丝毫不给他们面子,从头至尾连头都没有露一面,外面只要有人敢靠近铜门镇百丈之内,立即便是一顿箭雨­射­过来,丝毫就没有和他们商量的意思。

天行派掌门,天云真人逍枫,是此次三派联合的牵头人,他此时对这个满身刺猬的神­射­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后悔收那映日山庄的好处,来淌这趟浑水了。

看着另外两位掌门一副不满的样子,逍枫开解道:“我们再围困他们些时日,我想那王斌定然会按耐不住的。”

“围困,那是围两边,人家西地那面好好的敞着呢。”云中子脾气火爆,一下子站了起来出言讥讽道,旁边的赤陵掌门展鹏飞立即将其按下,不经意的使了个眼­色­过去。

逍枫脸上怒容一闪,随即消逝,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原本他天行派可是抵国五剑门之首,又是开创了八方堂的传奇门派,在抵国修真界的地位那可是举足轻重,只可惜这次道门劫难他派中受损最为严重,几名长老不是吃了升元丹就是与魔族有瓜葛,现在派中实力大减,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辉煌。

“逍掌门,神­射­盟主现在镇门处!”一名修者通传到。

“哦?!这位盟主的定力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原本有些尴尬的逍枫脸上喜­色­浮现。“走,二位随我情况。”

三人出了营帐,身形腾空,片刻便飞到了铜门镇的大铜门处,不过仍旧与对面的城墙保持着百丈的距离,没有靠前。

“王盟主,你终于愿意出来一叙了。”逍枫朗声说道。

“原来是天云真人驾到,恕我不能迎接。”王斌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卑不亢,丝毫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一句话,逍枫便听出了有些不对,对方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出来见他,难不成已经决定动手了么?为了一个绿柳山庄的庄主就打算和三派的联军死战到底,这李雅楠和神­射­盟的交情可真是不浅呐。

“无妨,王盟主愿意出面相见已经是给足了我逍枫足够面子了,今天···”天云真人还算客气的说着。

“有什么事情真人不妨直说。”王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这让逍枫心中有些不满,也不再多费话,直接了当的道:“李雅楠李庄主可在你处么?”

“在。”

“可否将他交给我们。”

“不可能。”

王斌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逍枫感觉对方这次出来相谈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商量什么的意思,而是战前的试探。

“好,你小子有种!”逍枫心中暗恨道,他这半个多月可没少受那云中子的冷嘲热讽,心中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对方也丝毫不给自己颜面,心中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大喊道:“王斌,既然你不交人,那本真人就自己进去取了。”

“尽管来。”王斌丝毫没有多话,说罢转身便下了城头。

他的自信反而让逍枫心中有些惊疑,以世人对王斌的评价,这位神­射­盟主绝对是一位足智多谋之辈,并且他的手下还擅长各种消息的收集,按说绝对不会不清楚映日山庄的人就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发,可这王斌从刚才的一言一行都没有丝毫的犹豫,难道已经请来了什么帮手不成?

此次的行动是经过了他深思熟虑的,原本打算到了铜门镇,就驱使另外两派与那神­射­盟火拼,最后由他天行道和映日山庄来一起共享那升元丹解药。

可他却错估了现今自己门派的地位,那两位掌门一听说让他们打头阵,连借口都不找,直接回了他两个字,“不去。”任由他如何苦劝,也得是他的天行道冲那第一阵才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欲取姑予,这次带来的弟子没有多少­精­英,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带着那两派一起下水,他们的损失不会比自己好上多少,等升元丹的解药倒手了以后,灵石、弟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逍枫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回到营帐之中便对众人道:“各派战阵准备,落日前攻打铜门镇。”他见那另外两位掌门开口欲言,立即补充了一句道:“天行道战阵摆在最前,其他两派的位置由两位掌门自行决定。”

展鹏飞与云中子听逍枫如此说,立即住口不言,两人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显然都没有看出是什么原因让这位三派统领突然改变了主意。

沈枫铭立于铜门镇城头之上,看着眼前的修者阵营中开始鼓噪起来,他们纷纷走出营帐,整肃着装备,排摆着阵型,两刻钟之后已经在营垒之中显现出了三个战阵,加起来总共能有三四千人。

肃穆无声,颇有一番军阵的风貌,但和沈枫铭身后那城中的神­射­盟阵营比起来,却是差上许多。

此时的铜门镇中,那些收拢在内的凡人早已经被疏散到了镇外西方,整个铜门镇所有的街道与屋顶,都站满了神­射­盟众,足有近万人,他们个个身背金弓,或长或短,但却全都是金光闪闪,与夕阳余晖交相辉映,将整个镇店都映照成了金黄­色­。

人数虽然众多,但神­射­盟众凡人居多,其中的修者只有一千不到,实力可比外面实打实的三四千道门修者要差上一截。

王斌仍旧是一副儒生打扮,身上未着铠甲,若是说他原先的样子还可能被别人误认为成什么土财主,此时的神态却让人不敢轻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身为将者那独有的傲人气势,睥睨敌阵,丝毫没有将对方那数千修者瞧入眼中。

沈枫铭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看着双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交锋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这对垒双方的威猛气势,而他旁边的杨佳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拉着旁边的一名神­射­盟众硬要给人家看手相,那盟众知道这是盟主的请来的贵人,不敢忤逆,只好伸出手来,任由她看,杨佳翻来覆去的瞧着,口中滔滔不绝,说的津津有味。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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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回 铜门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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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阵之中,三个修者方阵成一纵列,缓缓从营垒之中走出。

天行派的数千名修者组成的方阵顶在最前,人人身前都悬浮着形制各异的盾牌,光彩夺目,如同一面镜子,反­射­着落日的余晖。

第二方阵由赤陵派修者组成,阵中飞剑纷纷升起,如同迁徙的候鸟,将铜门镇外的上空都遮蔽了起来天。

第三阵是紫烟宗,修者们手上不持兵刃,或两手空空,或拿着阵旗阵盘,作为远程术法攻击与阵法防御断后。

方阵刚刚前行到镇外百丈之内,立在城墙之上的王斌忽然一声大喝:“­射­。”

他呼喊的余音还未消散,铜门镇中近万弓手已经松开了紧扣的弓弦,嘣嘣之音汇集为一声巨大的嗡鸣,铺天盖地的箭支­射­出,如同一团乌云,穿过已经升起的防御光罩,席卷向了修者方阵。

修者上空的飞剑群此时也突然间动了起来,一柄柄化为各­色­剑芒,朝着铜门镇直袭而去。

剑芒群与箭矢群略有相交,就如同一头恶兽般将箭矢的乌云咬掉了一块,但剑芒群的目标显然不是这些箭矢,仍旧朝着铜门镇之中飞去,竟然是不阻挡箭矢的拼命打法。

一道道剑芒撞击在光幕之上,防御光幕如同被骤雨浇淋的池塘,激起层层波澜,显得岌岌可危,但一轮剑芒攻击过后,却仍旧没有破损的迹象。

此时的箭雨也已经­射­到了修者阵营之中,第一阵的天行派修者首当其冲,但他们的防御法器却早已经祭出,变成了一道散发着光芒的巨盾,如山峰般挡在了三阵最前方,箭雨像是拍打在堤岸上的海浪般被阻拦了下来。

“神­射­盟的箭也不过如此nAd1(”天云真人的声音穿透了光幕,在铜门镇上空响起。

“彼此彼此。”王斌回道,声音同样传到了修者阵营中,而铜门镇的防御光幕此时也已经波澜平息,恢复如初。

剑芒群的攻击并未停,那些飞剑在撞击光幕后便盘旋而回,此时已经再次聚集,第二波攻击随即而至。

“追龙箭。”王斌朗声说道,伸手向天,食指亮起红光。

收到这个信号,箭雨再次­射­出,此次却不是铺天盖地的齐集同发,而是有先有后,弓弦之声纷纷落落,如同琴弦在拨动,一根根箭支汇集成了一条钢铁巨蟒,成直线的攻向修者阵中。

收面为点,箭雨再袭却是在王斌那根闪亮手指的拨动之下,绕开了剑芒群,直朝防御法器阵列的一点而去。

被攻击的那几名修者见到此情此景,已经来不及闪避,各自催动全身的灵力加持在法器之上,那几块防御盾牌立即光芒大盛,阻挡着冲击不停的箭雨。

虽然防御法器的品质不错,虽然那­射­来的箭支大都没有灵力加持,但如此连绵不绝的箭雨却让天行派的防御阵有些手足无措,众修者纷纷挪动自己的盾牌去帮助受到攻击的那个位置,但只要他们的盾牌一移动,那巨蟒般的箭雨立即便调转位置攻向漏洞处,顾此失彼之下,防御阵终于露出了破绽,就在箭雨攻击将要完结之时,最后一簇箭矢,那十几根两寸粗细,六尺来长的巨大箭支冲入了缝隙之中。

几声惨呼响起,来不及防御的几名修者立即被­射­成了刺猬。

就在那几名修者倒地之时,修者第二阵所­操­控的剑芒群的攻击也已经结束,可此次仍旧是无功而返。

“云中子!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天云真人看到自己派中弟子惨死而对方却毫发无伤,勃然大怒的朝后面的云中子喊道。

云中子自然没把这个昔日的五剑门老大放在眼中,也不在乎他天行派的损伤,但他知道现在若还是忍着不出手,对紫烟宗的声望有损,若是传扬出去,对自己门派的复兴那是弊大于利,于是一声令下,第三阵修者之中立即有了动作nAd2(

劲芒、霹雳、火球、冰锥、各种奇异法术纷纷­射­出,正好配合着第三次回旋攻击的飞剑群再次攻向了铜门阵的防御光幕。

爆炸之声不绝,如同铜墙铁壁的防御光幕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多修者的疯狂进攻,几轮下来,终于出现了裂纹。

而第一阵负责防御的修者们,也在神­射­盟那所向披靡的巨箭攻击之下只能勉力支撑,又出现了几名死伤者。

天云真人逍枫恨恨的咬着牙,身形降落在地上,背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木盒,长七尺,粗细一尺有余,那盒子木­色­古朴,金丝锁边,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凡物。

“怒剑凌关!”天云真人大喝一声,背上木盒盘旋飞出,落于身前,木盒打开,无数的剑芒喷薄而出。

他一个潇洒的转身,那些剑芒如同游鱼般的盘旋而过,­射­向铜门镇的巨大铜门。

王斌见他动作,知道对方已经找到了防御阵法的弱“这老小子终于要动真格的了。”他不敢怠慢,双臂交叉于胸前,十指齐张,不断­射­出的箭支在掠过他身边时,有一些竟突然停了下来,悬浮在了空中,正好是十支箭。

“十方索命!”悬停在空中的十支巨箭化为十条黑­色­锋芒,去拦截那天云真人的攻击。

暴击声响,大铜门前方被震的尘土飞扬,双方招式中所蕴含的巨大威能在地面上开出一个八尺多深的大坑。

天云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无意的试探引起对方如此大的反应,他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立即朝身后的展鹏飞与云中子传音道:“阵法的弱点已经找到了,随我攻击铜门!”

同样的招式再次攻出,天云真人木盒中喷出的那数十柄飞剑再次化为剑芒攻向铜门,王斌依样抵挡,却似乎没有做出拦截那二阵与三阵攻击的准备nAd3(

“破阵!”天云真人洒然的甩手一指,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只等着展鹏飞阵的剑芒群与云中子术法阵的攻击将铜门打碎。

可就在攻击袭来的瞬间,由上而下突然降起了箭雨,那箭比神­射­盟刚才所­射­的箭支还要粗大,而且通体鎏金,光彩夺目,如同一道金­色­的瀑布将铜门罩了起来,随后而来的攻击就如同冲入瀑布的落叶,纷纷被冲开。

一时间,铜门前那稀稀落落的金属碰撞之声竟然盖过了主要战场的声响,无数的兵刃、法器、箭支、交织碰撞着,在铜门前堆起了一座将近一丈来高的兵器堆。

“那是长­射­营的金箭,我来助你,再攻!”展鹏飞的声音在逍枫脑海中响起,他回身瞧去,只见展鹏飞右手双指贴在腰间,已经做好了准备。

天云真人再不犹豫,大喝一声,第三招再次攻出。

就在王斌拦截天云真人剑招之时,原本没有动作的展鹏飞突然人影一虚,浮现在了天云真人身边,贴在腰间的双指一抖,背后的飞剑瞬息间脱壳而出,落在其另一只手中,他那双指在剑身上一抹,上面立即浮现出了暗红­色­的光芒,身形一个回旋,手中剑朝前一指,那红­色­的光芒立即脱剑而出,化成一道巨剑飞影袭向了铜门。

此时铜门前,各方的攻击刚刚结束,他这一条红芒扫过一片凌乱,势如破竹的击打在那铜门前的光幕之上,轰然声响中,那片防御光幕立即碎裂,剑影不停,一击重重的刺在铜门之上,剑尖到处,铜门如同冰雪所铸,开始片片消融。

从开战到现在,这一切声势惊人的攻防都没有惊动杨佳,她一直悠闲的在给那位神­射­盟众看着手相,似乎这斗的昏天黑地的战场都没有看手相来的有意思。而此时她见到展鹏飞出手,却突然扭头看了一眼,转而对王斌道:“这小子的火属­性­剑气很纯,你要不要帮忙?!”

“前辈无须­操­心,他赤陵派的炙阳剑气虽然厉害,但我也早已算好了应对之法,您只管在旁休息,等那幕后黑手出来便是。”王斌脸上波澜不惊的答道。

“好,听你的,加油!”杨佳鼓励了一句,便招呼旁边那个盟众继续看手相。

那盟众原本以为脱困,刚想去拿长弓加入战斗,此时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伸了过去。

“老李,炙阳剑气来了哦。”王斌朝一旁一直不声不响的焦点人物李雅楠道。

“小意思!”李雅楠应了一声,口中什么几分火几分水的念叨着,开始不停的往嘴中塞着一粒粒的药丸,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一股寒霜浮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上,幽幽蓝蓝的气息开始弥漫,李雅楠身形三尺之内都被冰寒所笼罩,他掏出一枚银针,口中仍旧念念有词,那银针随之越发明亮,竟然如同火焰般升腾起了蓝­色­的火苗,他顺势一抛,口中道:“离火玄冰刺!”

脱手的飞针迎风便涨,瞬息间化为一根巨大的冰柱,正与那再次袭向铜门的红­色­剑影交击在一处。

水火不容,一寒一热两相交错,立即激起惊天轰鸣,腾腾白雾升起,周围的兵刃箭支如同狂风下的落叶被吹得四散而去,等烟雾散尽时,铜门前空空如也,不见一物。

展鹏飞诧异的望向城头,那李雅楠也正在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各自的眼中却也都透着惊讶。

这片刻的宁静被一道怪响打破,如同一只嘶吼的野兽在狂奔,由远及近,那是一抹剑芒,似烟似雾,凝柔却迅捷,瞬息间便已经击在了那已经摇摇欲坠的铜门之上。

紫­色­烟雾蔓延而开,将整个铜门化为一片紫­色­,哗啦一声落为尘沙,铜门镇的街道和那些弯弓搭箭的神­射­盟众已经清晰可见。

“好机会!”天云真人一声断喝,一招怒剑凌关携无数剑芒­射­向城门,展鹏飞扬手一指,第二方阵的赤陵派弟子也纷纷调转飞剑,随后攻来。

城头的王斌丝毫没有慌乱,朝街道上的神­射­盟众吩咐了一声:“固守!”那些盟众原本高扬的硬弓立即改变了方向,朝镇门处­射­出了箭支。

一攻一受两股洪流在铜门镇的镇门处激起无数火花,四散的锋芒削切着周围的城墙,瞬息间便将城门洞摧毁,瓦砾石块来不及倒塌,就已经被那些错乱的锋芒箭支绞成了飞灰。

王斌轻快的一跃,跳开倒塌的城门洞,站到了沈枫铭身旁,杨佳身边那个被强行看手相的神­射­盟众见到盟主在旁,脸上有些尴尬,想要提起手中的弓箭,杨佳却并不松手。

王斌朝他微微一笑,示意对方不必介意,随即转身,手臂朝西方一挥,一道红光便从掌中­射­了出去。

他的手臂停滞片刻,随即一捞而回,西方的天空中,立即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之前在铜门处出现的巨大金­色­箭支再次袭来,和成一股,­射­向了修者第一阵之中。

金­色­巨箭夹带万钧之势而来,让那些吃够了神­射­盟神箭苦头的天行派修者们再不敢硬撼,纷纷退避闪躲,盾牌阵法立即出现了无数条细缝。

王斌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一张,那金­色­巨箭突然炸开,化为无数条细流,钻入到那些缝隙之中,噗噗之声连响,哀嚎四起,第一阵修者瞬间躺倒一片,就连第二阵与第三阵之中,也有修者被流矢所伤。

“之前侦查之时,明明没有见到长­射­营的人马,这些箭又是从何处而来?!”天云真人心中惊愕,看远方天空又有金光闪现,立即醒悟过来。“竟然将他的长­射­营隐藏在西地的黄沙之中,只为了麻痹我,实在是­阴­毒!”

他心中大恨,连忙传音给另外两位掌门道:“他们的防御阵法已经摇摇欲坠,我们速速将之破坏,不然,光是这样只守不攻,绝无胜算!”

三人观点无差,立即同时出手,三道劲芒随即攻向了光幕。

原本千疮百孔的光幕在这三位掌门全力一击之下,轰然塌落,分崩离析。

长­射­营第二轮金箭再到,又­射­到了一片修者,但修者们的攻击也落入了铜门镇中,也有不少人受伤倒地。

此时的战场,终于变成了以命相搏的厮杀,每一道剑芒,每一只箭矢,都可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惨呼之声越来越频繁,叫嚣之声越来越疯狂,随着日暮消沉,月华初生,铜门镇内外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肉­战场。

沈枫铭早已经盔甲在身,他那原本破损不堪的盔甲,此时竟然恢复了许多,这都是他将在地底山洞所发现的一种奇异兽才融入其中的效果,那妖兽材料并不坚韧,但却可以为他的盔甲提供恢复力,虽然速度较慢,但只要有时间,无论破损成什么样子,都可以恢复原貌。

头盔已经修复了大半,除了胸前还比较空荡外,这盔甲也算是能堪一用了。

他小心的闪避着术法攻击与剑芒,双手无敌蛋连­射­不断,每一颗都准确的­射­到了他想要攻打的位置,一名名修者或被炸飞或被洞穿胸腹,竟然没有人能栏的下他一击。

旁边的王斌与李雅楠看的大为惊奇,李雅楠道:“你这小子可真够邪门的,明明连丹田都没有,却能够凝气化形,明明连修者都不是,杀对面的修者却若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松,邪门啊,邪门!。”

“你这臭嘴就是不会说话,什么邪门不邪门的,这就是天才,懂吗,这就是霸道无双!”他随手拨开­射­来的几条剑芒道。

厮杀又进行了两刻有余的时间,双方都没有了防护,损伤颇大。

而此时双方的主将也已经加入了战团,王斌以一敌二,借着长­射­营金箭相助,对抗天云真人逍枫与紫烟掌门云中子丝毫不落下风,而李雅楠在寒冰气息的包裹之下,也与赤陵掌门展鹏飞的炙阳剑气战了个旗鼓相当。

沈枫铭仍然在用无敌蛋收割者­性­命,但却很快被对方的修者发现,无数剑芒和术法立即朝他袭来,他只能跳下了城墙暂且避开。

落到城内他仰头一看,那杨佳却仍旧在城头上,此时已经不再看手相了,而是和旁边的神­射­盟众聊了起来,似是开导,似是教育,听得那盟众频频点头不止,剑芒与术法还不等攻到杨佳身前,就被一股无形劲气给挡开,丝毫无法伤及二人。

沈枫铭一阵无语,杨佳的脾气这几年他是摸的十分清楚,只要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

“既然没事,那就由她吧。”沈枫铭倒是对杨佳的实力十分放心,转身跳上屋顶,继续在自己无敌蛋的有效­射­程内击杀着修者。

喊杀声中,叫骂声中,一道声音凭空传出,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剑止­干­戈,万剑岁蹉跎,映日天地间,瑶光不起波。”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就连激斗的几位掌门与王斌李雅楠二人,也各自推后,摆出了守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三缕长髯,一身素白­色­的道袍,身背一柄长剑,眉目之间虽是平淡,却给人一种傲视天下之感,面目俊朗如皓月,神态尊崇如烈阳,正是映日山庄庄主,白衣剑圣,徐文生。

第一百四十四回 神火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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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道友都是同道中人,如此相杀岂不是伤了和气,不如坐下来谈谈如何?”徐文生平淡如常的说道,微笑的朝众人拱了拱手。

三位掌门对望一眼,各自拱手回礼,展鹏飞与云中子眼中更多了一份惊愕,白衣剑圣此时此刻出现,其目的他们不得不揣量一番。

“你想谈什么?”王斌早已经料到他会来,所以很平静的回了一句。

白衣剑圣看了眼王斌身旁那满脸带着不屑的李雅楠道:“谈谈他如何?王盟主为了此人大动­干­戈,不如将他交予我,也免得同道之间动手,伤了和气不说,还徒增伤亡。”

“谁和你们是同道,免谈。”王斌回答的十分­干­脆,把李雅楠往身后一拉,右手已经缓缓抬起,随着他的动作,铜门镇中的神­射­盟众们再次挽起了手中的弓。

天云道人指挥着盾阵想要上前帮忙,另外两位掌门却是压着各自的方阵退后了几丈,这一进一退,十分明显。

“不必。”白衣剑圣泡袖一甩,止住了天云道人的方阵,仍旧气定神闲的对王斌道:“王盟主,那灵石矿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呢,你可不要以为我不在庄中的时候赢下一阵,就觉得我映日山庄不是你神­射­盟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你试试便知。”王斌毫无畏惧的答道。

“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息事,并不想徒增杀戮。”白衣剑圣悠悠的叹了口气,扫视着遍地的尸体,满脸都是悲天悯人之­色­。

“装,你就装吧,要不要我把抢你灵石矿的原因也在这里说个清楚?”王斌冷哼一声道。

白衣剑圣目中寒光一闪,背上长剑毫无预兆的脱鞘而出,在空中甩了个圈儿,瞬息间又归入鞘中,于此同时,一道足可斩山的巨大剑影自北向南的横扫而出,将铜门镇北面的城墙扫到一片,其势不止,仍然向南横扫,立在城墙前的王斌与李雅楠若不闪避,必将遭受攻击nAd1(

他这一招势大力沉,速度却是很慢,显然并不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是为了示威。

但王斌与李雅楠却是丝毫都没有移动。

当的一声震响,巨大剑影在停顿片刻后竟然止住了动作,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拦了下来。

“谁!”白衣剑圣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震惊之­色­,而其余众人也都看着南面城头,那巨剑所在的一片尘土之中。

烟尘散去,杨佳抬着左臂挡在身侧,丝毫不费力的拦阻下了巨剑,扭头对旁边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神­射­盟众道:“赶紧下去吧。”

等盟众慌忙的跳下城头,她右手曲中指在那巨剑锋刃上轻轻的一弹。

叮铃声中,紧接着就是一阵嗡鸣,巨大的剑影瞬间断裂瓦解,消散不见。

杨佳纵身跳下了城墙,落在王斌身边,上下的打量着白衣剑圣道:“出来还念个诗号,你可真够拽的哦。”她不理其余众人满脸的惊愕,自顾自的低头嘟哝道:“这诗号,老娘也有的,我想想···”。

杨佳的出现不仅让三派的修者们震惊,连王斌与李雅楠这两位早已经知道的人也惊讶不已,他们相信沈枫铭找来的这位帮手有实力,可以独当一面,但却没有想到她能那般轻描淡写的接下白衣剑圣那强力一击,不由得都看向了杨佳,脸上画满了敬仰与激动之­色­。

“炼狱九重无幸,怒眉万海皆惊。”杨佳朗声说道,随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就记得这两句了···”

这诗号白衣剑圣并未听闻过,心中稍安,他收敛心神,平静的问道:“阁下是何人?”

他这句话,就是暗指杨佳并不是什么人物,想要借此打压一下她嚣张的气焰nAd2(

“神火圣祖,我的大名,估计你这种小杂鱼是不会知道的。”杨佳随意的一句话就将白衣剑圣暗中的打算搬倒,还反压了他一头。她转而朝旁边的王斌道:“怎么样,我这诗号还可以吧?”

王斌猛然点头,伸手一扬道:“神火圣祖威武!”

铜门阵中的神­射­盟众跟着齐声高喝:“神火圣祖威武!”气势震天,杨佳洒然的一甩衣襟,迈出一步,豪迈之势丝毫不让须眉。

白衣剑圣本是算好了出现的时机,先以言语威胁,再用实力震慑,想着能够轻易的将神­射­盟和这一­干­人等全部制服,却不曾想到,突然出现了个什么神火圣祖,随便的一招还有几句话,就将他的盘算全盘打乱。

他见那展鹏飞与云中子望向自己时已经多有猜忌之­色­,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与逍枫暗中的谋划,不敢再耽搁,双手剑诀连动,背上长剑再次脱鞘而出,左右挥砍。

两道巨剑虚影分左右横扫而来,此次不但招式威猛,速度更是惊人,白衣剑圣显然已经不再留手。

“还凑合吧。”杨佳冷哼一声,身形踏前几步,双掌一分,朝左右按去,两道手掌巨影凭空而出,五指成爪,上面升腾着熊熊的火焰,如同两条巨龙一般将巨剑拦下,随即虚影一握,轻松将剑影捏碎。

第二招,白衣剑圣仍旧毫无优势可言。

他脸上的平静此时已经不复存在,凝眉看着杨佳,想从对方身上找出破绽,可这女子的一举一动虽然都不设防备,却又如同处处都是防备,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所看穿。

“这绝不可能nAd3(”白衣剑圣暗道一声,悬浮的飞剑交于右手,左手成指在剑身上一阵连

“发个招这么慢,你当是在戏台上打架么!”杨佳分开的双掌朝前一合,火焰巨掌已经合击而至,丝毫不给白衣剑圣喘息之机。

“分双!”白衣剑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手中长剑朝左猛刺,虚影浮现,攻向左面的巨掌,同时,他身子右侧也有同样的虚影浮现,抵挡右面的攻击。

拦下杨佳的双掌之后,他剑锋一转攻向杨佳,每一招虽是一剑,却有凭空浮现的虚影与他的剑招遥相呼应,每每成双,连绵不绝。

“这还有点样子!”杨佳毫无惧­色­,火焰巨掌上下翻分,铜门镇前巨剑红光纷扰乱绽,将漆黑的夜幕都映成了一片红­色­。

正在铜门镇前激斗连连的时候,百万里外的玉骨山顶,正有两人正在明月下品茶下棋,怡然自得。

这昔日天绝金陨落之地,此时正是万籁俱寂,皎白的月光泼洒在两人身上,将那棋局映照的分外清晰。

可这棋局却与常人所下的有所不同,黑袍人持黑子落在棋盘正北方,白衣人持白字落在棋盘正东方,双方黑白两字没有交集。

白衣人落下一子道:“未央兄,你邀我来此来下棋,却摆这只守不攻的架势,未免有些索然无味呀。”

“补剑兄,莫急嘛,且看我这一手如何。”黑衣人说着,将棋摆在了正中的天元之上。

“哦?下了这么多手,未央兄为何此时才来占天元?”

“我不占,你也不占,难不成咱们就固守各自的地方空耗岁月么,我可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呢”

“未央兄说的是,前些日你兴兵以雷霆之势攻打东土道门北方三国,实是让小弟我佩服不已啊。”白衣人说着,伸手指了指天元上的那颗黑子道:“而且还提前埋伏了许多内应,不但除去了天绝金,还导致整个道门分崩离析,这一招,实在是妙啊。”

言罢,他将一粒白字放在了那黑字旁边,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就那么孤零零的放在棋盘正中。这棋局若是被别人瞧见,恐怕会以为是小孩子乱摆的,但这二人却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玩闹的意思。

“补剑兄,你这一招才真是厉害,摆上一子,只等机会,却又不用费一兵一卒。”黑袍人道:“只是不知道,你这一子是故意放在我旁边,还是无意为之呢?”

“那升元丹的事情实属意外,小弟我只是打打秋风罢了。”白衣人抱拳拱手道。

“既然补剑兄如此说,看来我是错过了拿下这片江山的一个大好时机啊。”黑袍人有些惋惜。

“小弟实在没想到无意间打乱了未央兄的筹划,有罪有罪。”

“补剑兄无须客气了。”黑袍人洒然一笑,一子却落到了棋盘西方的星上。

“这··”白衣人眉毛一挑。“这招不知是何用意,还请赐教。”

“补剑兄你这是明知故问了,那升元丹的解药,不是正在此处么?”黑袍人道。“若是有人和你一样握着这解药,不就是抢你的财路么?我也只是想来分一杯羹而已。”

“未央兄真是神机妙算,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白衣人也将一子落在了西星之旁。

两人相视一眼,皆尽大笑起来。

沈枫铭站在屋檐之上,看着随白衣剑圣一同前来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脸上尽是愕然。

那是一名女子,身姿婀娜,盘发梳妆尽显端庄,一双明眸彩波流转,正一脸紧张的看着铜门镇前的战局。

“文雪!”沈枫铭的眼中燃起了怒火,那正是他曾经的师姐。

在文雪身边,还站着两人,身高体长,留着三缕断髯,虽然相貌有些改变,但沈枫铭还是能认出,那人正是白衣剑圣的儿子,徐冲,此时他正搂着旁边的文雪,两人一副恩爱缠绵的样子。

他们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头发黑黄,两只机灵的眼睛四下打量着,正是当年在三水镇外,想取沈枫铭­性­命的那个黄毛丫头。

那少女突然间与沈枫铭的目光相触,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拉了拉另外两人,朝这边指了指。

文雪看过来时,眼神只是漠然一扫便转过头去,那徐冲却是满眼的厌恶,恨恨的盯着沈枫铭。

沈枫铭知道现在还不是找文雪问清楚当年事情的时候,于是避开目光,跳上前几步,继续观看铜门镇前的战局。

此时的杨佳与白衣剑圣已经斗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你来我往,各有攻防,战了个旗鼓相当,但若是单论气势而言,杨佳还要稳压白衣剑圣一头。

“怎么着,你的招数都用尽了么?就这样?那我可不客气了哦。”杨佳道。

白衣剑圣闻言,立即收手不攻,抬手止住了杨佳道:“前辈神通了得,在下佩服之至,只不过现在妖魔两族潜伏在旁,恐怕我们还是不要继续相杀为妙。”

“怎么,难道南北山头的那两拨人不是你找来的帮手么?我还等着他们出手呢。”杨佳朝铜门镇两侧的山峰看了看,言语间似乎早已经知晓。

“自然不是,我映日山庄身为正道门派,又怎么会和妖魔两族有所勾结,恐怕他们是听到了风声,来抢夺李庄主手中解药的。”

“哎,我说你们,打了这么半天,也不问个清楚,就那么肯定我手中有解药么?”李雅楠Сhā口道。

“无妨,即便李庄主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只要跟我回映日山庄,凭着庄主你在医药方面的造诣和我映日山庄的人力和资源,用不了多久必然可以研究出解药的。”白衣剑圣道。

“不用,神­射­盟的资源不比你们那少,我在这儿研究就可以了。”李雅楠说完,特意朝铜门镇的方向退了几步。

杨佳身子一横,将李雅楠挡在身后道:“既然正主不同意,你也就不要再多费­唇­舌了,有我在这里,你若是还想硬抢,最好先盘算清楚。”

白衣剑圣无言应对,杨佳现在得实力与他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但他不敢肯定对方是否有所隐瞒,单是看对方的言语,这神火圣祖似乎还未尽全力,虽然她有可能是言语欺诈,但白衣剑圣可不想用自己来冒这个风险,他沉吟了片刻,朝着杨佳众人抱拳道:“既然如此,徐某告辞了。”

“不送。”王斌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白衣剑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既然已经服软,就没必要在计较这几句话了,反正他今天的面子算是丢大了。

袍袖一抖,白衣剑圣转身而去,路过天云真人的时候,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天云真人逍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一眼也落入了展鹏飞与云中子的眼中,他们再看向天云真人时,神­色­间多了一分厌恶。

王斌也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天云真人,此时对方的强援已去,而自己这方的却不曾走,再战下去,胜负可知。

天云真人早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意气风发的姿态,此时神­色­漠然,领着自己的天行派弟子转身而去。赤凌派的方阵与紫烟宗的方阵也各自退去。

原本战火正盛的铜门镇外,一下子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残肢断剑和一地的血水,映照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凄惨。

而杨佳与白衣剑圣所察觉的那潜伏在两座山峰上的势力却没有出现。而除了他们二人,其他人也丝毫没有察觉有两股强大的势力一直在窥伺着他们。

回到厅堂坐定,杨佳头一件事情便是将妖魔两股势力潜伏的情况说了一番。王斌闻言大惊,他万料不到北域魔族与东海妖族会同时Сhā手此事,不由得拖着额头想了起来。

旁边的李雅楠见状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当初袭击我的人就是妖族,那升元丹肯定是他们捣的鬼没错,而妖族手中,肯定也握着升元丹的解药,他们肯定不想再多一份解药出现。”

王斌点了点头道:“对,而那魔族定然也是得到了消息,想来这里试试手气,看看能不能抢到解药,发笔横财。”

“如此看来,这个白衣剑圣可真不简单,随意的穿Сhā在魔族与妖族之间,却是两厢得势,我看着两拨人马的到来,肯定都和他有关。”李雅楠道。

“他鼓动那天云真人联合三派而来,本是想在最后时刻出现,灭我神­射­盟,有他自己和三派剩下的势力,想要投靠魔妖哪一方的势力,另一方必然不敢阻拦,毕竟这是东土之西,那两股势力绝对不可能派出太过强大的队伍前来,不然的话,路上的那些修真家族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的通过。”王斌十分肯定的说道。

“好了,好了,事情你们慢慢分析,我该帮忙的都帮了,现在没事儿了,小枫铭,咱们现在去哪儿玩儿啊?”杨佳道。

沈枫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杨姐,我还要救我娘子呢。”

“哎呦,几天不见都有老婆啦?赶紧跟姐说说。”杨佳脸上立即浮现出了无比八卦的表情,拉着沈枫铭就开始聊,沈枫铭与她相处日久,自然是无话不谈,便小声的在杨佳耳边嘀咕了起来,而旁边的王斌与李雅楠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毫无气度也毫不遮掩的摆出了一副听闲话的架势。

“她能如此待你,可见用情至深,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不然老姐我饶不了你。”听沈枫铭说完,杨佳眼眶湿润的说着,而旁边那一位盟主,一位庄主此时也收回了那摆的十分明显的偷听姿势,各自把ρi股挪正,然后抿了口茶,看起来听得十分满意。

“这是自然,我绝不会亏待玄娘的。”沈枫铭郑重的回答道,随后就看向了旁边的李雅楠。

“我这就去配药。”李雅楠立即起身,推门而出。

第一百四十五回落云宗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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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调整,改为一日两更,每更3000字,希望大家喜欢

十日之后,李雅楠终于从丹药房之中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

早已等够在外的沈枫铭赶忙上前相迎,见他脸­色­被闷的有些发白,神情却是十分轻松,知道炼药并没有出什么差池,心中稍安。

“拿去吧。”李雅楠带着一丝疲惫的说道,将丹药放在沈枫铭手中,长长的伸了个拦腰道:“我现在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您不跟我同去了么?”沈枫铭奇道。

“药已经炼制好了,我不敢说药到病除,但也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你只管拿去给你的小娘子吃就好了,至于与你同去嘛···我现在可是怀壁之人,你就不怕我跟你去,引来一帮准备抢解药的饿狼么?到时候小石庵恐怕就不会太平了。”李雅楠说着,人已经转过了墙角。

沈枫铭一想,也觉得李雅楠说的没错,既然他都已经说了绝对不会出差错,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去追赶,而是回到了厅堂之中。

那位杨佳扬大姐等的不耐烦,已经自己一个人跑的不知去向了,大堂之中只有王斌一人,沈枫铭颇为无奈,那位杨姐本事是不小,可却总是行踪无定,原来在地底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跑出去瞎转,指望她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铜门镇实在不可能,反正现在映日山庄的人已经被打怕了,三派也已经铩羽而归,倒不怕他们再来找麻烦。

至于其他的势力,就更不用担心了,在王斌有意散布消息的情况下,三派与白衣剑圣惨败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更有那神火圣祖的威名传播开来,这让原本就实力不弱的神­射­盟更少有人敢招惹了,照王斌的话说,这两天送拜帖的人比往日要多了不少。

沈枫铭与王斌交谈了几句,便要辞行离去nAd1(

“沈兄弟,路上可要小心点啊,你现在的这颗人头可是很值钱的呢。”王斌不无关切的嘱咐了几句。

“我说过的,他们想要我的人头,就要先做好死的准备。”沈枫铭坚定的回道。

玉骨山外,结束了一夜长谈的黑袍人下了山坡,他的身旁立即浮现出了六道人影,而看这些人的姿态,似乎一直就隐藏跟随在他的身边。

“老祖,妖族坏了咱们的大事,还要借机敛财,咱们不做些动作,岂不是太过放任他们了。”黑袍人身后有一人道。

“哦?玄离,你觉得他们如何破坏了咱们的大事呢?”黑袍人很有兴趣的反问道,随手将衣袍扯下交给了那人,露出一身暗金­色­的长袍,金光灿灿,静雅中透出一股威严之气,面容只有三十上下,是一位清秀俊美的男子,一双眼睛似乎包藏万般智慧,闪烁着机敏的光芒。

“他们暗中出售升元丹,让老祖你以为他们要加入战团,这才收兵,不然的话,现在北方三国已经是咱们的了。”玄离回道,卑躬屈膝,一副请教的姿态。

“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的升元丹而退兵么?”那年轻的老祖道。

“不会。”

“那他们又怎么算是坏了咱们的大事呢?”

“这···”

“退兵,只是因为岛上的人没有动而已,那六崇仙岛的实力你们几个应该清楚,如果正面硬撼,拼完了他们,我们要如何抵挡妖族的进攻?到时候,只怕补剑残就要高高兴兴的带着他的小妖们来收拾残局了。”

“原来是这样··属下愚昧。”玄离恭敬的回道nAd2(

“这不是你愚昧,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你们有心为魔族开疆拓土,这一点很好,要好好保持。”老祖勉力着下属。

“谨遵魔祖教诲。”玄离与其余五个人躬身称是。

“老祖,刚刚传回的消息,派去铜门镇的人手并没有出手抢夺解药,好像是因为出现了一个与白衣剑圣实力相当的人前来搅局,他们不敢打草惊蛇。”玄离转而说起了别的。

“恩,做的没错,那解药并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我也只是试试手罢了,能抢到固然好,抢不到也没什么,毕竟合作的是徐文生那个跳梁小丑,与他打交道,多留几分小心并没有错。”老祖并没有责备什么,补充了一句:“只是那个前来搅局的人,你们要好好调查一番,多掌握一分消息,就能多掌握一分胜算,知道么。”

众人点头称是,老祖见玄离还有话说,便示意他继续。

“天魔少主那里最近有消息传来。”

“哦?说来听听。”老祖眉梢一挑的道。

“他又联系了落云宗,准备去抵国杀那个人。”

“那个人?那小子还没死么?”老祖微微有些意外。

“是,刚刚回传的消息,他已经出现在了铜门镇。”

“这小子,倒真是命硬,让我有些好奇呢,哈哈。”老祖轻笑了几声,玩味的道:“不要去管那廖天禄,他愿意折腾就由他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叫沈枫铭的小子在落云宗的追杀之下,还能活上多久。”

沈枫铭出了铜门镇一路疾行,在到达三水镇外一片荒芜的地界时,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沈枫铭?”那人一身青袍,年纪五十上下,鬓角微白,话语间透着一股萧杀之气nAd3(

“谁?不认识,大叔你认错人了。”沈枫铭十分镇定的回了一句,迈开步子从那人身边走过。

那青袍人一愣,看这个小子的反应,没有一点可疑之处,让他真觉得自己可能认错了人,等沈枫铭走过三丈开外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抹­阴­狠道:“认错就认错,错杀总比漏杀好。”随即一道剑芒便刺向了沈枫铭背心。

沈枫铭早已提防,身上盔甲浮现,一个侧身喷­射­便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右手一颗冰劲雷蛋便­射­了过去。

那青袍人没想到沈枫铭沈枫铭能避开自己的攻击,因为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一个后天炼气五重的小杂鱼,轻易就可以灭杀,这一下判断失误,立即有些手忙脚乱,连忙撤回飞剑抵挡对方的攻击。

砰的一声炸响,飞剑被震飞两丈多远,瞬间失去了控制,而沈枫铭却已经发动腿甲喷­射­,反攻而来,手中荒咬剑浮现,迅猛无比的横扫而出。

“你!”青袍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荒咬大剑的剑锋已经袭到,他只能后退避让,堪堪躲开这一击。

而沈枫铭身形顺势连转,腿甲喷­射­不停,一剑快似一剑的连攻不断,如同一个满是锋刃的陀螺冲向青袍人,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青袍人的飞剑终于返回了自己手中,他催动灵力运剑抵御,却发现对方的攻击势大力沉,接了两下手臂就已经发麻,飞剑险些脱手。

“这他妈哪是后天修为,简直太凶残了,情报有误。”心中暗骂着给他情报的人,青袍人虚晃一剑,转身便逃,他见对方动作似乎并不是很快,觉得自己催动全力应该可以轻易逃脱。

身后砰的一声炸响传来,青袍人心头一惊,连闪避的念头都还没有冒出来,自己的左腿就已经飞了出去,竟然对方一击给轰掉了。

他的气息随之不稳,一下子失去御空之能,跌落在了地上。

沈枫铭身形几个起落,不等青袍人爬起来,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中荒咬剑点在了那人胸前。

“你是落云宗的人。”沈枫铭看到对方胸前三片云朵的标记,语气越发的冰冷­阴­森,那正是当年杀上斜阳峰,灭杀他同门的那四名金丹修者身上的标记,这个记号,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青袍人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只野兽、好似个恶鬼,他看着对方那残破的兽头头盔,竟然有一种会被吃掉的感觉,慌忙答道:“是,我是落云宗的,你··你别杀我。”

“你必须死,只不过是被折磨死或者是痛快的死而已,在你出手之前,就应该有了这个觉悟。”沈枫铭手臂微一用力,荒咬剑上的大牙便已经嵌入了对方的­肉­中。

青袍人一阵吃疼,连忙喊道:“在下只求一个痛快。”

“将你落云宗的位置告诉我,还有,是谁让你来杀我的。”沈枫铭道。

“我只是个低阶的杀手,怎么会知道落云宗的位置,既然是杀手,更不会透露买命者的消息,不然还怎么做生意。”青袍人一阵苦笑。

“落云宗是杀手组织,不是门派?”沈枫铭有些惊讶的道。

“没错。”那青袍人脸上闪过一丝悔悟之­色­道:“刚才我求饶,已然丢了宗门的脸面,哎···回去也是死。”说着他嘴角溢血,喘了两口气,便没了动静,竟然已经自杀了。

简单的收拾了尸体,沈枫铭将对方随身的物品翻找了一遍,发现了一枚令牌,上面正是落云宗的标志,还有个简单的编号,他估量那修者的修为,再结合编号,已经摸出了对方在落云宗大概的地位。令牌上先写着一个八,随后是一行小字,写着这人的代号。而那个八字,可能就是这个人的实力评定,照此看来,编号越小,实力越强。而这个杀手只是个八号,恐怕在落云宗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

第一百四十六回 小石庵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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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将令牌收好,一面继续赶路,一面思索着落云宗的事情,他刚刚现身几个月,对方就找到了他,可见这落云宗的情报网已经遍布了东土,想要避开他们只怕并不容易,而那个买他命的人,他已经可以猜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该死未死的廖天禄。

当年从他弟弟廖青松口中得知这个杀母仇人并没有死,沈枫铭就一直留意,结合那四名金丹与此次拦截的情况,他已经可以断定想要杀他的就是那个廖天禄。

“这个畜生,你等着,我会找到你的!”沈枫铭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只盼着早点找到那个家伙将他碎尸万段。

随后的路上并没有落云宗派出的杀手拦截,不知道是消息没有传回去,还是他们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杀,沈枫铭在离小石庵还有百里距离的时候特意开启了骨上阵“封”,屏蔽自己的声息,在林子里绕了几圈,这才来到小石庵。

进得山门,由一名道姑引着来到了大殿,灵雨师太正在殿中讲经,见他前来,立即起身相迎。

“沈施主怎么只身回返,那李庄主没有与你同来么?”灵玉师太略显担忧的问道。

“治疗玄娘的药我已经拿到了,也是李庄主亲自调配的,至于他为什么不能前来,等有空我再与师太详述,咱们先去玄娘那里吧。”沈枫铭解释了几句,迫不及待的想要治疗玄娘。

“好,既然如此,随我来吧。”灵雨师太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引着沈枫铭出了大殿。

在曲径清幽的小石庵中穿梭了半柱香的时间,再次来到了当初安置玄娘与沈枫铭的那两处厢房,沈枫铭抢上几步推门而入。

一股草木清香铺面而来,房中清爽如春,地上尘土不染,显然这几个月来,小石庵中的人一直都有悉心的照料打理nAd1(

沈枫铭感激的望了灵雨师太一眼,走到床前。

玄娘,这个两次拯救了他的女人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第一次,她出于天­性­的善良,拯救了沈枫铭的­性­命,而第二次,则是因那不曾说出口的爱意,拯救了沈枫铭已经陷入疯狂的心。

她的面容仍旧苍白,但胸脯一起一伏,气息均匀。

“玄娘,你马上就会好了。”沈枫铭喃喃道,轻抚着玄娘脸庞,掏出了小瓷瓶。

他将瓶中那只有一粒的药丸倒在手中,清香之气扑鼻而来,那药丸成土褐­色­,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他把玄娘的身子轻轻的拦在怀中,接过一名道姑递过来的水杯,将药丸合着水给玄娘服了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玄娘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沈枫铭关切的神情,她那抹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随之绽放开来。

“倒··倒霉鬼,你来陪我啦。”她的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什么陪你,我把你拉回来了,不要这么丧气好不好。”沈枫铭说着,语气之中却没有一丝埋怨,而是充满了柔情。

两人没有再说话,彼此的神­色­间却又有千语万言,沈枫铭将头微微勾下,紧紧的将玄娘抱在怀中。

衷情的话语不曾出口,四­唇­相对,随后交织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缠绵的身影如胶似漆,玄娘来不及挣扎,已经陷入了甜蜜之中不能自拔。

一旁的小道姑羞红了脸,却带着羡慕的神情痴痴的看着,立即被一旁灵雨师太拉扯了出去,众人退出房外。

房门紧闭,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一番相拥的温存之后,玄娘恋恋不舍的将沈枫铭推开了些道:“倒霉鬼,你在想什么?”称谓不变,却多了原来不曾有的温柔nAd2(

“想多看你几眼,看看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沈枫铭带着他那早已经不再僵硬,早已经被玄娘所融化的微笑答道,这微笑,只在他心爱之人眼前展现,一如他的温柔,连自己都从未察觉。

玄娘的脸变成了橘子颜­色­,轻柔的说道。“都看了好几个月了,还没看够吗?”

“看够了,但我还没数清楚。”

“数什么?”玄娘有些好奇的道。

“数你脸上的麻子有多少啊。”

“哼!”玄娘锤了沈枫铭一拳,却是叫娇人含羞,没有用上一分力气。她突然觉得自己长得丑是一种幸福,因为至少可以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爱的是她,而不是她的脸面。

半个时辰后,沈枫铭推门而出,玄娘因为身体虚弱,已经被他劝着再次睡去。

他看到灵雨师太还在不远处等着,立即上前感谢了一番,随后把自己取药的经历讲述了一番。

“想不到五剑门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可叹···更是可悲···”灵雨师太一阵感慨。

“善恶一念,他们不坚持,变成这样也是迟早的事情。”沈枫铭道。

“这世道如此,我看他们也是逼不得已吧。”

“不,师太,我觉得只要心念坚定,即便是妖魔乱世,也是不会轻易动摇的。”沈枫铭说罢,便将自己在入云山的经历讲述了一番,说及那丘勿忘丘道长,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敬仰之情。

“想不到海外仙岛还有如此坚持的同道,真是让人惭愧nAd3(”灵雨师太肃穆的说道,神­色­间的颓势一扫而空。

沈枫铭回到房中休息,第二日便陪伴在玄娘身边,一如当初玄娘照顾他一样,一滴水、一口饭的悉心照料着她,只是想要给她擦身的时候却被玄娘狠狠的一眼给瞪了回去,沈枫铭只好将手巾递给她,口中嘟囔着“不公平”老老实实的退出屋子。

如此只过了半个多月,玄娘就已经恢复如初。

“李庄主真不愧是东土第一的医者,如此严重的病症他不用亲自前来,只用了一粒药丸就将玄娘给医好了。”灵雨师太道。

沈枫铭在一旁点头称是。

“我想那升元丹的解药,那李庄主也已经研究出来了吧?”灵雨师太看向沈枫铭,神情期盼。

“师太你吃了升元丹?”沈枫铭之前的几次已经对灵雨师太神­色­间的异样有所感觉,此时直接了当的问道。

灵雨师太神情有些尴尬的道:“这,却是如此,老尼心智不坚,被升元丹那传说中的药效迷惑,所以服用了。”

“没事儿,师太你放心,李庄主跟我关系不错,只要他真的研究出了丹药,绝对少不了你一颗,他要是不给,我抢也给你抢一颗过来。呃,说起来,我现在也该回去瞧瞧了呢。”沈枫铭拍着胸脯保证道。

灵雨师太大喜,转而问道:“你要带玄娘一起走么?”

“当然啦。”

“这,我看不如让玄娘就留在我这里吧,学一些术法,对她有好处。”灵雨师太言道。

玄娘在一旁听见,连忙道:“不不不,我可不要当尼姑,那样岂不是没法嫁人了吗。”她瞥了一眼沈枫铭,眼中全是埋怨。

“是师太提议的,我什么都没说。”沈枫铭辩解道。

灵雨师太见状,拉着玄娘在旁边小声说了几句,玄娘脸上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惊喜,表情连连变换,等她们说完,玄娘略显神秘的对沈枫铭道:“倒霉鬼,你先去忙事情吧,我要留在这里和灵雨师太修道学本事。”

“啊?当尼姑?”沈枫铭大惊,看向旁边的灵雨师太,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让玄娘突然改变了心意,灵雨师太却只是一阵微笑,闭口不言。

“这老尼姑,前些天劝了她几句,她不会就这么突然准备重整旗鼓的想要扩充门人,弘扬佛法了吧,我怎么这么倒霉。”沈枫铭心中暗道。

“放心吧,我不当尼姑,只是,只是觉得应该学一些本事防身。”玄娘解释了一句,这才打消了沈枫铭想要抱着她跑路的念头。

“你路上要小心哦,早去早回,姑娘我可没那么多命来救你。”玄娘道。

“好好好,玄恩公,您就放心吧。”沈枫铭一脸无奈。

离开了小石庵,沈枫铭再次开启骨上阵“封”在林中绕了许久,这才走上大道,暴露行踪倒是其次,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遇到什么危险。

此次回返,沈枫铭特意换了一条道路,避开上次那落云宗杀手拦截的地界,他觉得过了这么多天,那杀手任务失败的消息也应该传回了对方耳中,而以落云宗之前的办事风格来看,他不觉得对方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所幸他走的这一路虽然没什么适合藏身的山头,但那些落云宗的杀手也并没有出现。

行至距离铜门镇不到百里,前方隐隐的传来了打斗之声。

远远的看到光芒闪现,沈枫铭知道那是修者发动术法的情形,他本不想多管,要绕道避开,可是一声呼喝却传入了耳中,立即让他改变了注意。

“廖青松,你已经如此,还抵抗什么,赶紧了却­性­命,下去陪师傅不好吗?”

“廖青松!怎么会是他!”沈枫铭心中惊讶,连忙赶上前去,只见两人正在大道旁的荒地里激斗不停。

一名光头大汉手持重剑挥砍不停,红­色­剑芒生出一丈多长,将另一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这人沈枫铭认得,正是当初在三岳派见过的那个罗十二,烈阳宗的大师兄。

而另外一人,胡子拉碴,衣服上满是污垢,长发也粘结成一柳一柳的。若不是罗十二刚才的话,沈枫铭差点没认出来来这人就是当年那潇洒俊朗的廖青松。

第一百四十七回 天魔族、不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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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远一点儿。”罗十二看到有人过来,不耐烦的扭头骂了一句,他的神识扫过,已经知道了这人只是个杂鱼,对自己并不构成威胁,可看到沈枫铭的正脸,却一下子愣住了。

“你!”他猛然后退了几步,就好像受到惊吓的母­鸡­一样。

他已经认出了沈枫铭,但他并不惧怕沈枫铭,他是害怕那个天绝七十三子是不是也跟沈枫铭在一起。

虽然现在的天绝一剑湖已经不比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收拾他罗十二,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看到沈枫铭只身一人站在黄土路上,身后百丈之内除了荒草别无他物,罗十二硬气了不少,昂头挺胸,手中剑向沈枫铭道:“小子,你不是跟他有仇吗,在一边好好看着,我把他弄死,一会儿你来帮我挖坑埋了。”

“算了吧,我还有事情。”沈枫铭对这狗咬狗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错过二人的战场,就要继续向西而去。

罗十二的话只是试探,他想看看这小子口风如何,见他着急想走的样子,心中已经笃定那个煞神云小楼没在附近,手中剑锋一转,朝着沈枫铭便刺了过去。

他所修习的是烈阳剑诀,虽然不擅长远攻,但剑芒炽烈凶猛,寻常人不用中招,只要被这剑芒从旁边撩过,就会被烧的皮开­肉­绽,他有心要沈枫铭的命,所以这一剑正是朝着沈枫铭的背心而去。

沈枫铭虽然不想Сhā手,但自从看到这二人交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自然而然的记下了双方的招式,分析了双方的实力,所以在罗十二攻向他的时候,他看似没有任何的防备,其实却已经连对方的攻击手段和之后的反应都已经算在了其中。

身上盔甲浮现,沈枫铭顺势灌入了肩头的五行水属­性­劲力,兽棕­色­的战甲立即罩上了一层寒霜,罗十二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大剑芒戳在上面,立即寸寸断裂,沈枫铭顺势一个转身,手中同样灌注了水属­性­劲力的荒咬剑随手一劈,轻易的便将罗十二手中宝剑砍成了两段nAd1(

罗十二没动,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小杂鱼,而更像是一条盘身昂头,准备攻击的毒蛇,只要他有任何的举动,立即就会被击杀。

他就握着手中的那柄断剑,面无血­色­的看着沈枫铭,看着这个昔日被自己随意玩弄的小脚­色­。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数年之间,对方竟然有了如此实力,而且他分明只有后天炼气五重的修为啊?!

这一点让罗十二觉得更为可怕,他清楚,如果对方的实力强过自己太多,是可以轻易伪装自己修为境界的。

“难道他是金丹期的高手?!”罗十二心中想着,轻轻的咽了口口水,而那柄狰狞怪剑,也瞬间贴到了他的喉头处。

“沈枫铭!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哈。”廖青松身形扭曲,脸上的表情如同疯癫,看着沈枫铭狂笑不止。

“是我。”沈枫铭仍旧盯着罗十二,并没有看向他。

“杀了他,杀了他!”廖青松大喊着。

“我从不无端杀人,即便他刚才想要杀我,但在我看来也构不成任何威胁,那我又为何要杀他。”沈枫铭道。

“他杀了我师尊,也是他自己的师傅,他该死!”廖青松嘶吼着,看向罗十二的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疯狂,紧接着噗的一声吐了一地的鲜血,沈枫铭仔细一看,见他身上的衣衫已经有许多地方被烧烂,下面的皮­肉­也已经焦黑,显然刚才的激斗之中已经不敌受伤。

沈枫铭面­色­很平静,他斜眼看着罗十二道:“你杀了自己的师傅?有原因么?”

罗十二听到廖青松道出自己所做之事,心中也有些不宁,但见沈枫铭神­色­很平静,并没什么义愤填膺的表情,想起他们三岳派此时也已经是一团乱麻,以为沈枫铭也已不将师门正统放在心中,立即道:“现在整个烈阳派都是我的了,只要你放过我,多少灵石我都给你,什么秘传功法我都给你,怎么样,这个小子不是你的对头么,你现在去砍死他,我再多给你一份赏钱nAd2(”

“这回答,我当你是承认了。”说话的同时,沈枫铭大剑朝前一送,刺入了罗十二的喉中。

罗十二满脸的震惊,口中呜呜出声,想要说什么,喉咙处却开始噗噗的冒血,不能言语。

“你看着办吧。”沈枫铭收了荒咬剑,瞥了廖青松一眼道。

“畜生!我杀了你!”廖青松早已经跃跃欲试,身形一个前蹿,手中兵刃一送,将捂着脖子转身逃跑的罗十二扎了一个透心,他继而将罗十二扑到在地,手中长剑挥砍不停,嚎哭着、发泄着。

沈枫铭看着那状若癫狂的廖青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想再多看,转身走开。

“你等等!”刚步出三丈多远,廖青松叫住了沈枫铭道:“你不杀我么?报不了仇,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快来杀我把。”

那罗十二已经被他砍成­肉­酱了,怎么还说报不了仇,看来这廖青松已经神志不清了,沈枫铭心中想着。

“我与你的仇怨,上一次在三岳派时我兄弟已经替我报了。”沈枫铭回了一句,再次迈开了步法。

“杀母之仇你就不报了么?”廖青松突然冷静了下来,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沈枫铭转身飞扑,一下子扯住了廖青松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哈哈,杀你老娘的人现在还快活着呢,你想不想杀他,我知道他在哪nAd3(”

沈枫铭强忍着怒气,将手放下。

“我这次来铜门镇,本就是为了找你,本想和你做笔交易,用罗十二的命换廖天禄的消息,既然现在罗十二已经死了,我可以告诉你。”

“说。”

“他现在已经是天魔族的少主,就在不归州享福呢,你快去杀了他,他杀了父亲,他辱我妻子,你快去,快去杀了他!”刚说了没几句,廖青松又开始发起疯来。

沈枫铭扣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又抽了他几个嘴巴,可廖青松却已经双眼迷离,口中只喊着让沈枫铭去杀人。

看来这小子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沈枫铭心中暗道,随即松开了手。

廖青松自己却跌跌撞撞的走开了,口中仍旧不停的叫喊着。

看着他离去,沈枫铭并没有阻拦,转身将地上那一坨罗十二拢了拢,简单的挖了个坑将其埋葬。

仇家的消息已经有了,现在便是要北行去不归州了,沈枫铭手头有龟甲船,渡海不成问题,他现在只想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全部了解,去找那个廖天禄算账。

再次回到铜门镇,已经没有了沈枫铭离开时的那般残破景象,倒塌的城墙被重新垒砌一新,毁坏的铜门也被重新铸就,而且上面还多了一个图案,弓弦朝下的一张弓上面搭着三支箭,正是神­射­盟的标志。

由于神­射­盟对待凡人的态度与修者对待凡人的态度截然不同,络绎不绝的凡人纷纷来此避难,让铜门镇比往日更显繁华,集市一直摆出城外半里地,周围林立着新搭盖的酒楼茶肆,分外热闹。

巡逻的神­射­盟众见到沈枫铭,赶忙上来迎接,一个个都十分恭敬。那些在抵御三派联军战争时见过沈枫铭身手的盟众早起经将他吹的神乎其神,什么一发术法出手,就有一片修者倒下,比神­射­盟的金箭还要威猛,这让对远程武器格外推崇的神­射­盟众们已经将沈枫铭视为了偶像。

沈枫铭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之身前往神­射­盟的议事大厅,到得堂中,只见王斌与李雅楠正在饮茶,杨佳却仍是不见踪影。

“哎,沈兄弟回来了,弟妹呢?”王斌起身相应,有些期待的朝外看了看。

“我娘子已经拜入小石庵灵雨师太门下,现在正在那里修炼,等以后有时间,再让她来见过两位大哥。”沈枫铭说完,上前一步,对着李雅楠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道:“我带我娘子,先谢过李庄主的救命大恩。”

“哎呀,烦不烦,起来。”李雅楠十分不耐的将沈枫铭搀扶起来道:“药是你俩找的,我就管炼个丹药而已,不要一天到晚谢个没完,就好像我多小气似的。”

沈枫铭知道这位李庄主不拘小节,也就不再多言,转而问道:“我杨姐呢?她一直没有回来?”

“回来了一次,但是又走了,还托我给你带个话,说她要游戏天下,让你不用管她。”王斌接口道。

沈枫铭十分无奈,但想想杨佳在地底关了那么多年,恐怕憋得够呛,也是应该好好的透透气了。

“还有你一封信,是天绝一剑湖送来的。”王斌说着,让一个下人去把信取了来。

当初与云小楼分别,约好了等他处理完门派中的事情便要来铜门镇相见,可是都快过了半年的时间,却没有小楼的任何消息,沈枫铭正有些担心,一听说是从天绝一剑湖来的信,连忙展开观瞧。

信并不是云小楼写的,而是和他交好的那位邱双奇,可信中的内容,确是和云小楼有关。

沈枫铭看完信,眉毛已经拧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回 黑流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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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山中,廖青松跌跌撞撞的在林间穿行着,他在一阵狂奔之后终于力尽倒地,跌在一片溪水之中。

被冷水一激,混乱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翻了个身,就那么躺在了水里,任由冰冷的溪水漫过全身。

看着头顶那一片漆黑的夜空,廖青松想要嘶嚎,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的生息在流逝着,被溪水一点点的卷走,他觉得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将变成一副冰冷的尸体,在这溪水中渐渐的腐烂,成为那些虾虫鱼蟹的食物。

师傅的仇已经报了,可他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因为那个杀了父亲的畜生哥哥还没有死,那个侮辱了他妻子的畜生哥哥还没有死,他要报仇。

“哈··哈··哈。”他凄惨的笑了起来,那声音比鬼哭还要难听。

“报仇,凭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报仇,人家可是堂堂的天魔一族的少主,身边一个下人就可以轻松的将他虐杀。”他在脑中想着。“不如就这么死了吧,免得自己日日夜夜被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所煎熬。”

廖青松缓缓的翻了个身,把自己浸在溪水之中,任由那溪水流入自己的口鼻,呛进他的肺腑。

“你不甘心么,为什么还要死,因为没有力量?来找我吧,我将给你复仇的力量。”一股­阴­森冰冷的声音在廖青松脑中响起。

那声音如同厉鬼的低语,引诱着他,反反复复的说着。

廖青松猛然从水中爬了起来,他双目呆滞,寻着脑海中浮现的方向而去。

一片碎石地上,瘫着一只黑鸟,那鸟如同乌鸦,个头却要大上许多,下半身已经腐烂,生满了蛆虫,但是一双黑亮的眸子却仍旧闪烁着光芒,竟然还没有死去nAd1(

廖青松脑海中的声音,就是从这黑鸟身上发出的。

“吃了我,快吃了我,吃了我你就可以得到无上的力量,无论你想杀谁都可以,快来啊,来啊。”那声音催促着廖青松,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向黑鸟。

廖青松知道眼前的事情太过诡秘,他知道有许多疑点,他知道不应该这么做,但是那声音所说的复仇和力量,就如同投入滚滚油锅中的一根薪火,一下子将廖青松心中的疯狂点燃,烧尽了一切理智,他的脑中,现在已经只有那黑鸟。

毫不犹豫的,廖青松拿起黑鸟啃食了起来,如同享用着绝品美味。而那黑鸟则静默无声,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将自己吞噬的这个疯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没多久,那只有一半的黑鸟尸体就已经被廖青松吞食­干­净。

片刻的宁静之后,他突然抱着头颅跌倒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哀嚎着,他觉得自己的脑中,似有万千蚁虫在撕咬,那痛苦让他想要去死,他不停的在地面上磕着头,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敲碎,把里面的痛苦扯出来,蹦蹦声响,即便是脑门已经嗑出了血,他也没有停下。

一刻钟后,廖青松抬起了头,脸上早已经被血水覆盖,只剩下那一双变成了漆黑,没有一点白­色­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光。

“你是谁?”他在脑海中问着。

“黑流邪少,你可以称我为黑流,现在,我们是一体了。”

···

···

“王大哥,那南松百道你可知道么?”沈枫铭咬牙切齿的问道nAd2(

“南松百道?那是极东南的势力,好多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怎么?他们招惹你了?”王斌见沈枫铭神­色­有异便问了一句。

沈枫铭点了点头道:“他们欺侮了我的兄弟。”他简单的将信中所述的事情讲了一番。

原本云小楼在回到天绝一剑湖之后,没几天便将事情处理完了,可正当他想要赶奔铜门镇与沈枫铭回合之前,南松百道盟这个一直悄无声息的势力却突然找上了天绝一剑湖,说是要以武会友,以道论交。

南松百道盟这件事情做的十分没有礼貌,显然已经不将昔日的东土豪门天绝一剑湖放在眼中,所以王治君并没有答应。可百道盟的人不依不饶,竟然将天绝一剑湖给围了起来,并且搭起擂台,摆出一副你不出来应战,我就不走的架势。

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王治君勉强答应了下来,可那百道盟却得寸进尺,不但由他们单方面制定规则,出站的方式更是以抽签决定,竟然将天绝一剑湖的接们都编上了号,抽到谁,就由谁来出战。

这无理的要求王治君也答应了下来,可那抽签抽到的第三个号码,正巧是云小楼的七十三。

对方看到天绝一剑湖被抽中的云小楼是个残废,好一阵的奚落,倒是允许天绝一剑湖换人,但云小楼的­性­子,又怎能容忍对方如此的言语中伤,坚决出战之下,却因少了一手一脚,实力十不存三,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成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这其中的事情,有些沈枫铭是照信搬读,有些则是他的猜测,但也已经将整个事情弄的清清楚楚。

“这南松百道盟简直是毫不讲理嘛,要是天绝金还在,不把他们老窝抄了才怪呢。”王斌义愤填膺,说话间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枫铭,这口气大哥我来帮你出,要多少人马你说话,咱们这就去荡平南松百道!”

“王大哥,我先谢谢你了,不过神­射­盟刚刚抵御强敌,不易再掀战事,况且现在那些修者们还对李庄主的解药虎视眈眈,实在是不易轻举妄动nAd3(这件事情,我自己来解决。”沈枫铭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让神­射­盟轻易调离人手,万一有什么情况,遭殃的还是那些来避祸的凡人百姓。

“嗯,那好吧,不过沈兄弟你若是出不了这口气,就赶紧回来找我帮忙。”王斌也明白其中利害,所以并没有坚持。

沈枫铭应了一声,转而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李雅楠道:“李庄主,这次还要劳烦你给我兄弟治病啦,我兄弟的病情,这信上也有交代,您看看能不能像上次医治玄娘那样,提前做好丹药让我一并带过去。”

“好说。”李雅楠接过信便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将信件递还给沈枫铭道:“你兄弟的伤虽然很严重,但是却并不难治,那些药草也没什么特别的,咱们这里都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继续道:“这个写信的小子也不简单,叫邱双奇是吧,呵呵,他将你兄弟受伤的情形说的格外详细,连对方所用的功法都有交代,我看呀,恐怕早就知道本庄主在这里,做着讨要丹药的打算呐。”

“小楼有这么个机灵的兄弟,也算是福分,有机会我倒要好好感谢他。”沈枫铭心中想着。

这一次丹药的炼制比较快,只过了半天的光景,李雅楠就将治疗云小楼伤势的丹药炼制了出来。

交付了丹药,王斌与他便将沈枫铭送到了镇外。

“沈兄弟,一路小心,你这是飞舟?!”王斌正说着,沈枫铭已经将放在储物袋内许久不用的飞舟给拿了出来,一条十几丈长的巨大飞舟浮现在了上空,引得路人纷纷抬头观望,王斌也不由得咧开了嘴。

“是飞舟,抢的。”沈枫铭有些得意的答道。

“抢的?!哪里抢的,我也去搞几条来。”王斌匪气十足的喊着,得知是在海外,不由的有些丧气。

“本来我不想这么招摇的,容易成为目标,但是实在有些担心我兄弟,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唉~~”王斌摆了摆手道:“既然是要去给你兄弟出气,当然要够排场,够气势,这样才对得起咱们邪风修屠的大号嘛。”

“啥?”沈枫铭一脸疑惑。

“你现在的称号啊,现在都传遍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啊?邪风修屠?我?我怎么觉得这是个杀人魔头的诨号。”沈枫铭有些无奈的道。

“杀人魔头,你杀的修者还少么?”王斌笑着道。

“这我还真没数过。”沈枫铭挠着头,一脸尴尬。

“是啊,杀修无算,还当不起这个名号么,我看挺好,很威武,很霸气,还有诗号呢。”王斌拍着沈枫铭的肩头道。

“诗号?”沈枫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红蛋蛋啊紫蛋蛋,修者碰到全完蛋,怎么样,很配吧,比我那个强多了。”王斌似乎是说漏了嘴,一下子住了口,看着旁边的李雅楠连使眼­色­。

“王大哥你还有诗号?”沈枫铭正被自己的诗号所打击,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许说!不许说!”王斌朝着一旁的李雅楠嚷嚷着。

李雅楠轻快的退了几步,清了清嗓子,朝四周的神­射­盟众扫视一番,开口道:“­射­­射­­射­­射­­射­­射­­射­。”

周围的神­射­盟众立即高声应和:“王大盟主最善­射­!”

他继续道:“­射­­射­­射­­射­­射­­射­­射­。”

“­射­遍天下称神­射­。”

激昂的声音在铜门镇上空回荡着。

第一百四十九回 邪风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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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的这飞舟早已被他加入了引灵阵,虽然每六个时辰就要耗损一颗中品灵石,但他自从上次在三峰镇外的灵石矿搜刮过一番后,这点消耗已经不算得什么了。

灵力全开,穿梭在风云之间,沈枫铭有一种化身飞鸟的感觉,他并不是没有飞过,但在自己的飞舟之上轻松自在的在空中遨游却还是第一次。

小灰鸟钻了出来,翱翔在飞舟之畔,让沈枫铭惊奇的是,它的速度很轻易的便超过了飞舟。小灰鸟很得意的在飞舟前盘旋飞舞,忽快忽慢的宣告着自己的胜利,而一同出来的刀疤兔则站在船头鼓掌叫好,一个劲儿的叫唤着:“威武!霸气!”一听就知道是在灵兽环里的时候听王斌说多了学会的。

可小灰鸟再能飞,终究也有灵力耗尽的时候,而飞舟却不会,在沈枫铭一颗颗中品灵石毫不吝啬的供给之下,很快的便凭着耐力将小灰鸟拼了下来。

路上有修者经过,看到沈枫铭的飞舟大都投来十分艳羡的神情,有的想要飞过来攀谈几句,却在片刻之后突然又掉头离开,让沈枫铭很是奇怪,他转而一想,现在世道这么乱,对方可能是惧怕自己飞舟上有别的高手隐藏,来个飞舟打劫之类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想,索­性­没有人来烦他,可以安心的赶路。

天绝一剑湖比小石庵还要远上许多,位于章国传古山以南,但有了飞舟的帮助,沈枫铭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飞到了章国境内,又过了半日之后,他远远的已经可以瞧见作为天绝一剑湖标志的那呈长剑形状的巨大胡泊。

想到那南松百道盟的人可能还没有离开,沈枫铭就没有收起飞舟,诚如王斌所言,既然要给兄弟出气,最起码气势上不能输于对方,怎么着也得驾着飞舟,从对方头顶上呼啸而过,彰显一下威武气势。

眼看离剑湖越来越近,飞舟的速度不减反增,直奔天绝一剑湖山门而去nAd1(

他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山门处的戒备,许多修者纷纷升空,一柄柄祭出的飞剑反­射­着烈日的光芒,分外耀眼。

沈枫铭见山门外并没有其他人聚集,知道那南松百道的人已经撤了,便立即减慢了速度,在山门外半里地的空中停了下来。

那些修者戒备着来到飞舟之旁,沈枫铭刚要通报姓名,却发现对方各个面­色­不善,全是一副嫉恶如仇的神态,有的已经开始掐动法决。

“这不对啊,要说戒备一下外来者,也不至于这幅样子啊,难道他们这些天正在发生战事?!”沈枫铭看到对方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当先的一名修者朝后面的众人摆了摆手,止住了他们准备进攻的手势,转而神­色­很不客气的朝沈枫铭拱了拱手道:”这位,嗯,邪风修屠,不知道你来到我们天绝一剑湖有什么事情?我们是道门,与魔族素无往来,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还请离开。”

“哎?我名声传的这么快吗?这才几天啊··怎么连章国的人都知道了···。”沈枫铭心中疑惑,顺着那修者的眼神朝自己的飞舟后方瞧去,只见一条横幅被一支长剑钉在船尾,犹在飘扬着,上书几个大字,“邪风修屠沈大侠出巡,闲人回避,如有阻拦者,神­射­盟、神火圣祖千万里追杀无休。”

“啊!?”沈枫铭一下子看傻了,怪不得路上那些修者都跟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原来自己飞舟后面一直拖着这么个玩意儿。

他忽然想起飞舟刚刚启动之前,船后确实有过那么一声轻响,当时他以为是什么鸟兽不小心撞上了,所以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肯定是神­射­盟的那帮家伙给­射­上去的,而且沈枫铭估计,就是那个王大盟主­干­的好事。

“这不是坑我吗!”沈枫铭心中暗骂,随手一颗无敌蛋把身后那个横幅给轰成了渣,赶忙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对之前发话的那名修者道:“这位前辈不要误会,那横幅是我一个不着调的朋友开的玩笑,我是来找人的,找云小楼,我是他兄弟nAd2(”

那修者一听沈枫铭口称前辈,脸­色­立即便缓和了许多,再听他是派中弟子的兄弟,嘴角就挂上了笑容道:“哦,原来是误会,既然是云师弟的朋友,那就请收了飞舟随我一同进去吧。”

沈枫铭依言收了飞舟,只是他那独特的坠落加喷­射­的降落方式让众人颇为好奇,不由得都多看了他几眼。

到得山门,那修者道:“最近世道比较乱,我要扫查一下道友才能让你进入,还望不要见怪。”

“应该的。”沈枫铭随口答道,将自己的双臂张开,任由对方检查。

那人先用神识在沈枫铭身上探查了一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实在没想到这位拥有飞舟的邪风修屠大侠竟然是一位后天炼气五重修为的最低阶修者,但他立即明白了对方是在有意隐藏,也就并没有做声,随后又在他身上翻了翻,见没有夹杂什么特殊的东西,便引着沈枫铭进了山门。

路上他将云小楼的情况交代了一番,这些沈枫铭在邱双奇的信中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并不惊讶,两人又互通了姓名,让沈枫铭想不到的是,这位看似只有三十出头的修者竟然是剑湖排名三十六的接,名叫静无波,人称静水无波,沈枫铭则直接称他为无波前辈。

听闻沈枫铭已经带来了治疗云小楼伤势的丹药,而且还是绿柳山庄庄主亲子调配炼制的,静无波立即擅作主张,直接将沈枫铭引到了安置云小楼的宅院,而另外找人去请掌门师姐。

看到天绝一剑湖的一位位长辈都对云小楼这么关爱有加,沈枫铭也有些羡慕,现在这世道,能入得这种门派可算是莫大的运气了。

云小楼就躺在屋中的软床之上,旁边还有个师姐在看护着,看他面­色­蜡黄,闭目不动,呼吸均匀,和玄娘当初的情形却是有些相似,但沈枫铭给他喂药可没给玄娘喂药那么温柔,与那名看护的师姐说明了情况,直接掰开云小楼的嘴,就把药丸给塞了进去,还在他后背锤了两下,旁边看着的静无波和那师姐反应过来想要阻拦的时候,丹药已经咽了下去,两人都不由得擦了把汗,心中同时暗想着:“这真是云小楼口中那位老大,那个兄弟吗?”

由于有上一次医治玄娘的经验,沈枫铭对李雅楠的丹药非常有把握,喂完了药便坐在桌子旁和二人聊了起来,倒是那两位对云小楼的状况不是十分放心,时不时的看上一眼nAd3(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云小楼发一声喊,哎呀一声坐了起来,满脸是汗,左顾右盼,脸上全是迷惑之­色­。

“你可算是醒了!”沈枫铭上去就是一个暴栗敲在云小楼脑袋上。

“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么,都残废了还学人家充什么英雄好汉,这要不是我赶巧从李庄主那里讨来了药,你小子就等着睡一辈子吧。”沈枫铭笑骂道。

“大··哥?老大?哎?”云小楼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状况,但终究还是认识沈枫铭的,嘟囔着说了几句,已经开始傻笑了起来。

“老大,我看不过眼啊,他们太欺负人了,把我损的都无地自容了,你说这样我还能忍么?”云小楼捋了捋思绪辩解了起来。

“是不能忍,但是也得看情况,大哥给你准备的超级无敌金刚腿和超级无敌金刚手还没炼好呢,这种情况下你就要先忍一会儿,好歹等我给你炼出来了你再跟他们比划啊。”沈枫铭数落着。

“是,下次我一定记得,好汉不吃眼前亏。”云小楼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静无波和那名师姐都知道云小楼不得不出战的理由,他并不傻,也并不是不知进退,但那南松百道盟所制定的规则十分奇特,竟然要求双方派出的出战者年岁相差不超过十年,而二十多岁年纪的天绝一剑湖弟子中,只有云小楼一人,他是为了师门的脸面这才勉强出战的。

“小楼,你别这么说,你是因为···”静无波Сhā口道。

“好了好了,师哥,不用说了,都怪我学艺不­精­,给师门丢脸了,我这位老大脾气不好,你还是少说两句,省的人家刚到咱们天绝一剑湖就憋一肚子气。”说罢,云小楼朝静无波使了个眼­色­。

静无波不再言语,心中不由得感叹小楼的憨厚和善良,这也是师兄弟们都喜欢他的原因。

众人正说话间,一人推门而入。

小楼与另外两人立即躬身施礼道:“见过掌门师姐。”

沈枫铭一听来的是天绝一剑湖的掌门,也赶忙跟着拱手应和了一句。

“小楼你醒啦?”王治君见久治不醒的云小楼突然之间下了床,脸上挂着喜­色­的问道。

“是呀,掌门师姐,你看不出来吗?你看,我还能转圈儿呢。”云小楼转了个身哈哈笑着。

第一百五十回 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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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赶紧躺床上去,信不信我把你踹上去!”王治君脸­色­一变的呵斥着,但任谁都看的出来,她那只是随口说说,绝对不会真的将云小楼给踹上床去。

云小楼却不敢再耍宝,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床上,可见这位治君剑王掌门在门派中的威信并不低。

“这位是?”她看着一旁的沈枫铭问道。

“这是云小楼的大哥,邪风修屠沈枫铭沈大侠。”旁边的静无波介绍道。

沈枫铭连忙咳嗦了几声,朝王治君抱拳施礼道:“在下沈枫铭,是来看我兄弟的,那个名号,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你就是沈枫铭?我倒是听两位长老和小白提起过你。”王治君略微有些惊讶。

众人坐在房中闲谈着,没过多久那个给沈枫铭写信的邱双奇也赶了过来,见到云小楼已经转醒也十分的开心。

沈枫铭心中有些奇怪,就他所知,天绝一剑湖绝不是任人欺侮的门派,想当初天绝九十九子在北域杀得两进两出,斩杀魔族无数,无人能挡,现在天绝金虽已陨落,可天绝一剑湖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还这般的忍气吞声,况且大家和云小楼的关系都不错,无论是出于对弟子的维护或是门派的尊严,更不应该就这样放过那南松百道盟。

沈枫铭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想着私下里再找云小楼问个明白。

“见过二位长老。”外面有人应声,随后便有三人推门而入。

王治君一听声音,面­色­就是一变,只得起身相应道:“两位长老怎么有闲暇过来了?”

来的人正是剑魔霍长星与尸王将臣,后面跟着一个女子,白衣罗裙,正是沈枫铭之前在不醉峰见过的小白nAd1(

“我啊,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就过来瞅瞅。”剑魔霍长星答道,他和尸王将臣在天绝一剑湖实在是住不惯,而王治君又不准他们胡乱走动,两相妥协之下,这才在天绝一剑湖以西二十里处给他们开辟了一片洞府将他们安置在那里,这两位没有事情或者掌门召唤从来不会主动前来本门,所以南松百道盟的事情他们并知晓。

“小枫铭?你怎么来了。”霍长星和沈枫铭打了个招呼,旁边的尸王将臣也对他点头示意,就连那小白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这三人的神态全被一旁的静无波瞧在了眼中,让他对沈枫铭不由得另眼相看。

“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王治君问道。

“哦,我在洞府外,看到有只飞舟飞往这里,后面还拉着一条横幅,写着什么邪风修屠,我怕是什么邪魔外道的过来找事,所以特意过来瞅瞅,你们没见到吗?还写着什么神­射­盟神火圣祖之类的,嚣张的很呢。”霍长星道。

房中众人都看向了沈枫铭,引得霍长星也瞧了过来。

“邪风修屠?没见过,不知道。”沈枫铭十分镇定的回答道。

众人惊讶于沈枫铭撒谎能撒的这么泰然自若的同时,也知道那名号只是一场误会,所有都没有戳破。

可云小楼的伤势却瞒不过霍长星的眼睛,他一看到坐在床上的云小楼,立即就法决了不对,上前为他查看了一番,王治君都来不及拦阻。

霍长星的眉毛已经挑了起来,看向一旁的王治君道:“掌门师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伤可不是因为切磋而留下的,我看每一处都是要命的位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治君见已经掩盖不住了,便将南松百道盟前来邀战摆下擂台的事情说了一番nAd2(

霍长星听罢怒道:“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通知我,你真当我这个长老是吃闲饭的么。”出于对掌门的尊敬,霍长星并没有破口大骂,但神­色­之间已经是颇为不悦,旁边的尸王将臣没有说话,那张闪着金光的脸却也­阴­沉了下来。

王治君解释道:“两位长老切莫动怒,我并不是将你们当做外人看待,只因为这南松百道盟厚积薄发,突然发难,必有所持,他们刚一来到的时候,我就将这件事情当做了战事看待,对他们做了一番调查,发现对方与两位长老实力相当的人物,就有四位之多,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咱们天绝一剑湖可是损失不起的。”

“你的意思,我们会败?!哼!”霍长星听完大怒,转身便走道:“我现在就去会会那个南松百道盟,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厉害,将臣,你去不去。”

“走。”将臣简单的回了一句,就要和霍长星一起离开。

“两位师哥且慢!”王治君大喊一声,止住两人的步伐,随后道:“现在有多少势力在窥伺着咱们?他们为什么不动手,不就是有你们两位坐镇么,若不然,天绝一剑湖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损失不起,你们现在就是天绝一剑湖的支柱,我是真的损失不起啊,难道你们就为了出口气,便要葬送师尊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开创的基业么。”

霍长星没有反驳,他也无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现在的天绝一剑湖并不惧怕一门一派的侵攻,但若是有几派联合起来的话,只怕就无法抵挡了。

他想了想道:“不打就不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不是摆擂台么,咱们也去他们门口摆擂台,不就是文斗么,这都是我玩儿剩下的,小楼,你随我去,上次谁欺侮了你,给我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云小楼高兴的起身,立即被王治君一眼给瞪了回去。

沈枫铭道:“霍前辈,我兄弟现在伤势刚有好转,还要恢复一阵儿,况且他手脚残疾,等我给他炼制好了法器再去吧nAd3(”

“法器,他身上那不是上品法器么,还练什么?”霍长星指了指云小楼那银白­色­的手脚道。

“自然比他这个要好。”沈枫铭十分肯定的回答。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看看你能给他炼制出什么法器来。”他摆了一下衣袖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惹了一肚子气,我先回去了。”随后转身离开。

将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枫铭,并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走了出去,而小白则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刀疤兔和小灰鸟聊的正欢。

“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王治君叹了口气。“你们许久不见,好好谈谈吧,我也先离开了。”

送走了众人,小白也带着刀疤兔它俩去参观天绝一剑湖的了,房中只剩下了云小楼与沈枫铭。

“老大,你真的会炼制法器吗?”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先把你的功法特点跟我说说,我要好好设计一下。”

之前沈枫铭已经为云小楼的义肢设计出了大概的样式,但具体的配置,还要根据云小楼的功法特点加以调整,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让义肢不再是义肢,而成为武器。

云小楼详细的将自己的功法还有招式特点都讲解了一番,沈枫铭听得明白,便开始从储物袋内掏出一个个材料来,有矿石、兽皮、兽骨,以及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每一件都散发着浓重的灵气,让云小楼对自己的新义肢充满了期待。

沈枫铭一件件的将材料融入手臂图案,调整样式,相互融合,最后再配上那能够转换五分威能的极品阵桥天幻五方阵,整个过程中,他都处在一种忘我的状态,仿佛自己已经消失,只能看到那一个个配件,一条条阵法纹路,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手臂上的小手小脚的两个图形光芒一闪,终于炼制完成。

沈枫铭睁开眼睛,看云小楼在旁边老老实实的坐着,便道:“已经完成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老大,已经过了五天了。”云小楼道。

“怪不得这么饿,原来过了这么长时间,融合你这法器可真是够费劲的。”沈枫铭摸了摸肚子,云小楼立即递上来一些­干­果糕

“真的那么好吗?”云小楼见这几日身份名只是盘膝坐在地上,并没有动用地火炉鼎,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

沈枫铭随手将炼制出来的义肢递给了他道:“拿着,试试你就知道了。”

那是两件通体乌黑的义肢,手臂的那件呈现淡蓝­色­,通体遍布着细密的鳞纹,腿脚的那件则呈现深黑­色­,如同­精­铁,散发着坚硬的质感。

云小楼见这两件法器形制不俗,迫不及待的穿上,沈枫铭则拉着他手臂讲解了起来。

“你看啊,小臂之上有五柄剑的图案,这都是阵法,平时你可以将自己的灵力融入其中,攒满一个,就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动用一次灵力增幅,也可以五柄同时运用,那威力可就大了去了,而且还可以直接发­射­出去,就和我的无敌蛋差不多,不过根据你的功法,我已经把外形调整成了飞剑的模样,可大可小,每一柄最多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手心的是火球术,手背上是防御阵,注入灵力就可以使用,方便你随时攻击和防守。”

第一百五十一回 剑心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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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是木牢术、地裂术、土刺术三个阵法,虽然威力一般,但是可以做到瞬发,配合你的飞剑使用应该可以收到奇效,这两件东西都是坚固的兽甲和­精­铁融合而成,寻常的术法和兵刃攻击都能抵挡。义肢里面都是中空的,哥给你塞满了中品灵石,在你灵力耗尽的情况下还可以维持不短的时间呢,用完了你还可以再续。”

云小楼听的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老大,你这哪里是义肢,简直是凶器啊。”

“你这个形容倒是挺恰当,取个名字吧。”

“名字?这我要好好想想,先熟悉一下­性­能再说。”云小楼高兴的手舞足蹈,直接蹿到了院子中试了起来,一时间院中剑光纵横,土锥升起、地裂数条,火球乱飞,搞出了好大的动静,引得周围的剑湖弟子们纷纷过来瞧看。

看见院子外面众人那艳羡的目光,云小楼十分得意的道:“怎么样,厉害吧,这可是老大亲手给我量身打造的。”

“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有人好奇的问道。

云小楼哈哈笑道:“这我还没想好呢。”

“小楼啊,师哥给你的这法器取个名字如何?”一人进入院子之中。

云小楼一看来人,立即兴奋的点头道:“师兄,你要是能帮我取个名字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人一身素布长衫,发髻用桃木簪子别着,谈吐间自有一派儒雅韵味,乃是天绝九十九子名列三十二的悟剑音,在众接之中算是颇有才学的。

悟剑音点头,打量了云小楼这奇特的手脚一番道:“手如剑,人如刃,相生相合,既不是兵器,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的法器,我看···”他思索了片刻,一拍手道:“不如就叫剑心分说如何?”

“剑心分说?好,就是这个名字了nAd1(”云小楼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随后拱手一揖。“多谢师哥赐名。”

“些许小事,无足挂齿,既然得了如此了得的宝物,你就好好练习吧,我们不打搅了。”悟剑音来的快去的也快,转身步出了院落,他知道云小楼不日便要去南松百道盟一战,便把那些还没看够的同门也全都招呼走了,好让云小楼熟悉一下这法器的特­性­。

在沈枫铭的指导之下,云小楼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将剑心分说运用自如。

“怎么样小楼,有了这,上次欺侮你的小子还是对手么?”沈枫铭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十分得意。

“对手?我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云小楼狂傲的道。

这次找上南松百道的意思纯粹是为了让云小楼出气,所以王治君并没有大张旗鼓,而且拦下了想要一同前往的尸王将臣,让他坐镇本门以策安全,只让剑魔霍长星随行,她又对剑魔霍长兴不是十分放心,还特意让邱双奇与静无波也跟了来,让他们看好了这位暴脾气的长老,免得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众人乘坐着沈枫铭的飞舟,有剑魔坐镇,沿途所有的修者全都远远的避开,一路通行无阻,三日之后,几人已经来到了位于天绝一剑湖东南方的正平国境内。

一片高出地面百丈有余的黄土高原,下方则是茂密葱绿的树林,如同被人削切打磨过得方砖摆放在一片绿毯之上,远远的望不到边际,入目所见,全是一片苍茫的黄­色­,而一棵如山如岳的大树就耸立在那片黄土之上,生机勃发,与周围的荒凉景象极不相称,其下是一片偌大的庄园,如同花盆一样将大树围在其中。

邱双奇道:“到了,那棵巨树的位置就是南松百道盟的总部。”

南松百道盟的盟主独笑寒正在屋中想着事情,他外表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三缕长髯,不怒自威,身着一身黑底金边的长袍,透着华贵威严之气nAd2(

他刚闭关出来,就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副盟主羽人飞竟然擅作主张去挑衅天绝一剑湖,并且重伤对方一名弟子,而且据说那弟子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那天绝一剑湖新晋的两位长老可不是什么善类,若是惹怒了他们来寻仇报复,真拼起来南松百道盟虽然不惧,可却是有害无益的,非他所愿,而且这也破坏了他之前所制定的计划。

“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下打草惊蛇,咱们的计划还怎么实施。”独笑寒道。

“我这也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谁知道那掌门懦弱的很,不但回避长老等级的对战,还派出些个残疾弟子出战,我看他们气数已尽,咱们现在动手绝对能够吃掉他们。”一旁的羽人飞道。

这羽人飞虽然贵为南松百道盟的副盟主,但整个人的气质却与独笑寒截然不同,匪里匪气,呲牙咧嘴的毫无显贵的沉稳与雍容,年纪在三十左右,却是一头白发。

“吃掉他们?天绝一剑湖大闹北域的事情你不知道?他们若真是那般不济,又怎么可能横行魔族领地如入无人之境,动动脑子吧,人家指不定在家设好陷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我告诉你,一切都要循序善进,慢慢来,懂吗?”

“盟主,你这样畏首畏尾,怎么能得到好处,当年咱们···”

“你也知道叫我盟主!无视命令,毫无规矩,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当散修时想­干­嘛就­干­嘛的日子了,现在咱们是正道,是宗门,是势力,要按照正道的规矩来,懂吗!”独笑寒一顿训斥,说的羽人飞低头不言。

“你别不服气,我告诉你,幸亏只是打伤了他们一名弟子,没有闹出人命来,不然的话,恐怕你和四位长老就走不出章国了!”

“哪有那么严重···”

“呸!你以为剑魔和尸王的名号是白叫的?!”

“启禀盟主,外面来了一伙人,说是天绝一剑湖的,来以武会友,以道论交nAd3(”一个弟子匆匆走上殿来禀告道。

“哈哈,他们还敢找上门来送死。”羽人飞笑道。

“你给我闭嘴!”独笑寒朝他呵斥了一句,对那弟子道:“来了多少人?”

“六人。”

“随我出。”他听闻只来了六人,心中稍安,招呼着一脸不屑的羽人飞走去正门。

南松百道盟正门外正站立着六人,五男一女,当先一位老者,身边坠悬着四柄黑剑,逆地而生的眉毛之下,一双眼睛睥睨四方,傲然而立。

一见那剑,独笑寒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赶忙走上两步道:“原来是霍前辈,在下南松百道盟盟主独笑寒,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霍长星见对方态度恭敬,也不好毫无动作,便拱了拱手,却是不出一言。

“前些天我手下冒失冲动,得罪了贵派,还望前辈不要见怪,有什么损失尽管提出,我们全力赔偿。”

“你早­干­什么去了。”霍长星道。

独笑寒面­色­一僵,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刚刚出关,也是才得知此事,这都怪我管教属下不利,还请前辈原谅。”

对方连番请罪,让霍长星也不好发火,他脾气大是不假,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如此态度,身为前辈,他总是不能直接撒泼耍混的。

“赔偿损失就不必了,把你们那个打伤我师侄的弟子叫出来,让他们再战。”霍长星道。

“既然胜负已分,又何必再战?”独笑寒回道。

“我那师侄上次还没睡醒,做不得数,再战!”

独笑寒一愣,心中暗道这霍长星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蛮不讲理,转而让人把那弟子找来,又对霍长星说道:“既然前辈非要切磋,那便切磋吧,只是这规矩是如何定的呢?”

“规矩?!什么规矩,你说来听听。”

“是生死有命?还是点到即止?几阵分胜负?”

“上次动手可不是点到即止!”霍长星问询的看向一旁的云小楼,见他坚定的点了下头,便道:“当然是生死有命。”

“那么分几阵呢?”

“一阵即可,无论胜负,我们打完就走。”霍长星爽快的道。

“若是前辈您的师侄有什么差池?···”

“不可能,他小子要是死了,那是他学艺不­精­,我绝不会追究。”

独笑寒就等他这一句话,立即道:“好,既然如此,摆擂台。”

旁边有弟子掏出一个阵盘放在地上,法诀催动之下,那阵盘陷入地中,地面随后浮现出了一块块青石方砖,缓缓升起,形成一块高出地面六尺有余二十多丈方圆的环形擂台。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从南松百道盟的门内走了出来,云小楼一见那人,双手握拳,脸现怒容。

看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身形与云小楼差不多,一身亮红­色­的长衫分外惹眼,目高于顶,傲慢之态溢于言表,他此时也正鄙视的瞧着云小楼,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

“就他?”沈枫铭问道。

云小楼点了点头。

沈枫铭见对方那副让人厌恶的神态,再看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浓浓的富家公子废柴气息,便对云小楼说道:“出够了气就行,别打死了,不然回去不好和掌门交代的。”

第一百五十二回 一阵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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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我明白,我会给他留口气的。”云小楼说罢,迈步跳上了擂台。

独笑寒见云小楼手脚有异,一眼便看出了他是残废之身,不由得有些诧异,朝霍长星问道:“前辈,不用换个人么?”

“不用。”

羽人飞悄悄对独笑寒传音道:“要不要我让轩儿留他一条命?”

“惹都已经惹了,天绝一剑湖现在对咱们也已经有所戒备,还留什么命,既然是生死局,对方又说不追究,那就让小轩下死手,剑魔要是敢翻脸,就把他也给废在这里,然后以剑魔挑衅为由直接攻打天绝一剑湖!这叫出其不意,出师有名,懂吗,少了一魔,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损失一些战力还是可以拿下天绝一剑湖的。”独笑寒回道,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羽人飞面­色­一喜,朝旁边的青年小声耳语了几句,那青年便也迈上了擂台,缓缓的踱着步子走到云小楼近前。

“残废,上次没打死你,你要怎么感谢我啊。”他戏虐着道。

“我这次也不打死你!”云小楼回的道。

“呦,换了蹄子,换了爪子就以为自己无敌了?是不是我上次把你打傻了呀。”他故作惊讶的嘲笑道。

“你说把,多说两句,以后好几个月都说不得话的。”云小楼黑­色­右手攥的咔咔直响强自忍耐着道,只等着宣布擂台开战。

独笑寒见擂台上的二人已经剑拔弩张,便对霍长星道:“前辈,您请。”

霍长星会意,朗声说道:“天绝一剑湖弟子。”

“云小楼!”云小楼回答道nAd1(

“南松百道盟弟子”

“留轩行。”那人答道。

“刀剑无眼,生死有命,开战!”

霍长星说罢,留轩行抢先出手,右手双指一点,一道红­色­劲芒便­射­向了云小楼。

云小楼有意试一试自己这剑心分说的防御力,黑­色­右手一甩,“当”的一声将那劲芒格挡开,漆黑的鳞臂之上,没有一丝伤痕。

“想不到你这爪子还挺结实。”留轩行撩了一下肩头长发,手落下时,一柄飞剑已经脱袖而出,直刺了过来。

云小楼见那兵刃来势迅猛,不敢再用手臂去接,连忙祭出自己的飞剑招架,两团剑芒在空中相交,随即便攻守交替的缠斗了起来。

天绝一剑湖上次见过云小楼比斗的几人见他这次并没有落于下风,而且­操­纵飞剑灵便自如,暗自都松了一口气。

静无波见一旁的沈枫铭凝神观战,看的十分仔细,便问道:“沈道友,你看这留轩行实力如何?”

“一般吧,武功招式不差,有速度,有力量,但实战欠缺,出招少果决,平淡无奇。”沈枫铭答道。

“哦?”静无波原本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沈枫铭说的头头是道,与他心中所想不差分毫,便道:“那若是你上场,几招可以败他?”自从上次在山门处查探后,他对沈枫铭的实力一直很好奇。

“我不上场,也不败他,我一般只杀人。”沈枫铭一看别人比斗就会特别投入,分身无暇,只是习惯­性­的回答着。

静无波见他说的随意,再联想起他的名号,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寒,接着问道:“那你要如何··如何杀他?”

“守在他们百道盟外,等着这小子出来,最好是有个树林,准备好各种机关陷阱,织起天罗地网,引他上钩,然后一击杀之nAd2(若是没有树林,硬拼的话,他这飞剑的速度,要闪避也不难,而且我有专门对付修者的手段,可以让他飞剑失效,然后看准时机,一剑斩之。还有他这招···”被静无波问起,沈枫铭脑中便结合着眼前所见,开始勾勒出与那留轩行对战的情景,一时间滔滔不绝,道出了不下十数种杀死留轩行的方法。

起初静无波还一边听一边琢磨着,暗中揣测着云小楼这位老大的实力,可片刻之后,越听越觉得心惊­肉­跳,不自觉的将自己也带入了沈枫铭布下的层层杀局之中,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只感到心头躁动,气息不稳。

“听太多了对你们神识有损。”霍长星双手按在了静无波和同样额头冒汗的邱双奇肩头,话语之中带有震撼之威,一下子将他们二人的神识从那虚幻的战场中扯了回来。

静无波擦了把冷汗,看看旁边满脸惊骇的邱双奇,心中暗道:“魔头啊,还说自己那个邪风修屠的名号是玩笑,骗鬼!”

沈枫铭对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仍旧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场上的情势。

云小楼动作自若,行动与常人无异,若不是手脚上的异­色­,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缺了一手一脚的人。这连贯自如的­操­控感让云小楼也颇为惊讶,虽然这一点他之前已有体会,但实战时那毫厘之微的动作,这义肢也能够丝毫无错随着他的心思移动,契合度简直是浑然天成,与他原来的手脚根本没有区别,这让云小楼对沈枫铭炼器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昔日的手下败将现在却久战不下,对方又是个残废,留轩行心中有些焦躁,他催动剑芒越发飞快的舞动,而云小楼也随着他的节奏将剑芒速度提升,却是只守不攻。

“废物,我看你也只能防守了。”留轩行说话间,前方激斗的飞剑猛然归入自己手中,连番甩动之下,五条红芒­射­出,分击云小楼四肢及头颅nAd3(

云小楼来不及将飞剑收回,眼见情势紧急,将黑­色­右臂竖直于胸前,大喝一声“开!”

黑­色­右臂在他话音出口的同时,小臂两侧立即弹出半扇铁甲,组合成了一面两尺大小圆盾,盾牌边缘喷发出一股隐约可见的透明光幕,瞬间展开六尺有余。

五条红芒击打在圆盾与光幕之上,立即被弹­射­而开。

防御的同时,云小楼也没有闲着,没有了阻碍的飞剑欺近留轩行身边,一连攻出数剑。

留轩行本以为对方会抽剑格挡他的攻击,却没想到对方那假手上竟然还暗藏玄机,能够轻松挡下了他的攻势。

一个闪避不及,衣襟已经被划破了一条口子,留轩行连忙后退了几步。

“几天不见,长本事了。”他冷笑着,心中暗惊。

“我师叔不是说过了么,那天没睡醒,所以才不小心被狗给咬了。”云小楼收剑握在左手,抖了个剑花,右手卡拉一声将盾牌收了起来,帅气潇洒。

“你,你敢骂我!”留轩行怒道。

“别废话了,有什么本事赶紧都使出来,不然可就没机会了。”云小楼露出了他那招人喜爱的笑容。

“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我的真本事。”留轩行收回飞剑,换了另外一把截然不同的握在手中。

这柄剑通体碧绿,隐约间闪现着光芒,只看外表,就知道绝非寻常。

“百道剑第一试,点落八方!”留轩行口中念道,手中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圈,动作并不快,但却有虚影随着行剑的轨迹悬浮而出,八个方位,正好是八柄。

“八方!”他大喝一声,那八柄飞剑先后朝云小楼攻来。

云小楼再次张开手臂盾牌防御,手中飞剑脱手而出,剑诀催动之下,速度陡升,朝留轩行直刺而去。

留轩行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手中那柄真正的剑也脱手飞出,他伸手指着云小楼的飞剑道:“点!”

“落!”

“叮”的一声脆响,云小楼的飞剑竟然被斩为两段,而留轩行的剑却丝毫无损,并且后发先至,先于那八道剑芒击打在云小楼的盾牌之上。

九声连响之后,云小楼一连退了九步。

“你们这些修者比斗真是让人看不懂。”沈枫铭有些惋惜的言道。

静无波没敢接话。

“那小子念口诀的功夫,我杀他三次都够了,先···”他又开始讲了起来。

静无波抱元守一,摒除杂念,不听,旁边的邱双奇直接捂上了耳朵,而霍长星则微笑道:“有想法,我喜欢。”

云小楼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动真正的攻势,所以他们并不担心。

“容你取兵器,再来啊。”台上的留轩行见自己一击得手,已经叫嚣了起来:“这柄藐天剑可是我们南松百道盟的十把名剑之一,看你如何抵挡。”

“和我们天绝一剑湖比剑,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静无波嘟囔了一句。

云小楼对留轩行的嘲讽回以冷笑,心念一动,背上已经浮现出一柄带窍长剑,剑鞘成褐­色­,其上金纹绘制有两副图案,一副在剑鞘正中,是一头双翅张开的凶凤,另外一副则在剑柄之上,为一对翅膀,由护手处向斜下方延伸凸显而出,如同两根锋利的长角。

“血。”云小楼念着,左手在那翅膀上一抹,手上便划开了条口子,鲜血流出,那翅膀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将血滴给吸了进去。

呛朗声中,紧扣的长剑猛然弹出一截,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猛兽从自己的兽­茓­之中冲出,准备择人而噬。

第一百五十三回 一剑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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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飞见到云小楼背上的长剑,神情惊恐的大喊道:“血断邪!轩儿小心,那是天绝一剑湖的三邪剑之一啊!”

留轩行乃是羽人飞的义子,两人关系极好,如同亲生父子一般,所以羽人飞才会如此激动。

“还算识货。”云小楼冷哼一声道,将长剑抽出,剑身与剑鞘的摩擦之声就如同正野兽在咀嚼食物般让人心惊。

血断邪剑的剑身长四尺,宽三寸五分,之上通体为金红­色­,锋芒毕露。

静无波与见到云小楼拿出这剑,有些惊讶的道:“掌门师姐可真疼惜云小楼啊,连血断邪都拿出来让他使用,咱什么时候也能有机会佩戴一番啊。”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邱双奇。

“是啊,我都后悔上次被揍的人怎么不是我了。”邱双奇回道,两人都是一副羡慕的神­色­。

沈枫铭只感觉到一股无边的戾气自那剑上散散布开来,震慑魂灵,让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心中对云小楼能否­操­控这柄剑有些担心。

“你有感觉?”见到只有沈枫铭动了一下,霍长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道。

“恩,好重的戾气。不知道小楼能否驾驭的了啊。”沈枫铭有些担心的道。

“血断邪杀意虽重,但只要用的时间不长,不会出什么差池,如有问题,还有我在。”霍长星宽慰了沈枫铭一句,心中却对沈枫铭这敏锐的感觉十分震惊,毕竟在场的除了他和对面那两位南松百道盟的盟主副盟主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那并剑的异样。

听霍长星说没有问题,沈枫铭也就放下了心来,平复了一下心境,继续望向场中的战局。

留轩行并没有感觉到那柄剑的怪异之处,虽然有他父亲出言提醒,但自持有藐天剑在手,心中丝毫也没有慌乱,手中飞剑一翻,同样的一招“点落八方”再次使出,只要云小楼敢硬接,他有信心将对方的剑再次斩断nAd1(

对方八道剑芒虚影出手的同时,云小楼已经握着手中的血断邪刺了出去,口中喝道:“一剑离合,九分!”

就在那八条剑芒就要刺中云小楼的瞬间,血断邪猛然炸开九条剑刃虚影,如同一朵剑之花,朝前张开,与那八道剑芒虚影碰撞之下,双方全部消散,而血断邪其势不停,直刺留轩行胸前。

留轩行见对方剑未离手,其上灵气波动极为猛烈,也不敢以脱手的藐天剑去接,只能双手握剑格挡。

两兵相交,血断邪的锋刃立即吃入天藐剑一寸有余,留轩行见状大惊,连忙收剑回撤,慌忙的闪避掉了余下的攻击,但衣衫已经又被划开一条,并且有血渗出,已经伤了皮­肉­。

“什么藐天剑,什么十把名剑,你都拿出来呀,我把它们全都斩成废铁。”云下楼狂傲一笑,拿剑点指着留轩行道。

“凌虚御风!”留轩行气恼非常,大吼一声,百道剑第二式已然出手,他的身形陡然加快,虚虚实实,左冲右突,瞬间便向云小楼攻出数剑,招招狠辣,招招取命。

“轩儿,不可啊!”羽人飞见状大惊的喝道,刚才云小楼的一击他已经看,这小子不但手中的兵刃厉害,武功招式也是极为了得,非自己儿子可比,留轩行这一招凌虚御风是极勇的招式,攻敌取命,凶狠异常,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方的反击也绝不可能留手,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要死了···”沈枫铭嘟囔了一句,听得旁边的静无波又是心寒又是疑惑,心中暗道:“两人虽然斗的凶险,也不至于立即分生死吧,况且这位刚才还还特意嘱咐过小楼要给对方留口气呢,小楼又怎么会突下杀手呢。”

霍长星则在一旁点头道:“不错,逼不得已,只能杀之nAd2(”

云小楼在留轩行迅猛的攻势之下,连番格挡闪躲,但他杀心未起,还击不利,动作已经有些见拙,眼见对方已经杀红了眼,再不反击自己就要命丧剑下,云小楼脑中一空,挥剑而出。

“九剑离合!”手中血断邪飞快的攻出九剑,五招格挡,四招反攻,立即便将情势扭转,转守为攻,逼得留轩行练练闪避,而这攻出的九剑虚影停滞在空气之中,并未消散。

攻防已然转换,留轩行却仍逞强,凌虚御风的杀招浮现,强攻云小楼要害而来。

现在拼的就是谁的剑利,谁的手快。

云小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归一!”

九剑的虚影瞬间归于血断邪之上,剑上红芒大盛,动若奔雷的横扫而出。

刹那之间,藐天剑已经被斩为两段,一半剑刃飞出很远,戳在了擂台上。

留轩行的衣襟被割开,护身灵甲被一击而碎。

血断邪扫过他的腰间,将他斩为了两段,他那上半身带着满脸的不信,啪嗒一声摔落地上,只余下半身仍旧踏着弓步站立不动。

“轩儿啊~~~~”羽人飞双眼飚泪,大喊着冲上了擂台,扶着留轩行的身体手足无措。

“还我儿子命来!”他怒吼着攻向云小楼。

“我··我··”云小楼此时正一脸错愕,似乎也没想到将对方杀死,恍恍惚惚不知闪躲。

就在此时,羽人飞的身形突然汀,他的眼前出现了四柄黝黑长剑,剑尖正围着他的脖颈,差之分毫,就要搅断他的脖子nAd3(

霍长星已经出现在擂台之上,跨前一步将云小楼护在身后道:“怎么,你们南松百道盟输不起么?”

“盟主!”羽人飞双眼血红的看向独笑寒,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召集四位长老,将这天绝一剑湖的一­干­人等全部围杀。

可独笑寒却摇了摇头。

“盟主啊!!”羽人飞情绪激动,身子猛抖着,脖颈处已经被黑剑的锋芒划破却不自知。

“羽人飞,你眼中还有没有百道盟,给我下来!”独笑寒怒喝道。

羽人飞发狂的大吼,目疵欲裂,却终究没有动手,他怒视了独笑寒片刻,转身抱起留轩行已经断成两截的尸体,冲入南松百道盟的庄院之中。

独笑寒面似寒霜,朝霍长星拱手道:“既然已经分了胜负,还请诸位离开吧,恕不远送”他一抖袍袖,便不再理会众人,带着盟众也回了庄院之内。

“这是什么态度。”霍长星冷哼一声,拍了拍还在发愣的云小楼道:“你小子不错,好了,咱们也回去吧,这人命的事情由师叔给你蹬,不要怕。”

众人转而也驾着飞舟离去,百道盟外瞬间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那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擂台上泼洒的一滩血迹,格外鲜红惹眼。

“人飞,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咱们输了比试,强行开战于理不合啊,不但周围的势力会看不起咱们,笔架山那里咱们也不好交代呀,我身为盟主,总要顾忌许多事情,你可要多体谅···”

“规矩?我儿子的仇不能报就因为规矩?你这个盟主当的好啊。”羽人飞癫狂的笑着,抱着留轩行上半身尸体痛哭失声,如同一个疯子。

“人飞你放心,轩贤侄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你今日能忍住丧子之痛,为大局着想,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羽人飞冷笑一声。

“独笑寒你听着,我今天没有出手,是为了报答你当年的恩情,以后,我羽人飞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咱们兄弟,谈什么欠不欠的。”独笑寒叹了口气。

羽人飞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尸体,两眼变得空洞。

独笑寒伸手又放下,最终没有上前去安抚他。

“你先静一静吧。”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羽人飞感觉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渐渐冰冷下去,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外面已经入夜,而屋中却没有掌灯,仍是漆黑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羽人飞终于将视线移开了那早已经看不清的面容,忽然发现眼前的桌案之上正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那是一张巨大的黄纸,造型古朴、厚实。当年他和独笑寒来到这巨树时偶然间发现了这一页黄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书写,他觉得很好看,便留了下来把它当成书桌案上的垫底使用。

仔细一看,现在的黄纸上已经浮现出了片片散发着绿光的文字,而浮现文字的地方都有鲜血的痕迹,正是他儿子的鲜血。

“逆轮回”

在那一块块绿­色­的只言片语之中,这三个字立即吸引了羽人飞的目光。

“逆轮回··逆轮回··逆轮回!”他口中喃喃念叨着,眼神渐渐变得疯狂,迫不及待的在儿子腰斩处摸着血,不断的涂抹在黄纸之上。

绿光文字随着他的涂抹越来越多的浮现,最终将整张黄纸都铺满,字迹都很潦草,并不像是什么古籍,而黄纸的最上方正写着几个字。

“祖松研究笔记。”

羽人飞迫不及待的将黄纸通读一遍,神情瞬间转为狂喜,他想要大笑,却一下子捂住了嘴,生怕有人察觉。

那笔记是一项研究结果,所围绕的正是南松百道盟庄院包围的那一株如山的巨松,而研究的结果也只是那人的凭空揣测,并没有尝试。

这项研究,是通过那巨松的一处密道进入其内,然后在松树的核心内部绘制一个阵法,将死物至于其上,奉上献祭,便可以赋予那死物生命。

第一百五十四回 镇魔祖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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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死物都包括什么,又可以复生到哪种程度,笔记上并没有详细说明,而是用三个字简单的概括了,那就是“逆轮回。”

到了末尾处,笔记正要交代此秘法的原理与弊端时,文字却戛然而止,似乎这黄纸只是笔记的第一张。

但羽人飞只要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因为巨松密道的位置与进入方法,还有秘术的使用方法都介绍的十分详尽。

他眼中闪着狂热,将黄纸叠好,妥善的收了起来,对着留轩行的残躯喃喃道:“轩儿,你不要着急,要不了多久,爹爹就能救你回来了。”

两日之后,南松百道盟的庄院之内突然有许多人离奇的死去,虽然都是普通的凡人奴役,但他们一个个都被凿开了头颅,抽去了脑浆,死状极为骇人,在盟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独笑寒召集盟中的众长老开始调查此事,没过多久就发现了问题,案发现场有很多人都目睹了羽长老行­色­匆匆的离开。

“他人呢?”独笑寒问道。

“刚才通知他开会,敲门并无人应声。”堂下一个盟众回道。

“什么!”独笑寒拍案而起,立即率领众长老来到羽人飞的住处,叫了几声并无人应答,他一脚踢开房门,屋里空无一人,除了满地的血迹,根本不见羽人飞的踪影。

“守盟阵法并没有他出去的信息,应该还在庄院中,你们给我分头搜,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到!若是敢反抗,动手拿下!”独笑寒面如寒霜的吩咐道,众人应了一声,随即四散而去,在偌大的庄院内搜寻了起来。

独笑寒心头烦躁,准备回房等候消息,忽然瞧见一片翠绿的树叶落在了地上nAd1(

他奇怪的朝上方看去,只见片片落叶从那如穹盖般的巨大树冠上悠悠袅袅的飘落着,如同一场瞬息而至的绿­色­大雪。

当年独笑寒身为一介散修,天天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就是靠着发现了这株巨松,凭借着其周围比别的地方浓郁一倍不止的灵气,笼络了人手,创下了南松百道盟眼下的基业,几百年间,这巨松没有掉落过一片叶子,而且无论何时,都是一片葱绿,从未枯萎过。

“怎会如此,难道有什么灾祸要降临我南松百道盟了么?”独笑寒喃喃道,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合众人之力寻找了整整一夜,将整个庄院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旧没有发现羽人飞的踪影,可巨树落下的树叶却是越来越多,并且渐渐变得枯黄。

“盟主,南松巨树这是怎么了,我入盟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情景。”有人问道。

众人的眼光立即汇集到了独笑寒身上,看来都对这件事情十分在意,大多数人之所以投奔百道盟,看中的,就是这里较于其他地方浓郁许多的灵气,他们都有些担心,不知道这巨树若是出了问题,那浓郁的灵气是不是也会跟着减弱。

“大家不要担心,春夏交替,南松也到了换叶的时候了,只是这周期较长,我也只见过一次呢。”独笑寒扯了句谎,借此来安定人心。

听了他的解释,虽然还有几人抱有怀疑,但大部分人都安心了许多,这落叶的事情便没有人再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商讨起盟中其他的事情来。

没过多久,厅外响起了嘈杂之声,隐隐的可以听到是巡逻放哨的盟众在发出警讯。

“真是多事之秋啊···”独笑寒心中暗叹,率领众人出去观瞧。

刚一出门,立即有一名盟众焦急的赶了过来,结结巴巴的道:“盟,盟主,有个东西,有个大家伙过来了,马上,马上就到了··”

独笑寒正想呵斥这语无伦次的盟众,抬头间,已经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大家伙nAd2(

独笑寒自己有飞舟,盟中也有战舟,但他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飞舟,这简直就一座飞在空中的城市,遮天蔽日,入目所见全是这飞舟灰褐­色­的巨大船身。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他们脑中都在想着,如果这艘飞舟是敌对势力的,那今天就是南松百道盟灭亡的时候了。

独笑寒当先腾空而起,飞到了已经显现出形状的守盟大阵边缘,看着那飞舟一点点的接近。

飞舟在离百道盟大阵还有百丈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纹丝不动,就如同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大山。

就以眼前这艘飞舟的体积,不要说攻击,只要是直直的开过来,就足以将百道盟趟成平地,守盟大阵坚固是坚固,但那是防备修者术法攻击的,并不是用来抵挡山岳的。

看到飞舟停止了动作,独笑寒心中一松,看来这飞舟上的人并不打算对自己下手。

五条人影从飞舟上落了下来,转瞬间便飞到了百道盟的正门之前,他们都是童子模样,身着黄、绿、蓝、红、褐,各­色­道袍。

“开阵。”红袍童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几位驾临此地有何目的还请言明,不然我南松百道盟实在不便···”独笑寒正耐心的解释着,那红袍童子已经升上空中,右手法决变换,随后一声轻呵打出,一尊金刚虚影立即浮现在了他身后,手持巨斧,轰然一声砸在阵法之上。

守盟大阵瞬间崩碎,毫无抵御可言。

那童子当先而入,与另外四名童子直奔盟中而去nAd3(

“几位!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独笑寒当着众长老的面被人无视,也顾不得揣测对方的实力,当先便将那红袍童子给拦了下来,四位长老虽然有些犹豫,但见盟主已然上前,便也飞了过去。

“闪开,没工夫跟你们啰嗦。”红袍童子眼睛一瞪,袍袖一甩,一股飓风瞬间刮过,将独笑寒众人吹的失了平衡,在空中翻滚了几十丈远才勉强停下。

这一下,独笑寒反倒是不再那般紧张了,看对方展现的这分实力,若是想取他的­性­命,简直和探囊取物一般,既然这一下只是将他吹开,并没有伤他的意思,那便可以说明对方并不是敌人,独笑寒觉得还是先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再说。

众人悬在半空远远的看着,五名童子已经飞到了巨松树­干­处,分五个方位将古松围了起来。

他们看到古树的情景,脸上都浮现出了焦急的神态,各自取出一张符箓,贴在了树­干­之上。

几名童子随即掐诀念咒,五­色­符箓跟着发出五­色­光芒,古松落叶的速度立即便减慢了下来。

红衣童子道:“木灵,你先检查一下祖松的情况。”

绿袍童子点头,随即闭目用神识扫探起巨树来。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古松终于不再落叶,木灵也完成了扫探,凝眉道:“树身树冠我都细细的查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看这速度,咱们再晚来几个时辰就赶不及了,如此严重的污染,怎么可能没有异常,你再好好检查一番。”红袍童子道。

绿袍童子再次开始扫探起来,这次用的时间较长,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他才豁然睁开双眼道:“找到了!在祖松的一条根须处,往西南方三十丈外,地下六十丈处。”

红衣童子一听有了结果,立即便要过去查看,但见众人都在忙着催动符箓,无暇分身,转而朝远处的独笑寒道:“你,过来!”

独笑寒一愣,但也没有犹豫,径直飞了过去。

“去西南方三十丈地下六十丈处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灭杀就立即灭杀,有问题立即过来找我。”

“不知··”

“别废话了,再耽误时间,若是让镇魔祖松枯死,你们谁也活不了!”红衣童子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到得此时,独笑寒也已经感觉到了这事情有些严重,而且这五名童子似乎是来拯救他这株宝贝巨松的,于是便不再拖拉,转身带着众人们去童子所说之地寻找。

按照指示的方位一探,那位置正好是一口老井,井口有七尺方圆,因为开凿的时日久远,早就已经­干­涸,许久都没有使用过了。

“下。”独笑寒吩咐一声,立即有三个盟众跳入了井中。

独笑寒与四位长老围在井口焦急的等待着。

过不片刻,井下传来了声音道:“盟主,这里有个洞,向下延伸见不到底啊。”

“再探。”

“是。”

过了盏茶时间,几声惨呼突然从井中传来,让众人一阵心惊。

“怎么了!怎么了!”独笑寒连忙追问道,可井下却只有他的说话的回音在飘荡,在没有一丝声响。

静默了一会儿,“桀桀桀桀”的奇怪笑声响起,从枯井深处传来,如同九幽厉鬼。

“什么人!”独笑寒伸头朝井中高声质问。

井下随即便有劲风袭来,他赶忙闪避,几个黑影已经飞出,摔落在地面上,轱辘辘的滚动了半天才停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正是之前下去的那几个盟众的脑袋!

独笑寒当先亮出兵刃,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掏出飞剑防身。

院子之中静的可以听见众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大家都死死的盯着井口,目光不敢离开分毫。

十几个呼吸之后,一个人缓缓的从井下升了起来。

独笑寒看到他的面容,险些惊叫出声。

那人竟然是几天前惨死的留轩行。

他手中正提着一个人头。

正是失踪了不到一日,南松百道盟副盟主羽人飞的头。

第一百五十五回 怒生天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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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轩行的衣襟之上,还有一条横贯腰部的血痕,让人可以清楚的回想起他是如何横死在擂台之上,可眼前,他却好生生的活了过来。

歪了一下头,活动着四肢,留轩行看着井边的众人,忽然咧嘴一笑道:“盟主伯伯,你好呀。”

话一出口,他那张开的口中猛然飞出五条黑光,直袭独笑寒与其他四位长老。

五人惊愕之间不及闪躲,独笑寒下意识的挥手挡了一下,但手臂也被那黑光击中,而其他四位长老则全部胸口中招。

他看被击中的手臂黑气缠绕,开始向下蔓延,立即毫不犹豫的挥剑将自己的手臂斩落,落在地上的断臂如同一条被斩断的毒蛇,翻腾扭曲不停,断口处,几条如同虫子的黑丝在奋力的向上够着,似乎还想钻入他的伤口之中。

看到这情形,独笑寒知道自己多年散修生涯所累积的果决与判断力救了自己一命,他知道那四位长老已经没救了,来不及看,转身便朝镇魔祖松飞掠而去。

“桀桀桀桀··”身后传来留轩行那诡异的笑声,但独笑寒根本就不敢回头观瞧,只是催动全身灵力,尽力飞行。

“前辈,不好了,有一个妖物从那地底冒了出来,已经杀了多人!”冲到五童子身边,独笑寒紧张的说着。

红袍童子见独笑寒一只手已经断了,知道那妖物厉害,连忙道:“金灵,这妖物应该不弱,我们先撑着,你去处理一下,要快!”

金袍童子闻言立即收功抽身,便要寻那物,可是前方人影一闪,留轩行身形已经到了众人近前。

“我已经来了!”怪笑声中,留轩行已经到了祖松之旁,他看到五名童子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固世五子,在下面我也是久仰大名呢nAd1(”

金灵一见来人,便飞掠一步,挡在了镇魔祖松之前,一听他瞬间便道出了几人的名号,心中略惊的道:“何方妖孽!”

“哈哈哈哈”

留轩行一阵狂笑。

“杀尽十八种,坠狱十八层,怎么样,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是怒生天枭!”金灵法决说话间法决一催,周身立即浮现出一团金光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就在这瞬间,一只鬼手虚影已经浮现在了金灵身后,劈爪而下,被那金光一弹而开,消散不见。

“恩,不错,够机敏。”留轩行狰狞一笑道:“但区区一子又怎么可能揽住我,天真!”

留轩行双掌挥动,数十只鬼手相继浮现,朝着金灵疯狂抓去。

鬼手击打在金光之上,掀起层层波澜。

金灵面­色­凝重,双手法决变换,朝前一推,一尊金刚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持利剑,挥砍而下,将那些鬼手一扫而空。

但鬼手灭而复生,竟然越打越多,两三下间便从原来的数十条,化为数百条,由百化千,由千化万,无穷无尽的组成了一片鬼手黑云,将金刚连同金灵一起包裹了起来。

“帮忙!”祖松前的红袍童子见状连忙喊道,朝着蓝衣童子使了个眼­色­。

蓝衣童子抽身后退,双手十指连扣,举过头顶,瞬息间口吐寒气,双臂下落,身形化为一条巨大的冰枪冲向鬼手黑云,如针入水,瞬间没入其中。

下一刻,鬼手黑云浮现出无数金­色­裂纹,怦然炸开nAd2(

金刚身形陡增数倍,手持一金一蓝两柄利剑挥舞连连,将鬼手全部斩碎。

“好啊,相生之法。”看到金光之中,蓝袍童子正双手低着金灵的背心运功,留轩行恍然的道。

“看你们能撑多久!”他脸­色­一寒,双臂之上有黑气冒出,化为两条巨型鬼手与持剑金刚战在一处。

激斗了一刻钟的时间,金刚身上被鬼手抓出数条伤痕,金灵与蓝衣童子也已经略有不支,两人气息渐急,额头见汗。

“先顶住,我去助他们!”红袍童子见状,朝二童子叮嘱一句便也冲入金光之中,双掌同样抵在了金灵身后。

金刚的虚影再次增大数丈,肩头生出两条红­色­臂膀,各持一柄巨斧,金刚四臂连挥,双剑双斧奋力抵挡之下,这才算勉强与留轩行战了个旗鼓相当。

可就在红袍童子离开祖松的瞬间,祖松原本停止的落叶又开始稀稀落落的掉了下来,虽然并不多,但镇魔祖松生机流逝的情形已经十分明显,与刚才的回生之态截然不同。

留轩行哈哈一笑道:“你们三个连手固然厉害,但树要怎么救呢?我看用不了多久就会枯死了,不如趁现在五人联手,兴许还有一线机会。”

红袍童子心中明白,他们五人用五行相生之术治疗镇魔祖松,去了三人的功力,灵力治愈已经是入不敷出,只能拖延祖松的枯萎速度,他正想着召唤两位童子合他们固世五子之力将这妖灭杀,但听留轩行的言语,心中一动,“难不成他有什么­阴­谋?!”

留轩行见他神情犹豫不定,笑道:“怎么,你不敢?”

“这怒生天枭实力不俗,若是合五人之力不能将其一击灭杀,僵持下来,那镇魔祖松枯萎的速度就会更快,得不偿失nAd3(”红袍童子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不让另外两人出手。

他看向留轩行,此时留轩行脸上挂着那让人疑惑的笑容,不断的催动着两只鬼手与金刚缠斗,丝毫不显吃力。

又斗了半个时辰,留轩行突然纵声狂笑,戏谑道:“你们完了。”

话音刚落,两只鬼手猛然加速,攻势如潮。

“不好,中了他的疑兵之计,快来!”红袍童子大惊,连忙朝另外两名童子呼喝道。

一褐一绿两位童子立即也冲入了金光之中,将手掌抵在了金灵身上。

“五行相生,金身法象!”固世五子同时动用全身灵力,催动强力功法,那金刚的身形再次暴增一倍不止,浑身金芒大盛,头顶浮现五彩光轮,他背上再生四臂,各持兵刃,八臂八兵挥舞如风,劈斩如雷,将留轩行的两只鬼手逼得连连后退。

而留轩行却是从容淡定,丝毫不乱的且战且退道:“你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现在即灭不得我,又救不得树,你们败了。”

“狡诈妖孽,纳命来!”红袍童子双目怒睁,催动八臂金刚追击留轩行,猛攻不止。

留轩行已经只守不攻,­操­纵两只鬼手连番抵挡,身形在空中乱蹿,尽力躲闪着金刚的攻击,已经颇为狼狈,可他却仍是一副得意神情,让五子心中暗生不妙之感。

巨大树冠上落下的叶子已然变得枯黄,阳光透过变得奚落的枝桠投­射­下来,却如同敌人窥伺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留轩行被逼的难以招架,就要伏诛的瞬间,八臂金刚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金光之内,五子震惊的看向身后,一条白­色­的­肉­虫正爬在镇魔祖松之上,浑身遍布着数百只眼睛,四根血红的­肉­须连在它身上,穿透了金光,此时已经刺入了五子体内,­肉­须从根部由黑转红,朝他们蔓延而来。

五童子连忙劈砍撕扯那­肉­须,可­肉­须却是刀枪不入,异常结实,术法攻击亦不能破。

金、绿、蓝、褐四子见状,互望了一眼,立即四掌相交,催动起了灵气。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啊!”红袍童子似乎已经明白,连忙阻止的大喝道。

“火灵,这坠魔丝只有我们四人合力才可破解,你快逃。”金灵道。

四子手中光芒随即大盛,化为一柄利刃,将Сhā在火灵身上的­肉­须一斩而断,祖松上趴伏的那白虫立即扭动着发出了一阵哀鸣,

利刃随即崩裂,四子面­色­惨白,紧接着,他们扶住火灵,将他掷出了金光之外。

“活下去,救世!”金灵喊道。

“想跑,没那么容易。”退在一旁的留轩行面露狰狞,立即便挥舞着鬼爪攻向了火灵。

“啊~!”金光中的四子齐声大喝,再次催动金刚攻向留轩行,让他不得追击火灵。

“你们马上就要入魔了,还不老实!”留轩行一面招架着,不屑的说道。

那四条­肉­须已经尽黑,黑气开始侵蚀四子的­肉­体,随后,他们所驱动的那尊金刚的身上也有黑­色­蔓延而开。

“快走啊!~~~~”金灵目疵欲裂的大喝着,让愣在不远处的火灵为之一振。

火灵双眼含泪,悲痛的扭头朝停在南松百道盟外的飞舟而去。

四子与留轩行又相持了片刻,身上已经尽黑,金刚也已经变为了黑­色­。

四子齐声说道:“我固世五子,岂能沦为魔道!”他们的身上光芒大盛。

“不好!”留轩行见状,慌忙后退,两只鬼手拦在身后,似乎十分惧怕。

光芒由盛而收,汇集为金光中的四点,一声震天巨响,金刚与包裹四子的金光轰然炸开···

火灵冲上巨型飞舟,立即开启防御法阵全力遁逃,听到响声,他回头看去,镇魔祖松之下已经被爆炸所掀起的烟尘笼罩,他双手紧紧的扣着船舷,竟然将手指都捏了进去,脸上滑落着血红­色­的泪水。

“四位,我火灵尊誓不辱命!”随后,他驱动飞舟,化为一团光芒朝南方飞­射­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回 六崇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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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国上空,一座岛屿浮在云层之上。

其中有一座小山耸立着,有亭台楼阁,水榭凉亭,伴着盈盈袅袅的浓郁灵气,显出一派仙家气象。

一位老僧身着朴素僧衣,手持禅杖漫步在山道上,与这番景致格格不入,他边行边环顾着周围的美景,但眼中没有一丝攒叹,却充满了让人心酸的悲凉。

“九方道友,我这仙岛的景致可是让你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么?”老僧身旁陪伴着一位手持羽扇,头戴华冠的长发青年男人,他轻笑着说着,容颜如花,俏丽英俊,直让人感慨世间生灵却有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男人,而他的一双细目,透着凛凛不凡之气,将身上的­阴­柔扫尽,美则美之,威亦威之。

“贫僧心中只见凡间生灵受苦,虽有美景,却是入目不入心啊。”老僧哀叹了一声。

“九方兄,你这是怪我没有出动本岛的战力驱除魔族啊。”青年说道,将羽扇背过身去。

“贫僧岂敢指责。”老僧微微颔首,面容古井无波的道:“只是想请‘弹指引动天下事,一文一武半边天’的六崇玄主来给贫僧解惑罢了。”

六崇玄主一笑道:“何必如此客气,邀你前来还有要事商议,咱们坐下细谈。”

侍候在一旁的下人奉上灵茶后,被六崇玄主屏退。

他娓娓道来,老僧的眉头随之渐渐的皱起。

半个时辰之后,六崇玄主喝了口茶,深深的望了老僧一眼,似乎是在等他的答复,而老僧也再难掩心中的惊讶,低头沉吟着,额头的汗水可以看出内心正在激烈的争斗,良久之后,他问道:“我若舍身,可换多少时日?”

“不知nAd1(”六崇玄主回道,爽快,直白,丝毫没有拖沓,仿佛那舍身二字并未如他耳中一般。

老僧惨然一笑,目光沉凝的望着对方。

“玄主可愿尽力?!”

“你不惜命,我又岂会惜力,只是···为了这些蒿草,值得么···?”六崇玄主看到了老僧目光中的决心,有些惊讶的问道。

“蒿草亦是命,半僧这半条命能换茫茫蒿草的一线生机,也算全了昔日的称谓,可以安然闭目了。”说罢,老僧站起了身。

六崇玄主也起身拱手,甚是恭敬的道:“半僧如此感念天下,让六崇我汗颜,刚才的试探,还望见谅。”

“无妨,与你相交多少年月,你又何时说过直白之言,只是我那徒儿现在不知所踪,等他现身十方寺时,还请你代为照料。”

“尽管放心。”

“贫僧告辞。”

看着半僧的身影消失在北方的天际,六崇玄主怅然若失,这位昔日的好友此次北行,终将不回。

“以后,再也没人能陪我下棋了···”轻摇折扇,他漫步回到了殿中。

一声闷雷从东南方传来,声音虽然低沉微弱,但却打扰了正在凝神思索的玄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腾身飞出了殿中。

玄主目中寒光一闪,立即唤人道:“调转方向,去正平国。”

仙岛刚入正平国境内不久,远方一道黑气冲天而起,虽然发生在千万里之外,却更能让人感觉到那撼天的威势。

矗立在仙岛边缘的六崇玄主终于不再淡定,神态有些紧张的道:“去碧云,全速!”

就在六崇仙岛全力赶赴碧云之时,分处在渤海与巴山的另外两座黄泉鬼­茓­正喷发着滔天的黑焰,直冲天际,其方圆八百里内尽化焦土nAd2(

又过了半日,伯绍洲正在苦修闭关的修者全都感到了心魔的侵袭,不支者到地,瞬间魔化,一些修为较强、心智坚韧的修者则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帮助。

安然了数年的伯绍洲修真界,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沈枫铭等人得胜而归,心情大好,众人顺道游览了一番正平国的名声古迹,从笔架山绕路而回,此时正在回程的路上。

他们本想多游览些时日,但是先有炸响,后有冲天黑气,让霍长星脸­色­变得凝重,不敢多留。

“哆哆”几声轻响从船身下方传来,飞舟的动作为之一滞,众人都看向了霍长星,因为此次飞舟并没有动用灵石,而是由他直接灌输灵力­操­控。

霍长星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出的问题,又连番催动灵力,可是飞舟却仍旧一动不动。

“看下面!”小白趴在船舷上朝下方指道。

众人一看,面容皆惊。

十几丈的地面上,正站着数十名修者打扮的人,他们的双手都化成了长长的­肉­须,顶端的锋芒正钉在飞舟下方,拉扯着不让其移动,地上残肢烂­肉­,血流成河,已经死了不少人。

“假婴!”沈枫铭和霍长星同时叫道,他们对望了一眼,都是震惊非常。

霍长星手指一点,四柄黑剑随即飞出,剑柄相连,化为一条十字黑刃,旋转着朝那­肉­须扫去。

沈枫铭则掏出了猪脚墩跑向船尾,大喊道:“都扶稳了!”

十字黑刃削切在­肉­须之上,将数十条­肉­须齐齐斩断,但还未等飞舟再行,断掉下坠的­肉­须就去而复返,重新长出锋芒,再次戳在了船底,将飞舟拉住nAd3(

正在此时,沈枫铭已经发动了猪脚墩的喷­射­。

怦然巨响声中,飞舟窜­射­而出,瞬间摆脱了束缚。

众人还来不及缓一口气,有几名修者却被这股巨力直接给扯飞了起来,腾空翻腾着落在了飞舟之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云小楼大叫着,除了沈枫铭和霍长星外,众人脸上都是一副惊骇莫名的表情,因为在他们面前的这几名修者,已经根本不能算是人了。

他们的头颅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或多或少的­肉­须,手臂位置也全是­肉­须模样,­肉­须扭动不已,上面锋芒闪现,看起来就像是长着两只脚的章鱼一般。

静无波心中正惊骇间,扭头一看,险些惊叫出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头人形妖兽,身上鳞甲遍布,骨角交错,若不是那残破的兽头头盔下依稀可以辨认是沈枫铭的模样,他差点就要动手了。

沈枫铭踏前一步,手持荒咬剑横在众人身前,道了一声小心。

那几名假婴修者挥舞着­肉­须,化成一阵剑刃风暴扫向众人,沈枫铭持剑挥砍,将几条­肉­须斩断。

霍长星道:“邱双奇,我现在无暇分身,你来接管飞舟,速度越快越好。”

邱双奇赶忙接过飞舟­操­控,同时将灵石储备开启,帮助他一起驱动飞舟加速而行,他当然知道不能停,因为地面上那数十名修者还在不断的­射­出­肉­须,追赶着他们。

霍长星交代完,立即驱动四柄飞剑拦下那些假婴修者。

被扯上来的假婴修者一共有五名,霍长星独战三人,还算能够抵挡,而沈枫铭裆下两人却已经有些吃力。

“老大,我来帮你!”小楼见沈枫铭力有不支,赶忙祭出血断邪帮忙抵挡,两人分别对付一个假婴修者,这才算暂时稳定住了局面。

“别过来,你的兵刃根本抵不住这­肉­须!”霍长星呵斥住想要援手的静无波。

“攻他们肚腹中假婴!”沈枫铭呼喝着,手中荒咬剑挥舞如风,疾攻对方的肚腹,不时的抽手打出无敌蛋,七八招后便将一名假婴的肚腹豁开,皮­肉­外翻,露出了里面那个邪气森森的婴孩儿。

“噗”的一声,一柄黑剑毫不迟疑的贯穿婴孩儿肚腹,将他整个挑了出来,甩下船去。

失去了假婴,那修者立即如脱骨­鸡­一般摊到在地,开始冒起丝丝白烟。

霍长星瞪了一眼犹豫不定没有下手的云小楼道:“如此紧要关头,不要被表象迷惑!”

“是!”云小楼有些愧疚的应了一声,因为他的这一丝犹豫,沈枫铭的盔甲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他连忙提剑驰援。

两人对付一名假婴,压力顿减,沈枫铭荒咬剑上金光大盛,那些­肉­须如同麦穗般被轻松扫断,几招过后,在两人配合之下,便将另一名修者体内的假婴斩落。

但掉落在地上的假婴仍旧不死,伤口飞快的愈合着。

“杀不死的,扔下船去,离开了­肉­身就行。”霍长星说道。

闻言,云小楼立即将假婴挑飞船外,那还在胡乱挥动­肉­须的身体果然停止了动作,如同先前的那名修者一样,倒地不起。

剩下的三名假婴在三人的围攻之下,没过多久也都被除去,甲板上只剩下五坨烂­肉­,呲呲的冒着白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假婴···”霍长星喃喃的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半日之后,众人回到天绝一剑湖。

山门前戒备森严,剑湖弟子个个手持兵刃,凝神戒备,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护派阵法也已经启动,偌大的天绝一剑湖飞鸟无踪,森严万分。

看到霍长星等人回来,巡逻的弟子面现喜­色­的将众人迎入,王治君也立即赶了过来,显然对他们十分担心。

见众人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王治君松了一口气道:“师哥,派里这几天···”

霍长星摆手打断了她,问道:“我已经知道了,派中有人入魔了么?”

王治君略微一惊,随即答道:“没有,有几个闭关突破时有入魔的迹象,但幸亏都有人在旁护法,及时给救了回来。”

第一百五十七回 心魔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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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风掠过,带来一股血腥之气,沈枫铭朝山门外看去,发现泥土地上还残留有斑斑血迹。

远处的林中草木轻抖,几条身影从林中走出,有人有兽,身体之上­肉­须乱抖,位置怪异的眼珠上只有贪婪与狂热,他们看到山门前的众修者,立即狂奔着冲了过来,­肉­须随之舞成一团锋芒。

“准备。”王治君发一声喊,附近的几名剑湖弟子立即祭出飞剑。

“杀!”

随着一声令下,剑芒迎向了重来的人与兽,一番拼斗之后之后将他们的­肉­身纷纷绞杀,其中的假婴掉落在地,却飞快的融合恢复之后一头钻入了地中,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再难寻其踪迹。

王治君忧虑的道:“这些假婴跑了,恐怕又要有人受到无妄之灾。我们已经尽力将周围的凡人百姓都收拢了过来,但是天绝一剑湖再大,也装不下整个章国的凡人呐。”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朝门派内眺望一瞧,这才发现天绝一剑湖内已经人满为患,百姓们携家带口的聚集在廊下道边,搭起了简易的帐篷,­鸡­鸭遍地乱窜,有几头水牛已经跳入了剑湖中畅游起来,还不时发出愉悦的叫声。

“或许佛门有对付假婴的办法,我在海外时,那碧黑就有一件佛门法宝可以轻易的收服这东西。”沈枫铭一面回想一面将丘勿忘用法宝制服假婴的情形大概讲述了一番。

“既然如此,该当立即去佛门寻找解决之法才是,离这里比较近的是大无量寺···”王治君思量道。

“我去罢,这路上实在很不太平。”霍长星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师哥了nAd1(”王治君知道此事重大,也不敢交付他人,便一口应允了下来。

霍长星毫不耽搁,转身便驾着飞剑朝大无量寺方向而去。

沈枫铭听到这佛门的名号,立即便想起了那位曾经救过他­性­命的无戒禅师,有心同去,但玄娘那里情况不明,他必须先回。

当下他便拱手对王治君辞行。

“老大,我也要去看嫂子。”云小楼说罢,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王治君。

“好罢,有你这位大哥在我也能稍微安心些,你路上小心。”王治君朝沈枫铭点了点头。

二人随即便离开了天绝一剑湖,赶奔小石庵。

为了避开那些有可能出现的假婴修者,沈枫铭不惜耗费灵石,将飞舟的飞行高度强行提高了数十丈,所以他们一路之上虽然见到了许多假婴修者,但却并没有被阻拦,几日之后已经安然的到达了小石庵外。

在飞舟上眺望了一番,见庵中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受到侵扰,沈枫铭也不再那么心急,将飞舟一收,在小石庵半里外的山道上落下,步行而上。

这是出于礼节,也是云小楼的意思,天绝一剑湖的人行事素来刚毅,但天下间却少有门派对他们出言诋毁,这正是因为他们很注重礼数,门派中对弟子尊礼重道的教育比修炼的指导还要更为严格。

“小楼,你嫂子··面相有些特别,你说话时注意点,可别惹得她不高兴。”沈枫铭知道云小楼有时候说话不经思索,特意嘱咐了一句。

“是是,我哪能那么不识好歹呢。”云小楼回道,心中却对这位嫂子的长相越发好奇了起来。

到得山门处,小石庵并未如同天绝一剑湖般如临大敌,只是多站了几名佩戴兵刃的道姑看守而已nAd2(

她们早已经识得沈枫铭,直接将二人带到了正殿之内。

灵雨师太正在殿中与众道姑商议事情,表情十分严峻。她一见沈枫铭到来,面现喜­色­的起身相迎。

两厢介绍一番之后,沈枫铭问及玄娘的事情,得知玄娘安好,此时正在庵后修炼,要等中午才能完成,便也就先不去打扰。

“前辈刚才可是在商议那假婴的事情?”沈枫铭问道。

“怎么,沈施主也遇见了?”灵雨师太微感惊讶。

“嗯,我们一路从正平国过来,所见的着实不少,听闻东土各地都有发生,恐怕这假婴之祸已经波及了整个东土了。”沈枫铭道。

“小石庵地处偏僻,倒是没什么事情,这里的防御阵法可以抵御魔气入侵,庵中也很安全,只是这几日一直有山民前来避难,我这才知道事情有些严重,正在和众人商量对策,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波及如此之广。”灵雨师太神­色­不再淡定,事态的规模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商谈了一会儿,灵雨师太见已经到午时,便派了一名道姑领着沈枫铭去庵后见玄娘。

穿廊过巷,沈枫铭的脚步渐行渐快,恨不得催促引路的道姑赶紧跑上几步,那道姑正是之前照顾过沈枫铭与玄娘的那位,看沈枫铭一副焦急模样,不由得掩口失笑。

不多时到了一处院落,推开院门,院落中正站着一位素衣女子,看穿着并不是出家人,手中拿着一对月双环舞动不止,身形婀娜,一招一式间将女子的­阴­柔挥洒的淋漓尽致。

她见有人进入,停下身形驻足观瞧,面容白净如剥了皮的­鸡­蛋,又由内而外的透出一股淡淡的婴红。一见沈枫铭,她的双目便不再离开,脸皮渐渐红润,直如晚霞照来。

沈枫铭愣了片刻,拱手道:“这位姑娘打扰了,在下是来找人的,不知道姑娘是否见过一个名叫玄娘的女子nAd3(”

“哼!”女子很没好气的扭过了头去。

可这一声哼,却让沈枫铭震惊不已,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惊讶道:“玄··玄娘?”

女子转而一笑的扭回了脸道:“还算记得本姑娘的声音,那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这个倒霉鬼,怎么又跑回来啦?”

“玄娘··你这是··”沈枫铭懵懵懂懂的问道。

旁边的云小楼直接上前一步道:“嫂子好,嫂子,我是老大的兄弟,我叫云小楼,你叫我小楼就好,嫂子你真漂亮,嫂子大哥刚才还说···”

沈枫铭一把将云小楼的嘴给捂住,朝他连使几个眼­色­。

玄娘再是洒脱,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云小楼嫂子长嫂子短的叫了几声,脸上那刚刚卸去的绯红又给招了回来,而这一次,直接红到了耳根儿。

云小楼挣开了沈枫铭,见二人的状态,拍了拍脑门道:“我还有事,你们先聊着,嫂子,咱们有空再聊··”说罢扭头便退出了院子,把门带了个严实。

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玄娘再不矜持,将日月双环仍在地上,一下子扑入沈枫铭的怀中。

两人相拥一处,相对无言,眼神之中却都有着无限的爱恋。

“你的脸··”

“怎么,你不喜欢么?”

“喜欢是喜欢,但是星星没数完,终究是有些不甘心啊。”

“你还来!”玄娘娇羞的锤了一下沈枫铭的胸口,心中却是格外甜蜜,她道:“这都是练功闹得,师傅说我天生木灵根又没有修炼,属­性­之气不得应用,这才积聚在脸上,变成了那样,现在有了修炼法门,属­性­之气归于本位,自然就回复了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原来你长得这么美啊。”

“我倒是希望还是原来那副样子,至少知道你不是个见­色­起意之人。”

“傻姑娘,我们共经生死,这份感情,又怎么会因为一张面皮而改变呢?要说有,也只是让我更喜欢罢了。”

“真的?”

“你何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这还用问。”沈枫铭霸道的揽住玄娘的脖颈,给她樱­唇­印上了深深一吻,将心中的担忧全部打碎。

两人就这样站立着,说着贴耳的蜜语,尽诉衷情。

“跟我走吧。”

“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安全么。”

“你不在身边,我终究是不放心的。”

玄娘沉吟了片刻道:“不。”

“那你又是为什么?”沈枫铭有些奇怪。

“我现在还没连成本事,出去也只能拖累你,我不想成为累赘,我不想再发生上次在山洞时的事情。”玄娘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沈枫铭见玄娘的神情坚定,知道依她的­性­子是不会随自己离开了,便点头道:“那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学本事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出了事情,就到神­射­盟或天绝一剑湖等我,只要报出我的名字,他们一定会全力保护你的。”

“你要走了?”玄娘有些不舍的道。

“恩,这次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你恩公那边我必须去瞧瞧,而且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闲不下来的。”

“报仇么··”玄娘悠悠道。

“对,报仇,早些结果了那狗东西,我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沈枫铭道。

“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玄娘回味着这句话,心中百感交集,有甜蜜,有不舍,还有些许担忧,但她相信沈枫铭,相信自己所认定的男人。

“好,你去吧,我等你。”

离开了小石庵,沈枫铭舟不停飞,没几日便赶到了神­射­盟。

第一百五十八回 神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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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神­射­盟议事厅,只有王斌一人。

一番介绍之后,王斌道:“这次灾祸对咱们神­射­盟没多大影响,反正咱们这里修为高的人也不多,大家平日里都是苦练箭术,很少有打坐修行的。可那些修者云集的门派家族就不得了了,一个个弄得­鸡­飞狗跳,有几家直接就变成了修罗场,被入魔的弟子杀了个­鸡­犬不留。”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到云小楼表情有些僵硬,拱了拱手道:“小楼兄弟,你们天绝一剑湖我也是非常敬佩的,刚才的话不包括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啊。”

“王大哥不用介意。”云小楼拱手回礼,脸上这才恢复了往日那招人喜爱的笑容。

看到云小楼的黑­色­手臂,王斌目光一闪道:“你这手可是法器?”

“正是。”

“可否让我瞧瞧?”

“那有什么不可,请。”云小楼把手一伸。

王斌扶着小楼的手臂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越开越是惊讶,对这法器义肢的做工赞不绝口。

“这是老大给我做的。”

“老大?啊?沈兄弟?”王斌猛然将头扭向沈枫铭道:“你还有这本是?!”

“这··恩,是我做的,有那么好吗?”沈枫铭看他那么大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

“怎么不好,怎么不好,这做工··这··”王斌又将他刚才夸赞的话语如数的说了起来。

“哎,王大哥你是不是想要我炼制什么东西,尽管说来,不用客气nAd1(”沈枫铭拦住了他的话道。

“不是不是,是有件事情需要个懂得炼器的人去办,我这正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呢。既然你懂得炼器之法,那就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王斌神情激动,期盼的看着沈枫铭。

“那就交给我吧,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多忙,给你办件事情算不得什么。”沈枫铭连问都没问,当即应了下来。

“好。”王斌大喜拉着沈枫铭坐定,将要托他去办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听完王斌的讲述,沈枫铭心中也有些紧张,他没有料到王斌交给他办的事情,竟然是去名震天下的炼器大家神匠门当间谍。

王斌早就对神匠门的一件独门兵器窥伺已久,想了各种办法,却拿戒备森严的神匠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能用强,因为神匠门出产的一柄柄神兵利器,其主人都是神匠门的朋友,天下间的极品兵刃法宝也多由神匠门供应,所以神匠门没有人敢得罪,即便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大盟主也不敢,他可不想让手下的盟众们以后只能­射­那没了箭头的木棍。

可没想到多年没有开门收徒的神将门在半个月前忽然宣布招手弟子,广揽天下炼气少年俊杰,这让早已经将这件事情放下的王斌再次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才制定出了这个计划。

本来他正在为人选犯愁,因为他盟中全是一些善骑­射­的猛汉,要说又懂炼器,又能做潜入工作的人,还真没有合适的,而沈枫铭就在此时适时的出现了。

王斌当即拍板,此次的目标,就是由沈枫铭作为新晋弟子潜入神匠门之中,盗取那破灵锥的炼制之法。

沈枫铭一想,自己懂得炼器,又是后天炼气的低微修为,确实十分适合来办这事儿。

他见云小楼脸含悲愤,知道那破灵锥让他想起了天绝金,便安慰道:“小楼你放心,等办了这事儿,咱们就一起杀到北域去,宰了那个杨阳给你师傅报仇nAd2(”

“嗯!”云小楼重重的点了点头。

悬浮的六崇仙岛已经抵达碧云地界,下方一片黑­色­,以黄泉鬼­茓­为中心四散开来,八百里内寸草不生,尽为焦土。

“通知各大门派,抽调些人手,将另外两处黄泉鬼­茓­封锁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六崇玄主吩咐一声,看向那处仍然喷吐着黑气的黄泉鬼­茓­道:“将仙岛开过去,直接用仙岛封印!”

“是。”随行几人领命而去。

玄主又对旁边一人道:“我要去一趟笔架山,这里就由你代为掌管,若是有邪魔来犯,不用留手,尽数灭之。”

那人一身金盔金甲,手中一口撼天卷尖刀,威武不凡,闻言立即躬身领命。

宿仙台殿宇中,一位红袍童子正在打坐静思。

“灵尊,六崇玄主来访。”

“哦?快请他进来。”闻言他立即站起身来,双眼之中遍布血丝,神情之间透着惊喜。

“许久不见,火道友怎地如此憔悴,其他几位道友呢?”六崇玄主轻摇折扇,朗声步入。

他这一句,正问道火灵尊的伤心之处,哀叹一声,火灵尊将镇魔祖松之地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番。

六崇玄主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已料到,来这里也只是确认情况,了解宿仙台的折损罢了。

“如此事态,不知宿仙台可有补救之法么?”他问道。

“补救,那是谈何容易,镇魔祖松此等神物,又岂是轻易便可寻得的···”火灵尊失落的道。

“看来并不是没有补救之法,只是东西难寻而已nAd3(”六崇玄主了然的道。

“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但你知道哪里有可以和镇魔祖松媲美的灵物么?”火灵尊反问道,他见六崇玄主微笑不语的看着他,微微一愣,神情转为狂喜的道:“你知道?你知道!快说,快说。”

“道友莫急,容我细细道来。”六崇玄主对这位火灵尊孩童般的言语十分无奈,折扇连摇的道。

“南海的无踪岛,那可不近啊,一来一回就要花上好几年的光景,再算上寻找灵物的时间,等回来时,恐怕整个伯绍州都已经沦为魔境了。

“不是还有北域魔族与东海妖族么,虽然同为妖魔,但我看他们也不会这样轻易的便将眼前的肥­肉­拱手让人把,这两头饿狼可是早就对我们东土垂涎已久了呢。”玄主回道。

“这怎么行,那岂不是要将东土生灵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么。”火灵尊不悦道。

“这只是早一步晚一步而已,即便是没有这心魔之乱,那北方的真魔族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动手的。”

“真魔族,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看上咱们小小的伯绍州呢,这里灵气匮乏,也没什么好的矿脉。”火灵尊不信。

“怎么不可能,不是还有千千万万的凡人么,那在他们眼中可是绝佳的修炼材料呢。”六崇玄主目中­精­光一闪,看向火灵尊道:“如此情势,火道友你还有犹豫的时间么?”

“这···好吧···你我同去,尽快将那灵物拿到,封印心魔界,备战真魔族!”正说着,火灵尊面­色­一滞又道:“那真魔族不会趁我们离开之际攻过来么?”

“尽管放心,我已做了两手打算,真魔族六年之内,绝不可能踏入伯绍州一步。”六崇玄主羽扇在胸前一抚,十分笃定。

“好,既然如此,我们速速动身,徒儿,将固世神舟开过来。”

“唉···火道友,你那固世神舟大则大矣,速度却比不上我这雷电梭,还是乘我的去吧。”

“道友说的是。”

离开铜门镇一个月后,沈枫铭已经成功的通过了神匠门的入门试炼,成为了这炼器豪门中的一员。

离开时他对这破灵锥又做了一番详细的了解。

那破灵锥威力卓绝,但却是一次­性­的消耗­性­法器,与符箓差不多,而且素有凶兵之名,神匠门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不再炼制了,只有最后一批的数百件流传在世间,而拥有的修者们,都把其当做保命的宝贝珍藏,所以有价无市,若不是前些年多吉城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了。

因为已经有了那邪风修屠的名号,沈枫铭改换姓名,化名沈浪,他一直低调行事,这几天老老实实的做着门内交付给他的工作,先将神匠门的布局与各种情况了解了一番。

神匠门门徒的实力都不算太强,但因为他们的炼器绝技,天下间少有哪个没脑子的人敢来招惹。

在沈枫铭刚入门的这几天,他就亲眼见到许多明显是门派或家族高层的人物来到神匠门取兵器法宝,而这些在外面呼风唤雨,傲视群雄的人,到了这里也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做丝毫的违理之事。

沈枫铭作为新晋弟子,被分配的工作很简单,与他之前在三岳派炼器时所做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帮助一些高级炼器师打下手帮忙,这些工作对于沈枫铭来说再简单不过。

很快的,他就得到了推荐,晋升一级,可以独自炼制一些初品的量产型法器。

而门派也给他分配了一处单独的院落,还配备了专用的地火炉鼎,就安置在房间一侧的小屋中,地火则是由一根墨黑的管道直接引到炉鼎之内,方便快捷,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炼器。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沈枫铭孤身在房中,阅读着地火炉鼎的说明书,想不到这墨黑管道中的地火还可以更换,最初级的赤火免费,要多少有多少,而往上则分为许多级别,越到后来所需要的晶石越是惊人。沈枫铭炼器用不着地火,所以他直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直到最后一行写着,天凶逆火,一颗中品灵石一个时辰。

“这东西能有人用的起吗?”沈枫铭不由得咋舌。

第一百五十九回 神匠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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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有些好奇,很想弄一个时辰的天逆凶火看看是什么样子,可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办,无端的调用这么高级的火焰,保不齐会引起门内的注意,那样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暂且忍了下来,大不了等破灵锥的炼制方法到手了以后,临走前试试也行。

那些门派交付的炼制任务沈枫铭用手臂纹身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给炼制完成了,而且是一天完成一个月的,因为他根本不用制作器面,也不用­操­控火候,直接把器胆和器桥往手臂里一融,然后脑子里照着那器面的样式一过,一件件初级法器就炼制完成了。

他把炼制好的法器堆放在床下,每天门内来收任务的时候就上交一点,也不至于引起他们的注意。

到了晚上,沈枫铭就开启骨上阵“封”,蒙面潜行,在门内摸索一番,花了三天的时间,总算找到了一点眉目。

那里是一处仓库,沈枫铭没有明着打听,旁敲侧击的探听到是那里是存放各种秘籍功法和炼器配方的地方,名叫“铸兵殿”,如果没什么意外,破灵锥应该就在其中。

地方是找到了,沈枫铭却是有些犯愁,那个铸兵殿实在是太结实了,结实的令人发指,真不知道这神匠门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仓库给炼制成了一件法器,就像是一个大铁箱子,沈枫铭用荒咬剑试了几次,竟然不能在那墙面上留下一点痕迹。

这可就不好办了,毕竟他此次是准备将东西偷出去,而不是抢出去,况且那仓库平时都是大门紧闭,就算神匠门的人不管,任由他去开,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屋中苦恼着,有人来访,沈枫铭赶忙摆出一副在研究炼器的姿态,低头认真的检查着各种器桥和器面,分外专心。

“师父,您怎么来了,快请坐nAd1(”沈枫铭一见来人是他的师傅亓官浩歌,有些惊讶的起身相应,将他让到坐上。

这位师父是沈枫铭在晋升为正式弟子以后门派所分配的,但这神匠门只讲炼器,修炼或功法之类的愿意学也可以学,武功秘籍也会发,但是从来没人管也没人查验修炼进度,这次见面,算是沈枫铭第二次正式的和自己这位挂名师傅相见。

亓官浩歌面带微笑,将拿着的一柄法器摆在桌子上道:“沈浪啊,你不错,为人踏实,勤劳好学,而且对炼器也很有天分,你制作的这批初级断风剑我已经查验过了,算是所有新晋的正是弟子之中,契合度最好的,虽然器面还有些瑕疵,但也足见你十分用心。”

“那瑕疵还是我特意留下的呢,这样都算好···”沈枫铭心中暗道,想不到自己万分小心,还是引来了不必要的关注。

“是这样的。”亓官浩歌顿了顿,掏出几颗下品灵石摆在桌上。“这是对你的奖励,有师门给的,也有我给的两颗,算是对你工作的肯定把,以后好好­干­,师门的赏赐不会少你的。”

沈枫铭躬身行礼,表示了一番感谢。

“还有一件事情,最近师门准备举办一次活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亓官浩歌问道。

“我初来乍到,一切还是听从师傅的吩咐吧。”

亓官浩歌十分满意的点头道:“嗯,孺子可教,依我看,你参加一下也无妨,这次活动名叫试兵会,是整个神匠门的弟子都可以报名参加,目的是考验弟子们的炼器水平和实战技法,就是用自己打造的法器兵刃等上去较量,名次不重要,你试一试,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谨遵师父安排。”沈枫铭又一拱手。

“好,那你忙吧,比赛在一个月之后进行,为师去给你报名。”亓官浩歌交代完事情,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对了,这里有材料库的通行玉牌,你想炼制什么,可以从那里拿,除了材料的等级有限制外,一切随你,还有,这次比试有要求,你所炼制的法器必须都是从材料库里获得的,不允许自行添加材料,这一点在比赛前会有检查,如若发现自己添加材料,将会取消比赛资格,这一点你要注意nAd2(”

说罢,亓官浩歌转身离开。

“这个试兵会,随便糊弄过去就好了,我可没有在这里长的打算。”沈枫铭心中有了盘算,也不是很上心,便歪在床上想着进入那处存放炼器配方的库房的办法。

“说不定这材料库的构造和那铸兵殿差不多呢,先,没准能有什么别的办法。”沈枫铭思量着,便赶奔材料库。

在看守查验了通行玉牌之后,沈枫铭进入了材料库内,他特意瞥了一眼那打开的大门,不由得有些心惊,这材料库看样子和那铸兵殿差不多,也是一件法器,由特殊金属炼制而成,而那大门的厚度,就足有三尺多。

“怪不得用荒咬剑都戳不动,这厚度真是惊人,看来那存放秘笈的库房只会更厚了。”沈枫铭盘算着,在库房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跳了几下,脚下传来的声音让他更加泄气,竟然也是金属的···。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铜墙铁壁,神匠门真是有钱啊···”沈枫铭连连咋舌,随便挑了几样材料便退出材料库。

回程路上,一张新贴的榜文吸引了他的目光,上去一瞧,沈枫铭不由得转忧为喜。

那榜文正是这次试兵会的正式公告,前面所写的和亓官浩歌说的没有出入,而最后一条,则写着获胜奖励。

“前十名获准进入铸兵殿,挑选与名次相对应应炼器配方或功法一本。”

“只要能进去,就有机会,看来还真得好好备战了。”看完榜文,沈枫铭掉头又回了材料库,他觉得凭自己的炼器手段,进入前十名应该没有问题nAd3(

这一认真起来,沈枫铭直接从中午挑到了晚上,装了满满一大包。

刚出了库房,那一大包东西立即吸引了几名弟子的目光,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道:“这家伙是不是没见过炼器材料啊,土包子。”

沈枫铭想要低调行事,不准备多生事端,所以也就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抱着大包走路。

“你看他连个储物袋都没有,肯定是个穷小子,这么搜刮也没啥奇怪的。”旁边又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沈枫铭仍旧不理,这种人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杀的也不少,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如果发生争执,对他的行动只会多增阻碍。

一个人影横在了他身前,手臂一挥,把沈枫铭的包裹打翻在地,各种材料散落开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敢不理。”

沈枫铭瞟了一眼,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正在掩面而笑。

“这位同门,你也是新晋的正式弟子吧。”沈枫铭低头收拾着东西说道。

“是,怎么,你还想盘道么。”那青年狂傲的道,一脚踩在了沈枫铭的包裹上。

“你要是有本事,就去那内门弟子和­精­英弟子的院落里去充大爷,别在这里装。”沈枫铭嘟囔了一句。

那青年大怒,抬脚便踢了过来,被沈枫铭随手给抽了回去。

还不等他再有动作,沈枫铭已经站起身,动作很隐秘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样子就好像是勾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信不信我宰了你!再敢找事,我就把你斩·成·­肉­·酱!”最后四个字,沈枫铭望着那青年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出,眼中的杀意毫无顾忌的散发而出。

青年愣在当场,直到沈枫铭收拾完东西扬长而去他都没说出一句话,就在刚才,他见识到了最为恐怖的眼神与最让人惊悚的威胁。

“扶英毅,你这是怎么了?”女子不知是什么情况,上前推了一把青年。

这名叫扶英毅的男子这才算回过神来,身子一抖道:“这小子有些邪门···”

“邪门?”女子奇道:“不是双手双脚一个脑袋么?有什么邪门的,倒是你,踢了人家一脚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看你才是邪门呢。”

“好了,不管他,这小子看来也是要参加试兵会的,若是有机会对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他的。”扶英毅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道。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扶大公子的手段。”

回到了住处,扶英毅越想越不痛快,只觉得胸口有一口怒气在烧着,让他寝食难安,他身为扶家正统族人,家大势大,自从修真家族兴起之后,更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一点阻碍,进了神匠门正准备大展拳脚,想不到被一个普通的新晋弟子给顶撞了。

他在沈枫铭临走时特意用神识扫查了一番,发现那小子只有后天修为,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和底气敢和自己叫嚣。

“宰我!好大的胆子!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见血。”扶英毅咬牙切齿的道,打听了沈枫铭的住处,只等夜里找他算账。

月黑风高,扶英毅独自一人潜行到了沈枫铭的住处,看内中没有动静,便翻墙而入。

他小心的推开房门,拎起一条棍­棒­,照着沈枫铭的床铺就是一棍,准备将他打晕之后在捆起来,好好羞辱他一番。

可不知怎么,手中的棍­棒­打不下去,扶英毅只觉得脖颈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按在了床上。

第一百六十回 破案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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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英毅那潜行的动作在沈枫铭看来就和喊着口号进来一样的惹人注意,刚一翻进院落就已经被他察觉了,他故意没有动作,因为这种三脚猫的轻身功夫,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厉害角­色­。

格挡开那棍­棒­,顺手将对方按在床上,沈枫铭点亮灯火一瞧,发现却是那个白天找事的扶英毅。

“你就这么想死?”沈枫铭问道。

扶英毅出手便被制服,嘴上却不让步的道:“怎么,你敢把我怎么样,难不成在神匠门里你还真敢滥杀同门们,我告诉你,我可是修真扶家的正统族人,排名八十五,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走不出神匠门!”

沈枫铭并没有回答,扶英毅见状,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吓住,继续道:“你根本不是后天修为,不然也不会轻易将我制住,哼,我看你很有问题,一定是­奸­细!”

“咔吧。”一声,沈枫铭按住扶英毅的手臂一用力,直接将床板震断,将其按在了地上。

扶英毅吃了一嘴的泥土,唔囔囔的说不出话来。

“你挺聪明的,竟然能瞧出我隐藏实力,那我就不能不杀你了。”沈枫铭目中凶光一闪,荒咬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呸·呸,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师门和我的家族都不会放过你的!”扶英毅奋力的将嘴里的泥土吐出,神情狂傲的说道。

“他们不会知道的。”沈枫铭冷道,将荒咬剑贴在了扶英毅脖子上。

“你不敢,你在吓我,我才不信呢,小子,不要强撑了,赶紧跪地求饶,老子就放你一马。”扶英毅眼中闪着疯狂的说着,看样子确实是不信,脸上倒是浮现出了不屑的笑容nAd1(

沈枫铭一皱眉,他觉得让对方带着这种胜利者的姿态糊涂的死去倒是有点便宜了这个小子,剑锋一停道:“我杀人一般不废话的,这次为你这笨蛋破个例。”

“哼,赶紧求饶,求饶我就让你做我手下的一条狗。”扶英毅还在叫嚣着。

“你这次偷偷摸摸的前来,别人并不知道,我只需将你斩成­肉­酱,然后扔到那地火炉鼎里一烧,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会有师门和你家族的麻烦。”沈枫铭带着点怜悯的说道。

扶英毅听完,看到沈枫铭那越发冰冷的眼神,立即便要大喊救命,被沈枫铭一拳打掉了几颗牙,满口鲜血,呜呜的说不出话来,竟然连下巴也一起被锤掉了。

他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傲,整个人抖作一团,眼中含泪的望着沈枫铭,不住的摇头。

沈枫铭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杀你,但事已至此,也已经没有收手的余地了,一会儿我会给你的灰烬超度一番,你好生去吧。”

扶英毅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但无论他怎么摇怎么哀求,沈枫铭那狰狞怪剑的锋芒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感觉到一股冰冷和刺疼从自己的脖颈处传来。

急中生智,扶英毅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灵光过,竟然被他想出了办法,赶忙用意识将自己储物袋内的那样东西召唤了出来。

“嗯?”沈枫铭见地上多了个瓷瓶还有一张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扶英毅不住朝那瓷瓶努嘴,又一副祈求的神情望向沈枫铭,似乎是要他看看。

自己杀人好像从来没有这般墨迹过···,沈枫铭心中想着,但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再耽搁一会儿,就拿着那瓷瓶瞅了瞅。

“忘忧散nAd2(”上面写着三个字。

他又拿起那张纸,原来是这忘忧散的说明书。

“无­色­无味,闻之忘情,骨酥­肉­麻,春宵不记,偷香猎艳之佳品,保君无后顾之忧。”

看完简介,沈枫铭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采花贼用的迷情散啊,这小子看来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东西,能让你忘了今天的事情?”沈枫铭问道。

扶英毅猛然点头,嘴里不住的呜呜着,生怕沈枫铭不信,伸手竖直,指天为誓。

沈枫铭沉吟片刻,权衡了一下,觉得试兵会开赛在即,还是不易闹出什么人员失踪的事情来,就道:“好吧,算你还有点脑子,这东西救了你一命。”说罢将荒咬剑收起,拿着瓷瓶倒出粉末,伸手放在扶英毅脸前。

扶英毅就像是有什么绝世香味在眼前一样,迫不及待的将那些粉末一吸而空,沈枫铭还不放心,直接拿着瓶子把剩下的粉末往他嘴巴里倒,而扶英毅也是一点都不抗拒。

刚倒了一半,他脑袋一歪,直接昏睡过去。

沈枫铭掰断了他一根手指,扶英毅却仍旧纹丝不动,看样子确实不是在装。

“希望这药粉遗忘的效果和这催眠的效果一样好,不然我就只能再杀你一次了。”沈枫铭喃喃道,把已经睡成一团烂泥的扶英毅抗在肩上。

沈枫铭背着他出了房门,走了几百丈远,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其仍在了地上。

想起这小子可能用那忘忧散做过的坏事,沈枫铭觉得就这么放过他有些太便宜了,便把其衣服全都扒光,又把那忘忧散的说明书穿撕了个洞,套在了他那一柱擎天之上,这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扶英毅醒来,只觉得全身冰凉,发现自己竟然赤条条的,正在茫然,一个嘴巴就抽了过来nAd3(

“扶英毅,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呸,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本姑娘面前!”看到琴采雁恨恨的离开,扶英毅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被几个执法堂的弟子驾着朝执法殿而去。

围观人群中的沈枫铭见扶英毅那一脸不明状况的样子,知道那忘忧散的药效已经有了效果,便放心的转身离开。

正走到僻静处,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你等等。”

身着绿裙粉衫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拦住了沈枫铭的去路。

“是你­干­的好事吧?”女子看着沈枫铭似笑非笑,一双眸子中透着了然于胸的自信。

“这位师姐,你说什么?”沈枫铭故作不知,一脸的疑惑。

女子看到他的反应微微一愣,随后又坚决的道:“本姑娘是不会看错的,除了你,那扶英毅最近并没有和别人起什么冲突,而别人也都知道他的身家来历,不会轻易招惹他,办出这种事情,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沈枫铭已经转头走开了几步。

“停下!”那女子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沈枫铭的肩头道:“你要是不承认,我就让爷爷调查你,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你到底要­干­嘛啊?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怎样?!。”沈枫铭有些无奈的道。

那女子一笑,如阳春飞燕,让人心中一荡,她将长发朝后一甩,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不想怎样,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既然你已经承认,那我就不追究了,反正那个扶英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承认什么了我?。”沈枫铭脸上带着被冤枉的苦涩表情道。

“不要再装了,你骗不过我的,那扶英毅被扒光仍在路上,就是你做的。”女子冷笑道。

“我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你为什么偏偏咬定我,这也太过信口雌黄了吧,我可是老实人,昨天他找茬我都忍了呢,又怎么会找他麻烦。”沈枫铭辩解道。

“狡辩。”女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掏出一个小本儿来念道:“据目击者称,昨天下午,你从材料库出来后,与扶英毅发生了争执,他言语挑衅,你们有过几句交谈,你是这么说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去那内门弟子和­精­英弟子的院落里去充大爷,别在这里装。’,由此可见,你并不是如你自己所说的那般是一个老实人,更不是一个忍气吞声之辈,很有可能背地里下手。而你所用的东西,我已经查出,这就是你留在他那··”她面­色­一红,顿了顿道:“身边的字条,据我调查,那是忘忧散的介绍词,你就是用那东西将扶英毅迷倒,然后扒光他衣服让他当众出丑,并且还让他忘记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查无对证,很厉害嘛。”

“姑娘,这都是你的猜测,请你不要胡乱猜测好吗?说完了没?说完了我要回去炼器了,过几天还要参加比赛呢。”沈枫铭不耐烦的转身便走。

“站住。”女子再次拉住沈枫铭。

“你还不承认吗?”

“我承认什么啊,请你不要拉拉扯扯的,我是··我是正经弟子。”沈枫铭险些说出我是有家室的人,慌忙改口。

“你敢不敢让我搜身。”女子依然拉着不放。

“凭什么啊,你也太胡搅蛮缠了。”

“不让我搜身我就不放手。”

“好好好,你搜,搜完了我总能走了吧。”沈枫铭无奈道。

沈枫铭知道她要找什么,那没用完的忘忧散就在沈枫铭的储物袋内,而储物袋则全被他融合在了手臂之上,沈枫铭相信,这姑娘总不会丧心病狂到将他脱光的地步,只要不查看身上的纹身图案,她是绝对找不到任何东西的。

所以沈枫铭十分坦荡的让她搜。

摸索了半天,女子什么也没找到,沈枫铭见那女子一脸的疑惑,毫不理会的转身离开,而这次那女子也没有再阻拦。

第一百六十一回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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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回到自己的院落,特意回头瞧了瞧,看那女的没有跟来,这才进入,并将院门Сhā严。

所有法器的构思设计已经基本完成了,沈枫铭将草图全部收入了放置地火炉鼎的小屋之中。

这小屋是纯石制建筑,除了排气孔外,没有门窗,只要在里面反锁,如果不强行破坏的话是绝对打不开的,这也是为了照顾炼器者少则几天,多则数月的炼器周期,避免有人打扰而设计的。

沈枫铭虽然用不到地火炉鼎,但他也不想在炼器的时候再摸进来一个扶英毅那样的家伙,所以既然有这么个现成的清静场所,没有不用的道理。

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做出了一柄大剑,大小与荒咬剑差不多,但是外形却截然不同,属于看起来很普通的厚重长剑而已,只是剑锋格外的宽厚,比普通的重剑厚了一倍的样子。

经过上次铜门镇对抗三派联合军之役,他的底细已经差不多全都泄露了出去,在不敢肯定这里没有禽星家与白家安Сhā的家族弟子的情况下,他可不敢贸然的仿制大牙剑,那样的话,就相当于拎了个写着“这家伙可能是沈枫铭”的牌子在手中,况且,他现在也只剩下了十几颗大牙,还要留着修补荒咬剑可能的破损,根本没有多余的材料来仿制。

沈枫铭出了小黑屋,把剑Сhā在地上,试了一下发动他自创的那招崩龙剑法。

一招出,隐有雷霆之音,虽然不抵荒咬剑那般爆发力十足,但威力也算说的过去了。

炼制好了兵刃,沈枫铭准备回房吃喝一顿再炼制其他的东西,这次比试虽然有许多繁琐的规定,但却没有明确炼器的数量,这可能也是对弟子们炼器速度的一种额外考验。

相同的时间内,能够炼制更多法器的弟子就更有优势,同时也可以说明他在炼器方面的造诣更高nAd1(质量当然重要,但那只要上场一比,孰强孰弱,立见分晓,不用再做特别的评测。

所以一个弟子炼器的速度和质量就成了取胜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暗合了神匠门培养炼器师为主的宗旨,这样一想来,沈枫铭倒觉得这次的试兵会并不像他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推开房门,沈枫铭愣在当场,屋里的东西被翻的乱起八糟,桌倒床掀,几处墙角的砖也被扒开过,甚至连他的内衣­内­裤也被抖落一地。

“这疯女人也有点太过分了吧!”短暂的惊愕之后,沈枫铭立即便猜出了是谁所为,不由得一阵苦笑,摊上这么个锲而不舍的疯丫头,真是让人头疼。

他收拾了一下屋子,又将就着吃喝了些,并没有回到小黑屋继续炼器,而是去了外面,直奔隔壁的同门宅院。

虽然那女的没有找到什么,但难保她不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这件事情悬在心上,沈枫铭也是没法静下心来好好炼器的。

跟那同门一番交谈,立即便得到了那女子的消息,那同门看着他神情十分怜悯的道:“沈师弟,她让你承认什么,你就承认,她觉得你瞒着她什么,你就告诉她,不然,可就有你好受的了···”

沈枫铭对这位曾经受过其害的同门致谢告辞,直接赶奔了执法堂。

那女子名叫盛语曼,是执法堂长老盛金乌的孙女,也是神匠门有名的破案狂人,只要她认定的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手,许多师兄弟们都曾经被她搞的焦头烂额,而这次,正巧摊到了沈枫铭身上。

因为他的目的,沈枫铭不可能承认什么,所以只能去执法堂找盛长老告状,看看能不能管教一下这个孙女,少给他添乱。

执法堂这种地方,平日里大家都是避着走的,因为那盛长老的脾气十分乖戾,没人愿意去触霉头,试试他老人家今天的心情如何nAd2(

但为了余下这二十几天的清静,沈枫铭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执法堂,正殿内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沈枫铭静等了一会儿,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声响,便循声而去。

那房中摆放着一尊地火炉鼎,烧的很旺,将屋子里烘烤的热气腾腾,一位中年人正端坐在炉鼎旁,全神贯注的鼓捣着什么。

沈枫铭看那中年人穿着一身古铜­色­长袍,留着三缕长髯,一双细目分毫不移的盯着手中的东西,正是曾经远远瞧见过一次的盛长老。

不敢打搅对方,沈枫铭看了片刻,发现盛长老是在做炼器前的准备,这种事情在神匠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是不得随意观瞧的,所以他便想要掉头离开。

正巧这时盛长老已经将器坯组装完毕,拿在手中摆弄着道:“等等。”

沈枫铭闻言驻足,他这见这房中再无他人,对方肯定是在叫自己,便道:“盛长老有什么吩咐?”

“看了许久,这件法器你可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盛长老起身,将器坯递给了沈枫铭。

沈枫铭惶恐的接过,有些诧异道:“这··这现在还是器坯,能看出什么?”

“一件法器,从选择材料的那一刻就已经算是开始炼制了,只要你看,就一定能看出什么。”盛长老面­色­有些不悦。

“哦··”沈枫铭应了一声,低头瞧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道:“这件法器,很纯。”

盛长老闻言面­色­一缓,有些好奇的道:“纯?怎么个纯法?”

“从器胆到器桥,甚至是器面,这器坯所围绕的就是木属­性­,连那器桥的换灵阵阵法,我看也为了加强木属­性­的融合而特意改动过,所以说纯,整件东西除了木属­性­,毫无杂质nAd3(”一提到炼器,沈枫铭便有些把持不住,摆弄着手中的器坯侃侃而谈,听得一旁的盛长老不住的点头,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你是新晋的弟子?”他和颜悦­色­的道,顺手将沈枫铭递过来的器坯放在了一旁。

“是,弟子沈浪,是最新一批弟子,现在亓官师父那里学习。”沈枫铭很是恭敬的屈身答道。

“好,不错,你的悟­性­很好,亓官师弟算是捡到宝贝了。”

“长老谬赞了。”

盛长老一摆手道:“哎,咱们神匠门不讲究谦虚的那一套,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知道吗?有时候一件法器,就是因为明明知道问题还不敢开口,从一件极品变成了上品。记住我的话,对你以后有好处。”

沈枫铭应声称是。

随后盛长老带着沈枫铭回了正殿,端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吧。”

沈枫铭毫不耽搁,便从自己围观扶英毅讲起,一直到被翻了房间的事情都说了一番。

他从打听消息的那位同门处得知,这位长老对孙女十分的偏爱,所以他并没有直言其错,而是尽量不带任何偏袒的将整件事情陈述了一番,即使最后屋子被翻,他也没有做任何猜疑。

“这还用想,肯定是那丫头­干­的好事。”盛长老砸了一下扶手,转而有些尴尬的道:“我这小孙女平日里娇惯坏了,等她回来我会好好严加约束,既然你还要备战试兵会,那就赶紧回去炼器吧,莫要耽误了。”

离开了执法堂,沈枫铭觉得这位盛长老并不像那位同门所说的如何乖戾,倒是蛮好说话的,看长老那言之凿凿的样子,觉得应该可以管束住那个疯丫头。

了却了这事,沈枫铭再无什么担心,回到自己院中后直奔小黑屋,再次开始了炼器。

这一次一直到开赛的前一天沈枫铭才从黑屋中出来,推开自己的房门,发现师傅亓官浩歌正坐在屋中喝着茶。

“沈浪,你出来啦,炼器进行的如何?”亓官浩歌微笑道。

“有劳师傅挂念,一切还算顺利。”

“哦,那就好,听说你最近去了执法堂一趟?”

“嗯··是,我有些事情去找了盛长老,师傅,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盛长老对你多有称赞,他可是不轻易夸奖别人的呢,这一下,连我都觉得挺有面子,沈浪啊,你放心的去比赛,刚入门,得不到好名次没有关系,只要多加揣摩,必能有一番作为。”

“徒儿自当尽力。”沈枫铭对这位师傅的印象很好,虽然亓官浩歌并没有教给过他什么,但却给了沈枫铭最缺少的东西,那就是关怀,这让经历了十几年腥风血雨的沈枫铭心中有些暖,不由得幻想起了自己在这里生活修炼的样子。

但这一切终究是梦幻,外面的心魔之劫正闹的沸沸扬扬,各个门派都在积极备战,那种幻想中的清静的生活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的了,而沈枫铭,并不是一个沉迷于幻想之人。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是来通知你检验法器的,因为参加的人员较多,法器检验提前一天进行,你下午抽空带着你新炼制的法器去一趟执法堂,有专人负责。”

送走了这位热心肠的亓官师傅,沈枫铭在房中歇息了一会儿,便将炼制的各种法器都兜起来,拢成一个大包裹扛着,赶奔执法堂。

执法堂前的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排了一队,看到沈枫铭扛着一个大包裹过来,许多人都投过来了鄙夷的目光。

修者没有储物袋,就像剑客没有剑一样,实在是有些穷的不像话了,但沈枫铭既然已经装了,那就准备装的彻底一点,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在这个凶险的修真世界,别人轻视你,比重视你更好。

第一百六十二回 试兵会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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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目不斜视的走到队尾,任由那些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并不去理会他们。

检测设在执法堂外的空地,分三组进行,每一组检验处都用幔帐围了起来。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保密,因为有些弟子的法器就是靠奇取胜,轻易不能让人瞧见。

“炼的多有森么用,你看那个货,炼了一泡垃圾,我看一丧场不等打就全都散架了,你嗦有什么用。”那位不知好歹的扶英毅用他那说话漏风的嘴在嘲笑着沈枫铭。

这一次,沈枫铭直接假装没听见。他可不想再将上次的事情重演一回,要是再被那个疯丫头给盯上,恐怕告她爷爷也不好使了。

而扶英毅虽然将那天白日与沈枫铭发生争执和晚上被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但是潜意识中,对沈枫铭还是有着发自本能的惧怕,所以他并没有上来挑衅,只是站在远处和旁边的人小声的嘀咕着,不时地朝这边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

没过多久,法器检验就轮到了沈枫铭,他直接抱着包裹步入了第一组检验幔帐之中。

里面摆放着一张桌案,一个女子正坐在旁边组装着器坯。

沈枫铭暗叫倒霉,这女子,正是那个好不容易摆脱了的盛语曼···

而盛语曼一见到沈枫铭,神情马上就闪过了一丝怒容,瞪了他一眼,转而低头继续组装着器坯,把沈枫铭给晾在了当场。

“额···盛姑娘,你在做什么···”沈枫铭没话找话的道。

“我在绣花呢,不要打岔。”盛语曼头也不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沈枫铭看的分明,有些诧异的道:“你··你这明明是在组装器坯嘛nAd1(”

“看见还问,你瞎啊!”

“额···”沈枫铭被抢白的一阵无语,等了一会儿又道:“盛姑娘··”

“姑娘是你叫的吗?!叫师姐!”

“是是,盛师姐,您什么时候给我检验法器啊,外面还有很多弟子在等着呢,我怕耽误··”

“废话真多,放下!”

“哦··”沈枫铭把包裹蹲在桌案上,解开之后哗啦一声散落开来,有兵刃,有盔甲,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这都是你炼制的?”盛语曼微微惊讶的抬头道。

“是啊。”

“这一个月之内炼制的?”

“是啊。”

盛语曼脸现狐疑的道:“就凭你?”紧跟着她面­色­一正“我可告诉你,材料库的材料都是做过标记的,你要是用之前准备的法器或是往里面添加了什么材料库之外得到的东西,立即就可以查出来哦,这可是作弊,执法堂不会轻饶的,你想清楚了没?”

“没问题,请查验。”沈枫铭十分肯定的回答让盛语曼脸上的疑惑更重,她有些捉摸不定,不知道这家伙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存着侥幸的心里。

“哼,查出来我就马上给你捅出去,让爷爷好好收拾你,谁让你害的我被烽装器坯。”盛语曼心中想着,拿出一个阵盘,挨个的对着桌子上的法器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她本来只是说一些气话,并不想整治沈枫铭报复,但看他一副老实在在的样子,再想起他背地里­干­的坏事,心中越想越怒,存心挑出几件法器的毛病,然后按作弊处理,将他参加比赛的资格除名或者是抓去执法堂惩戒一番nAd2(

可是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天,所有的法器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而检查用的阵盘并没有任何问题。

“好了,检验无误,赶紧离开,不要耽误别人。”盛语曼有些失望的用手持的阵盘在沈枫铭的那堆法器上环绕了一番,做了标记,十分不耐的催促他离开。

沈枫铭也正巴不得赶紧离这个满身火气的盛师姐远一点,一听完事儿了,立即收罗起包裹转身而去。

他这明显迫不及待的动作倒是让盛语曼心中更怒,沈枫铭刚踏出幔帐,就听后面传来了“哼”的一声。

“你哼吧,随便哼,只要别在我面前哼就行。”沈枫铭才懒得管她,背着包裹扬长而去。

第二日,试兵会正式开幕,亓官浩歌师傅特意来找了沈枫铭,带着他一同前往会场。

亓官浩歌这一队有十人,有六名是和沈枫铭一批来的新晋弟子,之前也说过几句话,但因为神匠门特殊的教授方式,基本全靠自学,所以他和这几位同门并没有什么交集,而另外的三人沈枫铭连见都没有见过,估计是亓官浩歌名下的内门弟子或者­精­英弟子。

会场的位置就在铸兵殿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布置就绪,看台擂台一应俱全。

铸兵殿正前方有一处特设的看台,其上坐着几位年长者,除了其他几位沈枫铭认识的长老之外,当中还坐着一人。

这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神采奕奕,头发呈奇异的古铜­色­,浓眉大目,配上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整个人就如同金属所铸的一般。

他轻声和旁边的众长老交谈着,神情很轻松。

这恐怕就是自己还从未得见一面的神匠门掌门吧,沈枫铭心中暗道,不由得多看上了几眼nAd3(

在一位弟子上台宣布了比赛规则之后,并没有什么别的事项,试兵会比试正式开始。

参赛的选手一共一百二十八名,正是两两之数,报名时每名参赛者都已经获得了编号,每场比试,只要抽出两个号码的参赛者便可。

这一百二十八名比赛者在几千弟子的神匠门之中算是很少的一部分。“看样子师傅还真是挺重视我的,我也只能在临走前就给他拿个前十,让他风光一下聊表心意了。”想到拿走那破灵锥炼制方法后就要离开,而且可能会给这位好心的师傅带来麻烦,沈枫铭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破灵锥对提升神­射­盟的战力至关重要,而眼下神­射­盟周围危机四伏,神­射­盟的战力高低又直接关系到他们所保护的那万千凡人的生死,所以,已经由不得沈枫铭顾忌这些事情了。

一连三十六场比赛已经过去,不同于生死相搏,台上并没有一丝血迹,但台下堆积的法器碎片和残破的兵刃却不少,那些都是败阵修者所遗弃的,他们将失败的原因都归咎于自己那不争气的法器之上。

沈枫铭对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他杀人,手边任何材料都可,法器只是加强自己的战力罢了,向他们这番拿着法器兵刃互相磕碰,就好像场上对战的是那些法器和兵刃,修者则沦为了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一样,这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可笑。

在观战之中,沈枫铭只用看的,就发现这些修者的修为大部分都不太高,而且实战经验也很不足,那样子,就好像让一个秀才去打仗,挥舞着大刀不伦不类。

而且这些修者之中,也有许多人和沈枫铭一样用灵石补充灵力,这让沈枫铭踏实了许多,不用担心自己修为的低微会引起门中不必要的关注。

看着一件件兵刃法器在碰撞中损毁,被破坏,沈枫铭觉得有一点心疼,可旁边的人一个个却看的乐此不疲。他索然无味的朝四周望了望,却正巧看到一双水灵灵又火灿灿的怒目正在瞧着他。

就在主看台之旁,那位盛师姐正在用眼神叮咬着他,沈枫铭被瞅的浑身不自在,赶忙扭过了脸去。

“八十五号闽浩博对阵四十二号沈浪。”看台上的修者朗声道。

沈枫铭那三位师哥已经悉数败下阵来,另外三名已经比完的新晋弟子之中,也只有一人胜出,而且法器兵刃受损严重,下一战能不能正常比赛还成问题,这让亓官浩歌的面­色­不是很好,但他见沈枫铭要出场,还是说道:“沈浪,上去试试就好,输赢不重要,主要是借由比赛,从同门之中学到些什么,知道吗?”

沈枫铭看着这位师傅脸上分明写着‘最好能赢’四个字,却说出了这番话,险些笑了出来,他赶忙低身领命,然后背着大包裹上了台。

看到自己的对手,沈枫铭觉得根本就比用披甲,把包裹放在擂台下,提着重剑就跳了上去。

“这位闽浩博师兄,你好。”沈枫铭提着重剑抱拳行礼。

对面的那位闽浩博一脸肥­肉­,体态臃肿,看样子一年走的路可能还没沈枫铭一天走的路多,双腿微微打颤,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他自己那身形给压的。

“你好,不用客气,来吧。”闽浩博笑的很憨厚。

“师兄,你刀拿反了,师兄你先请。”沈枫铭指了一下对方那看起来坚实异常的金背大刀。

“哦,谢谢。”闽浩博这才反应过来,笨拙的将大刀翻了个身,闷声闷气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接招!”

说话间,他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朝沈枫铭就劈了过来。

沈枫铭并没动,这速度慢的让他都有些着急。

等大刀袭来,他从容的抬剑横挡。

台上的亓官浩歌见状心头一惊,因为沈枫铭那大剑太过其貌不扬,而且在沈枫铭有意的伪装之下,做工也显得很粗糙,对上闽浩博手中那光彩流转的金背大刀,任谁都觉得沈枫铭没有胜算,搞不好会被一劈斩断。

第一百六十三回 黑马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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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沈枫铭自己,那金背大刀竟然···断了,彻底的断为了两片,半截刀身弹到了沈枫铭背后的地上,犹自在打着转。

沈枫铭知道自己的重剑能够轻易的接住这招,可他实在是没有料到对方的大刀是这么的中看不中用,竟然随便的一招架就断了。

“哎呀,输给你啦。”闽浩博憨憨的一笑道。

“额,师兄承让了。”对方的随意让沈枫铭颇感意外,连忙回了一句。

“嗯,那咱下去吧。”

“好。”

随后裁判官宣布了沈浪胜出,闽浩博则搭着沈枫铭的肩头,两人一起下了擂台,气氛很融洽,大家的脸上不觉间都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那沈浪的剑看来可不简单呢。”

“嗯,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不堪一击。”

沈枫铭收了包裹,听到看台上有人正在议论着,心中则有些无奈,他费尽心思,特意用不惹眼的材料制作了这柄剑,外表又故意弄得粗糙些,为的就是隐藏这剑真正的实力,却想不到刚拦下了闽浩博一击就暴露了,实在是有些浪费了他的心思。

眉开眼笑的亓官浩歌送来一份夸赞,沈枫铭谦虚了一番后,便落座和众人继续观看比赛。

战斗虽然无趣,但进行的却很迅速,不到日落,第一轮六十四场比赛就已经全部进行完毕。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第三日的比赛顺风顺水,沈枫铭只用重剑随便的劈砍了几下,就顺利的通过,简单的让他有些意外nAd1(

正因为胜的如此轻松,也让沈枫铭成为了此次比赛异军突起的一枝独秀,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而这情况,却并不是沈枫铭想看到的。

他本打算低调的混个前十名就好了,而现在每次比赛,所有人都万分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主看台上的掌门与众长老都会特别留意他。

“闽浩博啊闽浩博,你可是害惨了我啊。”沈枫铭心头正埋怨着,场上已经有人念道他的名字。

“第三场,沈浪对阵池兴言。”

此时已经是第四日,十六强战,沈枫铭仍旧提着包裹上了场,这一次他并没有只拿重剑,而是将包裹中的盔甲也全数披挂了起来。

这是沈枫铭在观看了池兴言几次比试之后所下的判断,这位池兴言是懂得御剑之术的,而且法器飞剑也十分犀利,沈枫铭不敢托大。

看台上响起一阵惊讶之声,这可是一整套法器盔甲啊,且不论质量如何,沈枫铭能在一个月之内炼制一柄剑和一套盔甲,单是这速度,就足以让人震惊了。

而沈枫铭炼制这些东西所用的时间,其实连五天都不到,他闷在小黑屋中给这些装备添加附属功用的时间都要长得多。

池兴言手中一柄四尺长剑,挽了一个剑花背在身后,朝沈枫铭拱了拱手道:“沈师弟,请。”

沈枫铭拱手回理,见对方让他先出手,便不客气的踏步而攻,双手握剑力劈一剑。

池兴言并不格挡,一个转身避开,背上的长剑朝下一斩,直奔沈枫铭手腕而来。

沈枫铭本来不用管对方的回招,他只要顺势一个横扫,对方若不闪躲,立即便会被削成两截,但这一招他却不能出,如果当场斩杀了同门,那他为了进入铸兵殿所做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破灵锥的炼制配方就更不用想了nAd2(

池兴言见沈枫铭动作一顿,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的­精­妙招式所震慑,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却不知道沈枫铭这一停的功夫,他的­性­命已经在生死线上转了一圈。

片刻的犹豫之后,沈枫铭抽身退后,避开了手腕,用重剑去迎池兴言的剑锋。

而池兴言招式不变,兵刃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重剑被劈入半寸之深,池兴言的长剑却丝毫无损,双方兵刃的强弱已分。

之前的对战之中,若是兵刃或者法器不敌,参赛者一般便会投降认输,所以池兴言退了一步,仍旧潇洒的背握长剑,只等沈枫铭退下。

可沈枫铭却是点头道:“你的这柄剑,不差。”说罢双手握剑置于胸前,摆好了架势,并没有一点要认输的意思。

池兴言心头微怒,觉得这名后辈实在是有些不识好歹,不但不懂得知难而退,还敢对他的剑品头论足,虽然是夸赞,但那口气却像是老师在鼓励学生一样。

“必须要给他点教训!”池兴言冷哼一声,长剑朝前一番,脱手垂悬在胸前,在他法决催动之下,那原本淡蓝­色­的剑身开始散发出水波般的闪动,瞬间化为一抹流光,攻向了沈枫铭。

沈枫铭挥舞着重剑谨慎的格挡着攻击,觉得这池兴言的御剑之术在自己对阵过的修者之中只能算是下等偏上的水平,无论是速度、力道、还有招式,都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

他小心的应对着,过了十几个呼吸后,池兴言召回了飞剑,有些不悦的看着沈枫铭道:“还不下去?”

“下去?”沈枫铭一愣,看到自己的重剑上已经遍布凹痕嘣口,这才恍然的哦了一声,答道:“哦,这啊,这没事nAd3(”

说着,他在剑柄低端一拧,重剑上立即散发出一阵亮光,那些凹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愈合,转瞬间已经恢复如初。

“啊?!”这一下的变化让看台上的观众们无不惊呼出声,就连池兴言也有些目瞪口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沈枫铭在小黑屋中所研究出来的一项功用,他通过自愈盔甲想到了这个办法,在剑柄上刻制了特殊的阵法,通过转换储藏在中空剑柄内部的­精­铁块,从而达到瞬间修补剑身的效果,虽然不同于自愈盔甲的无中生有,但也不失为一次大胆的尝试。

“师兄,继续吧?”沈枫铭见对方没动作,问了一句。

而池兴言却把这句问话当成了挑衅,暴怒的催动飞剑再次攻来。

这一次,沈枫铭不再原地防守,而是一步步的逼近着池兴言。

没过多久,池兴言就已经被逼到了擂台边缘,飞剑已经和握在手中挥舞差不多了。

这就是池兴言没有实战经验的证明,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御剑修者,是绝不会轻易让对方近身的。

而池兴言则只知道后退,慌乱之间竟然忘了腾身闪避拉开距离,此时沈枫铭距离他已经不到半丈,飞剑远攻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沈枫铭不想再给对方机会,不管对方的飞剑锋芒,提剑横扫而出。

为了不伤对方­性­命,他将剑刃横了过来,宽厚的剑身还有上面那新生的凹痕裂缝,引起了风鸣声响,直若奔雷声中夹杂着百鸟的啼鸣,气势磅礴的一击将池兴言从台上给抽飞到了台下。

池兴言飞筋后那几下攻击切削在沈枫铭的盔甲之上,只留下了些许的划痕,并且在转瞬之间愈合,此时飞剑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当啷”一声的掉在了台上。

沈枫铭连忙翻身下了擂台,搀扶着刚刚爬起的池兴言道:“师兄,你没事吧?”

池兴言羞愧难当,却也没有恼羞成怒。“我输了。”他默然的回了一句,推开沈枫铭的手,转身离开。

“沈浪胜。”台上的裁判官宣布了这显而易见的结果,看台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啊,真是天才,我这徒弟真是天才啊。”亓官浩歌有些忘形的赞美着,他其他的弟子已经悉数落败,只剩下了沈枫铭一人,而他也不负众望的赢取了胜利,跻身八强,这让亓官浩歌有一种飞来横福的感觉。

随后的比赛仍在继续着,虽然剩下的几名弟子也有出­色­的表现,手中的法器或兵刃也展示了许多­精­彩纷呈的威能,但这些,却统统被沈枫铭的自愈长剑所掩盖。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沈枫铭这功用那显而易见的实用型,这一点,让观战的众人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开了窍,纷纷开始在脑中构思起各种各样的法器来。

不知不觉间,比赛进行到了下一日,八强战,不同于之前的比赛,对阵的双方与比赛顺序都已经在前一天结束前抽取排列完成,沈枫铭排在了最后一场。

昨天的一战,他已经吸引了更多的关注,众人纷纷猜测他那盔甲和重剑还隐藏着什么特殊的威能没有展示,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让之前的三场比赛倒有些像是在给他暖场。

“八强战第四场,沈浪对阵伟泰和。”

随着裁判官的宣布,双方选手上场,台下则爆发出了一股喝彩之声。

“小浪~师哥看好你哦。”

“浪师弟,加油~!”

听着台下那别扭的鼓励声,沈枫铭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耳朵,将长剑戳在地上,朝对面的伟泰和抱拳行礼。

此时沈枫铭已经被其余的选手们认定为是实力不俗的强者,所以那伟泰和也并没有客套,手掌一翻,召唤出了自己的兵刃便朝沈枫铭攻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回 神匠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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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泰和的兵刃有些特殊,是一件防御型的盾牌法器,盾牌前面有四根锋利的长刃可以转动,目的就是用来锁住敌人兵刃,再将之绞碎。

沈枫铭并不担心自己的重剑会被绞碎,但他也不打算直接去硬撼对方的防御,眼见伟泰和拖着盾牌顶了过来,手中重剑不劈不扫,而是径直刺了过去。

他这一剑,正抵在伟泰和那盾牌的中心处,避开了四条长刃,也止住了伟泰和的步伐。

这第一次交锋,双方看起来不相仲伯,但伟泰和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因为沈枫铭只用了这一招,就已经指出了他这件法器的弱点所在,正是盾牌中心的那一

“他真的这么厉害?!”伟泰和不信,强行催动盾牌旋转,双层构造的盾牌带着四条长刃的那一层立即转动了起来,连带着沈枫铭的长剑也跟着转动。

沈枫铭若是不卸力,自己手腕就会被扭伤,若是卸力了,伟泰和则可以顺势推动旋转的锋刃盾牌继续前冲,将沈枫铭逼向擂台边缘。

可沈枫铭却偏偏没有卸力,他的手腕也没有扭伤,因为他的剑身竟然也随着伟泰和的盾牌旋转了起来,那剑身和剑柄之间的连接点,竟然也是可以活动旋转的。

伟泰和正想全力推动盾牌,却碰上沈枫铭剑上那不减反增的力道,立即憋了个大红脸,全身用力的抵御起来,瞬间由攻转守。

看到那四条长刃绕着沈枫铭的重剑旋转不停,却无法触及剑身分毫,看台上有人惊呼了起来:“哎呀,原来这绞刃盾的弱点就在正中间,我怎么没想到呢。”看他那懊恼的样子,显然是曾经输在伟泰和手下的参赛者,此时这后知后觉的言语,立即引起旁人的一阵哄笑。

伟泰和已经用尽了全力才能勉强抵挡重剑上传来的那巨大的力道,却一点反攻的余地都没有,这位后辈的臂力着实让他有些吃惊nAd1(

“不行,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更落下风。”他心中盘算着,背上突然光芒一闪,四条如同蜘蛛脚的钩爪瞬间弹出,朝沈枫铭扣了过来,伟泰和竟然在背上还暗藏了一件奇形法器。

“要不我就认输了吧,现在已经是前十了,没必要再坚持。”沈枫铭心中犹豫,觉得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退下台去。

“小浪,加油啊。”亓官浩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充满了期待。

“哎,能战多远是多远吧,也算是对亓官师傅的补偿。”亓官浩歌的呼喊打消了沈枫铭弃战的念头,他主意方定,伟泰和的钩爪已经钳住了他的盔甲,牢牢的将其固定了起来,拉着他的身体朝四条飞速旋转的长刃上凑去。

奋力挣扎之下,沈枫铭发现竟然无法挣脱,而且那四根钩爪上的劲力无比巨大。

一番较力,沈枫铭毕竟是­肉­身,力气再大也抵不过灵力催动的法器有劲儿,身形已经缓缓的被拉了过去。

“沈师弟,你若是撑不住了就投降,不要蛮­干­,我可不想伤了你。”伟泰和特意将长刃旋转的速度调慢了些,显然是不想伤及沈枫铭的­性­命。

“有劳师哥挂心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破绽。”沈枫铭一笑,对这位伟泰和不由得另眼相看,说话间砰的一声炸响,人已经消失不见。

一团熊熊的火焰在伟泰和面前升起,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沈枫铭脚底所喷发出的火焰,而沈枫铭也已经借着这股劲力挣脱了束缚,从没有阻拦的上方逃脱。

伟泰和暗道不妙,刚想转身再战,半空中翻腾的沈枫铭已经挥出了长剑拍在了他的背心之上,将他送下了擂台。

沈枫铭再次跳下台去,搀扶起伟泰和,口中谦虚的道:“承让了nAd2(”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手,我当时都看傻眼了呢。”伟泰和苦笑道。

“这是师兄你怕伤到我所以没用全力,不然胜负难料呢。”沈枫铭道。

“哈哈哈,输了就是输了,败在你这奇妙的盔甲之下,我也没什么不甘心的,请。”伟泰和豪爽一笑,转身离开。

看台上再次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

“你说他刚才那一下用的是什么?”

“我看清楚了,那应该是十几个火球术同时发­射­。”

“火球术,在脚底装火球术的阵法,这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单纯的为了飞吧。”

“当然不会,我看,沈师弟这是将火球术融入全脚功夫之中,踢腿的时候冷不防的来一下,绝对能收到奇效。”

“嗯,是这个道理···”

沈枫铭一阵无语,他在腿甲上装火球术只是因为不准运用砰砰猪脚那等材料库以外材料,他逼不得已所用的变通之法罢了,目的就是为了飞行而已,哪有他们猜测的那么复杂。

比赛已经结束,沈枫铭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刚坐了没一会儿,亓官浩歌就笑眯眯的推门走了进来。

沈枫铭赶忙起身问了声好,将亓官浩歌让到屋中坐下。

“小浪啊,你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为师能有你这么个徒弟,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师傅您言重了,徒弟我哪有那么好···”沈枫铭有点不自在的回道,亓官浩歌越是觉得他好,等他离开的时候亓官浩歌所受到的打击恐怕就越大,这让沈枫铭不由得有些担心nAd3(

亓官浩歌并没有察觉沈枫铭的异样,继续说道:“好啦,夸了你好几天,恐怕你都听烦了吧,我过来是通知你,掌门要请进入四强的弟子谈话,你收拾一下,这就过去吧。”

“是,师傅。”送走了亓官浩歌,沈枫铭便直接去了正殿。

神匠门的正殿是一处半地下的洞府,其内灯火通明,沈枫铭置身其中,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脚下传来,心中猜测着下方是不是就是那地火所在。

堂中站着另外三名弟子,并没有别人,他们看到沈枫铭进来,表情各异。

一名女子神情冷淡,只是望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而旁边的一位男­性­修者望过来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微不可查的杀气,一闪而逝,这让沈枫铭有些在意,他仔细的瞧了瞧对方,却发现并不是自己见过的人,心中有些疑惑。

还有一名男修,面带微笑,朝他招了招手,很是和善的样子。

沈枫铭点头回礼,恭敬的站到他身旁,四强弟子两两分立堂中等候。

“都来啦。”刚一站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内殿传出,神匠门掌门铸无建已经走了出来。

落座后,受了四名弟子的参拜,他那双大眼挨个在四名弟子的脸上扫过,随后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很好,能够进入四强,可见你们对炼器已经有了不低的见解,我今天找你们来,只是想问问,你们对炼器有什么独到的看法。”

他看着那名女子道:“从琴啊,你先说吧。”

沈枫铭有些诧异,没料到掌门特意找他们前来会问什么炼器的独到看法,旁边的两位男修的神情也都显得有些疑惑,而被问话的那名叫做从琴的女子,却是仍然平静如常,杏口微张,语出连珠,声音似春风拂过,并不如她外表般的那样冰冷,将自己对炼器的理解说的十分详细透彻。

其余的两名男修也都分别的谈了自己的看法,轮到了沈枫铭说。

沈枫铭听那三人所谈的炼器感受,也受到了不少启发,在心中与自己的感悟两相印证,只觉得自己的炼器造诣也有了提高,但他却对这几人言语间那闭门造车的态度不敢苟同,思索了一下,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给你们贡献点炼器经验,我拿那破灵锥的时候也就能心安理得一点了。”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沈枫铭的话没有一丝保留,将他这些年的炼器经验统统说了出来,并且结合当前心魔乱世的情况,又提出了对抗那假婴修者锋利的­肉­须锋芒的办法。

“恩恩。”铸无建眼前一亮,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缓缓前倾道:“就是你那自愈重剑的方法么?嗯,造价低廉又易于­操­作,确实值得推广。”

铸无建对沈枫铭好一阵夸赞,不住的点头,而另外三名修者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他们都是内门­精­英弟子,而沈枫铭却是新晋弟子,连内门弟子都不是却得到掌门人如此的赞誉与肯定,让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了,时候不早,你们也该回去休息备战了,散了吧。”

众人应声告辞。

比赛进入最后的四强战,第一场便是沈枫铭出战,对阵的是内门排名第一的弟子扶千云。

亓官浩歌在沈枫铭出站前已经将扶千云的情况向沈枫铭交代了一番。

一听说是扶英毅的哥哥,沈枫铭立刻就想起了昨天对自己怀有杀意的那名修者,上场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人。

他目光中的杀意不再隐藏,朝沈枫铭怒目而视,不出一言。

“看样子他已经对我有所怀疑了。”沈枫铭从对方的态度已经推断出了这位扶英毅的哥哥恐怕已经猜到了是自己下手整治了他弟弟,这一场比试,看来要小心应对。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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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回 四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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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也不想解释什么,那样只会越描越黑,他心中所疑惑的,是扶英毅明明已经失去了记忆,他哥哥又怎么会对自己突然发难。

“不用想,肯定是那个盛语曼暗中作祟,唉,这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

双方拱手施礼,扶千云不由分说的提剑便刺,动作轻盈快捷,与沈枫铭之前的对手不可同日而语。

他挥剑格挡,但重剑太过笨重,­操­控有些不灵活,没几下肩头胸前的盔甲就已经中剑,显现出数条划痕,看那深度,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将他的盔甲斩破。

对方这是在存心试探,意在打乱沈枫铭的节奏,迫使他尽展手段,然后再突然施展攻击,企图一击制敌的打法。

“这扶千云倒是挺有心计的,比他那个无脑的笨蛋弟弟要强多了。”沈枫铭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又岂能如他所愿,稳稳的守住周身要害,只守不攻。

剑柄中的­精­铁矿石已经被他重新补满,用来修补重剑的话能撑上半个时辰没有问题,而用来修补盔甲的­精­铁矿石,沈枫铭则直接安置在了盔甲背后的一个暗槽中,数量更多。

见沈枫铭的方寸不乱,扶千云剑招一变,由散而集,分攻沈枫铭周身的剑招瞬间合于他腰腹之处,猛攻不止。

那里正是沈枫铭存放灵石的位置,也是他周身灵力的来源,分外重要。

沈枫铭防守虽然严密,但是却无意识的对攻向腰间的剑招格外戒备,就是这一点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细节,让扶千云察觉到了问题。

他并不确定那里是沈枫铭盔甲的弱点所在,但攻敌所必救,却绝对是至理nAd1(

看到沈枫铭更加严密的防御腰部,扶千云知道自己所料不错,他剑招越发得心应手,十而分刺其他要害,时而紧攻腰腹,让沈枫铭顾此失彼,顿时有些慌乱。

扶千云这明显的挑衅行为让沈枫铭心中怒火升腾,他见严防的步调已经被对方打乱,立即发动了盔甲的威能,二层防御瞬间开启。

咔咔声响,盔甲之上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一块块甲片错落调动,从新拼接合并,整件盔甲的外形随之一变。

原本显得有些粗糙的盔甲此时已经变得通体明亮,连材质都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并且防护严密,再没有一丝纰漏,肚腹处更有一个阵法隐隐生光,将那里严密的守护起来。

扶千云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滞,但此时长剑击打在沈枫铭的身上却只发出了当当声响,再不向刚才一样可以切进去几分。

“哼!”他冷哼一声,退后几步,长剑一甩,已经包裹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剑身上电弧跳动,隐有雷霆之威。

他提剑再上,每一击都有霹雳之声,跳动的电弧噼啪作响,将周围的石板打成粉末。

看到对方长剑的威势,沈枫铭并没有仗着自己的盔甲去硬接,他小心闪避,道了声“不差。”

手中的重剑也同时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应接着对方的霹雳剑,一时间绿气蓝芒战在一处,看的众修者目眩神驰,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连喝彩都忘记了。

直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双方各退一步,场外这才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有为沈枫铭加油的,有为扶千云鼓劲儿的,吵闹不停。

台上的两人却静止不动,都在估量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和隐藏的手段。

沈枫铭已经启动了重剑与盔甲的威能,照着这个消耗速度,盔甲上所安放的灵石储量再支撑半日都不成问题,所以他并不担心对方打消耗战,他所戒备的,是扶千云的另一件法器nAd2(

既然连上一次和自己对阵的伟泰和都有两手准备,这扶千云不可能只准备了一件法器,况且在交锋之中,沈枫铭发现这人不但心思沉稳,而且没有骄狂之心,他这种心­性­,决不可能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不去多做准备的。

“本来还想留到决赛的,看来是留不住了。”扶千云脸­色­沉凝,握住自己的长剑一错,那散发着雷电之力的长剑竟然一分为二。

他分持双剑,将剑柄的底端顶在一起道:“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一字雷霆。”

双剑先分又合,外形已变,成了一柄双刃长剑,雷霆之力暴增数倍,扶千云周身一丈之内散布开一股无形威势,吹得尘土飞扬。

双方再战,这一次沈枫铭两三招便已经落了下风,扶千云手中的一字雷霆刺中他的盔甲后,立即冒出丝丝黑气,散发出焦糊味道,温度高的惊人。

盔甲虽然并没有破损,但是甲下的皮肤已经有几处被灼伤。

沈枫铭见势不妙,从袋中掏出几颗铁球扔在地上,朝后退去。

扶千云见对方已经示弱,又怎肯给他喘息之机,当即挥舞着一字雷霆追了上去。

嘭的一声,地上的一个铁球轰然炸开,喷出一张大网罩向扶千云。

猝不及防之下,扶千云当即被罩在其中。

但沈枫铭并没有上前,制作这机关的材质他十分清楚,绝不可能困得住对方的雷剑。

果然,扶千云在假装挣脱不得了一会儿后,见沈枫铭并没有栖身上来攻击,挥动雷霆剑嘶嘶两下便将大网破开,蔑笑道:“竟然不上钩,很聪明nAd3(”

“不是我聪明,是你的演技太差了···。”

“怎么,你准备就这么耗下去么?我可是筑基修为,论灵力的储备,你绝对不可能是对手,即便是补充灵石,你手中的灵石也绝对没我多。”

“不见得,你能不能不要废话了。”沈枫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用嘴打架的对手,不耐烦的抬剑朝扶千云挑了挑。

“找死!”扶千云大怒,神情再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他的心­性­再是沉稳,也受不了一个后生小辈如此的看轻。

手中的一字雷霆连番甩动,轰轰两道霹雳破空而出。

若是有腿甲喷­射­,这霹雳攻击沈枫铭可以轻易的闪避开,可他凑合制作的那火球术喷­射­虽然爆发力还算不错,但却因为是术法,发动时的响应速度比腿甲喷­射­要慢上几分。

就是这几分的时机,对方的攻击转瞬即到,根本就不给他一点时间,勉强的避开一道霹雳之后,另外一道霹雳正中了沈枫铭胸口,把他轰的猛然后飞。

就在快要落出擂台之际,沈枫铭重剑朝地上一Сhā,划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这才勉强站住,离擂台边缘,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沈浪啊,投降吧,不要逞强啦。”台下的亓官浩歌紧张的喊道。

其余的修者也纷纷劝着,让沈枫铭赶紧投降免得受伤。在他们看来,以沈枫铭新晋弟子的身份能与­精­英弟子排名第一的扶千云战上如此之久,已经让他们大感意外了,况且这小子不但妙招百出,而且胜不骄,面对比赛的对手都是很有礼貌,即便是将对方打倒,也会上前搀扶,让人们对他都多了几分好感。那劝他的人群之中,就有闽浩博、池兴言和伟泰和这三位手下败将,而且他们还叫的格外大声。

比赛会场的声援一下子成了一边倒的情形,所有人都在关心着沈枫铭,所有人都在劝着他。

这让作为神匠门第一娇子的扶千云心中嫉火翻涌,自从盛语曼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他之后,他就一直想收拾沈枫铭,甚至已经做好了将他处决后毁尸灭迹的准备,但是掌门人的召唤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能得到掌门人的亲自问询,说明掌门已经将沈枫铭记在了心上,如果对方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很可能就会被调查出来,毕竟那消息就是破案狂人给的,那丫头疯疯癫癫,保不齐就会不管不顾的将他给揪出来,所以这一次比试,扶千云本想在台上教训他一番就算了,而现在,他再次改变了主意,真的想要杀了沈枫铭。

看到对方突然散发出了杀意,沈枫铭心头微惊,连忙横向移动起来,想借由这样让对方难于瞄准,虽然他知道这种行为在对方神识锁定之下很难奏效,但动一动总比不动要好。

轰轰两声,又是两道霹雳甩出,沈枫铭这一次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对方果然动用了神识来控制霹雳,第一击从横向攻来,将他打飞,第二击则直接绕到了沈枫铭的背心,将他离擂台边缘不远的身形给轰了回来。

扶千云上前一步,一把将还在空中的沈枫铭给提住,眼中闪烁着凶恶的光芒道:“就你也配称之为天才,你也配!?我今天就让你变成飞灰!”

“你想杀我?”沈枫铭面­色­平静的问了一句,不等扶千云回答,那顶外形很普通的头盔突然变化,从帽檐处弹出一块铁板,将扶千云揪着沈枫铭脖颈的手给夹住。

这猛然的巨力立即把扶千云的指骨夹折,他哎呀一声抽回了手,只见沈枫铭那顶头盔此时已经将面容全都包裹住,铁板上雕刻着兽牙的纹路,整个头盔外形已变,就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栩栩如生,那牙齿铁板上面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你想杀我,那就必须做好被杀的准备。”

第一百六十六回 杀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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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他双腿腾空前踏,脚底十数颗火球喷­射­而出。

扶千云连忙招架,却因为手上疼痛,把握不稳一字雷霆,被两颗火球击中,一头长发顿时燃烧了起来,他连忙就地翻滚的灭火,却还是烧焦了一大片。

而沈枫铭在发­射­完火球之后,身形就被反推之力抛向了场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就要落地出局了。“想跑!”扶千云形容狼狈,神情近乎疯狂,手中一字雷霆的蓝­色­光芒转为紫­色­,化为一抹电芒朝沈枫铭一掷而去。

“不好!”掌门铸无建见扶千云已经杀红了眼,知道这一击要出人命,连忙起身想要救下沈枫铭。

而看台上的亓官浩歌则直接祭出了防御盾牌,飞身冲了过来,想要帮沈枫铭拦下这一击。

但他们的动作全都慢了半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生死一瞬,沈枫铭手中的重剑剑身一块块的裂开,露出了里面柔软的筋条,突然暴长数丈,­射­在了扶千云脚边的土地之中,拉长的剑身猛然一收,带着沈枫铭不退反进,­射­向擂台,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道电芒。

扶千云惊愕,万料不到沈枫铭剑上还有如此机关,因为这延长的作用对于可以­操­控飞剑远距离灭敌的修者而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他想要驱动一字雷霆化成的电芒掉头追击,沈枫铭已经落在了他的身边,重剑重新归为原来的形状,正竖直的Сhā在地上。

“一样是死!”扶千云仗着自己那第三件隐藏在身上的半身灵甲,冒着被沈枫铭砍上这一剑,也要将沈枫铭杀死。

亓官浩歌停了下来,铸无建也坐了下来,但他看到沈枫铭那握着剑柄仿佛包含着万钧之力的弯曲身形,立即又站起了身,这一次却是为了救扶千云nAd1(

一字雷霆已经飞回,离沈枫铭只有半丈的距离,他那奇怪的倒向右侧蓄力的姿势绝不可能避开这一击,场上一下子没了动静,所有人都觉得,下一刻,沈枫铭将身死当场。

“崩龙!"

卡的一声,被弯曲成半月的重剑破土而出,沈枫铭那歪向一侧的身形在众人的眼中竟然消失了,重剑也消失了。

下一刻,他们同时出现在了左方,沈枫铭竟然真的避开了扶千云的一字雷霆。

铸无建眼中闪过惊愕,身形停滞在了半空,他亲眼见到沈枫铭的重剑带着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划过了扶千云的腰腹,那护身灵甲就如同冰片一般被瞬间打碎。

沈枫铭避开之后,此时的一字雷霆避反而避无可避的击打在扶千云自己身上,被他上半身那还算完整的护身灵甲弹开,而扶千云的身形则后仰倒下,倒得角度让人惊疑,随后上半身脱离了腰身,摔落在了地上,扶千云勾着头看着自己下面,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的神情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这两种表情随后被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脸上,片刻之后,扶千云头一放,再也没有了动作。

擂台周围散发出一阵惊呼之声,任谁都看得出,这扶千云已经死了,这位神匠门­精­英弟子的魁首,就这么被一个刚进门几个月的新晋弟子给杀了。

试兵会停赛。

沈枫铭在正殿之中,周围除了亓官浩歌与掌门外,再无他人。

“沈浪,你下手有些重了。”铸无建叹息道。

“弟子逼不得已。”沈枫铭神­色­平静的回答让铸无建无语,他惊叹于沈枫铭那灵光一闪的法器设计,更震惊于沈枫铭那惊天动地的霹雳一斩,那已经超越了实力界限的一击让他观之都觉得有些心寒nAd2(

而沈枫铭所说的逼不得却又是事实。在众目睽睽之下,扶千云毫无顾忌的杀招换来了他的死期,沈枫铭确实并没有错,如果他当时不用出那决胜之招,死的将是他自己。

亓官浩歌道:“师兄,这事情确实不怪沈浪啊···”

铸无建止住了亓官浩歌的话,随后看向沈枫铭道:“沈浪,错不在你,这我知道,但扶千云可是修真扶家的正统血脉,他们可没那么讲道理,你以后就留在门中,不要轻易外出了,至少在这里,我还能保你安全···”

沈枫铭躬身领命。

“你们先退下吧。”铸无建说道。

“师兄,既然沈浪没错,那奖励···”

“先休息一日,待我处理完试兵会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第二日,暂停的试兵会直接宣布取消,名次由掌门及各位长老联合裁定,而位列第一的,正是沈浪。

没有人提出异议,沈枫铭这第一名得的实至名归,他手刃第一弟子扶千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随后,十名弟子一同进入了铸兵殿中,殿门关闭,给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细细挑选自己心仪的法器配方或功法秘笈。

一人只能挑选一件,有所不同的是选择物品的等级,沈枫铭作为第一名,则没有任何限制。

铸兵殿内十分广大,又被分隔成十间,每一个房间都需要相应等级的通行玉牌才能进入,不然则会被房间门口的光幕所阻拦。

沈枫铭当然直奔标注着十号的最高级别的房间,在一番寻找之后,他终于在一个角落处找到了破灵锥的炼制配方,这单单一件法器的炼制方法,就有足足一本书之多,可见其构造是何等复杂,沈枫铭简单翻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将其收入了纹身图形之中nAd3(

东西是找到了,但他不能就这样出去,两手空空若是有人问起,立即便会泄露,所以他要再找一本书作为自己这次的奖励。

看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沈枫铭便在这最高级的十号房之中翻阅了起来,神匠门千百年来所累积的炼器­精­华技法,被他一本本的吸收着,学习参悟着。

这些书籍中记录的炼器­精­要与各种奇思巧计的法器布局,让沈枫铭受益良多,但他总觉得那些秘籍中所记录的东西太过规矩,限制太多,让他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而他的炼器,全是发由自心,有融合纹身的帮助,也根本不受那些炼器规矩的约束,所以沈枫铭并不打算深研其中的内容。

时间匆匆而过,他从书籍中随便挑选了一本秘籍充数,走出了铸兵殿。

回到房中,沈枫铭匆匆的收拾了一番,只等入夜便准备离开神匠门,他将从铸兵殿取回的秘籍放在桌上。

秘籍都是借阅的,过一阵时间就要交还,沈枫铭既然不打算学,他也无意拿走秘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夜­色­如漆,只有一轮皎月孤悬在天空中,被云雾撩拨着面容。

沈枫铭踏出房门,准备发动骨上阵“封”潜行离去。

“你果然有问题!这次总算被我抓到了。”盛语曼从黑暗的角落中闪出,有些得意的看着背负行囊,明显是准备远行的沈枫铭。

“这么晚了想去哪里啊”盛语曼身形一挪,已经站到了院门处将沈枫铭拦住。

“哦,是这样的师姐,我老家出了点状况,想要回,时间紧迫,所以来不及向门内通报。”沈枫铭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着盛语曼。

“你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又能诓骗的了谁,老家,你老家在哪里··”盛语曼质问道,却见沈枫铭右手一扬,扫过了她的面前,随后便笑吟吟的看着她。

盛语曼正疑惑间,就觉得头晕目眩,骨酥­肉­麻,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她惊道:“你··果然是你,那忘忧散果然在··”没等说完,、她双眼一闭,已经昏睡了过去。

沈枫铭无奈的笑了笑,将这位盛师姐扶回房中安置好后便离开了神匠门。

出了神匠门后,沈枫铭并没有关闭骨上阵的封印效果,在门中时,他也听说外面到处都是入魔的修者肆虐,若真是不小心碰上几个,倒是十分麻烦。

他尽量在林中行走,刚出了神匠门三里不到,前方忽然传来了动静,他立即驻足不前,靠在一株树后隐蔽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群身穿黑衣人就从他身边疾行而过,直奔神匠门的方向而去。

“这群人难道是冲这神匠门来的?”沈枫铭心中疑惑,随后尾随跟上。

那群人在神匠门外一里地的方向停了下来,随后有人道:“你守在这里确保退路。”

一个人领命留下,其余的人则继续行进。

等那群人走远,沈枫铭缓缓靠近,凭借着骨上阵封印,对方丝毫没有察觉,等到了五步之内,沈枫铭已经看清对方装扮,心中不由得一惊。

那人的胸前衣服上,绣着三朵黒云。

“是落云宗的杀手!他们怎么会寻到这里来,难道是去神匠门杀什么人么?”沈枫铭思量着,忽而计上心来,摸出了之前从那名落云宗杀手处得来的落云宗铭牌。

他收起了骨上阵的瞬间,对方立即有所察觉。

“谁!”

沈枫铭从树后闪出,举着令牌道:“自己人。”

那人一见牌子,戒备的神­色­消了大半,但仍然提着兵刃,他扫了沈枫铭令牌上所写的编号道:“你的级别太低,这里没有你的事情,离开吧。”

“这位同门,既然你也无事,我们聊一聊也无妨呀。”沈枫铭挤出一丝笑容。

“我有要务在身,没时间和你啰嗦。”

“要务,在这树林中等着能有什么要务。”沈枫铭故作好奇的问道。

“额··我这是确保后路,大部队已经去神匠门执行任务了,好了,你不要多问,离开。”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此时时有时无的月光透过树林扫在了沈枫铭脸上,那人忽然有些疑惑的道:“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沈!”

那人神­色­大变,立即提剑攻来,而沈枫铭则早已蓄势待发,手中火劲无敌蛋已经出手,直袭那人面门。

他慌忙后仰闪避,虽然躲开,鼻子却被无敌蛋扫中,直接削掉,沈枫铭业已紧身,将那人打翻在地,手中荒咬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第一百六十七回 买凶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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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门,既然你也无事,我们聊一聊也无妨呀。”沈枫铭挤出一丝笑容。

“我有要务在身,没时间和你啰嗦。”

“要务?在这树林中等着能有什么要务。”沈枫铭故作好奇的问道。

“额···我这是确保后路,大部队已经去神匠门执行任务了,你不要多问,离开。”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此时天上忽隐忽现的月光正巧扫在沈枫铭脸上,那人看清了沈枫铭的面容,有些疑惑的道:“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沈!”

他忽然神­色­大变,提剑防御,而沈枫铭则早已蓄势待发,手中火劲无敌蛋已经出手,直袭那人面门而去。

那人慌忙后仰闪避,虽然躲开,鼻子却被无敌蛋扫中,直接削掉了,鲜血流了满脸,而沈枫铭已经近身,顺势将他打翻在地,手中荒咬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那人目露决绝之­色­,不等沈枫铭发问,已经口吐鲜血,自杀而亡。

“这家伙死的怎么这么简单­干­脆,也不问问情况···”沈枫铭对这落云宗杀手的视死如归有些惊愕,本来还想问出些东西,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在对方身上一阵翻找,也发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九,后面是一串编号。

“比追杀我的杀手还高了一个等级呢,不知道他们是要杀谁,看来必须要回去神匠门一趟了。”沈枫铭再次开启骨上阵封,朝着神匠门的方向而去。

神匠门内一片寂静,并没有人闯入的迹象,沈枫铭在门派外稍一探查,发现了一处地方的墙壁上绘制着许多符文,那符文形状怪异,与铭刻在墙壁上的护派阵法符文截然不同nAd1(

忽然听见墙内传来了一阵声响,沈枫铭赶忙隐蔽身形藏了起来。

十几条人影从那墙壁上凭空钻出,就如同那墙壁是水做的一般。

“看来那符文是能破除防御阵法的东西,不然,神匠门内不可能毫无察觉,这落云宗暗杀的手段倒是真不简单,竟然能将人家的护派阵法视若无物。”沈枫铭心中暗惊,却听那人群中有人说道。

“不在,只有一名女子躺在床上昏睡,屋中再无他人。”

沈枫铭听得有些奇怪,那人所说的情形,怎么像是自己的房间呢,他确实是将昏睡的盛语曼放在了床上。

果不其然,随后又有人说道:“别的地方我们也分头查找了,也没有那沈浪的踪迹。”

“我,怎么是来杀我的?”沈枫铭微一思索,立即明白了过来,“肯定是那修真扶家搞的好事,他们不敢惹神匠门,就雇佣杀手来杀我,好,我正找不到落云宗的人呢,既然你们能联系上,那我倒要上门请教了。”他心中恨恨的想着。

“穿阵术的时效不够了,也没办法再仔细搜寻,咱们这一次任务算是失败了,回去禀报吧。”说话的那人似乎是这群黑衣人的头目,众人闻言点头,便准备离开此地。

正在此时,墙上那快要消退的符文中又冲出了一个人来,他看到眼前的黑衣人,又惊又疑的道:“你,你们是什么人?!在我神匠门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却正是沈枫铭的师傅亓官浩歌。

黑衣人头目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旁两人不由分说的冲向了亓官浩歌,一攻前,一抄后,夹击之下,亓官浩歌瞬间命悬一线。

沈枫铭来不及多想,冰火双蛋同时出手。

搜搜两道光芒飞出,雷蛋击中正在包抄那人,轰然声中将其一下子炸到了墙上,而火蛋则把前面那人的腿打断,那人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歪倒下去nAd2(

亓官浩歌此时已经反映了过来,他知道对方厉害,顾不得许多,见有机会立即转身便逃,瞬间逃回了神匠门院墙之内。

沈枫铭行踪暴露,十几道劲芒已经­射­向了他所藏之地。

他不闪反攻,一声炸响声,腿甲喷­射­发动,人已经握着荒咬剑旋转­射­出,把袭来的劲芒扫落一片,从黑衣人群中冲过,两名闪避不及者立即被砍倒。

沈枫铭身形落到墙边,抬手一剑就了却了那印在墙中,还未断气之人的­性­命,随后剑身一番,往地上一戳,把那个短腿者也杀死。

这几个呼吸之间,黑衣人众已经有四人殒命。

“你是谁!敢招惹落云宗,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么!”黑衣人头目威胁道,却并未上前。

“我招惹的就是落云宗。”沈枫铭平静的回答道

“胆子不小,看来你并不知道落云宗的厉害,等你打听清楚,求饶都··”那人说着,忽然一愣。

“你是··你是沈枫铭,邪风修屠!”

“不错,我不但是邪风修屠,还是沈浪,这两个都是你们要杀的人吧。”沈枫铭神情冰冷的回道。

“兄弟们,今天杀了他就拿能双份的赏金了,给我上!”头目大吼一声,黑衣人众瞬间攻向了沈枫铭。

十几个呼吸之后,头目诧异的望着沈枫铭那冰冷的面庞,胸前正Сhā着荒咬剑。

他知道自己估算错了,这位在门中列为九级任务的沈枫铭,其实力已经远超了落云宗对他的评定,但这个错误的评定还将要继续保持下去,因为他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杀了,他自己也即将死去,没有人会知道这是沈枫铭做的,等他们失败的信息传到落云宗时,也只会是沈浪nAd3(

他带着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等亓官浩歌带着众人赶到当场时,只见到了满地尸体。

铸无建的目光在地上一扫,神­色­为之一沉。

他转身吩咐道:“把扶英毅找来,我要问话。”

沈枫铭的房中,盛语曼悠悠转醒,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赶忙摸了摸身体,见衣服还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随后恨恨的道:“沈浪,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夜连番事情的关键人物沈枫铭,此时早已经远离了神匠门,没几日的功夫,他便重回了铜门镇。

王斌与李雅楠都在,见到沈枫铭回来,王斌迫不及待的起身道:“沈兄弟,事情办成了?”

沈枫铭应了一声,将破灵锥的炼制方法递给了王斌。

王斌大笑开怀,连忙吩咐兵器坊的人去抓紧研究,转而对沈枫铭道:“若是有了这破灵锥做的箭头,那些修者来多少死多少。”

沈枫铭点头称是,能加强神­射­盟的战力,就是他这次的目的所在,现在他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能不能将破灵锥缩小并且量产,就看那兵器坊的水平了,若是他们做不出,沈枫铭也不介意帮上一把,不过他此时心中却有别的疑惑,便问道:“我这一路回来怎么没有见到假婴修者,这心魔之乱结束了?”

“哪有这种好事,你没见到,是因为那些假婴修者全都迁移了。”王斌答道。

“迁移?”

“对,全都朝着东南方而去。”

见到沈枫铭神情紧张,王斌连忙道:“你放心,发现这个苗头的时候我立即便抽调了人手赶奔小石庵,因为那里地处偏僻,又不再假婴修者移动的路线上,所以并未受到侵袭,弟妹安然无恙。”

沈枫铭舒了一口气。“多谢大哥了。”

王斌一摆手:“哎··你帮了我这么个大忙,些许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这里有一颗升元丹解药,你带着,等有时间的时候给灵雨师太送去吧,她那么不爱说话都能拜托你,看来是挺着急的。”一旁的李雅楠递给了沈枫铭一颗丹药。

“准备卖了?”沈枫铭问道,其实在原先的几次交谈中,他就从李雅楠和王斌的口气之中听出了他们早已经有了升元丹的解药,但是既然他们不出声,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而现在主动将解药给他,显然是事情有所变化。

“嗯,他们开始卖了,咱们当然要卖。”李雅楠点头道。

沈枫铭知道李雅楠口中的他们就是妖族,制造这升元丹事件的幕后黑手。

“想踩着我的脸在东土赚钱,我就让他们陪到姥姥家去。”李雅楠不屑道:“他们卖十颗灵石,咱们就卖九颗灵石,他们卖八颗灵石,咱们就卖七颗灵石,总之永远比他们便宜,让他们的解药没人买,这升元丹解药在炼制出炉之后,只能保存三十天,这帮家伙以为能够大赚特赚,肯定没有少准备,这一次,就让他们血本无归,守着废丹哭去吧。”

“哈哈哈哈”三人发出畅快的笑声,对于存心祸乱东土之人,沈枫铭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的。

“那我这就将丹药给灵雨师太送去吧,对了,小楼呢?”沈枫铭刚一问,小楼正巧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大,你回来啦,这几个月可让我好等啊。”小楼高兴道。

“你就知道­干­等着,忘了我嘱咐你要好好修炼了么。”

“哪能呢,我已经把手上这五剑符文玩儿的十分顺手了,并且还与我离和剑诀的功法相融合,可厉害了呢,老大,我来一招给你看看。”云小楼挽起袖子,举着自己的黑手迫不及待的道。

“停停停,这房子刚修好,你别试了,要试出去试。”王斌赶忙拦阻道。

听闻此言,沈枫铭再一看房中,果然见到梁柱上遍布着许多细痕,仔细一看,连茶几的桌角也被砍掉了一块。

第一百六十八回假婴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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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功夫不忙展示,咱们先回一趟小石庵吧,我有东西要送。”他对小楼说道,转而有朝王斌拱了拱手:“王大哥,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尽管说。”王斌豪爽的拍着肚子道。

“调查修真扶家,越详细越好,等送完药回来,我要找他们算账。”

“好,等你回来,我保证连他们族长有几根胡子都给你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斌也不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告别了二人,沈枫铭带着云小楼驾驶飞舟赶奔小石庵。

“老大,我现在给你展示一下吧,可厉害了呢。”云小楼仍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显示自己剑心分说的神奇威能。

沈枫铭拦下了他,很严肃的道:“小楼,你展示一次是不是要消耗一柄剑纹上储存的灵力?”

小楼点头。

“那你将一柄剑纹上的灵力储存满了需要多少时间?”

“三天吧。”

“记住,在随时可能遇到敌人的情况下,绝对不要无端的消耗自己的战力,若是咱们在你消耗完剑纹之后遇袭,少了一柄剑纹,就少了一丝胜算,有时候,胜败可能就在这一柄剑纹只差。”

云小楼听完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道:“老大,你说的真有道理,我明白了。”

沈枫铭见沈枫铭一副悉心受教的样子,便将他在南松百道盟之战中所表现出的种种弊端也指了出来,云小楼听的聚­精­会神,等沈枫铭说完,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沈枫铭所描绘的对付他那些破绽的种种手段,让他一阵心惊,霎时间对战斗的凶险程度有了更深层的理解nAd1(

到了小石庵外,两人照例还是在远处收了飞舟步行而上,这一次,巡逻的弟子远远的便看到了他们,等到二人到达山门处时,灵雨师太、玄娘以及小石庵的许多弟子都已经迎在了门口。

沈枫铭惶恐施礼,他和云小楼的辈分绝对经不起如此的礼遇,而玄娘见到自己的男人受到师门如此的重视,脸上不觉间已经浮现出了些许骄傲的神­色­,连胸脯都挺起来了几分。

递上了升元丹解药,灵雨师太欢喜的难以自持,对沈枫铭又是一番感谢。

“师太,这解药有时间限制,尽快服下比较好,您还是快些服下吧。”看灵雨师太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沈枫铭劝道。

“那··那我就先不陪同二位了,请。”灵雨师太告辞离去。

“我去看风景,嫂子你们慢慢聊。”云小楼也识趣的离开。

沈枫铭桥玄娘在小石庵的园林中漫步着,到了无人处,一把将玄娘拦在了怀中,吻得玄娘面颊绯红。

玄娘的推搡了几下便放弃了抵抗,任由沈枫铭炽烈的身躯将自己紧紧包裹,任由他那粗蛮的气息在自己耳边吹拂。

“要在这里?”玄娘的声音几不可闻。

“有何不可,我有一门术法,可以屏蔽生息,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骨上阵,封!”

两条身影在僻静的园林中缠绵了起来,放纵的动作,克制的娇喘,溢出一片春­色­。

“不好,这样不好,虽然很舒服,但却感觉不到你nAd2(”玄娘娇嗔道。

“好,我马上关闭。”

声音为之起伏,池塘边的青蛙受到惊吓,扑通扑通的跳入水中,掀起一片涟漪,映照着两人震颤的身躯。

一发不可收拾,沈枫铭软倒温柔乡,四天下来,都与玄娘缠绵在一起,两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看到他们二人甜蜜的样子,那些小道姑一个个都红着脸躲开。

一番云雨之后,玄娘在床边梳妆,沈枫铭看着自己的女人越发美貌,情不自禁的在她香肩上一吻。

“没完了你。”玄娘身子一颤,娇羞的埋怨道。

“娘子,你说咱们这样在一个尼姑庵里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合适啊。”

“都四天了你才想到?早­干­什么去了,还在野外···恐怕别的师姐师姐早就有人看到了···”

“怪我,怪我,当时控制不住啊。”沈枫铭尴尬一笑。

“还好小石庵不讲究这些,不然我就要被逐出师门了呢。”

“不讲究?为啥?”

“你不知道?灵雨师太在修道之前可是场中的人呢,当初她还劝我,要我早些将身子许给你,免得以后后悔。”玄娘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还有这事儿?”沈枫铭惊愕的合不蚂,愣了半晌才道:“你师傅真是太好了,我要好好感谢她老人家··”

“呸,没正经的。”

“我就是没正经,哈哈”沈枫铭一把将玄娘抱了过来,两人在床上扭作一团。

“老大~!老大!你在吗!”外面传来云小楼的呼喊声nAd3(

“这小子真会挑时候。”沈枫铭叹了口气,应了一声,收拾衣装推门而出,一见云小楼神­色­十分紧张,心中立即一沉的问道:“小楼,出了什么事?”

“剑湖出事了,快随我来。”云小楼急不可耐的拉着沈枫铭就跑。

“来到小石庵大殿,灵雨师太正在来回踱着步子,旁边有一名男修,血染衣襟,脸­色­难看,正是云小楼的好友邱双奇。

看到沈枫铭赶来,灵雨师太连忙道:“沈小友,天绝一剑湖那边出事情了,详情···”

十五日前天绝一剑湖突然被数万假婴包围,形式外分危急!

“我冲出来后跑了好几个门派,都不愿伸出援手,现在掌门带着众人勉强抵挡,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邱双神情悲愤的道。

“那帮家伙天天惦记天绝一剑湖的灵气之地,肯定是袖手旁观的,指望不上他们。”云小楼在旁边呸了一声。

“我小石庵是不会不管的,既然沈小友已经来了。”灵雨师太袖袍一甩,气势如虹的喝道:“弟子听令,备战!”

沈枫铭见灵雨师太气势汹汹,宛若换了个人,连忙问道:“师太你亲去?”

“除魔护生耐我之本分,当然要去。”灵雨师太义正言辞,大殿中的道姑们随着她一声令下,纷纷奔走,回去收拾行装。

沈枫铭沉吟片刻道:“师太你刚服过解药,病体还未痊愈,不易劳师远征,况且还有这一方土地上的黎民需要守护,我看您还是坐镇在此,派弟子前去援助即可。”

灵雨师太思量一番,觉得后方不可不顾,便道:“好吧,就由小友你率她们前去,我在此固守,以策安全。”

过不多时,小石庵弟子已经聚齐,在大殿外排列开来,整装待发。

沈枫铭扫视着众人,玄娘也赫然在列。

“那假婴厉害非常,绝不是寻常修者可比,请问师太,小石庵弟子之中可有人有与之对战的经验?。”沈枫铭问道。

灵雨师太摇了摇头。

“那有灭魔经验的弟子呢。”

灵雨师太一招手,二十几名小石庵弟子立即出列,当先四名,正是当日灵雨师太赶奔黑岩山灭黑流邪少时陪同在她身边的四人。

“是不是有些少。”灵雨师太问道。

“不,没有经验的,带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人已聚齐,我们这就出发。”沈枫铭一扬手,飞舟唤出。

“你去帮助朋友,我不反对,反正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倒霉鬼。”玄娘有些不舍的道。

“放心,我虽然倒霉,但哪一次也死不了。”沈枫铭宽慰道,不顾周围人群,在玄娘香颊上轻轻一吻,随后跳上了飞舟。

天绝一剑湖山门处,王治君正率领众接抵挡着那如潮水般的假婴军团。

那些假婴个个勇猛异常,悍不畏死。靠着护派阵法虽然能够勉强抵挡,但那些假婴的­肉­须锋芒锋利异常,许多人的兵刃都已经损毁,虽然开启了仓库紧急配发飞剑,但十几天的折损下来,已经消耗大半,眼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等武器耗尽,即便是有护派阵法,在只守不攻的情况下,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阵法一破,他们或许可以凭借自身的本事逃脱,但剑湖内的那些凡人百姓,便将成为这些假婴附身者屠戮的对象。

“该撤了,再不撤,天绝一剑湖折损将更加惨重。”王治君沉吟道,作为掌门,她不得不考虑门派的延续。

霍长星道:“师妹,我这个老魔都没说撤,你怎么能先想开溜呢。”

“可是,弟子们的­性­命···”

“你看他们像是顾忌自己­性­命的人么?师傅真是教的好徒弟啊,一个个都这么傻呵呵的只知道拯救苍生,我都不好意思走了。”霍长星苦笑道。

看到接们一个个奋不顾身毫无惧­色­的应战着,王治君知道即便是她这个掌门发话,恐怕也带不走这些人。

“哎··只能希望援军早些赶到了···”她无奈的叹道。

相对王治君的忧心忡忡,霍长星与将臣这两位长老却是很开心,他们俩可是许久没动过手了,这十几日来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让他们十分过瘾。

霍长星四柄黑剑如同绞­肉­机一般在假婴群中收割着,黑芒所过之处,鲜血直如暴雨般泼洒不停。

将臣则直接跳出阵外,金刀横扫,所过之处,碎­肉­四溅,假婴们被不断的抽起落下,再抽起再落下,直到变成一坨坨­肉­酱,而将臣那一身银甲,也早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宛如一尊修罗,横行无忌。

第一百六十九回 剑湖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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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星道:“师妹,我这个老魔都没说撤,你怎么能先想着开溜呢。”

“可是,弟子们的­性­命···”

“你看他们像是顾忌自己­性­命的人么?师傅真是教的好徒弟啊,一个个都这么傻呵呵的只知道拯救苍生,我都不好意思走了。”霍长星苦笑道。

看到接们一个个奋不顾身皆是毫无惧­色­的应战着,王治君知道,即便是她这个掌门发话,恐怕也带不走这些人。

“哎··只能希望援军早些赶到了···”她无奈的叹道。

相对王治君的忧心忡忡,霍长星与将臣这两位长老却是很开心,他们俩可是许久没动过手了,这十几日来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让他们十分过瘾。

霍长星四柄黑剑如同绞­肉­机一般在假婴修者群中收割着,黑芒所过之处,鲜血直如暴雨般泼洒不停。

将臣则直接跳出阵外,金刀横扫,所过之处,碎­肉­四溅,假婴们被不断的抽起落下,再抽起再落下,直到变成一坨坨­肉­酱,而将臣那一身银甲,也早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宛如一尊修罗,横行无忌。

借着这两位长老的神勇,天绝一剑湖又苦撑了数日,但却仍没有援军到来,剑魔与尸王虽然骁勇,却终究抵不过如浪如涛,连绵不禁的假婴群,渐渐的有些不支。

霍长星退回了阵内,一面催动飞剑绞杀,一面观看着眼前的战局,这几日来的疑惑已经渐渐的变成了确定。

他扭头对跳回镇内休息的将臣道:“你看,他们这攻势有什么不对?”

“没完没了,还能怎样nAd1(”将臣随口答道。

“你仔细看,最前排的假婴和最后排的。”霍长星提醒道。

将臣知道他话中有意,便凝神瞧去,过不多时,脸上的神情为之一变,惊道:“有人­操­控!?”

那最前排的假婴在被灭杀之后,无数的­肉­须之中立即便会分出几条,戳着那些碎­肉­块朝后方抛去,这动作在纷乱的战场之上很难察觉,而那些­肉­须一个个接力之下,竟然将­肉­块全部都运送到了战线最后方,而那些碎­肉­块,在堆积到一定数量后便开始再次幻化为人形加入战团。

“原来如此,他们似乎还有意隐藏,不仔细看还真是难以察觉。”旁边的王治君恍然道。

“停了,有变化。”霍长星忽然察觉到了那些­肉­须不再朝后方抛尸块,一坨坨尸块在接们剑芒组成的光幕前不断的堆积着,不多时便形成了数座小山,足有一丈来高。

四个人出现在了假婴群之中,他们沉默、平静,状态与周围的假婴截然不同,让人一眼便可以看出。

那四个人忽而张口,嘴巴豁然张大,脖颈变粗,噗的几声响,竟然喷出了几个假婴。

“不对!”霍长星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他凭着自己的感觉,知道决不能让对方得手。

他身形爆­射­而出,将脚下的墙头蹬的粉碎,四柄黑剑在他周身一旋,瞬间汇集在了他直指前方的指尖之上。

他的身形再次加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雷电击中了那马上就要落入尸体堆中的假婴,瞬间将其绞成碎­肉­。

四剑随之再动,分列四方,将假婴刚刚爆开的血雾围拢,形成一个方形的禁制,将其包裹。

其内血雾再次凝聚,片刻间已经重新化为了假婴模样,在其中左冲右突,却无法离开nAd2(

在霍长星说话的同时,将臣也已出手,他直接掷出金刀,穿中了一个假婴。

但另外两个假婴却没有人阻拦,顺利的钻入了尸块堆中。

两人一个引着四剑,一个提着金刀退回阵中,霍长星道:“师妹,快将三邪剑拿来,必须要赶紧将这两个东西灭掉。我们两个也只能压制他片刻,时间长了若是不灭杀他,就会被他入体。”

王治君见霍长星神情紧张,不敢耽搁,亲子去了剑湖低去取剑,过了盏茶的功夫,已经提了两柄剑回来。

但此时山门外的情形却让她大吃一惊,两尊高大的巨人正站矗立着,足有两丈来高,他们挥舞着­肉­拳,不停的锤砸着护山阵法,每一击,都在那看似坚韧无比的光幕上掀起掀起一阵波澜,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敲打着众人的心。

接们的飞剑削切在巨人身上虽然扔有效果,但体积的变化却让这些攻击瞬间变得微不足道,并且那落下的­肉­块都会紧接着聚拢回巨人的脚边,被其瞬间吸收,那些伤痕也随之愈合。

“快,赶紧把这两个家伙处理掉,我们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霍长星催促道,盯着四剑围困的那个假婴道:“你有灵智!?”

那假婴停止了挣扎,稚­嫩­而邪恶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道:“当然,我乃心魔族大将,又岂会没有灵智,放了我,不然杀光你们!。”

霍长星接过王治君递过来的一柄剑继续朝那假婴道:“怎么,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主人已经做过调查,你们天绝一剑湖并没有灭魔圣物,除了困住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用不了多久,另外两位大将就会攻破阵法,将你们全杀死!全杀光!”假婴神情狂热,叫嚷了起来。

“灭魔圣物没有,邪物倒是有几件,你认倒霉吧nAd3(”霍长星不再废话,手中剑透过剑阵,一下刺中了那假婴。

假婴还在笑着,表情却突然一变,大惊道:“这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在被吞噬,啊!”

“这是邪剑虎丘,能吸纳万物,你家主人也太孤陋寡闻了,连天绝一剑湖的三邪剑都不知。”霍长星不屑道。

那假婴未再开口,眨眼间整个身体便­干­瘪下去,成了小小的一团,虎丘剑淡蓝­色­的剑身随之转为猩红之­色­。

禁制假婴的剑阵再开,那小团随之破裂,化为飞灰消散不见。

山门外的两名巨人见状,神情大怒,更加疯狂的捶打着护派阵法。

“别急,老子马上就去收拾你们!”霍长星朝他们瞪了一眼道,提着另一柄竭到将臣旁边。

那假婴的神情有些惊恐的道:“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奋力扭动着被穿在金刀上的身体。

“哼,有本事就让他来。”霍长星冷笑一声,手中第二柄邪剑出鞘,那剑瞬息间化为一张巨口,噗嗤一声就将假婴吞吃,随后剑身复原,上面浮现出那假婴痛苦的面容,宛如雕塑。

“师妹,你先将剑收回剑湖底的阵法中,派人看守着,等虎丘剑颜­色­复原,吞魔的浮雕消失,再取回来备用。”霍长星吩咐一声,随后对将臣道:“咱们一人一个。”

“好。”将臣面无表情的道。

霍长星跳出阵外,催动四柄黑剑与一名巨人战在一处。

将臣也随之冲出,应战另一名巨人,他二人功法威能频频施展,将那两名巨人逼退几步,让他们不能再破坏护派阵法,但攻击无论对那两名巨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巨人都能很快复原。

局面再一次陷入了胶着,靠着两位长老和剑湖弟子们的拼搏,天绝一剑湖又支撑了一天。

“两柄剑还没消化完假婴吗?”霍长星喊道。

“没有,弟子回报,吞虎丘­色­浅了许多,吞魔上的面孔去了三分之二,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三四个时辰。”王治君回道。

“师哥,我率弟子接手,你与将臣师哥先休息一会儿罢。”她说道。

“好,你们小心。”霍长星并不推脱,几招猛攻将巨人轰退半丈,立即抽身回到阵中,将臣也随之回返,王治君则率领三十几位接,分两路将巨人拦下。

霍长星与将臣连忙盘膝打坐,手握灵石,开始加倍的吸收恢复灵力。

众接勉强抵挡,抵御了将近一刻的时间,就开始有些不支,险象环生,有些接被巨人扫中,立即被打的口喷鲜血,难以继续应敌,而那两名巨人经过这连番战斗,仍然生龙活虎,丝毫不知疲惫的样子。

护派阵法因为少了许多人守护,承蹬更多的假婴修者的攻击,无数假婴修者强行穿过接们所布置的剑阵,不停的用­肉­须攻击着,在这无穷无尽的攻击之下,护派阵法的光芒已经由盛传淡,渐渐显现出不支的迹象。

终于撑到了两柄邪见吸收完假婴,看守的弟子连忙将剑取回的交付霍长星。

拿着虎丘剑,霍长星横剑于胸,对战团中的王治君道:“你们合力抵挡那只,将这个留给我。”说罢,他又对将臣道:“破坏他的­肉­身,交给你了!”

将臣闻言应了一声好,随即提着金刀跳入战团,与一尊巨人斗了起来。

三四招后,将臣面­色­越发金黄,攻势更猛,一击将巨人震得倒退两步,他挥舞金刀在周身一绕,再劈出时,已经带着无边的威能,刀身暴长,幻化为一柄金光巨刃。

一刀出,巨刃断去一臂,将臣身形不停,手中巨刀更是不停,一刀刀化为万千金光锋芒将巨人包裹,卡卡声中,万光齐扫而过,将巨人的身躯绞碎成漫天­肉­块,四散而飞。

血雾之中,失去了­肉­身包裹的假婴面露惊容的悬浮在空中,掉头便要逃窜。

“哪里跑!”霍长星大喝一声,就在将臣对付巨人的同时,他已经双掌连翻,上下抱元的凝气于虎丘剑,此时的虎丘剑正在他胸前飞速的旋转着,直指那假婴。

第一百七十回 假婴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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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震天炸响声中,虎丘剑已经­射­中了假婴,穿胸而过。

天绝一剑湖内爆发出一阵欢呼,众人看着假婴被炼化,看着巨人倒下,气势为之一振。

就在那假婴被炼化的瞬间,欢呼声戛然而止,连霍长星的神情,也充满了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假婴军团最后方出现的身影,那是三尊新的巨人。

三尊巨人踩踏着脚下的假婴修者,毫无顾忌的狂奔而上,重重撞击在了护派阵法之上,一时间地动山摇,阵法光幕上再起波澜。

巨大的轰鸣之声在整个天绝一剑湖的上空回向,如同护派阵发所发出的哀嚎,阵法光幕上出现了裂纹,畏缩在其内的凡人们抱作一团,全都是一副惊恐的神­色­。

新出现的三尊巨人与剩下的一名一同退后了十数丈,等他们再次冲上,阵法将再也难以抵挡。

“师妹,你­操­控吞魔,看准时机,尽量拿下一个假婴!”霍长星吩咐一声,飞出阵法与将臣站在一处,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施展出无上功法,抵御这四名巨人的全力冲撞。

王治君拿着吞魔剑,赶忙沉定心神,催动剑诀凝神准备。

一时之间,剑湖前的剑魔与尸王二人神威大显,喷薄而出的无形气劲化为狂风,将从未停止过步伐的假婴修者们推到一片,四柄黑剑与金刀化为黑影金芒,交错组合,形成了一道锋刃墙壁,将冲击而上的那四名巨人全部都绞成了碎片。

王治君毫不迟疑,看准时机,吞魔剑脱手而出,恶兽的虚影只是一闪,已经去而复回,吞噬了一个假婴,剑身上再次出现了一个人脸的形状nAd1(

可另外三尊巨人的假婴却没有遭到攻击,片刻之后,无数的碎­肉­便以各自的假婴为中心再次凝聚起来,三尊巨人瞬息间皆已复原。

霍长星脸­色­发白,将臣也是神情暗淡,两人这一击都耗费了太多真元,有些难以支撑,连忙退回阵法之中稍事休息。

“师哥,现在如何是好!”王治君有些焦急的问道,两柄能吞噬假婴的邪剑都已经被占用,而没有了邪剑,短时间内也就没有了击杀这巨人的手段,一切攻击都只是徒劳的耗费真元罢了。

“放心,师哥绝不会让你们出事的。”霍长星洒然一笑,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将臣道:“你说是吧。”

“自然不会。”将臣的回答很简短,却很坚定,透着无比的信心。

两人豁然站起,再次冲出阵外,拼着折损修为,也要再抵挡一阵。

云小楼驾驶着飞舟正在急行,站在船头的沈枫铭忽然一扬手,让他减慢了速度,随后,一只小灰鸟落在了船舷之上,叽叽喳喳的蹦跳不止。

“小楼,跟着它走。”沈枫铭吩咐一声,小灰鸟再次入空,带着飞舟朝一座山头飞去。

半刻钟之后,前面的山峰上出现一片空地,飞舟随之降落。

小白与刀疤兔正在空地之上,看到沈枫铭到来,又惊又喜。

“你们怎么在这儿?”沈枫铭问道。

“我们本来在山上玩儿的,发现那些怪物攻打剑湖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沈大哥,剑湖已经快撑不住了,怎么办啊。”小白焦急的说道,指了指山下。

沈枫铭顺势看去,只见山脚下的天绝一剑湖外人影密集,叫喊声震天,山门前光芒乱闪,护派阵法的光幕上裂痕无数,岌岌可危nAd2(

“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来,其他的门派都是猪脑子么,剑湖要是完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云小楼在旁恨恨的骂道。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咱们快去与他们汇合,再做打算。”沈枫铭吩咐一声,众人立即上了飞舟,前往天绝一剑湖。

剑湖外的假婴修者们见到上空有飞舟经过,纷纷­射­出­肉­须勾来,但沈枫铭他们早就有了经验,提前已经提高了飞舟的飞行高度,那些­肉­须­射­起又落下,却没有一个能够到飞舟。

安然在剑湖中降落之后,沈枫铭率领众人立即赶到了山门激战之处。

“王掌门,现在情况如何。”他朝正在指挥战斗的王治君道。

“勉强支撑,但恐怕撑不了多久了。”王治君回道,她看到一旁的云小楼,连忙道:“小楼,快将你的血断邪拿来。”

小楼见掌门神情焦急,不敢多问,立即将血断邪递了过去。

王治君接过剑毫不耽搁的抽身冲出剑阵,一番激斗之后,已经与两位长老联手再灭了一直假婴,场外只剩下了两尊巨人。

这一击过后,霍长星与将臣已经力尽,再也无法支撑,不得不退回阵中修养。

“几位可有炼化邪魔之法?”王治君看到小石庵的道姑,脸现喜­色­的问道。

“凭我们之力,勉强可以炼化一个。”其中一名道姑手中拂尘一甩的回答道。

“能消灭一个是一个,请诸位准备吧。”王治君道。

道故们闻言,立即找了处开阔的地方盘膝坐下,十几名道姑围城一个圆圈,手中拂尘戳在身前,在她们的咒文咏念之下,那些拂尘的白丝渐渐散发出金光,继而变长,相互勾连缠绕,在地布置出了一个阵法nAd3(

之前发话的那名道姑见阵法已经布置妥当,便朝王治君点了点头。

“好,众人合力,将那巨人的假婴逼出来。”王治君一声令下,除了留下三十几名接抵御一头巨人之外,其余众人纷纷调转剑芒,攻向了另一尊巨人。

那巨人身上的皮­肉­被一片片的削切而下,但削切的速度却及不上他吸收­肉­块恢复的速度,虽然隐约能看到肚腹中的那名假婴,却总在片刻之后又被包裹了起来,差之分毫。

“我也来。”云小楼发一声喊,举起右臂,其上的五条剑纹随之浮现,脱臂而出,化为五条剑芒加入了战团。

虽有云小楼的加入,但攻势却还是差了少许,沈枫铭见状,召唤出荒咬剑就要上前帮忙,却被云小楼拦下。

“老大,你看我的!”云小楼满脸自信,五柄剑纹化成的剑芒去而复归,再次落到了他的手臂之上,随后他召唤出另外一柄飞剑握在手中。

五条剑剑纹上的灵光退去,通过云小楼的黑手传入那飞剑之中,飞剑立即光芒大盛。

抛出飞剑,云小楼大喝一声:“一剑!”

“化八百!!”

千百剑影瞬间爆发,狂风骤雨般的席卷而上,与其余接们的剑芒合力,瞬间便将巨人的­肉­身全部打烂,露出了里面的假婴。

王治君顾不得惊愕云小楼暴涨的实力,飞剑一催,戳中那慌乱的假婴将其带回护派阵法,一甩便投入了小石庵道姑们布置的灭魔阵法中。

金丝遍布,立即将那假婴缠绕成了一个金­色­的蛹,任由其挣扎,却是无法挣脱。

“好了,就剩下一个了。”云小楼这一击直接将剑纹上的真元耗尽。

沈枫铭竖起手指道:“这一招,厉害。”

众人此番激战,灵力耗损不小,纷纷掏出灵石恢复了起来,只剩下三十几名接在勉强抵挡着最后一名巨人。

“炼化这假婴需要多久?”王治君对那道姑问道。

“最快也要一个时辰。”

“好,大家加紧恢复。”她吩咐一声不再多言。

“你们对付冲进的假婴修者就好,这个大家伙交给我。”沈枫铭对那三十几名接道。

“能行吗?”有人不信,沈枫铭他们认得,知道他很厉害,但却不相信他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他们三十多人联手,才勉强能够抵挡的对手。

“我试试。”说罢,沈枫铭抬起了双掌。

左手冰劲雷蛋一颗颗的­射­出,轰隆声中,将那巨人的肚腹处炸的皮开­肉­绽,露出了里面的假婴,但随即便被快速复原的­肉­身再次包裹严密。

那些修者纷纷摇头,准备催动剑芒再上,却被沈枫铭拦下。

但沈枫铭已经成竹在胸,那假婴的位置他已经确定,右手微微调整,三阵绝杀之术瞬间发动,一抹红光如同利剑般从他手中­射­出,在空中划过一条长线,直指那假婴在巨大­肉­身中的位置。

红光直接洞穿巨人的身体,将那假婴给带了出来,仍然不停的朝后飞去。

接们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枫铭只用一击,竟然做到了只有两位长老才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

虽然他用的方法不同,是将假婴击出而不是将巨人的­肉­身打碎,但却得到了同样的效果。失去了控制的巨大­肉­身立即没有了动作,随后如同山岳般的普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压垮了一片假婴修者。

被无敌蛋带飞的假婴身体已经被洞穿,却又在瞬间恢复,他身形一翻,朝回­射­来,想要再次钻入巨大­肉­身之内。

沈枫铭早有打算,岂能如他所愿,手中冰劲雷蛋接连­射­出,每一击都将那假婴轰退数丈之远。

­射­完左手的冰劲雷蛋,他就换右手的火劲穿透弹攻击,虽然这红球不能将其轰退,却可以再其身上穿洞,这假婴在恢复的时候似乎并不能移动,所以也能耽搁他一些时间。

百丈的距离虽然不长,但在沈枫铭的­干­扰之下,假婴行进的却是极为艰难,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他离自己的巨人­肉­身还有将近四十丈的距离。

第一百七十一回 灭魔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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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枫铭在用一手­射­击无敌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在积蓄装填着,这样一来,双手轮换,在沈枫铭的间隔控制之下,已经形成了无间断的循环,无敌蛋一颗一颗接连不断,仿佛永无休止。

假婴锲而不舍,沈枫铭出手不停,就这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双方相持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

众人不仅惊讶于沈枫铭那术法的威力,更惊讶于他的持久力,从始至终,都没见他补充过一次灵石,而那些红­色­或紫­色­的光球却仿佛毫无消耗般的一颗颗­射­出。

“邪风修屠啊,真是厉害人物!”人群中的静无波心中不由感叹,对这位同道佩服的已经有些畏惧了。

过不多久,小石庵的阵法之内,包裹着假婴的金丝茧已经消失,里面的假婴已经被炼化,众道姑额头见汗,每一个都似乎消耗了很多体力的样子,但领头的那名道姑还是对王治君道:“王掌门,可以再次炼化了。”

“有劳诸位··。”王治君看到众人尽心竭力的样子,拱手致谢,手中飞剑冲入空中,在沈枫铭轰击的间隔之机,将那受到百般摧残,已经有些­精­神狂乱的假婴一挑而回,再次甩在了小石庵的灭魔阵中。

之后再无假婴巨人出现,剩下的都是些只知道挥舞­肉­须不停攻击的假婴修者,剑湖内众人顿觉压力大减。

可此时饱受攻击的护派阵法却早已摇摇欲坠,再也支撑不住了,随着无数假婴修者­肉­须的敲打,整个护派阵法的裂纹越来越密集,最终轰然倒塌,光幕碎落成一片片四散而开。

“撑住,不到最后时刻,决不能放弃!”王治君大喝一声,朝众接道:“天绝万罡剑阵。”

一声令下,众接纷纷出手,飞剑剑芒交织,形成一层剑气屏障,将失去了阵法保护的天绝一剑湖再次罩了起来nAd1(

天绝万罡剑阵在多吉城面对十数万魔军都不曾被攻破,其威势可见一斑,冲入的假婴修者在一瞬间纷纷被绞成了碎­肉­。

但失去了天绝金来主持阵法,天绝万罡剑阵的灵力消耗成倍的增长,所有接同时出手,也只能勉强维持两个时辰,根本无法达到在多吉城时轮班发动阵法,历时数月而不停息的效果。

这也是王治君迟迟没有让众人发动阵法的原因,出了这最后的一招,天绝一剑湖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当灵力耗光,阵法消失,弟子们就连舍弃凡人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后悔了?”将臣看到王治君眼中闪过的懊恼,轻声说了一句。

“不后悔!我当然不后悔,两位师哥身为妖魔皆能舍命,我又怎么能后悔!”她的神情一坚,扫视众人,接们的神情都毫无惧­色­。

“好!今天我们就灭魔弃生!”王治君呼喝道。

“灭魔弃生!”众接发出震天声响,雄浑的口号在天绝一剑湖回响不停,这一刻,沈枫铭仿佛看到多年前那叱咤东土,横行北域的天绝一剑湖,他随之也帮助众人共同抵御着假婴军团,无敌蛋很有规律的­射­出,每一发出手,都有一名假婴修者身体洞穿,或者被炸的血­肉­模糊,虽无法灭杀,却也让他们暂时无法攻击。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真元耗费颇多,虽然有灵石补充,但还是入不敷出,天绝万罡剑阵也随之渐渐缩小。

不得已之下,众人退入山门之内,继而又退到剑湖之旁,只能勉强将那近万凡人包裹在内,将天绝万罡剑阵维持在几百丈方圆。

如果阵法再缩小,那些被庇护的凡人便会避无可避的暴露在阵法之外,成为那些狂乱的假婴附身者屠戮的对象。

众接不惜耗损修为,全力催动着阵法,但终究无以为继nAd2(

就在此时,梵音响起。

那声音在这围绕着假婴军团疯狂嘶吼的天绝一剑湖显得格外突出,梵音由远及近,一朵巨大的莲花从远方飘来,上面金轮转动,周围符文流转,圣洁庄重。

其上几十名僧人各个面容沉凝,对下方的地狱景象毫不惊讶。

“是大无量寺的高僧,快放他们进来!”王治君大喜,立即吩咐众接在阵法上方开了个口子,让那巨大的莲花进入。

一名僧人当先下了莲花,双手和十对王治君道:“王掌门为黎民如此,让老衲十分钦佩。”

“正佛主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王治君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客套许多。

“掌门无须担心,我已带了寺内的至宝前来。”他说着,手掌一翻,一柄巨大的禅杖便噗的一声Сhā在了地上,高约两丈,粗细足有一尺,顶部雕刻着一朵金­色­荷花,分叶而开,各缀许多佛珠串。

这根禅杖看样子绝不似是普通人能使用的,光是这大小,倒像是之前那些巨人的兵刃。

“此金刚慑魔杵有震慑妖魔之效,虽然无法将这些乱心魔者尽除,但也能将他们的行动限制上一时三刻,等我发动此杵威能,还请掌门吩咐弟子,尽快将黎民疏散到安全之处。”正佛主持说道。

“听凭主持安排。”王治君应了一声,便对众接吩咐了起来,并制定了撤退路线,安排妥当,她便朝正佛点了点头。

正佛见状,袍袖一扬,五名僧人走出,围在了金刚慑魔杵四周,他们六人同时开始咏念起经文来,手中法决不停,一道道金光从众人手指­射­出,击在金刚慑魔杵杵身之上nAd3(

随着金光­射­入,一道道红­色­的符文在杵身上显现,杵顶的荷花开始旋转,带动那一串串的佛珠转动。

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开始从荷花中发散而开,荡漾向四周,茫茫散去,所经之处,那些假婴附身者纷纷停止了动作,如同木雕泥塑的站立不动,喧嚣的战场一下子戛然无声,只剩下了众僧的咏念声在空气之中回荡不息。

王治君见金刚慑魔杵已经起效,立即吩咐众接收了剑阵,又在假婴附身者包围的战场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疏散黎民而出。

霍长星与将臣也十分无辜的受到了金刚伏魔杵那金­色­涟漪的影响,虽然还能言语,但却无法移动,只得由沈枫铭他们架着,一起送出战场之外。

半个时辰之后,凡人已经全部撤离,王治君催促大无量寺的和尚们也赶紧离开,毕竟这金刚慑魔杵只能控制假婴的移动,并不能灭杀,收了威能之后,这里仍是一片险地。

但正佛却是执意不肯,非要再坚持一个时辰,等凡人们逃远一些再停止。他还让其余的僧人全部跟随天绝一剑湖撤离,以策安全。

见正佛神情笃定,王治君知他有把握安全离开,便也不再多劝。

从随行的僧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正平国在入魔者的假婴大军围攻之下,其内所有门派已经悉数被灭,无一幸免。

假婴大军一路朝西北而来,所过之处不留活口,其主力部队在不断的杀戮之中,已经暴增至接近五十万之众,这十几日围攻天绝一剑湖的假婴军团,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若是大军杀到,其威势足以填海平山,绝不可能抵挡。所以天绝一剑湖撤退的凡人只能逃向西北方,而现在能去的,也只有凭借天荡山脉天险可以固守的铜门镇了。

沈枫铭并没有随着大部队而行,他带着云小楼和另外十数名尼姑回奔小石庵,因为那里也已经包括在了假婴大军扫荡的范围之内,必须通知他们赶紧撤离,况且玄娘还留在那里呢。

沈枫铭的飞舟之上多了一名僧人,正是当年在白云谷内,与他联手灭杀地煞太岁的老相识无戒和尚,他正好在正佛主持率领的僧人之中,与沈枫铭意外相见,便随他而行。

众人到了小石庵,灵雨师太听闻事态严重,也不敢托大,便率领众人舍弃了小石庵,随沈枫铭等人撤离,又在半路与天绝一剑湖汇合,共同赶赴铜门镇。

原本就已经热闹非凡的铜门镇,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城内挤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城外更是漫山遍野的帐篷搭盖起来,连绵十几里地,一下子都望不到边。

此时神­射­盟议事厅内也是人头攒同,各派掌门齐聚于此,如同在开什么道门大会。

除了抵国各大道门的掌门之外,三派联军的首脑,天行派逍枫与展鹏飞和云中子三人也赫然在列。

厅中唯一不是掌门身份的,只有霍长星、将臣和沈枫铭三人。

剑魔与尸王名声广播,如今又贵为天绝一剑湖的长老,众掌门虽有不悦,但也不敢质疑什么,而沈枫铭年纪轻轻,立即便一引来了不少鄙夷与歧视的目光。

但当他们得知这一位就是人头堪比上品灵石,杀修者如同屠猪宰羊的邪风修屠沈枫铭时,立即便收起了他们那挑衅的目光。

沈枫铭这几个月来早已凶名远传,他屠杀白家与禽星家的弟子,以及最近力敌一名假婴的手段,都彰显出他的不俗与凶狠。

若是这里不是神­射­盟,旁边也没有天绝一剑湖的人在,沈枫铭可能立即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这些掌门们处之而后快,但这里偏偏就是神­射­盟,而且天绝一剑湖那两位掌门与沈枫铭聊得还颇显亲热,似乎还是朋友···这就另当别论了。

第一百七十二回 霄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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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升元丹的解药忽然在各大坊市出现,并且价格一日一低,道门对神­射­盟的敌视瞬间消失,此时的神­射­盟更有倾派而出的天绝一剑湖作为助力,加上两个成名已久的魔头,所有人都不敢再造次,就连三排联军的三位掌门也安然的与王斌交谈着,仿佛那之前的三派会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有些让人意外的是,映日山庄竟然缺席,有传言称,剑圣许文生已经带着自己的家当朝北方而去。

寒暄过后,众人直奔主题,由王斌牵头,商讨对抗假婴军团的大计。

既然要商讨对敌大计,就必须先了解敌人,于是有几位颇有见识的长辈开始讲解起假婴,好让那些对假婴不甚了解的人弄清楚状况。

沈枫铭比较在意这些假婴的实力,因为从第一次应战这里的假婴修者,他就明显感觉到与自己在入云山对付的那头假婴有所不同,那就是太弱了。

但除了实力,这些假婴其他方面的特­性­却又与那假婴没有分别,这其中的关节沈枫铭无从知晓。

听那几位前辈所言,假婴修者的强弱是由入魔修者的实力所决定的,现在假婴军团大部分的假婴修者,都只是先天或者更低的境界,甚至是凡人被传染所致,所以除了很难完全灭杀之外,并不会对他们构成太大的威胁。

而在天绝一剑湖出现的巨人修者,都有筑基期顶峰的实力,并且有了灵智,这才是需要重视的事情。

当几位长者推断有更高级的入魔修者在后­操­控这整个战局的时候,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很紧张,因为更高级就代表着金丹或者元婴期的修者,如果还有灵智的话,其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见众位掌门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王斌朗声道:“各位无须担心,六崇仙道已经带来了消息,玄主已经动身,去海外寻找对付这心魔族的办法,用不了多久就会回返,现在三处黄泉鬼­茓­已经被仙岛的力量所镇压,我们只要固守抵国,拖延时间便可nAd1(”

一听说六崇玄主都已出手,众人的神情立即轻松了许多,大家便开始商讨防御计划。

抵国多山,商议的结果,就是在三处紧要山口处固守,再留一路驰援三地,尽量拖住假婴军团进攻的步伐,同时,组织凡人在铜门镇外修筑防御工事,积极备战。

沈枫铭没有得到命令,等众掌门领命而去,王斌这才又交付了一件事情让他去办,那就是去章国霄言寺寻找除魔之器。

云小楼与众接去守护一处山口,而刀疤兔那家伙则嚷嚷着要拜小白为师,也不打算跟沈枫铭离开,他安置了玄娘后,便与无戒一起赶奔章国。

霄言寺中,知恩正在努力的挑着水,自从几年前仙家出了几件大事之后,这霄言寺就冷清了许多,他凭借着这个机会顺利的从一个流浪的孤儿变成了寺中帮忙呢生火做饭的小和尚,心里当然十分高兴,尽心竭力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名字也是自己取的,为了让自己时时刻刻记着那些赏给自己饭吃的好人们。

说是给寺中准备伙食,但知恩却很少见到和尚们吃饭,连做饭的火头和尚也是两三天才吃上一顿,每日休息时只见他盘膝打坐,工作时总是­精­力充沛。而这些伙食,其实是给来上香参拜的那些施主们准备的。

“真是高僧啊,要是我,顶多也只能饿上一天半不吃饭,但肯定没大师傅这么有­精­神。”知恩对火头和尚崇拜的不得了,但他却不敢直接问,偷偷的学着火头和尚打坐的姿势,也试着晚上打坐,可几天下来,两腿却被别的生疼,连走路都直晃悠。

“知恩啊,平日里这一缸水两刻钟的功夫就装满了,这几天怎么这么慢呢?”火头和尚问道,面容和善,并没有责怪之意nAd2(

“没事,大师傅,我这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明天,明天一定没问题。”

到了晚上,知恩盘算着还要不要打坐,一连打坐三天都没有什么效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耽误自己的工作,若是被大师傅嫌弃将他扫地出门,那就又会变成原来的那个小叫花子了。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吧。”

他一头歪在了床上,可是打坐了三天,这一躺下来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知恩开始胡思乱想,他想起在戏班外听的那些戏文,想起说书先生讲起的剑仙斩妖除魔的故事,不由得心驰神往,反而越来越有­精­神。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打断了知恩的畅想,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知恩胆子不小,原来常年四处漂泊露宿街头,甚至连杀人他都见过,他惊讶的是··那声音好像是大师傅的。

“难道在霄言寺还有人敢来打劫杀人么?”知恩知道有危险,不敢出声,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到得大师傅屋外,见里面还亮着灯火,窗户上显现出现了一个人影,似乎是大师傅,正被一个人提着,那影子张开嘴,一口咬上了大师傅的脖子,吓得知恩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

“竟然吃人,是妖怪!”见大师傅的影子勉强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他心中已经明白,知道此地不能再留,便轻手轻脚的退开几步,随后发足狂奔,朝霄言寺的大殿而去。

“师傅们,师傅们不好了,有妖怪吃人啦!”知恩见到殿中正有人在念诵经文做着功课,连忙喊道。

“嗯?!这不是知恩么,你怎么这般惊慌,不要急,慢慢说!”那僧人认识知恩,见他神情紧张,连忙劝道nAd3(

知恩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将刚才所见诉说了一番,那僧人听罢,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你先等在这里,我去通知大家。”他转身离开,大殿之上,就只剩下了知恩一个人。

过不片刻,寺内警钟大作,有人高喊:“妖魔来袭,快快发动护山阵法。”

“召集除魔堂人手,去前面迎敌!”

院中僧人们川流不停,有些竟然飞了起来,知恩起先还很好奇的看,到了后来,他忽然觉得很危险,不知为什么,自己脑中就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很危险,而这个声音原来没少救他,那是他多年的艰辛生活所培养出来的直觉。

不敢再看,在大殿中看了看也没什么躲藏之所,知恩一头钻进了供着佛像的桌案之下,将围挡放好,把自己关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噗通一声响,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知恩惊醒,他吓得险些碰到桌案,赶忙伏低身子,从围挡的下方朝外望去。

大殿上不知什么时候在地上多出了个方形的洞口,似乎有朝下的通道。

地上是一具僧人的尸体,血­肉­模糊,只能从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确定对方僧人的身份,旁边还有几名僧人,知恩看不清他们是谁,只能瞅着他们的双脚在不停的抖动,显然十分害怕。

“噗噗”几声,数条如同大蛇般的古怪­肉­须叮在了桌案前的地上,又把知恩吓了一跳,但他却紧紧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而那站立着的几个僧人此时却顺着贯穿他们身体的­肉­须倒了下来,摔在了地上,血水慢慢流淌开来。

“兄弟们,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霄言寺的这帮死和尚已经都被我杀光,你们可以安息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堂下传来。

那人的双脚步入堂中,在那几名僧人的身上踢了几脚,后他停在了那黑­色­洞口前等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朝下观察,但始终没有进入。

他转身离开,不一会让远处还传来他那­阴­测测的笑声,渐渐飘远。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没有了喊杀之声,仿佛一个人都不存在。

红­色­的火焰在远处亮起,没过多久就越来越亮。

“他们竟然放火!”小知恩立即明白了过来,赶忙爬出了桌案想要逃跑,可是冲到院子之中时,四周已经是一片火海,将他层层包围,根本无路可逃。

炽烈热浪将他逼回了大殿之中,可是没过多久,连大殿也燃烧了起来,知恩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

他看向那个地上的洞口,可以隐约看到下面是长长的石头台阶,盘旋而下。

“石头总不会着火的,不如下去。”知恩打定主意,抄起一个点亮的烛台步入了石洞之内。

石头台阶蜿蜒而下,不知道有多深,知恩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却仍没有看到平地。

他就地坐在了台阶上,想等着上面的大火烧完了再上去,可没过多久,上面就传来了轰然倒塌的巨大声响,一股火光从通道上方烧来,逼得知恩不得不继续往下跑。

等火光消失,他转而回返,可刚走了一会儿,上面的通路却已经被乱石封堵,根本过去去了。

“这可怎么办,没有烧死反而要在这里饿死吗。”知恩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混进霄言寺,有了张床,有了炖饱饭吃,可是现在,却落得了这般下场。

第一百七十三回 地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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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倔强的一扭身,继续朝下而行,“说不定下面有什么通路可以逃出去呢?”知恩这么安慰着自己。

又走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地底多深,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墙壁上已经挂上了一层白霜,手里的烛台只剩下一寸不到,快要烧完了。

脚下一平,来到了一间石室,陈设简单,但是桌椅床铺都有,墙边堆放着食物,好几个装满水的水缸,还有成捆的蜡烛。

知恩赶忙拿了一根蜡烛续上,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屋子里,看那床铺与桌案上满是灰尘,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住了,可水很清,­干­粮也没有发霉,似乎是刚运来不久,倒是让人有些奇怪。

房间的另一边,仍旧是向下的楼梯,这样看来,这里倒像是一处中途休息的场所了。

“管他到底有多深,那也要吃饱喝足有力气才能去走的。”他先喝了点水,随后将那满是尘土的床单抖落­干­净,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周围漆黑一片,知恩头脑有些发晕,又使劲睁了睁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地底。

他摸出火镰点燃蜡烛,然后用床单裹了些­干­粮外加几根蜡烛,继续沿着房间另一侧的楼梯朝下走去。

这一次的楼梯不再盘旋,而是朝着一个方向笔直的向下延伸,恍惚间,知恩感觉前面正有个洞口在等着他,脚下不觉间加快了速度。

终于又来到了一间石室,却没有知恩所期盼的光亮,烛光照耀之下,地上横七竖八的歪倒着许多僧人的尸体,有的头颅都已经分家。

“你来了···”

“啊!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把知恩吓的蹦了起来,手中的烛台打翻在地,洞中一下子陷入了漆黑nAd1(

“小施主,你不用怕,我是霄言寺主持寻法。”那声音很勉强的说道。

知恩定了定神,摸索到烛台以后重新点亮,这才看到尸体堆中一名老僧脸­色­苍白的盘坐在地上,一条­肉­须贯穿胸口,鲜血遍染衣襟,那­肉­须的样子,正和他在大殿中所见的差不多。

“大师傅··大师傅你还好吗。”

“你过来。”寻法慈眉善目的朝知恩点了点头。

知恩觉得这老和尚并没有恶意,虽然他胸口的那­肉­须十分吓人,但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了几步。

看清了知恩的面貌,寻法问道:“你不是我寺中之人?”

“我是在伙房帮忙打下手的,刚来不久。”知恩道。

寻法闻言不语,盯着知恩上下的打量着,那眼神虽然平和,但却让知恩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老和尚叹了口气,在身边一阵摸索,拿出了两个银­色­的东西,如同手臂,前端是紧握的双拳样式,上面还沾着血。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道:“这泥犁地狱还有这本功法,劳烦小施主送上去。”

“大师,上面已经封死了,我出不去啊。”知恩看看周围四壁刻绘的尽是些奇怪文字,却是没有出口。

“封死?为何?”

“有妖怪来啦,把人全杀光了,还放了把火。”

寻法的看向上方漆黑的洞顶,似乎看到了霄言寺里的那一派凄惨景象,他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霄言寺有此劫难nAd2(”

冷不防的,寻法一下子抓住了知恩的手。

“大师,你做什么!”知恩下意识的想要甩脱,却发现老和尚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的握住他不放。

“你没有根基,却又是先天体质,我先传你基本的功法,等你学会了,就可以打破我身后的墙壁出去,那里有一道封死的暗门”寻法放开了手,随即朝自己身后的一处墙壁指了指。“出去之后,带着这两样东西去大无量寺交给正佛主持,此时关系重大,请小施主担当,交付了东西后,大无量寺必有重谢。”

“大师傅,你要教我本事么?”知恩闻言一喜,跪在寻法身前倒头便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寻法面露迟疑,他只是想传给这孩子一些简单的法门,让他能够出去而已,想不到这孩子竟然拜师。

片刻后他洒脱一笑道:“即是有缘,贫僧就收你作为弟子罢。”

“谢师傅。”

“你叫什么。”

“徒儿叫知恩,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原来叫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知恩···这名字很好,你既然拜我为师,那就是叹字辈,你不是佛门弟子,我再赐你个双子号‘乾坤’如何?”

“叹乾坤?谢师傅赐名。”知恩虽然不知道这名字有什么意思,但叫起来却很顺嘴,便坦然接受。

“好了,你来我身边盘膝坐好,我传你入门心法。”

“师傅,你胸口那东西···”看到寻法师傅胸口那­肉­须,知恩有些担心nAd3(

“无妨,时间有限,你先坐好。”

知恩依言坐下,按照寻法师傅的吩咐摆了个姿势,正是他偷偷模仿过火头师傅打坐时的样子。

随后,随着寻法一字一句的讲解,知恩闭上双目,呼吸渐渐沉凝,感觉到了体内隐有一股无形的气息在流转。

他慢慢的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好像睡着了,但头脑却很清醒,寻法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他按照指示,慢慢的开始尝试着指引体内那股气息流动。

气息穿过四肢百骸,最终汇集到了他的胸口下方,凝聚成了一团。

“师傅,气凝丹田,我做到了,然后呢?”寻法的声音许久没有响起,知恩开口问道,自己也一下子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摆脱了出来。

眼前的寻法双目闭合,沉凝不动。

“师傅?师傅?”知恩又叫了几声,见寻法并没有回答,上前一查探,却发现寻法早已气绝,身体都已经冰冷了。

“师傅···”知恩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老和尚与他素不相识,却肯收他为徒,又传给他功法,算是待他不错,此时就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

可他心中却并没有多悲痛,在外流浪时,这种死亡他早已司空见惯了,很多结伴而行的小乞丐就是在在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便咽气了,小啊丘、方头壳都是如此,哭,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死便是死了,终究不会因为你哭多几声而改变什么。

“师傅说他是霄言寺的主持,那便是收留我又给我吃喝的和尚庙大当家,现在又是我的师傅,等出去后,我一定要好好将他安葬报答他。”知恩心中暗暗的决定了下来。

他站起身形,这才瞧见寻法师傅身后还有一具尸体,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看起来像是人,但头颅处却是许多­肉­须,两条手臂的位置也是­肉­须模样,Сhā入寻法师傅胸口的便是其中一条。这尸体的肚子瘪着,如同没有灌水的酒囊,只有两张皮,其上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知恩想将Сhā在师傅胸口的那­肉­须拔掉,但见­肉­须上面黏黏糊糊的又不敢伸手去砰,目光四下一扫,想寻一件东西垫着,看见地上的银­色­手臂,他不由得想着:“这东西要是一副铁手套多好,带上它就不用怕了。”

知恩把那手臂拿了起来,敲了敲,感觉里面好像是空的,仔细以观察,手臂底部的银­色­金属有些粗糙,似乎是后补上去的,他捡起个碎石头块儿蹭了蹭,那金属立即被搓下了一些,再蹭了几下,噗的一声竟然漏了。

把边缘的金属都蹭掉,随之往里一伸,直没小臂,连手指都能顺利伸入,那紧握的银­色­拳头也随着他的动作张开来,动作十分流畅

知恩带好了这两个东西,觉得就像是将军佩戴的盔甲,可惜只有手臂部分。“这个东西叫泥犁地狱么,听起来怪吓人的。”活动了几下,感觉这手臂盔甲挺结实,他便伸手去拔那Сhā在寻法身上的­肉­须。

那­肉­须非常牢固,知恩一用力,就觉得自己十指的指尖被什么东西刺中,但只疼了一下就又没事了,他现在也管不上这些,用膝盖顶着寻法的背心,使劲的拔那­肉­须。

使尽全力的同时,他不由自主的调动起了胸中的那团气,流转之下,一下子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但气息随之便开始流向了十指,一瞬间,手甲上光芒闪亮,银光灿灿,握着的­肉­须瞬间便开始如同冰雪般的消融起来。

­肉­须断折,把知恩闪了个跟头,他连忙把断折的­肉­须扔到一边,那­肉­须继续消融,没过片刻便成了一滩污水。

知恩就觉得手臂上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回了体内,让他气息紊乱,赶忙按照刚才师傅教他的方法,盘膝坐下,引导那股气流汇入丹田。

等将气息全都引导完毕,他就觉得自己胸口的气团大了点,虽然他看不到,但却能感觉的很清楚。

就在他打坐的这功夫,所有的­肉­须连同那奇怪的尸体全都已经消失,地上流满了污水,黑中透红,非常粘稠。

看到污水快要浸没地上的那本书,知恩连忙捡了起来,随手一番,不由得愣住了。

上面的字他不认识,但文字旁边的图画他却看得懂,一幅幅的图画都是一个小和尚在摆着各种姿势,而那小和尚手臂上所戴的东西,正是他手上的这幅银­色­臂甲。

把臂甲放在一旁,知恩借着烛光翻阅那本书,第一页就是那副银­色­臂甲,盔甲手指的位置有几个朝内的针头,旁边还写着一行文字。

第一百七十四回 泥犁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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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的刺痛,知恩把臂甲摘了下来,看了看指尖,发现手指上面似乎都有被扎过的痕迹。

可是伸手在臂甲里面又摸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他继续翻看,后边一页页便是小和尚摆出各种姿势,身体上总有两条线绕着各种奇怪的线路注入到手臂之上。

线条起始的位置是在小和尚身体正中的一个黑点,就是知恩胸口那气团的位置,而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似乎就是气息行进的路线。

看着看着,知恩不由自主的开始引导自己的气团的气息随着那些线条移动,可是线条行进的却极为艰难,刚按照那线条指示行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距离,知恩就觉得头脑发晕,浑身乏力,赶忙停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练这奇怪功法的时候,要先找到出去的办法才是,他在原地歇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贴着石壁转了一圈儿,但墙上除了那些奇怪图形之外,什么都没有。

知恩不想让自己停下,他拍着墙壁一步步的沿着墙壁绕起了圈子。

走了几步,他忽然驻足,在一面墙上反反复复的敲了起来。

一块石壁后面隐隐传出了回声,后面应该有空间。

知恩有了希望,随即戴上臂甲,敲打那块石壁。

臂甲很坚固,用尽了全力他也不觉得疼。

挥舞了一会让,知恩看看石壁之上,却只有几条浅浅的痕迹,照着这个进度,等破开这块石壁时他恐怕早就饿死了。

“若是能有仙人们的本事多好,一拳下去,山崩地裂,这个小小的石壁又算得了什么nAd1(”

“要不继续练那功夫,说不定等练成一招之后,我就能破开这石壁呢。”这个假设连知恩自己都不信,但现在他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没有别的手段可以试了。

他回到了休息的那处石屋,先吃喝了一些,随后便打开书,照着那书上的线条的指引调动起自己的气息来。

这一次仍旧是三分之一不到的距离,那种乏力感再次袭来,但知恩觉得似乎比之前多走了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让他有了继续尝试下去的信心。

他随后打坐休息,吸收着空气中那些无形的能量,没过多久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这样的修炼加打坐,知恩也不知道自己在地底待了多长时间,喝掉一半存水的时候,他已经将气息行进的线路延长到了二分之一的距离。

看着剩下的水与存量,知恩考虑着还要不要继续练习,若是等练好了没有效果,那他就只能困在这里等死了。

他决定先调查一下,一路上行到了通道崩塌被封死的位置,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下来的情景,这里至少也被埋下了几十丈不止,而且那些石头每一块都坚实无比,严丝合缝的,想从这里刨开道路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只得回到石室中继续苦练那奇怪的功法,妄图能在练成之后将那后面空洞的石壁打碎知。

时光在这不见天日的洞中仿佛已经消失,不知不觉间,水已经喝完了,吃食也只剩下了四五顿的量。

打坐过后,他再一次尝试,引导着气息开始沿着指示的线路前行,一路通行无阻,到了手臂之上,砰的一声,觉得手臂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那股气息随之喷­射­而出,将身前的蜡烛都给吹灭了。

知恩心头为自己的成功而高兴,但见到这第一招不声不响的威力,脸上却只有苦笑nAd2(

“吹蜡烛,他妈的吹蜡烛能把岩石吹塌么。”知恩笑骂了几句,忽而想到自己拔下那­肉­须的情形,觉得应该戴上臂甲再试一次。

他站在墙壁旁,再次运行气息,这一次,手臂上喷­射­的气息被臂甲所吸收,臂甲上的光芒随之一亮,随即一条银­色­的拳影从手臂上­射­出,击打在了墙上。

仍旧是没有效果。

知恩虽然惊叹那凭空出现的拳影,但墙壁却是丝毫无损,让他一下子没了兴致。

“哗啦啦”正在他懊恼之际,那墙壁倾泻下一片沙土,露出了一个五六寸深,一尺方圆的孔洞。

盯着地上那堆沙土和墙上的窟窿看了片刻,知恩醒悟过来,他那一拳,竟然把石壁给打成了沙子。

“哈哈,有了这一招,还怕那石壁凿不开么。”他高兴的直跳,连忙把休息室剩下的物资打包背好,快步赶到了最下面的石室。

敲敲打打再次确定那处空洞的石壁,知恩运起气劲就是一拳,四拳过后,他已经将墙壁打穿,一道细微的光芒从外面­射­入。

想要再挥拳将洞口扩大,胸口的气团小的快要消失了,他知道这是刚才气息消耗的结果,便忙盘膝坐下,开始按照寻法师傅教授他的方法,吸纳起周围的气息来。

如此重复了一次,已经开出了差不多两尺方圆的洞口,足够知恩出去了。

他先把寻法大师的尸首塞了出去,这才从洞中爬出。

这里是一处山洞,打开的那个洞口外面是一个天然的凹陷,伸进去足有七八尺。

知恩看着那处凹陷,心中后怕不止,若不是这凹陷正好顶在那石室边缘,他根本就不会知道石壁外有山洞,恐怕连挖洞的方向都找不到nAd3(

背起寻法师傅的尸首,知恩寻着远处­射­入洞中的光亮前行,没过多久便走了出来。

这里正是霄言寺的山峰之下,挑头张望还可以看到山顶上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寺庙废墟。

“师傅啊,我就把你安葬在这里吧,这样,你还可以眺望寺庙。”

他找了一处平坦的位置,把寻法师傅安葬,可是他不识字,只能找了块石板,在上面刻了一个圆形的图案立在了坟前。

跪拜完这位相处时间很短的师傅,知恩看看四周,阳光普照,树林茂密,一派生机盎然,而他,却不知何去何从。

“现在又变成叫花子了,哈哈”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知恩随便寻了一个方向离开。

沈枫铭与无戒飞舟不停的赶奔霄言寺,到得章国境内,却得知霄言寺已经被假婴军团所灭,这消息让他们大感意外。

作为佛门翘楚的霄言寺,其下除魔堂高手如云,怎么会被假婴军团如此轻易的灭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我们还去不去?”无戒问道。

“去,至少要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沈枫铭一拍船舷,继续驾驶着飞舟前行。

到了霄言寺地界,他们远远的便看到霄言寺黑烟滚滚,行近一看,这千年古刹竟然被付之一炬,而周围却根本没有假婴军团的踪迹。

据路上听说的消息,这次袭来的假婴军团在攻击霄言寺之后,便退回了正平国,并没有多做逗留,这让沈枫铭颇感意外,心中不由得暗道:“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寻那佛门至宝而来?这样看来,这假婴军团的消息倒是十分灵通。”

“下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沈枫铭见没有危险,便驱舟降落在了霄言寺的一片废墟之中。

两人一番查探,整个霄言寺无一活口,护派阵法被破,山门处积尸如山,血洒遍地,可以想象当时的激战是多么惨烈。

无戒和尚双手合十的在尸体间穿行着,看着那一具具尸体,神情惊疑不定。

“想不到以霄言寺除魔堂的战力,竟然被敌人一夕而灭,这假婴军团真的如此之强?”他说道。

“我看战场上并没有巨大的脚印,并没有那巨人假婴出现,对方可能派出了更强的人物,这件事情,需要立即通知铜门镇。”沈枫铭道。

“沈施主说的是。”无戒点头,摸出一张纸来在上面书写了一番,随后便唸动咒语,那纸化为一道光芒,­射­入空中消失不见。

“看来那佛门圣物也已经遭劫,我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回铜门镇吧。”沈枫铭叹了口气,召唤出了飞舟。

“沈枫铭!”一声怒喝从空中传来。

沈枫铭抬头一看,只见霄言寺山顶的上空不知何时已经悬浮着十数名修者,他们各站一方,把这一片空域全都包围了起来。

“小杂种,这次看还有谁来救你。”说话的正是被沈枫铭杀了爱孙的白家长老白似龙,旁边还有一位,则是当初押解沈枫铭的那个假惺惺的带头长老白文寻。

“禽星龙月,特来讨还我禽星家二十八条人命。”又有一位修者发话了,那人沈枫铭并未见过,但禽星这个名字已经让他明白了对方的来路,正是那新林城禽星家的人。

沈枫铭对无戒小声道:“一会儿看准时机你就逃,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摆脱他们。”

无戒面现犹豫,但知道事关紧急,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哦?我好大的面子啊。”沈枫铭故作镇定的朝上方道,看了看还有几位蒙面的修者没有言语,便道:“怎么,这几位呢?为什么不通报姓名,难道你们怕了?”

“我会怕你?!”一人扯开了脸上的黑布道:“映日山庄少庄主徐冲。”

他指着旁边的四名修者道:“你们也都摘下来,就这么个废物,还怕他跑了不成!”

“少庄主,庄主可是吩咐···”旁边的人有些紧张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回 林中逃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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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出了事情有我蹬,怪罪不到你们头上,摘!”徐冲喝了一句,那四人便也将蒙面巾摘下。

另外还有四名修者似乎不是徐冲的手下,并未除下蒙面巾。

“在场的没有人想让你活,我也就不废话了,你是自尽呢,还是让我们动手?”白似龙道。

“哈哈哈哈哈。”狂笑声中,沈枫铭双手箕张向天,身形跟着转了个圈。

一瞬间,无数红紫光团从他手中­射­出,朝空中的众人袭去。

“看来你是要我们送了!”白似龙怒目一横,劈手想将­射­来的紫­色­光团抽飞,却在触手之际察觉不对,连忙招架,还是被爆炸震的后退了半步,气得他一张脸立即红了起来。

无敌蛋出手,沈枫铭盘旋侧目,已将众人的应对瞧在眼中,这十二名修者各催法器或功法应对,无敌蛋并未伤及他们多少。

相较于其他人的从容不迫,那四名始终蒙面的修者接下了无敌蛋后,却都倒退了一丈多远,显然在这十二人中实力最弱。

沈枫铭身形刚定,怦然一声炸响自手上响起,三震绝杀之术发动,三颗储存在掌心的冰劲雷蛋瞬间爆炸,将他预留的最后一颗火蛋推­射­而出。

红球划出一条红线,穿过一个蒙面修者的身体,激起了一片鲜血,不等那红线消散,被击中的修者身形一晃,便头冲下的落向地面。

十二名修者所守卫的空域,立即便出现了破绽。

而此时沈枫铭又已经扔出三个铁球,正是他再神匠门时所制,噗噗声响,白烟从那三个铁球中冒出,片刻便将他与无戒的身形笼罩在其中nAd1(

“此等雕虫小技!”徐冲轻蔑道,催动飞剑化为一道流光便朝迷雾中­射­去。

叮铃一声响起,他的神识感觉到自己的飞剑击打在了沈枫铭身上却被弹开,不由得有些惊讶。

“想不到这小子身上还有不错的防御法器,等杀了他,拿来便是!”心中窃喜,徐冲手中法决一变,飞剑再次攻出。

迷雾中的沈枫铭召唤出了身上的盔甲抵御住了徐冲的一剑,就在第二剑未到之际,他已经拿出猪脚墩,顶住无戒身后,直接把无戒给喷­射­了出去,那可是几十只猪脚墩喷­射­,其威力与速度可想而知,无戒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力就已经将他推出了包围圈,他连忙稳定身形朝西南逃去。

白文寻见逃离的是与沈枫铭同行的僧人,连忙阻止了众人拦截的意图。“先不用管那和尚,拿下这娃儿要紧!”

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各自催动术法器械攻向迷雾中的沈枫铭,并调动神识将其锁定,霎时间无数光芒飞向阵中,而沈枫铭已经无处可躲。

可就在那些术法与法器进入迷雾后的瞬间却突然乱了方向,因为所有人都发现沈枫铭竟然不见了,他们的神识竟然无法找到他。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迷雾中又是一声闷响,沈枫铭抱着猪脚墩给自己也来了一次强力喷­射­,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包围圈外。

这股喷­射­的巨力让沈枫铭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感觉五脏六腑被人仍在地上踩了几脚一样,但他不敢耽搁,凭着意念强自控制着身体,收起猪脚墩后,腿甲接连喷­射­之下,已经进入了霄言寺山下的林中。

“追!”白似龙面现怒­色­的怒吼一声,当先冲向了林中,但到了树林上空,他神识连番扫探之下,却根本没有沈枫铭的踪迹可寻。

“这娃儿身上有古怪,能屏蔽神识探查,我们去林中搜nAd2(”白问寻道。

他又对旁边的禽星龙月道:“禽星道友,你就在上空侧影,调动大家追击如何?”

禽星龙月本不想听这白家的长老指派,但见他出口客气,又给自己安排了个明显高于众人的工作,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分头行动,除了禽星龙月外,另外十名修者分别在目力探查范围内分开来呈半圆形排开,在林中搜索了起来。

几个喷­射­减速之后,沈枫铭安然落入林中,但他此时却不能再发动喷­射­逃离,因为那样一来,骨上阵的效果就成了摆设,对方可以凭借声音来追踪他,虽然喷­射­的速度不慢,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冲力,论持久,绝不是这些能够御空飞行的修者之对手。而在上空拦截的那名修者看守的甚为严密,如果用飞舟,恐怕还不等提速就会被对方给轰下来。

他只得徒步在林中奔行,本想逃向西南方,但这些修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向,搜索网从西南方朝北方包抄了过来,逼得他只能逃向北方。

他也想过找个山洞钻进去躲避,但那种没有退路的方法,一旦被发现就只有等死了,他不知道这些修者中是否有人会什么奇异的追踪手段,可不敢轻易冒险。

所幸这些修者很少用目力侦查,加上这片山林枝叶繁茂,在他们不敢有所遗漏的情况下,搜索的速度并不快,沈枫铭徒步狂奔,勉强可以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距离,始终在一点点缩小。

这一追一逃,已经过去了一天,而那些修者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好像不知疲倦的饿狼一般,在沈枫铭身后紧追不舍。

借着月­色­,沈枫铭跳上树梢观望,远远的可以瞧见北面山林间出现了一处庄院,依山而建,楼阁林立,如同山中之城,夜间的灯火将那片山头都照亮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心中虽然不愿意让这山中城市的人们受到牵连,但眼下的情形也只能进去避一避了nAd3(

上空的擒星龙月看到了前方的庄院,已经料到沈枫铭会进去躲避,他提前飞了过去,守在树林与庄院的交界处。

果不其然,片刻后,身着奇形盔甲如同妖兽的沈枫铭从林中冲出,直奔庄院而去。

禽星龙月手中一道光芒出手,立即便击中了沈枫铭,把他打的扑腾一声摔在地上。

“什么人!”庄院之中有人出声。

禽星龙月正准备下去擒拿,只觉有几道劲风朝自己­射­来。

他一边闪躲一边辩解道:“不要误会,我是禽星家族长,只是路过!”

“禽星家?莫不是卢国新林城的禽星家?”话音响起,袭击禽星龙月的光芒立即一收,庄园内几条人影升入空中。

“先不说这些,我是追一个恶人来此···”对方收住攻势的瞬间,禽星龙月便催动功法朝下而去,可身形马上又汀了。

刚才还在地上打滚的沈枫铭,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不见了。

此时另外十名名修者也从林中冲了出来,禽星龙月回头问道:“看见没有?”

众人皆是摇头,显然沈枫铭并未退回林中。

“这里是扶家庄,诸位有什么事情还请明言。”庄中那几人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修者,立即有戒备了起来,发话的那青年人语含不悦。

白文寻从后方走了上来拱手道:“原来是修真扶家,失敬,我乃卢国白家长老白文寻,与众位道友合力追拿一名恶人到此,并不是有意冒犯,还望见谅。”说着,他将众人的身份一一表明,却唯独不言剩下三名始终蒙面的修者。

扶家的那青年人一听对方是两大家族外带一个映日山庄的少庄主,连忙拱手回礼,随即便派人去请家主。

过不多时,扶家家主赶来,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满脸皱纹但是神采奕奕。

“不知是哪个恶人劳烦诸位联手追杀?”行李过后,扶家家主扶无相问道。

“这···”白文寻面现犹豫。

“白长老,你若是不讲清楚,我也不方便帮你们捉拿此人呀。”扶无相丝毫没有放众人进去的意思。

“那小子叫沈枫铭,就是现在风头正劲的邪风修屠!”白似龙脱口而出,立即被白文寻狠狠的瞪了一眼。

扶无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缕着自己的长髯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命庄上搜索便是,几位远道而来,不如进庄中喝些茶水,休息休息。”

“那小子很邪门的,可不是那么好抓。”映日山庄的少庄主徐冲说道。

“少庄主无须担心,刚才庄中已经发动了防御阵法,这个邪风修屠虽然进的来,却是出不去,诸位只需在堂中等候,一找到他的踪迹,咱们立即前去捉拿即可,诸位都是高手,还怕他跑了不成?”扶无相胸有成竹的道,随后引着众人进入了庄中。

沈枫铭被禽星龙月冷不防的一招击中,虽有盔甲护身,却还是被震得一阵气血翻涌,他连忙就地翻滚,准备错开些距离应敌,抬头一看时,那禽星龙月竟然被别人给拦了下来。

沈枫铭来不及多想,一见有空挡,当即便翻进了院墙之内,沿着僻静之处朝庄院的另一头而去。

刚行不远,庄园上空光芒一闪,防护阵法的光幕隐约可见,他知道暂时是出不去了,便找到一处没有亮起灯火的院落,准备暂且躲避。

他闪身跳入院中,外面已经响起了噪杂之声,庄上的人各持火把处搜寻了起来,沈枫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在找他。

第一百七十六回 扶家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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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一队人朝着这院子而来,而院中又没什么躲藏的地方,他连忙顺着敞开的窗户跳入屋中,轻声蹿上了房梁,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吓得沈枫铭一惊,但那人似乎只是翻了个身便不再动作,他也就没有移动,靠着横梁躺了下来。只要那些人不细细搜索每一个角落,凭借着骨上阵的效果,绝对不可能发现他

过不多时,屋中那人被外面的声音惊扰醒了,披衣掌灯的开门瞧看。

沈枫铭偷眼一瞅,房门前的是一名女子,恍惚之间看不清样貌,看身姿大概有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胸前挺拔丰满,披挂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包裹不住,反而因为她紧扣的手臂被挤压的突出了许多。

沈枫铭眼光由上而下,将那其中的一片春­色­瞧了个清清楚楚,他连忙将目光移开。

搜寻的人很客气,的在外面通报了之后才进来,并称她为孙­妇­人,言语间十分恭敬,进来简单的查看了一番之后便即离去,并没有多做耽搁。

关上房门,听那些人已经走远,孙­妇­人却并没有去继续休息,而是对着房梁展颜一笑道:“下来吧,不是抓你的。”

沈枫铭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下来呀,你刚才不是偷偷的爬上房梁准备玩一些新鲜的花样么?要在上面蹲到什么时候,再不下来,我可真的要睡觉了哦。”孙­妇­人语中含娇。

沈枫铭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进入房中时这孙夫人就已经察觉,而故意躺着不动,至于他们要玩什么新鲜的花样却是想不明白。

他在上面没有应声,而孙夫人手一扬,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脱手而出,直朝沈枫铭袭来。

沈枫铭并没有伸头观看,也不知道这女人的动作,那衣服无声无息的飘然而上,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将他缠住,从房梁上拖了下来nAd1(

沈枫铭落地一个翻身,把缠着自己的衣服撩开,抬头一看,眼前的孙夫人身无寸丝,赤条条的站在他眼前。

孙夫人并没有尖叫,脸上闪过了惊骇、羞愧,随后则是好奇,她双手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身体道:“不是··你是谁?”

“逃命的人。”沈枫铭回答的同时已经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屋中沉默,只听见孙夫人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道:“好了。”

沈枫铭转回头,孙夫人已经穿上了衣服,她的容貌算不上很美,但配上她那衣衫无法遮蔽的丰满身形,却自有一股成熟汝人的韵味在其中。

她盯着沈枫铭看了片刻,忽而恍然道:“哦··你就是那个,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邪风修屠?”

沈枫铭不知道这女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就目前的情形看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但沈枫铭还是微微抬起了手掌,暗中将无敌蛋瞄向了孙­妇­人,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哎呀呀,你不用紧张啦,我要是喊人早就喊了,还能容得你说话么。”孙夫人摆了摆手笑道,竟然已经察觉了沈枫铭这个细微的动作。

“你想怎样?”沈枫铭放下手臂,但盔甲并未收起。

“怎么样呢?我想想。”孙夫人拖着下巴在屋中踱步着步子。

“我原先可是听过你不少传闻呢,你很厉害是吗?杀了白家和禽星家很多人。”

沈枫铭不答,随后迟疑道:“你想让我杀人?”

“真是个聪明人nAd2(”孙夫人手掌一拍道:“我是想让你杀个人,只要你照做,我就保证你不被抓到。”

“我从不无故杀人。”沈枫铭回言很冷。

“呦呦呦,这话从邪风修,屠!的口中说出,谁信啊。”孙­妇­人特别加强了一下屠字。

“我屠的那些都是该死之人。”

“我让你帮我杀的人也该死,这就没有问题了吧。”

“他为何该死。”

“为何该死?”孙夫人随着念了一句,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目光中闪烁着强烈的怨恨道:“就因为看上我,他杀了我全家,玩够了,又把我嫁给了他那废物儿子,他儿子死了,他怪是我给咒死的,就将我幽禁在这院中,你说他该不该死!”

“他是谁?现在何处?”沈枫铭平静的问道。

“就在这庄上,扶家家主扶无相!”孙夫人咬牙切齿的说着,显然是极恨这人。

“这里是扶家?”沈枫铭问道。

“不错,章国第一大修真家族,扶家。”他见沈枫铭不再搭话,轻蔑道:“怎么,你怕了。”

沈枫铭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考虑如何杀他,况且现在有十几名高手在围杀我,恐怕暂时无法动手。”

“真的?!你真的能帮我杀了他?”孙夫人面现惊喜。

“我可以试试,但不一定能成功。”沈枫铭回答的十分谨慎。

孙夫人却是很满意的道:“只要你愿意试,那我就帮你nAd3(”

“有人?!”沈枫铭突然听见外面有了动静,连忙便要隐藏。

“没事儿,是我的人。”孙夫人止住了沈枫铭的动作。

一个男人从窗户处钻了进来,看到一身盔甲的沈枫铭不由得一愣。

“娘子,这是谁?!”他脸现不悦的道。

玄娘迎了上去,扑倒在那男人怀里道:“看你急的,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这是我找来的杀手,邪风修屠。”

“杀手?邪风修屠?难道··就是刚才庄上搜寻的那人?”男人神情惊疑不定。

沈枫铭见对方年纪约有四十上下,身材健硕,长相普通,而且看他动作似乎并没有什么武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对,就是那个传闻中很厉害的邪风修屠,只要咱们帮他度过了这一关,他就把那个老家伙宰了,到时候咱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孙­妇­人神情之间透着兴奋。

男人转惊为喜,放开孙夫人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道:“小人胡柳,请大侠救我夫妻。”

“夫妻?你不是说···”沈枫铭有些不明所以,看着旁边的孙夫人。

“他是我有实无名的夫君,是这庄上的杂役。”孙夫人解释道,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沈枫铭哦了一声,已然明白这位就是刚才孙夫人把自己所当成的那人。

扶起胡柳,三人商议一番,觉得将沈枫铭藏在这房中不妥,便由胡柳引着,把沈枫铭安置在了隔壁一间空房的地窖之下,那里常年没有人住,窖口早已荒废,盖上木板再铺上土掩盖一番,丝毫不会被人察觉。

沈枫铭之所以能够相信这二人,是因为他在从铜门镇出发前已经从王斌那里拿到了不少扶家的资料,知道这扶家在数年前曾经吞并了同为修真家族的孙家,将孙家灭门,而那个孙夫人的姓氏又正好相同,有了这层灭门之仇,那孙夫人定然不会出卖他,而那个胡柳又是对孙夫人言听计从,已经将沈枫铭提前当成了大恩人看待,更不会起什么歹意。

现在除非那十一名修者逼着扶家掘地三尺,不然绝对无法找到一直发动着骨上阵又藏在地下的沈枫铭了。

“庄主,那邪风修屠身上有古怪,神识探查是没有用的,我看他有可能躲到了地下,那些井口地窖也必须检查一番。”扶家正堂之中,白文寻正在耐心的对扶家家主讲解道。

“白长老,这都过去一天了,连屋顶我都命人查过了,现在你又说地窖,你们到底还想要怎样?”扶无相有些不悦,这些人显然有些得寸进尺,把他的客气当成了软弱。

“只要再查了地窖,若是还没有人,我们立即便走,绝不再叨扰。”白文寻尴尬的拱了拱手。

“不行!我早就问过了,巡逻的族人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潜入,我同意帮你们寻找已经是给足了各位面子,请不要再继续无理取闹。”扶无相狠狠的拍了下椅子扶手。

“庄主切莫动怒,请听我说。”白文寻拱了拱手道:“那邪风修屠有特殊的功法,可以屏蔽神识,所以贵庄巡逻的族人才没有发现,他被禽星道友一招打落地上,禽星道友可是亲眼见到他进入庄中的。”

他看一旁的禽星龙月道“对吧禽星道友。”

禽星龙月道:“我确实是将其打落庄外,正巧遇上贵庄的人阻拦,再看时,那家伙已经不知去向,应该是进入了庄中。”

“你看,禽星道友也没亲眼瞧见那人进来,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现在我请诸位离开。”扶无相站起身形,袍袖一抖道:“不送!”

白文寻望了一眼禽星龙月,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是一点事情都不愿意担当。”他见事已至此,如果再赖在这里,恐怕扶家这位家主就要翻脸了,便也只好拱手告辞,带领着众人离开。

到得庄外,白文寻道:“那娃儿绝不可能离开扶家庄,我有心抓擒他,不知道各位什么意思。”

“抓,当然抓,不把这小子灭了我绝不离开。”旁边的白似龙怒道,但他和白云寻是一路,并不能代表其他人态度,所以白文寻还是望向众人,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映日山庄的五人与禽星家家主都一致同意继续追拿沈枫铭,而那三名蒙面人也在片刻的商议之后决定继续加入追杀沈枫铭的行列。

“虽然扶家庄现在进不去了,但那娃儿也定然没有离开,咱们只需在庄外守住方位,静等那娃儿出现即可,看他又能在里面藏上多久。”白文寻十分笃定的道。

第一百七十七回 暗杀、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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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白似龙为了给自己的孙儿报仇,白文寻是看中了沈枫铭身上的异能,禽星龙月其实并不在乎自己家族那几十个后辈,但他在意沈枫铭中了十四弟的毒竟然没有死,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试验工具,准备擒住沈枫铭后,将他身上的毒素提炼出来。

而徐冲作为映日山庄的少庄主,也不是仅仅为了沈枫铭身上的盔甲,他想杀沈枫铭,只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对这位曾经的师弟念念不忘。

还有那剩下的三个蒙面人,他们则是这件事情的牵头人,所以在众人未退的情况下更不可能先行离开。

就是出于各种奇特的原因,这些在各地都算是称霸一方的势力就这么守在了扶家庄外,只等着沈枫铭出来。

一连两日过去了,扶家庄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入夜后,胡柳掀开地窖钻了进去。

里面的沈枫铭身披铠甲,双掌对着入口,两日的静坐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担心会出什么乱子,看到是胡柳,这才放下了手。

胡柳把沈枫铭接到了孙夫人的房中,听闻那些修者是被扶庄主给轰走的,沈枫铭倒是有些意外。

“听巡逻的弟子说,他们修者就在外面,而且还将庄院给包围了起来,这几日扶家那个老不死的去找他们理论,可他们却赖着不走。”孙夫人道。

沈枫铭心中暗道:“看来这些家伙是铁了心要我命了。”

他看孙夫人目光闪烁,笑道:“你放心,即便他们都走了,我也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孙夫人喜上眉梢的问道,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催促别人去杀人,倒像是要去拜堂成亲nAd1(

“不急,先把庄里的地形图画一张给我,还要他的作息习惯,平时有多少守卫,巡逻线路等等··总之越多越好。”

第三日夜间,扶无相正坐在自己的房中,床上的小妾早已经沉沉睡去,而他却是心事重重总不得安歇。

那十一名修者初来之时,他碍于对方的实力,对他们好生款待,可对方却赖在自己的庄中不走,非要找一个莫须有的邪风修屠,这就让他怀疑起这些人的动机来,随后便出言将他们哄走,可没想到这些人非但没有离去,还将自己的庄院给包围了起来,自己亲自出去和他们理论也是无法将他们赶走。

对方是两个修真家族,一个映日山庄和那三个没有表露身份的蒙面人所代表的神秘势力,扶无相不可能真的和他们开战,只得加派人手,把庄上实力不弱的族人全都加派到了围墙处小心戒备,并且终日将防护阵法开启以防不测。

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担心,这十一名修者对他扶家庄若真是有什么企图,那就是四股势力想要对他扶家下手了,扶家虽然不弱,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正思量着对策,眼前红光一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深不见底。

“不对!”扶无相顿觉有异,刚想起身查看,一只手掌已经抵在了他的后脑。

“动一下,就让你脑袋上多一个同样的窟窿。”

那无声无息的红光和地上的孔洞让扶无相瞬间打消了反抗的念头,他很清楚,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欺近他身边的人,绝不是庸手。

他忽然间想到了白家长老所说的那个可以屏蔽神识探查的人,惊道:“你··你是邪风修屠!你果然在庄中。”

“不错nAd2(”那人轻声回了一句,一口狰狞巨剑已经架在了扶无相的肩头。

“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事情求我,不然的话,你已经把我杀了。”

“求你?你觉得能用这件事情换自己一条命么。”

“换不了命,那我为什么要说。”扶无相的神情丝毫不惧。

“你知道我很擅长杀人,你扶家的子弟,比禽星家和白家的如何?”沈枫铭的话语越发的冰冷。

扶无相闻言神­色­一凝,片刻后,他哀叹了一句道:“你问吧。”

“落云宗。”

“什··什么落云宗?”

“你不需要装。”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还有一个名字,沈浪,你懂了么?”

“你!”扶无相惊怒交加,猛然回头看来,任由剑锋划破他的脖子却丝毫不觉,眼中满是愤怒。

“是我,就是我杀了你儿子,那个扶千云,然后你找到了落云宗的杀手想要杀我,对么?”

扶无相无语,看到了那头盔中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已经绝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不承认么,不如我再去神匠门把那个扶英毅也宰了,看看你还会不会找落云宗。”

“不,请··不要nAd3(”沈枫铭的连番威胁让扶无相彻底崩溃,现在的他就如同吹熄了蜡烛的灯笼,没了光彩,没了气势,只剩下了一圈废纸。

随后的扶无相再无隐瞒,将落云宗的联系方式,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沈枫铭不相信扶无相,但他相信自己的威胁收到了效果,所以他将接头的信物收好之后,便挥动了长剑,将扶无相的头颅割了下来,一如这位扶家家主夺取他人­性­命时的轻松自如。

一位修真家族的家主,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杀死了,传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而沈枫铭本来也不想将这个彰显实力的战绩加在自己头上,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早已经写好的纸摊在了扶无相的身边。

上面写着:“不交出邪风修屠,扶家庄永无宁日!”

床上的小妾仍在睡着,不知道是扶无相老当益壮还是她乏累了,总之她并没有醒。

正因为这样,她在睡梦中逃过了一劫。

孙夫人与胡柳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着,外面的风吹草动时时牵扯的他们紧绷的心弦。

看到沈枫铭推门而入,他们立即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死了。”这两个字从沈枫铭那凶恶的头盔中传出,让两个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这是···”看到孙夫人与胡柳大包小包的行囊堆了一地,沈枫铭心头暗笑,拿出一个空着的储物袋递给了孙夫人道:“将东西收好,先不着急走,等一会儿扶家大乱,咱们一同出去。”

三人在屋中静等了半个时辰,扶家庄中一声尖利的惊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随后庄中­骚­动了起来,渐渐的,冲天的呐喊裹杂着愤怒在庄中响起。

“那帮混蛋杀了家主!”

“大伙儿快随我来,别让他们跑了!”

外面的扶家修者已经纷纷飞入空中,气势汹汹的朝庄外冲去。

“可以了,准备离开。”沈枫铭站起了身。

白文寻正在庄外的林中休息,放开神识监视着庄中的一举一动,拜那个沈枫铭所赐,他不能闭上眼睛,必须时时的用目光扫视自己所负责的那一片围墙。

庄中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升入空中,却见扶家庄的修者已经纷纷驾驶飞剑朝着他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就是这个家伙,拿下他!”当先一名扶家青年,手中光芒一闪,已经催动功法袭向了白云寻,随后又有数十道光芒纷纷而至。

白文寻慌忙闪避,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诸位这是何意?不要误会,若是想让我们离开,开口便是,何必动武?”

“想走,现在你们已经走不了了!”扶家青年发一声喊,攻势不停。

白文寻虽然修为深厚,但攻来的这些扶家弟子也是不弱,而且还有几位气息沉凝的高手在后方坐镇,让白文寻不敢大意,他知道不敌,连忙掉头便逃。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周围,十一名修者被发狂的扶家人追的四散而逃,对方的疯狂攻击根本不容得他们解释。

沈枫铭等三人此时已经到了山庄北方的墙外,他们小心隐藏,避开上方的扶家修者,用胡柳事先准备好的的令牌穿过了防护阵法,进入林中后一路向北而行。

而在逃跑的过程中,沈枫铭还顺手拿下了那十一名修者中的一个蒙面人,那人正在暗自庆幸逃开了扶家人的追杀,却被下面的沈枫铭一个无敌蛋给­射­了下来,就如同一只呆鸟中了猎人的弓箭。

这人的嘴倒是不硬,沈枫铭稍微一逼迫,他便招人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是天行道的手下,怪不得他们当时不敢表明身份。”沈枫铭一下子明了了事情的原委,为什么这几个人不敢表露身份,为什么他与无戒前往霄言寺的消息会泄露,又被招来仇家的围杀,这一切,都是那位天云真人逍枫所一手策划的。

“你走吧,若是想死,就回天行派。”沈枫铭对那个嘴角挂血的天行派门人道。

“你不杀我?”那人有些奇怪。

“我从来不胡乱杀人,你也只是听命行事,滚吧。”沈枫铭摆了摆手道。

那人低头不语,作为逍枫的心腹,他明白这位掌门的手段,自己执行任务失败同时又败露了行迹,等沈枫铭回去一闹,他必然会被灭口。

叹了口气,他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朝东方而去。

第一百七十八回 落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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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呢,准备去哪儿?”沈枫铭转而问向孙夫人。

“我们准备去南方,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孙夫人藏在胡柳的怀中,如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脸上洋溢着甜蜜。

“想法不错,但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南方。”

“恩公觉得哪里合适呢?”孙夫人并没有问原因,她和胡柳亲眼见到沈枫铭随便用了个什么手段就让庄中的人与外面包围的人大打出手,守卫严密的扶家庄瞬间几乎都变成了空城,让他们得以轻松逃脱,所以此时的他们对沈枫铭话已经深信不疑。

“西北,越远越好。”

“大恩不言谢,我们定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孙夫人恭敬的道。

“好了,杀个人而已,不至于如此。”沈枫铭答的随意,听得孙夫人与胡柳心中一跳,沈枫铭的随和让他们险些忘了眼前这个人可是恶名昭彰的邪风修屠,新近崛起的杀人魔头。

沈枫铭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道:“这件事情,你们全都忘了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的仇家可是很多的。”

“是···是···”胡柳回答着,已经有些发抖。

送走了二人,沈枫铭思量着自己的去向,现在西南方扶家修者与那些追杀他的人斗的正欢,如果踪迹被双方发现,双方恐怕将会立即转攻向他。

既然已经从扶无相那里得到了落云宗的接头方式与接头信物,沈枫铭决定走一遭,先探查一下落云宗的实力。

接头的位置就在章国的都城落星城,打定了注意,他掉头朝北行去nAd1(

···

···

知恩刚离开霄言寺不久便看到了山头上冒起了一股白烟,没过多久,又有一个和尚从他上空飞过。

“是仙人大师傅!”知恩惊喜不已,连忙呼喊,那和尚却是行­色­匆匆,根本没有瞧见密林中的他,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这大无量寺到底在哪里呀。”等知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转了向,四周全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哪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

知恩随便寻了个方向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直路,渴了就喝点山泉水,饿了就吃些野果,一路晃晃悠悠的,终于在十几天后走出了山林。

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座巨大的城市耸立着,土路上车水马龙,十分的热闹。

这情景知恩见得多了,但此时再见,却有些伤感。

眼前的一切繁华都不属于他,都没有他的份儿,他只能露宿街头,靠着乞讨混一些残羹冷饭勉强过活。

霄言寺的清净日子才是他所拥有的,虽然只有粗茶淡饭,虽然只有一间简陋的屋子,但他至少有一个家,而那些大师傅们虽然不是亲人,却又待他很好,从不拿他当下人使唤。

而这一切,都已经不见了,被那奇怪的人,还有那些奇怪的怪物统统给毁掉了。

黯然的回想着,知恩步入了城中,他那身在林中穿行而变得残破的衣衫,让他不用多做准备就拾回了自己的身份。

“我该怎么办呢?寻法师傅让我送东西,可我根本不知道那大无量寺在哪里,身上又没有钱,要怎么才能送去。”知恩习惯­性­的坐在了地上想着,没过多久,就有路人扔下了几个铜板,真的把他当成了乞丐nAd2(

“可是当初我练功也很难啊,我不是一样练成了第一招么,只要学着练功的时候,每天努力一点,一定会成功的!”

“恩!我现在是寻法师傅的徒弟,我叫··我叫叹乾坤,我不能污蔑了师傅的名号,我要努力,我要挣钱,然后把东西送过去!”知恩豁然站起,把一个想要给她钱的老­妇­吓了一跳。

“大娘!请问你大无量寺怎么走?哪里能搞到钱?”他一把抓住了老­妇­的手。

“啊··抢··抢劫啊!”大娘惊恐的喊了起来。

行人纷纷投来目光,知恩顾不得解释,捡起地上的零钱转头便钻进了胡同之中。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一惊一乍的,事情应该慢慢来,就像练功一样。”他又想起了练功,随即盘膝坐在了地上,浮躁的心思一下子便静了下来,似乎脑子也好使了,他就这么坐着,开始琢磨起挣钱的办法来。”

“大哥大哥,你看这个叫花子在打坐呢。”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将知恩从沉思中惊醒。

小巷另一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正桥一个青年人指着他叫唤着。

“小豆,不要打搅人家练功。”青年人拉了一把小孩儿,转身便要走。

“这位大哥···”知恩站了起来,走上两步问道:“请问您知不知道大无量寺怎么走?”

“大无量寺?那可是很远的,你要去?”青年人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褴褛的小子道:“那可是比抵国还要往南的国家,你要怎么去?”

“走着去啊。”知恩随口答道,他长这么大,除了双脚之外,从没做过任何交通工具。

那青年人噗嗤一笑,连忙伸袖掩面,有些做作nAd3(

“就在那个方向,不过走着去可是要好几年呢”他顺手一指。

“谢谢。”知恩给对方鞠了个躬,转头朝着那人指的方向比了比,掉头便走。

“哎··小叫花,你­干­嘛去。”青年人连忙招手道。

“我要走去大无量寺啊,我不是小叫花,我有名字,恩··知恩叹乾坤。”知恩停下了脚步说道。

“你这名字好长。”

“这是全名,前面是我的名字,后面是师傅赐给我的法号。”

“师傅,你还有师傅?”

“当然,我师父是霄言寺的主持寻法大师。”

“啊?!真的?”青年十分惊讶,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你不信算了,我要走了,再见。”这个人不相信自己,让知恩很不高兴,他这回没有鞠躬,而是学着那些大侠的样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小兄弟,小兄弟··知恩你等等。”那人追上来将知恩拦下道:“你去不得啊,徒步去要走好几年,若是没有盘缠,恐怕你会饿死在路上的。”

“是啊···那请问你哪里能搞到钱?”知恩这次又给对方鞠了个躬。

“你··你可真有意思,不如去我家­干­活吧,不出几个月,工钱就足够你去大无量寺了。我是唐家的唐乐···唐乐圣,你可以打听一下,我们唐家在这星落城可是大户,绝对不会诓骗你的。”唐乐圣拍着胸脯保证道,但是手拍在自己胸口的动作却是很奇怪。

“好,那就去你家。”

“你不先打听一下么?”

“打听什么,过去一看不就知道了么。”

到了唐家,是一处大宅,占了整整一条街,唐乐圣带着知恩进入大门丝毫没有受到阻拦,随后他将知恩安排给了门房,便带着那个小孩子自行离开了。

“二两银子一个月啊,这­干­上几个月都可以买地盖房了。”知恩躺在床上想着,只盼着赶紧拿到工钱。

这里不但工钱高,还有单独的居所,就是给他安排的工作很奇怪,伴读书童,他跟那门房的管事说了自己不识字,可对方却只是说没事没事,硬是不给他换。

打坐了一宿,知恩神清气爽的起来,可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于是他便在屋里练起了自己的功夫来,虽然没有带拳套,但是感觉着手臂上一道道喷出的劲力,也让他十分痛快。

这一次他一直挥舞了七八拳,体内的气团才缩小到了不够用,显然比他当初在地下密室的时候长进了不少,这让知恩更多了几分信心,下决心要好好的修炼。

“等我叹乾坤练成了神功,就把你们这些妖怪统统轰成渣,给大师傅们报仇!”他对着房门发狠道。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一个紫衣罗裙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见到知恩呲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一惊。

“呃···这位··这位小姐好。”知恩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鞠躬行礼。

“没事没事,你怎么不去伴读?”那女子一笑,知恩抬头一看,觉得有些面熟。

“怎么,不认识我了?”女子脸颊上印着两个酒窝,正在微笑着。

“你是··是唐乐圣?”知恩认了出来。

女子点了点头道:“昨天换了男装出去,所以没有告诉你,你可不要见怪哦,我其实叫唐乐音的。”

“不见怪不见怪,你给我房子住又给我工作,叫什么都好的,我现在要­干­嘛?”知恩答的粗俗,但神情却是很诚恳。

唐乐音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感谢别人,不由得又是咯咯笑了起来。

“随我来吧。”她引着知恩去了书房。

那里正坐着师徒二人,下首的徒弟就是昨天唐乐音带着的那个小娃娃,他看到知恩过来,连忙招手道:“小叫花,快来陪我读书。”

“啪”的一声,唐乐音上去拍了他脑袋一下,转而对知恩道:“这是我小弟,名叫唐斗元,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若是他敢调皮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佯怒的瞪了小弟一眼。

说罢,唐乐音将知恩引荐给了教书的先生后便自行离开了。

“你可不要告状,不然我跟你没完。”唐斗元攥着小拳头对知恩发狠道。

第一百七十九回 碎魔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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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一天三更,一更2000字。

“你不叫我小乞丐,我自然不会告你的状。”

“好,好吧,那你也不许叫我小豆子。”

“为什么,这名字多听起来可像是个大侠的名字呢,我原来听过说书的讲,东土有一位成名已久的剑仙就叫小豆子呢。”知恩胡诌道。

“真大?那你就叫我小豆子吧。”唐斗元十分兴奋的道。

“安静!”教书先生不悦的拍了拍桌子,让二人住嘴。

那些歪七扭八的文字知恩一瞅就头疼,可他这伴读书童的工作似乎就是陪着小豆子读书,他只得鹦鹉学舌的跟着念,看他那磕磕绊绊憋屈的样子让小豆子十分有成就感。

一连五天下来,教书的老师发现原来那个不好学的唐家二少爷竟然用功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要给旁边的书童讲解几句,让他大感意外。

“你是怎么让我弟弟用功学习的呀?”唐乐音问道。

“跟他学呗···”知恩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唐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态度变得恭敬了许多,但他终究是没受过什么管教的人,每每总是逗得这位唐乐音发笑不止。

“跟他学?他可只有七岁呀,你跟他能学些什么。”

“他认得字可比我多多了,这几天没少教我呢。”

看着唐乐音眉开眼笑,知恩却并不觉得跟一个小自己一半儿的孩子学习有什么问题。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他便回到房中拿起师傅给的那本册子研究nAd1(他特意将封面上的几个字记了下来,笔画给小豆子看,让他教自己读。

“轰··定­干­··戈诀。轰定­干­戈诀”

这便是这本册子的名字,也就是他所习练功法的名称,具体什么意思小豆子也解释不清楚,只跟他说是梆梆响的东西。

就这样一面陪着小豆子读书,一面自己学习,又过了五天,知恩已经能将册子上不多的文字都给认了下来,并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开始在休息的时候着手修炼起第一试“碎魔劲”的诀要。

他之前以为自己学成了第一试,其实只是按照行功线路图将发劲基础打通而已,第一式还有很多东西要练,那碎魔劲的劲力是可以叠加的,最高十重。

知恩按照诀要刻苦的练习着,直到三重劲力的叠加融合他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到了第四重却怎么也叠加不上去。

有了之前练功的经验,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修炼还不够,所以也不着急,手臂一挥,将叠加了三重的碎魔劲轰了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紧闭的房门被无形的气劲推开,叠加了三重的劲力不用佩戴手套竟然就有这种效果。

“佩戴了手套的一重劲就可以打碎石头,这要是三重劲那得有多大的威力···”知恩暗自估量着,打消了尝试的念头,若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那可就不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到唐家已经一个月了,知恩顺利的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钱,他的碎魔劲也在日日苦修之下到达了第五重,但接下来的进境却十分缓慢,知恩估计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恐怕很难再有突破了。

原本时时去书房找他和小豆子玩儿的唐家大小姐这几天忽然没了踪影,跟别的杂役一打听,他这才知道唐乐音是被父亲派去和别人谈生意了nAd2(

到了晚间,唐乐音带着小豆子来找知恩,说是那笔交易谈成了,要出去庆贺一番。

三人进了一间高档的饭庄坐了下来,唐斗元小少爷十分熟练的报了几个菜名。

“知恩,你不好奇我去谈什么生意了么?”唐乐音问道。

“有什么好奇的,生意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喽。”知恩毫不客气的夹着上来的美味菜肴说着。

“你不知道,我所谈的那位客人可是奇怪的很呢,带着个大兜帽,也不让人看清他的脸。”唐乐音无问自讲的说了起来。

“他租了唐家在城外的一片宅子,出手可阔绰了,竟然是给的灵石,我问他要不要雇佣下人,他却是一口回绝,那可是三进的大院子呢,一个下人都不要,怎么看顾的过来,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要这么大的院子做什么。”

知恩把口中的饭菜嚼­干­净,这才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有钱。”

“你说的没错,但我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大小姐若有所思的道。

“别人的事情最好少打听,不然会倒霉的。”知恩放下了筷子,很严肃的对唐乐音说,他曾经有几个小朋友,就是发现了什么奇特的人,一路跟去,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世道的险恶,他早就已经有所体会。

“恩··那好吧,只要他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给唐家惹来麻烦,我也不去多管他就是。”唐乐音点头道。

小豆子在知恩狼吞虎咽的影响之下也吃的肚子溜圆,等三人回到唐府的时候已经是明月高升。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让我们好找··”看门的家丁迎了上来,一脸慌张之­色­nAd3(

“怎么?我们只是出去吃个饭而已呀,不用这么紧张吧。”唐乐音道。

“您是不知道啊,刚传来的消息,最近有一伙儿强盗流窜到了咱们这边,闹得人心惶惶,庄主很不放心呢。”

“这里可是都城,难道那些强盗还敢在这里抢劫?”

“都城?那伙强盗听说有修者在里面,还管什么都城不都城的,大小姐你快进来,我好关门落锁。”

···

···

沈枫铭到了落星城之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扶无相所说的那处与落云宗接头的地点,是城南外一处荒废的寺院。

他先将自己安好的消息从城中的八方堂穿回了铜门镇,随后并没有急于将落云宗的人引出来,而是在那破庙周遭先勘察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暗哨监视这个地方后才着手进行自己的计划。

沈枫铭先从一个城中的凡人家族手中买来了一处宅子,就在寺院的不远处,然后他开始在院子之中布置了起来。

监牢,一间一间的房舍都被沈枫铭改造成了监牢,而且是配有禁止阵法,让修者都不得脱出的超级监牢。

这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沈枫铭将接头的信物放在了那荒废寺院正殿的香炉之内。

那信物只是一个普通的玉牌,上面有三躲云彩的标记,放入香炉中并没有触发什么特别的机关,但沈枫铭知道其中必有隐秘,也不着急,发动骨上阵之后便跳上房梁,静等着落云宗的人过来接头。

第一百八十回 白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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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那落云宗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半日之后就有落云宗杀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破庙的大殿之中。

他见没有人,略微有些诧异,但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香炉前伸手往里面掏去。

沈枫铭毫无声响的从房梁上落下,一击便将对方打晕,他早就见识过落云宗这些杀手自杀的手段,所以并不打算逼问什么,他把那人扛回了宅院,直接把他脱了个­精­光,扔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超级监牢之内。

那男修醒过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赤身­祼­体的困在了一个房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同伴还在渐渐的增多着,都是一名名的男修,一个身披奇形盔甲的人在时不时的往房间里面塞着人,直到他们头足相接再也塞不进为止。

那人什么也不问,把人塞进来就走,让这些被抓的修者都摸不着头脑,而这数丈大小的屋子现在已经装满了赤条条的男人。

“谁在戳我!收回去,不然小心我掰断它!”房里传来了叫嚷声,但那禁制却有隔音的效果,任由里面如何喊叫,外面都听不到一点动静。

沈枫铭翻看着从那些修者身上搜刮来的铭牌,一字排开。

他折腾了这么多天,落云宗的杀手们就如同被诱饵吸引的呆头鹅一般一个个的冲进了陷阱之中,被他一一收拾,等级慢慢的开始提升,现在已经出现了七级的杀手,而对方的实力也随着编号的减少而增长。

沈枫铭将桌上的东西收拢,这一次行事,光储物袋他就收了五十多个,里面的灵石功法更是应有尽有,兵刃法器也不少,全都被他吸入手臂炼化,化为了五行之力储存在自己的肩头。

他见这五行之力越来越多却难于观测,就直接调动火焰图形绘制了五个显灵阵在肩头,原本环形排列的五个光点,变成了五个颜­色­各异的竖条,上面的光亮高低显示着五行之力的多少nAd1(

沈枫铭也不知道这五行之力能储存多大的限度,所以他尽量将阵法能显示的能量扩大化,现在那五条线最高的是金­色­条纹,亮光却也只是一半不到。

“不知道等攒满了是什么效果。”看着自己肩头那五条排列整齐但高低不一的线条,沈枫铭心中不由得有些期盼。

收拾妥当,他再次来到破庙大殿的房梁之上,静等着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快了,看最近这几个人实力不弱,应该已经引起了落云宗的重视,估计六级的杀手也应该快派出来了。”

这些杀手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最开始是半日的光景,但到后来赶来的时间渐渐变短,沈枫铭估计,他们接到消息的时间与对方实力的强弱有关,他之前所抓的家伙,在上一个人被擒之后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即赶到。

沈枫铭在梁上盘算着,一个人已经闪身进入了殿中。

一个时辰,这绝对是一个高手,沈枫铭一算对方来到的时间,立即便警觉了起来。

他仍旧是悄无声息的从上方落下偷袭,可不等碰到对方,那人便一个闪身避开,手中兵刃随之刺出,那反应与机敏绝不是之前的修者可比。

两人战在一处,沈枫铭招式尽出,借着之前设置在殿中的几个小机关,仍然是将对方给擒住了。

但这一战他也中了对方一掌,被打的口喷鲜血,受伤不轻。

制住那人之后,沈枫铭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拿起铭牌一看。

五级,怪不得这么厉害,险些栽在这家伙手上nAd2(

沈枫铭将香炉中的接头信物取回,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不准备再招落云宗的杀手前来,背着那个已经晕过去的修者回了院中。

随手的扒下对方衣服,两团白­肉­颤颤的弹了出来。

竟然是个女的!

沈枫铭觉得不妥,连忙又将那女人的衣服给罩了回去,只是将她身上隐藏的法器兵刃等一­干­杂物全部都拿走。

他将那女人困得牢靠,这才一盆凉水将对方给浇醒。

“你是谁!”除去了兜帽,那女人长得还算不错,看到眼前一身盔甲的沈枫铭,神­色­间有些惊恐。

“我是你们要杀的人,沈枫铭。”

“··原来这几天没有音讯失踪的人都是你搞得鬼,你把他们都杀了!?”

“没有,我只是把他们都关起来了。”

“他们没有自杀?!”

“我又没逼问什么,他们为何自杀,难不成你们落云宗只要被抓就必须死么,这得多浪费啊。”沈枫铭冷笑一声。

“你不要得意,我出了事,再来便是四级以上的杀手了,你活不了多久的。”

“多谢提醒,不过抓到五级的我就已经恨满意了,所以已经把那接头信物给撤了,他们绝对找不到这里来的。”

“你!”

“好了,既然你没有自杀,那我有事情要问问你。”

“我这就自杀,你什么都问不到nAd3(”

“别急,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然后你再决定死不死。”

沈枫铭提着绑着那女子的木椅来到院中,然后打开了一间房门。

里面全是人,赤条条的男人,房门前的几个人被挤在那无形的禁止之上,四肢大张,表情怪异。

“怎么样?你要是自杀,我就把你的尸体扔进去,这些家伙被关的久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枫铭说完,看着那满屋子的­肉­浪,心中都不免涌上了一丝罪恶的感觉。

“你以为这对我就有用了么,死都死了,谁还管得了身后之事。”那女子一口回绝,可眼神中却透着惊骇。

沈枫铭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落云宗用了什么手段让你们如此卖命,但落云宗杀了我师父,杀了我同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下达命令的家伙的。”

“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子,这也是临时想出来的法子,有用也罢,无用也罢,你死之后,我仍然会继续追杀落云宗,直到找到你们的老巢,将落云宗彻底毁灭为止。”

“哼,就凭你,就敢信誓旦旦的说毁灭落云宗,你知道我们有多大的势力么?”

“我管你们势力有多大,不论多长的蛇,斩断了头一样会死的。”

“你想杀了宗主?!”

“当然,我还要杀提出悬赏害我同门­性­命的人。”沈枫铭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但女人听到此处,神情却转变了许多,那双毫无生机的眸子此时忽然闪起光芒。

第一百八十一回 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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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杀的了宗主,不可能的。”

“我是邪风修屠,沈枫铭,杀修者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难事。”沈枫铭那凶恶的头盔扭向一旁的房间,里面的修者如同一群被拔了毛的母­鸡­,不停的扭动着身形。

“宗主可不是他们能比的,你只是送死罢了。”

“你现在看我是什么实力?”

女子打量了沈枫铭一眼道:“看起来是后天炼气的凡人,但实际上恐怕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了吧。”

“我是凡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但你认为的那些实力境界的差异,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我说要杀他,他就一定会死,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听完了沈枫铭所言,女子沉思了起来,沈枫铭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知道自己的话早就已经触动了这个女人,现在只需要等待便可。

女子眼中闪露着决绝,似乎有了决定。

“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沈枫铭心中兴奋不已,一个五级杀手所知道的事情,绝不是之前那些落云宗杀手可比。

“你不能杀害落云宗本宗内的家属。”

“家属?落云宗用亲人来控制你们?!”沈枫铭的声音越发冰冷,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些落云宗的杀手愿意欣然迁死,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亲人。

“是的,我会将本宗的地点以及人员部署全部告诉你,只求你动手的时候不要牵扯到我们的亲人nAd1(”女子语带恳求。

“可以,我从来不乱杀人的。”沈枫铭答道。

“邪风修屠的这个保证很难让人信服。”女子怀疑的道。

“那你要我如何保证。”

“立誓。”

沈枫铭毫不犹豫的立下了誓言。

女子见沈枫铭说的字字诛心,知道他所言非虚,便将落云宗的底细和盘托出,讲解了足足半个时辰,沈枫铭掏出了纸笔,将之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并解开了那女子的双手,让她绘制了一张落云宗本宗的地图。

女子将绘制好的地图递给沈枫铭,然后脖子一扬,不再说话。

沈枫铭收好东西,看到那女子的样子道:“不用伸脖子了,我不打算杀你。”

“你不杀我,回去我们也是死,还会牵连家人,还请你帮一把手,我不想自己动手。”

“不想牵连亲人,那你们逃走便是,只要不让落云宗的人知道你们还活着就行了。”

“哪有那么简单,没有尸首,我们都会自然被判定为逃跑,亲人会立即被处死的。”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你们只管逃走便是。”沈枫铭说着,从储物袋内拿出许多人骨,堆了一地,将那些修者的铭牌洒落其上。

那些尸骸都是沈枫铭之前筹备计划时从一些荒村野坟里刨出来的,还顺手给他们都超渡了一番,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然后他又在旁边支了一口大锅。

“这样一来,你们就算是被我吃了,怎样?”沈枫铭说罢,心中却是苦笑不已,暗道:“妈的,反正名声早就败光了,也不差吃人这一项,这样吓吓落云宗也不错nAd2(”

“你早就打算好了?”女子看到沈枫铭轻易的掏出这些东西,惊异的问道。

“不是打算,我只是做了两手准备,外面我还挖了个大坑,什么结果,全看你的选择而已。”

女子看着那怪兽头盔中的冰冷双眼,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知道了亲属义务­性­命之忧,现在的她早就没了之前那股视死如归的心境。

那些被关在房间内的­祼­男们将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纷纷的朝沈枫铭示好,不断交代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报,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但沈枫铭还是一一的记录着,不知不觉写了好几页。

那些人都被他重新发还了衣服,但是其他的东西则是一概不给,他们也没有丝毫怨言,高高兴兴逃离庄中,准备出去好好的做一个活死人,说不定,这位邪风修屠真能杀了宗主,那么他们还有可能等到与亲人团聚的那一天,无论如何,这都比原来行尸走­肉­般的杀手生活要强多了。

那女子最后一个离开,看着端坐在院中的沈枫铭道:“我叫连红梅,请你记住。”

“我为什么要记住一个不相­干­的名字。”沈枫铭回道。

“因为你若是违背誓言,我将是第一个杀死你的人。”

“好,连红梅,我记住了,但你不会有出手的机会。”

等连红梅离开,沈枫铭也迅速离开了庄子,转而向落星城而去,只等天亮以后,将庄园中出现尸骨的事情散布在城中。

第二日不到中午,落星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

“听说了么,唐家城南的庄院里出了个妖怪,吃了好多人!”

“有人瞧见,是个头上长角的怪物,可厉害了nAd3(”

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入了唐家人耳中,庄主赶忙领着庄丁去查看,撞开房门,只见院中一地的尸骸,院中还架着一口大锅,里面扔漂浮着碎­肉­,甚至还有几颗眼珠在其中翻滚。

唐庄主吓得险些晕死过去,由庄客勉强搀扶住。

一下子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他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让庄丁将院门关闭,准备就地将这些尸骸掩埋处理掉。

正在此时,天空中一道光芒闪过,一位中年修者已经悬浮在了空中,他朝地上一扫,随手一招,那些夹杂在尸骸中的铭牌便全都飞入了他手中。

“狠,好狠!”那修者咬牙切齿的念着,将铭牌全部碾成了灰烬,随后他身形一虚,光芒再闪,人已经凭空消失不见。

地上围观的唐家人还来不及下拜仙人,就已经失去了要叩拜的目标。

院中的这一切,全都被不远处躲在树梢头的沈枫铭瞧在了眼中,他见那名修者已经离开,这才关闭了骨上阵,跳落到地上。

看情形消息已经成功的传到了落云宗那里,这些尸骸也算是薄了那些修者亲人的­性­命,而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哈哈,这个城不错,今晚就是这里了!”身后的林中传来也男子的声音,听动静人数不少,沈枫铭的身形一顿,发动骨上阵封,转而走向了声响处的林中。

第一百八十二回 黑夜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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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无月的夜空将墨汁涂抹在落星城里,把一切都染成了黑­色­。

知恩正在自己的小屋中苦练着轰定­干­戈决,他第一式只练到的五重劲,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尝试着修炼第二重的行功基础。

这第二式所绘画的小和尚身上比第一式多了一条线,仍旧从胸口出发,然后在沿着一条奇形怪状的线路绕到手臂上又转回胸口。

知恩引着光团中的那股劲力到达了手臂,之后却怎么也回不来,稍不注意就将劲力喷出了身体,就像第一式的样子。

试了半天,把自己的光团用没了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他这才想起来看看第二式的说明,结果上面第一句便写着:“碎魔劲八重后方可修炼。”

“哎,早知道先看看说明,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现在已经无需睡觉,只要打坐几个时辰,不但能补足­精­神,还能增进功力,一个多月下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第二日一早,知恩照旧来到书房伴读,教书先生还未到,而唐乐音与小豆子已经坐在了房中,姐姐一双愁眉不展,脸上挂满了忧虑。

“大小姐,你这是怎地了?”知恩问道。

唐乐音哀叹了一声道:“我谈的生意出事了,中午传来的消息,说租出去的院子里面出了人命,死了好多人,还有吃人的妖怪出没呢,主顾也不知去向,怪吓人的。”

“妖怪!姐姐我怕··”旁边的小豆子吓得打了个机灵,一头钻进唐乐音的怀里。

“唐豆子大侠怎么能怕妖怪呢,你放心,我这个伴读书童可是个除魔能手呢啊,别忘了我可是霄言寺主持的徒弟呢nAd1(”知恩拍着胸口吹嘘道。

“真大?那你今天跟我睡吧。”小豆子一下子拉住了知恩的手,样子十分恳切。

“这我无所谓哦,你跟庄上说好了就行。”

旁边的唐乐音有些怀疑的道:“你真的能抓妖怪?”

“那当然,如假包换亲传弟子。”

到了晚间,知恩直接被管家叫到了小豆子所住的院子,把保姆的房间腾出来让他住了进去。

知恩正收拾着床铺,余光看到唐乐音大小姐抱着被褥俏俏的钻入了正屋之中。

“这大小姐的胆子也这么小啊。”知恩假装没看见。

今天的夜晚仍旧没有月亮,外面黑漆漆的有些瘆人,知恩倒是不觉得妖怪会胆大到跑进城里来为害,但心中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他的耳力格外的好,尤其是在打坐的时候,连隔壁杂役睡觉打呼噜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些微的动静传到了耳中,让知恩睁开了眼睛,那好像是一声呼喊,他刚想侧耳倾听,那边却又没了动静。

心中不踏实,他还是收起功法走到了院子中,眼睛刚适应了黑暗,忽然几条人影从房上跳了下来。

知恩只觉得肚子一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别动,不然宰了你。”冰冷的刀锋已经架在了知恩的脖子上,他只能看见几双脚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正堂中传来了唐乐音的尖叫声,她与小豆子也被提出来仍在了院中nAd2(

“你,拿着!”一个男人耗着知恩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伸手塞给他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球。

圆球入手,立即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

“嘿,这个不错,竟然是个先天水灵根。”那男人挺高兴,把圆球夺了回去,又塞在了小豆子手中。

知恩这一口气刚刚喘上来,咳嗽了两声,看到小豆子手中的圆球并没有发光,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口喊道:“不··”。

男人手起刀落,小豆子的脑袋已经滚落到了地上,他的小脸上还带着无知与惊恐,眼睛眨了两下,睁着不再动了。

“啊~~!!!”唐乐音发了疯的喊叫起来,奋力的想要挣脱,却被架着他的男人狠抽了几个嘴巴,又把圆球塞到了她的手中。

这一回,圆球发出了褐­色­的光亮。

“收获不错,有俩,都带走。”知恩面前的男人说了一句,便要伸手来提他。

知恩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他奋力的挥舞拳头,重重的锤在了男人身上。

那男人狞笑一声,宽厚的胸膛却是不为所动,朝着知恩劈手就是一拳。

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气劲在他胸前爆发开来,将知恩反推出半丈多远,也将那男人推得后退了几步,让他那一拳挥了个空。

知恩借着碎魔劲反震的力道退开,就地一个翻滚,钻进了自己的房中。

“他妈的,还会两下子,皮痒痒了是嘛?”男人笑骂一声,知恩空手发出的碎魔劲对他没有丝毫的伤害,他提着刀一番个,将刀背冲外,一个箭步追入了房中。

房屋之内,知恩钻在床下将事先藏好的泥犁地狱带在手上,只觉得腿肚子上一疼,已经被人砍了一刀nAd3(随后一只大手耗住他的腿,将他从床下扯了出来。

“妈的,钻床,属耗子的吗!”那人一刀再次挥来,正中知恩背心,但仍是刀背冲外,似乎并不想杀他。

可这一下还是打的知恩疼痛难当,他身子一扭,下意识的一甩手,已经握住了那人提刀的手腕,早已经练习过千百遍的碎魔劲顺着手掌瞬间发动。

卡拉一声,刀落在了地上。

“马横,收拾个小杂毛有这么费劲么?”外面有人笑道。

男人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间,他的右臂软软的垂着,就像是一条拉长的面团晃悠不停。

“马横!”众人觉得不对,赶忙上前查看。

“啊!!”一声大喝自马横背后传出,马横的胸口瞬间爆裂,鲜血纷飞之下,身子如同无骨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知恩双目如火,杀气腾腾的看着那几个被喷了满脸鲜血的人。

“小心,是个硬茬子!”众人纷纷提起兵刃,当先一个大汉挥舞着大刀砍了过来。

知恩左手一抬,用泥犁地狱接下了这一刀,右拳运起碎魔劲五重,“磅”的一声锤在了那人胸口。

那人低头瞅了瞅,胸前无恙,嘴角刚刚扬起嘲笑的弧度,身后怦然一声,他的背心已经爆开了一个大洞,骨­肉­内脏夹杂着血液喷薄而出,将刚擦­干­眼睛的众人又浇了个满脸花。

第一百八十三回 带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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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个人慌了,一边使劲的抹着迷眼的血水,一边将防御法器与护身灵甲都召唤了出来。

可这些防御在知恩泥犁地狱的攻击之下根本没有用处,每一拳出去,不论是打在灵甲之上还是打在盾牌之上,后面都会扬起一片血雾,碎魔劲的劲力竟然完全无视这些防御,硬生生的将那些人掩藏在后面的身体轰碎。

片刻间,这些人已经全部被打倒,知恩提着一个还没咽气的男人道:“你为什么要杀小豆子。”

“不是··不是我!”那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杀小豆子!”知恩一拳将那人的脑袋打碎,仍在一旁,转而看向一旁的唐乐音。

“大小姐···”

唐乐音恍若未闻,她双目呆滞,捧着小豆子的头颅不停的往身躯上凑着,想要把他接上。

知恩不知如何是好,他上前拽着唐乐音想要冲出去,可此时的唐府内已经到处都是喊杀声,外面并不安全。

他只好拉着唐乐音又退回了自己的屋中,见她仍然捧着小豆子的脑袋,便出去将小豆子的尸身也拖进了屋子里,将房门用桌子堵严实。

他将唐乐音紧握的手给掰开,将小豆子的尸身安置在一旁,可是唐乐音却仍是浑浑噩噩的不知动弹,叫她也不应声,仍是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双手发愣。

“妈的,马横他们死了,都过来。”外面有人喊道。

“你去通知老大,剩下的人给我搜。”那人吩咐了一声。

房门被踹了几脚,噗的一声,一柄长刀已经Сhā了进来,不停的掰扯着nAd1(

唐乐音一下子钻进了知恩的怀里,颤颤发抖。

“别怕。”见唐乐音已经恢复了些神智,知恩连忙安抚了她几句,推着她钻入了床下。

“放心,有我呢。”

说罢知恩扭头小心的走到房门前,避开那乱晃的刀锋,手在门板上摸索了片刻,算准对方身形的位置,猛然挥出一拳。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有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Сhā在门上的长刀也跟着滑了出去。

惊呼声响起,“就在里面,都小心!”

门板完好无损,知恩靠在一旁只等着对方再靠近。

砰的一声炸响,门板被一股气浪掀飞,推着知恩摔在了床上。

屋外一个大汉手上正悬浮着一颗火球,虎视眈眈的看着房中。

“别怕,只是一个小崽子。”他狞笑一声,火球脱手而出。

知恩顾不得许多,碎魔劲全力催动,一拳迎向了飞来的火球。

那火球还未触及知恩的泥犁地狱,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反震了回去,悄无声息的穿透了那大汉的胸口,随后在他身后炸开一片火海,后面的四五个人立即浑身着火,嚎叫着在地上滚作一团。

“还剩下两拳。”知恩在心中默记着,只盼不再有人过来,可偏偏有一道声音就在此时传入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冰冷彻骨,让人闻之生寒。

“哼哼,有意思。”

一个背生双翅的人从空中缓缓落下,漆黑的双眼如同鬼狱恶魔nAd2(

那人单手一扬,一股黑烟从手臂上升腾而出,化为一只半人来高都巨大手掌朝知恩抓来。

知恩双手齐出,挥动泥犁地狱攻向巨掌。

咚的一声响,他右手拗断,白骨茬出,而那巨掌也从中间破开,再次散落成了黑烟。

那人神情一凝,似乎有些惊讶,不再出手攻击,而是一步步的朝房中的知恩走了过来,他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如同毒蛇。“这个样本不错,带回去研究研究。”

“好··好··”他的表情变得癫狂,进而开始自问自答起来。

“你要魂魄,我要血­肉­。”

“好··好···”

知恩强忍着疼痛,反复催动着碎魔劲,气劲在他手臂内反复激荡着。

一重。

两重。

四重。

五重。

“还不够,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在知恩不停的催动之下,他感觉到自己左手上有什么地方突然通了。

六重。

碎魔劲六重。

知恩大喊着,用尽全力将这包含着他所有劲力的一拳挥了出去。

白银­色­的泥犁地狱瞬间没入了那人的胸口nAd3(

“来,再来,哈哈哈……”那人表情兴奋、癫狂,呲牙咧嘴的嘶喊着,似乎是在享受什么无上的快乐。

砰!砰!砰!砰!砰,一连六声炸响,那人的身体如遭雷劈的随之颤抖,他身后三四丈外的墙壁轰然倒塌,而他却仍然哈哈的笑着,大嘴一张,脖子忽然伸长一尺,咬向了知恩。

就在这瞬间,他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知恩就觉得有一股东西在顺着泥犁地狱流向自己的身体。

泥犁地狱就像是一头饥渴的蛮牛,不停的吸吮着这股力量,将其源源不断的吸入到他的体内。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知恩的手臂上蔓延开来,他全身痉挛抖动不停。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精­元,我的灵力,还我,快还我!!!”那人甩着长脖子惊恐的喊着。

“不给,不给!你是妖怪,你该死!死吧!”知恩也发狂的喊着,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随即便被那股怪异的力量侵入胸口,甚至是他的脑海,他只觉得一股无边的杀意在自己的脑中滋生。

那人挥舞着双拳,不停的捶打着知恩,而知恩口吐鲜血,却将Сhā在对方身体内的拳头牢牢攥住,绝不抽手。

那人的脑袋忽然一歪,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他转头看向一旁,太阳­茓­靠后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个拳头大小的通透血洞。

“谁!”

他大喊一声,挥舞双翅飞向空中,双脚用力一踢,终于将知恩踹开,进而带出了自己的一大片血­肉­。

砰砰之声自远方传来,十数个红紫光球袭中了空中那人,将他下半身全部轰碎,黑­色­的羽翅上也出现了几个窟窿,但他却没有落下,恨恨的朝光球­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身形化为一抹黑光,朝反方向逃蹿而去。

随后又有几颗光就飞来,却是扑了个空,只将正屋的房舍轰塌了半边。

“跑的真快。”沈枫铭暗骂了一句,人已经随之来到了院子中。

他在密林中听到那伙人准备夜晚袭击落星城的大户,便一路尾随他们追了过来,本想早些阻止他们,可那群人之中一个双目黑­色­的家伙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不敢贸然出手。

第一百八十四回 长发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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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流邪少,这家伙竟然真的未死!”

沈枫铭知道对方的厉害,便与黑流邪少保持的距离一路跟随到了唐府。

他暗中潜伏,好不容易看准机会,一发三镇绝杀偷袭成功,却想不到那黑流邪少竟然有如同假婴般的顽强生命力,仍是被他逃走了。

沈枫铭正想着,忽然看向了旁边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知恩双目通红,周身弥漫着杀意腾腾,只想毁灭眼前的一切,看到一旁的沈枫铭,立即挥舞双拳攻了过来。

“这小子入魔了!”沈枫铭觉得不对,赶忙召唤出荒咬剑。

知恩本应耗尽的气劲此时已经充沛异常,攻向沈枫铭的每一拳都带着碎魔劲五重的劲力。

沈枫铭荒咬剑一档,被那劲力震的倒退数步,而包裹在盔甲内的身体竟然也受了一股怪力的重创,口喷鲜血。

他见对方攻的凶悍,知道不能犹豫,回身一剑便扫了过去,而知恩不知闪躲,这一下便要被腰斩当场。

“不要杀他!”一个女子从房中冲了出来,拦在了知恩身前。

“危险快闪开。”沈枫铭剑锋急停,往前一推,将荒咬剑顺着二人身侧推出,勉强的化解了这一击,身子一转将女子揽住之后又是就地一个翻滚,这才算避开了知恩的狂攻。

“他是好人,你不要杀他。”唐乐音在床下看到了沈枫铭出手攻击那带翅膀的妖怪,知道他与这些人并一伙的。

“他入了魔,已经不是人了nAd1(”沈枫铭将唐乐音推开一边,发动腿甲喷­射­,贴着地面从知恩身旁掠过,抄起地上的荒咬剑反攻而回。

门口人影闪现,一个胖大的人影闪现,出口道:“拖上片刻,我来制住他。”

沈枫铭扫见那人不觉一愣,只觉得有些熟悉,可自己却分明不认识这样一个长发胖子。

“好。”他之前也远远的瞧见了知恩与黑流邪少拼斗,知道他本不是恶人,听那人说能制住他,便答应了下来,手中长剑不攻反守。

知恩的碎魔劲可以忽视防具,霸道绝伦,可他却不会武功招式,碰上沈枫铭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手,只要不是沈枫铭粗心大意,根本都进不了身。

知恩挥舞着双拳,犹如一个陀螺般被沈枫铭的长剑挑拨来,推搡去,泥犁地狱喷发出的劲力将四周轰的尘土飞扬,却伤不了沈枫铭分毫。

“这小子真是好运气,若不是黑流邪少太过粗心大意,恐怕一招就能将他杀了。”沈枫铭心中思量,再看门口那人此时已经有了动作。

那个长发胖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儿佛珠,留着虬髯,一双­肉­手在胸前快速的结着手印,迈开双腿冲了过来。

脸蛋子随着他的脚步一抖一抖的,这似曾相识的动作让沈枫铭心中一亮,忽然想了起来。

“一诚!?”

“定身咒!”胖子离着知恩半丈的距离隔空一指,知恩立即停止了动作,如同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禁制住了身形,无法动弹分毫。

胖子转而对沈枫铭道:“这位施主认得贫僧?”

沈枫铭见知恩已经受制,便收了身上的盔甲,朝着胖子微笑点头。

“沈兄弟,哈哈,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呢,几年不见,你不做和尚了么?”沈枫铭已经看清,虽然外貌大变,但这长发胖子确实是一诚不假nAd2(

“这··”一诚神­色­尴尬的摸了摸脑袋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咱们先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说。”

他在怀中一摸,掏出许多符箓,随手一撒,那些符箓便飞到知恩身边,在地上排列成了一个圆圈。

“你先帮我看着,我将他身上的魔气逼出去。”一诚嘱咐了一句,解下脖子上的佛珠咏念起经文来。

沈枫铭见他毫不耽搁,知道事情挺紧急,便持剑守在了门口,防止有别人来打扰。

一刻钟后,唐府内的喊杀声渐渐停息,一队人执掌火把冲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唐家主人,唐文远。

他看到门口一个持剑的大汉,劈掌便要攻击,却被自己女儿的声音止住。

唐乐音飞扑到他怀中道:“爹爹,他们是好人,他们救了我,可弟弟··弟弟不在了”。

她抽抽泣泣说着,对父亲讲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唐文远听闻自己幼子身亡,险些晕倒,他扶着旁边的庄丁缓了缓神,对沈枫铭拜倒下来。

“多谢恩公相救!”

“唐家主无须客气。”沈枫铭单手拦下唐文远的动作,转而看向后面的一诚与知恩二人。

此时的知恩头面朝天,脖子伸得老高,身体挣扎向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他口中喷出。

一诚咏念经文的速度越来越急,手指朝地上点指起来,每一下,地上的一个符箓便随之起火燃烧,片刻后便在知恩身边形成了一个火圈nAd3(

随后一诚绕到知恩背后,双掌在他背上一拍,知恩口中瞬间喷涌出一股烟,直冲出一丈多高,盘旋片刻后消散不见,而知恩则如同崩断的弓弦一般瘫倒下去,被沈枫铭一把接住。

“啧啧,伤的真是不轻啊。”沈枫铭看着知恩那白骨外露的手臂叹道。

沈枫铭和一诚都没学过正经的医术,一捆捆绷带缠绕下来,已经把知恩糊成了一个粽子,要不是唐乐音细心,在口鼻处剪开了个小口,知恩险些就被这二位庸医给憋死了。沈枫铭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从自己搜刮的那些丹药里找了一些看名字不会有什么的问题的塞给了知恩吃,又拿出几颗灵芝仙草嘱咐唐乐音给知恩煮着吃了。

看知恩气息已经平稳,不再有生命危险,沈枫铭便拉着一诚退到外屋叙话。

“一诚,你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一诚擦了擦脸上的虚汗道:“这可全是托刘家兄妹的福啊。”

“咱们当年在刘家庄救的那两人?”沈枫铭已然想了起来。

“可不是他们么,这两个小疯子这几年可是害惨了我,若不是师傅去接我,恐怕我现在还在北域呢。”

“北域?你们去了魔族的地盘?”

“是啊,那两个小疯子要去找你这位恩公啊,他们可不管什么魔族不魔族的,哪都敢去,你听我说···”

第一百八十五回 家主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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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刘启云刘如玉这兄妹俩在北域魔族的所作所为,沈枫铭也哑然了半晌一是说不出话来。

这两位竟然在魔族的地盘做起了买卖,敛财扩势,几年下来,现在已经是有了三千魔族亲卫军的一方势力了。

“他俩想要­干­嘛?一统魔族?”沈枫铭问道,回想起当初那个羞涩的少女和朝气勃发的少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我问他们,只说是为以后做准备,具体什么情形他们也不说。”

这兄妹俩只身深入魔族数年,不但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成为了一方霸主,这让沈枫铭大感意外的同时,也就不再担忧他们的安危,转而跟一诚讨论起眼下的事情来。

一诚正是因为他才出现在了唐家,他在唐家城外宅院扔下的那些尸骨,让唐家家主急的乱跳,着急处理时正好找上了路过落星城的的一诚,请来给那些亡者做法事,一诚也就留在了府中,夜间盗匪一来,就这样与尾随而来的沈枫铭巧遇在此。

盘问了被生擒的几名强盗,事情的原委已经清楚明白。

这伙儿强人为首的就是那个黑流邪少,他们也并不是单纯的打家劫舍,而是准备在城中劫掠有灵根的凡人,抓回去用来培养成自己的战力。

沈枫铭觉得黑流邪少受伤逃走,现在正是将其灭杀的好机会,便毫不耽搁的和一诚一同前往灭魔。

可两人到了黑流邪少的据点却发现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又返回了落星城。

这一去一回花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知恩在沈枫铭那各种丹药的帮助之下,身体已经康复了大半,见二人回转连忙上前行礼nAd1(

“知恩啊,你这双手甲可不简单,能不能跟我说说?”一诚好奇的问道。

知恩闻言,便将自己在霄言寺的经历讲述了一番,并把自己的手甲递了上来。

一诚接过手甲仔细看了一番,有些诧异的道:“我只知道霄言寺的灭魔圣物乃是通天佛手,并不是什么泥犁地狱,也没你所说的触魔即将其化为污水的功效啊。”

“抑制魔物的功效必然是有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拳便将黑流打的那般凄惨,那家伙我交过手,若不是这东西克制他,凭他的手段,知恩恐怕瞬间便会被灭杀。”一旁的沈枫铭也将泥犁地狱拿过来看了看,转而道:“我这次与无戒出来,本就是为了寻找霄言寺的灭魔圣物,既然现在有了线索,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通天佛手,也要将这消息传回去。”

“好,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一诚闻言便取出纸笔开始书写起来,随后法决唸动,纸张­射­入空中消失不见。

“这东西我只能送回十方寺,那里离铜门镇不算太远,他们转送只需要一两天便可送达。”一诚言道。

众人正在交谈,庄主唐文远走进了房中。

沈枫铭见他面有忧­色­似乎有话要讲,便道:“唐家主你无需担心,我和一诚去了那妖怪的巢­茓­,它早已经跑的不知去向了。”

唐文远闻言一喜,连忙道:“这次多谢二位仙长出手相救,唐某感激不尽。”

“你可别这么说,我俩一个凡人,一个和尚,可不是什么仙长,我们要在星落城等消息,还要叨扰你几天呢。”沈枫铭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唐文远大喜,连忙招呼下人去给沈枫铭他们安排房间,随后他屏退了左右,有些神秘的道:“既然两位暂时不会离开,老朽还有一事相求nAd2(”

“不用客气,请讲。”沈枫铭道。

“这还得从我们章国的皇族说起···”

东土各国的皇族,其实都是依附于本地强势修真势力的傀儡,有名无实,只是修者们用来­操­控凡世的工具罢了,而这章国星落城中的皇族却尤为特殊。

章国的最强势力是天绝一剑湖,其次是霄言寺,而这两个门派都对Сhā手世俗的事情没有丝毫兴趣。

这样一来,剩下那些实力相差只在仲伯之间的修真势力也不敢贸然Сhā手章国的皇族,这章国的皇族便成了无主之物,虽然分散在章国各地的修真家族还是会控制他们就近的凡人城市,但这章国都城落星城,却是一点也没有修真势力Сhā手。

这里的章国皇族也就成为了真正自主的凡人统治者,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千百年不曾改变。

“原来如此,怪不得城里没有修者家族盘踞,原来这里是完全由凡人统治的城市。”沈枫铭恍然。

“是啊,章国皇族励­精­图治,这一代的国王尤为贤明,可是··他在几个月前突然­性­情大变,暴政苛责频出,这好好的章国已经快要被毁了。我唐家作为开国功臣的后裔,能力却十分低微,只能眼看国家败落,却无法拯救,实在是···”唐文远哀叹了一声。

他忽而拜倒在地道:“还请两位助我章国子民度过此劫。”

“帮你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帮。”沈枫铭问道。

“老朽早已做过一番调查,二位请听我说···”

唐文远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对二人讲解了起来。

几个月前章国国君章天孝忽然颁布了数条加税令,又在国中广纳美女,日日­淫­乐荒废朝政,这一切,都是由于右丞相纯子花被赏识,从一位云游道人升任为国之丞相以后开始的nAd3(

根据唐文远的调查,问题就出在这位纯子花的身上。不知那纯子花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让这为贤明的国君对他言听计从,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

沈枫铭听完唐文远所说那纯子花所做的种种恶行,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就在今晚行动。

“斩首行动,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在这里留守,防止那黑流邪少回来报复。”他对一诚道。

“这··好吧。”一诚有些不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到晚上,沈枫铭独自来到了星落城的皇宫之外,红­色­围墙足有两丈来高。

沈枫铭爬上墙头,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一批批的士兵巡逻往复,戒备森严。

因为那位纯子花是道士出身,沈枫铭不敢大意,发动骨上阵后在宫中一阵摸索,不多时就来到了这位右丞相的住所。

第一百八十六回 纯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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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花没有府邸,入职丞相职位后便一直住在这皇宫内的宅院改造的丞相府内,从未出过皇宫。

沈枫铭翻入丞相府,在里面搜索了一番,却只见到下人,并没瞧见那位纯子花。

“难不成又去找那国王了?”听唐文远说,这纯子花与国君十分亲密,经常留宿国王的寝宫。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的细微的金属敲击之声。

沈枫铭现在正在丞相寝室之内,四周空无一人,声音听得很清楚。

他寻声找去,在床榻下方发现了一根管子,那敲击声就是从这管子里传来。

“谁?”沈枫铭觉得不对,朝着管子小声的问道。

“救··救命··”细微的声音再次从管子里传来,似乎是从下方很深的地方传来。

“暗室。”沈枫铭立即明白了过来,伏在地上,伸手在地面上敲击。

没过多久,他就在桌案下找到了几块石砖,敲起来十分空洞。

这次是来杀人的,沈枫铭并不怕留下什么痕迹,所以也懒得去找那机关入口,拿出荒咬剑,没几下便把那几块石砖切碎,露出了下面一个方形的洞口,大小正好容得一人进入。

黑暗对沈枫铭来说是保护,从来都不是危险,他毫不迟疑的迈入其中,顺着石阶朝下行去。

走了约么半刻中的时间,来到一处石室,里面全是赤身­祼­体的男子,被捆绑在一根根铁柱之上。

而在石室角落,一根铁管竖了下来,旁边的一个男人正在用脚勉强的踢着,这就是他在上面所听到的声音,而这管子,显然是用来透气的nAd1(

“救··命”看到有人前来,这些奄奄一息的男人纷纷呼喊了起来,声音微弱,却透着惊喜。

看他们一个个骨瘦嶙峋,明明都是壮年,却皮­肉­萎缩,如同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

沈枫铭挥手止住众人的声音,上前解开了众人的捆绑,然后问清了缘由。

这些人都是王族亲卫,或者是高官显宦,只因进言说那纯子花的种种恶行,就都被他偷偷擒来关在这里,每日里吸食他们的­精­元。

刚才在上面并未看到有人进入屋中,沈枫铭知道这里暂时很安全,便让这些人暂且躲在下面不要出去,他回到地面,用东西将洞口盖住,转身朝寝宫而去。

到了寝宫的屋顶,沈枫铭揭开房瓦朝下方望去,只见下方一张近一丈大小的大床之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赤身­祼­体的女子,两个男人在其中扭动不停,放浪之言、欢愉迷醉之音在屋中回荡不息。

听过唐文远的描述,沈枫铭一眼便认出了纯子花,因为他身形奇特,是个侏儒。

沈枫铭召唤出盔甲,头盔上一弹,一个小竹桶便搭在了眼睛上,这竹筒有两寸来长,上面绘制着许多红­色­符文。

这是一诚在临行前塞给沈枫铭的小物件,名叫辨魔镜,是他这几年的小发明。可以透过镜子,看到魔物身体上魔气的流动,可以说是为没有神识,没有灵力的沈枫铭量身定做的装备。

沈枫铭觉得这个东西对自己十分有用,便直接用融合之法将其融合在了头盔之上,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收放自如。

他透过辩魔镜看到的纯子花脸上浮现着一股黑气,一头百足蜈蚣的虚影在他身上缠绕着,并且延伸到一旁,蜈蚣虚影的头,正好咬着国君章天孝的脖颈nAd2(

“果然是魔物。”瞧清楚了纯子花的真身,沈枫铭拿出了一个阵盘,这是他专门为此次行动所准备的,不但可以屏蔽阵内的声响,还能产生幻象,让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阵内真实的情形,这样打起来的时候也能免得那些凡人侍卫靠近,徒伤­性­命。

他将阵法布置在了屋顶,起效的范围正好是寝殿内以大床为中心的的三丈范围。

纯子花正在销魂享受着,自从得了这右丞相之位以后,他就带着这位国君陪他一起­淫­乐,纵欲无度,这样一来,所有的矛头就都会指向国君,而不是他。

他只是个先天炼气期的修者,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本古怪的功法,虽然没有什么威力,却能蛊惑人心,让别人唯命是从。

纯子花因为身体的先天残疾,一生受人白眼,心中早有不甘,本想靠着功法蛊惑凡人,享受一下万人敬仰的感觉,却无奈的发现这功法一经施展,只能对一人有效。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多经查探之下,找到了这难得的一个握有实权的章国国君,然后将其蛊惑,成为了自己的傀儡,开始享受他这从未体验过的奢靡生活。

由于功法对被蛊惑者还有距离的限制,他便直接在皇宫住了下来,让自己与章天孝这位国君时刻保持着足够近的距离。

那些出言诋毁他的家伙都被他暗中囚禁,用来采集阳元,扩充自己纵欲的本钱。

纯子花正闭目享受着那瞬间的刺激,就觉得自己头顶一凉,身体自中心缓缓分开,已经被从天而降的沈枫铭劈为了两半。

一只黑­色­的蜈蚣从他体内钻了出来,纯子花的身形跟着一变,被劈开的头颅合并如初,身体却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蜈蚣躯体,在床上翻腾不止nAd3(

那些­祼­女们吓得慌忙乱蹿,却发现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屏障,根本无法出去,只得蜷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纯贤人,这人是谁?”章天孝对纯子花那诡异的样子恍若不见,好奇的问道。

“他是刺客,是来刺杀国君您的。”

“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不用叫了,他下了禁制阵法,外面应该听不见。”纯子花看到那些女子们的动作,知道沈枫铭已经做了准备。

纯子花说话的这功夫,沈枫铭已经接连劈出数剑,照理说早应该将那蜈蚣身子砍成数段,但那些切口处却只是冒出了一些绿­色­的液体,黑­色­的巨大身形随之复原,看样子并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第一百八十七回 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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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枫铭知道这种­肉­体不散的魔物都是靠什么东西控制着才能将身体聚合的,就像他当年对付的那地煞太岁一样,对方也是靠妖丹才能重塑身形。

他立即打出几颗冰劲雷蛋,将纯子花的身体轰的千疮百孔,一时间绿汁四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而且那纯子花也丝毫不加闪避,看样子体内并没有什么忌惮被摧毁的东西。

他好整以暇的让沈枫铭攻击,见沈枫铭疑惑的停了手,狞笑道:“你打够了吧,换我来。”

他那巨大的蜈蚣身躯朝沈枫铭抽打过来,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鞭,沈枫铭连忙召唤出盔甲,左右闪躲,蜈蚣身躯有几下抽打在盔甲上,也并没有对沈枫铭造成什么伤害。

“这盔甲不错,归我了。”纯子花两眼放光的叫喊道,攻势不停。

“小矬子,你穿的了么?”沈枫铭出言讥讽,有意激怒对方让他露出破绽,同时将辨魔镜落下,仔细观察着对方魔气的流动。

纯子花闻言果然大怒,收回抽打沈枫铭的身子,张口一喷,一股紫­色­的汁液便喷了出来,沈枫铭闪躲不及,盔甲上被溅­射­了几滴,立即冒起丝丝白烟,竟然将坚硬的盔甲腐蚀下去半寸来深。

沈枫铭一直在盯着对方的动作,透过辩魔镜,他看到那咬住章天孝脖颈的蜈蚣虚影不停的蠕动,一股股黑气从那里汇集出来,流入纯子花体内,而章天孝此时两眼呆滞,对眼前的一切视若不见,呼吸却渐渐急促了起来。

“我这千机毒的滋味如何。”纯子花怒笑着,看样子对自己的毒液十分有信心。

沈枫铭根本不与他搭话,见对方不再继续攻击而是出言挑唆,立即便明白了这毒素不能连续发­射­,结合辨魔镜中那魔气的奇怪流向,他已经找到制胜的关键,腿甲一个喷­射­,直冲章天孝而去nAd1(

“你!”纯子花大惊,连忙挥动身躯阻挡沈枫铭,可沈枫铭只是将荒咬剑朝前一指,上面金光流转,轻易便将拦截的蜈蚣身躯钻了个洞,他顺势冲了过去。

到了章天孝身旁,沈枫铭一拳便捣在了其肚腹之上,章天孝被打的一躬身,张口一呕,噗的一声便吐出了一颗黑­色­的圆球。

不出沈枫铭所料,纯子花果然将凝聚­肉­身的关键藏在了这章天孝的体内。

“不要啊!”纯子花惊骇无比,连忙催动咬住章天孝脖颈的魔气虚影咬在了沈枫铭的肩头。

沈枫铭的身子一下子停滞不动。

而旁边的章天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巨大蜈蚣,神­色­惊恐不定。

纯子花此时那戳在蜈蚣身体上的脑袋已经见了汗,但神情却为之一松的对沈枫铭道:“你,快将东西还给我。”

“你的修为并没有金丹期。”沈枫铭疑惑道。

“废话,老子要是金丹期还能让你如此···你!你!”纯子花呸了一口,正说着话,突然面­色­大惊,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不受你控制?”沈枫铭鄙夷一笑,懒得和他多废话,抬手便要将那东西捏碎。

纯子花修炼的这颗内丹并不是金丹期修者所拥有的内丹,而是他修炼的一门功法,魔躯不灭功所凝结成的东西,名叫凝身丹,就是靠着这东西,他才能保持­肉­身不被摧毁,聚而复生。

眼见沈枫铭就要毁了他的凝身丹,纯子花断然决定,立即大喝一声:“爆!”

那是魔躯不灭功的杀招,毁坏自己的凝身丹,与另一界打通一条隧道,通过献祭来召唤邪魔攻击敌人的强力杀招nAd2(

砰的一声,沈枫铭手中的凝身丹爆炸开来,化为一团黑­色­的洞口,悬浮在了半空中。

其中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盯着对面的纯子花。

“我愿意献祭这些女子,来换取他的­性­命!”

纯子花指了指旁边挤作一团的那些女子,又指向沈枫铭,却发现沈枫铭已经冲了过来。

既然没了凝身丹,沈枫铭才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两剑交错劈过,已经将纯子花那巨大的蜈蚣身躯砍成了三节。

“十六个新鲜的魂魄,不错。”那巨大的眼睛对纯子花凄厉的惨叫恍若未闻,正在仔细的看着那十几名女子,声音似乎很满意。

沈枫铭正想一剑刺穿纯子花的头颅,一只巨大的手掌忽然抓住了他,将其扯入了黑洞之中。

“哈哈哈。”摊到在一片绿­色­汁液中的纯子花大笑不止。

此时的章天孝已经脱离了纯子花的蛊惑,面­色­惊愕,片刻的停顿后便冲向一旁的兵器架。

纯子花催动着魔气蜈蚣咬住一名女子,那女子几个呼吸间便­干­瘪了下去,被抽成人­干­,而纯子花下身那断开的蜈蚣躯体却分出许多细密的­肉­须,拉扯之下片刻间便融合在了一起。

章天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虽然兵器就在眼前三尺不到,却无法拿到。

“不用忙了,老实呆着,马上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纯子花巨大的蜈蚣躯体渐渐变化,再次化为了侏儒的模样,而魔气蜈蚣甩下那­干­瘪的躯体,朝章天孝袭来,只要再咬住他,就可以再次将其蛊惑。

那章天孝并不能看到魔气虚影,他回过身,惊讶的看着满脸狞笑的纯子花道:“你是,是纯丞相?”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黑洞再次凭空出现,正好拦在了纯子花与章天孝中间nAd3(

沈枫铭从里面跳了出来!

“无尽杀王,您可不要再来了,这通道开一次所需要的能量可着实不少,老这样我们森罗鬼域可受不了啊。”里面有个声音抱怨道。

沈枫铭指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纯子花对洞中道:“是这家伙送我过去的,不关我事啊。”

“好吧好吧,不管怎样,您都不要再来了,再见··不,永别了无尽杀王。”那声音着急的说了几句,黑洞便再次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从那里回来,那可是····。”纯子花满脸不信的揉了揉眼睛,想要将这个幻觉揉掉,可沈枫铭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森罗鬼域,我早就去过了。”沈枫铭毫不留情的挥舞起手中的荒咬剑。

第一百八十八回 东线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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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为一日一更2000字

一刻钟后,殿中的血迹被擦拭­干­净,章天孝看着眼前的这位杀神,神情间还是有些畏惧。

把那些皇亲国戚所关押的地方告知对方以后,沈枫铭迈步朝殿外走去。

“这位··还请留步。”章天孝出言挽留。

“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与我共同治理这个国家,现在外面战乱纷纷,我章国正需要向您这样的贤人啊。”

“贤人?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我呢,你一个凡人守护国家也是不容易,但我还有要事在身,等忙完了,如果有空就来你这里瞧瞧吧。”沈枫铭随口答道。

“对了,你落星城中的唐家家主那才是忧国忧民的贤人呢,这次就是他拜托我前来帮忙的,你要找,就去找他吧。”沈枫铭说完不再多言,径直走出了皇宫。

刚到唐府没多久,圣旨便已经跟来,唐文远被任命为右丞相,宣其即刻进宫。

唐文远看旁边的沈枫铭微笑不语,知道是沈枫铭在国王面前说了自己的好话,对沈枫铭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随后连忙梳洗收拾,匆匆的赶奔皇宫去了。

了却了一­干­事情,沈枫铭与一诚驻留在唐府等着铜门镇传回消息,他们参加了唐文远升任右丞相的庆典,也参加了唐斗元的葬礼,这一喜一悲在二人经历了世事沧桑的心中已激不起波澜。

看着旁边那紧握拳头的知恩,沈枫铭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五日之后,铜门镇的消息传回,是王斌的亲笔信。

其中交代了无戒回铜门镇找援手,后又与那拦截沈枫铭的修者遭遇,对方在受到无戒的援军与扶家修者双重夹击之下,惨败而逃,两名蒙面修者一死一伤,白家长老白似龙被击杀nAd1(

而暗中主导此事,联系各方势力对沈枫铭动手的天行派掌门逍枫在事发之前便不知去向。

信中对沈枫铭所说的泥犁地狱之事并没有提及,只嘱咐他路途凶险,让他经北方绕行回铜门镇。

唐家后院,唐乐音双眼红润。

“知恩,你不要走好不好?”

“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叫我乐音就好···”唐乐音眉目含羞的侧过了头去。

“··乐音,我要去完成师傅临终的嘱托,一诚师傅说我心魔方除,需要稳固,让我跟随他修行一段时日才能尽除魔­性­,不然,以后还是有可能入魔的。”

“你还回来么?”唐乐音有些期盼的看着知恩。

知恩从小在市井间长大,耳渲目染,对男女之情已有些感觉,他犹豫了片刻道:“我··配不上你··”

“我就问你回不回来。”唐乐音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她的眼睛毫不回避的凝视着知恩。

这一眼,知恩在戏台上见过,在说书的那里听过,但此时此刻,任何言语动作都无法形容他看到这一眼时的感觉。

“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知恩踏上一步,终于从迷蒙中清醒,抬起的双臂悬在了半空,唐乐音比他大了七八岁,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可以···

“我等你··”唐乐音扑进了知恩怀中,帮他完成了这个动作nAd2(

铜门镇派出的抗魔大军集结在了抵国东部的三叉山。

这条山脉横贯抵国东部,其中三个山谷的位置成呈三角形并列排开,如同三柄剃刀分割着无边无垠的假婴军团。

云小楼被分派到的防守地点就是这三柄剃刀的最前方,长线谷。

低阶的假婴附身者无法飞行,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弱势,在抗魔联军首脑们商议过后,决定利用这一点,在敌人西进的必经之处进行拦截阻击。

靠着山高地险,驻守在谷上的修者们可以轻易的将从谷口鱼贯而入的假婴附身者们击杀,只要防备他们用­肉­须­射­入石壁中攀沿而上即可。

只可惜这次所对付的是假婴,杀之不尽,灭之不清,众人奋力阻挡,可假婴军团仍然如同汪洋之水,源源不断的灌入谷中,一点点的渗透前进,进度虽然缓慢,可是冲破这道防线已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更让众修者担心的,是假婴大军后方的那十几个人影,他们矗立山头,指挥调度,一看便知道是这假婴军团的高层,兴许就是那传闻中的金丹或者更高级的假婴修者。

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亲自上阵,只派出了巨人假婴开路,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整个修者阵营都笼罩上了一层消极的情绪,众人消耗着灵力,消耗着灵石,却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如果说有一个人没有消沉的话,那便是云小楼了,他相信自己老大能将灭魔圣物取回,相信天绝一剑湖的剑阵能阻挡敌人的步伐,也相信自己的剑心分说。

他消灭的假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虽然那些假婴没过多久就会复原,但仍旧有人将数据统计了出来,三千六百只,这个数字还在不停的攀升着。

云小楼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向他那个明显发了横财的老大多讨要些灵石,经过连番的消耗,他现在的储备已经剩下不多,只能勉强再维持两个月了,这还是在敌人不再加强攻势的前提之下nAd3(

“那边有人?”一名修者惊呼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南方天地交汇之处,隐隐出现了几个黑

王治君面­色­一凝,立即吩咐众人小心戒备,除留下一半的人力继续防守山谷外,其他人全部转向南边抵御可能的敌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几个黑点转瞬就变成了数条人影,又过得片刻,九个人已经凭空悬浮了再山谷南方的空中,他们每人背后都背着一柄形制各异宝剑,冷漠的看着众人。

当先一名长眉无须的中年人虚空踏出一步道:“你们就是东土的修者么?”

“天绝一剑湖与东土各派联军在此阻敌,在下掌门王治君,不知各位所为何来?”看对方虽然言语并不客气,可也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王治君觉得还是先探明对方的用意再说。

“天绝一剑湖?用剑的吗?”那人又问了一句,似乎根本没把王治君的话当做一回事儿,反而对天绝一剑湖有些好奇。

王治君心头有气,不再与对方客气,拱了拱手道:“本派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第一百八十九回 海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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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你奉陪,但你的剑要留下!”说话间,长眉者背上皆弹出鞘,他握剑抖手,一道红­色­剑芒直­射­王治君背心。

王治君见那剑芒来势凶猛,惊骇间连忙闪躲,一缕青丝被剑芒削落,那剑芒去势不停,将后面的山石轰碎一片。

看对方毫无停手之意,王治君也不再多言,祭出飞剑但并不离手,身法变换的反攻而回。

她身形如幻影幽灵,忽隐忽现,围绕着长眉人盘旋不停,犹如偏偏彩蝶飞舞,动作竟然比常人­操­控飞剑的攻击还要迅捷。

那长眉人只守不攻,再无刚才的凌厉之势。

看到掌门只用一招就扭转了局势,接们纷纷喝彩,但其中有几个见识过王治君这花舞天罗剑的师弟却面有忧­色­。

此剑法乃是王掌门的成名绝技,轻易不会施展,而对方只一招就逼得掌门用此剑技抗衡,可见对方实力之强。

长眉者虽是招架,动作却很从容,不见他有多快的动作,就将王治君猛攻不停的剑招一一化解,丝毫不显慌乱,他神情有些好奇的盯着王治君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正在与人拼斗的样子。

双方缠斗了半刻钟的时间,长眉人缓缓摇头。

“快则快矣,妙则妙矣,可惜有形无实。”

语带不屑,长眉人手离剑柄快速的结印,宝剑凭空飞舞,应接着王治君的攻势。

随着他手中法诀变幻,宝剑散发出森森寒气,似乎将周围的时光都冻结了般,王治君动作跟着便是一滞。

长眉人似乎早已料准此时机,猝然发难,­操­控飞剑直指王治君手腕,逼得她不得不弃剑而退nAd1(

堪堪避开那招,王治君刚想召回飞剑,长眉人又是挥剑虚空一斩,她只觉得心神一颤,连接着飞剑的神识立即被斩断,飞剑失去了她的控制,落在长眉人的脚边。

他随手一召,落地的飞剑便置于掌中,被直接收了起来。

“连剑意都未修出,也敢自称天绝之剑?笑话。”不等王治君从神识被断的惊愕中缓过神来,长眉人抬手一挥,手中宝剑化为虚无,王治君只觉得四肢被接连扫中,冰寒入骨,动弹不得。

“掌门!”众接只见到王治君四肢挂满白霜,竟然被冰冻了起来。

云小楼大怒,左手按在剑心分说的五柄剑纹之上,就要上前与那人拼斗,却被王治君出声制止。

“小楼!”看到小楼神情愕然,王治君传音道:“现在大敌当前,不要多生事端,留下力气还要对付假婴。”

云小楼气恼的跺脚,但还是听了王治君的话而止住了攻上去的冲动。

长眉人转而对随行的几人道:“此洲的剑修着实差的离谱,走罢。”那几人闻言频频点头,随着长眉人便要离开。

“阁下可否留下姓名!”王治君道。

长眉者毫不停顿的回道:“海剑山弟子,赤霄。”他转过身形,“怎么,你不服气?”

“等此番事情了解,我天绝一剑湖定当上门请教。”王治君反而变得平静,并没有被羞辱夺剑的气恼。

“哦?”看到王治君并未示弱,磊落大方,长眉者也来了兴致。

“好好,等五年之后的万剑大会,我恭候大驾nAd2(”他对旁边的一名修者道:“记下了,到时候给他们发一封邀请函。”

“师哥,连剑意都没有能去参加么?”

“多一个人不碍事,走吧。”

他们闲谈着,身形已经飘然远去,根本没有将天绝一剑湖的众人放在眼中。

那几人刚一飞远,王治君便瘫软倒下,被云小楼一把接住,“掌门,你不要紧吧。”

“冻气入体,不妨事。”王治君嘴­唇­有些发紫,服下了几颗弟子送上的丹药后,这才缓和了许多。

“快随我去谷口。”她的神­色­再次变得凝重,因为她此时看到了假婴军团的动向。

那一直原地不动的几个人影,正朝着这边缓缓的移动。

“结阵!最低威能。”到得谷口,王治君不敢大意,先嘱咐众弟子摆下天绝万罡剑阵,以备后患。

她吩咐弟子发出求援信息,通知霍长星与将臣所率领的第四路迅速过来支援。

假婴军团方面的那几人已经到得谷外,当中一人分列而出,不紧不慢的朝谷中飘来,其余人则留在原地,并未上前。

王治君瞧得清楚,那过来的正是南松百道盟盟主,独笑寒。

在天绝金还在世时,独笑寒曾经数次登门造访,言辞恳切,长以晚辈自居,前些日南松白道门在湖前擂台嚣张跋扈,他也在事后写了道歉信过来,心中言及自己在闭关,对事情并不知情。

但王治君却不会信他,那件事情即使没有独笑寒背后指使,可他的门人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位盟主对天绝一剑湖的态度。

所以王治君在收到他的致歉信后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让弟子们加紧戒备,多加巡逻,以防南松百道盟的偷袭,可是没曾想,迎来的却是浩浩荡荡的假婴大军nAd3(

独笑寒飘到谷上,看到众接早已经祭出剑阵戒备,对王治君笑道:“这位莫不就是治君剑么?我记得当年还是一名接吧,想不到如今已经是剑湖之主了,失敬失敬。”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样子,双眼血红,面­色­中透着隐隐黑气,可抱拳拱手,言语动作却又十分正常。

就在他拱手之际,两只手臂忽而一虚,化为两道粉­色­的光芒袭向众人,叮叮几声连响,那光芒击打在剑阵之上掀起层层剑浪却不得入,竟是他手臂所化的两条­肉­须。

独笑寒见偷袭未果,尴尬一笑,将­肉­须收了回去,再次变换为了手臂模样。

“不要误会,我只是试试冠绝天下的天绝万罡剑阵的威力,果然不凡,果然不凡呐。”

“曾听人言,劣根未除的修者最容易被心魔蛊惑,而且入魔之后那恶习会彰显无遗,起初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呐。”王治君侃侃而谈,“果然是道貌岸然,两面三刀之徒。”

第一百九十回 守护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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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笑寒丝毫不怒,仍是面带微笑,可双手却再次­射­出,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化为一片­肉­须劲芒­射­向剑阵。

“听我命令控制灵力输出。”王治君端坐阵中严阵以待。

“二分!”

她话音出口,剑阵上环绕的飞剑虚影陡然一快,将­射­来的八跟­肉­须尽数弹回。

“厉害,厉害!”独笑寒口中称赞,八条­肉­须一并拢,再次化形为一柄­肉­锤,锤头足有六尺开外,抡圆了再次攻向剑阵。

王治君再次发话,剑阵随着她的号令在前方聚合出一片钢铁屏障,让­肉­锤不得攻入。

独笑寒多次变换招数,但全都被剑阵抵挡了下来,丝毫没有效果。

“攻。”王治君看准时机,剑阵转守为攻,围绕在众人外围的剑阵光幕上,立即分出一条飞介成的剑流,­射­向独笑寒。

猝不及防之下,独笑寒被斩断一条腿,但他仍是面带微笑。

他手一抬,并没有任何动作,王治君正在诧异,剑阵下方的土地忽然生窜出了无数­肉­须,将阵中端坐的众接穿伤无数。

王治君连忙指挥众人­操­控剑流穿入地下,将那些­肉­须全部斩断,可接伤者一下子多了十之三四,少了这些人的灵力加持,外围的剑影立即缩小了几分。

那原本站在谷口站立不动的九人飞了起来,他们双腿离地之际,还能看到脚底生出的­肉­须正在缓缓收回,阵中所钻出的­肉­须,就是他们所为。

这几人知道一击出手,已经不能再起到奇袭的效果,与独笑寒会和之后,十人合力开始狂攻剑阵nAd1(

王治君直接发动了阵法最大的威能,勉强抵住了对方的攻击,但此时的消耗已经过于巨大,全力维持之下,只能再支持半个时辰。

而那十人的攻击,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在独笑寒的召集之下,其余九人身上的­肉­须纷纷与他合拢,化为一柄五六丈长的巨大­肉­刃,不停的敲击着阵法。

众人所在的地面都为之震动,阵法的剑影被一点点砸入地面,卷起层层黄土。

天绝万罡剑阵虽然稳固坚韧,却耐不住­操­控的众人灵力不济,砰的一声,阵法被敲碎。

最外围的几名接闪躲不及,立即便被­肉­刃劈中,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王治君怒眼圆睁,明知不敌,但却不能眼见弟子受死,祭起三邪剑之一的血断邪,不惜耗损­精­血,也要上去拦阻片刻。

“你们快退。”她大喝着,众接却无人离开,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处防御被破,假婴军团就会顺着山谷长驱直入,后面一马平川,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的势头,到了那时,铜门镇便成了死地。

“天绝一剑湖绝不退缩!”云小楼吼叫着,他的灵力也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但手臂中储存的灵石刚刚更换过,正是充沛之时,五条剑芒虚影在他双手剑诀­操­控之下,如同五条蛟龙翻滚不定。

此时的天绝一剑湖能战者还有六十多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但面对这十人的进攻,却是节节败退,那些­肉­须如同神兵利刃,众接的飞剑触碰几下,就被其削切的满是嘣口,如同废铁。

众人只顶了半刻钟不到,所有人的飞剑以及各种备用的兵刃都已经被消耗掉,手无寸铁,只能以功法勉强抵挡。

可那­肉­须连飞剑都能斩断,区区灵力所凝结的防御又如何能抵挡,噗噗之声在谷上响起,接们的身形被­肉­须戳穿,绞碎,扬起一片片血雨浇灌着四方nAd2(

血水顺着山谷向下流去,让山壁也染上了红­色­,凄凄惨惨如同血­色­的瀑布。

战局渐渐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十名假婴修者之中,除了一人被王治君血断邪击杀之外,其他九名假婴修者皆是轻易的收割着众接的­性­命。

云小楼的飞剑是由灵力灌注在剑纹之上凝聚而成,虽然威能不比一般的飞剑,但却有损毁修复的功能,上面的凹痕裂纹,一瞬间便可以恢复如初。

随着时间的推移,抵挡的人数越来越少,已经只剩下包括他与掌门在内,屈指可数的几人,其他人皆被斩杀,有的连尸首都不完整。

王治君眼中快要滴出血来,她早已经在手掌上割开了条口子与血断邪的剑柄相连,任由血断邪吸收着她的­精­血,可在击杀了一名假婴修者之后,她已经面无血­色­,再无多余的气力。

“师傅,我对不起您,您的仇还没有报,天绝一剑湖就已在我手中覆灭,我···”王治君喃喃自语,心如死灰,她忽而看到那仍旧奋战的几条身影。

“以后,天绝一剑湖的传承,就交给你们了!”王治君传音给云小楼,他连忙扭脸看来,只见王治君身上已经出现了火焰裂纹,身体随之片片瓦解。

“快走,别让我们白死!”话一出口,王治君已经化为一团­精­光,融入血断邪剑之中。

“掌门!”云小楼大喝一声,但却知道此处不能多留,立即闪身便退,其余四人也随他撤开。

砰然一声巨响,血断邪炸开,其中蕴含的威能四散而开,化为一股剑刃风暴席卷向那九名假婴修者。

独笑寒一直挂着微笑的面容也为之一变,抽身狂退,九人中有两个退的稍慢,立即被绞成了一团血雾爆开,他们的心魔元神化为黑­色­的虚影在风暴中挣扎,却被包含着血断邪灭魔威能的剑刃风暴一并绞碎,化为了虚无nAd3(

那风暴在驱散他们之后,便停留在了原先的剑阵位置,盘旋不停,似乎是在守护着阵中的那些剑湖弟子的尸体。

“妈的,这么玩命!”独笑寒终于没了得意,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舍身做阵,并且不惜毁灭一柄邪剑来制成能够消灭假婴心魔的阵法。

阵法下方的谷中,那一直不停向前的假婴军团被罡风吸起,一条条黑­色­虚影被抽离绞碎。

“中路的进军立即停止,不要无谓的折损。”独笑寒吩咐了一声,带领剩下的六人退出谷中。

“主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有人在旁言道。

“逃走的都是些小杂毛,不用去管,现在咱们要稳固优势,不要忘了,那两个老怪物还没出现。”独笑寒道。

第一百九十一回碎剑灭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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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楼带着众人刚逃开不远,霍长星与将臣已经率领人马赶了过来,看到他们的样子,惊道:“怎么?出事了?”

云小楼语中带悲,将一线谷的遭遇讲述了一番。

“什么!”听到其余的同门已经尽亡,霍长星嘶吼着便朝一线谷冲去。

独笑寒带领众人还未回到己方阵营,狂风般的霍长星就已经杀到,披头散发,目光睥睨,宛如一尊魔神挺立当场。

“站住!”他吼叫一声,止住了独笑寒等人的动作。

一见来人是剑魔与尸王,独笑寒也不敢大意,手臂一抖,已经化为八条­肉­须,护住了周身,他此次之所以数天没有攻击一线谷,选择霍长星他们距离一线谷最远的位置时才动手,为的就是避开霍长星这波驰援的人马,想不到算来算去,对方还是追杀了过来,但他也只是不想耗损战力罢了,对这二人的实力并不太惧怕。

“两位,就算你们神通了得,两人而已,又能做的了什么,不如早早退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修炼可好?我可以代表主人向两位保证,绝不会打搅两位。”独笑寒笑道。

“去你妈的!你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是吗,好,今天就拿你们这帮杂碎祭我天绝一剑湖的亡魂!”霍长星暴怒如雷,抬手一扬,悬浮在身边的四柄飞剑立即分出一柄上升而起,悬停在了他的头顶。

此时的霍长星尽显剑魔之狂态,神情凶恶,如同噬人的梦魇,周身都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

“碎剑!”他手掌一攥拳,头上悬浮的黑­色­长剑瞬间炸开,化为了一股红烟,与他周身的黑气一起融入了霍长星体内。

“都给我死来!”霍长星身上一股无边的威能轰然炸开,剩下的三柄飞剑立即冲向了独笑寒几人,速度经目不可及nAd1(

假婴们纷纷驱使­肉­须防御,几十条­肉­须盘旋舞动,在身前形成了一团锋刃光幕。

三柄飞剑并未攻向光幕,而是绕着假婴修者们绕起圈来,速度之快,如同带起一缎黑­色­的丝绸,片刻间便缠成一个黑球,将众人盘绕包裹起来,假婴修者的那些­肉­须与光球触及,立即被绞碎甩飞。

霍长星手掌一展,那光球也跟着一展,散向四面八方。

他的手掌紧接着一攥,散开的黑­色­光芒瞬间化为了千万柄利剑,刺向了中间的一­干­假婴修者。

独笑寒看出不妙,可无奈霍长星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只是转眼的功夫,他们四面八方已经全是剑刃,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你杀不了我,你没那个本事!”他很肯定的说道,可想起剑魔的凶名,心中却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长星声­色­俱厉,“杀你?哪那么便宜让你死!”

他拳头一紧,剑刃再次收拢,合为一个一丈大小的黑球。

惨呼之声从光球中传来,鲜血不断从黑球的缝隙中朝激喷而出,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其中的人正在被无数剑刃挤压、撕扯。

霍长星紧握的拳头已经捏出了血来,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黑球不断的缩小,最终化为三寸大小。

那里面再也没有了声息,他一招手,将其收了起来。

他的神情在这瞬间变得萎靡,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数十岁,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一旁的将臣连忙将他接住。

“怎样?”将臣神­色­冰冷的问道nAd2(

霍长星瞥了他一眼,“死不了,没事。”

“把我放下,带他么把剩下的这些杂碎收拾了罢。”

这一击对他的损耗极大,已经无法自行移动,将臣将他放到一处大石上,霍长星随即闭目运功,不再言语。

下面的假婴军团失去了首脑,一下子失去了指挥,开始在谷中胡乱走动起来。

将臣带领幸存的修者,驱赶那些假婴修者往剑刃风暴上凑,那些假婴修者一个个都被剑刃风暴绞碎,其内的心魔元神也被灭杀。

一线谷危机的局势终于算是缓和了下来,但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作为主力的天绝一剑湖几乎全灭,剩下其他宗门和家族的修者还有不少,但他们的战力加起来也只有天绝一剑湖一半不到。

云小楼眼中含泪,剑湖弟子关系亲近,就好似一家人,如今却已经­阴­阳两搁,只剩下满地的凄惨。

见假婴军团前进的步伐已经被控制住,他和剑湖仅存的几名弟子将同门的尸体都收敛安葬,融合了王治君元神的剑刃风暴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随后又再次闭合,似乎将永久的守卫着这剑湖弟子们的埋骨之所。

将臣走过来对他道:“你老大出事了,现在北方。”

“出了什么事?他怎么样?!”云小楼有些紧张。

“没死,你回铜门镇去问。”将臣惜字如金。

“多谢长老!可这里···”

“有我,去吧。”

辞别众人,云小楼只身返回铜门镇,找到王斌一询问,这才知道沈枫铭被十几名高手围杀后又逃脱的消息nAd3(

听到自己的老大确实没事,他将一线谷的战况交代了一番,王斌在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听云小楼说的惨烈景象,神情也不由得黯然。

王斌直接吩咐手下点派人马,分出一半人手驰援一线谷。

云小楼则没有耽搁,按照王斌给沈枫铭的回返线路北上接应。

沈枫铭先是一路向西,一直出了卢国,又走到晓国西境,这才折返向南。

晓国作为当年魔道之战最先遭受攻击的北方三国,受战火侵袭的痕迹还未完全抹去,一路之上,他们看到很多残破的城市,山上的孤楼,都显示着曾经在那些地方发生的惨烈战事。

在晓国中行进了二十余日,已经走了一半的路途,众人来到一处孤山,那山上只有青草而没有树木,高峻的山岭一览无遗,入目全是一片绿意,只有山顶上的一座古城。

沈枫铭他们落下飞舟,准备在这古城中休息片刻再继续行进,刚一落地,一诚的神­色­就是一凝。

“这里有魔气!”

沈枫铭瞬间已经召唤出了盔甲在身,荒咬剑托在身后,摆出了一副戒备之态。

“哇!!”旁边的知恩看的目瞪口呆,两眼放光的朝沈枫铭上下打量个不停。

沈枫铭的这身盔甲他也见过,但不知道可以这样收发自如的穿戴,不由得好奇不已。

第一百九十二回 古城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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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没见过像沈枫铭这样的,平时的时候他说起话来和和气气,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一到了有危险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全身都笼罩在一股凶狠之中,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冰冷。

“怎么,你喜欢吗?给你个储物袋,把你那对臂甲收进去,你也可以。”沈枫铭并没看知恩,却似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瞧的明明白白,随手抛给他了一个储物袋。

“谢谢师叔。”知恩捧着宝贝一样的接过储物袋,他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一诚的弟子,而和一诚平辈论交的沈枫铭自然就成了他的师叔。

“一个储物袋而已,你师叔我有的是,无须客气。”沈枫铭微微侧过了头看向一诚“到底怎么回事?”

一诚并不答话,掏出一个符箓朝空中一抛,那符箓飞起一丈来高,悬停不动。

他手中法决一掐,符箓朝一个方向飞去,行了两三丈便爆燃化为灰烬。

“魔气就在那边不远,很强。”一诚伸手一指。

众人朝南方望去,随着符箓的爆炸,弥漫在荒城中的迷雾被吹开一条通路,可以看到一座石堡正矗立在城中,高有七八丈,如鹤立­鸡­群,在这片残桓断壁之中颇为显眼。

沈枫铭瞅见那石堡不觉一愣,那建筑的样式正与破渊岛上的石堡相近,而且石壁光洁毫无风霜的痕迹,好似刚刚兴建不久。

“咱们现在要回返铜门镇,又有强敌在暗,不要多生事端。”沈枫铭收起心中的好奇,他觉得这古堡十分古怪,还是绕过去比较好。

掏出了飞舟,刚一启动他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忽然有了禁空的禁制?”

抄起一块石头朝空中一抛,那石头飞起四丈来高,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悬停片刻后“噗”的一声散为一片飞灰nAd1(

“这么霸道!”沈枫铭见过不少禁空禁制,但多是警告为主,这么凶狠的还是第一回碰上。

“出城绕过去。”沈枫铭刚说完,与一诚对望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了一些紧张,就在这片刻功夫,他们周围的迷雾已经浓到将周围的景­色­全部遮蔽,只有通往石堡的方向可以看清。

一诚掏出几个符箓分发给了二人,“刚才探魔符返还回来的信息已经有所提示,这魔物不好对付,不但无形无相,更是法力高强,你们将这东西佩戴在身上,他若靠近三尺范围内,便会燃烧,逼他现形,到时候我们合力对付。”

二人见他言之凿凿,连忙将符箓佩戴好了。

他们原地不动,迷雾如同凝滞在空气中的一团团的棉花,将三人紧紧包裹,留下一条通路直指石堡,似乎那里才是安全的归宿。

可越是这样,沈枫铭就越觉得有问题,他宁可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愿意踏上有人刻意留出的线路。

知恩想按照原路返回,刚踏出一步,立即被一诚拉住,冲他摇了摇头。

“这是阵法,只要一踏入迷雾中,就会立即陷入阵法的控制,走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出不去的。”

“师傅,那咱们怎么办?”

“等,修行就要先修心,而修心就要先要学会等,这就是你的第一课。”一诚用眼睛指了指沈枫铭,“看看你师叔是怎么做的。”

沈枫铭提着剑柄,将荒咬剑拖在地上,如同凶恶的猛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知恩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这种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下,扔能将自己的气息屏蔽的如此之隐匿,就如同一尊雕塑nAd2(

一诚盘膝坐地,将念珠取在手中不停唸动着,仿佛根本不是在荒废的古城之中,而是在香火鼎盛的寺庙之中静修。

看到两位长辈的动作,知恩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慌乱了,他盘膝坐定,也开始打坐运功起来。

吸收了一会儿灵气,他闲来无事,开始运行灵力按照碎魔劲的运行路线不停的冲击了起来,一点点的提升着自己的极限,虽然他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六重劲,但想要开启轰定乾坤决的第二式,还需要不停的努力才行。

恍惚间听到一声轻咦,那声音是师叔发出来的,知恩与沈枫铭相处这一路,很少看到这位师叔会对什么事情好奇,他睁开了眼睛,入目所见不由得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的迷雾全都消失不见了,而原先荒废残破的古城也已经不再,他们三人,现在正处在一片闹市之中,车水马龙,人流熙攘,买卖声不断,热闹非凡。

而他们三人身上的福禄,此时也已经爆燃起来。

让他惊异的还不止这些,沈枫铭在符箓燃烧的瞬间便提起长剑扫了出去,身旁流动的人群被剑身穿过,却又立即复合如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这些许许多多的人,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有的甚至还从他身体中穿行而过,知恩却完全感觉不到对方。

幻觉?!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可看师傅和师叔的样子,他们两人似乎也都看到了。

三人互望一眼,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知恩也将自己的泥犁地狱套在手上做好了准备。

周遭的事物行进的越来越快,人影如流,已经看不清楚,有一条身影却忽然出现子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少年,他孤立在街道之上,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缓缓的踏着步伐,一步步的朝他们三人走来nAd3(

随着那少年每踏出一步,周围的场景人物就为之一变,如同戏台上的戏子,不停的演绎着故事,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少年,他成长的点点滴滴,他的喜怒哀乐,都在这一步步所生成的情景之中,三人观了片刻,都有一种亲身经历之感,那少年也渐渐长大,成为了一个英武不凡的青年人,朝气蓬勃,遒劲的身姿仿佛充满了力量。

周围的景象越来越详细,有了声音,有了对话,仍是那青年人所经历的事情,对抗妖魔鬼怪的历险,苦练武功宝典的刻苦,与人谈情说爱、生离死别、拼死搏杀,一切都是历历在目。

那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挥舞着手中的一柄大斧,斩杀无数恶人,周围的那些虚影渐渐的转过身,看向了那人,脸上全是崇敬的神情,他们高呼着“圣仙”,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三回 过往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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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众人口中的圣仙神情不改,仍旧坚毅果敢,仍旧我行我素。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蓝衣人,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他起初也和众人一样跪拜在地,而后在旁边的人耳中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消失不见。

听他说话之人就如同星星之火,开始在身旁传起话来,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他们霍然站起,面容愤怒的指着圣仙,“他是魔!他是魔!”

圣仙没有辩解,他沉默的看着众人,似乎默认了这个指责。

杂物纷纷丢向了他,他的眼中只有失望,默然转身。

周遭的情景为之一变,无数只头生独角的三眼妖魔冲入了城中,他们残杀百姓,无恶不作,原本还一片繁荣的城市瞬间成了血海炼狱。

圣仙止住了脚步,他转身与那些妖魔对抗,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在一片凶神恶煞的妖魔群中开出了一片血路,救下城中无数生灵。

大战一直持续了几个日升日落,最终,这位圣仙将妖魔全部灭杀,自己也力尽倒地,拄着巨斧,半跪在地上死去。

城中幸存的人们这才知道他们错怪了圣仙,哀哭声四起,一个个充满了愧疚的拜伏于地。

他们在城中建起石堡,将圣仙的尸身安置在其中,永世供奉。

沧桑变幻,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月,一群修者自空中落下,他们围着那座石堡,一个个都是怒目厌恶之­色­。

他们知道其中供奉的是一尊魔,于是便要将那圣仙的尸首取出毁灭,可这里的凡人已经经历了数个世代,早已经将圣仙的看作是自己城市的守护神,他们拼死抵抗,却无法抵挡那些修者强悍的武力,最终整个城市的人都被杀的一­干­二净,圣仙的尸体也被掏去了心脏nAd1(

到了这时,圣仙的影像再次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他的脸上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悲凉,他拜伏在地,双手一摊,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满地皆是森森白骨,正是修者屠灭全城所留下的那片凄惨样子。

他虔诚的看着知恩,看着那副泥犁地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遭的一切。

“师傅?他···”知恩不知所措。

一诚微一思索,立即恍然道:“按住他的头,跟我念。”

知恩按照吩咐,将泥犁地狱银白­色­的手掌按在了圣仙的头顶,随着一诚一句句的咏念起来,正是那普度众生咒。

圣仙的神情渐渐变得安详,身形虚化,变成一个光团,周围遍地的那些白骨之上也跟着冒出光团,随之一起化为了虚无。

此时城中的白雾早已散去,影像也不再变化,但地上的那些白骨却不曾消失,上面布满尘埃,好像是一直都在这里。

“难道是幻阵?”沈枫铭询问着看向一诚。

一诚点了点头道:“是幻阵,而且是十分高深的幻阵,若不是这位圣仙,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察觉。”

沈枫铭眼中闪烁着愤怒,“为了掩盖他们的恶行么?连尸体都懒得收么?这群畜生!”

“圣仙显现之时,身上黑气流转,应该是魔不假,魔道不两立啊。”一诚说道。

“我只看结果,管他什么魔道不两立,圣仙灭魔救生,修者无故杀生,在我看来,那些修者就是魔!”沈枫铭道。

“只看结果??”一诚心中一颤,扫视着周围的那些白骨道:“我师曾言,魔身人、人心魔,一切关乎于心nAd2(”

“你师傅说的没错,走,我们去参拜一下。”沈枫铭重重的点头,朝那屹立不倒的石堡走了过去。

三人来到石堡之内,尸骸遍地,散落的兵刃都是些寻常刀剑,这些尸首应该都是守护圣仙的凡人。

圣仙的躯体仍然没有腐朽,胸口一个通透的窟窿,被掏去了心脏,他的面容像是在闭目沉思,仍旧是战死时的样子,拄着大斧半跪在地上。

三人十分恭敬的跪伏在地,朝圣仙的尸身磕了几个头。

就在此时,圣仙身后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白环,一股力量将积尘吹开,露出了本来面目,那是刻绘在地面上的一个阵法。

不待三人作何反应,那阵法中光芒一闪,两个中年男人已经立于其中。他们看到地上趴伏的三人,其中一人道:“你们是何人,不但擅自破除我派立下的禁制,还敢在这里公然参拜邪魔,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枫铭霍然站起,“你们就是屠尽全城,又掏人家心的那帮混蛋么?”

“屠尽全城?他们供奉邪魔,本就该死,何来屠之?”那人语带不屑,伸手点指着沈枫铭道:“倒是你,身为一介凡人,出口顶撞仙长,又擅自毁坏我派阵法,倒真是该死呢!”

他话音刚落,点着的手指忽然­射­出一道红线,直朝沈枫铭而来。

一声脆响,沈枫铭如同被一股巨力击中额头,脑袋猛的朝后仰了过去。

“如此废物,也敢叫嚣。”中年人鄙夷一笑。

沈枫铭倒退了三四步,却并没有如那人所想的倒地而亡,他的脑袋再次竖起,已经带上了一顶野兽外形的头盔,那头盔眉心处,还有一处手指大小的凹陷nAd3(

中年人咦了一声,还未等再出手,一诚拦了上来道:“两位快住手,不要枉送了­性­命!”

“枉送­性­命?”中年人一愣,与另外一人对望一眼,两人大笑起来。

那另一人道:“师哥,这都是些疯子,赶紧杀了从新布置阵法吧。”

他手掌一翻,已经多了一柄铁笔握在手中,朝着一诚胸口便点指了过来。

一诚双掌上下虚合,没有触碰到铁笔,那铁笔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一诚胸前,任那人再如何用力,却再难前进分毫。

“枫铭,不要杀人!”一诚不理这人,反而转身对那已经召唤出荒咬剑的沈枫铭大吼道。

砰的一声,沈枫铭的身形消失,握着铁笔的修者只觉得手臂一麻,手中的铁笔就已经被震飞出去,嘟的一声戳在了石墙上。

而点指沈枫铭那人则是脖间一寒,低头一瞧,只见一口狰狞怪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抹出了一丝鲜血。

“留什么,这俩混蛋想要咱们的命啊!”沈枫铭说着顺手一颗雷蛋打出,将那两人出现的传送阵轰成了一个土坑。

第一百九十四回 凶狠的凡人

? “你这样终究会害了自己的。.最快更新访问:。”沈枫铭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他另一只手掌一抬,瞄向另一名想要动作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到了他术法的厉害,知道那东西如果打在身上他绝对没命,所以十分识相的举起双手,不敢再动作。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沈枫铭冷冷的问着架着脖子那人。

那人面‘­色­’惨白,早已没了之前的狂傲之态,他万料不到一个后天炼气期的凡人能有如此身手,不但顶住了自己的一击,更是瞬间反客为主,制住了他们两人,而眼前这个表情冰冷的大汉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杀伐之气,更是让他这个还未经生死考验的外‘门’弟子不寒而栗。

“我··我们是清虚派的修者,派中感应到这里的阵法出现异常,所以派我们来查探。”他哆哆嗦嗦的道。

“清虚派?”沈枫铭并没有听过这个‘门’派的名字,所以有些奇怪,他微一思索,立即恍然,“你们不是伯韶州的修者。”

“对,我们清虚派是在难陀州。”

“不好好的在你们难陀州待着,跑这里来撒什么野。”

“啊不不,我们只是在若­干­年前发现了一处上古传送阵,不经意间传到此地。”

一番询问,沈枫铭将事情的经过探得明白。

清虚派通过上古传送阵而来,发现这城中的凡人供奉着一尊魔,毫不客气的将全城屠尽,并设置阵法掩盖真相,让路经此地的人只看到一处荒凉的城市,无法发现任何问题。

沈枫铭凝眉思索,他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既然不想让人发现,将尸首都收拾了不就好么,何必做此阵法nAd1(”他问道。

那人面‘­色­’一僵,有些犹豫,但看到沈枫铭那冰冷的目光,立即不敢迟疑的道:“师祖说那些凡人尸骸污秽,又崇拜邪魔,不值得替他们收尸,要他们暴尸千万年赎罪···”

“放你娘的屁!”沈枫铭怒吼一声,旁边的一诚连忙拉住了他的手,免得他一‘激’动把这人脑袋给割下来。

“你别担心,我要杀他早就杀了,只是这个清虚派的老‘混’蛋实在是气人。”沈枫铭呼了口气,按下自己的怒气。

那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清虚派的师祖会被一个凡人喊成是老‘混’蛋,嘴巴张的老大瞅着沈枫铭,旁边那个被沈枫铭瞄准的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

沈枫铭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你们两个,现在带我去古传送阵。”他狠狠的盯了两人一眼,“若不是我朋友慈悲为怀,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刚才就已经死了,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不要做什么小动作,不然他可救不了你们!”说着他甩手一颗无敌蛋扔在石堡外,又炸出了一个大坑。

那两人早已经被沈枫铭先声夺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又经他此一吓,果然十分老实,带着沈枫铭等人到了山下的一片密林中的一处石‘洞’。

那石‘洞’很深,斜向地下,众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得底部,张灯一看,是一处天然的‘洞’窟,其中正摆放着一个石台,光洁如新,上面阵纹密布。

起先被沈枫铭架着脖子那人伸手一指,“这就是上古传送阵。”

就在此时,那传送阵上光芒亮起,四个人已经凭空出现在了石台之上。

那人见状面现喜‘­色­’,刚想呼喊,沈枫铭抬手就是一颗冰劲雷蛋轰了出去。

石台上众人倒是见机得快,一见有物飞来,各自闪躲,砰然一声过后,他们虽然都安然避开,那石台所在的地方却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坑nAd2(

那四个人落地一个翻滚,看到眼前情形皆是大惊,其中一人瞅见被沈枫铭制住的两人,连忙道:“甘霖、无伤,这是怎么回事?”

浮现在甘霖脸上的喜‘­色­’一下子凝滞住了,这可是上古传送阵啊,想不到这家伙连想都不想就给毁了,他使劲按下自己想要呼救的冲动,抬手压了压众人,“几位同‘门’,不要‘激’动!”

那几人果然没有动,倒不是因为甘霖的话,他们虽然没有瞧见是谁出手,但是眼前那几个人之中既然有人能发出威力那般强大的术法,他们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现在回不去了,我也懒得管,以后行走在伯韶州最好老实点,像我这样厉害的凡人可有许多,下次你们可能就没这么好命了。”沈枫铭朝前一推,将甘霖和无伤推向那群人之中,随手三颗冰劲雷蛋轰击在他们脚边,直闹得‘洞’中一阵尘土飞扬。

等烟雾散去,沈枫铭他们三人已经离开了山‘洞’,不知去向,只剩下六名清虚派弟子互相对望着,不知所措,难道伯韶州的凡人都是这样比妖兽还要凶残的吗?地上那三个大坑让他们根本生不出追上去的念头。

“枫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毁去那阵法?”一诚三人已经坐上飞舟。

“那是老‘混’蛋留下的后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通过那阵法来到咱们伯韶州来掠夺一番。”沈枫铭呸了一口,想起那个清虚派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暗恨。

“这么说来,什么暴尸万年赎罪都是骗人的了?”

“当然,他们连尸体都不管,怎么可能在乎掩盖罪行这种事情,那幻阵只是为了遮掩他们秘密设立的传送阵罢了,废了那么大劲来掩饰,恐怕那个地点是设立阵法的唯一选择。”

“师叔你将那两个阵法都毁了,那个什么难陀州的人也不会过来捣‘乱’了吧nAd3(”知恩在一旁搭话道,他觉得这位师叔真是厉害,不但本事厉害,做事又是雷厉风行,自己若是有他这等本事,以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哼,若不是现在伯韶州内患太多,不能再添强援,我倒是要过去他们难陀州折腾折腾,谁让他们跑过来‘乱’杀人,不过现在我也已经记下了,难陀州,等以后出海,找到了地方,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老‘混’蛋!”

一诚看到沈枫铭眼中闪过的那丝狠戾,双手合十的念了一声佛号,不由得为那清虚派的人担心了起来。

“真大?师叔,倒是后一定要带上我呀。”知恩在旁边欢呼着。

“这没问题,等你那个什么轰定­干­戈决练成了,有了本事我就带你去。”

“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知恩终究是孩子‘­性­’格,被沈枫铭这么一说,直接在甲板上盘膝修炼了起来。

沈枫铭与一诚对望一眼,皆是会心一笑。说

八方狂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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