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舒尔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象牙扇骨上细细雕刻着的小篆因无数次的抚摸而变得光润亮泽,柔和如春日的微笑中透着淡定的安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未曾离开过远去的那一晕金黄,美丽而温暖。
不多久,便有内监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真大人,您怎么在这里?让奴才好找啊!宫里头可不兴乱跑的!”
“我知道!”舒尔收了折扇,揉了揉太阳|茓,“方才那个很厉害的宫女已经教训过我了!”
那内监惊讶道:“您……遇上……”
“哦!遇见你们皇太妃了!”舒尔笑了笑,“你是来请我去见皇帝的吧!”
“啊!皇太妃!”内监愣了愣,继而道,“是……是!皇后娘娘吩咐请您去涵心殿候着,让奴才引您走吧!”舒尔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笑着跟他走了,一路上只听那内监絮絮地说了许多“……还有啊大人,您不要总是‘我’啊‘我’的说话,在这宫里,称呼顶要紧了,弄不好就是以下犯上,要……”
真舒尔无奈地停了脚步,那内监犹自不觉,仍絮絮地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冷不丁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不由得急得涨红了脸拍着脑袋自责。
舒尔不忍,走向前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正儿八经道,“公公说的这些,本官都知道了。此刻就劳烦公公前方带路,不敢让皇帝等待才是!”说着轻声笑了笑,便撇下他大步往前走了。
那内监“瞎!”了一声,乐呵呵又跟了上来,絮絮道:“大人您懂啊!那真是太好了!皇后吩咐奴才一定要照看好您,千万不能让您出什么岔子。您知道的……这宫里头……”
“公公……”
馨祥宫内,缘亦正伺候着茜宇换装,她见茜宇脸上笑意阑珊不似从坤宁宫出来时的云翳重重,心下也喜欢,因想到方才真舒尔的无礼,不免嘀咕道:“国舅爷也太莽撞了,少不得落人闲言碎语的。”
“谁又会和他计较些什么!”茜宇说着,回忆那琥珀色温暖的眼神,不由得默默笑了。
缘亦扶着茜宇在镜前坐下,轻轻地拆下发髻上的钗环,口中道:“说起来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国舅爷呢,果然是和皇后娘娘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竟生得这样……”缘亦自觉失言,转而道,“当年皇后娘娘行册封礼时,因顶着章家的姓氏,来的便是章候爷家的夫人子弟,奴婢隐隐觉得皇后好生可怜。这些年皇上倒时常请真夫人并两位小姐进宫,渐渐的也饶过这层关系,倒是疏远了章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