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宇的笑容中有着更深的意味,她无意去刺激璋瑢,但女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让她述说的口吻稍许带出了变化,“我又有孩子了……是赫臻的孩子,我的昕儿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璋瑢的头微微一晃,那是怎样的心痛带来的悸动,其实这些她早就知道了,但为什么听茜宇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心里嫉妒地要流血。“是……是吗?太好了,太上皇知道了,定会很快活吧!”
屏风之后的赫臻背手而立,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出去抱一抱心爱的人,可是现在不行,他怕自己一旦和茜宇说上话,就会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或许茜宇能支持自己为儿子稳固朝纲的举措,但自己会忍不住的。此刻他丝毫不希望茜宇再在这沉重的皇宫里待着,但目前这里还是相对安全,那些叛乱的刺客还不至于冲进皇宫。自己可以一次次抵挡此刻,可是茜宇只是个弱女子。
“姐姐不觉得奇怪么?方才那个太医可不是这么说的。”茜宇认真地看着璋瑢。
璋瑢很少在茜宇面前会变得这样被动,她局促地笑了,“是啊,我都不记得了!那既然妹妹认定自己怀孕了,那个太医怎么不说?”
茜宇亦是奇怪地看着璋瑢,“是啊,那个太医怎么不说。”她顿了顿,又问璋瑢,“姐姐也知道如今后宫里有个奇怪的传说吧!”
璋瑢的确在南边听说过这些,说是这宫里的妃嫔若有了身孕太医宣布后第二日若能安然度过便没事了。她试探着问茜宇,“妹妹的意思是,太医们都已有了默契不说出来?那妃嫔的身子若有了闪失该如何?”
其实茜宇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却引起了璋瑢的心思,她顺水推舟道:“听说太医们会私下向皇后禀报,皇后统领六宫就会多加留心照顾的。所以我方才特意去了坤宁宫。”
璋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此刻不晓得要对茜宇说什么,她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再次惹怒屏风后的男人,方才妹妹又问起那李贵人,不晓得他的心会不会又刺痛一下。
“姐姐啊……”茜宇此刻说的话,一半是由心而发,一半是一种莫名的念头驱使着她,“不希望两年前的事情再发生,我欠赫臻的太多了,是我的任性伤害了他,也伤害了我们的孩子,这一次我不晓得谁还能帮我,可是你来了,姐姐你会保护宇儿的是不是?这一次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璋瑢大大地一震,妹妹的心思果然与从前不同了,若她有心要自己保护她,怎么会到今天才开口,从前她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的,起码现在她开始防备了。
“傻丫头……”璋瑢努力让自己找回从前的感觉,“姐姐自然会保护你,何况,哪里有你说的这些艰险了?你大可放心的,呵呵……这是怎么了?你从前可不怕这些的啊!”
茜宇眼含深意,她认真地看着璋瑢,这样的神色不是她有意的,可为什么就会这样,好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茜宇心里是困惑的。
“在燕城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何况这里了?姐姐别看那些个妃嫔容貌姿色比不上从前的姐妹们,可一个个都很聪明来的,不亚于我们。”
“燕城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句话一下子刺激了璋瑢,妹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提这个?
“姐姐!”茜宇握着璋瑢的手,说着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等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回南边去吧,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们一起回到赫臻的身边去。”
璋瑢不自觉地敷衍着,一一应承着,不晓得是不是有过歹心的人都会这样,在那个最信任你的人面前,会莫名的心虚和颤抖。
茜宇早已察觉今日姐姐脸色不对,她以为姐姐只是在担心她们陈氏一族的命运,所以总是有些游神茫然。毕竟,她绝对不会相信璋瑢会是那个害死自己胎儿的凶手,可她似乎不能控制自己,总觉今天来和姐姐做的坦白,与方才和悠儿说心事是的不一样。
茜宇轻声叹了口气,今日一连告诉两个人自己的秘密,她并没有觉得释然,因为方才那个太医为什么没有查出自己的喜脉,这个问题尚没有得到答案。她无意回首看了看璋瑢的寝殿,却见桌上摆着两碗茶,她想起了姐姐方才的满脸泪容,于是有心一探究竟。
“姐姐这里怎么摆着两碗茶,是预备我来的么?”茜宇笑着起身往桌边走去,而屏风后立着的男人却身形一颤。
璋瑢亦紧张起来,她虽然恨和臻对自己的无情,但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此刻的她还不敢违背赫臻的意思,她不能让妹妹知道赫臻在自己的屋子里。于是也起身,过来桌边挽着妹妹道:“都是我的,方才我嫌茶色出的不好,所以又要她们重新沏的。宇儿……说起来我有些想璃儿了,便忍不住惦记那个二皇子,我自己去总觉得怪怪的,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宜人馆一趟?我想看看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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