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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神偷绿小千 > 第八章华山论剑

第八章华山论剑

他本是要收买自己为欢喜神佛所用,为何突然间又想杀自己?他说自己得罪了神佛,但自己连神佛长得是何模样都没见过,又怎会得罪他?

此问题,小千想了想,才勉强解释:也许李怜花是属于“西巫塔”,他被自己整惨了,才叫乌锐援手。

至少,李怜花和乌锐有生意上的来往,说不定是他出钱想买自己的命?

心中有了个底,也坦然多了,免得被追的迷迷糊糊。

他又想战天和战神的武功,似乎比以前高出甚多,他俩分明可以打败华山论剑的一代高手,他们又为何要装败?

一连败了四年,其居心又何在?

看来这问题只有亲自问他们了。

小千仍想揣测,突然间他却想到上次在客栈与乌锐相约,后来自己却事先开溜,而乌锐竟然猜得到自己的企图,而早已在山林小径等候。由此看来,自己躲在这儿也不安全了。

想到此,他也未敢再躲,伸头四下探了一下,往西边逃窜。

三十五计设乌锐

可惜小千仍未走得掉,只走了两里路程,乌锐又已拦向前头,挡住了去路。

“绿小千,你认命吧!”乌锐冷笑不已。

他和战天、战神包抄,自是包办了三个方向,而在未找到小千踪迹时,很容易可以想到小千已用计脱逃,自会反抄而回,小千走脱的机会就少得多了。

小千见着他,也放慢了脚步,淡笑道:“老乌龟你倒挺有耐心的嘛!”

乌锐黠笑道:“老夫要追的人,从没有一个被走脱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小千倒真的伸出双手,无奈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投靠你们西巫搭了,不知你现在还要不要我?”

乌锐突然哈哈大笑:“太慢了……”

话来说完,小千就是等他得意忘形的一刻,时下只剩他一个人,正是突袭的好机会,见他笑的如此狂妄,小千已窜身而起,宛若天边快迅闪电劈向乌锐。

“是太慢了!”

喝吼一声,小千一拳已打向乌锐眼眶。

乌锐没料到小千有这个胆子突袭自己,又在自己戒心松懈之时,一个眼花,左眼已挨了一拳,立时泛肿红,痛得他往后跌撞。

小千一脸捉弄叹息样:“是太慢了,否则我该赏你两个红­肉­包才是。

奚落归奚落,他仍不敢停留,马上又往前逃去。

乌锐岂能咽下这口怨气,马上啸起声音,通知战神和战天追往此方向,自己怒骂几句,强忍痛楚,也急追不舍。

乌锐对此地形似相当熟悉,会合战天、战神两人,以包抄方式追逐,才只了二十余里,很快又将小千给盯上。

转过一座丘陵,是一片广阔河床,河中清水潺流,可惜不深也不急,就像一大片原野般,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小千不禁暗自叫苦:“怎么会选中这种地方?看样子有得跑了!”

反正已藏不了身,他只好咬紧牙,使狠劲的往前头冲,存心想创造最高速度。

乌锐和战神则在后头一路猛追。

如此一逃一追,倒有点比赛脚劲。

身形过处,水花纷飞,宛似流奔的瀑布,直泻千里,十分壮观。

小千已奔出兴趣呵呵直笑:“跑在前头和跟在后头猛追的滋味,差别就在这里,一个很爽,一个很痛苦。”

岂知他刚笑了几声,突见前面山头上已冲下战天的身形,他已挡住小千的去路而直追过来。

小千又没了得意的笑容,转为苦笑:“如果没有尽头的追逐。前头跟后头的人,都一样的痛苦。”

他马上掉头往斜方向奔逃。

只一霎时,双方已变成回旋式追逐,绕着偌大的河流在打转,追得水花四溅,激烈已极。

小千似乎愈追­精­神愈好,一有机会便回头奚落三人:“怎么样,这招‘­鸡­飞猪跳狗洗澡’还过瘾吧?”

乌锐岂能忍受他奚落,怒骂不已。

猝然间,乌锐也计上心头,突然解下腰带,暗自藏于水中,自己再拉紧裤头,猛往小千追去。

也因为是圆着打转,很快就跑回原地。乌锐见他快逃到腰带处,急喝一声,人已往前冲扑,相准准的拉向腰带。

猝然间,小千左脚已被腰带绊著,一个唉呀已摔往水中,心知要糟了,想爬起来再逃,已是不及了。

战天和战神两把剑已回在他脖子上,刀锋森厉,逼得他不敢乱动,­干­笑道:“比赛结束,我认输就是。”

乌锐此时也已爬起来,冷笑不已:“绿小千……你终于还是落入我于中了。”

说话间,呼吸急促,似乎追的十分累。

小千瞧向他,突然已呵呵大笑起来:“你捉人一向都要用腰带吗?”

乌锐自得狡笑:“对付你这小狐狸,不使点诈,岂能得手?”他甩着腰带,感到甚为得意。

小千仍呵呵直笑道:“可是你的牺牲未免太大了,你不知道腰带解了,裤头也就掉了!”

乌锐突然往裤头瞧去,赫然只剩­内­裤,外裤早就在他扑身松手之际落开,再被河水冲去,等他爬起来时,已光着两只毛茸茸的瘦大脚,长裤早已流失了。

他突然困窘的浸回水面,形态十分狼狈。

小千快笑出眼泪:“捉我,须要你‘宽衣解带’吗?”

乌锐嗔怒道:“等一下再跟你算帐。”

他浸在水中,半蹲的走着,去寻找他那条裤子。

一个武林高手,竟会落成这副德行,不但小千笑出眼泪,连平常冰冷无情战天和战神也挤出了一点笑意。”

小千极尽戏谑道:“快呀!要是裤头被流走了,难道你要蹲一辈手吗?”

乌锐老脸一阵青白,闷不作声的被小千奚落个够,他只耽心裤子真的流失,那可就糗大了。

还好河水潺流缓慢,只将裤子带走了二十余丈,乌锐很快找着它;这份喜悦竟然不输于逮着小千,可见他对此刺激之深,恐怕将毕生难忘了。

他很快穿回裤子,心头方自笃定,又已恢复已往应有的深沉,走向小千,冷笑道:

“你将付出代价。”

小千仍谈笑风生:“有什么代价可以弥补你宽农解带的得意杰作?”

乌锐老脸青白不定,冷森道:“用你的命来赔!”

“你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乌锐冷笑:“不错,我怕,人总要面子,可借你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小千瞄向战天和战神,轻笑道;“他们呢?他们也见着了,还在偷笑。”

战天、战神本已压下笑意,但突又被小千言语勾起难忍笑意而窃笑起来,两人目光触及乌锐,不好意思低下头。

乌锐也感到困窘,正想强自装作不在乎。

岂知小千已趁战天、战神窘困之际,双手猛扯两人裤管,想扯下其外裤,然而两人腰带扎得紧,只扯下两截裤管来。

效果虽然不好,但他早计划扯过之后就往后逃窜,是以并未影响其计划。大声喝道:

“裤头掉了!”

声起人窜,已逃出两把利剑范围,没命的奔逃。

战天、战神意识而惊愕的往下裆瞧去,莫要跟乌锐一样的出丑才好,已顾不得赶去追杀小千了。

而此时乌锐已狂喝道:“杀了他!”

战神、战天发现只掉了裤管,心头已安心,复闻乌锐强烈命令,又想及小千的狡黠想扯自己裤子,怒意已起,反扑追前,攻招之势,已全力扑杀。

小千虽逃了数十丈,但全身湿淋淋,在水中逃起来更是不便。眼看两名恶煞又快追上,心头暗自叫苦:“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衰透了预。”

他还是没命的逃往沙滩,眼看两把利剑快截向背心,不得已才想转身封招以解危。

在千钧一发之际

“叮”的脆响,封掉战天、战神两支快剑的不是小千,而是另一把快剑。

曾几何时剑痴也赶来此地,猝见小千危急,已出剑相救,也只有他的剑能架开战天、战神无与伦比的剑势。

见着剑痴,小千已军心大定:“你来的正好,我替你物­色­了两个练剑的对手,包你满意。”

剑痴已横在小千身前,凝神注视虞局,并没回答。

乌锐突见剑痴,脸容也微微抽动:“剑满天,我劝你还是别Сhā手好。”

剑痴冷道:“别人可以动,你不能动他。”

小千频频点头:“没错,俺绿豆门高手如云,岂能容你西巫塔嚣张?上!”

他一挥手,眼睛已瞄向剑痴,好似在指挥部下一般,剑痴却还他一眼,目光冷冰冰的含有嗔意。

小千急忙­干­笑起来,此时他可不愿意让剑痴撤了手,这可对他大大不利,他赶忙­干­笑道:“我是要你练剑,没有其他意思。”

瞄向战天、战神:“别让他们久等了,怪不好意思。”

此时乌锐的声音又自传来:“别人怕你剑满天.西巫塔可不含糊、现在退去可还来得及。”

剑满天冷道:“你未免太自大了。”

小千呵呵笑道:“他自大的逢人就脱裤子,我实在不能跟他比……”

“绿小千你敢?”乌锐想到方才糗事,心头就愤怒难消,马上转向战天、战神,下令道:“上,格杀勿论!”

战天、战神闻言,已再次出招,全然攻向剑痴,他们想,只要放倒剑痴,小千就不成问题了。

剑痴但觉对方刻势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来得强多了,一时也有心试试剑招,—一的喂招,不急着反攻。

然而战天、战神一向以杀人为目的,攻招之际又狠又快,非得逼得剑痴拿出全力来应付不可。

就此刀光剑影,打的难分难解。

十数招一过,剑痴顿觉两人功夫竟然不在一派掌门之下,自己就算尽全力搏击,也很难全身而退,这一惊非同小可,剑势也转弱少许。

但只这少许,左肩已被划了一道血痕。

小千见状,直骂不已,他可不愿剑痴输了,赶忙抓起地上一堆堆石头,猛往战天、战神身上打去,如此一来,又挽回剑痴的颓势。

乌锐见此,已冲向小千,怒骂:“小杂种你还敢作怪?”

“我当然敢,不但是他们,连你也逃不了!”

石块又往乌锐身上落去,逼得他手忙脚乱,一时也难越雷池一步。

小千已然发现丢石块竟然有此功效,直怪自己以前为何不用?

其实石块打出,和暗器已差不多,他本身已打通|­茓­脉,功力自然增进不少,又加上他手臂的“无双刃”多了一条臂肌,丢起东西,自是比常人威力增加不少。

就在混战之际。

战神和战天以奇怪的剑法攻向剑痴,两人凌空飞起,在空中如滚木般横摆滚动,左右交叉,长剑却脱手飞出,交织成一片剑网。

只要在其势力范围,很可能被斩成数段。

“天罗夺命­阴­阳剑?”

剑痴惊诧喊出口,已不敢怠慢,马上抱元守一,在两人尚未将剑网紧缩之际,已身剑合一冲向空中两人交叉的身形。

战天、战神顿觉剑痴剑势逼人,已无法等到最大威力再缩网,两人大喝,身形倒立而起,以利剑缠封剑痴。

三把利剑两上一下的相互交错,撞出无数快急火花喷飞,宛若千百万颗星星交织一处,煞是光彩夺目已极。

火花急闪而逝,剑痴已冲破两人剑网,直窜空中。

战天、战神则双双往左右两旁­射­落地,脸­色­显得苍白而讶异。

这局面也惊住了小千及乌锐,两人齐往他们瞧来,一时也忘了要相互攻击对方。

剑痴身形方飘落地面,已逼向战天及战神,冷森道:“数十年前的‘血刃’、‘魔刀’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很显然,他是从方才那剑网看出了两人的来历。

战天和战神闻言,脸­色­更变,已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身躯。

剑痴又再逼迫:“说,他们在哪里?”

乌锐己觉不妥,遂冷森道:“这笔帐以后再算,走!”向战天、战神挥手示意,二人立时撤退,快捷的掠向河流上游。

打落水狗,小千可大有兴趣,急忙追赶,喝叫:“别逃!裤子都敢脱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追赶之际,石块如雨点打个不停,乌锐三人可吃了不少苦头,可是他们仍闷声不响,直往前奔逃。

小千追赶一阵,石块也丢光了,这才放慢脚步,趾高气扬道:“想杀我?也不看看俺是­干­什么的?天下第一猎手岂是白混的?”

拍拍手上沙土,已得意洋洋转头,突见剑痴也追赶而来。以前种种过节,他可还没忘记,落在他手中和落在乌锐手中也差不了多少。

马上转头,他又追向乌锐,喝骂道:“别逃啊!咱们的过节非算个清楚不可!”

说是追人,事实却是跑给剑痴追,最好能把他给甩掉。

剑痴似知小千用意,也知他轻攻不弱,想逮住他,就得使点诈。

在追赶之际,突然剑痴已隐入河边山丘之中,以让小千误以为追丢了人,然后再绕道追捕,才有机会逮住他。

果然小千遁入林中,不见追兵,以为剑痴追错方向,得意的一笑:“想追我?可没那么容易,除非你会飞!这样飞!”

他抬头往一颗大树上瞧去,张开双手做出翅膀状,但还来不及摆动“飞”起来。

树顶已飞下剑痴身躯,他讪笑道:“我不但会飞,还会捉人!”

小千大惊失­色­:“你真的飞来了?”拔腿又想跑。

可惜剑痴似乎已豁出去,扑身而下没逮着,却不顾自己身份,又如青蛙般再扑向小千,果然逮住他双足。

“看你往哪里逃?”他得意的已笑起来。

小千可没命的挣扎:“放手啊!”

“不放。”剑痴仍抓的紧紧的。

“快放手!你这算什么飞嘛?简直像老母­鸡­下蛋,难看死了!”

“只要能逮着你,任何方法都没关系!”

小千不得不认输了,拖拉一阵,只好趴在地上,苦笑不已:“天下就只有你最赖皮,人家是抱佛脚,你却抱我的脚?唉!被你抱中的,连神仙都会怕!”

剑痴趁此机会已点了他数处|­茓­道,这才嘘口气,坐了起来,瞄向小千,也觉得想笑:

“要抓你,实在不容易!”

小千捉黠白眼:“要被你捉,也实在不容易,你对男人的脚似乎有偏好,抓着就不放了,你是不是有恋脚狂?”

剑痴微微一楞,心神也为之凝聚,渐渐恢复冷漠:“你最好给我少说话,咱们的帐还有的算。”

小千落落大方道:“反正债多不愁,你喜欢怎么算就怎么算,我保证以不变应万变,一赖到底。”

他心知剑痴和水灵他们有所渊源,在未弄清自己身份之前,是不敢乱下杀手,自己才敢说出此话。

剑痴成竹在胸,冷笑道:“你想赖?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小千谑笑道:“这话最好问你自己,我懒得回答。”

剑痴冷笑道:“我的回答就是:你不说出武帝下落,我就叫你尝尽苦头。”

小千斜眼道:“你当真想知道武帝下落?”

“当然!”

“好,我带你去。”

小千已潇洒的站起身,一副想带路的模样。

剑痴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前后判若两人,已起了疑心,“你当真要带我去?”

小千瞄眼道:“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你不是要用尽所有方法逼我说出武帝下落?现在我带你去,你又疑神疑鬼,实在难侍候。”

剑痴冷道:“你也说过要一赖到底,现在怎么不赖了。”

“我高兴什么时候赖,就什么时候赖,一定要现在吗?”

“要是你中途耍赖了?”

小千回答的很顺口:“至少那时候你离武帝会近些。”

剑痴实在拿他没办法,只有以强迫一途了,冷森道:“只要你敢使诈,我就抽了你的筋骨。”

小千谑笑着,不以为然。

“你不信?”剑痴已有点担心。

小千回答的甚是捉弄人:“不是不信,而是你根本不知道我何时在使诈!”说完呵呵笑起来。

“你……”剑痴嗔怒反笑:“好,我就先让你尝尝什么叫‘锁心绞’!”

手一伸,已扣向小千肩臂,登时一股热流涌向小千身躯,先弱而强,真如烫得火红的细针流窜,齐往心脉逼刺而去。

小千已然痛叫不已:“快放手啊!痛啊!”

“知道痛,你就给我老实些!说,武帝在何处?”

小千痛出汗水:“先放手,我再说嘛!”

“先说了再放手。”

剑痴手上再加劲,希望能逼他说出来。

小千唉痛直叫,整个人好像被岩浆淋洗,疼痛难挨。

突地

远处有了声音:“满天兄,不要逼他了!”

不知何时,武帝尊贵身形已轻巧无声的飘了过来,好似风中柳絮,柔雅得让人神往。

剑满天闻声已转头,猝见武帝尊容,身躯不禁抖颤起来。分开十余年,如今突又相见,禁不住那股欣喜,已使他呐呐不能成言。

武帝飘落他身前不足六尺,含笑道:“满天兄,咱们已十余年没见面了,你还是老样子,只是胡子少了。”

是的,等了十余年,一切希望就在这一刹那实现了,剑满天又是惊,又是喜,反而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他心中所想的武帝,何尝不是不是容貌依旧,并无多大改变。

他仍忘了回答,只顾瞅着武帝瞧,想看个清、瞧个够。

小千被他松了手,已不再疼痛,但一把怨火可难消,见他如此呆愣,一脚已踢向他ρi股,骂道:“武帝都来了,逼我的债,看你如何还?”

这一脚可把剑痴踢得往前扑去,差点一个狗吃屎,小千已为这得到发泄而呵呵大笑起来。

剑痴也被踢醒了不少,顾不得再理小千,猛然瞪向武帝,冷森道:“你真的就是武帝?”

武帝淡然一笑:“满天兄,咱们已是多年好友,你该看得出来。”

“可是你为何失踪十数年?”

武帝叹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剑痴冷道:“至少你该告诉我一声,凭我们的交情,难道不足以让你如此做?”

武帝叹道:“我很想,但前几年我行动不便,后来你似乎也习惯了。为了保密,我只好再度隐瞒。”

剑痴冷道:“你有何苦衷?”

武帝苦笑:“满天兄不也明白,武帝似乎不只我一人。”

“不错!”剑痴冷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确定你是否真的是武帝。”

武帝叹息道:“这就是我的苦衷,现在你未能确定,前些年,你就更不能确定了。”

剑痴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现身?”

武帝苦笑:“我不现身,行吗?你逼的那么急,而且又逼问绿豆门主。”

剑痴稍感窘困,深吸一口气,又道:“不管如何,你该先证明你是真的武帝。”

“我来证明!”小千很想再踢他一脚,却隔了三四尺而不能得逞,他瞪眼道:“你这大猩猩,三番两次说武帝是假的,你就没有想过真的武帝到哪里去了?”

剑痴微愣。

小千继续道:“所以你就胡搞乱闯,弄得乱七八糟;我现在告诉你,武帝有两个,一个就是你面前这位,他就是真的。另一个就是‘月神教主’,他就是假的。你跟武帝有交情,你却如此对他,我看你将来如何面对他?最好你能想清楚这点。”

剑痴有点茫然了,他何尝不愿相信眼前这位就是武帝。

可是,事关重大,他岂能如此轻易就相信?对老友如此冷言相向,其内心痛楚是可想而知了。

他仍下定决心查个清楚,反问小千;“你怎知另一个武帝就是月神教主?”

小千瞄眼道:“是我亲眼所见,你该相信了吧!”

“你见过他?”

“不但见过,还跟他交上手呢!”

剑痴半信半疑:“你如何分辨他们真假?”

小千得意道:“这是我跟武帝的秘密,你别忘了,你还是杀我爹的嫌疑犯,我可还弄不清,你是属于真武帝还是假武帝,这秘密岂可随便说给你听?”

他回答得甚为狡黠,使得剑痴无话可说。

如此一来,剑痴的身份反而也沾上了嫌疑,他有点恼怒,转向武帝,冷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何时杀了绿江漓?”

武帝叹然道:“我并没说你杀了他,只是他确实是留了那张纸条。”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杀的?”

小千冷道:“否则我爹怎会找你,一去就没了消息。”

剑痴恼怒道;“我没碰见你爹,也不认识绿江漓,这分明是个诡计。”

小千冷道:“除非你拿出证据,或者我爹复活,否则我很难相信你的话。”

剑痴怒道:“老夫何时说过假话?你这小子……”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又如何能让小千心服口服?

武帝已叹息,说道;“小千儿,剑痴的确不曾食言背信过,听他如此说,老夫相信他并未杀了你爹。”

对武帝的崇拜,小千自然是十分相信他所言,却又茫然不解:“可是那信笺明明写着要取‘鸣蝉剑’……”

武帝叹道:“也许你爹真的是要取此剑,但在中途却出了事,你该明白,身在江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情,尤其在那个时候我也遭到了暗算,与我有关的人,很可能也会同时落难。”

小千只好相信此话,瞪向剑痴:“你为何没落难,留到现在,碍手碍脚的!”

剑痴冷道:“当时我在塞外,来不及赶回来,否则岂容此事发生!”

小千无奈的苦笑道:“好吧!就算你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好了,你也该相信他就是真的武帝了吧?”

剑痴盯向武帝,实在瞧不出真假,已拱手道:“水凉兄,事关重大,容小弟冒犯了,它日若澄清,再负荆请罪。”

武帝叹息道:“自该如此,只怪局势弄人。”

剑痴再次拱手,已道:“二十年前,泰山观日峰,你我交杯论剑,一共痛饮几坛茅台,折剑几把?”

武帝道:“该是黄山花酿,不是茅台酒吧?我们一共痛饮三七二十一坛,最后一坛还是两人共饮;一共折剑十三把,包括两支名剑‘滴露’、‘寒雪’两把。”

剑痴凝目望向武帝,这是他和武帝的私人秘密,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武帝竟然说的分毫不差,连酒名都更正。

他会是真的武帝?

剑痴已然犹豫,如若他不是,可能答不出这些问题,可是自己为何与他感染不上昔日的狂放之劲?

这是英雄相惜的真情流露,难道是十五年时间隔离而疏远了这股劲?

他又问道:“当时你我并肩作战,以何役打的最为漂亮和艰苦?”

武帝道:“该算是常山十八劫,为了围剿‘常山六鬼’,你我各被十八名高手所困,一连战了六天六夜。

你我一共砍下他们二十四颗人头,也­精­力耗尽,那时我们才刚满三十岁左右,算算也该有数十年了。”

剑痴不说话了,连年轻时的事情,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若再怀疑他,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只是,他再也提不起往年的狂劲,内心总像缺少点什么?

武帝叹道:“也许我们都老了,昔日情景只能缅怀,不复可再。”

剑痴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玉先生,也许你我该尽弃前嫌,重温昔日狂放之情。”

武帝叹笑道:“谈何容易?”

剑痴道:“不如你跟我一同去见水姥姥,只要误会一解开你我生死之情,永世不变。”

武帝轻叹道:“只是暂时我有不便之处。”

剑痴道:“再难,也没有比误会更来得重要。”

“我知道,只是……”武帝似有难言之隐。

剑痴心中又起了疑:“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而是……”

小千已Сhā口道:“你也没见过老太婆那付要吃人的模样?她是个讲理的人吗?被她碰上了,有理都说不清,见了她,简直自找麻烦!这就是武帝最大的苦衷。”

武帝苦笑不已,似乎默认了。

剑痴反驳道;“姥姥最为正直,她岂会不讲理?”

小千白眼道:“讲理?既然讲理,为何三番两次跟我过不去,还抓我回去当她孙子?

我没看过那么霸道的老太婆!我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剑痴斥道:“你胡说什么?老实告诉你,她和水月正无时无刻在找你,要是这话落在她耳中,你非掉层皮不可。”

小千登时闭了嘴,惊然的往四下瞧去,深怕这要命的老太婆突然出现了。

“这种老太婆,你还说她讲理……”他的声音小多了。

剑痴见他瘪了样,也不再理他,转向武帝道:“玉先生,为了澄清一切。你有必要去见她们一趟。”

武帝仍苦笑;“只要时机成熟,我自会去见她们,还请满天兄见谅!”

剑痴再次凝注他良久,才叹道:“虽然你说出了你我之间昔日的事,但我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也许真如你所说,分开太久了,一切都觉得不对劲。

如今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必强求,只希望你能早日澄清误会,到时咱们再把臂言欢。多说无益,我告辞了!”

他拱手为礼,已带着沉重心情离去。

武帝脸容更形怅然:“满天兄,你将去何处?”

“告知水姥姥。然后回绝剑岭,随时欢迎你来!”

声音已淡,剑痴已走远。

他仍珍惜武帝这份情,正直的他已把话说清楚,他虽相信武帝,但心灵却有股莫名的隔阂,他不愿隐瞒,只希望武帝和他能想办法去掉这层隔阂。

他并不怪武帝不去见姥姥,他想武帝一定有苦衷,至于是真是假,对血­性­汉子的他来说,根本就未去想它。

武帝只能叹息不已,昔日老友变成如此生疏,其内心孤寂难忍可想而知。

小千倒露出了笑容来:“走了也好,否则多了一个这样的‘朋友’,我可吃不消!”

武帝深深吸气,不再任由感情奔放,已恢复淡雅,道:“几天不见,你怎会变成这付狼狈样?柳银刀可探出下落了?”

小千望着自己百孔千疮的前衫,自嘲苦笑不已:“别说啦!人走衰运,什么事情都碰得到。”

转过身躯,指向臀部,小千又道:“你看我的ρi股,好生生的被人砍了一刀,多不值得!”

对于臀部的受伤,他似乎感到相当严重,一有机会就告诉别人。

此种纯真举止,倒把武帝给逗笑了:“是谁赏给你的?”

小千泄了气,道:“不说还好,说了就窝心,被人砍了,竟然要不回来,是被‘彩虹轩’的楼弯砍的,可是后来我们却变成朋友,想划他几刀都没办法下手。”

武帝淡笑:“怎么又会扯上他?”

小千道;“复杂啦!首先是柳银刀跑到多情夫人那里,说什么她是柳再银的母亲,而她又嫁给了李怜花,后来李怜花又变成女的……又变成男的……又变成同­性­恋……”

他说的加油添醋,弄得武帝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只能­干­笑着。

小千说的倒是很得意,最后还加了一句“懂了没?”

武帝摇头苦笑:“只懂了一半。”

“哪一半?”

“你的话是说的很清楚,我听懂了。另一半内容却是太复杂,所以我没听懂!”

武帝笑着说。

“废话嘛!”小千笑骂道:“你怎么不选那一半,要选这一半?

我不是白说了?”

武帝苦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小千无奈,又再说了一遍,武帝终于有点懂了。

小千却怪罪道:“你教的武功,怎么会全不管用?害我挨了一刀?连战天那剑,要算是两刀。”

武帝淡笑道:“你只练了几层,对方全都是武林顶间高手,难免出现此情况,我不是要你练成了再出来吗?现在吃了亏,倒怪起我来了。

小千也感到困窘:“我以为你的武功是天下第一,练个几成,对付他们已足足有余。

谁知道还是只有被追的份。”

武帝淡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下次你可要勤如练功了!”

“练,当战要练,否则就快混不下去了。”

说归说,小千只有在被追得无路可逃时,才会想到要是有超强的武功,那该有多好?

此时危机已过,他又觉得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心中还感到一丝得意存在,那股练武热忱也退了不少。

武帝点头道:“既然要练,可该跟我回去了!”

“不行!”小千马上回绝、认真道:“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办。”

武帝见他如此慎重,也凝神道:“何事?”

小千道:“我要去救一个人,他已沦落魔掌手中。”突然嘲笑起来:“想必已十分痛苦,天天在喊救命吧!”

武帝也紧张了:“他是谁?在何处?”

“他是大板牙,我的副门主。”小千道:“他为了贪图生意,已落入西巫塔手中,我得将他救出来否则他会活的很痛苦。”

从清晨乌锐反目成仇的追杀自己,他已想到大板牙在他们安排之中也未必好过多少,小千不得不往坏处想,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找到大板牙再说了。

闻及西巫塔,武帝脸­色­不由微微动容,“欢喜神佛武功高不可测,你单独前去……”

小千甚有把握的道:“放心,我这次来暗的,任他们多嚣张,照样搞得他们­鸡­飞狗跳!”

“可是……我仍不放心……”

小千轻笑道:“多谢关心!老实说,我也希望你跟我去,但我也知道你一离开中原,那个混蛋月神教主就会作怪。

所以,你还是不要跟我去比较好,我混了那么久,还不是安安稳稳的?何况他们把人藏在何处,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又不知道要多久时间了?算来算去,我只有把你给抛弃不要了!”

武帝无奈叹道:“我是真的走不开……”

“所以说嘛!我有先见之明,自己一个去,准错不了,何况……”小千突然目露黠光瞥向武帝:“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武帝纳闷他为何会问此问题,仍回答:“我是追剑痴而来,他最近有所行动,我怕伤了彼此和气,所以才赶来,没想到他追的竟是你,逼得我不得不现身。”他反问:

“你所说的‘何况’是指何意?”

小千淡笑道:“没有什么,我本想说:何况我危险的时候,你总会赶来救人,我还有什么好怕?”

武帝慈祥一笑:“你走远了,我可就没办法分身去救你了”

小千道:“所以我只好放弃这希望啦!”

看看天­色­,已快近午时,为了大板牙安危,他可不愿多耽搁时间:“救人要紧,我先走一步,等我回来再去找你报告好消息。”

说着,他连衣服都懒得整理,就已追向记忆中乌锐遁去的方向。

武帝瞧着他消失良久,才叹了口气,满怀心事,也掠身而去。

对于一个天下第一高手,如今沦为此种处境,他内心之沉重可想而知,难怪他会叹不绝声。

七天后。

关外。

黄澄飞沙滚滚,啸混着劲风,飕飕不绝于耳。

除了沙,还是沙,偶而有几叶茅草,也枯黄的快­干­死了,生命在此,似乎是多余的。

此处并非真正的沙漠,而是处于沙漠边缘的黄土高原。

远望中,仍可见及一座高耸突亮带橙黄的山峰,耸立在高原上。其山脊延伸乎无尽处,宛若巨龙雌伏,只见首不见尾。

七天时间,小千明查暗访,终于找到乌锐.也跟踪到此地。

他的伤已好了差不多,为了避人耳目,已换穿塞外儿女衣服,看起来豪迈多了,只是顶着大光头,仍是十分惹眼,他只好等晚上才敢扑向山峰。

以路程来算,此处离中原并不远,大约在五百里左右。

小千虽找了七天,但实际追出关外只有三天左右,还得东躲西藏,若连续放马狂奔,只要一天一夜就够了。

所以他想这并非西巫塔总坛,而是他们靠近中原的落脚处。

方近黄昏,小千已潜向山峰。

此山似乎全是岩块所堆砌而成,险峻陡峭,想攀登,十分不容易;尤其是岩块的松动,更让人心惊胆跳。

小千抓出小貂儿,弹它鼻头,将它唤醒,低声道:“好命鬼,醒了没有?”

小貂儿伸伸懒腰,吱吱叫着,一副人模人样,还有点困呢!

小千白眼道:“那天你被卖了都不知道,还不快醒来?”

一连敲了四五下,小貂儿吱吱尖叫,终于醒了,直骂小千心狠手辣,一点都不通人情世故。

小千呵呵笑道:“我要是心根手辣,早就把你烤来吃,何须拚老命的把你养得胖嘟嘟?废话少说,我们要救人了,你还记不记得大板牙?”

小貂儿点头。

“记得就好,他可能躲在这山中。你带我去找他。”

小貂儿会意,立时掠向山区,凭着它特异的嗅觉,带领小千往深处搜去。

经过几处危崖,已出现小径道,山势也平坦多了,小径就伏在山势最高处,一直往前延伸,直到尽头才往下落。

此处竟是个四面环山的隐密盆地,大约有数百丈方圆,居中有池,呈椭圆形,附近长了不少绿草,在塞外地区,有此水源,实属难得。

小千注意力并未在此,而是靠山腹的暗处,似乎有不少人影晃动,不时有寒光闪出,好似在练剑。

小貂儿已指着暗处,吱吱叫着,表示大板牙可能在那里。

小千满意道:“有人就好,若是没人,这趟可就白跑了。

瞧瞧地形,虽如盆子,四周平坦,很容易可以看个透彻,但若慢慢潜进,仍是可以隐密身形。

他决定摸向人群,马上选好可避身处,慢慢摸了过去。

尚未到达山腹,已传出不少尖叫声。

这是人们经过无法忍受的痛苦,才会发出此种声音,小千听的已微微升起寒意:

“他们在刑谁?”

想及大板牙可能会为了自己而被行刑,他就无心再躲在此,马上又潜向山腹,想瞧个究竟。

然而,他潜近时,却发现他们不是在行刑,而是以人来当工具,以便让那群光着上身的人杀人。

此种练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平常胆大包天的小千,此时也起了­鸡­皮疙瘩,他从未看过如此残酷的手法。

山腹一排,差不多有十余个洞|­茓­,似乎是天然,再经过人工凿琢而呈方形,其前边各有一人在练剑。

从左算起,一至五洞口外边,各绑了一个人,哀叫声就是由他们嘴里传出。

只见第一洞口的汉子,抖直利剑,好似在宰野狗般,毫不留情的已刺向被绑着那老人的左眼。

剑势又快又准又狠,只一吞一吐,老人左眼已喷出血花,惨叫连连,昏死过去。

在剑手旁边的中年汉子已接过利剑,责备道:“不是以手臂吐劲,而是以手腕吐劲,手臂吐的是刚劲,所以容易用力过猛,而使剑吐得过远,再拉回来就慢了,以手腕吐的是柔劲,很容易可以控制力道,转换剑势也灵活!”

他挥着利剑,果然比年轻剑手快捷多了,又道:“刚才你刺穿眼球而暴出血花,就表示用力过猛,该像我这样!”

说着,剑已抖直,唤向年轻剑手:“把他弄醒!”

年轻剑手马上击掌打向老人。

闷呃一声,老人已醒过来,岂知眼皮方自轻轻张开,中年剑手已刺出利剑,就在一伸一缩之际,老人左眼已渗出浓浑|­乳­灰浆水,他再次惨叫,整个人已蜷缩起来。

小千见的直想作呕,实不敢相信这群人会冷酷到一无人­性­的地步!

中年剑手已自信轻笑,全然不把杀人当一回事:“你看见了吧?越狠越好,敌人就是要杀的,能一剑解决,就不要用第二剑。”

年轻剑手点头,接过利剑,自行练习。

小千眉头直皱,暗自苦笑着:“大板牙莫要被他们搞成如此才好,否则那还像个人吗?”

他开始再搜寻大板牙身在何处?

只见剑光闪闪,惨叫声不断,有的被绑于木桩上,有的­干­脆放他逃跑再追杀,活似个人间地狱。

小千想痛宰他们,却怕坏了大事,只有先找到大板牙再说了。

可是寻了两三遍,就是没见着大板牙的人影,他不禁问向小貂儿:“你确定他在这里吗?”

小貂儿用力点头表示错不了。

小千沉吟了一下,道:“我看你还是先去找他,能带他来见我最好,最少要找出他躲在何处。”

小貂儿登时点头,已高兴的爬向人群,它似乎很习惯于这种事,做起来有板有眼,技术好得很,已不动声­色­的潜向人群。

小千只有暂时等候,等有了消息再作打算。

不到一柱香时间,小貂儿已欣名奔了回来,直指着左侧第一间石|­茓­。”

小千会意,想必大板牙就躲在那里,瞧瞧地形,除了前方丈余远一处较突的石壁可以藏身外,再过去就是练功场地,想潜进并不容易。心念一转,他已狡黠笑起来:“当猎手,我可内行得很!”

他已准备冒充猎手混进去。

三十六迷心的大板牙

猎手,全光着上身。

所以,小千也脱去外衫,将其藏入暗处,又将宝衣软甲给解下,露出结实肌­肉­,倒也力道泛生。

小千考虑了一下,又把软甲卷向左腿肚,以防危急时可保命。软甲能伸缩,卷在腿肚,又罩上宽裤管,十分隐密,无须顾虑被发现。

剩下的就是如何把灰裤子变成黑颜­色­了?想了想,他只好找些较黑的岩块,运功捏碎,再往裤身抹去,只要光线不太亮,勉强可混过去。

至于长剑,他想到了练武场地,该可取得到。

当下已挺身而起,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方行数丈,就闻到腥味扑鼻,令人作呕,好生不习惯,他只有强忍着,因为已有人往他瞧来,那人正是充当教练的中年人。

小千已发现猎手都有一股冰冷气息,对于他的来到并未感到任何意外,仍自练着剑,好似除了练剑,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

小千­精­明过人,马上摆出冷漠表情,暗自冷笑:“你们狠,我比你们更狠!”

他半未驻足,更加冷漠不屑的往群众行去。他的冷,足可冻死人。

小貂儿也借此机会再次潜向第一洞|­茓­,以能引导小千,以免他找错地方。

中年汉子长的还算英挺,但已流露一股野蛮杀气,他见着小千如此年轻,习惯的把他当成手下看待,已出言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教练的不只他一人,而他又未见过小千,是以以为小千隶属于别人,才会出此一言询问。

小千向他更冷漠的瞄他一眼,不理会他,已冷冷翘个嘴巴,伸手将他推开。

中年人已被小千气势所慑,但觉小千来头不小,硬是被他推至一旁而不自觉。

小千暗自好笑,深沉又走向方才那名年轻人,他两眼血红,戾气煞脸,看不出一丝人­性­,想必已训练不少时间。

小千想及老人被残杀身死,就有一股替他报复的行动,遂抓过利剑。

抖着长剑,小千冷道:“杀人分两种,一种讲效果;一种讲气势,你懂不懂?”

年轻猎手茫然的瞧着小千,又瞧往中年人。

中年汉子已走过来,冷道:“我们只讲效果,气势并不重要!”

“谁说的,效果只对付一人,气势可以杀死千万人。”

中年汉子不知小千身份高低,不便反驳,却也不甚心服的微微冷笑着。

小千瞄他一眼,突然已出剑砍向那名年轻人,长剑挥出,一闪光已劈下他半寸头皮,像切柚子皮般薄薄的剃下一圆圈。

年轻人惊骇而尖叫,鲜血已流了满脸,全场群众已触目惊心往此处除来。

小千并未因此收手,反而喝出更慑人声音,长剑再挥,刮掉年轻人双耳,再截眉毛,又挑双眼,一剑狠劈,从头顶裂向下额。突又如切萝卜般左右挥砍头颅,骨片纷飞,和着血的|­乳­白脑浆也片片落地。

众人那看过如此残酷手法,骇得脸­色­铁青,好像自己脑袋已然被切成这般惨样。

小千再次大喝,一刻砍断他脖子,鲜血如往喷向空中,腥血味冲鼻,众人已骇怔的忘了躲闪,任由血花洒在身上,热热的,就好像自已的鲜血在喷洒。

小千将砍断的头颈甩在中年汉子脚前,叭的一声,汉子心头也猛然抖颤,怔惧的瞧着小千,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深怕下一剑落在身上的会是他。

小千此时已将剑扬在他身前,边故意运动剑身,使它幌动着。

他冷笑道:“这就是气势了!”

说完他已甩头就往第一洞|­茓­行去。

再也没人敢吭声或阻止他。

这些猎手虽残酷,以活人练剑,但他们只是一剑一剑的练,比起小千如此接连不断的猛砍乱劈,其气势又弱多了。

如今瞧个全场,平常的胆识已被慑个­精­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一剑一剑的刺,还是狂劈乱砍?

中年汉子终于相信小千比他高明多了,也以上司看待,马上接受了小千的说法,他立时转向群众,冷道:“人多时讲气势,人少时讲效果,你们还没资格讲气势,必须从基本练起,不必多疑,继续练。”

群众这才收回惊骇的心情,继续练剑。

他们不再惊骇,甚至想练到小千那种境界而引以为喜。

中年汉子很快将年轻人的尸体往旁边一摆,和其他被当工具的死人一样堆在一起,不去管他。

生命在他们眼中,似乎比任何东西都不值。

尸体摆妥,一切事情都已过去,方才的惊动似未能引起乌锐他们的注意,也许此种杀人尖叫的事时常发生吧!

中年汉子只远远的望了小千的背影一眼,也未再起疑,已走向另一名猎手,开始又重覆他教练的工作。

小千则随着小貂儿走向洞|­茓­,其实不是走往洞内,而是从洞边左侧一道天然裂缝行去,裂缝有三尺宽,正好可让人正面通过。

其底边是铺着半尺宽的石板,宛若摆平的楼梯一直往内延伸,石板下就是不见底的深屋了。

形势险恶,小千又把那件可伸缩的软甲宝衣穿回身上,以免突遭暗算,穿妥后,才继续往前潜去。

行过二十余丈,已出现一个天然凹洞,宛如半个大碗嵌在石壁上。洞|­茓­不小,约三丈余宽广。洞外则为悬空的绝涧。

小千望眼已瞧见一光头大个子背面,他正在打坐。

小千一个照眼就已认出是大板牙,欣喜若狂的奔过去:“大扳牙,你可真能混,赚钱赚到这里来练丹?”

大板牙也听到声音,一个转身瞧向小千,他脸­色­深沉,两眼冰冷而带着迟滞呆板,眼眶泛着青黑的圈着,看不出昔日应有的爽朗,活似外边人群的翻版。

他凝视小千,并未有所举动,连话都没说。

小千暗自苦笑:“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再走近几步:“大板牙你不认识我啦?

我是小千儿呀!”

“小千儿……”大板牙茫然念着,似在回忆。

小千见他有反应,已欣喜道:“对,就是我,你可记得我们是生死之交?在月江村拜过天地的!”摸着脑袋:“你看,我们还理过光头。”

他也伸手摸向大板牙头顶,顽狡的又笑起来。

大板牙仍念着“小千儿”名字,突然间他却从坐身底下抽出长剑,一剑就猛刺向小千的心窝。

小千哪知大板牙竟然会刺杀自己,唉声尖叫,心窝已挨了一剑,痛得他往后跌撞,差点摔落悬崖,还好有宝衣护体,否则非一命呜呼不可。

“大板牙你疯了?你敢杀我?”小千又惊又急的叫着。

大板牙已起身,一脸冷森:“你就是我要杀的人!”

话声未落,他已刺出三剑,剑剑夺命,逼得小千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小千仍不死心的急叫:“大板牙,你搞什么鬼?连我你也要杀?难道你被慑了心,迷了魂不成?”

大板牙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几剑未得逞,怒意已起,剑势更形凌厉,攻杀之间,全是搏命。

小千已认定他被迷了心,也不再多说废话,苦笑道;“妈的,好朋友还互相残杀,真是人生一大悲剧,现在已在我身上发生!看样子,我只有先擒下你再说了。”

心意已定,他也不再躲闪,“奔月拂云仙步”已展开,人影幢幢,飘忽不定,一时也逼住大板牙攻势。

大板牙数击不中,气得哇哇大叫,剑法也已混乱。

小千趁机敲他一个响头,谑笑道:“喂!快醒醒,别老是想赚钱想疯了头。”

大板牙被敲,更形嗔怒,利剑已刺的密不透风,怒吼道:“有种别逃!”

“不逃就不逃,不逃你也伤不了我。”

小千存心以宝衣喂他利剑,好让他死心。飘掠之际,相准大板牙剑势不强也不弱,已欺身挺胸当了过去。

果然大板牙一剑刺向小千心口,仍是无法伤人。

小千已悠然自得:“怎么样,你该死心了吧?我的神功已到达刀枪不入的境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大板牙不服,又刺了数剑,结果完全一样,他不禁起了戒心,哺哺念着:“刀枪不入……绿小千……”

“对嘛!你记的很清楚,只有我才有这个本领,大板牙你快想起来啦!”

猝然大板牙已快捷攻剑,相准刺向小千心窝,他似乎势在必得,凝聚了全身­精­力。

小千也想挫他锐气,以能唤起他记忆,马上找个最佳角度,侧身迎向剑尖,轻笑道:

“你还是歇手吧!”

岂知话未说完,大板牙剑势突然转往下沉,不刺胸口,反刺大腿。

“大板牙你竟敢乱刺?”

小千这一惊非同小可,双方接触不及三寸,想躲闪已是不及,长剑一吞一吐,左大腿硬是被刺入七寸深伤口,痕得他啊的尖叫,已往前栽去。

大板牙见血,似乎有股激|情兴奋,狂笑不已:“什么刀枪不入,是你的衣甲!”

狂笑未歇,一手已抓向小千前栽背甲,猛然扯下宝衣软甲:“没了宝甲,你再也不能刀枪不入了!”

哈哈大笑,利剑又要攻向小千背心。

小千惊骇万分,左腿受伤,行动已是不便,又见宝衣被扯掉,小命已是不保,他不甘心就此丧命友人手中,拼命吼叫:“大板牙你敢杀我”

声音尖厉,人也往地上摔坐,满脸怨怒。

这声音似乎唤起大板牙些许记忆,他的刻也微微顿挫,并未往前再刺,整个人呆滞的瞧着小千,一脸茫然。

小千恨厉道:“你算什么朋友,还敢杀我?我是小千儿啊?搞清楚了没有……”

大板牙喃哺念着:“朋友……小千儿……小千儿……”

念了数遍,眼中茫然之­色­又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股杀气,想必是乌锐早用某种方法强迫灌输他与“小千儿”三个字的仇恨,是以他才会想及“小千儿”三个字就无法克制自己而想杀了他。

“你是小千儿就该死!”

他已再次刺出要命的利剑,全然狠辣,不留一丝退路。

小千厉吼;“你不是人是刽子手”

他不得不全力躲闪,也因大腿受伤,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小貂儿见状已扑向大板牙,吱吱厉叫,利爪猛然在他左大臂抓出数道血痕。

大板牙顿感痛楚,不得不舍弃小千而回剑攻向小貂儿,一人一兽已纠缠不清。

小貂儿打斗中仍吱吱尖叫,要小千赶快逃走,受伤的小千心知想要挽回大板牙已是不可能,只有先逃离此地再说。

他勉强爬起来,也因左大腿伤及筋骨,简直不能使力,只有一拐一拐的逃向小峡道。

大板牙见他想逃,已喝吼不已:“别走!把命留下来!”

不再对小貂儿猛攻,已找机会通退它而追往小千。

两人打斗声,似乎惊动了外边群众,小千方冲溜之际,群众仍对他有股畏慑之意,直认为他是上司,并未加以围捕。”

小千立时利用此机会,冷喝道:“敌人在里边,给我杀!”

勉强掠身冲向一名猎手,抢过利剑,已一拐一拐的逃向退路。

群众正想挽剑追阻洞|­茓­之际,大板牙已撞出来,怒目瞪着众人,厉道:“敌人是他,快拿下他!”

剑尖指向小千,人也追攻向前。

群从茫然不知所措,毕竟此事来的太过于突然,使他们平时难以弄清谁是敌,谁是友了?

最主要还是小千方才那种杀人气势压得他们心灵沉甸甸,自是惧畏与小千动上手。

此时乌锐和战天、战神已从一处洞|­茓­出来,见此情境,他马上有了个判断,下令道:

“把受伤那人给宰了!”

群众这才有了依据,全然涌向小千。

人一多,气势也强,出手更是狠辣。

乌锐­奸­笑不已:“绿小千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敢孤身闯我分坛?这样也好,正好可以试试大板牙可用的程度。”

瞄向大板牙追杀的狠劲,他笑的更满意而­奸­黠,他知道自己的手腕又成功了。

小千拚命挥剑苦战,可是伤势颇重,敌人又多,实有点招架不住,这是他栽的最惨一次。

眼看已无法脱逃,只有硬拚一途了。

他苦笑着:“大板牙,你真他妈的罩的住,功夫练好了,第一个要杀的却是我?到阎王那里,我看你如何向我解释?”

数把长剑已刺向左胁方,他不闪躲,长剑握的紧紧,就在利剑剑锋触及肌肤之际,他才滚身回旋,勉强用上“大挪移剑法”,挥出一剑,宛若关云长的青龙宝刀斩向那追来的三名猎手。

剑影闪过,三颗头颅滚落地面,鲜血喷向空中,溅洒出数文开外,众人如浴血雨之中。

小千左胁也裂出三道两寸长伤口,但比起左大腿那一剑要轻的太多了。他并不在意,狠命的又砍向迎面而来的另一波敌人。

小貂儿也奋力苦战,凭着它狡捷的身手,也咬死四五名猎手,可是它却担心小千安危,未能尽与扑杀,处境也相当危难。

几招过后,乌锐眼见小千拚命的神勇,众人似乎很难将他拿下或宰杀,立时命令战天战神相继出手,以期早些结束争斗。

战天和战神一上手就已配合出招,一上一下击向小千。

在长剑交错之际,战天以缠字决缠住小千利剑,战神却以重剑劈向小千剑柄,他身形魁伟,又是全力一击,力道何只千斤?

小千在危急之际,已无法闪避,只得以剑封招,长剑触及,当的脆响,震得他左手发疼,长剑也脱了手,胸前空门大露。

他苦笑不已:“我命没得混了!”

刺向他胸口的快剑不下七把,还包括了大板牙一把,他左腿受重伤,已无法闪躲,若就此死在他们剑下,实在够瘪心。

可是不死又能如何?

剑影逼得急,突然间,一道­阴­柔劲风拂来,看似极柔,却足以将威猛的剑势拂开,在此刹然之际,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条青影掠向小千,一手抄挟至胁中,身形未变的已掠冲而起,直飞十数丈高的岩壁。

只见双足点向岩壁,­干­净俐落的再拔高数丈,好似奔月嫦娥的飞奔皎洁明月,再一个闪身,已消失无踪,端的是玄奇无比。

小貂儿见主人被救,登时雀跃长鸣,身躯虽小,声音却尖锐得可以啸岔众人血气,他也化一道蓝光,掠­射­而退。

乌锐岂见过如此高超身手?先是一楞,复为震怒,厉声大吼道:“快追!别让他给逃了!”

众人群起而追,但能照着青衣人逃逸路线而追人的,只有战天、战神和大板牙三个而已。

乌锐喊完话,也追了过去。

青衣人似乎有备而来,挟着小千窜向山峰北麓,已飘落平坦高原,那里早就备好马匹,马身已挂好坐鞍,青衣人将小千扶跨坐在马鞍,开口说话,竟是女人声音:“快走,这里由我来挡!”

小千感激瞧向她,虽然她蒙了脸,目光却如此熟悉而温柔,已问道:“你是谁?我好像看过你……”

青衣人淡然一笑:“别管我是谁,快回中原,练好武功再说!”

眼见几条黑影已赶到,她也顾不得再多言,拍打马匹,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扬蹄狂奔,化作疾风,吹掠而去,留下黄尘滚滚。小貂儿也从斜侧飞掠,窜向马匹背部。终于逃离这要命的地方。

战天、战神逮不着小千,只有围困青衣人,抖剑之间,全是杀着。

青衣人似乎不愿恋战,在逼退两人之际,已飞身而起,驰往广阔高原。

她有意引开西巫塔众人,走的并不快捷,但追了一阵,也渐渐拉开距离,终于消失了她的踪影。

她能够挟带小千从容逃逸,现在只身脱逃,更是易如反掌了。

乌锐不得不放弃追逐,眼看就能手刃小千,却又让他给逃走了,实愤恨不已。

然而对青衣人的高绝身手,他更是忧心仲忡:“这个会是谁呢?江湖上似乎未曾见过……”

他想不出来,遂想及她专程为救小手而来,必定与他有关系,已向向大板牙:“你知道那青衣人会是谁?”

大板牙茫然摇头。

乌锐想不出所以然,只有苦恼,目光已触及大板牙手中所抓的软甲,已疑惑道:

“那是什么?”

大板牙楞然道:“宝衣,能刀枪不入……”

“刀抢不入?”乌锐的三角眼已瞪的雪亮浑圆:“真的能刀枪不入?”

他已不自禁的欺向大板牙,伸手就夺过宝衣,大板牙呆然不觉,并未有任何反抗举止,一件稀世珍宝就落在乌锐手中了。

他感到兴奋,又扯又拉,但觉韧­性­奇佳,双手已不自禁抖颤起来:“会是‘冰蚕甲’?可是怎会是灰黄|­色­……”

他赶忙又招向战天,要他砍刺软甲,结果真是刀枪不入。

乌锐的心已沸腾,激动抖颤着:“真的刀抢不入,有了它,何患霸业不能成功?真是天助我西巫塔!”

想及如此至宝,竟在无意中得到,他已禁不住兴奋得哈哈大笑,笑声贯穿千层云,百座山,好似整个一望无际,高原都函盖在他笑声之中。

冰蚕甲是白­色­透明状,这软甲分明不是此物,乌税瞧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不猜了……

“管它什么甲?只要能刀枪不入就行了,哈哈哈哈!难怪绿小千这小子会刀枪不入,原来全是这东西作怪!哈哈……”

他笑的更狂、更谑,宛似天地间只有他的存在。

大板牙茫茫然的瞧着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一个活蹦蹦的人,不知被如何整治,会变成活生生的死人,一点思想都没有。

乌锐笑够了,才回过头来夸他几句:“今夜你立了大功,我会禀明神佛奖赏你。”

大板牙茫然张嘴一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乌锐仍激|情不已:“有了宝衣,西巫塔再无后顾之忧,将席卷整个武林,到时违抗者,死期就不远了。”

在他狂谑笑声中,众人已踏着澄澄黄土,返回巢|­茓­,也懒得再派人去追杀小千。

今夜呼啸的冷风,在乌锐耳中听来特别悦耳,一波波宛似战胜的呐喊欢呼。

看样子,小千此次前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挨了一剑不说;还把宝衣给丢了,这可够他瘪心,尤其是折在大板牙手中,更是让他泄气。

冷风吹滚黄沙飞掠,夜似已掩去一切。

快马不停日夜奔驰,奔回关内已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情。

小千的伤似乎已麻痹,不再觉得痛楚,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好现象,非得赶快疗治伤口不可。

身上满是血迹、刀伤,等闲之人早就避而远之,想找个住处岂是容易?而且他认为西巫塔追兵一定追的急,不能太过于暴露身份,以免被追上了。

他只好避着大城镇,往小村镇逃。

再奔数十里,也着实又累又渴,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找到一处草药铺,跳下马就往里边钻。

小村镇,草药郎中也十分清闲,悠哉的在整理四坪不到的药铺,突见小千闯了进来,瘦小身躯已抖颤起来,挂在脸上的老花眼镜差点掉在地上,真以为遇上了土匪强盗,已缩成一团;呐吶道:“你……你想­干­什么?”

小千满身血迹和灰尘,是有点像混土匪的,见及郎中怕成这样子,也泛起一丝笑意,­干­脆唬到底,冷森道;“你看大爷这副德行,会是­干­什么的?”

小老头悚栗道:“大爷你高抬贵手……小老儿身上只有几两银子……”

说着就要掏向口袋拿出银子以保命。

小千却斥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他已趴向柜台,平摆着受伤左腿,喝声道;“大爷­干­的是强盗土匪,你那些银子未免太少了吧!”

小老头惊骇不已,趴地跪在地上叩拜乞命:“大爷饶命,饶命,你要什么就尽管拿,请你饶小的一命……”

小千说出“土匪强盗”本是要他省着点银子,他看不上眼。也不会抢,没想到愈描愈黑,只有开口解释了:“你这小老头实在很会把人看扁,也不知我是绿林大盗,像你这种小钱,我没胃口,抢了还怕麻烦呢;起来起来!”

小老头哪曾见过如此怪异的强盗?也不敢违命,爬起身躯,呐呐道:“大爷不要银子,那要什么?”,

“要命”小千捉狭大声道。

小老头双膝淬然又落地,掉了魂似的叩拜着:“大爷饶命,小的家中还有百两银子,小的现在就去拿……只求你饶我一命……”

小千瞄眼怪笑道:“小老头你很会幻想吧?我是说要我的命,你紧张个什么劲?你薄薄皱皱的,好像一个萝卜­干­,这种命不值钱,我才懒得杀你呢!你没有看到我全身是伤.我是来保命的。”瞄了一眼,已笑起来:“真是‘傲卡小’(烂角­色­)。”小老头已困窘得脸­色­发红,尴尬的又站起来,­干­笑道::“对不起大爷,小的误会了……”

小千邪笑道:“你是不是常被你老婆罚跪,不然怎么会跪得那么标准又­干­净例落?”

小老头老脸更红:“没有……”突然又觉得不妥,要是恶煞生气起来,自已可要遭殃,只好实话实说:“有时候……”

小千哈哈笑道:“你不会弄点什么泻药,让她泻个三天,她以后就不敢了。”

小老头腼腆道;“我弄过……”

“结果呢?”小千好奇的问。

小老头苦笑道:“我却泻了十天。”

小千诧然;“为什么?”

“因为她发现是我弄的,又把我灌了三倍药量,不泻都不行!”

小千闻言已哈哈大笑起来,猛点头道:“这种老婆是该怕她,我了解你的苦衷!”

小老头也苦笑起来,在笑声中,已对小千的俱意减去不少。

他问道:“大爷你的伤……”

“不说啦!”小千叹道:“前夜在塞外­干­了一票大生意,没想一到半途却杀出成千上万的兵马,我一气之下就提着大刀一路砍杀,像关公过五关斩六将一样,纵横厮杀,从天边一角杀到另一角,结果你猜,变成如何?”

小千讲的口沫横飞,真像有那么一回事,还问起小老头,那副认真样,实让人信以为真。

小老头拨弄着眼镜,聚­精­会神道:“变成如何?”

“不说了!”小千说“不说”,还是说了,叹息又暗自谑笑道:“杀到后来,我却失踪了!”

小老头不禁笑起来:“怎会如此?”瞄向小千,实在想不透,他在宰杀敌人之际,会把自己搞丢了。

小千叹声道:“我一回头,黄沙遍地,­阴­风惨惨,竟然看不到一匹马、一个人,很让我伤心。”

小老头追问:“你把方向弄丢了?”

小千摇头道:“方向位置,一点也错不了。”

小老头不解:“那又为何找不到人?”

小千叹息,装出无可奈何道:“因为他们都被我杀了,倒在沙堆里,黑黑的天,所以看不到人!”

小老头不禁又想笑:“即然杀了敌人,你为何要伤心?”

小千无奈道:“因为我把自己部下也杀了!”

小老头突然暴笑起来,天下竟有这种人,他瞧着小千,实在猜不透怎会有如此的“土匪”?

小千也哈哈笑起来:“碰上这种事,我不伤行都不行。”

小老头快要笑僵了嘴,又问:“你的伤呢?如何受的?”

小千叹息道:“不说啦!原来是杀的好好的,结果一个伤心,想收剑入鞘,从此封剑,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却Сhā到自己大腿,实在是够倒霉了。”

小老头已快笑出眼泪,看小千如此认真表情,想不信都不行。

小千叹声叹气:“倒媚的还在后头,伤了腿以后,我一气之下就把剑丢了,岂知又围上一阵官兵,追得我落荒而逃,落个人财两失,这些伤就是这么来的。”

小老头差点笑抽了肠,赶忙找些事情做做,以免真的笑出糗态,但摸了一阵,总找不到适合的工作,这才发现小千还有伤要治,马上走向他,关心的问道:“你的伤如何?

让我看看!”

他已解开小千左大腿缠着的布条,露出伤口已泛黑而发烂。

小老头惊诧道:“你的剑有毒?”

“我的剑?”小千茫然不解他怎会说自己的剑?

但随即想到方才吹牛以自己长剑伤了自己,立时­干­笑道:“这票大生意,不速战速决不行,所以才喂了毒。”

话虽如此说,却暗骂大板牙不够朋友,以毒剑伤人。

小老头又道:“既是你自己的毒,可有解药?”

小千摇头:“没有,我从来不配解药。”

“你不怕伤了自己?”小老有点嘲谑说。

小千­干­笑道:“谁会想到我会刺向自己大腿,你替我想想办法吧!”

小老头凝神瞧向伤口,又问:“你配的是何药?”

“都忘了。”小千淡笑道:“这是考验你道行最佳的时刻。”

小老头瞄了他一眼,也觉得想笑,道:“毒药都快要了你的命了,你还有心情来考验我?”

小千轻笑道:“我一向很会替人着想,你放心的治伤吧!别管我。”

小老头无奈,只好再次仔细诊伤,不久道:“伤口青紫而化浓,想必以动物寒毒居多,现在已有发烂现象,最好是挖掉烂­肉­……”

小千惊愕道:“还要挖­肉­?”

小老头道:“如此较能将毒物排出体外。”

“挖了­肉­多久会好?”

“大约半个月”

“半个月……”

小老头已又道:“不挖的话,可能要两三个月,不一定治得好。”他仍有难­色­:

“因为老夫并不知你中何毒,不能一次对症下药,必须一样样的化解。”

“可是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呆在此?”

小老头道:“除此之外,老夫已无其他方法。”

小千道:“你想想办法呀!”

小老头道。“除非你能想起毒药名称?”

小千突然欣喜道:“有了。”

小老头亦惊喜道:“你想起来了?”

小千含笑道:“想起来了,不过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口哨一吹,小貂儿已窜入药铺。

小千呵呵笑了起来:“折腾了老半天,竟然把你给忘了?”他已伸手抓住小貂儿,准备叫它吸毒。

小老头乍见貂儿怪异形态,惊愕不已:“这是传说中的‘邪貂’!”

小千笑言道:“你满有眼光的嘛!”

老头也陪笑起来:“杀了它,取下内丹,自可解百毒。”

小貂儿突然窜向他,一个巴掌已打的他惊诧不已,貂儿已得意的吱吱叫起来,又窜回小千手上。

老头被打的莫名其妙,惧然躲向墙角:“这……它会打人了……”

小千呵呵笑了起来:“不但会打入,还会听话,不久就会说人话啦!”摸着小貂儿又道:“你说宰了它,它当然要生气了,其实只要它往伤口一吸,什么毒也没有了!仔细看着呐!”

一个使眼,小貂儿已会意,马上往小千左腿上已泛青紫的伤口咬去,凭着它天生的本能开始吮吸。

不多时,只见青紫渐渐退去,而呈现晕红。

小老头看得目瞪口呆,实不敢相信传说的“邪貂”,会邪成这个样子?

小千谑笑道:“解药找到了,你该给我配点伤药吧?如果你愿意,我叫它咬你一口,让你也享受一下如何?”

小老头想及方才一巴掌还留了爪痕,心头就怕,急忙­干­笑道:“不必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吧!我可消受不起,我马上替你配药。”

不敢多看邪貂一眼,马上转向药柜子,开始抓药。

拖拉药箱之际,也不知多久没有来抓药,有的竟然生了虫。

小千直皱眉头,瞧着一箱草屑片,道:“那个是什么?”

小老头望了那个药箱一眼,马上老成得意的道:“是‘老松香’,对生肌活血很有功效!”

“我不是问这个!”小千指向如米粒大小金龟子状的黑灰­色­东西,戏谑道:“我是说那些小东西。”

小老头似也知小千在揶揄自己药味放的生虫了,不过他仍镇定道:“那是‘僵虫’,可以下药,效果不错!”

“僵虫?”

“不错!”

小千谐谑道:“那是死的罗?”

小老头­干­笑道:“不动,当然是死的。”

僵虫伏在箱中,如今箱子被拖动又见了光,倒是不敢再动。

小千却顽皮的有意拆穿他,一指弹出,指劲拔动药草,僵虫也跟着动了起来,相继逃命躲藏。

他装出讶异的道:“怎么又动了?它不是死了吗?”

小老头虽困窘,却也机智的答的甚妙:“吃了我的药能不复活吗?”

这下可把他的药形容得可以“起死回生”,实是妙绝。

小千闻言不由一楞,随即猛点头:“对,对,好一个起死回生,俺甘拜下风,佩服!

佩服!”

小老头亦感到一丝得意,笑道:“所以说,出我此门者,绝无不治之人,你可放心养伤啦!”

小千笑不绝口:“要是能治好你老婆的病,你就好过多了。”

听及老婆两字,小老头也泄了气,叹道:“这是劫数,不是任何灵丹妙药所能治得了的!唉!这是我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摇头叹息不已:“不说了,我得赶快替你抓药治伤。”

他已再次选抓药材。

小千则那笑不已,说了几句风凉话,伤口已传来痛觉,他不得不敛起心神,注视着伤口变化。

其实这一瞎扯,小貂儿已将毒­性­吸的差不多,殷红鲜血已渗出,青紫伤口也变得红­嫩­,再无腥腐味道。

他轻抚小貂儿脑袋,讪笑着说道:“你胃口真好,什么都吃,难怪会活的那么久,饿不死嘛!”

小貂儿也得意的甩甩尾巴,又吸了几口,但觉已无毒­性­,方自松了口,吱吱叫着,表示行了。

此时小老头也揭好药粉,趁着血末凝结,敷向伤口。一阵清凉涌入肌肤,痛楚已为之减去不少,小老头又找来一条布条,替小千缠上,才含笑道;“只要不乱动,一个星期就可封口,也可算是痊愈了。”

小千点头道:“谢啦!你的起死回生药再不管用,我只有去找阎王医治了。”已爱昧的谑笑:“救人救到底,再弄件衣服给我如何?”

老头欣然笑道:“我的衣服虽不多,但给你几件并无问题。”

他已脱下了外衫。

小千看了直皱眉头,如果拿他衣服穿,长袖会变成短袖,胸前还要挂围兜才能蔽体,他已笑道:“你的衣服是给我小貂儿穿的吗?”

小老头顿有所觉,脸也热了起来,不好意思再扯衣衫,窘笑道:“我老婆的……也许你能穿,她身高六尺余……腰围五十几……”

小千皱眉道:“你要我穿女人衣服?”

小老头突又发现不妥,遂苦笑起来:“那我可没办法帮你忙了……”

小千无奈道:“也罢!只有光着上身再杀它几百里。”想想也耽搁不少时间,此地已不太安全,遂问道:“这是哪里?”

老头道:“中条山南侧‘梅香小村’。”

“中条山……”小千忙追问:“离洛阳已不远啦?”

老头道:“南行百余里就可抵达。”

小千又有了笑容,一到洛阳就可以找到关西睛,也可躲上一阵,换个像样的衣服更不成问题。

他拱手道:“多谢啦!有机会,我再来找你,一定医好你怕老婆的病。现在我忙得很,只有忍痛告别了,咱们后会有期!”

不再耽搁片刻,小千已步出了药铺,跨身上马,和小貂儿一同驰向南方,眨眼已失去了踪影。

小老头急忙追出门外去,张望一阵,实在难以想像小千会是土匪?如此有趣的“土匪”?

不管如何,今日之事,将使他毕生难忘,尤其是对僵虫起死回生的解释,恐怕将成为他日后的最佳宣传了。

三十七、大闹华山

尚未到黄昏,小千已抵达阔别已久的“知林居”,一跨下马,他一拐一拐的已往“落泉小筑”行去,还威风八面的嚷着:“将军回府罗”

一语惊动全林院,不但鸟飞,还有人叫,激动的叫声:“脸绿绿回来了!”

乍闻此言,小千就已猜出是西雨的声音,气也没了一半,泯嘴嗔道:“什么嘛!一回来就叫我脸绿绿?扫兴!”

方走过一座右花园,对面月门已奔出来西雨娇美身形,她穿了一件青碧­色­便装,梳了刘海,显得更活泼年轻了。见着小千,她已笑出迷人梨涡:“脸绿绿你去了哪里?害我们都找不到你”

小千指着脸,瞪眼道:“看清楚点,我的脸是最完整的一个部位,哪来绿绿的?”

关西雨登时怔楞,遂明白自己又说溜了嘴,­干­笑道:“我说错了,你只当做没听见就是了嘛!”

小千白眼道:“都钻入耳朵了,岂能听不见?”

西雨感到困窘:“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小千瞪足了眼才道:“罚你替我喊‘将军回府’!”

西雨想笑,仍是喊了:“拐脚将军回府罗!”。

声音清脆悦耳,喊完她已笑了起来。

小千瞪眼道:“你不加‘拐脚’两字行不行?”

西雨憋住笑意道:“你明明拐了脚嘛?”

“你不会当作没看见。”

西雨已套上小千的话。“都已入了眼,岂能看不见?”

小千无奈,也笑了起来:“也罢!拐脚就拐脚,至少你是拐脚将军的跟班,也差不到哪儿去。”

西雨闻言已不敢再喊了。

秋芙此时也奔了过来,突见小千受伤,已惊惶道:“小千儿你怎么了?”

小千苦笑道:“糗大啦!”

秋芙马上扶向他,一步步的再往内院行去,她急问道:“伤的重不重?”

小千苦笑不已:“那要看什么地方了!”

“你的脚……”秋芙急道。

“那是小伤。”小千嗔道:“我的心却伤的很重。”

秋芙更紧张:“什么事快告诉我?”

“说来话长,咱们坐下再聊!”小千装出楚楚可怜模样:“我实在不想活了,心好疼啊!”

西雨揶揄道:“不想活,还要当将军。”

小千白眼道:“难道当将军就一定活得了吗?”

西雨一时也答不上口,面带窘困。

小千已有责备意味:“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以为我就没有伤心事?”

几天的浴血劳累,尤其又是挨了大板牙一剑,他的心早就沉痛非常。他本想装笑睑挨过去就算了,然而却如此的禁不起刺激,那股悲怅又已升起。

西雨顿时感到歉疚,她是不该说那句话,纵使是开玩笑,她却忘了体会小千的心情。

想到大板牙,小千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沉默的随着秋芙抵达“落泉小筑”,坐在小池旁一排白石板。

这里,曾经是他和大板牙饮酒欢笑的地方。

关西睛也从厢房踏着白石花径急忙走来,本是想开口询问,突然见气氛不对,脚步也放缓,慢步走前,问向西雨;“怎么回事?”

西雨眼眶已红润起来,她摇摇头,并没回答。

她不说,西睛也不知所措,直楞楞的呆在那里。

小千望着水池对面的假山涌现的小泉,瀑流有致的流向池中,那声音本来是清雅的,如今却能蚕食心灵,一寸寸像磨钝的锈牙扯咬着。

他表情冷漠而带着茫然,在秋芙眼里,她只见过一次小千如此沉默,那是她娘去世的时刻。

如今呢?

秋芙含着眼泪道:“小千儿,你就说出来……”

“说出来?”小千狠狠的丢一块石头,溅向水池,那表情,要比哭相更来得让人不忍观看:“你们以为我没有伤心事?”

秋芙急急道;“小千儿不要如此,闷在心头好不好?”

小千已落下泪来:“阿莱你懂不懂,你会拿刀杀我吗?”

他想强忍泪水,终究抵不过心头悲痛,毕竟他还是十五岁不到的小孩,他又能忍受得了多大的心里折磨?

他已转过满是泪水的脸庞,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流泪。

秋芙急忙道:“我不会……永远不会……”

“你不会懂的,你不会,大板牙也不会,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是你不会懂的!

我这一刀就是大板牙杀的!”

秋芙花容顿然失­色­;“大板牙他会杀了你!”

西晴和西雨亦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瞧着小千,她俩似乎已能感受到小千悲切的心情。

小千整个身躯己微微抖颤起来,他双手捏的紧紧:“你不会懂的,他不但杀我,还要了我的命。他也脱去了我的宝衣!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秋芙这才瞧及小千是光着上身,宝衣早已不知去向,心头如沉大海,悲凄道:“大板牙他当真不要我们了?”

小千抹了泪痕,又自涌流:“他要我们,可是他不能要,他受人家控制,我怕救不回他,我怕失去他,我又怕杀了他,也怕被他杀了,他是我朋友,将来有一天他知道杀了我,他会很痛苦的!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

他和大板牙的交情已逾亲生兄弟,如今却落得如此局面那一剑把他幼小心灵给刺的相当深。

他本来还可勉强忍受,但西雨那番话,勾出了他痛楚的一面。

他本是装作痛苦模样,事实上他是有资格要如此痛哭一场,又岂能接受他人的揶揄奚落呢?

西雨已泣出声音:“对不起,小千儿,我不是故意的。”

初秋的庭园,总有凄凄的秋虫在悲泣,宛似哭泣人世间的悲哀。

小千已无法压抑心头悲切,啊的愤怒吼叫,抓起坐下的石板就往水池砸去。

轰然巨响,水花飞溅,溅向了苍穹,溅向了庭树,也溅湿了发衫脸容,难道冰凉水花能洗去心头悲戚?

小千已奔入屋中,猛力将门关上,砰的又是一响,震的人心更沉。

秋芙也黯然离开庭园,她守着门口,无助的蹲在那里,她知道小千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她,就是友人。

西雨哇的嚎啕大哭,感情奔放,若不是她说了那句话,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糟,她自责的奔撞回房,哭的更痛心。

只有西晴还在庭园,溅湿的发梢不停有水珠滚落脸庞,他仍未有感觉,他在想什么?

似乎又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叹息道:“但愿我能像大板牙,能让小千儿替我哭一场。”

他似乎感受出小千与大板牙那种生死与共的剖心之交。

夜渐深,已飘起蒙蒙细雨,滴落枝叶,赣籁有声。

初秋的雨夜是悲凉萧索的。

今夜落泉小筑并未点灯,漆黑中,更显孤独。

门扉在动了,蹲伏一夜的秋芙本已昏沉快要入睡,如今更惊醒过来。

痛心过后而在房中熟睡的小千,醒来之后心情已好多了。他启开门,突见秋芙仍守在门外,愧疚之心已起:“阿莱你怎么不进来?”

秋芙关怀一笑:“没关系,我只是怕你着凉,下雨了。我来看看窗户关了没?”

“你来了多久?快起来!”小千忙伸手扶起她。

“我只来一下……”岂知话未说完,因为蹲伏过久,血气不通,秋芙双脚已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千赶忙扶住她,急道:“看你,脚都蹲麻了,还说只来一下子。”

扶她靠在门墙上,小千已替她疏通血脉,秋芙却不忍道:“还是我自己来,你的脚受伤,不能乱动。”

勉强的又把小千按在墙头,两人并肩靠在一起,注视着庭院凄凄秋雨不断打在树叶上,凄凉寒意直涌向两人,秋芙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冷?”小千想脱衣服,才发现自己仍光着上身,­干­脆起身折回房里,准备把棉被给搬出来。

秋芙忙叫道:“我不冷。”然而已无法阻止小千。只见他已拿出一条细白绣有富红花的丝被,覆在自己身上,她只有感激的道:“谢谢你……还是你盖吧!你连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们一起盖。”

小千拉过棉被一角,已靠向秋芙,两人满怀欣喜的盖个妥当,暖意已缓缓升起,秋芙双脚不用揉搓,血脉也渐渐活络了。

秋芙感到无限满足,多少年了,她何尝有过如此宁静安祥的夜晚,如今却如梦幻般实现了宁静无人夜­色­中,聆听秋雨滴落声,伴着自己爱护的人,安祥的过着平静的秋夜,现在不都—一实现了。

她好似处在梦境之中。

小千心情则较重了些,叹声道:“都已那么久了,你还是跟我到处奔波。”

秋芙道:“没有啊!我一直过的很好,倒是你……”

她已转向怅然,又道:“其实我最想的还是跟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自你离开那天开始,我就一直不能安心,那种心情很苦,下次你能不能带我走?我知道我会拖累你,但我只想在你身边……”

小千急忙道:“你没有拖累我,不要胡思乱想,我已失去了大板牙,我不能再失去你,懂得我的意思吗?没有了我们,我们都会变成孤儿。”

秋芙禁不住凄然和感激,已伏在小千肩头轻轻抽泣起来。

从她一生下来是半边紫青泛红的­阴­阳脸开始,她似乎就知道自己命运,她一真很认命,哪敢奢想任何希望?直到碰上了小千,她才有了希望,她愿意牺牲奉献自己的一切,去为小千做任何事情。

然而小千却不希望她如此,他只希望秋芙能活得快乐,他甚至想把秋芙的脸给变的漂亮,那时她再也不会受人歧视了。

小千安慰她一阵,才道:“我想我们该走了。”

秋芙惊诧道:“你要离开这里?”

小千点头道:“这是人家家里,打扰太久,反而不好。”

秋芙道:“我都跟你,不过她们一直对我很好,要走,也该向她们道谢……”

小千叹道:“就是对我们太好了,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像白天,本来是不关她们的事,后来却拖累了他们。”

秋芙道:“关姑娘是无心的。”

小千感伤道:“我知道,可是当时我又忍受不住,为了避免此事再发生,我们只有离开了。”

“我们准备去哪里?”

“还不知道。”小千瞧向她:“倒是你.一点都不会武功……”

“我会了!”秋芙欣喜的道:“你不在的时候,关姑娘都会教我功夫,我也学了不少呢?”

小千也露出笑意:“有学就好,将来就有你表现的余地了。”

秋芙窘笑道:“我学的不好,恐怕无法打败敌人。”

“没关系……打不赢再让我来。”

小千本想说,让她表现的不是与人交手,而是跑给人追,但想及这话会伤及她心灵,临时又改了口。

秋芙笑的甚开心:“我会认真学.将本就可以帮你挡敌人了。”

其实这几个月,她的确学了不少,因为她一直想替小千分担忧愁,也一直想学得本领,所以她学的特别认真而下苦功。

秋芙本来就是个任劳任怨的女人,吃起苦来,自是比人要耐上几分、就这几分,已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小千真情流露的笑笑,随后又道:“趁这几天,我们一起练,我现在才发现,没有两下子,在江湖是闯不下去的。”

秋芙喜悦道:“好啊……。”

突又想到什么;“你不是说要走?”

小千道:“走是要走,但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走的让她们觉得愧疚,好像我们是不欢而散、只好再留几天,好聚好散嘛!”

对关西晴的萍水相逢,就能热切相助,小千总怀着一份感激,也不愿走的彼此尴尬。

只要小千决定的,秋芙从来没有意见,能在短短时间相互练功,岂非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豪雨淋大,雨声更扣人了。

小千感伤的又轻叹。

秋芙已淡声关切问道;“不知大板牙如何了?”

小千叹道:“他早已没了知觉,只知道杀人。”又自怅然一笑:“谁知道会变成这种样子?”

“那怎么办?”秋芙悲怅道:“他会不会永远这样子?”

小千深深叹息:“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他治好。”

“我也希望他能好起来。”

两人深情的靠在~起,水|­乳­交融的感情流露,随着细雨飘飞天地间,汇聚成一股奔流宣泄,充塞赤­祼­­祼­心灵,再也化不开。

阵阵雨声,已幻成悦耳奏鸣曲,两人聆听中,不知不觉已沉沉入睡。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雨淋后,庭园显得格外清新,秋芙伏在小千身上睡了甜美一夜,此时反倒觉得困窘,尤其西雨大老早就到此,想向小千赔歉意,见及两人熟睡,不忍叫醒,一直呆立到近午,秋芙想起来就脸热热的。

还好西雨并未胡思乱想,她只想解开和小千之间的芥蒂,话一谈开,窘困自然就消失无影了。

小千也不便再让事情恶化,与西雨谈话间,也和气多了,误会也为之一扫而空。

随后,他们齐聚着吃过了午饭,谈些各自的遭遇,小千以养伤为理由,很快就散伙,他先行回房养伤。

西雨心情也较轻松,遂邀秋芙一同练武,秋芙也欣然答应。

两人在庭院就比划起来。

倒是西晴沦为独身,甚是无聊之下,也以练武消遣,还好小千只养了三天的伤,已开始和他笑谈天下事,他又有了爽朗的笑容。

就此,他们大多以练武排谴时间。

一时之间,小千似乎又脱离了江湖。

然而江湖事仍在进行着

传言“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消息不胫而走。

有的人认为这只是谣言,因为西巫塔高手在华山论剑连败四年,他们拿什么与各大门派相抗衡?

就算他宣战了,也只有夜郎自大,不足以虑。

许多中原武林人士,都抱着此种看法。

可惜他们全错了。

乌锐当然知道打雷后就要下雨,他考虑过后,决心从华山派下手,因为那里埋葬了他们四年的耻辱,只要拆了华山派就能雪耻,更能震慑整个武林。

看来欢喜神佛似已得到宝衣而不再忌讳中原武林的任何一名高手当然他所指的对向必然是武帝了。

秋林一片火红,红的似血。

乌锐领着战天、战神还有大板牙,四人直掠华山,婉蜒白石梯一段段从他们脚下退失,眨眼已抵达华山派庄严正门。

一名二十上下年轻弟子已迎了过来,拱手为礼,道:“不知四位一大早登临本派,有何贵事,可否告知在下,以容禀报敝派掌门。”

乌锐似也想保持风度,来个先礼后兵,­奸­黠一笑,淡然道:“老夫‘西巫塔’司神乌锐,特来拜访贵掌门。”

年轻弟子似未能听得传言,反而对西巫塔连败四年之事记得清楚,闻及对方乃属于西巫塔,内心已泛鄙意,但也未表现于外,以免失了名门风范,马上引客入厅,道:

“四位先在大厅等候,小的这就去通知敝掌门。”

乌锐含笑道:“请便。”

他和战天、战神、大板牙自行走向大厅,那年轻人则已快步往后院行去。

乌锐见华山派大厅里边九尺墙上显有“正气山岳”四大狂草字体,已冷冷­奸­笑:

“从今以后,西岳华山将不是华山派,而是西岳西巫塔分派了!”

想到得意处,他已纵声长笑。

只一瞬间,华山掌门殷浮生,其夫人殷措君,女儿段惜菁已带着长剑,慌张奔向大厅。江湖传言,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连名闻天下的“青龙剑阵”十二名快剑手也举剑立于厅前广场待命。

乌锐见及殷浮生,反而易客为主,先行拱手为礼:“殷掌门,好久不见了,阔别近半年,一切可好?”

殷浮生也不愿失了面子,马上回礼。

反而是殷惜菁年轻气盛,已脱口指责般的询问:“听说‘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可有此事?”

乌锐瞄动三角眼,笑的甚好:“‘宣战’两字不敢当,西巫塔只想要各派今后不妨归顺神佛而已。”

此言一出,乌锐意思已甚明显,殷浮生、惜君、惜菁不由动容。

惜菁冷斥道:“这和宣战又有何差别?你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乌锐哈哈大笑:“本派连败四年,总该有个翻身的机会吧?”

惜菁再斥道:“手下败将也敢撒野?姑娘今天一个也不让你们走脱。”

惜君满脸嗔怒:“华山派虽不是大帮派,也不容你在此作威作福。”她抓紧剑柄,准备随时出手应战。

乌锐哈哈大笑:“男的不吭声,反倒女的哇哇叫,华山派难道没有男人吗?”

殷浮生叱道:“你未免太狂了,老夫是看在你也是一派宗师,以礼相待,若你仍执迷不悟,老夫岂会含糊你?”

乌锐笑声一敛,瞄向殷浮生,频频点头冷笑:“很好,老夫就是等你这句话!老实说,你腿软的一靠过来,对西巫塔的名声又弱的多了,若能大败你华山派,哈哈哈……

老夫就是讲求这股气势。”

“恐怕容你不得。”

殷浮生已抽出长剑,抖起剑花,凌空斩向乌锐。

惜君、惜菁也相继出剑攻击。

乌锐­奸­笑声又起,马上斜掠避了开去,右手一挥:“上!”又脆又响。战天、战神和大板牙已各自拦向殷浮生、惜菁、惜君。

分别是战天对上惜菁,因为他们曾在华山论剑交过手,此次再交手对战天来说,有雪耻作用,战神则对上了殷浮生,大板牙则缠上惜君。

双方打的难分难解,刀光剑影闪掠,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从厅内已打出厅外。

最毛躁的还是借菁,她年轻气盛,又曾经败过战天,对他自是不屑一顾,然而交上手时,才发现完全走了样,处处受制于人,剑招威力根本无法展开,打得她怒叫不已,她心急万分。

几招过后仍未挽回颓势,不得不再出奇招,一声轻喝,划出三剑逼退战天,已冷森叱喝:“云龙三现!”只见剑势连绵不绝,宛若滔天神龙,滚卷翻掠,威力足可吞天裂地。

战天曾迎战此招,他自信能从容应付,而他所想的是此招后的下一招“天龙幻相”

才是最厉害杀着,为了引带惜菁进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已故意缓滞剑势,还露了左胁一处空门来。

惜菁果然经验不足,猝见空门,心中一喜,“天龙幻相”已展开,一连串剑影全往其左胁方贯了过去。

战天此时已泛冷笑,一剑回旋,就在段惜菁利剑要刺中而未中自己肌肤,流露的那份喜悦,战天黑剑已挑向她右臂。

“哎呀!”尖叫,殷惜菁长划已脱手,左手紧握右手臂,花容失­色­的往后退去。

她娘惜君见状大骇,叫声“惜菁”,不顾自己安危就往她扑来。

大板牙岂能让她走脱?长剑快捷截刺,唰的一声,惜君背部靠胁腰处已被划了一剑,鲜血乍见,她惊叫一声,也许伤的过重已昏倒于地。

殷浮生见状,双目尽赤,想脱身抢救都不得脱身,只得喝令剑阵发动,以能阻止战天、大板牙继续杀害夫人和女儿。

其实大板牙和战天得到的命令,似乎只是放倒对方而已,否则以他俩身手,刺出第一剑得逞,再刺第二剑,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然而他俩却刺完一剑之后,已不再动手,只守着架势,以防突变。

如今十二名剑手已群掠而至,大板牙、战天再度发动攻势,两把利剑如通了神,又快又准的周旋一波波来袭的剑阵。

“叮当……”刀剑碰撞脆响不绝于耳,利剑闪着日出金光霎时间好似炸开的元宵烟火,夺目已极。

乌锐也想来个下马威,突然冷喝:“杀!一个不留!

他是对战天、大板牙下令。

只见两人得到命令,那才叫真的是杀人本领,眼见六把长剑狠猛刺来,挑的位置全是要害,而且让人难以闪避。

战天和大板牙却不闪不避,长剑一抖,见到的只是对方一小点咽喉部位,那剑已刺了出去,就在这一吞一吐之际,剑手已不动了,咽喉早已被刺出血痕,细细的,像是剃刀不小心刮伤皮肤一样。

两人各刺出三剑,各杀了三人,也因刺的太快,看起来似只有一剑。

抽剑之际,六名剑手仍不敢相信自己已中了剑,先是惊慌想看看咽喉,却看不到,只觉咽喉冰凉凉的,想吼,却吼不出声音,就在此时他们的脸孔已扭曲了。断气的一刹那,他们却还感受着死亡的意味。

战天、大板牙一剑奏效,并未歇手,他们还记着另有六名仍活着。

身形欺向前,刺死六人,马上一个倒滚落地,恰好迎上摸向后面的六名到手,他俩这次不是以一剑毙命,连声音都喊不出来的手法,而是刺往肚皮,从肚脐眼刺进去,再圆弧的一搅,肠肚为之泄出。

六人之中有四人如此死法。

临死前,他们弃剑猛抱肚子,凄叫声有如杀猪。

另两名则被利剑从­肛­门直刺脖颈,他们张口惨叫,剑尖就透出嘴巴,三寸一截,还带着殷红血迹。

不到三招,两分钟,名闻天下的华山“青龙剑阵”已全部毁灭。

战天、大板牙抽回长剑,拿出白绢往刻上一抹,同是漆黑的剑也发亮了,剑光闪在两人冷森脸容,严然两尊索命天神。

拭剑的白绢留下腥红血迹,飘落在几名浴血尸首中,红澄澄的一片白,更让人触目心惊。

乌锐对二人­干­净俐落手法,颇为赞赏,频频含笑点头。

殷浮生哪能相信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剑阵,会如此不济?还死得如此惨状?悲愤之中已带着心惊­肉­跳,厉吼:“你们不是人是刽子手”

他虽愤怒而猛攻,却因悲愤过度而乱了剑法,不到两招已被战神击掉手中长剑,他仍不顾生死的冲前,想以空手相搏。

同时,嘴里厉骂道:“有胆连我也杀了!”

战神可不含糊,一剑相准准的就要刺向他咽喉。

乌锐已及时掠身而至,拍出掌劲,已将两人给错开。

打个跟斗,飘然落地,乌锐黠笑的注视殷浮生:“如此死了,未免太可惜了吧?别忘了还有你妻子和女儿在等你援手。”

殷浮生双目尽赤,想一拚老命,但想及妻女,不由得有了牵挂,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怎能再拖累她们?”

他未敢再攻招,厉道;“乌锐你不是人!华山派永远誓雪此仇!”

乌锐含笑点头:“欢迎,有一天你会发现说此话是不对的,若要等到你所有的亲人都牺牲了,再归顺西巫塔,未免就太慢了。”

殷浮生厉道:“要我归顺,除非华山派完全灭绝。”

乌锐胸有成竹的一笑:“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夫人、女儿的伤势吧!”

殷浮生怒视乌锐一眼,也关心夫人伤势,快步的走向夫人。

惜菁早就扶着她娘,看着背腰处的伤口,悲切的落泪:“爹,您快救救娘,娘伤的很重!”

殷浮生赶忙蹲身诊视那道足足有七寸长的伤口,­嫩­­肉­往外翻而转为紫红,他大惊道:

“有毒!”

乌锐黠笑慢步走近:“不错!此毒三天不解,就已无药可救。”

惜菁已站起,勉强拾把长剑,攻向乌锐,厉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然而她右臂已受伤,攻招之际,全无力道,被乌锐掌劲一封,又跌了回来!

乌锐威凛的黠笑:“小女孩,不必­操­之过急,解药多的是给你几颗又有何妨?”

他拿出青斑玉瓶,从容的倒着解药,是一颗颗米粒大的黑­色­药丸。

他弹向惜菁,淡笑道:“一颗吞服,两颗捏散敷于伤口,毒就可自解。”瞄向惜菁右臂伤口:“至于你的伤口,并无淬毒,你可放一百个心。”

惜菁接过解药,顾不得再怒骂,马上走回母亲身边,照着乌锐所言,一服两敷,给母亲解毒。

大板牙算是新手,乌锐为了增加他的威力,是以把他的剑淬了毒,这点对大板牙来说,并无任何作用,因为他已迷失了本­性­,只能听令杀人,至于用何种武器,淬毒与否,他全不在意。

敷药过后,夫人才有了元气,呼吸也较平稳。

惜菁一颗心方自定了下来,遂瞄向伤她娘的大板牙,这一看,她突然想及大板牙就是上次和小千一同笑折华山七名剑的光头和尚,不禁暗道:“他怎么变成西巫塔手下?”

想了想:“是了,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他一定打不过人家,才投靠人家。”

仇恨加上不屑,她已不再对大板牙有所崇拜,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报复怒火,连小千儿也被拖累的遭到怨恨。

大板牙仍是一无表情,冷森举剑的立在当场,除了杀人,他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乌锐已黠笑起来:“殷浮生,你可知道我毁了华山派,又为何要留下你们?”

殷浮生冷笑道:“你想故意示恩,要我感激你,投靠你!”

乌锐摇头道:“错了,伤是我留下的,我救她,并不能引起你的感激。”狡黠一笑,又说道:“我只是要利用你去通知其他各大门派,看要是抵抗到底,还是通通归顺,省得拖泥带水。”

他口气够狂,但此时听在殷浮生耳中,却有无比震慑之力,毕竟他已败的一塌糊涂,想不愿相信西巫塔有此能力都不行。

乌锐已再次狡黠­奸­笑道:“你一定弄不清本派在华山论剑连败四年之后,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将你们击败?”

不但殷浮生不解,殷惜菁也迷惑自己明明以“天龙幻相”败过战天,现在怎么不堪一击了?

不待他们多猜疑,乌锐已道:“其实华山论剑,正是中原武功的大汇集,从那里,西巫塔可以得到很多新创的武功,然后加以消化、化解,再创出克制的方法,现在要破你们招式,简直易如反掌了。”

殷浮生惊愕道:“你们连败四年,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骗取中原武学?”

乌锐得意的一笑:“不错,虽然有时会碰上奇招妙式,但总不会那么不济,连败了四年吧?”

说完他已昂头哈哈大笑起来了。

殷浮生一叹息着道:“是了,哪有可能连败了四年的?这分明是件­阴­谋,却没有一人发现……”

他也提到西巫塔在四年前就计划谋夺中原武林,直到今天才开始行动,其准备之成熟,计划之深谋远虑,可想而知了。

“而且败了四年,可以让你们因自大而松懈。”乌锐得意的黠笑道;“所以你们不急着求进步;后两年可以说一点进步也没有,此种情况下,不败在西巫塔手下,那才叫作怪事呢!”

殷浮生勉强深吸了口气,平定一下起伏不安的心情,冷道:“中原武林莫测高深,真正的高手你可能未见过,你如此就轻举妄动,将来必遭恶果。”

乌锐哈哈大笑:“华山派都不堪一击了,其他各门派又能如何?别以为你们中原有个武帝,就好似无敌天下?

我所以放你走,就是要你去找帮手,最好连武帝也一起找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排名天下第一的不是武帝,而是欢喜神佛。”

他笑的更狂。

殷惜菁冷斥道:“你少得意,作恶多端,必遭天谴!”

乌锐狂笑不已道:“我放过你,这是大恩大德,你却说我在作恶,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他笑的更狂谑得意。

殷惜菁气得七窍生烟:“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老夫随时欢迎!”乌锐狂笑过后,已恢复原有的深沉。“殷浮生,你可以赶快去找帮手,我下一站的目标是少林派,希望你能赶得及来,也希望你能大彻大悟,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已领着战天、战神和大板牙离开华山。

殷浮生见及自己门下十二名剑手无一幸免,夫人和女儿又受了伤,华山派可说是全毁了,当下悲愤欲绝,不禁仰天长啸,将悲愤化成啸音发泄不少,心情方自慢慢平稳下来。

为今之计,只有散去门下弟子及仆役,待他日报仇后再行招回。然而那些仆役全然忠心耿耿,不愿就此散去,皆想留下来与华山派共存亡。殷浮生感动之余,也不再强迫他们离去了。

他也想到如何安顿夫人及女儿,也因夫人伤势颇重,不宜远行,而且华山派已毁,乌锐若要取他们­性­命,早就下手了,又何须多费手脚,再来一趟?

是以决定将夫人和女儿留在华山,自己只身赶赴少林,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则可联合各派高手共同对付西巫塔。

安置妥当,又将十二名剑手觅地掩埋后,殷浮生才快马加鞭,赶赴少林。

三十八、欲救大板牙

三天后。

殷浮生已赶至少林,可惜仍慢了一步。

少林上下,呈现一片哀凄,罗汉堂主百忍长老失去一条右臂,般若堂主身受七处剑伤,已奄奄一息,正全力急救中,十八罗汉九死六伤三残废;其他弟子也牺牲不下十数名,比起华山派.损失更为惨重。

掌门百丈禅师也败在战天手中,整个人已苍老多了。

殷浮生来到,他已招待于正殿,两人谈及,不胜悲痛。

百丈叹道:“真是武林劫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浮生道:“为今之计,只有发出武林帖,联合各派力量以对付西巫搭了。”

百丈道:“不瞒掌门,老纳已发出此帖,希望他们赶来,然而你我两派都无法阻挡,其他各派恐怕也用处不大。”

殷浮生道:“却不知贵派长老所剩几人,若能聚合老一辈的高手,相信仍能与之相抗衡。”

百丈叹道:“敝派如今只剩苦恼师叔,他又居无定址,不易找到,其他各派长老听说也是所剩无几了。”

想及各大门派老前辈相继去逝,百丈和殷浮生皆不胜唏嘘。

殷浮生道:“为今只有背水一战了,除非……除非能找到武帝。”

百丈叹道:“十五年前武帝就已失踪,最近传言又已出现,但皆虚无飘渺,老衲不敢存太大希望。”

殷浮生问道:“听说武帝乃被人陷害,以至于失踪,大师以为传言如何呢?”

百丈道:“也许不假,武帝好友剑痴不断的为寻武帝而不可得,可见武帝已落难了。”

殷浮生长叹道:“若是武帝已亡,那排名就该属欢喜神佛为第一,恐怕将无人制得了他了。”

百丈望着厅堂佛像,宣了个佛号,道:“生死有命,咱们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我佛慈悲,恶人将遭天谴!”

殷浮生沉默一阵,道:“若各派高手齐临,大师将如何计划应对之策?”

百丈道:“西巫塔似乎并不想赶尽杀绝,他放过了你我,其居心在于要中原武林臣服,当乌锐离去时,丢下了一句话,是要我们把高手找齐,以便他少费工夫,如此狂傲自大,必有所依恃,所以老衲也和他订了个‘天霞岭’之约,届时咱们得全力一搏了。”

殷浮生道:“飞还山的天霞岭?”

“正是。”百丈道:“此山离此地不远,可收地利之利。”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老衲希望敝师叔能及时赶来,有他在,胜算机会将大些。”

话未说完,屋顶已传来声音:“不如意,心头两三事,穷苦恼,樽前痛饮八百杯,解不了啊解不了。”

醉薰薰的声音已惊动百丈,他愕然道:“是师叔?”马上走向门外,只见对门的屋顶上坐了个饮酒老头,不是苦恼大师是谁?他赶忙拱手:“弟子不知师叔大驾光临,尚请师叔恕罪!”

苦恼大师醉薰薰的摆摆手:“免了吧!老朽早已不是少林弟子,掌门言重了!”

“弟子不敢。”

苦恼大师叹道:“要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不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为何苦恼会那么苦恼?唉!解不了啊!”

百丈必恭必敬道:“师叔已回本寺,请入大厅一坐,容弟子行以尊卑之礼。”

苦恼叹道:“没法罗!老衲三十年前就已发誓不踏进少林一步,你想叫我破戒,那可是大罪一件。”

百丈道:“师叔都已进入本殿,又何在乎多走一步?”

“嘿!”苦恼瞪着充满血丝的醉眼,嗔叫道:“谁进了殿堂?你没看到我在屋顶?

你没看到我是坐着的?哪来‘走’进来?”

百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要他进堂也不是,不请他进堂又怕失礼,感到十分困愕。

殷浮生在旁已轻笑起来,对于这玩世不恭的苦恼和尚,他可碰过不少次,哪次不是让人啼笑皆非。

百丈困窘之下,仍呐呐道:“师叔,你可以‘坐’进来……”

他想以他师叔武功,来个凌空虚渡,不须双脚沾地,照样可以坐进大厅,如此就可在不违背誓言下完成款待之礼了。

可惜苦恼却不那么想,他惊愕道:“你想叫我磨破裤子?还是要叫我变成红ρi股的猴子?从这里磨到大厅,那还得了!”猛摇着手:“不行不行,俺苦恼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给我添苦恼。”

百丈道:“师叔只要一个掠身……”

“一个掠身,摔在地上!”苦恼嗔目道:“俺老来骨头硬,禁不起摔,再说要是摔的部位不对,双脚落了地,戒言就破了,这种险不能冒。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能尽想这些馊主意?”

百丈一片赤诚,却被说成“馊主意”,这番话说得他更成困窘,呐呐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殷浮生低声道:“百丈掌门,令师叔既然不愿入厅,你也无须强求,如此弄得彼此僵持并不妥,倒不如以事情为重……”

他说的甚小声,却逃不过苦恼大师耳朵,他已呵呵笑起来:“对嘛!留着好事不办,硬要老衲破戒,你这掌门是怎么当的?还是殷小生有眼光。”

“小生”乃殷浮生小时的|­乳­名,他也甚为喜爱,因为“小生”两字有着英俊潇洒意味,至小戏台上是如此,然而年近中年,也不好意思再如此自称,如今被苦恼一提,他也觉得两耳发热。

百丈也不敢再说及此事,马上拱手道:“弟子知罪,还请师叔赐罚。”

“罚什么?你当真要我罚?”苦恼戏谑道:“罚你送来美酒三百石,你能验罚?”

百丈霎时又言拙了。

苦恼瞪眼道:“尽说些不经过脑袋的话,还好老衲早悟通,看开啦!否则等你送上酒,我只有到黄泉路上去吃了!”

殷浮生拱手道:“若大师愿意,在下愿为掌门领罚!”

苦恼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华山秋白露可是稀世珍品,上次华山论剑喝上几口,没想到却被绿小千那浑小子给糟蹋了!”笑声一敛,瞪向殷浮生,贪婪道:“这可是你自愿的。到时可不准反悔。”

殷浮生认真点头:“绝不反海!”

苦恼大师又哈哈大笑:“好,好!有酒好说话,冲着你的酒,老衲就看开点,勉强接受你代他领罚。”

殷浮生拱手道:“多谢大师赏脸!”

苦恼摆摆手道;“有酒就有脸,没酒赏的脸也是苦脸,不必客套啦!方才听你们在说我,到底是什么事?”

他明明是为了少林劫难面赶来,却又问起百丈,只是想掩饰自己漠不关心的外表,其实数十年来,少林有难,他哪次不是赶了回来解危?

百丈亦知此事,却也不便说破,遂将少林罹难以及相约“天霞岭”决斗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苦恼愕然道:“你要我去碰欢喜神佛?”

百丈点头:“还请师叔帮忙。”

苦恼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神态沉重道:“碰不得,碰不得,那佛头没人见过,又排名在老纳之前,去碰他,准没好结果。”

百丈道:“如今中原武林除了您老人家,恐怕无人能赢得过欢喜神佛了。”

“谁说的?还有武帝啊!”

百丈道:“传言武帝已死……”

苦恼马上截口道:“放屁放屁!武帝一身功夫已通天,他岂会死的那么早?那么没没无闻?”

“可是他已失踪近十五年了……”

苦恼道:“失踪不一定表示死了,我敢保证,他一定还活着。”

殷浮生道:“听大师所言,也十五年来未曾和武帝见过面了?你本和武帝相交不错……”

苦恼大师又灌了几大口酒,灌的烈酒不停从嘴角渗出,脸更红润,眼中却看不出一丝醉意,他恨道:“玉水凉不够意思,一躲就是十几年,害老衲遍寻不得!”

殷浮生稍稍泻了气,他本以为苦恼敢保证武帝仍在人间,想必该曾见过面,现在闻言,也感到失望。

不过,他仍陪笑道:“只要大师所言,在下也相信武帝仍活着。”

苦恼大师有点失神:“活着?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不知躲在哪个乌龟洞里缩头缩尾!”

百丈等他较为平静时才道;“西巫塔之事已急如燃眉,而武帝又一时未能寻得,不知师叔能否传授机宜,以渡过难关。”

苦恼人师忽然黠笑道:“闹,闹得天下大乱,闹得危机重重!”瞄向两人;“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

殷浮生、百丈双双摇头。

苦恼得意的解释:“武帝生­性­仁慈,他会躲起来,一定有原因,只要武林危机超过那原因,他就会出现!只要你们闹,不管真闹或假闹,只要让他相信就可以。”

殷浮生叹道:“如果此事再不严重,就再也没有更严重的了。”

苦恼道:“至少他还不知道你们已束手无策,否则他一定会出面,若没出面,世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百丈若有所觉:“西巫塔故意不赶尽杀绝,他是否就是希望我们走入绝路而引出武帝来?”

苦恼点点头道:“谁不知道武帝排名武林第一,西巫塔不怕他,怕谁?这计策平常得很。”

百丈急道:“那武帝出面,不就中了他们的计谋?”

苦恼道;“百丈,你脑筋怎么那么死?你都想得到这是诡计,武帝岂能想不到?现在怕的就是他不肯出现,哪怕他去中了人的诡计?凭他那身功夫,天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呢!”

百丈顿悟:“师叔教训的是。”合什为礼,随后又道:“如今该是如何请出武帝了!”

殷浮生道:“该如何闹才算妥当?”

苦恼大师突然笑起来:“要闹天下,有一个人包你们满意。”

殷浮生、百丈异口同声道:“谁?”

“绿豆门主!”苦恼呵呵笑了起来:“华山折七剑、水淹柳岸堤,这些够热闹了吧!”

殷浮生、百丈相互对眼,也笑了起来。

这些事,如影绘形,­精­彩已极,尤其华山一事,更是他俩亲眼所见,若想闹翻天,天下非他莫属了。

殷浮生不禁追问:“他在何处?”

苦恼大师叹笑道:“这么一个人,你能找到他住处,那才叫怪事。”

殷浮生泻气道:“那岂非和寻武帝一样困难?”

苦恼只顾喝酒:“方法都告诉你们了,至于如何去找人,老衲可一点都帮不上忙。”

殷浮生和百丈显得丧气。

百丈已抓起胸前佛珠,一颗颗的数,希望能清心而想出计策,目光仍落在苦恼身上,免得他有所暗示而遗漏了。

殷浮生则手足无措,来回踱着步,三步一转身,殿前青石阶扫的清白,暗角处仍积着昨夜露水,约巴掌大小,不时倒映脚影、身形。

突然间,殷浮生感到积水反光较为强烈,凝神一看正是百丈的光头,突有所悟叫声“有了”,已转向百丈。

此时百丈亦注视苦恼光头,也顿悟的转向股浮生,他也想叫“有了”,却被殷浮生抢先,自己不好意思叫出口。

殷浮生欣喜叫道;“光头!”

这话可把苦恼给吸引住了,愕然瞧向殷浮生:“你也想理光头?”

殷浮生感到困窘,急忙道:“不是的,而是乌锐手下有一名是光头,他正好是绿豆门主的手下。”

苦恼未碰过打斗现场,自是无法得知此事,闻言顿感讶异:“大板牙?他怎么会变成西巫塔的猎手?”

殷浮生道:“在下亦对此事甚为不解。”

苦恼道:“他可伤了人?”

百丈道:“百劫就是他所伤,他的剑且喂了毒。”

殷浮生道:“内人也是被他的毒剑所伤。”

苦恼苦笑道:“这下祸可闯大了,我可又要奔波了!”说完已抓起葫芦,一个掠身,已遁入屋脊后方,丢下一句话:“用大板牙来引绿小千,效果不错,不过你们可别忘了,他可是倒向大板牙那边的。”

百丈急忙追前:“师叔……”

“天霞岭再见……”苦恼声音已渐远去。

百丈听及此话,也安了不少心,他怕苦恼一走了之,自己又怎能跟西巫塔抗衡?他不再追赶,已掉头转向殷浮生,叹息道:“敝师叔就是如此­性­急,平时酒醉薰薰,碰上事情,就急得乱撞。”

殷浮生含笑:“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咱们也多了一臂之力,倒是……”脸­色­转为吃重:“要以大板牙引出绿小千,恐怕行不通了。”

百丈道:“敬师叔离去,就是为了此事,此事就由他来办好了,我看绿小千也是个头痛人物,能少惹他就少去惹,咱们就从传递消息来下功夫,希望能引出武帝,那就可­操­胜算了。”

殷浮生道:“也只好如此了!”

随后,两人讨论些琐事,一方面散出危急的消息,一方面召集人手,准备与西巫塔决一雌雄。

几天过后,江湖已传遍西巫塔想争雄中原武林,以及华山、少林两派挫败之事,各大门派已摇摇欲坠,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他们都希望武帝能出面阻止西巫塔为害中原武林。

经过了七八天,小千的伤已养的差不多了。

今晨天气凉爽花儿含露,让人清心,他也想活动一下筋骨,遂拿着秋芙常用的短剑,走出庭院,正想比划两招。

突然间一阵雾气吹来,还带着酒香,敏感的小千猝有所觉:“酒气?”想及自己十余天来未饮过酒,喉头痒痒的,吞了口口水,已贼样贪婪的道:“一大早的,是哪个死家伙在吊我胃口?”

话未说完,一把短剑已打向左侧枫树,树叶幌动,飘落数片,又已恢复宁静。小千已呵呵自嘲一笑:“乱打竟打不着,反应错误!”

他只见着枫树隐密,就发剑打去,根本未想及是否有人藏身,就发了剑,现在没人了,他只好瘪样的掠身将短剑抓回手中,反身飘落原位。

“没打着,照样能找到人!”他­奸­狡一笑,马上啸出声音,想叫小貂儿出来帮他的忙。

突然间右屋顶传出急切声:“小门主且慢咱们有话好说!”

现身的是苦恼大师,他已赶至此地,头上还是热的直冒气。

小千惊诧道:“是你?”笑声又道:“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酒!”苦恼早就有备而来,马上丢出一酒葫芦,已掠身而退:“请借一步说话!”说完隐没。

小千接过酒葫芦,心头一爽;“有酒万事通,我倒要看你能跟我谈什么鸟事?”

一个腾身也追向苦恼,在空中就拔开酒木塞,先灌两口再说。

掠过一小丘,苦恼大师早已在一株大树前的盘旋树根坐下。

小千追向他身前三尺,方自停步,谑笑道:“怎么?怕老婆大和尚,你那另一半今天放你的假,出来偷吃腥,是不是?”

苦恼大师苦笑道:“不谈她,现在是我们男人的事。”

小千邪笑道:“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苦恼大师轻捻了几下­唇­边稀疏白须,嗔道:“胡子都长出来了,你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小千邪笑道:“长胡子不一定是男人。我是说你怕老婆怕成这样子,已超过男人所能忍受的限度,你可算是‘超级男人’了。”

想及上次华山论剑,被人拉着耳朵回去,苦恼就窘困非常,然而这种事怎么承认?

他极力否认:“我不是怕她,我是让她,我们根本没结婚。”

小千呵呵笑道:“还没结婚就‘让’成这样子,那结婚就更不必说啦!你就要变成‘超级男人’,走路都用滑的。”

苦恼苦笑不已,看来自己是有理说不清,超级男人是当定了,不过他仍感到不解,问道:“为何超级男人,走路都用滑的?”

小千回答的根绝:“跪算盘啊!”已谑笑起来:“保证你一天跪两天份,永远起不来,­干­脆在膝盖装上算盘,只要翻过来,就可滑行无阻,出门还可以省车钱呢!”

说完.他已憋不住的捧腹哈哈大笑。

苦恼更形窘困,陪着窘笑。

小千又嘲谑道:“说不定你老婆还可以塔便车,如此夫唱­妇­随,车钱省的更多,不出三年你就发了!”

苦恼苦笑道:“我看她也装上算盘,我们俩一起营业,发得更快。”

“对,对!妙招,妙招!”小千拍手直叫好:“看不出你满有生意头脑,想不让你发都不行!”他笑的更逗。

苦恼叹笑道:“恐怕届时,我一天要跪上三天份了。”

小千道:“怕什么?反正吃亏就是占便宜!”呵呵谑笑:“多吃几次亏.便宜不就占回来了!”

苦恼大师直叫“苦恼啊!”只有猛喝酒以解困境。

小千谑逗够了,才坐了下来,邪邪笑着,问道:“你怎么溜出来的?又骗你老婆,去办重大事情?”

“我没有骗!”苦恼道:“此次真的有重大事情。”

小千斜眼道:“一个酒鬼,还有什么事情比喝酒更重要?”

苦恼窘笑几声,摸着酒葫芦,流露出依依不舍神情,道:“重大事情,不一定只能有一样吧?”

小千无奈道:“好吧!你说,总不会再像上次不让我当猎手吧?”

苦恼道:“有一点。”

小千叹息道:“不当也罢!搞了一个李怜花是同­性­恋的,再来一个乌锐反覆无常,欠了钱不还,还要我的命,想起来就泄气!”

苦恼稍感得意:“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我要阻止你了吧?”

小千苦笑道:“当时你为何不说明白些?”

苦恼大师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李怜花有此断袖之癖,只知他和西巫塔有交往,才出面阻止。不过现在问题不在他,而在于西巫塔。”

小千叹息道:“这还用你说,我的部下大板牙都变成他的手下了,这问题不大,什么才大?”

苦恼愕然道:“你已知道大板牙的事了?”

小千指着左大腿,虽然伤口愈合,但仍缠着白纱布,苦笑道:“我岂只知道,还挨了他一剑。”

苦恼见及伤处,感叹不已:“既然你已明了,老衲只有长话短说了!”喝了一口烈酒,又道:“西巫塔已犯进中原武林,大板牙已伤了华山掌门夫人,以及少林百劫,也杀了不少两派弟子。”

小千心情已转沉沉,道:“他是受人控制,迷失了本­性­,他也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

“话是不错!”苦恼大师道:“可是被杀的人也是无辜,不能因为他本­性­迷失而纵容他再去杀人,趁现在仇怨结的未深,你得赶快把他弄出西巫塔的掌握,免得将来纵使救回他,罪孽已深重得无法化解了。”

“我懂!”小千却叹息道:“可是我挨了一剑,还摸不着他的边!他要杀我,我总不能杀他吧?”

这问题也使苦恼大师感到头痛,这等于去救一个不能杀他的敌人,所费的代价恐怕要比救普通人大上数倍。

小千想到伤心事,也猛灌起烈酒,喝下肚,脸也红了,可惜凄心仍在。

一会,小千又道:“除了把他整个人给扛回来,否则一定救不了他……可是他却一直跟在乌锐身边,我想到就头痛……”

其实他头痛的是伤势未完全复原,行动有所不便,而乌锐带领大板牙杀人之事不断发生,他想拚个全力去阻止,都拚的心不甘情不愿。

苦恼沉默一阵,随后道:“听传言,门主似乎见过武帝,何不请他帮忙?”

小千叹息道:“自己的事都搞的乱七八糟,哪还有时间管到别人身上!”

苦恼淡声道:“武帝一向仁慈……”

“仁慈也该有个限度,否则也不必东躲西藏的了。”小千为武帝抱不平,目光东摆西瞪,突然落在一处山峰,若有所悟,心道:“对呀!山中那个老怪物,他武功也不弱,不如骗他出山,也好搞他个天翻地覆。”

这事,他可不愿让别人知道,遂瞧向苦恼,黯然道:“我就试试看,若武帝答应了,我到何处去找你?”

苦恼已露喜­色­:“七天后,飞还山天霞岭,双方将有交战,老衲会去那里。”

小千铭记在心,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在那里碰头。”

“一切看门主的了!”

苦恼大师一个拜礼,苦笑道:“老衲得回去了。”

小千谐谑而惊诧道:“这么快,你还真老实,时间到了,会自动归位。”

苦恼大师苦笑道:“这次是自愿的,我得把她给拖去,好歹也算挂了名的夫妻。”

为了广招人手,他不得不把忘忧婆婆也算上一份。

小千邪邪一笑:“找了她,你就没酒喝了!”

苦恼大师霎时怔诧,这问题,他可没想过,如今被小千提及,他已不知所措,不知该选那一样?

小千噗嗤笑道:“这叫‘酒与老婆不可兼得’,你是弃酒呢?还是弃老婆?”

苦恼大师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禁不了酒的诱惑,抓摸着葫芦,­干­笑道:“有了酒,我觉得已经娶了十几个老婆”

小千呵呵笑起来:“难怪你老婆会吃醋?不过没关系啦!到时打的热闹,喝酒的机会多的是,大不了也把你老婆灌上几罐,保证她比你更爱不释手。”

苦恼大师­干­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相互­干­了葫芦烈酒,苦恼大师举步离去。

小千见他走远了,这才折向山峰。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上次练武地方。被柳再银放把火烧的洞|­茓­仍堆着不少木头,洞壁也都化成粉花红,手一触就松了下来。

他又骂了柳再银一阵,走入洞中,想找上次遗落的秘笈,可惜全化了灰,无迹可寻,走了一圈没有结果,才死心的往怪老人居住的山崖掠去。

走过不少次了,他甚熟悉的就找到地头,探往带雾的崖底,已叫道:“下边有人在吗?”

声音飘传甚远,并无回音传来。

小千再喊两次,觉得奇怪:“难道他走了不成?”

他仍不死心,已决心看个究竟,遂算好位置。往崖下掠去。

突然一声急喝:“娃儿小心!”

正是怪老人的声音。

小千正感惊愕,一条黑影已倒冲崖面,他本可一掌将小千打入深渊中,但手掌方吐,又自想到什么,而收了回去,一个箭身掠向崖面,遁逃而去。

小千惊魂初定,变脚落在突岩上,方自嘘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好险!这不长眼睛的家伙!”

怪老人的声音已从石壁传出来,他也带点庆幸笑着:“小娃儿,你小运满通的,历劫不亡啊!”

小千不想不气,越想越气,已大步走向石壁,一脚踢得叭啦响,嗔骂道;“好小子,有危险也不通知?你存心看我坠崖摔死是不是?”

老人道:“我有通知啊……”

“那是什么通知?”小千再踹几脚:“人都已跌下来了,你才鬼叫?叫给我听?是我命大,否则早被你害死了!”

老人淡笑道:“老夫也早算准你命大,什么时候喊,结果都差不多嘛!”

“去你的,专放马后炮!”小千拳脚猛捶踢石壁,骂道:“有胆出来,你就会发现说这句话是多么后悔的一件事情。”

“不必了,这件事我也算准了。”

小千冷谑笑道:“你也知道出来会很惨!”

老人淡笑道;“为了避免你变得很惨,我只好不出去。”

小千登时惊愕,随即大骂不已:“我是说你会很惨!”

说着,抬脚又猛踢。

老人淡笑道;“我想的却是你!”

“你敢胡思乱想!”小千嗔怒的踢撞着:“我会让你改变思想!”

“我现在又变了。”老人轻笑道:“照你不停的打撞石壁,我不出去,你也会很惨的!”

小千双拳刚好要落向石壁.突然僵住了,如此胡乱撞打,不是自讨苦吃?已然收了手,复又想到此次前来,是有意请他出山,弄僵了可不好收拾。

尽管如此想,他仍不愿转变太快,让怪老人听出端倪,仍嗔骂道:“多谢忠告,留着几拳,等你出来再揍你,这就是你叫我不打石壁的代价。”

老人淡笑道:“恐怕这代价,我无法消受了。”

“你不敢出来?”

老人以笑声回答,未置可否。

小千叫骂一阵,显不出效果,也没劲再骂下去,懒坐于地,突然想起那名黑衣人,觉得奇怪,遂问:“老头,方才那家伙是谁?”

“不知道。”老人回答甚­干­脆。

小千狐疑道:“骗谁?不知道,他会来找你?”

老人道:“他不一定是来找老夫,他也有可能是来此避身的。”

小千道;“你当真不晓得他是谁?”

老人道:“他一进来,老夫就发觉他脚步急促而凌乱,分明是心事重重,所以并未惊动他。”

“那他也不知道你住在此了?”

“有此可能。”

小千想想又有疑问:“你为何后来又喊出声音?”

老人道:“这该怪你自己,你在崖顶喊话,那人已显得甚紧张,他似乎在躲避敌人,自有可能也把你当敌人。

我本以为不答你的话,你会以为我不在此而走开,谁想到你却撞了下来,我不得不出声通知你了。”

小千已明白方才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可不愿表现就此相信老人,邪笑两声,冷道:

“你会这么好心?鬼才相信!”

老人叹道:“老夫说的全是真话。”

“少来!”小千嗔道:“既然想救我,上次我差点被烧死,你为何不来救我?”

老人长叹不已;“老夫有苦衷……”

“苦衷?我看你是公报私仇,为了我不听你的话,继续练武帝的武功,你就想咒我早点死去对不对?”小千瞪眼道:“还说什么‘倒转­阴­阳劫’?一派胡言。”

老人甚为紧张:“你练了没有?”

小千奚落道;“练罗!武功大进,比什么都健康,想要照你的话,来个走火入魔都没办法!头好痛,真伤脑筋!”

老人反而苦笑:“小娃儿,老夫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当然没有骗我的必要,你是穷极无聊,逢人就骗!可惜我不是呆子.才让你大大失望,所以你就见死不救!”

老人急道;“我没有……”

“没有?”小千邪笑道:“好,为了证明你不是见死不救,你就好好表现给我看,否则我永远无法相信你!”

“你要老夫做什么?”

“救人!”小千狡黠道:“我要躲在很危险的地方,再给你一次救人的机会。”

他想若一口说出要救大板牙,很可能会被老人识破企图,倒不如先骗他为救自己而出了洞,等到了地头之后,自己再假装落难,届时只要“顺手”把大板牙给救出来,诡计不就成功了。

然而怪老人似真的有苦衷,苦笑道:“小娃儿你好好的,为何要如此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看你是不是胡扯?”

“老夫值得你一试?”

小千戏谑道:“我也是穷极无聊,跟你一样没事­干­,试你一试,又有何妨?”

老人苦叹一笑:“你在为难老夫了,老夫正在闭关,岂能轻易出关?”

小千问道:“这就是你的苦衷?”

“可以这么说。”

“那你就是见死不救了!”

老人淡笑:“你活的如此健康,哪来­性­命垂危?”

小千已狡黠笑起来:“来你自己­性­命垂危,你还是救救你自己吧!”

老人不解道:“老夫活的好好,岂有­性­命之忧?”

“快啦!”小千黠谑笑道:“外面有很多­干­柴枯枝,我正愁得没地方杀人放火,就借你的石洞一用,我想你很快会感受到什么叫­性­命垂危了。”

说完他当真的往洞外行去,准备来个杀人放火。

这下可换老人惊慌了:“小兄弟使不得,咱们有话好说!”

“有话等放完火再说!”

“放完火,老夫也翘了。”

“那就下必说了!”小千回眼一瞪,极尽戏谑:“再见!见死不救的人。”

说完,他当真往崖面掠起,去收集枯枝­干­柴。

老人又慌又急,可惜小千仍旧置之不理。

不到盏茶工夫,小千已扛了一大推枯柴回来,心想不能烧死他,也该能把他薰个半死才是。

当下堆柴于洞口,竟然真的点燃,火苗由小而大,带着浓烟直往洞内窜去。

他捉狭直笑;“老头,我看你能忍受到何时,还能‘见死不救’?”

老人­干­咳声不断传出,惊慌吼叫:“小兄弟你不能如此,老夫不能破戒……”

小千拨弄木材,让火势加大,自己躲在突岩尾端,风凉风凉的说话:“人都快烧焦了,还谈什么戒?”

老人似乎耐不了火热及烟薰,猛咳、叫吼之间,又不断举掌劈石壁,轰隆之声震得整座山幌动不已。

“小娃儿你当真要烧死我?”

小千谑笑道:“我一向说的是实话,不像你鬼话连篇!”

“你敢”

老人又惊又急,双掌劈的更急,石壁震如打鼓。

火势更猛,咳嗽声也更急。

小千呵呵谑笑道;“打石壁有什么用呢?我看你还是出来吧!难道你真的是‘见死不救’?”

老人已怒吼震天,似已怒极。

就在此时崖顶已传来声音:“小千儿不可如此!”

声音方落,武帝高雅身形已飘了下来。

小千见着是他,惊愕道:“你怎么也来了?”

武帝含笑道:“烟火升得那么高,能不把我引来吗?把火熄了,可别真的伤了人。”

虽然叫小千熄火,自己却拂出掌劲卷向柏柴,往崖边一带,整捆木柴就已掉落崖下,烈火也熄了,只留下几点炭红,有的仍冒着烟。

武帝挽着小千左手,含笑道;“别再打扰人家!我们别处聊。”

带着小千两人已往崖面掠去。

小千仍自戏谑的长叫:“老头.我有苦衷,下次再来陪你实现见死不救的愿望。”

回答的只是大难不死的喘息、咳嗽声。

小千跟武帝掠过松林,到一处清静竹林,将近深秋,竹刚生­嫩­芽,碧绿葱翠,让人清心。

小千似觉得左脚不甚舒服,已找块岩石坐了下来,伸手揉着伤口。

武帝关怀道:“你受了伤?”

“快好啦。”小千笑的有点僵:“是大板牙的杰作,可糗大了。”

武帝淡笑道:“还好,你能脱险。否则他的罪孽开就重了!”

小千瘪样皱了眉头:“糗事不说也罢,你是来找我的?”

武帝道:“不错!”微微排弄长髯,反问道:“那洞里的,可就是你说的怪老人?”

小千想及他上次见死不救,此次又请不出,心头就有气:“不是他还有谁?我恨不得把他给烧焦了!”

武帝道:“好歹他也曾教你武功,多让着他一点如何?”

小千嗔道:“就是他指点过我功夫,否则我早就把山洞给填满了。”

武帝淡笑道:“今天惩罚也够了,何况他也是隐世高人,说不定你将来还须要他来指点呢!”

小千撇了撇嘴角:“算了吧!如此没有人­性­,见死不救的人,我可懒得再跟他混。”

抽起腰间短剑,砍向左侧指粗绿竹,剑锋划过,竹枝已断,伸手接了竹枝,已一片片扯着竹叶:“不谈他了,您是如何找到这里?”

武帝道:“我打听你的下落,后来发现黑衣人,我以为是月神教主,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追丢了他,却找到了你。”

小千猝然想起躲在洞内的黑衣人,不禁惋惜道:“您不早来一步,那黑衣人正躲在怪老头洞中,否则就可以逮着他了。”

武帝叹笑道:“他也真会选地方,若非烟火升起,我岂能找到哪里?”

小千骂道:“这家伙狗运还真好?下次可没那么走运了。”把竹枝当成月神教主.狠狠的砍了十八段,方泄去不少怒气。转向武帝,笑容又露:“你找我,我也想找你,只是时间先后而已。”

武帝诧然道:“你也想找我?”

小千笑道:“还不是为了西巫塔的事。”

武帝恍然微微一笑,复又转为感伤:“本有个‘月神教主’,现在又来个‘西巫塔’,武林岂能不乱!”

小千凝神道:“你碰过‘欢喜神佛’?他是不是你的对手?”

武帝摇头道:“欢喜神佛神秘莫测,中原武林可说很少人见过他,老夫也未曾与他交手,不知他功夫有多高?不过他敢大举入侵中原,想必有所依恃。”

小千道:“说不定他以为你死了,才敢乱来。”

武帝苦笑道:“他们的入侵,反而使事情更加麻烦了!”

小千淡淡逗惹道:“您现在可是腹背受敌,很过瘾吧!”

武帝笑的更苦:“只差点没咽了气,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小千道:“我自身难保,怎么帮您?”

武帝道:“西巫塔故意打败华山、少林两派,而不赶尽杀绝,很可能就是要两派传出消息,最终的目标当然是指向老夫。

当然这件事情,月神教主也可能已知道了,他难免也会蠢蠢欲动,是以老夫实在不便露面,可是不露面,中原武林必定危危可岌,此事老夫想了许久,仍是决定露面,以武林苍生为重。”

小千欣喜道:“那好啊!露了面,反倒省了我不少事。”

他想及只要武帝出面,他就可以专心对付大板牙,必定能奏效,心情也高兴起来。

武帝却苦笑道:“你就不能帮个忙,使老夫腹背受敌的危机减少些?”

小千爽然道:“你都要露脸了,我还怕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武帝含笑道:“冒充我。”

“冒充你?”小千惊诧道:“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你不是要露面,又叫我冒充你?这岂不闹双包?”

武帝解释道:“不会,只是先后而已,你先以我的身份出现,若有其他突变,我就能从容应付。”

小千道:“简单的说,就是以我先去试探那些陷阱,然后你再出手救我就对了啦!”

武帝苦笑道:“除此之外,老夫已无其他对策。”

小千摸着鼻头,瘪笑不已:“为什么要选上我?”

武帝笑道:“除了你,又有谁有这个胆识?何况只有你练过我的功夫,由你来冒充,最恰当不过了。”

小千无奈苦笑:“被你选中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最重要的一项,不论如何,你都得帮我把大板牙救出来。”

为了大板牙,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武帝点头道:“老夫答应你。”

小千道:“那我们什么时侯会合?”

武帝道:“还是七天后在天霞岭会合,这几天你也不必露了口风,届时我会再和你联络的。”

小千­干­笑不已:“要来呀!否则我可要变成­肉­垫子了。”

武帝含笑道:“老夫一定赶去。”轻轻抚着小千肩头:“一切看你的了,老夫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小千道:“只要不丢命,一切事好办!”

含笑中,武帝先行离去。

小千想及解救大板牙有希望了,一颗沉压已久的心也豁然开朗了,想喝两口美酒庆祝,才发现苦恼大师送的美酒已喝个­精­光,连酒葫芦都丢了。

他只好快步赶回“知林居”了。

一入门,秋芙已赶着出来,急切道:“小千儿你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人家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小千挥着短剑,嘿嘿­奸­笑:“我去杀人放火!”

秋芙见他那副认真模样,也被他逗出笑意:“杀到人没有?”

“杀到了,你看!剑都杀的缺口了。”小千横起短剑,本以为总会有个缺口,可惜这把是西雨特地为秋芙所买的,还新得很.根本没有碰过金铁硬石,哪来的缺口?他眼光一扫,找不到缺口.已尴尬僵笑着:“缺口……”

秋芙含情而带揶揄道:“在哪儿啊……”

“缺口……”小千­干­笑着。已然找到了藉口:“缺口填了泥屑,只要轻轻敲两下就行了。”

说着就想往壁角敲去。

秋芙可舍不得好好的剑真的缺了口,急忙叫道:“不可以!”一个前冲,已把短剑给抓回手中。装笑道:“我相信你就是!”

小千牛皮破了,仍落落大方道:“信了就好,免得缺口愈敲愈大!”

秋芙抚了剑身,平滑冰凉并无缺口,这才放心的缩手放于背部,淡笑道:“下次可不能乱杀人了、尤其是石头……”

她把小千方才举剑敲向壁角说成“杀石头”了。

小千­干­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杀人叫做‘杀’,杀石头叫做‘磨’,我是在磨剑啊!免得钝了,不好办事。”

秋芙心知说不过小千歪理,也不再兜着此问题,改了话题,问道:“是谁引你离开的?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赶了出来你就不见了!”

小千心知瞒不过她,只好老实说:“是苦恼和尚,他约我要去救大板牙!”

秋芙惊愕道;“大板牙有了消息?”

小千点头,遂把和苦恼大师说话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她,至于放火烧怪老人以及和武帝密谈之事,他觉得不妥,并未提及。

秋芙担心道:“你决定去了!”

小千无奈道;“不去行吗?”

秋芙神情已转凄怅:“我跟你去?”

“那很危险的……”小千不忍让她涉险。

秋芙感伤道:“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小千无话可说了,看她如此感伤,留下来也愁容满面,倒不如一同前去.有危险,叫她避开就是,遂点头:“好吧!大丈夫岂能说话像放屁,说让你跟就让你跟,决不后悔!”

说完他已笑起来,因为他又捉狭的把“放屁”和“让你跟”两句联想在一起.如此一来,跟在后头的不就在“吃屁”了。

他虽然在笑,却未点破,秋芙心灵纯真,哪像小千如此贼怪­精­灵,也未能悟通。听及小千答应让自己同行,已高兴的雀跃起来。

看样子,她的凄怅是因不能与小千同行而产生,至于危险。她并不在乎。

小千无奈一笑:“收拾收拾,该走啦!”

秋芙道:“吃完早餐再走如何?关公子在等我们。”

“好吧!总该好聚好散!”

随后秋芙已领他到落泉小筑,与西雨西晴共进早餐。

刚吃完,小千就已说明有事待办,必须离去,西雨西晴感到惊讶万分。

西晴道:“住的好好的,怎么又要离去?是不是小弟招待不周?”

小千有些盛情难却,道:“不是如此,你的招待太过火了西晴闻言,表情也僵住了。

小千顿觉说“太过火”,马上­干­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过火’,是指你们招待的太周到,连我娘都没有如此对待我,我们住的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西雨西晴闻言方自松了僵容,又有了笑意。西晴轻笑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何必拘于小节,门主如此说,小弟要汗颜了。”

小千道:“唉呀!我什么时侯客气过?你也不必自责,我是不得已才要离开,我得去救大板牙。”

西晴、西雨怔愕不已。

西晴马上问道:“有大板牙的消息了!”

小千点头,大略将西巫塔的事情说了一遍。

西雨忙道:“我们可以一同去救人。”

小千摇头一笑:“不必了,这次是暗中救人,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西雨急道:“可是你的伤……”

小千扭甩左脚,爽朗道:“好的差不多啦!等到了地头就全好了。”

西晴问道:“听你说,大板牙夺走了你的宝农……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你没了宝衣,不就更危险了。”

小千心想宝衣已被夺,也没有秘密可言,倒是瞒了西晴如此之久,心头实过不去。

他已说出原委:“其实我武功并非你想像的高,上次在华山论剑,靠的就是那件宝在才能刀枪不久,害你以为我是神仙下凡,忙着想跟我学功夫,实在不好意思!”

他已­干­笑着。

西晴惊诧百分:“那全是宝衣的功用?不是你的功力已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小千指左大腿伤口,呵呵笑道:“要是金刚不坏,就不会坏掉这条腿了。”

西晴恍然顿悟,不禁也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世上真有此种武学呢?”

“现在你失望了吧?”

西晴点头:“有一点。”

小千戏笑道;“其实要练金刚不坏之身,我也不是没办法。”

西晴急忙又追问:“什么办法?”

小千捉狭一笑:“像如来佛一样塑上金身不就得了?”

西晴愕然道;“那不是死了吗?”

小千呵呵笑道:“我觉得只要能金刚不坏,死活那倒在其次,你以为呢?”

说完他已哈哈大笑,他有点调侃西睛去想那太过于理想而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西晴猝然亦感到自己太过幼稚了,已窘笑不已:“是啊!古今武林有多少人练成此境界?他们都已七老八十了。”

小千笑够了,才又道:“你也别泄气,慢慢来,总是会有结果的,我看你就从武帝功夫开始练起,至少不能达到金刚不坏,排个天下第一也够拉风啦!”

西晴­干­笑道:“我只得了一半,内功全没了……”

小千登时道:“没关系,我烧了一本,又替你弄来另一本,武帝早就把心法传给我,待会儿我抄录给你就是。省得我牵肠挂肚。”

西晴已面露喜­色­;“你见着武帝了!”

“岂只见着?都快变成把兄弟了!”小千意气风发道:“改天我带你去见他,送他一个徒弟。”

西晴感激不已:“有了武帝指点,功夫就能大进了。”他满怀高兴。

西雨可没那渴望追求武功的欲望,她只觉得凄怅小千要走了。见二人说话已告一段落,才戚然道:“你们走了,什么时侯才回来?”

小千轻笑道:“很快,想你的时侯,就会来找你了!”

西雨­嫩­险又现红云,困窘中含带一丝甜蜜,但马上又被即将来临的离愁给冲淡。

秋芙含笑道:“西雨姐,我们救出大板牙,会再来看你的。”

西雨抓起她的手,几个月来,她俩感情已浓郁的不可化开,西雨感伤道:“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秋芙也含泪的点头。

毕竟除了小千,就只有西雨和她处得最亲近了。

小千可看不得这酸溜溜味道,马上装出老成样道:“该走的时侯就是要走,早去早回,没有离别,哪有相聚。

离别就是相聚的开始,相聚就是离别的等待,有离有聚,有聚有离,不聚不离,不离不聚,聚聚离离,离离聚聚……”

不知他哪来这么多怪名词?这么一念,滔滔不绝,逗得三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离别之伤情就淡得多了。

随后秋芙收拾一些东西,也只是个小包袱,小千也借此时间背着武帝心法,要西晴抄起。

抄妥,已是近午时分了。

小千为了省麻烦,不再留下来吃午餐,已和秋美相携告别而去。

西晴和西雨足足送了十里路程,才感伤的折了回来。

或许西晴感受离情过深,连武帝的内功心法都吸引不了他的兴趣,茫然的在落泉小筑徘徊着,久久不能离去。

小千和秋芙已走入洛阳城。

小千远远的就望及那栋差点被自己买下来的大酒楼“洛宾楼”。他心想现在也没事,不如到那里去扬威一番也不错,遂转向秋芙,笑道:“你知道我最近在江湖有多出名吗?

待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秋芙淡然一笑:“出了名,好不好过?”

“那就要看时间地点啦!”小千一副又得意又无奈模样:“就像平常,走到哪里,就有人叫我签名,我烦都烦死了,又不好意思拂却他们的仰慕之心,像这种情况就不大好过了!”

秋芙轻笑道:“那你随时都不好过罗?”

“也未必!”小千狡黠道:“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任他们让我签名而束手无策?”

他得意谑笑道:“后来我刻了一个印章,只要往他们额头一盖,呵呵!既省事又方便又威风,还皆大欢喜哩!这就是好过的时侯。”

秋芙轻笑不已:“你在他们头上留字,他们怎会皆大欢喜呢?”

小千更形得意道:“因为我在他们头上盖了‘便宜货’三个字,马上他们就被买走,有了收入,不就皆大欢喜了?”

秋芙已快笑出眼泪,直亏小千能扯出这鬼花招。

小千瞄向她,邪邪又笑道:“当然啦!女孩子,我有特别优待,送她一个‘物美价廉’,卖的又更高价了!”

秋芙瞄他一眼,强忍笑意:“要是她们卖不出去呢?”

小千答对如流:“那只好再送她一个‘买一送一’,反正是赔定了嘛!”

说完他已当街哈哈笑了起来。

在来往人潮如织的洛阳街道大笑,难免有点太嚣张和引人注意了。霎时引来不少人侧目,皆搞不清小千为何发笑?

如此一来,反而把秋芙给弄窘了,她再也不敢发笑,赶往扯向小千衣角,低声道:

“小千儿……人家都在看我们了……”

小千倒是处之泰然,威风凛凛的走着,不停对路人含笑招呼,轻笑道:“别急,他们是来找我签名的,这是出名的人该有的现象。”

秋芙窘红着脸,低头默默跟他走着,这情境好使她难为情。

小千边走边陶醉的念着:“便宜货!物美价廉,卖不出去的就买一送一,哪个女人卖不出去呢?……”

他开始搜寻街道行中的女­性­,想物­色­一名卖不出去的女人。

他幻想着那女人又老、又丑、又驼、还带着­骚­劲,像老鸨子,贼眼发凶光,十足的母老虎。

猝然间,他当真在对街发现这么一个老太婆,禁不了期盼宝物出土般的激动,已惊喜若狂:“就是她!买一送一的,阿菜你看,就是她!”

赶忙拉秋芙,往老太婆追去。当街指着老太婆,那形态疯疯癫癫,又引来了路人侧目。

当然,老太婆也被吸引了。

她正在小摊贩买东西,一手拿着香包,还未给钱就回头往小千瞧来。

小千已追的甚近,像判官一样指着老太婆,谑狂得意不已:“就是她,买一送一的香­色­……”

突地他和老太婆对上了眼,双方倏然如触了电,惊诧不已,同时叫出了“是你”两字。

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杀的水姥姥,小千躲她都来不及了,竟然还伸手笔直的指着她鼻尖?

他苦笑:“除了你,还有谁会卖不出去?”赶忙拉着秋芙,回身就往前狂奔,苦笑不已:“快逃吧!这是我成名以来,最不好过的时刻!”

水姥姥岂能让遍寻不得,如今又自动送上门来的小千逃掉?

一声“别逃”丢下香包,她也不顾惊世骇俗,展开轻功就已追向小千。

秋芙茫然不解小千为何逃的如此慌张,问道:“你和那老太婆怎么了?”

小千苦笑道:“生意难做啊!我忘了告诉你,买一送一还推销不出去的,就会变成我现在这种情况。”

秋芙无奈一笑,也只好跟着他逃给人追了。

三十九、对敌西巫塔

双方一追二逃,已奔出洛阳城,直往北方窜去。

水姥姥追的急,小千只好偏离官道,改走小径,希望能遁入山中以躲藏。

眼见青山已不及百丈,猝然间从山中又窜出两名淡青劲装女子,直扑而来。

小千见状已苦笑道:“我看不只买一送一了,要买一送三啦!”

来者正是水月和水柔,她俩本也在洛阳城闲逛,忽闻姥姥信号啸音,赶忙抄近路包抄而来,正好把小千给困在山坡前。

小千眼见已逃无去路,只好停下脚步,­干­笑的向三位打哈哈:“你们好啊?好久不见了,很想念你们。”

水月、水柔困住小千,已有了笑意,不知怎么,平时恨得牙痒痒,见了他,反而有点希冀中的喜悦。也许她们幻想的该是小千又不知会做出何种令人哭笑不得而事后回味无穷的事情吧!

水姥姥虽有笑意,不过她似乎甚懂得如何对付小千这鬼­精­灵,仍是一脸寒森,冷笑道:“绿小千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大街上指老身鼻头?你不要命了?”

小千望着手指,是有点后悔,­干­笑道:“姥姥,我是在指点你的迷津,可不是吗?

我一指,你马上就清醒过来!”

水姥姥强忍笑意,斥道:“既然是指点迷津,还说我是什么买一送一的货­色­?你当我是货品要卖的呀?”

小千­干­笑道:“你听错了,姥姥你能卖吗?”

水姥姥嗔斥道:“你说什么?我为何不能卖?”

她不甘心小千把她看的一文不值,连卖都没人要。

小千急忙解释道:“姥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有货品才能卖,你不是货品,当然不能卖的。”

水姥姥听的顺耳,冷笑道:“这还差不多!”

岂知话未说完,小千又戏谑道:“不能卖。只能用送的。”

此言一出,水月和水柔及秋芙已忍不住窃笑起来。

“你说什么?”水姥姥恼羞成怒,一掌已打向小千,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要活了?”

小千推开秋芙,使出“拂云仙步”,很快避开姥姥一掌,戏谑笑声又起:“送得出去已算你幸运了,你可知道我为了推销你的事,费了多少神?”

姥姥更形嗔怒:“我要打烂你嘴巴,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欺身而起,双掌吐劲,强风旋出嘘啸急促声音,威猛非常的已攻向小千。

小千心知水姥姥功夫厉害,不敢硬接,借着自己独到轻功,以及狡捷身手,靠灵活步法躲闪,一时也应付从容,丝毫未落下风。

姥姥击掌数次都被小千避开,心头不由起疑,才注意他所用的步法,这一瞧,已惊愕道:“你也会‘奔月拂云仙步’?”

小千得意道:“怎么样,你该服输了吧?”

“还早!”

姥姥冷笑不已,突然出手已有了变化,不再追寻小千身形攻击,而是截其前头。如此一来,小千又感吃力且危机重重了。

截其前攻击,必须要先了解小千步法,姥姥既然能做到,自是对“拂云仙步”有所了解。看样子,小千又得遭殃了。

可是好几次姥姥算准了方位,打了出去,硬是在差之毫厘之间,被小千给遁脱,她觉得疑惑,再次仔细瞧个清,已格格冷笑:“原来你还没学全嘛!”

当下掌势又变,不再以正规步法方式追击,而是以近身近打,如此可就把小千给追惨了。

小千惊愕不已,自己明明学会了武帝功夫,姥姥岂说没学全,难道是遗漏了什么?

莫非这就是自己连吃楼弯亏以及西巫塔挨刀的原因?

强敌当前,他还兀自分心,一个迟滞,“唉呀”一声,肩头已挨了一掌,身形不由滚落地面。

姥姥见已奏功,冷笑一声:“好戏还在后头!”飞扑而下,有若猛虎扑羊,十指如勾,全抓了过去。

秋芙看见小千危急,奋不顾身已抽剑冲前,惊惶厉道:“不要伤他!”

剑化百道寒光,一剑刺向姥姥,威力竟也不弱。

水月、水柔一旁掠阵,见秋芙出手,两人也齐飞而起,四掌尽吐,以封住秋芙的冲势。

小千跌落地面,唉呀呼痛,顿觉姥姥掌劲冷森逼来,本能的再往前滚,张嘴就骂:

“老太婆,你想强迫推销是不是?”

姥姥冷笑,未加反驳,怒意却从掌劲加速显了出来,狠猛的就压身而下,两只手掌可抓可劈,巨网的罩逼小千头顶。

猝然小千不滚退反滚近,早有预谋激怒姥姥,使她加快追度逼前,而无暇再抽身掠退,右手一送,小貂儿利牙可准得很的咬向姥姥枯­干­的左手。

“哎呀”一声,姥姥明知小千滚近必有原因,就是无法应变,连收手都来不及,硬是给小貂儿咬了一口。

姥姥脸­色­大变,赶忙甩手想甩掉貂儿。

小千诡计得逞,已狡黠的呵呵大笑起来:“‘唉呀’就能了事了?我就多给你几个‘唉呀’!”

趁着姥姥自顾不暇之际,小千随手一抓,不知哪来的棍­棒­,一劲的往姥姥双腿敲去,果然打得她“唉呀”直叫,跳如爆米花。

在此时,水月、水柔突见姥姥受制,心头大乱,已加劲击向秋芙。闷呃一声.秋芙的功夫本就非两人敌手,如今对方惊急而攻,自己岂能招架?一个照面已被击的踉跄摔退,短剑差点离手。

水月、水柔一招得逞,立时转身欺向小千,一左一右相距不到三尺,各自张手猛扑而下。

小千见二人追击而至,手中棍­棒­正想反扫之际,突见水月、水柔张开的双手已撒出丝闪闪黑条状东西直罩过来。

小千登时诧异不已:“又是这东西?”

眼见丝条已成网,他哪敢再战,拔腿就跑。

可惜水月、水柔仍尽力而发,位置又算的分毫不差,只一拖、一带,“留仙网”已罩向小千,两人落地一个滚身已站了起来,小千也跟着被丝网给包起来。

他惊急挣扎:“放开我,有本事大家放手一搏,老是用网,算什么英雄好汉?”

“给我闭嘴!”

水柔上次被小千敲了一记响头,一股怨气闷了数月,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伸手已抢过小千手中棍­棒­,狠狠的敲了回来。

卡的一声,小千唉呀叫痛,怒道:“你敢敲我?”

“敲你又怎么样?我还想敲破你脑袋呢!”水柔又敲了一记。

小千痛不可遏,急叫道:“脸绿绿,做了她们!”

小貂儿正和水姥姥纠缠,闻知小千危急,已舍弃姥姥,反扑水柔,姥姥得以喘息,一只左手已肿涨紫青,她马上截指封|­茓­,一颗心犹惊怒不已。

连姥姥都忌讳的邪貂,遑论是水柔了?突见它扑身而来,水柔已仓惶急挥木棍,尖叫着:“别过来!”

手中木棍挥的密不透风,人也节节退去,哪还有时间去教训个千?

水月见状,赶忙欺向小千,五指扣向其脑袋,冷喝道:“快阻止小貂儿,否则我抓烂你的脑袋!”

小千自恃对方弄不清自己身份,必然不敢下毒手,已悠哉的坐起来,一副视死如归,道:“反正我最近也想不开,还没想通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威胁像我这种人,会有什么效果吗?”

水月登时一楞,恨得咬牙切齿:“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小千谑笑道:“从四个月前杀到现在还在杀,你的刀该磨一磨了!”

水月恨怒不已,举掌就想劈向小千天灵,虽不敢真下杀手,至少也该让他吃足苦头,便道:“好,我就杀给你看!”

“不能杀他!”

水月的举止瞧在秋芙眼中,可是莫大威胁,她奋不顾身,抓着短剑就已刺向水月,大有一拼­性­命之势。

水月灵机一动,反而舍弃小千而就秋芙,不知怎么一个晃眼,秋芙手中短剑已到了她手中,再一个反手抄,已将秋芙腕脉扣住,剑锋架向秋芙颈部,冷笑道:“我不杀你,杀她总行吧!”

如此一来,倒换小千提心吊胆了:“你敢?”

水月利剑一逼,秋芙已尖叫,颈部印出血痕。

受威胁的是秋芙,尖叫的却是小千。啊的一声,他怒骂道:“放过她!你们没有人­性­!对无辜的人下手。”

水月冷笑:“是吗?”利剑又想下压。

姥姥急忙掠前阻止道:“水月放开她,此事与她无关。”

水月不甘道:“可是不如此,怎制得了他……”

姥姥叹道;“咱们不能正邪不分,放了她吧!”

水月其实也只是想吓吓小千而就范,哪敢真的杀人,见姥姥如此坚持,也只好放掉秋芙。

颈部那道红痕,只是刀锋硬压的痕迹,并无伤口,秋芙摸了摸,方自安心不少,她奔向小千,紧紧拦在他前头,以防有人再伤害他。

小千见姥姥不以秋芙为威胁的放掉她,不由心中对她起了些许好感,遂道:“老太婆,你们何苦逼着我回去当人家的儿子?”

姥姥冷道:“事关重大,老身不得不如此。”

小千黠谑一笑:“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找个人来管你们……”

姥姥斥道:“如果你是水仙哥哥,老身一棍就打断你的狗腿,岂容你在此没大没小的乱扯!”

小千暗自窃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唉呀,唉呀’叫了几声,不就结了?”

他在嘲笑姥姥方才被他乱棍敲腿,打的唉呀直叫之事。

姥姥老脸又热了起来,嗔斥道;“将来断了腿,你就知道谁在叫了。”

话未说完,水柔因迎战小貂儿,木棍已被小貂儿一爪爪的抓断,只剩不及七寸,她已惊惶“唉呀”直叫。

小千瞄向她,戏谑道:“在叫的总不会是我吧?”

姥姥已无暇再斥责他,见水柔危急,马上喝道:“你还不把邪貂召回来?”

小千笑道:“召回来就没有叫声了。”

姥姥斥道:“她受了伤,你也逃不了。”

小千想及自己还在网中,随时有再落入姥姥手中的可能,逼急了,可能对方会来硬的,倒不如先唤回小貂,再以姥姥受毒伤来谈判,如此反而好些。想至此,他已出言:

“脸绿绿,放她一马,有帐待会儿再算!”

小貂儿闻言,这才掠向小千肩头,一副威风凛凛,随时准备搏命状。

水柔得以脱困,嘘口气,混身好像要脱了节,她并非功力不济,而是太过于畏惧小貂儿,才造成穷于应付之态。擦擦汗珠,也怔忡恍惚的走回到姥姥的身边,手中一节木头始终未丢掉。

姥姥见她无恙,方自放心不少,转向小千,冷道:“今天被老身碰上了,老身拼着一只手不要,也绝无放你走的理由。”

这话说的甚重,小千也听出她不受威胁而就范。仍挑言道:“一只手?呵呵!你知道一只手有多麻烦?吃饭只能低着头,系腰带还得拉过来拉过去,想梳个头鬓,还得抹上浆糊。你不觉得这很不方便吗?”

“那是我的事情!”姥姥斥道。

小千呵呵呷笑:“唯一的好处就是衣衫布料省了一条袖子。”

姥姥嗔怒:“你再说废话,老身就先把你给拆了。”

小千见她怒火逼人,倒也不愿再激的过火,遂转了话题:“不如这样好了,我让小貂儿替你解毒,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姥姥冷道:“要勾销可以,你还得跟我走一趟水灵宫。”

小千皱眉道:“不去行吗?”

“不行”

小千苦笑不已,想及水灵宫深在水底,上次若非水仙,自己也难逃生路,若再进去了,试试滴血浮印,要是不对,那可就真的走投无路。

然而现在处境不先解决,总不是办法。

要是耽搁了解救大板牙,更是遗憾终身。

想到大板牙,他突然有了计策,已邪邪笑起来:“就算我跟你们去,你们也未必能找到要找的人,因为有‘滴血浮印’的不只找一个人。”

此言一出,水姥姥、水月、水柔同感惊愕,水姥姥急问;“还有谁?”

“大板牙,我哥哥!”小千有意把水姥姥引去救大板牙,竟然把他说成自己哥哥,说完他也觉得好笑而笑起来。

姥姥惊诧不已:“你还有哥哥?”

小千得意的道:“我哥哥多的是,如果一个不够,我随时可以再找,直到你满意为止。”

姥姥、水月、水柔可未见过大板牙生得多大年纪,自无法马上拆穿他的谎言。

水姥姥嗔道:“少给我打哈哈,我要的是有‘滴血浮印’的”

小千呵呵笑道:“暂时就只有大板牙一个,他会让你们满意的。”

水月急道:“你们是双胞胎?”

小千神秘笑道:“看了你就会明白,除了牙齿以外,我们差不了多少啦!”

他在暗示和大板牙为“双胞胎”,如此则较能扇动她们前去救人。

水柔惊愕不已:“那夫人岂不生了三胞胎?”

姥姥急道:“水柔,不准乱说!”

水柔猝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马上闭口,眼睛已瞄向小千,希望他别听出什么来才好。

可惜这岂能瞒过­精­明的小千?他已呵呵邪笑不已,甚得意自己一吹牛,就让夫人多生下一个儿子,这可比送子观音还厉害。

他瞧向水柔,谐谑笑道:“以后你要生几胞胎,跟我讲一声就行了!”

说完他已哈哈大笑起来。

水柔又羞又窘,就是拿不出什么话来斥责,恨不得咬他几口以泄怒。

姥姥关心的仍是另外一个有滴血浮印的大板牙,已追问:“他在何处?”

小千叹息道:“被人抓去当儿子了,情况跟你抓我一样。唉!为什么时代会变得这么糟?到处有人生了儿子都搞不清,偏偏要抢别人的儿子。”

姥姥不禁更急了,她不知是小千在胡扯,还以为有人已知道此秘密而先下手行动,立即追问:“是谁捉了他?”

小千叹道:“太多啦!先是月神教主,后来又是什么武帝,结果好像落入西巫塔的手中。”

他故意说出月神教主以及武帝,就是在制造假像,好让姥姥相信有人在抢先行动。

因为只有月神教主和武帝才有可能知道此秘密,由他们行动,自是合情合理。

姥姥恨道:“原来是他们?”又问道:“后来怎会落入西巫塔手中?”

小千道:“也许是我拆了他们猎手,他们把我哥哥当成我就把他给抓去了。”

这话又暗示出大板牙和他容貌相似,更让人容易产生两人是双胞胎的形像。

水姥姥在他逐渐引导中,早已相信此事,她现在担心的是大板牙的安危了,急忙又问:“西巫塔的人现在在何处?”

小千摇头道:“不清楚,听说大本营在塞外,不过最近又有传言他们要在天霞岭和中原各大门派决斗,我就是准备赶去救人。”

姥姥已转望水月,希望得到一些消息。

水月平常在外头,一切武林动态,要属她最为灵通,打探消息也都由她一手负责,西巫塔一事,闹得甚大,她当然很容易可以得知此消息,马上点头道:“西巫塔确实和少林百丈掌门订下天霞岭之约。”

姥姥瞄向小千:“你想如何去救他?”

小千道:“容易啊!看到了大板牙,我把他绑起来带走,不就得了!”

姥姥不解道:“为何要绑人?”

“不绑行吗?小千叹道:“西巫塔不知用什么鬼方法把他给迷住,连我都不认得,逢人就杀,我只有先绑人,才有希望救人!”

姥姥突然黠笑道:“咱们谈个条件如何?”

小千等的就是她说的这句话,心头暗喜,表面不露任何形­色­,问道;“谈什么条件?

你说!”

姥姥道:“老身帮你救人,救出来之后,你们兄弟必须跟我回去水灵宫一趟!”

小千面露难­色­:“这……”

姥姥又道:“你们迟早要去的,不论如何,你也该弄清自己的身份,若夫人真的是你母亲,你如此对待她,未免太不孝了。何况在未证实之前,水灵宫将永远纠缠你,你也永无宁日可过。”

“我知道……”小千愁容满面:“问题是……要是我不是夫人的儿子,你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姥姥瞧向水月、水柔,这之间的误会,全是从二人身上所引起,当初若非水月强行掳人,也不会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她们亦不会吃了不少小千的苦头。

姥姥目光瞧来,­性­子较温柔的水柔已低下了头,水月虽瞪了小千几眼,最后仍将目光移开了。

姥姥露出满意眼神,她知道小千若不再与二人过不去,误会将可冰释。

转向小千,姥姥道:“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不管是真是假,姥姥我一定让你安全的离开!”

“哇!好­棒­啊!”

小千闻言,突如小孩梦想已久的愿望已实现般,已纯真无邪的拍手叫好,那声音又尖又亮又突如其来,霎时将姥姥、水月、水柔吓了一大跳,齐往后退闪一步,摆出架势,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你想­干­什么?”姥姥紧张的叫道。

小千突见他们反应,先是一楞,随后已猜知她们被自己吓着,已呵呵笑起来,嘲惹而纯真道:“让我们小孩子高兴一下总可以吧?”

他童真的说话,反把姥姥给弄得不好意思。

小孩子自是有权如此欢呼,自己却紧张兮兮,未免有点杯弓蛇影吓坏了的感觉,想斥责他,又觉得他并没错,不责备他,自己又跳退摆架势,好生明显的反应,想收起架势都不知如何找籍口,她也困窘住了。

然而她和水月、水柔在窘困之余,却对小千产生一种莫名似乎是慈母对小孩童真的喜悦,淡淡的,却足以回味。

小千可顽­性­不改,逮到机会,挖苦言词可就多了,淡淡笑着,又道:“你们反应好像很激烈样子。”

姥姥已镇定多了,方道:“你更激烈,这事容得你如此胡言乱叫?”

她和水月、水柔此时才撤了架势,缓缓走回原地。

小千也不愿太讽刺她们,轻笑道:“小孩子嘛!请多多见谅!”瞄了三人一眼,又道:“只要姥姥答应放我走,哪还有什么难事?可以放我出来了吧?”

姥姥犹豫一下,仍转向水月、水柔,道:“把网撤了。”

水月仍有点担心:“姥姥……”

姥姥道:“他若明白事情轻重,他就不会再脱逃。”

小千频频点头:“对对对!我最识大体了,我哥哥还等着要我去救呢!我岂会临阵脱逃?”

水月、水柔虽不甘心,仍不敢违背姥姥,把网子撒开,小千得以脱困。

伸展一下四肢,小千才道:“很难得敌人变成合伙人,走,我请你们喝酒。”

说着摆个手,就大摇大摆的往洛阳城行去,倒是潇洒得很。

水月闪个身已拦住他,冷道:“谁要你请,还不快给姥姥解毒?”

小千蓦然想起还有这么回事,已哦的一声,瞄向姥姥紫青肿涨左手,戏谑一笑:

“不知姥姥哪个部位比较实际点,让小貂儿咬上一口就没事了。”

他目光已落向姥姥臀部,笑的更谑。

姥姥白他一眼,伸出左手,冷道:“哪里中毒,咬哪里,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就是少了一点什么……韵味……”小千邪笑着,已唤小貂儿咬向姥姥左手,替她解毒。

说也奇怪,咬过之后,姥姥顿觉冰凉直透指掌,先前那股刺痛已渐渐消失,紫青肿涨也开始消去,这才放心。

姥姥道:“老身我不喜欢大堆人,喝酒也免了,咱们现在就往天霞岭出发。”

小千怔道:“跟你走在一起?”

他又想及姥姥推销不出去之说,若在一起,自己不就“被迫接受”了?

姥姥冷道;“有何不可,你我不是要去救人?”

小千苦笑不已,暗道:“看样子只有把她推销给大板牙了!”

他也想及自己还要扮成武帝,若跟着姥姥可就麻烦了,考虑了一阵,他终于决定还是说出。

“现在一同去是可以,不过到了地头,我们就要分开行动。”小千道:“我要黑衣蒙面扮成武帝。”

他认为武帝是半途才会出现,自己事先扮成他,让姥姥知道,以免她找上了自己而泄了底。

至于对武帝的影响并不大,因为他躲在暗处,一定可以瞧及任何变化,当然也能瞧见姥姥了。

此言一出,反把姥姥惊住:“你要扮成武帝?”

小千颔首道:“对啊!扮成他,可以吓吓西巫塔的人,救人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姥姥沉吟半晌,也觉得此法可行,道:“你扮了之后,要是真的武帝出现,或是月神教主出现,老身又怎知哪个是你?”

小千爽然答道:“这个简单,到时我只要在头上贴个‘王’字,不就成了!”已呵呵笑起来:“有了‘王’字,克也要把他们克死!”

姥姥对他也无可奈何,淡淡的露了笑意,道:“要克谁,我不管,别给我胡搞就好!

你先行,老身和水月、水柔会跟在你后头。休要给我耍花样。”

小千噗嗤笑道:“姥姥你放心,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我不是每次都落在你们手中吗?”

姥姥冷道:“问题是,每次也被你逃了!”

小千呵呵笑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瞄向姥姥:“你尽量怕吧!”

说完他拉着秋芙,已往北方行去。

小貂儿也掠上他的肩头,扬长而去。

姥姥闻言已发现自己说出了语病,赧然困窘,也红了脸,还好小千已走,转望水月、水柔,无奈一笑,道:“走吧!”

三人默默的已跟在小千的后头行去。

三天后。

小千他们已抵达飞还山下小镇,离约斗时仍有两天时间。找了家小村屋,数人便借住下来。

小千也想过乌锐他们也可能提早来此,若能找到他们,也许就可下手救人,省得届时在一大堆人群中下手,自是麻烦不少。

是以。他安顿好秋芙后,已只身往附近探寻。

然而经过一天时间,除了陆续前来赴约的各派高手以外,并未找到乌锐落脚地。事先救人的计划恐怕无法实行了,只好返回村屋。

和姥姥商讨一阵,决定留下武功较弱的秋芙,她虽关心,但也不愿坏了大事,只好答应留在小村。姥姥和水月、水柔则以逮人为主。

一切就绪,小千又去弄了件黑衣服来,准备假扮成武帝,现在只有等赴会时间到来了。

果然,约斗时间一到,各大门派­精­英尽出,已—一领队登山,几个时辰不到,山上至少有四五十人。

强势的武力仍未能摆平西巫塔,恐怕中原武林将要陷于西巫塔手中了。

午时已至。

天霞岭聚集数十位各派高手,在晴空下,众位高手配带之武器,不停闪闪生光,肃穆杀气隐隐随山风呼啸着。

他们全都静默无声,凛气凝神,准备对付即将来临的劫难。

小千和姥姥、水月、水柔就躲在此十数丈较平岭面的左侧一处密石堆中,居高临下,足可看清一切。

忽然一阵哈哈笑声传来,乌锐和战天、战神、大板牙已从天而降,一个跨步,天马行空般降于少林百丈掌门不及丈三之处。

战天、战神、大板牙冷目闪寒光,捧剑而立,乌锐已黠笑开口:“该来的都到齐了,百丈!”

以他们四人,却敢挑战九大门派­精­英,如此鄙视和自大,实是让人侧目。

不过百丈吃过亏,可不敢作如此想法,他冷静宣个佛号,道:“各大门派­精­英皆在此。”

乌锐哈哈狂笑:“很好,老夫也可省去一番功夫!”

他的笑声,刺耳得很,笑得群雄血气翻腾,各自运功抵抗。

小千因相距较远,并未受笑声波及,已伸手指向大板牙,瞄向姥姥:“你看,他就是我哥哥,也是你们要救的人。”

姥姥本就在找人,经小千一指,她已怔愕道:“他就是你哥哥?你不是说他很像你?

是孪生的?”

大板牙那副长像,除了光头以外,和小千比起来,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哪来的孪生像?

姥姥、水月、水柔,看的差点掉出眼珠儿,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小千顿感怔愕,但他灵机一动,已有了解释,­干­笑不已:“对嘛!怎会差那么多?

当初我见着他时,也吓了一大跳,后来靠近他,瞧个清,才发现乌锐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所以替他易了容,还弄些大力丸、养胖丸的给他吃,几个月不到就肿成这个样子,我还是靠他那两根被磨短的牙齿,才认出来是他!”

手指再指,又道:“你们看,他的牙齿是不是特别大?”

他说的煞有其事,但相隔数十丈,又不是通天眼,哪能瞧个清?

姥姥、水月、水柔凝目望去,能瞧出一排牙齿在嘴巴里已经不错了,那还能分辨大小呢?

水月冷道:“你该不是在耍我们吧?”

小千瞪眼道:“什么话嘛!我闲着没事­干­,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个不相­干­的人?”带着怒意;“你们爱救就救,不救拉倒!”

姥姥心想小千所言亦有道理,遂道:“下次给老身说清楚些,临时变成这个样子,谁能够分出他是你哥哥?”

小千听她所言,已知她已相信,­干­­干­一笑,又道;“我哪能注意到哥哥长像的变化?

其实只要认清他那两根牙齿就能万无一失,现在跟你们说,以后就不会搞错了。”

姥姥瞄他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乌锐声音已再次传来,他狂妄得意和笑道;“百丈、殷浮生,你们都吃过了苦头,该知道本派的实力,你们现在是劝他们归顺西巫塔呢?还是非得要等到流血五步,才俯首称臣?”

百丈冷静道:“乌司神,中原武林一向未和你西巫塔作对,你为何要赶尽杀绝呢?”

乌锐冷笑不已:“不作对,那是你们自以为在华山论剑,打败本派高手,而不屑和本派动手,少在那里假慈悲,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在江湖中,任谁也清楚得很。

老夫来此,不是跟你谈道理,何况你这手下败将,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我只问你,是归顺还是短兵相见?”

武当掌门秀灵子忍无可忍已斥道:“西巫塔未免太自大了,凭你们四人,敢跟九大门派为敌?贫道第一个就容不得你嚣张。”

乌锐冷笑道:“很好!杂毛老道说的意气风发,好是威风,其实我说那些,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们­精­英尽出了,当然想一分高下,否则你们死也不会甘心,西巫塔是不会让你们失望,今天第一个对象,就从武当下手。”一手挥向战天:“去领教你连败四年的‘太极剑法’!”

战天闻言,登时抽剑,黑影一闪,快掠高空,那把利剑已点到秀灵子门面,速度之快,让人心惊­肉­跳。

秀灵子惊惶往后闪退,没想到战天身手会如此俐落?

只觉眼前一花,战天已在身前不及三尺,那把利剑更逼刺而至,让人肌肤生寒,不得已挥出拂尘拨开利剑。

岂知拂尘一拂,缠向利剑,以他数十年修为功力,自信可以挑开任何兵刃才对,现在竟然被黑剑给切成数段。

秀灵子惊愕叫声“不好”,想再挥拂尘木柄抵挡利剑,身躯更往后飘窜。

战天冷笑一声,其势未变,冲劲仍在,利剑刺的更快、更急,竟能快过横扫而来的拂尘,笔直的刺中其右臂,挑出衫片。也划出血痕。

秀灵子大骇,赶忙丢弃拂尘,发掌击向战天,人已往后跌滚,可惜他手臂已伤,功力大打折扣,发掌之下,威力不大。

战天冷笑,根本不避掌劲,还故意挥剑斩向空拂尘织白长毛,剑影闪晃,织毛寸断,飘落空中如雪花。

他侧身旋转,一剑又刺向秀灵子左臂,存心想让他双臂废去。

秀灵子连遭追击,心中大骇,急喝:“七星剑阵快发动!”

其实在他受伤之际,剑阵已然发动,七把利剑分别从七个方向刺向战天,以逼他反手自救。

战天果然被逼的回剑自救,叮叮两响,封去背面两剑,那把利剑突然如闪电般劈向两名剑手,剑影挥过,人头飞起,血柱“噗”的喷高数丈,群众一阵骇然,纷纷走避,被战天气势所慑了。

战天可未停手,趁剑手惊骇之际,挥剑再斩,短短距离,也未看清黑剑如何刺出,三名剑手惨叫,长剑落地,双手抚胸,倒地不起。

名闻天下的七星剑阵,在战天的手中不到两招就已冰消瓦解,五死二吓呆,已弃剑而逃。

战天攻势未停,一剑又刺向秀灵子,准备放倒他。

在危急之际,忽闻一声冷喝:“好残酷的剑法!”一把兵刃已拦向战天利剑,叮然一响,双方已分了开来。

战天顿感惊讶,有谁能有此功力封去他剑势,遂往来人瞧去。

花甲和尚一个,正是苦恼大师,今天他未以酒葫芦迎敌,而是拿了年轻时慣用的“降魔杵”,一杵在手,大有年轻时之气概,舞得虎虎生风,一时也将战天逼退。

他叹息不已:“苦恼啊苦恼,酒不能喝,还要来此舞刀弄枪,和尚我命真苦!”

战天惊愕:“苦恼秃驴!”一时也凝起心神,不敢再大意。

群雄见苦恼大师来到,­精­神不由一振,直呼“苦恼”,大有一股作气之势。

灰影再闪,忘忧婆婆也举着木杖飞掠而来,靠向苦恼,木杖指向战天,冷笑道:

“别忘了还有老身!”

十数年来未见联手的苦恼大师和忘忧婆婆,今日竟然联了手?群众更形激动,土气更高昂。

其实忘忧婆婆之所以会联手,可全是苦恼大师费了口舌,而以戒酒为交换,才将她给拖了来。

她是满心高兴。而又百般开条件苦恼不能毁诺言,然而一个酒鬼能否为了诺言而戒酒,那可就得下一番苦痛功夫了。

乌锐见苦恼、忘忧二人出现,已带动群雄气势,当下已冷喝:“战神、战魂(已把大板牙取此名)上!”

战神及大板牙已抽剑凌空而下,剑出人倒,哀号之声又已响起。

苦恼大师不敢再说风凉话,马上发动了攻势,拦向战天,希望能及时制住他,以挽回劣势。

岂知战天冷笑一声,剑势顿变,在空中盘旋,不再迎向苦恼,此种打法根本伤不了人,实在让人百思莫解。

苦恼大师猜不透,心头虽起疑,却也未停止攻势,掠身追向战天。”

忘忧婆婆怕他有所失闪,也举杖追杀战天,冷笑不已:“凭你这邪门歪道,也敢与中原武林为敌?老身一记木杖就把你的脑袋瓜子给敲碎,到时你就知道你脑袋是豆腐做的。”

战天冷笑,猝然间剑势已拉开,好似太阳火光抽了出来,横扫苦恼。另一个方向,战神也以同样攻势扫劈而至。

好似两把大扫刀切向中间的苦恼及忘忧婆婆,那威力似如回旋之海啸,绞得两人遍体生寒。

苦恼大师顿觉千斤压力沉沉而来,逼得自己心浮气躁,血脉怒张,心头诧然不已,再见战天、战神联手出招,已骇然惊叫:“天罗夺命­阴­阳剑!”

两人所展,正是用来对付“剑痴”的剑招,当时剑痴也恐慌过.现在苦恼亦惊骇不已,可见此招威力非比寻常。

苦恼惊骇之下,叫着:“小荷小心!”顾不得再说下去,已尽展全力迎敌。

情急之下,他已叫出忘忧婆婆|­乳­名“小荷”,叫得她甜蜜心头,那股劲儿,就算豁了­性­命也甘心。

四条人影,在空中形成四道云层流动,回旋绞着,在两团黑云罩近橙云及灰云之际,叮呼之声不绝于耳。

霎然黑云一错而分,苦恼大师及忘忧婆婆已摔往地面,两人勉强翻个身,让足尖着地,蹬蹬蹬,连退三步,不少衣衫碎片已落了下来,而婆婆的木杖早已断成两截,苦恼大师的降魔杵也现了七分缺口。

两人有点怔楞,对方竟能在一招之内毁去自己手中兵刃,若再次攻来,那还得了?

苦恼大喝:“你们是谁?”

战天、战神冷笑不已,凌空旋身,也懒得回答,借力点向附近突岩,奇快无比的又攻抄而来。

此剑势有如撒网,从两头撒向中心,其目标被困于势力之中,甚难脱身。

苦恼、忘忧吃过一次亏,哪敢大意,马上弃攻为守。但在战天、战神威力攻击下,显得危机重重多了。

小千见状,一方面担心苦恼大师遭了殃,一方面也认为时机成熟,突地已掠身冲向最高空,想以本身擅长的轻功制造出震慑效果。

四十、神秘女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答应小千制造声势,在他掠起之际,已发掌全力推向人群。三人合掌,威势自是不凡,“呼”的一声,飞沙走石,吹的众人往后趋避。

小千已喝声而学武帝老成的语调:“苦恼快退,他们俩是‘血刃’和‘魔刀’的传人!”

猝闻“血刃、魔刀”,群雄刹时惊骇,声音喊出此名字,个个又退聚成一堆,不敢相信的瞧向战天和战神。

小千之所以会说出此话,乃是上次听剑痴见着战天、战神所用的“天罗夺命­阴­阳剑”

时,说出血刃跟魔刀,后来乌锐就撤了人,可见他俩跟血刃魔刀有所牵连。

当然,剑痴能说出的名字,必定是上了年纪之人了,战天、战神则未超过三十岁,自不可能是血刃、魔刀本人,只有两位传人较有可能会此功夫,所以,小千就迳此喊出此话来了。

不但群雄惊惧,连乌锐也有所忌惮,只是群雄怕的是血刃、魔刀,乌锐怕的是武帝而已,他很快下令:“战天、战神、战魂,快退!”

三人各自撤招,掠回乌锐身后。

情势很明显的又自对峙了。

小千则轻飘飘的落于两者之中央,年纪虽小,身材却不小,蒙个面,想辨别他是否真为武帝,却也不容易。

苦恼险象环生,第一个反应就是武帝来临,赶忙瞧向小千,已被其装出之气势所慑,已拱手道:“多谢武帝出言相救,老衲感激不尽!”

小千微一挥手,淡笑道:“免了吧!苦恼和尚。”

苦恼虽觉得小千口吻怪怪的,但来不及去想,已有人惊呼:

“他就是武帝。”

“他是玉先生!”

小千遂往群雄含笑点头:“各位辛苦了!”

突然群雄又一阵­骚­动,欢欣若狂,盼望挽救各派的武帝已出现,他们还有什么好怕?

有苦死而复生的喜悦已充斥整个天霞岭。

小千见他们如此“得意忘形”,捉谑之心又起,淡声一笑:“笑吧!要是武帝不来,我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听到这话的人不少,皆不明小千在打何“禅机”,但只是迷惘,笑声并未因此而减弱,倒也落个“皆大欢喜”。

小千见他们表情,顿觉得意忘的不只是他们,自己也有份,还好只说了一句,马上改口笑道:“咱们都一样,笑口常开。”

说的很轻,听到的人并不多。

此时乌锐黠笑声已传过来:“名闻天下的武帝,今天果然也出现了,在下仰慕之极。”

小千转向乌锐,轻轻笑着。

群众似乎知道事情已有了另一个局面,呼声渐渐平稳,以至于完全安静,小千才回答:“乌锐你似乎专为本人而来?”

乌锐大笑:“不错,能打败武帝,西巫塔将无敌手,神佛等这天已很久了!”

小千瞄了一眼道:“神佛大驾为何未光临?”

乌锐拱手道:“恕西巫塔失迎,若他知晓武帝今日必会现身神佛一定会亲自前来,可惜武帝近年行踪飘忽不定,在下可不敢胡乱请出神佛,失礼之处,尚请见谅!”

小千淡笑道:“如今见着了,阁下可心满意足,就此离去!”

乌锐尚未开口,战天和战神已怒目瞪视,想出剑攻招,乌锐伸手示意,制止他们,狡黠一笑道:“武帝功夫名闻天下,好不容易才碰上,不领教几招就走,岂非太可惜了?

何况你既然说出在下手下乃是血刃、魔刀之门徒,往日那段恩怨,岂可就此善罢!”

小千可不知武帝和血刃魔刀有何恩怨?但想及各大门派如此畏惧,以及剑痴所一语道破,很明显,血刃魔刀自是败在剑痴或武帝手下,当下已有了判断,遂道:“血刃魔刀昔日作恶多端,老夫不得不下手除去,他可谓恶有恶报,两位可别再步上他的后尘才好。”

二十年前,血刃、魔刀两位师兄弟,凭着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以及怪异功夫,在武林无往不利,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因而使得两人为所欲为,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无恶不做。

后来因杀了峨嵋长老“静莲”师太,又­奸­污数名女弟子,遂引起武林公愤,各大门派群起围剿。

然而血刃、魔力拜宝刀之赐,几乎以二人之力,缠斗各派­精­英而毫无败势,几天下来,各派死伤惨重,围剿气势也弱得很。个个心惊胆颤,人人自危。

幸好武帝及剑痴及时赶到,在“亡魂崖”大战三天三夜,才将两人截杀数刀,葬于深崖。围剿工作方告落幕。

群雄每想及此,余悸犹存,今日历史又有重演之势。难怪他们闻及血刃魔刀,会吓得面无血­色­。要是武帝不来,他们可能会弃剑而逃,或是臣服西巫塔手下了。

也难怪乌锐敢以战天、战神、大板牙三人之力以对抗群雄原是有备而来。

至于上次乌锐闻及剑痴所言血刃魔刀而撤走战天及战神乃是为了不愿两人身份太早泄漏,以免武帝有了对策。

乌锐冷冷一笑:“二十年前,恩怨已解不开,二十年后如何能解开?难道武帝想替血刃魔刀偿命,或许能解开双方恩怨。”

小千淡淡一笑:“其实也不只这一个方法……”

乌锐凝目哦了一声,道:“武帝另有妙招。”

小千点头,手做切刀状,往战天、战神切去,谑笑道;“把他们两个给宰了,这方法更理想。”

此语一出,群众哗然,一方面是出了一口怨气,另一方面却感到惊讶,平日心目中慈祥的武帝,今天竟然会说“狠”话,实是“不简单”。

他们很快的替武帝找到了藉口对付邪魔恶煞,当以以杀止杀为手段,并未有人怀疑武帝的身份。

乌锐闻言已稍怔愣,战天、战神冷目更泛青光,握剑的手已抓的青筋暴涨,随时可能刺出要剑的一剑。

乌锐定过神来,已道:“武帝快人快语,说的头头是道,可惜这是要经过印证才知道结果管不管用?”

小千心知话说多了,毛病可能出的更多,今日目的在抓人,其他的就交给武帝去办了。他决心先搅一通再说,遂含笑道:“管不管用,你不妨把人放过来试试!”

乌锐冷残道:“在下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挥手,战天和战神双剑尽出,齐往小千电­射­而去,他们势在必得,刺的更是很准。

然而小千对他们一刺.早就领教不少回.第一次就以刀柄打得战天眼眶发黑,那可是十分过瘾,他仍回味无穷。

今日一战,他老早就想如法泡制,一方面他可利用专长的轻功躲开这一剑,另一方面则可收到震慑之效果。

猝见两把利剑离自己不及七寸时,“拂云仙步”已展开,化成数条人影,在剑锋中流窜,谑笑一声“来得好”,双手各打出一颗卵大石块,砸向两人。

“啪啪”两声脆响,石块已撞向战天、战神左眼眶。

事出实然,两人又如临大敌,早就凝起所有心神去刺击剑招,哪还有多余的时间顾及其他?

尤其他俩万万料不到名闻天下的武帝,会丢出石块,施展出近似胡闹的打法?眼睛一花,又和上次被刀柄打中一样,眼眶已红肿起来。

小千则趁此时掠开剑势范围,笑声不断。“你师父都不行了你们两人还管用吗?”

群众一阵哗然,武帝虽用石块砸人,行径不似大侠作风,但他们全想及武帝有意让对方难堪,这两块石头,正替他们出了不少怨气,只有更加钦佩武帝的临机应变,大叹自己方才为何不用这一招。

乌锐脸­色­顿变,他也来不及想这境遇相同之处,他只关心战天、战神伤的如何?霎时想冲了过去。还好战天、战神惊痛之下,又自愤怒攻招,乌锐见及两人尚能攻敌,一颗悬在口里的心也放下不少。

战天、战神想施展出“天罗夺命­阴­阳剑”,却因小千身形过于灵活而无法奏效。

战天冷喝:“回天斩鬼会­阴­阳!”

此话一出,突又走怪异行径,两人反冲十丈开外,突拉左右直绕,根本不把小千当作攻击目标,像疯子般胡乱出剑,成外围一圈剑影。

小千心知对方必有奇招,赶忙往边处移去,以防有变时,可以躲入乱石中。

就只一刹那,战天和战神又旋飞而起,全往小千罩去,好似一张网,封得小千无路可走。

小千自有应对这策,欺身往前,抄起一块斗大石头,黠笑声:“我看是你刀剑硬,还是我石头硬?”

等对方逼近之际,方砸出石块。

战天、战神突然如炸弹开花,两个人在空中,竟能将剑势舞得如同喷泉,倒卷小千,形成以上往下攻击。现在又封住内侧,四面包抄疾往侧身攻击,此种剑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被罩上的,就如落入一个会收缩而形如大锅盖的剑网中,除了以本身功力击退对手以外,别无其他方法可用。

武帝夫虽高,但众人瞧及此,皆不由自主的惊心哗然,深怕他无法破招而出。

小千抛出石块,突见对方招式一变,顿感记遍体生寒而罩在剑势之中,好似­肉­体决被绞碎一般,已苦笑不已:“什么嘛?看是自投罗网!”

眼见对方剑光闪闪,莫说是空手,就算有剑在手,恐怕也不能护住全身,当下只有逃避一途了。

可是四面八方全是剑影,除了钻入地下,已无处可逃。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及还有丢出去的石块,此时正在空中,也就是唯一没有涵盖剑影的地方,当下毫不考虑的腾身而起,冲向石块。谁知道本是要砸向敌人的石块,现在会是唯一能帮他逃命的东西。

就在他掠起之际,剑已收缩,直往小千下盘缠去。小千一个缩腿,如弹丸冲向石块,一掌打碎它,整个人则撞向碎石,又反掌击向碎石,使其能倒打战天及战神。他则借此机会窜向预先找好的岩石,躲了起来。

众人见他突破剑网,先是激动叫好,后又见着堂堂武帝,竟然躲起来,叫好的嘴巴也怔愕了,实在不知武帝为何要躲?

在他们的心目中,武帝该是天下无敌,不应该有此行为才对,一时之间实让他们难以接受此事。

战天、战神同感惊愕,武帝能脱出自己溶合血刃魔刀所新创的这招“回天斩鬼会­阴­阳”,无非是对他们信心的一种打击。

他们为了创此招,所花费心血,岂是旁人所能知晓?

如今,方对上阵,就已失了功效,那种失落与惊惶,几乎让两人陷入疯狂。

怒喝出口,两人已如疯虎,疾往小千落去,长剑朝小千闪落岩堆,狠猛就砍。叮的两响,火花爆起,两人虎口麻了起来,碎石也激飞不少,两人又不甘心,抽剑就刺,刺的竟是岩石,莫非真疯了?

岂知剑尖竟没入岩石,原来两人刺的是岩石裂缝。

尽管如此,等再抽出长剑之时,战天那支本是黑­色­的利剑现在却变成了闪芒芒似血的红­色­,战神那大铁剑也变成了青碧碧长刀,刀剑闪闪,宛若两条青龙,红蛟在翻腾掠爪个不停。

群众一阵惊呼:“血刃、魔刀?”各自退了数步。

这两把正是血刃和魔刀昔日赖以成名的兵刃,本已随两人葬于深渊之中,没想到又出现在战天、战神手中。

两人抓着宝刀,齐往岩石削去,这可真如利刀切豆腐,刀落岩石飞,唰唰数百十刀,一堆几乎母牛大的岩石,竟然被切的快光了底。”

小千躲在后面,心头也发了毛:“这是什么世界?连石头都可当豆腐?”

他苦笑不已,心想此时若伸出脑袋,不被切成碎片才怪,可是不逃走,等岩石切个光,自己仍难逃劫数。

突然叮当两响,血刃魔刀已切断方才Сhā入岩层的刀刃外鞘。

原来两把宝刀早就被利鞘封了起来,难怪在一抽一拉之际,会现出原形。

小千给叮当声震慌不少,直叫“完了”。在惊惶之际,突然又想到了战天、战神本来是想要对付武帝,如果自己现出原形来,两人必定大感吃惊。那时可就能请他们吃两颗石卵蛋了。

心想到此,定了不少,暗自嘲谑道:“好小子,吃一个蛋不够,硬要逼我再生一个?

呵呵!也罢!俺是老母­鸡­,要生几个有几个。”

话未说完,血刃红光一闪,就快切向他的脑袋,情势危急,小千马上蹲身,随手抓起两颗石头,已扯下面罩,露出大光头。

他猝然挺身窜起,先声夺人的就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战天、战神突见武帝变成小千儿,那股突如其来的惊诧,使两人攻势为之一顿,眼突突的瞪着小千这张令人惊骇而头痛的脸孔。

群众又是一阵哗然,有人惊诧喊着;“武帝变成小和尚了!”

乌锐更是诧异:“绿小千?”

“看什么?想吃蛋是不是?”

小千一喝之际,满意自己判断,马上砸出两颗石头,打向战天、战神右眼。正想得意,再次欣赏­肉­眼变红肿发包之际,岂知战天、战神已有了防备,宝刀一横,已打掉石块,怒不可遏的挥刀砍向小千。

“小杂种你敢冒充武帝”

战神大吼,庞然之躯如山崩压了过去,宾刀刚刚两声,硬将小千儿的胸口划了两道伤口。

“哎哟!”一声,小千哪敢再欣赏乱石砸眼,赶忙拔腿就跑。

乌锐见状,马上下令大板牙去杀小千,他必须调回战天、战神以对抗各大门派高手,甚至躲在暗处的武帝。

苦恼大师见着小千危急。已大喝一声,欺身攻向战天、战神,以能帮助小千脱困。

忘忧婆婆可不愿自己老公受到损伤,也举杖攻去。

岂知祸不单行,小千方转过身,冲不到两步,右脚绊倒石块,又是一声唉呀!已往地上扑摔。

战天、战神见机不可失,马上欺身追前,宝刀就落。

小千苦叹不已:“不死,也得分身啦!”亏他还能笑出声音,身躯勉强往左边滚去,希望能少挨些刀。

就在燃眉之际,忽又­射­来一道白影,大喝一声:“住手!”白影手中利剑已封向靠近小千左侧的战神那魔刀。

“当”的一声,利剑已被魔刀砍断,来人竟奋不顾身一手推开小千,挡在他的身前护着他。

更让小千惊愕的是:“李怜花?这人竟是他想捉拿的李怜花?”

他为何要救小千?

看他如此认真样,似乎将生命给豁了出去,救人之事该是发自内心。

原来他在听及多情夫人说出他不是男人之后,又在小千逼的甚急之下,不得已杀了小村中那名男子,想以此断去小千的追查。

岂知小千又找上了楼弯,解开其杀父之谜,也陷他于小庙之危急,后来他虽脱逃,但整颗心却悬挂着小千。自从第一眼看见小千之时,他就羡慕小千的自由自在,以及那股不在乎又具有英雄神­色­的豪迈,这正是他向往已久而欲寻找的影子。

这影子盘据在他心头久久不去,也驱使他赶来天霞岭,因为他猜测小千一定会来,果然小千出现了,又是在危急之中,长久的思潮,使得他无法自制的想去救小千,于是腾身挥剑搭救。

他来不及回答小千,战天一把血刃已砍向他左大腿,惊惶之际,他只有将剩余半柄利划拨打血刃。战天不得不分出少许力道以排开断创,纵是如此,血刃仍奇准的划向他大腿,霎时使他支撑不住而跪了下来。

他仍大喝:“你快走!”双掌发劲就想封向这宝刀。

这无非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对方用的可是斩金截铁的宝刀,又岂会怕他受了伤而发的弱脆掌力?

小千可不愿看到他被宰了,伸手拉扯他的衣领,喝叫道:“要退的是你!简直是找死嘛!”

拉着李怜花,已往后滚去。

战天、战神岂肯放过他们?纵使乌锐在喝叫“撒手”,也得等宰了两人再说,因为这只要再轻轻的一剑就够两人脑袋搬家了。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一停顿,苦恼和忘忧已赶至,双双攻向两人背面,逼得他俩非得回身自救不可。

然而小千并未因此脱险,大板牙冲势已至,一剑就已刺向小千,端的是全无知觉以辨别小千乃为昔日好友,杀不得的。

小千苦笑:“大板牙你杀的可真过瘾!”

他抓起石块,准备打向大板牙肩头,以逼迫他回剑自救,岂知李怜花竟然伸手抓向利剑,以血­肉­手掌扣向剑刃。

小千怔住了,搞不清他为何要如此舍命救自己?

大板牙抽甩长剑,李怜花手掌已渗血,他仍不放手,急喝:“小千儿快逃!”

小千苦笑不已:“妈的,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他仍砸出石头,打向大板牙脑袋,希望能将他逼退。

“咋”的一响,大板牙吃了一记硬石,头晕眼花,怒得他一脚踹开李怜花,利剑一抽,带血而出,差点把他的手掌割断,利剑快准的又落向小千。

小千拔腿就逃,跌跌撞撞,倒是够狼狈了,他急急叫道:“快呀!再不出来,俺就没命了!”

他是对藏在暗处的姥姥,以及武帝而发。

姥姥本想出手,却见小千跌撞而来,似有引着大板牙前来之势,当下也未出手,想等大板牙迫近些再说。

在此同时,战天和战神已封剑逼退苦恼大师及忘忧婆婆,两人怒火仍集中在小千身上,厉喝出口,回剑追身,又罩向他,如此三把利剑去封小千退路,险象又现。

小千可急了:“叫你们出来,还躲个什么?”

话未说完,则的一声,左裤管已被战神划破,逼得他落地打滚,直叫小命不保。

姥姥见状,方知事态危急,登时大喝:“冲!”

她和水月、水柔已齐身掠出,直扑小千,一张“留仙网”也张了开来,不知要罩小千,还是大板牙?

双方相距十余丈,要赶来解救小千,还得有段时间,小千危急仍未解除。

猝然的,一条纤小青衣蒙面人已侧掠而出,那轻巧快速,实让人无法想像,好似能逃过视觉追踪,刚见到人影,一闪身已到了眼前。

她喝道:“快退!”

是个女人声音。这声音在小千听来很熟悉,正是上次在塞外鸣山解救自己脱困的那名女子。

她是谁?

又为何再次出现解救小千?

只见她双掌一封,奇快无比的把战天、战神攻势给封住,小千得以脱去不少危急,滚身又往前冲。

乌锐突见青衣蒙面人出现,脸­色­亦为之一变,马上掠身追向战天、战神:“战天、战神快住手!”

声音如雷,震得两人怔愣,他俩从未听过乌锐如此大喝,心头一凛,也煞住攻势,末再出招,一脸诧然向乌锐,不知他为何要自己住手;此时姥姥和水月、水柔已张着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直冲而来,一心想宰杀小千的大板牙给罩住,再一拖带,很快的将他裹紧,任由他挣扎,水月、水柔提着他就往后掠去。

姥姥转身挟起小千,急道:“人已到手,快走!”

小千此时才落个轻松:“不走的才是傻蛋。”

能逮着大板牙,他已乐不可支,至于如何帮助各大门派对付西巫塔的人,他早就抛诸脑后了。

事实上他也尽了力,剩下的该是武帝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有了变化。

乌锐见着青衣女子之后,突然喝住战天、战神,竟然还下令“撤退”,连大板牙也不想办法救人。

他已领着一脸咤然的战天、战神掠向山下,临行前还向各大门派冷声道;“今日盛会到此为止,它日再算个清!”

话声未落,三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青衣蒙面人见状,也闪身离去,她追的方向,正是姥姥挟走小千的方向。

她会是何人?为何她的出现会让事情如此大违常理收场?

群众揣测纷纷,却得不到一个具体答案。

在众人怔愕之际,李怜花已勉强的支撑站起,拐着受伤左腿,快步的离去,他虽受伤。但心神似乎是喜悦的,也许是见着小千安然脱困的原因吧!

苦恼大师想着这女子是谁?为何有如此高的轻功?忘忧婆婆已道;“也许是水灵宫主吧!否则天下有谁能有此功力?”

苦恼大师迎合的点头:“只有她,事情才有合理的解释。”

他想着水灵本身武功就高,而且她一直对小千有呵护之心,危急时救人,自属合情合理之事。

最重要的一点,若非水灵宫,又怎能具有如此吓阻作用的让乌锐临阵收兵?

忘忧婆婆望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拐杖,有感而发,道:“没想到几年未曾与人动手,功夫竟已追不上年轻一辈,也许你我都老了!”

苦恼大师安慰一笑道:“岂有者则不足用?姜仍是老的辣,只是对手功夫太过怪异,既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败在他们的手下并不丢人,就算武帝前来,也得战上数百回合。”

突然转叹道:“可惜武帝却没出现,让他们给脱逃了!”

忘忧婆婆道;“或许事情发生,他根本来不及出手,太快了,又太短暂,乌锐说撤就撤,连我们临阵对敌的都措手不及,更何况在暗处的武帝呢!”

此时百丈大师也走近,拱手道:“感谢师叔及时赶来,否则武林浩劫恐怕无法消弥了……”

苦恼大师苦笑道;“百丈你也别拍马屁,今天救你们的、可不是我这老骨头,绿小千那几招耍的比我漂亮多了,你该谢的是他和他带来的那伙。”

百丈颔首:“弟子谨记在心!”

“记着就好。”苦恼大师道:“别忘了西巫塔只是临时收兵,他们随时会再发动攻势,你们得有所准备,最好别散了人,免得被他们个个击破。”

百丈道:“弟子谨遵师叔谕令!”

苦恼大师摆摆手道:“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说说而已,岂敢对少林下谕今?你看着办,俺还有事,先走一步啦!”

瞧向忘忧婆婆,奉承的一笑,道声“咱们走吧!”两人已掠身离去。

又传出那无奈的声音:“苦恼啊苦恼!为何不能痛饮八百杯……”

“你还想喝酒?”

忘忧婆婆叱叫一声,“苦恼”声音也没了。

百丈见苦恼走远,方转向群雄,感伤的说:“西巫塔已退,各派暂且能安身,然而却不宜就此分散力量,倒不如聚集敝派,以能有个相互援手,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及武当派几招不到就毁在他们手下,心头余悸犹存,哪敢冒险独行?皆同声应诺,进住少林。

随后百丈指挥将死伤者一并带回少林以治疗并安葬。

众人渐渐离去。

天霞岭盛会,就此方告落幕。

小千和姥姥、水月、水柔捆着大板牙,已返回村屋。

大板牙被点二|­茓­道,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倒也省去他们不少麻烦。

秋芙见着大板牙已带回来,心头大为喜悦,突又见及他脸­色­青白,眼眶黝黑,活似个僵尸,不禁焦急起来:“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千将大板牙放于床上,自嘲的说:“不这样,我岂会挨他一刀!”

伸手打他一记大腿,好似在泄恨:“好小子,逢人就杀,还对我特别感兴趣.你倒也是难忘旧情!”

对大板牙此种宽头大嘴脸容,比起小千的灵秀,实让人难以看出他们两个有什么相同之处。

姥姥不禁皱眉:“他真是你哥哥?”

水月冷道:“我看你一定又在胡说?”

小千似早有准备,对答如流:“唉呀!人不可貌相,他的外表虽不像,里边是很像的,别急,我哪会到处认哥哥?你看这光头……”摸摸大板牙脑袋,又摸摸自己光头,呵呵笑起来:“这不是很像吗?闪闪发光……”

水月斥道:“理光头就像?少林那群和尚可全是你哥哥、你爹了?”

小千­干­笑道;“总是多了些戒疤,否则我倒要搞错了。”

水柔诧然道:“他不就是和你在一起,被我们逮着而关在炼丹房的大和尚?”先前没看清楚,她倒没想到,现在照了眼,她才记起那件“糗事”,心头不禁有气。

小千­干­笑道:“你果然认出来了,不错啊!就是他,若他不是我哥哥,我们哪能混得如胶似漆!”

水柔已很难相信他们是孪生兄弟.存心想“验明正身”,冷笑道:“月姐,他说大板牙也有滴血浮印,你先试试再说!”

“有道理。”水月冷谑一笑,马上伸出手去掐大板牙脖子。想和上次掐小千一样,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急道:“掐不得,你想弄死他?”

他想阻止,免得泄了底,可惜已太慢。

水月冷笑道:“没有滴血印,我就掐死他。”

他已使劲指捏,虽未必有心掐死大板牙,却觉得似能拆穿小千谎言而得意。

小千救之不急,倒也不急了,淡然一笑:“你要掐就掐吧!掐到死也掐不出滴血浮印来。”

他似乎想好理由而露出一副看猴戏的神情。

水月掐了几次,不见浮印,已冷笑:“他没有浮印,根本不是你哥哥。”

姥姥也急了:“他到底是不是你哥?”

“是啊!”小千迷惑而带捉狭道:“明明就是,你们为何不信?”

姥姥道:“可是滴血浮印怎会未现原形?”

小千笑瞄向水月:“你不觉得对一个中毒的人,如此掐来掐去,很不礼貌吗?他脸­色­青青的,哪有什么浮印让你瞧?呵呵……你是不是想占他便宜?”

水月登时脸红:“你说什么?”一掌就想刮向小千。

姥姥及时喝阻她:“水月住手,别跟他呕气,先弄明白事情再说。”

水月硬生生将手掌给撤了回来,怒声道:“要是你们两个全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这笔帐够你脱层皮。”

小千谑笑道:“没有这个意思,又何必发这么大的怒气呢?这很容易让人起误会的。”

姥姥斥道:“少说废话,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其实“滴血浮印”之浮现,和血液循环有所关系,上次水月掐小千时,就是把他的脸蛋憋的血红,才出现浮印,如今大板牙中了毒,又被点了昏|­茓­,奄奄一息,掐再久,除了断气之外,是很难逼出滴血浮印。

小千就是看准此点,才临时又安了心,中毒未必能影响滴血浮印浮现,但在未证实之前,只有信其有了。

小千淡然一笑:“他中的毒可深了,我才活了几年,岂能看出来,倒是姥姥活了大半辈子,该不会白混一大把年纪吧?”

姥姥瞄他一眼,也赌了气,伸手解开大板牙身上留仙网,交予水月收妥,已仔细瞧向他眼睛、嘴巴,并无发现任何症状。后又把起脉膊,一直到掏出金针以验血,仍找不出端倪来。

她不禁皱眉道:“会是何种毒?”

小千也急了,他本就想激起姥姥验出毒­性­以救大板牙,如今见姥姥也束手无策,已为大板牙担心,急问道:“他的毒,你看不出来?”

姥姥道:“若中了毒,血液至少该有所变化或归示,但他的血却没有,和一般人无异。”

秋芙急道:“小千儿,何不叫小貂儿试试?”

小千恍然一笑:“对呀!我怎会把这­骚­包忘了?”

转向窗口,已吹起口哨以唤回小貂儿。

当时他扮成武帝赴会时,为了避免小貂儿临时窜出而坏了事,再则留下它,也可以保护落单的秋芙,是以小千并未带它同行。

口哨一吹,小貂儿已从屋外一株大树上直­射­而入,落在小千手上,大有“到现在才想到它”的埋怨和自得­精­神。

小千瞄它一眼,轻轻笑道:“少风­骚­了!给我看出毒­性­再说!”

小貂儿马上掠向大板牙胸前,往他脸嘴嗅去,本以为一嗅便知,现在却皱着鼻头,得意神情也没有了。

小千见状也跟着皱起眉头:“脸绿绿你别真的砸了招牌,那多没面子。”

小貂儿似也紧张,怕招牌砸了,嗅了一阵,还咬向大板牙肩头,不久已转向小千,愁眉苦脸吱吱叫着。

小千诧然道:“他没中毒?”

貂儿吱吱叫着,轻点着头。

不但小千惊讶,连姥姥、水月、水柔和秋芙都感到意外,大板牙若未中毒,为何会变成这模样?

小千急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使他变成如此?”

小貂儿叫了几声,好似说出何种药物,只是小千不能领会。

小千焦急迫:“你能救他吗?”

小貂儿垂头丧气的摇头,双手并在胸前,弯着腰,慢慢的走向床边角,好似受了无限委曲似的。

小千可没有心情欣赏它这人模人样的举止,急切叫着:“怎么办?总不能让他躺一辈子吧?”

抓向小貂儿,更急道:“你快想办法啊!”

貂儿似被小千抓痛了,尖叫一声,想挣扎,仍是忍了下来,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千,呆楞着。

正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屋外已传来声音。

“他中的是‘无心之毒’!”

不知何时,李怜花已找到此地。

小千问:“可知何处有解药?”

李怜花摇头:“在下也不知……”话未说完,想跨门槛,一个不稳,已往前摔。

小千不忍,已欺身扶向他,秋芙也搬张木椅,让他坐下来。

李怜花靠在小千腰际,感到一丝温暖,已含情感恩道:“谢谢……”

小千这才发现李怜花女­性­化动作,赶忙跳退一步,叫声“唉呀”!全身已毛了起来,有点畏惧急道:“别乱来啊!光天化日之下……”

李怜花含情笑着又想倾言。

小千截口道:“有什么甜密的话,你留着待会儿再说,我可急着救我哥哥,你先说无心之毒是什么玩意儿?我好救人!”

李怜花含情一笑,似不忍让小千着急,遂道:“无心之毒,无­色­无味,并非真毒,只是一种迷心药物。”

小千恍然道:“难怪小貂儿解不了,原来他不是毒药!”

姥姥已道:“你怎么知道他中的是无心之毒?”

李怜花想回答,身躯突然抽颤,他显得十分痛苦。

“你也中了毒?”小千这才想起他以手握剑,毒已上身,马上想唤小貂儿为他解毒。

姥姥却抢先一步,拿出一颗红­色­豆大丹丸,塞入他嘴中,冷道:“这是‘血还丹’可解毒,也可以让你毒发身亡,你最好老实回答!”

丹丸下喉,李怜花感到一阵清凉散向全身,痛楚已减了不少,剑伤之毒将可解去。

但他明白,“血还丹”进入体内虽可解毒,但两个时辰之内未再服其解药,血液将凝结,届时神仙都束手无策。

他似并不在乎这些,等身躯较为舒适,已说道:“乌锐以前和我有生意上往来,他曾经透露训练猎手,是以无心之毒加以控制,然后再施以摄魂术之类的手法,指使猎手行动,所以我才知此事。”

小千虽明白此毒由来,他最担心的还是如何解毒,追问道:“他可曾说过如何解去此毒?”

李怜花摇头:“没有,这是他认为最机密的事,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小千又泄了气,焦急道:“那么怎么办?知道无心之毒,却无法解去,这还不是一样不管用。”

瞧着大板牙僵尸般脸容,小千整颗心都快打了结。

姥姥亦是束手无策,只有再次逼向李怜花,冷森道:“你既然和西巫塔有来往,你一定想过如何解此毒,快给我说出来,否则老身毙了你。”

李怜花露出一会不受威胁的样子,但目光触及小千的焦急,似也不忍,已道:“我是想过,却想不出任何方法,不过却想到了一个人,他可能知道解毒方法。”

“是谁?”小千急问。

李怜花道:“就是无所不知的‘神眼天机生’,若他再不知道,天下恐怕无人能知道了。”

小千恍然欣喜;“对呀!我怎么把这小怪物给忘了?我得找他去。”

说着就想抱起大板牙。

姥姥却冷道:“你知道他躲在何处?”

小千点头:“去过一次,我自能找到那里。”

他想万一找不到,也有小貂儿可引路,若再找不到,那只有请武帝带路了。

姥姥冷道:“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救了人就得跟我回去。”

她怕这一折腾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亦或是出了多少麻烦事。

小千瞄瞪她:“救了人?你救活了没有?难道你要扛着僵尸回去?”

姥姥为之一怔,随即又道:“当初只说将人救出来!”

“救到哪里?”小千嗔道:“什么救出来?不信,我一弄醒他,他马上跑回去,你这算什么救出来?”

姥姥为之语塞。

小千嗔言又道;“你爱去就去,不去就拉倒,我总不能丢下他不救!”手指一点,一副责难样:“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考虑。”

水月不禁有气,横了过来:“你说什么?是你在管我,还是我在管你?”

小千瞪眼道:“你没看清楚,我手指的是谁?指着你,就是管你!”

他一只手指已快逼近水月鼻头,当真以为自己是上司。

水月怒火更炽,挥掌就切:“你敢乱指,我就切断你手指。”

姥姥已伸手拨开两人:“不要吵,节骨眼里,还斗什么?”

水月忿忿不平:“姥姥,他分明欺到我们头上来了!”

小千冷谑道:“岂只如此,待会儿还有更严重的,把你给‘呸’了!”

水月不懂,纤手Сhā腰怒道:“什么呸了?”

小千突然觉得想等而憋住笑意,也Сhā起只手,欺向水月,谑讪道:“就是这样!”

嘴巴硬蹦蹦的呸出声音:“呸呸呸!连三呸!”

这三呸,只差点呸出口水,倒把水月呸得直往后仰,退了一步,她感到嗔怒又想笑,深怕小千身躯会压了下来,而惊惶的不敢乱动。

在一旁的水柔、秋芙,以及姥姥都快笑出声音,她们哪想到小千会用出此招?实让人哭笑不得。

小千得意仰起身躯,不屑道:“只呸了三下,你就不管用还想管我?”

水月更形嗔怒,又想揍人:“有胆再给我呸过来!”她准备一拳把小千的牙齿给打光。

小千不屑一笑:“你只适合三呸而已,再多了没有啦!想过过瘾,自己呸自己吧!”

“你……”

水月一掌掴出,小千早有防备,躲了开去。

水月更怒道:“有胆别逃!”

水月追向小千,却给姥姥给拦开来,道:“跟他呕气划不来!”

水月不甘心:“可是他太可恶了。”

小千谑笑道:“岂只可恶,我还可恨……”

“住嘴!”姥姥斥向小千:“再说废话,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小千收敛了不少,仍道:“能让人生气的,算是废话吗?”

姥姥想笑,却又不得不装怒:“你还说!”举手就想教训。

小千谐谑的瞄她一眼:“不说的,用笑的总行了吧?”

说完已呵呵谑笑起来,让人好生刺耳又无可奈何。

姥姥冷道;“笑完了没有?再笑下去,你哥哥就让他永远躺在这里吧!”

说及大板牙,小千也不敢再捉狭,敛起笑容,忙问道:“你答应放我们走了?”

姥姥冷道:“谁放你走?老身跟你一起去,省得你耍花招。”

她想过此问题,好歹大板牙也有可能是小千哥哥,不该将他置之不理,以免遗憾终生,遂同意小千找天机生治毒。

小千反而抖了起来:“超过三分钟,现在换我考虑要不要让你们去?”

“你有完没完?”

姥姥一个巴掌已掴向小千,啪的一声,清清楚楚,脆得很。

小千诧然怔楞.手抚左脸:“你打我?”

姥姥冷道:“打你又怎么样?”

小千­干­笑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忍了,抚着脸,一副衰样:“这证实我的选择是对的……应该让你们去。”

他的话又逼得姥姥、水月、水柔、秋芙连李怜花都禁不住而笑起来,方才的怒意也随这巴掌而渲泄了。

姥姥道:“走吧!早点治好,早点回去。”

小千暗道:“然后早点死在你们手中!”

心中如此想着,他仍关心大板牙,已走向他,准备扛他去治伤。

李怜花此时已显得孤伶不安:“小千儿……”他也想和小千同去。

小千回头瞧向他那含情的眼神,心头总是毛绒绒而不自在,道:“你就回去吧!要杀你的人可真不少呢!包括楼弯、楼影在内,我可没办法帮你的忙,谁叫你把他爹给宰了!”

李怜花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跟你同行……”

“不不不!”小千急忙摇手:“我可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对像,你还是找别人吧!”

赶忙转向姥姥:“姥姥你快解了他的毒,免得他赖着不走!”

从李怜花种种举止及言行,姥姥、水月、水柔早已看出他不太正常,而趋于女­性­化。

姥姥鄙视道:“李怜花,亏你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竟然会是断袖之人!可丢尽了中原武林的脸。”

手指一弹,­射­出一颗药丸,直落李怜花手中,也不再去理他。

水月、水柔更是离得他远远,不屑神情尽露无遗,还带点恶心。

李怜花默默瞧着手中药丸,没有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动,沉默一阵,才慢慢将药丸放入口中,再慢慢吞下去。

他知道很多眼睛都鄙视的瞧着他,但他似乎已习惯而不在乎,只要小千能对他谅解,一切事情似都能获得补偿。

他含情而无助的瞧向小千,近三十岁的大男人,竟会露出如此乞怜的眼神,就好似流浪街头的小乞丐一样。

小千啼笑皆非,怎么会碰上这种事?瘪笑道:“李怜花你还是走吧!要谈恋爱,到别处去,我还未成年呐!你想叫我偷食禁果?而且还是芭乐果!”

想及男人跟男人谈情说爱,小千头皮就发麻,赶忙抱起大板牙,已溜向门口,临走再瞥李怜花,怪笑道:“你不走,我走!希望我们永远别再见面,你救我的恩情和你陷害我的仇恨就此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招招手:“拜拜!永远别见啦!”

说完赶忙溜出矮屋。

姥姥、水月、水柔、秋芙和小貂儿也先后追去。

霎时间只剩下李怜花一个孤零零留在屋里,时间似乎已冻结,矮屋似如巨山大山压了下来,喘口气都好像要把给炸了。

他先是嘴角颤抖,然后是打着牙颤,再来手脚抖动,以至于全身抽颤。孤独、羞辱、失望……随之涌罩而来,逼得他整个心、整个人快被撕裂绞碎。

猝然间他已冲向墙头,土墙垮出窟窿,他额头也挂下腥红血流,身躯也滑落地面,他已抽泣起来。

四十一、计耍姥姥

凭着小貂儿的灵­性­,花了三天时间,小千已找到地头。

只见丛山环绕四处,居中浓雾朦朦,神秘气息涌现,如入幽冥之境。

小千带着她们走过一条尺许宽,不算小径的小径,雾区近处依稀可见如尖荀耸立的大小石峰。

“就是这里!”小千威风凛凛的指着雾区。

姥姥驻足,瞧寻几眼,道:“这好像是个阵势……神秘无比!”

小千黠笑道:“怪人住的都是怪地方,穿过这雾区就可以找到神眼先生了。”

水月冷道:“你该不会放意找个陷阱,要害我们吧?”

小千瞄向她,讪讪道:“你爱进去就进去,不进去就留在外面,只有‘三呸’的人,不值得我陷害。”

一路上,水月可吃了他不少口舌之亏,学的也乖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和他争,争到后来,吃亏的总是自己。

尽管如此,她仍是忿忿难平,就是说话思考多了。

她冷道:“谅你也不敢耍诈,逃得了一时,也休想逃过一辈子。”

小千谑笑又起:“你说的很对,我根本逃不过一辈子。”

见及他这种笑声,水月又知话出了毛病,可是就是无法找出毛病在那里,只好继续说下去:“既然知道逃不了,你就给我安份些!”

小千斜睨着他,讪笑道:“逃得了,逃不了,对我来说根本无啥关系!”笑的更谑:

“只要你逃不了不就成了。”

水月登时如被抽了一鞭,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捉狭又笑:“我准备把你困在这里一辈子,我现在就不必逃,又哪来要逃过一辈子?”

这就是他所谓“逃不过”的理由,说得水月吃了闷钉子,硬是发作不得。

她以冷笑来掩饰自己困窘:“最好你能困得了我,则你真的不必逃了。”

小千黠笑道:“既然困不住你,那又怎能算是陷阱?既然不是陷阱,我为何又要逃走呢?”

水月已恼羞成怒:“不管,只要有任何状况,我一定找你算帐,哪容得你嚣张,胡作非为。”

小千邪笑道:“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好了,要是你被妖魔鬼怪抱了一下,硬要说是我抱的,还要加倍的抱我两下,这可对处男的形象有莫大的损害。”

水月已红了睑:“你……”

小千笑的更谑,却装出祈求样:“拜托你,水月小姐,为了我的童贞,你能牺牲一下不进去吗?”

“你……可恶!”

水月忍无可忍,已举掌掴向小千。

小千早有准备,拉着秋芙已钻入雾区,更是捉狭道:“不肯牺牲也就罢了,还用强的?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有胆别逃”

水月追到雾区,突然顿足,不敢再追前,以免中了暗算,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把小青靴给跺坏了。

姥姥却叫声“不好”已欺身拉着水月、水柔往雾区掠去。

水月凉诧不已:“姥姥,这……”

姥姥急忙道:“小千儿有邪貂引路,自可通过阵势,我们若追不上他,可能就让他脱逃了。”

水柔道:“­干­脆一把火烧了这里算了。”

姥姥道:“阵势已成,水火不一定有效,何况咱们也不能真的把他弄死,快追吧!”

三人马上冲入雾区,一片白茫茫涌罩四周,伸手也难见五指,她们只好以听声辨位方法追向小千。

还好小千走的不远,很快被她们缀上。

不过灵狡的小千,突然兴起了捉弄念头,黠笑道:“好小子,三天三夜的作威作福,现在也该还点本回来了!”

秋芙有点担心:“在这雾区里,要是走失了……”

小千轻笑道:“放心,走失的一定是她们!不整整她们,还以为我是小瘪三呢!”

细声道:“走!”

秋芙无奈,只好跟他潜向隐密处。

小千找一石缝,放下大板牙道:“你就躲在这里别走动,我马上回来!”

秋芙点头道:“你小心些。”已钻进石缝。

小千得意一笑,方领着小貂儿寻向姥姥她们。

才转个圈,就已发现三人踪迹,他突然“啊”的尖叫,然后就断了声。

姥姥惊惶道:“不好!小千儿可能中了陷阱。”

她和水月、水柔马上掠向发声处,各自运足十成功力,以防有变。

小千则早已溜向他处,暗自私笑:“中了陷阱?该是你们,不是我吧!”

姥姥急叫:“小千儿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小千笑的更谑,岂能回答?马上转向小貂儿:“把人引来,装神弄鬼你会不会?”

小貂儿猛点头,它也感受出小千的捉狭目的,马上掠向水月,轻飘飘的往她的左侧闪过,还发出杰杰怪笑声,虽不怎么像鬼叫,但在茫茫一片幽深的雾区中,却也透着­阴­森气氛,够吓人的。

水月惊惧急叫;“谁?”一掌已打出,如泥牛入海,化得无影无踪。

姥姥和水柔也赶了过来,姥姥急问:“发现了什么?”

水月道:“好像有人飘过,可是打了一掌并没回音。”

姥姥当机立断:“一定有人埋伏在此,咱们小心应付!”

三人又自紧张万分的搜寻着。

小貂儿可­精­明得很,有意无意的勾引着水月,眼看快到小千地头,它才再次发出怪声,猛地扑向水月,后又一闪即逝。

水月惊喜,急叫:“在这里!”

“罗刹幻手”已抓了出去,可惜又被小貂儿溜了。

小千暗笑道;“当然是在这里,不然在哪里?”

他也小心翼翼的潜向水月,见她神经兮兮的摆着架势,警觉四周的慢步走着,心头就觉得好笑。

等水月靠近,小千一脚已踹向她ρi股,暗自憋笑着,马上开溜。

水月啊的一声惊声急叫,已往前扑,浓雾一片,地面又多乱石,一个绊倒,已扑摔在地面。

“是谁踢我屁……”突然她觉得困窘而说不出口,手抚臀部,恨得牙痒痒。

小千捉狭笑着:“踢你一个算是小意思,接下来还多着呢!”

不过他已经幻想姥姥一个老太婆被人当小孩般的踢ρi股,那副模样必定很有趣。

想到姥姥窘态,他已潜向姥姥,又以同样方法,踹得姥姥冷喝直叫。

“谁?谁暗算老身?”

接下来,水柔也遭了殃,尖叫不已:“啊……有鬼,一定有鬼,好痛……”

三人战战兢兢,如临鬼城,吓得一身冷汗,对这一片白茫茫浓雾,感到无比的恐惧。

小千踹上了瘾,邪笑不已:“痛?痛才过瘾!”

当下他又轮着踹,尖叫声可就此起彼落,相映不绝。

姥姥被踢了十几脚,双手直护着臀部,马上急叫:“水月、水柔快回来,ρi股贴ρi股……”突觉不雅而困窘,马上改口:“快回来,背靠背,敌人就无机可乘了!”

水月、水柔哪敢怠慢,马上摸了回来,三人齐靠着背,各自往外防备,心头仍是惊惶不安,深怕真的遇上鬼了。

小千暗笑不已;“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老人家!呵呵!不知她们还能不能坐下来?也许肿得七寸厚了吧!”

他自得的笑着,也因她们三人靠在一起,想偷袭已不容易,只好作罢,潜回秋芙藏身之处。

秋芙见他回来,一颗悬吊的心方始放下,娇笑道:“吓死人了,看不到人影,只听尖叫声,好像到了幽冥界一样,让人好害怕。”

小千得意道:“放心,那些是倒霉鬼,只能鬼叫而已,哪能吓人!”瞄向秋芙,更惹人道:“怎么样?叫的很激烈吧!”

秋芙笑道:“你把她们怎么了?”

小千呵呵笑道:“没什么啦!只是拍拍马屁而已,她们吃得很饱,忍不住就鬼叫几声而已。”

秋芙有点懂了,笑的更无奈:“吃饱了,可以带她们走了吗?”

小千摇头道:“还早,吃饱了就没事­干­,让她们回忆一下童年美好时刻,奇 -書∧ 網捉捉迷藏也不错嘛!”

扛起大板牙,小千又道:“走吧!她们饿了,自然会跟来省得我们去打扰她们美好的回忆时刻。”

秋芙无奈,只好跟着小千。

在小貂儿领路之下,已往更深处行去。

雾中的姥姥、水月、水柔叱叫一阵,再也无回音,感到十分狐疑。

水柔突然想及被踹ρi股这举止,除了小千,谁还会如此捉狭?登时也热了脸:“一定是小千儿搞的鬼!”

姥姥、水月为之怔愕。

姥姥道:“他不是也遭了殃,那声尖叫……”

水月突然也被点通,恨道:“这混小子,被我逮到,非打烂他的ρi股不可!”摸着臀部,脸颊不禁也窘热起来。

水柔道:“姥姥,那叫声,分明是他想摆脱嫌疑所用的方法,我们上当了!”

姥姥不禁也暗恨不已:“这小兔崽子,竟敢踹我ρi股!”

水柔觉得想笑:“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幸好只是……”

她想说:“幸好只是踹中ρi股,要是被他剥光衣服,那就更惨了”,只觉得此话难以开口而缩了回去,脸则更红热。

姥姥由嗔恨而转为无奈的抚着臀部,仍有点痛热,想及方才被踹的情形,她也困窘起来了。

叹口气,她才道:“要是水灵宫多了他,可就永无宁日了走吧!找不到他,可能要困在此雾区了。”

水月、水柔亦知事态严重,暂时把困窘抛开,以免被困。

三人小心翼翼,又已摸索起来。

只是一片白茫茫,她们早已失去方向。要摸出通路,谈何容易。

小千可与她们不同,有小貂儿引路,避去了不少陷阱,不到两刻钟,已钻出了雾区。

两人方踏上古老而不见人工整饰的庭园,小千已落实而喜悦的叫着;“哈哈!旧地重游!”

突然他一抬头,啊的又往后退。他一叫,秋芙也惊叫了。

不知何时,矮小的天机生已如门神的钉在两人面前,挤眉弄眼,很是威严。

小千见着是他,才嘘口气:“好小子,是你啊!差点把我吓死了!”

天机生冷道:“吓死了最好,省得我出手。”

小千已定了神,瞄眼道:“你怎知我会出现在这里?”

天机生冷笑,带着一丝得意:“天下事想瞒老夫等于零。”

小千邪笑道:“那么你是来欢迎我的罗?”

天机生瞪眼冷道;“我是来赶你滚蛋的。”

小千邪笑道:“要是我不滚呢?”

天机生­奸­笑不已:“你敢不滚?你将会付出代价。”

小千轻笑着,不在意的已往前走。

天机生马上拦过来:“站住!不准你再走一步,否则……”

小千已再跨一步,惹笑道:“否则又如何?”

“否则我……”

“你就让路是不是?”小千黠笑着:“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每件事情都算的很准确呢?”

“这当然”

小千谑笑道:“那你何妨算算能不能赶我走?小心算啊!别砸了招牌,你上次已砸了一次,我有点不大相信你。”

前次小千要他算名字,虽然猜了个“脸绿绿”,小千仍认为不够准确。

天机生霎时怔住了,若说“赶得走”,小千一定赖着不走,若说“赶不走”,小千只笑笑的承认他算的准,可大大方方的留在此。

小千黠笑又道:“怎么样?不好算吧!”

天机生心一横,已道:“谁说不好算?我根本赶不走你。”

想了想,他还是以维护招牌为重要。

小千登时敬佩的点头,夸赞的说道:“真准,真是天下第一神算,佩服!佩服!”

秋芙见他模样,都觉得好笑。

天机生也泄了气,摆摆手道:“算了吧!这种准法,迟早会把自己给­射­死!我宁可­射­歪一点!”

小千呵呵笑道:“你少装了,你早就听到我的声音,才故意在这里欢迎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天机生眼角已有了笑意,但仍不认帐,冷道:“谁要来迎接你?少自抬身价,我是来吓你的。”

小千轻笑道:“吓完以后呢?”

天机生瞄了几眼,终于忍不住而笑起来:“以后你都看见了我还说什么?”瞄向大板牙,道:“你又来找我­干­啥?”

小千谐谑道:“你明知故问嘛!”

天机生再瞄一眼,才挥手道:“跟我来!”

他已带领着小千、秋芙走向庭院深处,经过一排桂树林,已抵一栋木造小轩。

轩中有躺椅,小千已将大板牙放在椅子上。

天机生已替他诊断。

小千道:“他是中了‘无心之毒’”

天机生瞄小千一眼:“到底大夫是你还是我?”

小千碰了一记软钉子,只得­干­笑道:“是你,你是先生嘛!”

很难得见他如此吃瘪,秋芙已淡笑起来。

天机生感到得意,道:“既然是我,你就站到一边去,多看少说话,没人会怪你是哑巴的。”

小千瘪笑道:“是,神眼先生!”

天机生这才继续为大板牙诊断,他瞧的很仔细,发觉大板牙心脉部份似有异物,他拿出银针Сhā了进去,再取出时,针头已凝沾不少透明状水液,使银针更闪闪生光。

他很快转身往小轩左墙堆了不少药瓶,选出碧玉小瓶,倒出白­色­粉末,银针往上一沾,立刻变成青紫­色­。

“果然是‘无心之毒’!”

小千嘲惹道:“验个毒,要这么麻烦吗?刚才你相信我的话,不就得了吗?”

天机生白眼,道:“经验告诉我,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小千谑笑道:“这证明你的经验不灵了。”

“宁可不灵,也不能相信你!”天机生得意道:“这是我的另一项经验!”

小千只得­干­笑了:“好吧!你喜欢宁可不灵的经验,就尽量去获得吧,”

天机生得意的晃着肩头,直视银针,喃喃念道:“无心之毒……无心之毒……”

秋芙急道:“老前辈,您能解吗?”

“要解无心之毒嘛……”天机生瞄向秋芙,复又瞄向她手中的小貂儿,突然黠笑起来,道:“有是有,但必须把这只邪貂给杀了配药。”

小千、秋芙大感怔愕之际,小貂已吱吱尖叫,一股子已冲向天机生,利爪一扫,天机生避之不及,鼻头已被抓出血痕,呃的惊叫,赶忙逃开。

小貂儿胜利的吱叫几声,才掠回小千肩头,吱吱叫着,说明天机生的胡说八道。

小千呵呵笑道:“神眼先生,对人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怎可对小动物撒谎呢?它们可不懂什么叫忍让?你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

天机生摸着鼻头痛得牙痒痒,他没想到邪貂真的邪到这种程度,也不敢再乱说话,以免引起它的攻击。

还好,伤口只是皮­肉­之伤,否则一个鼻头就要报销了。

他瞪向邪貂,冷道:“这么没出社会,开点玩笑也不行?”

小貂儿吱吱叫着,指责他不该想吃自己的­肉­。

“你的­肉­能吃吗?”天机生冷道:“都已活了千百年,老得都快变成石头,送我吃,我都嫌累牙。”

小千道:“不吃也罢,你还是先救大板牙要紧。”

他仍关心大板牙是否能解毒,无暇胡闹。

天机生心神也为之沉静下来:“此毒除了可以迷失本­性­以外,仍可伤害脑部,若中毒过深,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小千焦急道:“他中毒有多深?”

天机生摇头:“老朽也不知道,只有等他清醒时,才能测知。”

“那你快把他弄醒!”说着小千就想解开大板牙|­茓­道。

天机生赶忙阻止:“等等,现在弄醒他,非得­鸡­飞狗跳不可。”

小千道:“我可以不解他武功啊!”

天机生道:“那又不准了。”

“这……这该怎么办?”小千急切道:“把他绑起来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一挣扎,身躯必定和绳索缠得紧紧的,血液运转就不正常!”

天机生道:“最好的方法是把外面的三个母老虎给找了来,以她们的功力压制大板牙,效果一定不错。”

小千瘪笑道:“一定要她们?”

天机生讪嘲道:“怎么?踢了几下ρi股,就不敢见她们了?”

“谁说的?”小千也横了心:“不敢见的该是她们,不是我!”手一摆:“把她们引进来,我还想踹她们几下呢!”

天机生笑道:“话是吹的太大,待会儿看你如何收拾?”

小千耸耸肩头,道:“意思,我收拾不了,天下就没人救收拾得了了,您快去放她们进来!”

天机生摆出看好戏神情,已扬长而去。

秋芙又想笑,又紧张道:“你把姥姥她们怎么了?”

“没什么嘛!”小千轻笑道:“只是ρi股多长几斤­肉­而已。”

秋芙已笑起来,马上又敛住。急道:“现在怎么办?姥姥一进来……”

“就叫她无话可说!”小千甚有把握的笑着。

秋芙反而被他弄糊徐了:“你叫他们如何无话可说?”

“天机不可泄漏!”小千诡黠的笑着,道:“不过要你帮忙才行,快找些软绵绵的东西来!”

秋芙不解,却也无奈,只好走向近处,找些小千要的东西。

不知小千又在耍何花招,看他如此认真样,可真像那么回事。

天机生走近雾区,只见他在庭园左侧一处立有几丛大小不一的假山尖峰,转了几圈小峰,就已走回石道,和先前一样,等待姥姥到来。

奇怪的,只经过这道手续,浓雾突然得到了何种动力而开始流动,渐渐的出现一条淡薄的通路,弯弯曲曲,却通的甚远。

其实此一现象乃在于天机生开启了一处风门,引动山风吹向雾区,才会形成浓雾的扩散。

突闻雾区一阵喜悦:“姥姥,在这里,出路在这里!”

一眨眼,姥姥、水月、水柔已冲出雾区,满脸惊惶方自消去不少。

天机生已拱手道;“名闻天下的‘罗刹女’亲自光临寒舍,有何贵事?”

姥姥早年行走江湖,用的正是“罗刹女”名号,而她退出江湖已近二十余年,都快忘了这名号,如今被提及,倒有点吃惊。

她边:“亏你还认得老身?”

天机生含笑道。“水仙子头上那只凤凰可常年不离身啊!”

姥姥真名就叫水凤凰,年轻时貌似天仙,也博得“水仙子”一号,只因她冷傲无比,又疾恶如仇,动不动则杀人。追求她的人虽多,却不不敢太纵情,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人以一只沉灵香木刻出的凤凰打动了她的心,两人很快的坠入爱河,也消失在武林。

岂知过了数年,她又独自出现武林,而不见那么俊美男士,她则簪上凤凰于发梢,常年不离身,往格又更加冷僻。动不动则见血,当时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直到二十年前她隐居为止,“罗刹女”的名字才渐渐为人所淡忘。

这段往事,尤其是关于木凤凰一事,知道的人已不多,错非是天机生,谁又能了若指掌呢!

姥姥听及木凤凰三字,心头也怦怦加速,显得不自然,道:“你不愧为天机生,大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天机生眼露黠光,但一闪即逝道:“仙子过奖了,在下也有未解之事,例如说……

那只凤凰又是何人所赠?”

姥姥闻言已长叹:“都已四五十年的老事,你问它何用?他只不过是没没无闻的人,否则又怎能瞒过你呢?”

天机生心想也是有理,当时她才二十出头,那男人也差不多,若四五十年无迹可寻,也就很难寻得,反正也无关武林,他也懒得再问。

姥姥仍陷于回忆之中。

水月可没忘了小千,马上追问道;“老前辈,您可见过一个贼头贼脑的光头小子来过这里?”

此话一出,立时把姥姥唤回现实,遂道:“他还扛着一个人。”

天机生谑笑道:“有啊!是绿小千,外号脸绿绿对不对?”

水月恨道:“对,就是他。”

天机生往小轩方向一指,谑笑道:“他在那里凉快,挺陿意的!”

水月嗔怒道:“姥姥,我们去修理他!”

天机生忙道;“不急,我带你们去!”他大摇大摇的走在前头,那副捉狭样,实让人不敢恭维,他存心想看看小千如何收拾残局?

姥姥、水月、水柔怨气冲冲的就往小轩行去。

近了小轩,水月一声大叫:“绿豆鬼你给我出来!”

她已冲向前头。姥姥和水柔也一涌而上。

三人挤入轩门,猝然怔住了,举高想劈打的手也定在空中。

小千暗自想笑,却装出一副苦笑的走向她们:“你们也来了。”

曾几何时,他的ρi股也肿了起来,好大,像小­妇­人怀了几个月身孕,突的结实,连走路都变成|人字型。

姥姥、水月、水柔跟他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逊­色­多多了。难怪她们会怔住小千竟然比自己还惨。

还亏小千想出这妙招,一照面就让她们哑口无言。

尤其是他表演功夫,连天机生都快信以为真了,而秋芙早已憋红了脸,不得不靠向大板牙,以照顾他来掩饰自己,以免露了破绽。

姥姥一只手也打不下去,惊愕道:“你也受伤了?”

小千苦笑的摸摸臀部;“你没有吗?我一跌倒。突然来了不少只脚、就那么一直踢,成绩就出来了!”

他暗自笑的快抽了肠,表面仍是一副无奈。

水月追问道:“你为何不叫?”

“有啊!”小千道:“我拼命叫,就是听不到你们回音。”

水月亦想及自己也叫了,小千却未听见,分明是奇门阵势的原因所造成,在水灵宫,岂不也有此功能?

小千又加油添醋道:“我一直叫一直叫,他们就一直踹,一直踹,少说也三四百下吧!痛啊!”

姥姥庆幸道:“还好,我只被瑞了一十来脚!

用手摸向ρi股,也安慰不少。

天机生已笑出声音,他正想拆穿小于把戏。

岂知小千已把目标指向他,恨恨道:“一定是这糟老头搞的鬼!否则在这鬼地方,哪来的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围向天机生,个个怒目瞪眼,姥姥冷道:“说!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机生惊惶道:“我没有……”指向小千急道:“他的伤是假的。”

小千恨道:“都肿得这么大了,你还想耍赖?是假的吗?我脱下来好了,看你将如何狡辩?”

说着就想要脱裤子。

水月、水柔霎时尖叫,已往角落闪去。

姥姥急喝道:“不准脱,成何体统?”

小千心中笑得快滴出血来,表情仍一副忿忿不平而受委曲样:“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惜一脱!”

姥姥道:“我相信你就是,快把腰带系好。”

小千这才勉强系起腰带,瞄眼向天机生,眼神可得意得很。

水月已再次逼向天机生,冷喝道:“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天机生哪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有理都说不清:“我没有……”

水月又逼前:“除了你还会有谁?是鬼不成?”

“我……我……”

天机生眼看无法说清,赶忙挟腿就往外闯,先逃开再说。

“别让他逃走了,逃了可找不到人!”

小千吆喝着已追出去。

姥姥、水月、水柔闻言,更快捷的已掠追向天机生。

岂知差之毫厘。天机生闯出小轩,右足方点向地面,叭的一声。石板已裂出缝隙,他一个窜身已钻了进去。

小千追的最急,一拳打向地缝,大喝:“别想逃!”

然而掌劲发出,砰的一响,已打在石板上,洞口早已封闭。

姥姥她们追来,也束手无策,水月恨道:“被他脱逃了!”

小千责怪的瞪她一眼:“叫你们快点,还慢吞吞?不走人,那才怪事!”

水月冷道:“我不相信他能躲一辈子?”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可没那份闲工夫,里边机关重重,说不定已在暗处笑你这个笨蛋啦!”

奚落几句,小千已转身大步走回小轩。

四十二、还魂图

姥姥,水月、水柔似也认为捉人无望,已忿忿不平的转身走在小千后面。

突然间,水月眼睛落在小千臀部,那肿得一大包的“­肉­”竟然往下落了一大半,就快拖到后膝节,她咦了一声,立时喝道:“站住!”

小千哪知自己绑的好好的,会在方才急忙追赶奔掠之际而让布团给松了下来?他仍未发觉,看来也难逃劫数了。

他转头斜睨水月,冷道:“叫什么?没看到我伤重得很,站不得的?”

水月已冷笑道;“是啊!伤重得­肉­都掉了!”

“才说呢?”

小千瞄着眼,双手往后边摸去,突然模不到布团而惊愣:“咦?真的掉了?”往后一瞄,两眼差点掉出来。叫声“糟了”已拔腿就跑。

“你还想逃?”

水月一个扑身已欺向他,一手已抓住他那大布团。

小千可更急了,尖叫着:“救命啊!非礼啊……”

他想挣扎脱逃,可惜水柔亦发现受骗,也掠身抓向他、恨道:“你还敢耍诈?我打烂你ρi股!”

两人一个抓手,一个按脚,四平八稳的把小千给按在地上,还不时腾出纤手,一掌掌的打向他臀部,打得他哇哇痛叫。

姥姥也走过来,嗔骂道:“姥姥我已七老八十,你还踹我ρi股?成何体统?不修理你,还以为世上没人能治你呢?”

说完也蹲身,伸手就打。

小千尖叫道;“快住手!痛啊!”

“你也知道痛?”水月冷笑道,打的更使劲。

小千狠命的挣扎:“快住手……”

突然用太过猛,已“噗”的一声脆响,发自臀部。

水月,水柔猝然啊的尖叫,赶忙躲开,双手掩着鼻子,脸也红了起来。

终究她俩仍是姑娘家,怎能碰到此种尴尬事?

小千大难不死,已谐谑笑起来;“放得好!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大?”

姥姥方才并未听清楚声音,又被水月、水柔举止给弄迷糊,怔楞道:“你们……”

小千已谑笑道:“你反应很慢喔!没有听到声音,难道没有闻到味道吗?”

姥姥这才注意,是有股臭味,赶忙的走避,嗔道:“你敢乱放?”

小千得意笑着:“没办法,我是被逼的!这是痛苦的怒吼。”

姥姥、水月、水柔楞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打他又不甘心,若再动手、那种窘境,实让她们下不了手。

还好小千已装出疼痛不堪脸容:“唉呀……只一下子就被你们打得那么疼……我的天呐!”

秋芙赶忙欺身扶着他,焦切道:“伤得如何?快躺下来,我帮你敷药!”

小千勉强挤出笑容:“待会儿再敷,”她们还没打完呢!”

秋芙凄戚道:“不!不能再打了!”转向姥姥,祈求道:“姥姥您放了他,他受不了啦!”

姥姥也着实不忍让小千受太大的折磨,叹口气、道:“也罢!下次再没大没小,姥姥我可不饶你!”

秋芙急忙感恩道:“谢谢姥姥,小千以后不会了!”

“不会才怪!”

不知何时,天机生已出现门口,手拿一支长竹竿,调侃笑着:“如果用竹竿打,就不怕发生那种事情了。”

小千怪异表情道:“我不会再让你们有机会的。”

秋芙赶忙把他扶向墙角,深怕他又遭了殃,急道:“你受了伤,别再跟他们呕气好不好。

小千低声道;“伤的不重,我是假装的。”

秋芙稍稍宽心,仍道;“可是他们人多……”

“所以我只好忍啦!”小千谈笑道:“放心,风波已过去,这笔帐,将来再算了。”

秋芙这才露出笑意:“下次可要小心了。”

小千­干­笑道;“我哪知跑了两下会掉下来?全是天意!”

天机生已走近,黠笑着:“是啊!天意如此,我老人家岂能受此冤屈?”

小千瞄眼邪笑道:“你别得意,要是治不好大板牙,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天机生似也知小千难缠,风凉话也不敢多说了,­干­瘪一笑道:“有话将来再说,我们先治人要紧!”马上转向姥姥,道:“水仙子你现在该明白在下是无辜的吧?”

姥姥歉声道:“得罪处,诸多包涵。”

天机生笑着,将竹竿丢出小轩,道:“哪里,误会能解,那最好不过了”顿了顿,又道:“仙子此次前来可是为了解去大板牙无心之毒?”

姥姥道:“不错,你能解吗?”

天机生道:“这要看他中毒有多深了。”

“他中毒有多深?”姥姥问。

“这就是要仙子帮忙的地方。”

姥姥道;“如何帮忙?”

天机生道:“大板牙已迷失本­性­,在下将弄醒他,然后用摄心术之类功夫唤回他灵知;在他醒来之时,还请仙子以及两位姑娘以真力擒在他,别让他走脱即可。”

姥姥道:“这没问题,何时开始?”

天机生道:“现在就能开始。”

姥姥点头,马上唤过水月、水柔,已将大板牙扶起,然后盘坐于地,姥姥坐于他背后,左掌抵向他后脑,右掌按背心。

水月在左,水柔在右,分别扣住其手腕及膝盖,免得他挣脱。

一切就绪,天机生才拿出像是钟摆的圆坠子,约牛眼大小刻有怪异蛇兽图案,光看上去,就有点目迷心眩。

姥姥乍见之下,惊愕道;“‘还魂图’?”

此图为天下摄魂之物的极品,江湖人物对它甚为忌讳,没想到会落入天机生手中。

天机生淡笑道:“这是复制品,除了图案以外,其他都不像真货,不过此图亦有摄心之功效。”

姥姥点头:“原来如此。”也不再追问。

天机生静静心神,随后抽出银针,Сhā了大板牙数处|­茓­道。

大板牙登对苏醒,眼中碧光闪闪,突然瞧及小千,已喝吼的挣扎,想扑向小千。

姥姥、水月、水柔赶忙运劲镇住了他。

大板牙肌­肉­绷出条块,如猛狮咆哮,不停扭身摆手,像要突困而出。

小千感到不是滋味:“妈的,我是你朋友了?一醒来就想吃了我?”

天机生喝道:“你还不快走?在那里碍眼?”

小千舌头一伸,瘪笑道:“真是虎落平阳,有威发不得!”

他只好一拐拐的走向大板牙背后,避了开去。秋芙也跟着,以免碍眼。

大板牙强行扭头,但抵不过姥姥手劲而无法得逞,又自咆哮。

天机生赶忙晃动坠牌,铜灰­色­牌子左右有序摇摇,图案好似也在开始跳动。天机生已运起功力,不断发出清吼声,一阵阵的吼着。

大板牙仍自咆哮,不受任何影响。

铜牌愈晃愈快,已从灰渐渐变成银白,那图中银蛇、怪兽突然复活般在张牙舞爪腾掠。

大板牙挣扎更急,姥姥、水月、水柔都运足全力以控制,额头已出现汗珠。

挣扎持续十余分钟,众人皆已汗流满面,胸口起伏快速,大板牙给她们压力甚出乎她们意料之外。

天机生已将还魂图逼近不少,清吼声已变成狮子吼,就快压过大板牙咆哮声。

终于,大板牙双目渐渐被还魂图所吸引,图中的蛇兽渐渐扩大,在旋转,好似从四面八方卷向他,在嘶吼,獠牙,天地一片漆黑,只有那蛇,那兽是很亮的,只有它才能引带光芒。

突然间蛇兽旋得快一已变成一道光束,汇合成一面银亮亮的镜子,哪能看清一切。

浮现了小千的笑容,还有秋芙……还有自己……

大板牙喝吼已渐渐平静,又直盯着那面“镜子”。

突地有声音传来:“我是绿小千……”

天机生怔愕,往小千瞄去,猝然憋笑起来。

小千竟然也被摄了心,傻楞楞的盯着还魂图,听及天机生问出声音,他已不自禁的回答。

原来他本是好奇还魂图里边的图案有何奥妙,结果一瞧上了眼,就被深深吸引而遭摄了心。

“这个宝贝真是的!”天机生哭笑不得,已喝道:“绿小千,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姥姥被打ρi股……”小千现在是想什么说什么,句句实言。

天机生已笑起来:“妈的!这种话你也敢说?”

话未说完,姥姥闻及小千所言,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已怔愕的张开眼睛,内力也为之泄弱。

突然大板牙又故态复萌,咆哮扭扯,差点把水月、水柔给甩掉。姥姥惊急,不敢再分心,马上再吐全劲,才勉强又将他给制住。

饶是如此,三人可累个半死,喘声更急,香汗直流。

天机生霎时也慌了,赶忙叫道:“秋姑娘快把他带开!点他眉心‘神庭|­茓­’,再泼冷水!”

说完不敢再理会小千,马上专心对付大板牙。

秋芙闻言已截指点向小千“神庭|­茓­”,寻眼瞧向小轩,找不到水,只好带他到庭院,那里有小池可取水。

淘水往小千脸上弹去,小千已怔然醒了过来,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在庭园,遂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秋芙见他已醒,也放心不少,娇笑道:“你被摄了心,我只好把你带来此,弄点冷水。”

“我……”小千茫然中似有所觉,已然­干­笑:“我被迷住了心?”他急道:“我说了些什么话?”

秋芙已经笑道:“你说你还看着姥姥被打ρi股。”

小千诧然而瘪笑:“她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小千苦笑不已:“我又惨了。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秋芙淡笑道:“你可以说你说的是梦话,姥姥也许会原谅你。”

“不,我说的是真话!”小千谑笑起来。

秋芙也拿他没办法,急切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可是你要说梦话才行,别又惹姥姥生气,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小千摸着ρi股,叹笑道:“没想到,我连梦中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话声未落,小轩已传来喝叫声。

小千急道:“大板牙治好了没?”

“还在治”。

“咱们快进去!”

两人又往小轩奔去。

此时天机生已再次摄住大板牙心神,也问了他的名字,然而功力较弱的水柔已有不支现象。

大板牙马上又故态复萌,天机生不得不用金针再次制住他的|­茓­道。水月和水柔得以休息,两人已瘫坐于地,脸­色­泛白,甚为倦惫。

“仙子,把内力逼向‘玉枕|­茓­’!”

天机生想趁机阻止无心之毒侵向脑部。

姥姥虽累,仍提起真气,逼向大板牙后脑‘玉枕’要|­茓­。

天机生又用银针Сhā入大板牙头部数处|­茓­道,取出之后,皆有少许透明液体,想必就是无心之毒。

大板牙脸­色­本来就充满血红,现在被天机生抽去不少毒液,青绿已渐褪去,脸部变得更红了。

再Сhā几针,天机生方嘘口气道:“成了。”

姥姥这才撒手,汗流满面不说,骨头都快散了。

小千此时已进来,急忙问道:“他还有救吗?”

天机生喘息不已,白眼道:“等我休息一下,再回答你行不行?”

小千仍心急:“你难道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机生无奈道:“一句话就能了事?好吧!我告诉你,他还有救!”

“哇,太好了!”小千激动的抓向天机生肩头,钦佩不已;“你果然是天下第一­鸡­(机),天未亮,就知道报佳音!厉害!厉害!”

喘了几口气,天机生好得多了,才道:“你少拍马屁,我方才如此说,是防止你死命的追问,现在告诉你的才是正确答案。”

小千笑容刹时僵住了:“他没得救?”

天机生道;“难!”

“你骗人!骗人……”

小千激动的掐着他的脖子,天机生舌头挂得长长,急叫道:快放手!有话好说!不是没救,是难救……”

小千问及还有希望,才松了手:“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天机生­干­咳不已:“掐死我,那真的没救了?”

小千再逼问:“他到底有没有救?”

“有有!一定有!”天机生深怕再被掐,急忙道:“你安一百个心.我一定把他弄的好好的交给你。”

小千这才有了笑容:“早说嘛!害我以为你无路用,不如掐死算了!”

天机生苦笑道:“这年头当医生还真难,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

小千坦然瞄向大板牙,责言道:“妈的!交了你这个朋友,要我背,要我扛,要我为你治病,你还要拿刀子捅我,这算哪门朋友?”瞄向他未褪去的红脸:“说你,还会脸红,真难得?那天要是你背叛我,小心我一手就把你给掐死!”

水月突然有所觉,已往大板牙瞧去,惊愕道:“怎会没有?”突然已欺身,双手指向他脖子。

小千惊诧道:“喂!你想­干­什么?我只是说着玩的,你­干­嘛比我激动?快放手!”

他已伸手想揪开水月。

水月急叫:“姥姥快拦着他!”

姥姥不解水月的企图,但水灵宫就以她最为­精­明灵巧,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当下已拦向小千。

小千更急:“你们想杀人是不是?”

一掌攻出,却仍被姥姥给化去,姥姥斥道:“给我安份点,要杀他,不必掐脖子!”

“谁说的?你们的心灵都不太正常!想活活把人掐死才甘心!”

小千仍不肯罢手的想阻止水月。

大板牙脸­色­被掐的通红如血,水月突然惊叫:“他没有滴血浮印?”随即放了手。

上次因为大板牙脸­色­带青。小千以此为借口,现在毒­性­解去不少……,至少脸部不再青紫,浮不出血印,小千可就难以自我解释了。

姥姥也转身瞧向大板牙眉心处,惊愕道:“真的没有嘛!”

水月道:“他没有!”

小千已明白水月掐脖子之用意,心知要糟,拨腿又想开溜。

“站住!”

姥姥早有防范,一个欺身,已抓住他衣领,水月和水柔也逼了过去。

小千苦笑不已,事情怎么会一箩筐的滚滚而来?他急忙­干­笑道;“姥姥别急,咱们有话好说!”

“什么好说?”姥姥嗔道:“你连心头都想着老身被人打ρi股,还有什么好说什小千­干­笑道:“那是梦话,当不了真的。”

“梦话,我看你是句句实话!”姥姥斥道。

小千眼看无法自圆其说,又被逮着,实是无计可施,当下只有承认了:“好嘛!没什好说就没什么好说!他不是我哥哥又待如何?

你们口口声声要押我回去,我总不能看着大板牙受难而不救他,谁像你们一点人­性­也没有!救个人又怎么样?

我就不相信你家小姐遭了殃,你们会撒手不管?你们可以救想救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救?”

他越说越激动,突然已挣开姥姥:“是不是我天生就是小瘪三,不入流,要受你们百般欺负?凭什么我一定要听你们的?还不是靠你们武功高强,说什么正派人物?全是欺人太甚之徒!”

姥姥、水月、水柔已傻得了眼,她们没想到小千会骂得如此激烈,也骂的如此头头是道,自己何尝顾虑到小千的立场,这不正如他所说在欺负压迫他?不就自私得连让他救人的机会也不给?

她们突然觉得宫主为何要放走小千。莫非就是在避免欺凌他?

水月抿抿嘴­唇­,道:“可是你不该骗我们……”。

“不骗你们,行吗?”小千斥道:“你会让我来救人?鬼才相信!”瞪着眼,又道:

“反正你们要的是我,人也救回来,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摆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早已豁了出去。

姥姥、水月、水柔感到十分困惑,本想好好教训他,现在却下不了手。

终于,她们原谅小千为救人而撒谎一事。

姥姥道:“你不是说,救了人之后就跟我们回去?”

“我有说不回去吗?”小千冷道:“不回去,你们能放走我?”

姥姥道:“这是你的诺言,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其他事,老身可以不追究。”

小千心头已轻松不少,骂了几句,能免去一顿皮­肉­之痛,倒也值得,抽了抽嘴角,道:“总得等知道大板牙情况再走吧!”

姥姥见他已答应同行,也不愿意再为难他,稍稍点头,转向天机生,道:“情况到底如何?”

天机生道:“他中毒不浅,还好并未深入脑髓,只要寻得解药,慢慢治疗,该可复原。”

小千追问:“要多久?”

“少说也要七七四十九天……”

“这么多?”小千怔道。

天机生道:“这还是找到药物,否则还要更久,除非有什么神丹妙药,可惜老夫还没想出来。”

小千瞧向姥姥,想看她有何意见。

姥姥道:“时间太久了,我们等不了,趁现在回去再赶来,也不必花上一个月时间。”

小千无条道:“好吧!人就留在这里了!”转向天机生,含有威胁口吻道:“治不好,看我如何收拾你!”

天机生笑的神秘:“放心,我治不好,天下就没人能治了,倒是有一样东西……你可要留下来……”

“什么东西?”小千瞄眼道:“看你贼头贼脑,在打什么坏主意?”

天机生黠笑道:“把邪貂留下。”

“什么?你想吃了它?”

天机生急忙道:“不不不!我想请它去找药,否则硬要花费更多时间功夫,也未必能找到良药。”

小貂儿对找药,确实有独到之处,天机生的要求并不过份。

另外他对小貂感到无比好奇,想借此机会观察一番,说不定能瞧出什么?这才是他想留下它的最大原因。

小千想想也觉得该留下它,睨眼道:“小貂儿留下来正好可以看着你,若你乱捣鬼,我就叫它一嘴把你给咬死!”

天机生逢迎笑着;“放心,老夫只在救人,不会乱来!”

小千唤及秋芙肩头的小貂,手一招,它已掠向小千手中,亲呢有加。

小千道:“你就留下来,第一个要看好大板牙,第二要防止那小贼头捣鬼,看不顺眼就咬他两口!”

天机机生摸着鼻子,还留着伤,苦笑道。“我有那么贼相吗?”

小千讪笑着:“你不但脸像,全身都像,说不定撒尿都还有贼味呢?”

天机生苦相更皱,不是味道的瘪笑着。

小千继续交代小貂:“第三,只能誉他找药,其他的事不必理他,第四,不能吃他的东西,免得上了他的当……还有那块片子,你懂不懂?”

他问小貂,又觉得太空洞,遂转向天机生:“把‘还魂图’拿出来!”

他被摄了心,余悸犹在,可要小貂防着点。

天机生瘪笑道:“有这个必要吗?”

“少罗佩,拿出来就是!”

天机生无奈,只好拿出“还魂图”

小千指着还魂图,道:“那牌子有邪术,你不能看,如果他再拿出来,你就咬他!”

小貂儿威风的点头,大有“不顺眼即教训”之势。

天机生苦笑道:“如此一来,我不就找了个晚娘来吗?”

小千得意讪笑:“不错,是你自找的!这是天意!”

天机生苦笑:“也罢,碰上你,不是天意也会变成天意了。”

交代妥当,小千方把小貂儿放开,它则如负光荣使命,马上掠向大板牙身侧,灵目不停瞧向天机生,随时准备应战模样。

小千满意道:“小老头,你可看清了?以后有什么事先和它说明,免得发生误会。”

天机生无奈道:“我这是何苦呢?”说完也笑了起来。

这笑,在笑自己自找苦吃,也含着点能留下小貂儿而笑。

安顿了大板牙,小千也没事了,好歹也得把姥姥她们给甩开,否则再验下去,他可就逍遥不起来。

瞄向姥姥、水月、水柔,摊摊手道:“没事了!现在可以如你们的愿,任你们宰割了吧!”

姥姥额首,笑;“很好,咱们马上回水灵宫!”

小千再次交代天机生要尽全力治疗大板牙,本想留下秋芙,但她祈求要同行,小千无奈,只好带着她,跟着姥姥她们,在天机生领路下,已走出神秘谷。

天机生返回小轩,开始为治大板牙而忙碌,工作似乎使他兴奋不少。

姥姥一行人则往江南方向行去。

行约数十里,已近黄昏,经过一天折腾,尤其是姥姥、水月、水柔当时用尽全力控制大板牙,时下更是倦惫。

她们进投了客栈,想休息一晚,明晨好继续赶路。

姥姥发现小千对秋芙特别照顾,只要看住秋芙,那可比看着小千要来得有效,遂也让他一人睡一间房,自己和水月、水柔、秋芙则窝在隔壁客房。

也许过于劳累,不到三更,她们已呼呼入睡。

而小千呢?除了喝醉,他似乎很难倒在床上就不醒人事。

他正躺在床上,想着即将来临的事情,要如何应付这群母老虎,才不会遭到严重的灾难。

他也想到上次带水仙在酒楼卖笑一事,自得的已呵呵笑起来。天下竟会有这么呆的女人?那天把她卖到万花楼,她都还以为当上王母娘娘呢?”

他笑得捉狭。

突地一道闪光­射­入窗口,打向他床头。

小千惊愕躲闪。冷喝:“谁?政暗算本大爷?”

东西掉落床上,是一团白纸。

小千怪笑道:“嘿嘿,还有人给我玩这游戏!”

他抓起了纸团,摊开一瞧,里边写了几个字:“镇外山神庙,有秘事相告。”没有署名。

禁不起好奇心,他想去瞧瞧,反正若有危险,姥姥找不到人,自会赶去救人。

四十三、水灵认子

当下他已潜出客房,夜­色­清冷,北屋顶几株古松晃荡,他已掠向松枝,再一闪身,已追向镇外。

绕过几落人家,山坡隐隐现出灯火,走近一看,正是一栋年代已久的小山神庙。

烛火是刚点燃不久,并未垂泪。

小千觉得奇怪:“明明是他约我,怎么不见人?”

心想有诈,马上掠出庙外,一片青黑空旷,庙旁还有棵大枫树,深秋已临,落叶满地的。

“谁?”

小千故做神经过敏状,一掌已打向枫树,刚然一响,枝动叶落,悉悉咦峻,自有韵味。

“没有人?”小千自嘲一笑道:“被耍了?”

也催得再理邀约者,准备调头回客栈。

突然枫叶深丛传来声音:“小千儿,是我……”

小千儿急忙转身,猝见一身雪白的李怜花正一拐拐的从黑暗中走来。他含笑的向小千招手。

那天在小村区分手之后,李怜花痛苦非常,以致于无法忍受而撞墙,然而却没撞死,冷静过后,仍念念不忘小千。

他知道小千走的方向以及要寻找天机生,遂慢慢的寻来,终于和调头回返的小千碰上了,才投信相约此处。

小千见着他,登时抚头苦叫:“我的天啊?你怎么又来了?还约我半夜三更谈情说爱?你兴趣可真大!”

不敢多停留,转身就想离去。

李怜花急忙叫道:“小千儿等等!”

虽然左腿受伤,他仍然擦身飘过小千头顶,拦在其前头。

小千皱眉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要娶你,还是嫁给你不成?”

李怜花已含情的靠过来,一袭白衣绸缎,翩翩佳公子模样,却露着女­性­化的动作,让人见之,甚是别扭而怪异。

“小千儿,我们坐下来谈谈如何?”

欺身就倚向小千儿。

啊的一声尖叫,小千已蹦退数步,惊惶急道;“别碰我,吓死人了!”

李怜花仍含情靠向他:“其实我也是人,你有何好怕的?”

小千­干­笑道:“你是人,是男人的女人……”

“那你把我当成女人不就得了?”

说着李怜花又往小千靠来。

“别过来啊!”小千又惊惶跳开:“要搞同­性­恋,去找别人,我可不想被你传染绝症了!”

李怜花道:“你我相好,怎会染上绝症?”

“唉呀!你还不清楚,现在正流行的‘爱死病’呐!”小千又惧又嘲的说:“又爱又病又死,中者无救,它又特别关照你这群男女人,你还是别恋吧!”

李怜花含情道:“既然能相爱至死,那死又何妨?小千儿……”他想欺身诉情。

“别过来!”小千又跳开,突觉风向不对,急忙又掠向风头:“得占上风,免得跟你说话就中了毒。”双手直推,像防恶犬般:“别再过来问!再过来,我可就要走了。

爱死病可不是好惹的。”

李怜花几番想靠近小千都未得逞,甚为失望而泄气,无奈道:“你为何怕成那样子?

难道我像个有病的人吗?”

“这可说不定,此病未发作之前是看不出来的!”

李怜花笑道:“你以前不也碰过?”

小千突然­鸡­皮疙瘩暴满全身,头皮都快麻了,双手不自禁扯着双臂,像要揪掉什么。

道:“一错不能再错,这已是非常严重,岂能再跟你谈恋爱?”

越想越觉得可怕和恶心,已冷道:“以后不准你再约我,没事,我要回去了!”

说完已往回路行去。

李怜花急忙追前:“你别走,我不缠你就是,你不想知道一些秘密吗?”

小千已住足,他是有许多问题弄不清,转身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李怜花见他住足,心头又欣喜起来:“我们坐着聊如何?”

“不必了,还是站着好。”小千道;“免得你情乱意迷,外加毛手毛脚。”

李怜花无奈一叹,走近两步,叹道:“你难道不明白我的苦心吗?”

“明白又何用?你该去追女人,我听得­肉­麻啊!”

李怜花甚是失望:“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看成男人呢?”长长一叹,甚是怅然和无奈。

这话问得怪了,他明明是男人,却又不愿人家把他看成男人?

小千知道那是他心灵不正常所致,也借得在此问题打转,稍稍沉吟,道:“我想知道你为何故意找我当猎手?”

李怜花突然眉­色­带神;“因为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不同于他人,而且你武功又好,所以……”

小千裁口瘪样道:“你第一眼就爱上我了?”

李怜花掩小口,窃笑不已,现出不好意思神情。

小千瘪笑道:“倒楣!”眉头缩了缩,又问:“当初在华山论剑,你要我折断七把名剑,和你下注的人是谁?该不会是你自己在搞鬼吧?”

李怜花道:“我没搞鬼!他是‘欢喜神佛’。”

小千不已;“欢喜神佛?会是他?”

“嗯!”李怜花点头。

小千道:“他在利用你,再利用我毁去名剑?”

李怜花道:“既是赌博,谈不上利用,他给的也是十足银子数目”

小千联想乌锐所言……以数年功夫摸通中原武林组学,再一举入侵中原。既然如此欢喜神佛花点银子,以猎手代为除去历眼的人,那可合情合理又高明多了。

他追问道:“当时是他找你获这局的?”

“没错”

“那你见过他了?”小千追问:“他长得何等模样?”

李传花道:“我没见过他。”

“没见过?那你们如何赌?”

李怜花道:“他找我,是以传音入密功夫通知我,我找他,只能由乌锐代替。”

小千懂了,又问:“你总该听得出他的声音吧!”

李传花道:“似乎十分年轻……”

“他不是很老了?”小千感到讶异。

李怜花道:“不清楚,声音是可以变的。也有可能他本就如此年轻,老的死了,小的总可以接位吧?”

小千频频点头,觉得此解释甚有道理,遂又想及问题,急问道:“照你这么说,欢喜神佛早就到了中原?”

李怜花道。“也许吧?”

“通常你们多久谈一次生意?”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日五日……时间并不一定。”

以这些时间,小千相信欢喜神佛隐于中原成份极大,不禁疑惑道:“他会躲在哪里?

以何种身份出现?……”

此问题极为重要,小千已瞄向李怜花,先是怀疑,但想及他种种经验和情况,心想着:“若欢喜神佛像他如此窝囊,还是同­性­恋者,那也不足为惧了。”

他不得不把李怜花放弃,再往别人想,可惜太过于空洞,并无结果。

“下次你能不能设计一个赌局,把欢喜神佛给引出来?”

李怜花含情一笑,温柔道:“只要你愿意,我会……”

小千见他模样,又后退一步,急忙道:“我看算了,要是你带他来?说不定又是你的老相好,我可吃不消。”

李怜花感到失望,叹道:“神佛出没无常,如果没有我引他,恐怕你见不到他。”

“不见他,总比见你好!”小千摆摆手,含有惧意道:“这件事就暂时不谈,我看他不久也会露面了。

他马上再问另一问题;“楼弯他爹,是你亲手杀的?还是和欢喜神佛下赌注而被乌锐所杀?”

李怜花征楞道:“你怎会想到此事和乌锐有关?”

小千睨眼一笑道:“当时我问你‘彩虹轩主’是谁?你明明知道,却没有回答我,分明是想瞒我。但是大板牙却在逃脱之际被乌锐给抓走,可见乌锐早就知道这个计划而在暗处等候机会,你不也说过他在跟踪我?这事当然与他有关了。”

李怜花叹道:“人是我杀的,乌锐只是跟踪你,当然他也看出­阴­谋而将大板牙掳走了。”

小千讪笑道:“既然是你杀的,你竟敢在我救楼影下山之际把我引开,说了一大堆废话,故意让我搞不清你的­阴­谋?你倒真会演戏?”

李怜花窘笑道:“当时我必须向你解释,我怕你我产生误会。”

“既然怕生误会,又为何要以我为替罪羔羊?”

李怜花道:“我以为你一出手就能了事,谁知道你却还找人来问个清。”

小千已憋笑起来,若非他想找人询问,也不会碰上楼弯兄妹,更不会被发现而背黑锅了。

李怜花含情脉脉又道:“我只是想让你多赚一笔钱,才要你去杀人,并无陷害你的意思。”

小千瘪笑不已:“你可真会自作多情!被你爱上真受不了!”

李怜花叹道:“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小千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我消受不起,有一天我会跟楼弯一样,被你怀恨在心而乱杀我的亲人。”

想及楼弯,李怜花脸容已转怒意:“是他背叛我,他要付出代价!”

小千早已知他心理不正常,追问楼弯与他的恩怨,自是过于偏激,倒不如问他,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他一副­精­明的样子,问道:“你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这正是促成李怜花同­性­恋倾向的最大原因。

李怜花闻言,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一咬牙,已露出红云,在冷青月光下,倒也有几许娇羞。

他低声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千追问。

“就是……”李怜花欲言又止,含羞带怯,猝然低头说道:“今晚你陪我……”说完头更低,更娇羞了。

“什么?你要我陪你?”小千惊诧又好笑的叫起来。

夜深人静,稍稍大声,已传甚远,甚至还有回音传来。

突然远处果真有声音道:“在那边!”

小千、李怜花同感讶异;皆住发声处瞧去。

只见两条人影,一青一白,电也似的掠过来,眨眼间已不及二十丈。

来者竟会是楼弯,楼影两兄妹?

他两一掠近,发现李怜花,楼影怒喝;“恶贼哪里逃!”

青影一闪,当空就罩了过来。

楼弯冷笑:“李怜花,我找得你好苦!”

新月钩挂出手,凌厉的欺攻而上。

小­干­征楞不已:“你们怎么找来了!”

李怜花猝见两人,先前娇柔之态一扫而空,这是他对仰慕之人才会如此,如今大敌当前,他必须全力以赴,哪还顾得谈情说爱。

左腿以及双掌受伤的他,自知非楼影楼弯之敌手,已掠步想逃开。身影虽掠起,他仍感伤的瞧向小千:“你为何要引他们来?”

他以为小千方才叫的那么大声,就是给楼弯楼影做信号,因而误会他。

小千急忙道:“我没有……”

可惜李怜花已无暇再听他解释。楼弯新月钩已出手,削向他头颅,逼得他坠落地面,一个立足不稳已滚身于地。

楼弯、楼影岂可罢手?马上又围了过来。绝招尽出。逼得李怜花穷于应付。

原来楼弯、楼影兄妹在听及飞还山天霞岭盛会一事,得知李怜花又看上了小千儿,还冒死相救。

以楼弯与他交往,很快猜知他必定会苦缠小千儿不放,是以四处打探小千儿下落,当然也找近了距离。突闻小千下榻小镇客栈,也就赶了过来,果然找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此地。

小千楞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出手,毕竟李怜花杀了楼弯的父亲,在血债血还下,纵使李怜花颇为可怜,也不便出手加以­干­涉。

几招不到,李怜花闷哼一声,背部已被划出血沟,痛得他冷汗直下,节节败退。

楼影恨吼:“我爹跟你无怨无仇,你竟狠心杀了他,今晚我要你偿命!”

新月钩锋利无比,掠挂挑劈,猛不可挡,一波波落在李怜花身上。眨眼间,他已衣碎­肉­烂,活似个血人。

他以祈求眼光瞧向小千,只要小千一开口,他就能活命。

然而小千实难以开口,尤其他想到楼影为她爹去逝而疯狂追杀自己,差点就死在无毒蜂针下,他就无法阻止她报仇。

“小千儿……”李怜花已向小千衷切的祈求。

小千已转头,不愿再看下去。

李怜花心灵突然如被最心爱的人所抛弃般,切痛的足以绞烂肝肠。整个人已抽搐而颤抖,双目直盯小千而不知闪避,任由利刀切近身躯。

他责怪小千不该临难抛弃他而不顾!

“你不能……不能丢下我……不能如此无情……你无情……”蓦然双眼尽赤,厉吼:

“你无情……”

吼声方起,奋不顾身的已撞向楼影,劈掌就打。

如若在正常状况下,楼影自可应付自如,但李怜花方才已快奄奄一息的躺下,可说是全无反击力道,她不想一刀杀了他,只想多划几刀以泄心头之恨,谁知道他突然如疯子般反击,动作快速不说,掌劲却如此凌厉。

楼影一个不察,已被击中胸口,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嘴角已挂下血丝,显然受了内伤。

李怜花逼退楼影,身形未停留,疾往山坡南侧­射­去,仍吼叫着:“无情……你们全是骗子……”

楼弯哪能让他脱逃,展开轻功,直追而去。楼影抹去血丝,大叫:“别逃”,也奋力直追。

小千心头戚戚然,犹豫一下,还是追了下去。

追掠七八里,李怜花又被困住。此处较近深山,坡度已陡;再过去,已是断崖。

楼弯但觉不能再拖,以免有变,迫近之后,新月钩已下银煞手而抛出.霎时满天银光闪晃,宛若银河流窜,碰上树枝,一斩即断。

楼影也追下去了,冷笑道:“李怜花你死期到了!”

她也将新月钩抛出,光轮旋飞,声音啸耳。

李怜花似若疯子,哈哈大笑:“你们要我死是不是?为什么要我死?好!我就死给你们看!”

突然啊的大叫,双手乱拉,林树不时倒折,他抱起腰身粗的断树,连技带叶的砸向楼弯楼影,逼得两人退后数步。

新月钩卷向枝叶,咻咻乱响,断枝飞叶四处飞窜。

“无情无义的人,你们要我死,我就死给你们看!”

又是一声哈哈大笑,李怜花竟然往断崖撞跌而去.小千赶至此,见状再也忍不下心,急道:“李怜花快回来!”

若在平常,李怜花听见此声,必定欣喜受用无穷住足走回,可惜他现在已陷入疯狂,未能听及入耳,仍视死如归的撞向崖边,哈哈大笑,当真往下跳。

“李怜花?”小千再追数步,见他已落入悬崖,心头甚为难过,也停下脚步,脑袋为之空白。

楼弯仍是愤恨未消,抓向空中新月钩,马上掠向悬崖,往下一瞧,发现此崖不深也非垂直,当下喝道:“他一定未死,咱们快追!”

向楼影招手,两人已绕向左侧不远的较矮山坡,搜向崖底。

小千茫然的走向崖边,往下一瞧,冷黑崖壁仍有落石滚滚坠下,已然不见李怜花。

轻轻一叹,他道:“这样也好,死了,一了百了,没死,算你命大!”

冷风掠来,连楼弯、楼影呼声也没了。

小千无奈的耸肩头,淡然一笑道:“还真勇敢,说跳就跳!这种人,怎会是女­性­化呢?”

他想不通,复又想及以前和李怜花有所接触,全身就发痒,瘪叫道:“我看他还是死了好,免得又来缠我!唉呦……”他抖着身躯:“我得赶回去清洗,清洗!”

不敢再耽搁,他马上掉头就往客栈方向奔去。

崖下一片乱石,杂生不少茅草。

楼弯、楼影追至崖底,四处搜寻,并未见及李怜花的尸体。

“一定被他逃了!””楼弯恨道。

楼影道:“他满身是血,脱逃之际,必会留下血迹,再仔细搜搜。”

两人又搜向四周。果然被他们发现血迹,往北走向,两人也追了下去。

山风吹过。茅草摆荡,白花纷飞,夜又归冷静。

第三天一大早,姥姥已起身,想瞧瞧小千在不在?走向他房间,已敲门:“小千儿快起来。天亮了!”

里边没回音,姥姥觉得有异,推开门,早已不见小千踪影。

她急叫:“水月、水柔快来!小千儿逃了!”

话声方落,门外窜入满脸方苏醒的水月、水柔。

水月急道:“他何时逃的?”

姥姥道:“不清楚,快找人问问!”

当下三人四处掠开,去找人。秋芙也惊惶跟在后头,她不担心小千逃走,而是怕他出事。

寻向柴房,水月已发现店小二一脸倦态的抱着木柴,她问道:“小二你可见过一个光头小和尚?”

小二满脸苦相道:“见过!”

水月欣喜追问:“他在哪里?”

小二往厨房一指:“在那里!”

水月狡黠冷笑:“这小子敢耍花招?”一个掠身已撞向橱房。

小二急忙想拦住她:“喂,姑娘你不能进去……”

然而已来不及,水月早已撞入厨房。

突然两声尖叫,小千声音更尖:“啊……非礼啊……”

水月夺门而出,满脸通红。嗔骂道:“这小子竟敢在里边洗澡!太可恶了!”

小千躺在大锅上,洗的倒也舒服,没想到水月会撞进来,他虽感惊讶,却也处之泰然,故意尖叫,果真把水月给吓退。

他已呵呵笑起来:“大惊小怪,洗个澡也吓成这个样子?”

他吊高声音:“小二……添柴火啦!不够热噗!”

小二连声回应:“马上来!马上来!”捧着木柴往厨房奔去,临入门,还黠笑的瞄了水月一眼。

水月的脸更红了。

叫声已把姥姥,水柔和秋芙引来。方落地头,姥姥急问:“发生何事?小千他如何?”

水月指着厨房,恨声道:“他在里边洗澡!”

“洗澡?一大早洗什么澡?”姥姥诧然说。

此时小二加完木柴已走出来,伸个懒腰,坐于墙边木板上,喃喃道:“岂只一大早?

从昨晚三更就开始洗到现在!换了足足十担水而已。”

姥姥、水月、水柔、秋芙闻言,惊诧中亦觉得想笑。

小千竟然洗了一夜的澡?

水柔憋笑道:“他神经病又发作了!”

姥姥捺住笑意,喊声道:“小鬼头,你还不给老身出来?”

小千故意拨着水声,哗啦啦脆耳得很。“要这么急吗?水还没冷呢!”

姥姥啸叫道;“再不出来,老身可要逮你出来了!”

小千轻笑道:“别这样嘛!我洗澡对你们那么重要吗?”

姥姥不由得一楞,洗澡本是小事,只要他不逃走,根本和姥姥扯不上­干­系,现在她却在强逼小千不能洗澡?

然而话已说出口,她也不便再收回,冷道:“你在胡搞什么?哪有人从三更半夜洗到现在?”

小千淡淡笑道:“我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众人又是一笑。

姥姥虽也憋笑,但马上煞住笑意,橙道:“还不快出来?尽说些什么废话?”

小千无奈道:“我实在拿你们没办法!对我那么感兴趣,我跟其他男人有何不同?”

这话含有嘲讪姥姥她们“等不及”男人,又非要小千不可,听得她们脸红。

姥姥已真的生气了:“小兔崽子,嘴巴尽说些粗话?你不要活了,是不是?”

水月更火,拾起木柴就往里边去。

咋啦几响,小千情急之下抓起锅盖挡去木柴,锅盖也为之凹陷不平。

他急忙道:“好好好!我出去,别再乱丢!小心砸破锅子。”

赶忙爬出锅子,洗了一个晚上,­肉­都红了,他才安心不少。

穿上衣裤,靴子,走了出来,含笑道:“姥姥,该换您洗了!”

“你还要说?”姥姥瞪眼想忍笑意,终究忍不住而笑出声音,一举掌已劈向小千。

小千可闪得快,却装迷糊道:“你不是说很急吗?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姥姥橙道。“你再语无伦次,老身就把你绑回水灵宫!”

小千闻言也不敢再做怪,不再躲闪,不解道:“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透,我只洗个澡,会让你们那么紧张?”

秋芙道:“姥姥以为你逃了,所以……”

“唉呀!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说要去就一定会去,怎会逃了呢?”小千睨眼瞧瞧姥姥:“何况你们已经找到我了,又何必硬要把我拉出来?”

姥姥冷道:“我想看你这小神经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敢洗上一夜的澡?”

小千摸着透红手臂,轻笑道:“没什么啦!我只想洗­干­净一点而已。”

姥姥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实在拿他没办法,冷道:“下次再胡搞,姥姥可不饶你。”

小千频频点头:“遵命,下次我要洗澡,一定每次向您报告,免得您在外面排队。”

说完哈哈大笑,他已逃了开去。

“兔崽子!”

姥姥想追赶已是不及,跨了三步,也笑起来。

水月、水柔、秋芙也跟着笑的惹人。

对小千,她们总是又嗔又爱又无奈。

随后她们各自回房,盥洗过后,进食早膳完毕,已往江南出发。

小千等不到楼弯及楼影回音,心知两人必定追李怜花而去,也明白李怜花并未死去。

想到李怜花活着,他头皮就发麻,还是避他远些,免得遭殃。

经过三天赶路,小千一行已回到水灵宫。

旧地重游,小千心头有些怯意,若弄不好,可就惨兮兮,再也无计可耍了。

方从水晶箱中走出深在水底的水灵宫,慈祥的宫主和纯情的水仙以及剑痴已列队欢迎。

水仙乍见小千已兴高彩烈道:“小绿豆你终于回来了?”

小千笑的沉重;“不回来行吗?”

姥姥、水月、水柔已拜见水灵,随后众人已往庭院行去。

小千和秋芙被“围”在中间,秋芙倒是平静得很,小千可就觉得走在刑场—样,随时会有掉头的可能。

水仙可喋喋不休:道:“小绿豆你上次种的小荷花又长起来了比以前漂亮的了!”

小千谑笑道:“那就可以制造浇水器了,你试过没有?”

水仙瞄向她娘,舌头伸了又伸,脸也泛红起来。

水灵轻笑道:“小绿豆,用荷茎来做浇水器,太可惜了,我不准水仙玩,你也不能再玩,好嘛?”

小千一字字的丢还她;“我、能、玩、吗?”

这话惹得她们都想笑,而露出会心一笑。

此时众人已行至水池前早已摆好的几张白石雕椅。

水灵含笑道:“绿豆儿你坐吧!”

哦了一声,小千坐往那张铺有红貂毛的石椅。

姥姥却一手抓他背部衣领,嘻笑道:“你这小鬼,也敢找大位置?一边蹲去!”

象提小­鸡­一样,把小千给抓向长板石椅。

小千瘪笑道:“反正都是坐,哪张椅子还不是一样?我是怕坐那张椅子的人都会摔到里边……”

此椅正斜靠着水池,若不小心,是可能掉落池中。

姥姥冷道:“你放心!宫主坐了二三十年,从来没有摔过,我看只有你坐才会摔倒!”

小千道:“二三十年没出意外,今天恐怕就……”

“住嘴!”姥姥斥道:“给我坐好,这么多话?”

到了人家地头,小千也不敢太作怪,已闭上嘴,满是委曲的蹲坐于石板上。

众人见他模样已淡笑不已,水灵不忍,道:“姥姥就由他去吧!他还是小孩。”

“小孩?”姥姥也觉得想笑:“天下的小孩也找不出一个像他这么贼头贼脑的!”

骂归骂,她还是退了开去。

水灵瞧向秋芙,含笑道:“小姑娘你贵姓?”

秋芳腼腆道:“我叫秋芙,秋天的秋,芙蓉的芙。”

“好名字。”水灵含笑道:“你也坐吧!”

“多谢夫人。”秋芙静默地坐于小千身边。

水灵也示敬要剑痴及姥姥坐下,自己才坐于椅上。

水月、水柔和水仙则靠于水灵斜左侧。

小千向她们三人招手:“过来坐吧!挤点没什么关系!”

他故意腾个位置,准备让她们坐。

水月、水柔怒瞪着眼睛,却不敢开口。

水仙笑道:“不必了,那是给你和那位姐姐坐的,我们用站的就可以。”

小千戏谑道:“那站到我后面来!多三个人,我也好说话!”

耸着肩头,好似威武了不少。

“不行呐……”水仙困窘笑着。

水月已忍不住,斥道;“你想挨揍是不是?”

小千轻笑道:“我是怕你们一不小心就掉入池中,那多危险?”

姥姥冷道:“没叫你开口,你就给老身闭嘴!”

小千瞪眼道:“搞清楚些,我是来这里验明正身,好让你们死了这条心,可不是来听你们说教,坐冷板凳的!”

姥姥已起身,嗔道:“你敢出口胡言?”

水灵急忙道:“姥姥别在意,他说的也没错。”

姥姥嗔道:“没大没小,也不想想要是宫主是你娘,你是如何冒犯她?”

“不可能嘛!”小千道:“我娘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又变出另一个娘?简直是天下第一奇迹嘛!”

姥姥嗔道:“要是奇迹出现,老身第一个就把你ρi股给打肿!”

小千谑笑道:“反正你已经打过了,还是没有奇迹嘛!”

姥姥恨得直咬牙,却碍着水灵,不便出手教训小千。

水仙急道:“小绿豆你是有可能变成我哥哥,我娘都这么说。”

小千调侃道:“我娘也说我没兄弟姐妹,你说我该听你娘,还是我娘的好?”

水仙更急道:“真的,我没骗你。”

小千道:“真的假的,一试便知,老是争,也不是办法?”

水仙转向水灵,急道:“娘,您快试验,好让他认您。”

水灵何尝不想早点认个儿子?但她就怕小千突然会消失,那种打击,她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又怎会要小千先坐在哪里?无非是想平静心情。

如今被逼了,她有点惊颤,一时难以接受事实。

剑痴道:“夫人您就试试,他长的十分相像,我看八九不离十。”

当时在华山论剑,小千就是以此容貌而使剑痴放他一马,可见那人和小千相像的程度已达一眼即能瞧出。剑痴因而显得甚有把握。

水灵终于点头:“好吧……”转向姥姥,道:“姥姥您带他到客房,我马上就去。”

姥姥颔首道声好,已走向小千,冷道:“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快起来!”

小千也感到毛悚悚的,瞪向姥姥:“你说过,要是我不是宫主儿子,你要平安的放我走!”

姥姥冷笑道:“没错!怕的就是你变成了她儿子,那时你就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了?”

小千­干­笑道:“放心,奇迹不会乱出现的!只要你说话算数就行了。走!”

当下也威风凛凛要跟着姥姥前去。

秋芙担心道:“小千儿……”她也想跟去。

小千摆手道:“没关系的,我若不是,那她得放我走,若不幸中奖了,大不了挨一顿老太婆的打,死不掉的!你就在此等候佳音!”

秋芙关切道:“你还是小心些。”

“知道啦!”

小千大摇大摆的已随姥姥走向厅堂。

水灵也起身,瞧往水月、水柔、水仙,道:“在试验当中,你们不得靠近、打扰,知道吗?”

水月、水柔、水仙齐声应是。

水灵又道:“还得好好照顾秋姑娘,别亏待人家了。

水仙含笑道:“我来照顾!”

虽然秋芙脸容并不好看,但只要是小千带来的。水仙都喜欢。已迎向秋芙,含笑道:

“秋姐姐,我带你去看上次小千作的浇水器,很好玩的!”

秋芙勉强一笑,水仙已拉着她往庭院处行去。

对于小千试出结果如何,她并不在乎,因为她早已把小千当成哥哥了。若说有所担心,也只有试过之后,姥姥那残酷的一关有时她甚至希望小千故意试不出来,那就可以免受灾殃了。

剑痴转向水灵,道:“夫人别担太大的心。”

“我省得。”

两人也走进厅堂。

小千被姥姥带到的房间,他并不陌生,正是他前次所住的雅厢房。

姥姥之所以会带他来此,亦是不想让他多起疑心。

小千大步已走进雅房,景物依旧,连茶几上的花都没变,仍是三株淡黄|­色­的水仙。

“不错嘛!就像我的老窝一样。呵呵,旧地重游,分外亲切!”

走过小厅,已往卧房行去,门帘一掀,淡金黄床铺摆的整整齐齐,他又笑起来:

“果然是温暖窝!”说着就往床上躺去。

就在他躺上床一刹那,姥姥已快速截指点向他“齐门”要|­茓­。小千应指而倒,倒的迷迷糊糊。

姥姥一指奏效,已冷嗔道:“废话那么多,一进门就说个没完?是温暖窝,你就好好躺吧!”

又伸手点了数处|­茓­道,才将他摆正。

此时水灵和剑痴已进门,顺手掩上门扉,快步的已走进卧房。

姥姥道:“他已躺好了。”

水灵有点激动:“我们开始吧!”

姥姥和剑痴颔首,马上盘坐于床,剑痴抵住小千头顶“百会”|­茓­,姥姥按着脚底“涌泉”|­茓­,两人已开始运功逼向小千体内。

水灵刚抽出坠玉发簪,准备扎指取血,她的手在抖,十数年的期望,在此就要分晓,是真.那该多好.平白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若是假的呢?她将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事实。

姥姥,剑痴内劲渐渐汇于体内。小千身躯也渐渐转红。

水灵双眸不敢移开的盯向小千眉心,期待的“滴血浮印”就快浮现了。

盏茶光景一过,小千整个人已泛红,眉心果然已浮出相思红豆大小的浮印,红似朱砂,更甚于血。

水灵激动不已:“果然是滴血浮印?”

姥姥道:“宫主你快滴血在浮印上面。”

水灵双手科得更厉害,一颗心亦悬于口,她是如此彷徨而不敢尝试。

剑痴道:“夫人您就滴吧!迟早总该知道结果。”

水灵强吸真气,平息一下心灵。已划动玉簪,左手食指尖马上治出红血,抖着手,已滴向小千眉心浮印。

十数年之谜底,就此将要解开了。

水灵的手在抖,好几次都滴不准,她只好沾向浮印。

鲜血红如朱砂。和浮印已映成一­色­。

姥姥,剑痴,水灵不自禁的全摒起气息,三对大眼全盯着鲜红血滴。

如鲜血能渗入浮印,那就能证明嫡亲骨­肉­。

他们注意的是那滴血,扣人心弦的血,一切希望的血滴。

快渗啊!三人如此盼望它能渗进去。

“快渗啊!”

水灵已激动不已叫出口。

血滴仍是鲜红逼人,直冲六只眼睛,直惯脑际,再钻心窝,为何不渗?

三人的心收缩了,早为了那滴梦魇般的红血。

“不会的!不可能的!”

水灵已失神的抹去鲜血又滴过:又抹去,又滴……

为何都渗不进去?

惊慌、恐惧、不信、失望……如毒蛇无情的缠向她,那颗快碎烂的心。

终于

他不是我儿子……”

多少伤心、无奈、悲切幻成泪珠;从眼角渗了出来、她滑落床沿。是如此无助而虚无。

慈母长年失子之痛,又岂是泪水所能渲泄的?

姥姥、剑痴同感悲凄。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竟又化诸流水?

他俩已散去功力,悲怅的呆坐,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事实。

“他不是我儿子……”

水灵悲伤过度,已显得不支,而伏在床边。

姥姥为之惊醒,她虽难过,但毕竟经过人生悲欢离合太多了,较能控制情绪,马上扶向水灵,安慰道:“宫主不必过于伤心,凡事皆有天意,他不是,另有人是,咱们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水灵悲切的已空空洞洞:“哪里找……都已十几年了……”泪水又流。

姥姥替她拂去泪水,道。“宫主请节衷,是与不是,已是定数,总不能因为他而把少主人给舍去了。”

剑痴道:“这只是一项证明,少主人一定还活着.夫人可要坚强为是。”

水灵或许太喜欢小千,才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突遭变故,因而使她有那种爱儿已逝之切心之痛,如今想及儿子并没因此而消逝,心情较为平静下来。

强忍泪水,朝姥姥、剑痴告谢:“谢谢剑叔……姥姥……”

姥姥已下床,扶起水灵,含笑道;“你能节哀就好,活在世上又有多少人如意呢?”

转向小千,不禁叹息无奈淡笑:“可能除了他以外吧?”

水灵见着小千褪去火红血­色­的安祥脸容,也轻叹道:“他那么讨人喜爱,可惜却不是我儿……”

姥姥怪异一笑:“还好不是,否则水灵宫可就要遭殃了。”

想及小千种种令人头痛行径,姥姥着实也对他忌讳三分。

水灵难以割舍小千,却又不得不割舍,叹道:“已证明他的身份,只好让他回去了。”

姥姥急道:“他不是绿娘的儿子?”

水灵道:“我问过他,他却不肯承认。”

剑痴走下床,道:“不管是不是,我都希望夫人能认他为儿子。”

此话一出,水灵、姥姥皆惊讶,不知剑痴所言何意?

水灵诧然道:“你要我认他为­干­儿子?”

剑痴含笑道:“最好是亲生儿。”

水灵不解了:“滴血浮印不能吻合,他又如何变成我儿?”

如若有办法,她倒想变成事实。

姥姥急道:“满天老弟你有何话,说个清楚,别让人急了心。”

剑痴含笑道:“我是说小千儿虽不是夫人儿子,但夫人不妨先认他为亲生儿。

“为何要如此?”姥姥追问。

剑痴道:“因为我们可以用他来证明武帝是真是假!”

水灵、姥姥凝神在听,却一片茫然。

剑痴马上解释道:“武帝虽能说出与我交往的种种往事,但我总觉得与他无亲近感,要他来见夫人或姥姥,他则说时机未到,不宜见面,这并非武帝该有的个­性­,或许他有苦衷,但未证实以前,我认为仍不能把他身份认定。”顿了顿,又道:“而武帝必然能猜想我们找绿小千的原因。而且他有拉拢控制小千的迹象,只要我们能让小千相信他就是夫人的儿子,他才会死心的替夫人办事,以他来引武帝,那最好不过了。”

水灵、姥姥闻言已恍然。

姥姥嗔道:“那名武帝。明明是冒充的,这小鬼却百般相信他,真恼人了!”

剑痴道:“也不能全怪他,连我都无法当场拆穿武帝真假,他又怎么分辨呢?”

姥姥道:“听说他还弄了两个武帝?”

剑痴道:“没错,一个是他,一个是月神教主,或许如他所说,也可能全是他搞的鬼,只要能证明其中一人真伪,事情就可真相大白。”

水灵、姥姥皆同意剑痴的说法。现在问题是要如何让小千认为自已是水灵的儿子。

水灵瞧向小千,流露无比温情:“这样瞒他好吗?”

剑痴道:“至少比让他不明不白的被武帝利用好得多,再说夫人也可事后再收他为义子,不就更名正言顺了?”

“只怕他不肯……”水灵感伤的说。

姥姥道:“不肯就剁了他!”

剑痴淡笑道:“也许他不肯,就是因为姥姥的宝刀吧!”

姥姥也想笑,瞪向小千,冷道:“不是老身对他凶,你不知道他如何可恶,躲在暗处,竟敢踢老身ρi股,而且还是连续十几脚!”

剑痴和水灵不禁一笑,对小千的刁钻,两人也尝了不少苦头。

“现在只有请姥姥多忍着点了。”剑痴道。

姥姥冷哼了几声,方自平静心情,道:“你说,该如何让这小兔崽子认命?”

剑痴道:“只要能让滴血涌入浮印之中,他就得承认了。”

水灵叹道:“若能渗入,现在又必不能认他呢?”

剑痴道:“正常方法不能,用点手法就可以了。”

姥姥突有所悟:“你是说在血液中混点药?”

“正是。”剑痴含笑点头。

滴血浮印本就是以母亲本身血液再配上独自秘方所筑成,虽然各人秘方不同,但配个会渗入浮印中的药物,并非多大难事。

水灵露出喜­色­:“这方法很好,可是只怕他不信。”

剑痴道:“让他自己试验,他不信都不行。”

水灵此时反而踌躇了,她不知是否该欺瞒小千?

剑痴道:“为了武帝,这方法值得一试。”

水灵挣扎一阵,终于点头;“好吧!将来再跟他说明一切。希望他能谅解。”

剑痴会笑道:“现在剩下的就是咱们在他承认之后,该如何去面对他。他­精­得很,可别出了破绽,尤其不可让水仙她们知道。”

水灵、姥姥也认为该如此,然而想及要装出去认一个不是儿子的儿子,那种欣喜模样,岂是容易的?

她们得花甚大心力去克服。

随后水灵走出客房,去配那种能渗入浮印的药。事先混入手指之中,先挤出血液往右手腕背试验一下,但见血滴直渗而入,眨眼已无踪无迹。他方始满意的走回客房。

都有了准备,水灵才道:“我们开始吧!”

她和剑痴又退回前厅,以让小千觉得时间并未停留过久。

姥姥见两人准备妥切,方伸手击开小千|­茓­道,冷斥道:“睡什么?你以为回到天堂了?”

小千醒来,刚好接续未昏迷前情境,瞪向姥姥:“你敢暗算我?”

看样子,他并未发现已被验明浮印而感到有任何不妥之处。

姥姥方始放心不少,又斥道:“还不给我安份点,你想再躲上十天半月是不是?”

手掌一抬,小千儿倒也不敢再发辣,瞪眼道:“要试验就快试,­干­嘛拖拖拉拉!”

此时水灵和剑痴已走进来。虽是演习,有些别扭,两人仍尽量处之泰然。

水灵淡声道:“我们开始吧!”

姥姥冷哼,抓过左墙一面水晶明镜,递给小千,冷道:“给我拿着!”

小千楞愕接过明镜,不解道:“给我这个­干­嘛?哦……是不是要看看有无蛀牙?”

呵呵笑着,嘴巴张开,撩着牙齿,怪模怪样的照着。谑笑道:“还真白,完美无缺……”

“白你的头!”姥姥打他一个响头,冷斥道:“给我照着你本相,看看滴血浮印如何渗入你额头,别说我们硬抓你当儿子!”

小千被打得差点栽下床铺,也不敢再撩牙,静多了。挤眉弄眼的:“本相也不赖,就是光头亮了些……经过此事后……我该还俗了……”

姥姥冷道:“你不是想要快点验明正身?还不快给我弄出浮印?”

小千瞄眼道:“你们不掐我?”

姥姥冷笑:“掐你?我会掐得你断了气!”

小千摸摸脖子,瘪笑道:“自己掐自己……未免太虐待自己了吧……”

伸着右手,始终掐不下手,照着镜子看糗相,他自己也想笑。

剑痴道:“你只要运气逼红脸,不须掐脖子。”

小千平时­精­明,偶而也难得糊涂,哦了一声,才想到憋气照样可以使脸发红。

瞄着水灵紧张模样,他暗自好笑:“找儿子找疯子!”也不再多说,马上运起功力,逼向脸容。

虽是旧戏重演,三人亦紧张有加,凝目盯向小千眉心,一副聚­精­会神样。

憋了不久,小千脸容已发红,浮印也渐渐浮出。他已憋得呃呃叫。突然他想起现在不就像在蹲茅坑?

他已呵呵笑起来:“你们对这种事很认真吗?”

姥姥斥道;“废话!快给我憋!”

小千谑笑道:“这种事……憋久了不好……”

姥姥瞪眼道:“憋出来就好了!”

她不明白小千话中另有暗喻,硬是要他憋,惹得小千笑不合“难喽!最近肠胃不好……”小千捉狭笑道:“想憋出来,谈何容易?”

姥姥不解冷道:“这关你胃肠啥事?”

小千黠笑道:“要是从下面出来,关系就大了!”

姥姥突然想通小千话中含意,不禁恼羞成怒:“你这小子欠揍!尽说些不­干­净的话!”

一手已掐向小千脖子,掐得小千呃呃叫,脸也红透耳根,浮印因而浮现。

小千急忙道:“出来了,出来了。”

姥姥更怒:“你还说?”掐得更紧。

小千舌头已神出,叫道:“你还掐……我是说浮印出来了……”

四十四、水淹水灵宫

姥姥怔愕,立时松手,急道:“自己运气!”马上转向水灵:“可以滴了!”

水灵颔首,已挤出红血,准备滴向小千眉心。

小千似也想瞧个究竟,已收起笑态,用劲憋着血气,镜子反照眉心浮印更红了。

他还仰起头,让水灵更好滴血。

水灵纤手在抖,她竟然和前次一样紧张。是怕血液渗不进去?还是怕小千又变成她儿子了?她也分不清楚。

滴血落在浮印,小千睁大眼睛,仍叫着:“不可能的事情……”

突然他不说话了,滴血竟然慢慢渗入浮印中。两颗大眼睛充满不信与惊愕;“不可……怎会是如此?”

伸手摸向眉心,粘湿湿的,是血没错,再送往舌头舔去,腥咸咸的,不是血是什么?

他惊慌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他的手在抖,镜中的人也在抖,镜外的人更科。眨眼间滴血已渗入浮印中,消失得一无踪迹。

水灵身躯亦抖颤着,不管是否动了手脚,早已认定小千是她儿子的意识,仍使她激动非常,似乎在这刹那间,她又重获得小千了。

小千惊惶叫道:“不可能!再滴血!”

水灵复又再滴鲜血于浮印上,仍渗失无迹。

连续滴了三次皆如此。

小千突然发疯似的尖叫:“不可能”水晶明镜已甩往对面墙壁,砸得粉碎。

“他明明认定自已是亲娘所生,怎又会变成别人的儿子?事情来的突然,使他无法接受。

明镜碎片落地,卧房一片宁静。

小千失神摊坐于床上,连想都不敢想,脑袋一片空白。

水灵静立着,双目瞧着这位即将变成自已儿子的奇异小孩,心头泛起淡淡喜意。

姥姥和剑痴则被碎破镜片声所摄住,静默中仍感欣慰的将小千瞒过去了。

小千慢慢收回心神。瞧向这位即将成为自己新的母亲。她长得好美,好慈祥,自己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还叫过她“好妈妈”呢?”

她真的要变成自己的妈妈了?

难以接受,又不能不接受,小小心灵实在穷于应付,他只好以种萝卜方式来解决.一步一步想下去。

他发现自己跟本不能把十几年同处一室的母亲绿娘给抛弃。纵使他愿意接受另一个美丽漂亮而又慈祥的新母亲,他仍难以舍去绿娘。

小千有点困窘的笑道:“好妈妈……你大概不会搞错吧了”

水灵激动得泪水盈眶:“不会,你就是我儿……”

她似乎不是做作,已融入真情,发自内心。

小千无奈道:“既然被你逮着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可还没办法适应亲妈妈的时代来临,你要多多包涵了。”

水灵含情一笑,点头道:“随你……”

小千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另外一个娘也不能抛弃,毕竟她对我比较有感情。你们两人,一人一半占有我,行吗?”

这句话“占有”两字,可把姥姥和剑痴给逗出笑意。他的话总是如此七拼八凑而又让人哭笑不得。

水灵微微一笑,道:“娘依你就是。”

小千听及她这声“娘”,仍觉得不自在,但并未表现过于激烈,只­干­笑两声,随后又问道:“搞了十几年,怎么突然间就跟您凑在一起呢?”

水灵含笑道:“跟你在一起,扶养你长大的娘,可叫绿娘?”

上次小千就觉得奇怪,水灵为何知晓自己的母亲名字,现在想起,可能有所渊源。

遂道:“没错,她正是绿娘。”

水灵、姥姥和剑痴不自禁的又怔住了。

这本是欺瞒小千的事情,但若与绿娘扯在一起,实又如此紧密而不可分。

照理来说,小千该是水灵儿子,可是现在又变成非亲生儿,还得以欺瞒方式使此事成真。

水灵只好原本的解释:“绿娘和我本是好友,但在十五年前分散了,你可能在那时被她抱走。唉!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又回来了,绿娘却已不在人间。”

小千恍然道:“原来您还是我娘的朋友啊!”不禁又觉得和水灵更加亲近了。轻笑道:“都是一家人,好说话……”

他目光突然触及姥姥,登时想起她先前说的话……要是成为宫主儿子……那严厉的教训,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笑容也僵住了。

姥姥虽有心整治他,但想及他并非夫人亲生儿,那股劲已弱了大半,而且小千似乎也赢了此局。自己曾答应他安然离去,若再修理他,已违背自己诺言。

但为了隐瞒事实,她不得不装凶:“你不是说大不了让老身毒打—顿,死掉的吗?”

小千­干­笑道:“死了也就算了,脱层皮那才叫惨。”

“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小千瘪笑两声,道:“咱们有话好说……能不能分期付款?……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总不能打得我眼青鼻子肿,很没面子的。”

姥姥冷笑道:“你不是有个‘脸绿绿’的外号?如此将使你名副其实!”说着就想伸手揍人。

“姥姥你可别乱来……”小千急忙缩向床角,求救水灵了:“好妈妈您快替我保留面子,打肿了可不好看!”

水灵实在也不忍,遂转向姥姥道:“姥姥您就饶他一次,也许他知道您是真的姥姥,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姥姥有台阶可下,也落个轻松,省得掴几个巴掌后,又出了意外,当了冷道:“算你走运,有宫主你求情,老身就饶你一次,下次再胡搞,任谁也救不了你!”

小千这时才定了心,百般道谢的拱手:“放心,不会有下次了!我会多忍忍,反正你也活不久……”

“你说什么?”姥姥嗔目道。

小千登时咋舌­干­笑,一时话急,说溜了嘴,但他­精­灵过人,马上改口道:“你误会了,我是说您再活不久就要一百岁了,对您多多尊敬。”

他的­精­灵也使姥姥发作不得,转个言词,意义全变了,逗得水灵、剑痴轻笑不已。

姥姥瞪眼道;“老身会专为修理你而活?看你多滑头?”

小千轻笑道:“这样你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姥姥冷道:“我没意义,你更没意义,还加痛苦呢!”

小千无话可说的瘪笑两声,叹道:“真是走错路,投错胎。”

不再逗惹姥姥,转向水灵,道:“好妈妈您该有机会让我习惯一下新时代的来临吧?”

水灵心想也该让他放松心情,遂道:“你去吧!水仙正等着你呢?”

小千整理衣衫,已趾高气扬的跳下床,威风凛凛道:“哥哥该有资格管妹妹吧?再见!”

招个手,他已奔出客房,逃离这群能“管”他的人。

水灵见他离去,感触良多:“为何他非我亲生儿呢?若是了,那该多好?”

姥姥叹道:“凡事都有定数,只有顺其自然了,宫主请回吧!我还得去看着他,否则可要一团糟了。”

叹息中,三人也步出客房而散去。水灵仍惦念小千,总选择较靠近庭园的厢房,远远看着小千也好。

姥姥则先行回住处,多日未回来,她该有些事要做。

剑痴则找了一处较静的雅轩,他必须想着如何进行引诱武帝的计划。

小千一口气已奔向水仙处。那里是花园边角,有个小池,水仙正在玩小千上次所造的风车浇水器,虽然荷茎已­干­枯,仍勉强可转动汲水。

秋芙则蹲在她旁边,虽有笑容,心头却惦记着小千。

小千未到,先摆好姿势,一脚踏在花径矮石块上。吊高声音道:“叫哥哥!”

声音尖响,马上惊住水仙和秋芙,齐往小千瞧来。”

水仙见了人。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道:“你真是我哥哥?”

小千昂着头:“不然你要我当弟弟不成?”

“哥”

一声欣喜切叫、水仙已扑向小千胸怀,抱得紧紧,淡淡水仙香味扑鼻。“哥,我就知道你是我哥哥!”

小千被抱的不是滋味,先前摆的威风样,一点也显不出来了,遂调侃道:“你连哥哥跟妈妈都分辨不出来吗?”。

水仙道:“分得出来呀!你是哥哥嘛!”

小千讪笑道:“可是你为何抱着我?我没有­奶­水让你吃啊!”

水仙顿时怔楞而脸红,马上挣开小千,窘困非常,跺脚道:“哥,你怎能说那种话?

羞死人了!”

不但她羞,连秋芙都感到脸热热的窘笑着。

小千呵呵笑道:“别在意啦!我只是告诉你,男女有别,见面不能一抱了事,别人会这么想的!”

水仙娇羞道:“我才不抱别的男人,我只抱哥哥你啊!”

小千轻笑道:“不过,我也是这么想。”

“哥”水仙又跺脚,­嫩­脸红透了耳根。

小千笑道:“记得啦!你抱我,我可不习惯,下次不抱,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水仙心灵纯真无邪,听到什么就反应什么。小千如此一说,她很快已把困窘事给抛开,轻笑道;“好嘛!下次不抱你就是。拉着小千,喜气洋洋道:“我们一起玩浇水器,好好玩!”

小千被她拖到小池边,看着­干­枯荷茎,愕然道:“怎会?­干­了?”

水仙道:“这么久,当然­干­了,不过还能用,是你作的呀!我把它藏起来了。”

小千突然凛然摆手道:“唉呀!你哥哥都已长大了,怎能再玩这小孩的把戏?”

水仙稍楞,道:“那……你要玩什么?”

小千自得一笑道:“当然是大玩意了。”他陶醉的举手划向庭园,威风凛凛道:

“将来我要接管水灵宫,那时不是水仙、不是荷花、桂花,将是一片芭乐园,那样才实际,又可绿化环境,又可丰收!还可以砸狗。真是一举数得。”

一片好好的花园若全换上芭乐树,那可多杀风景?

秋芙听的都想笑。

水仙并未见过芭乐树,未能想像那种情境,好奇的问:“你真要换植芭乐树?”

小千猛力点头:“当然,只有芭乐才能表现我的­精­神,又硬又软又好吃……”

水仙若有所悟,笑道:“这就是软硬通吃的­精­神喽?”

秋芙禁不住又笑起来。

小千闻言登时­干­笑:“不不不……”他哪想到乱扯,会扯上如此窝囊的­精­神?想找另外形容词,却找不到,心念一转,突又有了说法而得意笑道:“不错,是吃别人的‘软硬通吃’,千万要分清楚!”张口牙牙,喝声如虎:“是吃人,不是被人吃的。”

水仙对此言似无多大概念,并无多大反应,天真一笑,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哥你能留下水仙,我喜欢它呀!”

“好!只要你喜欢就多种!”小千转向秋芙:“阿菜你呢?你要种什么?”

秋芙碘然:“我……”她从未想过,一时也答不出来。

小千呵呵笑道:“我看你就种菜好了,呵呵,阿菜,种菜嘛!”

秋芙更行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又笑道:“开玩笑的,你还是种芙蓉好了,如何?”

秋芙当下点头;“就种它好了。”

小千满意道;“虽然现在暂时不能种,不过将来一定能种,我们要慢慢计划,咱们先从浇水器开始!”

说着已蹲下来,抓向风车般的水荷茎。

水仙笑道:“可以再做一个,就可以浇得更久了。”

小千扯动荷茎,谑笑道:“这只能浇一棵芭乐,还是发育不良的。”

水仙不解道:“为什么?它不是能取水?”

小千道;“太小了!你想要浇遍庭园要多久?”手指三竖道:“三年。”

水仙无奈道:“那只好再作大一点的了。”。

小千道:“作这个简单!”细声又狡黠道:“哪里有竹子?”

水仙惊惧道:“你又想像上次采荷茎了?”

小千睨眼邪笑:“唉呀!我这次又来的不多,只要一支长的就可以,只采一支,姥姥不会怎样的!何况现在我是哥哥,我才不怕他呢!”

水仙想想只一支,该没关系,遂道:“你不能多采喔!跟我来!”

小千黠笑道;“先来一支,不够再说!”

拉着秋芙,跟着水仙已往厢房侧道行去。折个弯,就能见着另一处较小而更清幽的庭园,那里种了十数技长竹,正吐着新芽。

小千很快砍下一支绿竹,大臂粗,丈余长,削了枝叶,仍嫌过长,只好切成两段,复又潜回小池旁。

水仙惊奇中仍带着喜悦:“还好没被姥姥发现;该如何作大的浇水器?”

小千道:“打通竹节啊!不就就变成大荷茎了?”

水仙恍然一笑:“原来如此,我来!”

抓过竹枝,右手运劲往茎口送去,只听叭叭脆响,好似铁条扎撞,一刹那就打通了。

这可得有­精­纯内力不可,看得秋芙羡慕不已。

小千有样学样,抓起另一支绿竹,得意道:“换我来!”

一掌打出,只听叭的一声,竹枝已裂成两半,通不了。

其实小千内劲并非不够,而是比劲不足,须知发掌穿入竹孔,必须先凝气成竹孔大小方圆,再贯人孔中[奇Qisuu.com书],使其气直冲而打掉第一竹节再冲往第二竹节,丝毫不能过猛,否则容易震破竹茎,也不能过于薄弱,否则竹节比竹茎还硬,岂能冲破?

小千只用了力道,难怪会震成两半。望着裂成两半竹茎,他­干­笑道:“马上就通了。”

水仙淡笑道:“你用太急啦!下次我再教你。”

小千丢下破裂竹片,抓过她手中竹管,道:“半截也可以,只要一头Сhā入水中就成了!”

竹管已往水池Сhā去,他凑上另一头,已开始吸吮,果然已吸取不少池水。但因池水较低,停止吸吮,水也未能流出来。

小千轻笑道:“这是全人工,现在来个全自动。”

他瞧向水池对面棕黑石壁,这本是一处壁泉,是水仙围起几颗石块,再塞些泥沙、布片,才聚成小水池。

石壁不高亦非垂直平面,而是叠着不定形岩块,还长了不少青苔、蕨类、泉水就从石缝中渗出。说它是座较大的假山也不为过。

小千举着竹管想Сhā入泉缝中,但觉太小,遂伸手往岩块扳去,轻笑道:“小的像小孩撒尿,怎能浇我的芭乐园?”

扳去少许石块,泉水渐大,小千这才满意将竹管一头Сhā入岩缝中,还加了细石封紧、泉水果然顺着竹管涓流而出。

小千得意笑道:“看到没,这叫全自动的!”

水仙拍手调好:“好­棒­啊!比刚才大的多了。”

“才说呢?”小千得意笑着,突然福来心至,竹管已朝水仙浇去,戏笑道:“浇个水吧!你老是不开花,在装蒜呐?”

他引言“水仙不开花装蒜”的歇后语。

水仙一时不察,被浇溅少许,肩臂已湿,尖叫一声,赶忙闪退;“哥,你怎可以如此?”说着也笑了起来。

小千呵呵笑道:“你这水仙不开花,却会叫啊?”

按小竹管。让水喷的更远,水仙却躲得远远,泉水已无法喷着。

小千无奈,只好转喷秋芙,呵呵黠笑:“水仙浇不成,浇芙蓉也一样!”

秋芙并未留意,猝然之下,也被浇了少许,赶忙躲开,衣衫湿了不少。”

小千狭笑道:“这叫芙蓉出水啊!别走嘛!有爱的泉源滋润才会长大嘛!”

他不停浇向秋芙和水仙,竹管左右晃动,也因杠杆原理而撬落不少岩块。水势更大了,哗然有声。

小千闻及声音,转头瞧去,泉水渗落竹管外面不少,他恍然轻笑:“原来如此,难怪浇不到她们?!”

抽出竹管,想再次封得理想些。岂知竹管方抽离岩壁,泉水汩汩涌出,宛似小喷泉。

小千惊喜道:“哇呀!壁泉变喷泉了?呵呵,我看也不用竹管了。”

丢下竹管,已走近岩壁,存心将缝隙拆大些。

然而他却不知水灵宫深在湖底,最忌讳的就是漏水,要是岩壁无法抵挡湖水压力,整座水灵宫将崩塌或被淹没。

小千不知死活的竟然还在拆卸岩块,看来这祸可闯大了。

不但是小千,连水仙也瞧出兴趣,走前笑道:“哥,我帮你挖石块!”。

她也凑上一手,接下小千拆卸的岩块,弄湿了衣裤仍不知情。

“哈哈!喷泉变瀑布了!”小千更形得意:“好,我就为水灵宫开创奇景!设万丈瀑布了!”

水流湍急,地面已快形成小河沟。

秋芙见状,紧张道:“小千儿你别乱挖,要造瀑布,也得先开河道才行啊!”

小千转样道:“唉!水往低处流,不开道,它照样有路走嘛!何必花那个闲功夫?”

秋芙无奈,眼看水势渐大,她心急了:“小千儿你可别弄得过大,否则会淹水的。”

“放心!我再扳下这块石块就成了!”

岩块有大腿粗,若有此进水量,则可形成不小的瀑布。

小千已用力扳着,石块嵌的甚紧,扳了三下仍无动静,小千不信邪,加足劲道,猛力往后扳。

叭的石块已起,小千唉呀一声尖叫,摔坐地面,石块掉于膝前。

猝然泉水如斗大水柱,猛喷水仙。啊的尖叫,水仙被喷撞数尺远,掉落地面。

秋芙见状心急如焚,急叫:“不好!”马上欺身拉向水仙,以免她再被水冲走。

哗隆隆水势也惊着小千.他登时傻了眼。“糟了!瀑布变成长江了!”

赶忙抓起石块就往洞口塞,然而水势过急,塞阻不易,水柱打向石块,喷得满天鱼。

水仙惊魂初定,见状又失魂落魄的叫起来:“不好啦……淹水啦……”

这游戏不好玩,她已追向前院:“娘您快来啊……”

小千此时还有心情教训她:“别鬼叫鬼叫,要是姥姥来了,哪还有命在?”

喊叫之际一个分心,又被水柱冲倒。

秋芙一急,也冲过来帮忙。

好不容易小千才爬起来,再也不敢分心,拎着石块就往水柱撞。

然而水势越来越大,宛若江河泄堤,力道何只千斤?轰隆隆,奔向四处,见树淹树,见石淹石,滔涌不息。

刹那间,水灵、姥姥、剑痴、水月、水柔,皆骇然失­色­的赶来。

他们那还有心责备小千?只见水柱奔天掠地,就快吞掉整块地,已拼命的挤向泉口,想封住缺口。方一进身,个个皆成落汤­鸡­。

然而一近身,水势过强,功力较弱的水月、水柔已被逼退,其他水灵、姥姥,剑痴亦是晃身不定,被冲得肌肤生疼,眼耳闭塞。

突然剑痴已窜起,大喝:“劈向山颈!”

他掠向小山连着大山壁的一处延伸凸颈,举掌就劈。

姥姥、水灵、水柔、水月也掠向该处,数人合掌往凸颈劈斩数人合击,其力道何只万钧?

轰隆一响,地动山摇,约有房屋大的凸颈已震颤不已而略为下陷。

就在此时,滔涌喷泉泄然截弱,水柱也没了。小千和秋芙跌坐于于地,呆楞楞的,宛若置身太虚境界。

剑痴等人劈断水源后,又往小山劈来,以使缝隙更加密合。

虽然出水口相当大,但在里边通水缝隙并不一定大,亦非一定呈圆柱形,它可能是岩层之间震差的狭长缝隙,亦可能是细碎岩块之间的空隙。剑痴就是想及此道理,而出掌劈向凸颈,以震动力量使缝隙密合而免于渗水。

结果正如他所预料,洞口不再渗水。

另一方面,喷水虽力道千斤,那只是以出水口而言,就如一条水管,想正面对住水口,其所费力道必加倍于流水冲力,若在半中间,只要轻轻扶住水管即可。

再则截断半中间颈部,等于拿后半部的小山会堵水口,自能封住千钧喷泉了。

剑痴等人劈震小山之后,已不再渗水,一颗心方卸了下来。

他们全身湿透了,衣衫粘身贴得紧紧,尤其是水灵、水月、水柔已妙处毕现,体态撩人。只是她们仍被方才情境所征,无暇注意自己体态。

他们全逼向小千,那表情,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无法形容,是惊诧,是嗔怒,却带有不信和无奈以及想笑。

为何小千在短短时间之内会弄出如此令人不敢想像的大水灾?

这岂是常人所能办到?

水仙也走回来,低着头,却不停瞄眼于小千和母亲、姥姥之间,她也是衣衫尽湿,丰胸纤腰,身段迷人。

还是小千先开口。

面对数只睁瞪瞪眼睛,他­干­笑道:“你们不觉得大家一起洗澡,很过瘾吗?”

“洗你的头”姥姥一个欺身,右手已捏住小千脖子,怒嗔道:“洗个澡,岂能你弄这么大的水?”

“水若不大,怎么过瘾?”

“大得把整座庭园淹掉?”

姥姥捏得更紧,小千已痛叫挣扎:“放手啊!我水龙头忘关了嘛!”

“忘了关?我看你是关不了!”

姥姥有心教训他,更加催劲捏着。

小千反手抓向姥姥手指想扳开,痛急叫道:“快放手啊!你们洗的都过瘾了,还怪我的水太大?”

姥姥斥道:“你还敢乱说?谁洗过瘾了?”

小千挣扎急叫:“不过瘾,怎会连衣服一起洗?还粘在身躯上服服贴贴的!”

这话可引起姥姥、水灵、水月、水柔、秋芙以及水仙注意齐往自己身上瞧。

这一瞧。登时发现自己凸胸露腰,妙态迎人,甚至还有点微微的半透明。

她们哪曾见过自己如此露骨窘样,霎时尖叫,双手缩抱,脸通红的已各自住房间奔去,哪还顾得了小千?

姥姥也不例外,丢下小千就逃开。

小千捏着脖颈,黠谑笑道:“不过瘾?我看再洗下去,连衣服都不用穿喽!”

他可知晓要是她们返回,那可就吃不完兜着走,赶忙拉着秋芙就想往出口方向逃去。

秋芙虽也衣衫尽湿,但她穿的素青布衣,剪栽亦非紧身,只要拧去过多的水份,再抖开也能免去了湿布贴­肉­的窘相。

尽是如此.也够她脸红了。

小千想逃,但他却忽略了一人。剑痴可没女人的窘态。

他见小千逃离,马上掠身拦过去,冷道:“少宫主请留步!”

小千急道:“留不得啊!”

一个箭步就已穿过剑痴,拔腿就逃!

剑痴冷喝,也提劲追赶:“你逃不了的,又何苦呢?”

“不逃,才真的逃不了!”

小千以独特专长的轻功,倒也让剑痴无法追及。然而地面淹上七八寸深的水,逃起来速度并不快。

一前一后,踏的水花四溅,宛似快船冲浪。

眼看就快抵大厅,穿过去就能找到出口。

此时姥姥却拦了过来,大喝;“你还想逃?”

身形一晃,已截住小千去路,落于厅前石阶。

她并没换下湿衣,而是再套一件长棉袄,她算准小千必定会开溜,所以才来了这招。

如今拦下小千,她已得意冷笑:“你想开溜,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千苦笑不已:“留下来就能活吗?”

姥姥冷笑道;“你会活得很痛苦!”

小千眼看已走不了,无奈道:“随你们怎么整吧!反正水淹都淹了,我也没办法!”

指向大厅;“我进坐坐,听候我娘处置行不行?”

姥姥眼看花园一片积水未退,根本站不了人,遂冷斥道:“进去给我跪着,哪有你坐的份?”

小千无奈道:“跪就跪吧!”

拉着秋芙往大厅走去。

秋芙惊惶道:“小千儿你说是我弄的好了。”

小千低声道:“话别乱说,免得老太婆找上你。放心,我的新妈妈不会看我被打的!”

秋芙仍感悲切:“可是你是不小心的……不该受罚……”

小千暗笑道:“就是这样嘛!我再唱一段忏悔记,保证没事,若再不行,你再求情,大哭一把,我新妈妈心肠好,一定会放过我。”

秋芙也知水灵心软,她担心的仍是姥姥,焦急又问:“可是姥姥怎么办?”

小千转身瞄向后面跟来的姥姥,苦笑道;“只有等她良心发现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向大厅。小千要秋芙站在靠墙边,自己则跪在中央红底绣白花地毯上面。

说是大厅,其实跟一般雅厅并无两样,只是桌椅全粘靠墙边。像矮柜,再铺以红­色­坐垫,椅和椅之间凸高七寸当茶几,堆了几个花盆,水仙、菊、兰都有。

秋芙还想和小千商量应对之策,然而已是没有机会了。

水灵走进大厅,她换上淡青罗裙,头发湿润,但往后梳理整齐。再缠上一条白丝巾,以免松乱,淡装素衫,显得更清新而高贵。

接着水仙穿上淡蓝裙衫,水月和水柔全是绿­色­便衫,三人走进大厅。

她们都学乖了,未敢再穿那一浸水即会贴身而隐露透明的衣衫。

小千见水灵一进来,即静默不出声,眼睛瞅紧的瞧着她,直到她坐到前方可躺卧的长椅上。

水灵并未发觉他如此瞧自己,方坐定,抬眼对上小千目光。突然想及方才湿衣贴身的窘态而脸红。

“你在看什么?”她稍窘困的问。

小千淡笑道:“看你。”

“看我?”水灵又往自身瞧一眼,深怕再发生窘事。

小千淡声道:“你是我的新妈妈,当然要看你了。”

水灵闻言方自较为放心。

姥姥冷道:“小鬼你少再耍花样,照实说,为何把大水弄出来?淹得整个庭院都毁了?”

水灵亦追问道:“为什么,你可有理由?”

经过了一段时间缓冲,她们似乎已没有当时情景那么激动了。

小千叹道:“理由太多啦!只是说也没用!”

“为何说了会没用?至少娘可以知道你的用心。”

小千无奈道:“结果呢?还不是我遭殃?”

姥姥嗔道:“难道要我遭殃不成?”

水月斥道:“被你淹得全身湿透了还不够?”

小千道:“我也是一样,淹的时间还比你长呢!”

“你……”水月想欺身教训小于,又觉时机不对,硬是收了手,骂道:“水是你引来的,淹死你,也是活该!”

小千转向水灵,叹声道:“新妈妈您听到了吧?我是活该,多说也是无益,你就罚我吧!”

水灵想都没想过要如何处罚小千,现在被他一说,一时也难以回答,很是不安。

姥姥已冷道:“水泄如江河,简直是要毁掉本宫,你十条命也没得赔。”

小千淡然道:“那只好赔一条了。”

姥姥冷笑道:“你以为老身不敢杀你?”

小千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杀了我,太便宜我了,不如把我分尸算了吧!”

姥姥冷笑道:“就依你,让你死的痛快!”

水仙道“不可以!哥哥不是故意的!娘!你可不能杀了哥哥!”

她一急也跪了下来:“娘,那水是我引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好了。”说完已落了泪。

秋芙感受悲切,也下跪,道:“夫人,这事我也有份,不关小千儿,您罚我好了。”

小千霎时头大了。急叫道:“你们两个在­干­嘛?还以为我真的会翘了!”

水仙激动不已,眼泪直流:“哥你不能死,都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偷竹子!”

这话可捅了小千一刀,他急忙道:“别乱说啊!不死也得被你说的脱层皮?”

“真的嘛!我没乱说,要是没有竹子,你就不会挖洞了!”水仙哭的伤心:“娘,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是我带哥哥去偷竹子的。”

小千苦笑不已;“你能不能把‘偷’字讲小声一点?”

姥姥已冷笑道:“你胆子倒不小,不但挖石壁,还去偷东西啊!”

水仙急忙道:“竹子是我输的,不关哥哥的事。”

水灵也不知如何是好,问道:“你们偷竹子是想­干­什么?”

水仙道:“是哥哥说要做大的浇水器,所以我就带他去砍竹子。”

姥姥冷笑道:“小绿豆你可真会找事做,以前折尽荷花茎,为的是浇水器,现在偷竹子,也是在弄浇水器?你哪来这么多花可浇。”

水仙急道;“哥哥不是要浇花,他是浇芭乐,他说将来这里要种芭乐,表现他软硬通吃的­精­神。”

此话一出,众人皆想笑,但此情景,只有憋在心头笑着、对小千的所做所为,实在让她们哭笑不得。

小千瘪笑道:“水仙你别再说这些好不好?这只是我们私下的事,怎能说给别人听?”

水仙急道:“不说出来,他们不会相信是我带你去偷竹子的。”

小千苦笑着:“是啊,你说的愈相信,我就愈惨!”

“不会的!”水仙焦切道:“错在我,她们要罚就罚我好了!”

小千突然怪异邪笑的站起来,瞧向水灵及姥姥,他的举止使众人感到讶异和不解。

他却一副十分无奈样,道:“错在我,你们要罚就罚她,我走啦!”

说着似打迷糊又带着点捉弄,处之泰然就往外走。

此举不但使众人怔愕,连水仙和秋芙也傻了眼,自己哭哭啼啼要替他说罪,他却一股子就将罪责丢过来,还走的潇洒?

姥姥憋着笑意,喝声:“站住!”已拦上去,一手拉他耳朵。“你还想走?”

小千被她拖回来,尖叫道:“放手啊!等水仙说完我再回来,我有资格不听糗事吧!”

姥姥禁不了,还是笑起来:“糗都大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给我跪好!”

耳朵一拖,小千又脆往地面。揉着耳朵,瞧着憋笑的众人,也无奈自嘲道:“反正糗都糗了,我糗前半部,你们糗后半部,也差不了多少。”

他仍指众人淋湿衣服一事。

姥姥闻言登时斥道:“住嘴!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无一点悔意?尽逞口舌之利,难道要脱层皮才能叫你住口么?”

这话已说明小千再口无遮拦,她可要下重罚了。

小千­精­明得很,当下已闭了嘴,不敢再作怪。

水灵轻轻一叹,她联想到刚认了小千不到几刻钟,水灵宫差点就被他给淹了!

“你说吧?到底如何弄出那么大的水?”

小千­干­瘪笑抽嘴角,道:“前半部水仙都说了,我只是想引水玩而已嘛!”

姥姥斥道:“玩个水要那么大?”

小千­干­笑道:“这是意外……至少你们一生从未玩过……”

姥姥一巴掌已打向他脑袋,斥道:“你还说,这叫玩?老身差点被你害死,你还玩得开心?”

小千抚着头,道;“本来很开心,后来就不开心了,尤其是现在……”

姥姥实在无法忍住笑意,嗔斥道:“开心,开心?开久了就让你伤心!”

她伸手直敲小千脑袋,敲得他直低头.以免让他瞧着自己想笑又想憋忍的怪异表情。

水灵他们何尝不是和姥姥一样?轻叹一声,但问小千,可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倒不如向水仙来得快。

“水仙你说,事情是如何发生?”

水仙瞄了小千一眼,姥姥也住手。

水灵马上细声道:“说重要的就可以!”。

水仙认真点头,可惜她仍无法分辨何者为重要,从头开始说起。

“哥说要把这里全部变成芭乐园,但种芭乐要浇很多水,后来我就带他去偷竹子……

然后作成水管,他浇我头顶,说我水仙不开花,然后又浇秋姑娘头顶,说她是芙蓉出水……”

众人听的实是奈何不了小千,想尽办法都无法憋笑意。

水仙继续又道:“后来浇来浇去,石壁水势就喷了出来,再也不是小孩撒尿,哥他就想改造瀑布,说想替这里制造大奇景,设万丈瀑布,我也帮他卸石块……”言及此,她也红着脸。

小千窘困­干­笑:“她卸的很认真,功劳不小。”

姥姥嗔笑斥道。“你少说废话。”瞧向水仙:“后来呢?”

水仙困窘道:“后来瀑布就变成长江了。”

小千瘪笑,头低低的直往姥姥、水灵偷瞄。做错事的顽皮小孩在母亲面前,通常都会如此,敢惹人生气,又觉得可怜而爱怜的表情。

众人则已忍不住笑出声音.姥姥好几次想举手打他,都下不了手,直骂道:“这小子,这小子!”手掌还是落不下去。

水仙困窘又道:“后来长江把我推倒,我急着叫娘,哥说叫我别鬼叫,要是姥姥来了就没命了,可是我怕,还是喊了娘……”

姥姥闻及小千临危时,还说出此话,可见他心中仍惧畏自己无形中已有摄服小千的感觉,先前那股怒意也就泻了不少。

她讪笑道:“你也会知道没命啊?”

小千苦脸道:“差不多了。看在我猜得很准份上,姥姥就饶我这一次吧?”

“饶你?”姥姥此时心情可好多了,难得小千向她求饶。对小千如此灵秀的小孩,她早就爱意有加,只是从一碰面开始,小千就与她对立着.倒也使她隐去了爱护之心,现在听及小千求饶。倒引出她那老人对小孩的慈爱之心。

尽管如此,仍冷森道:“我饶你,宫主可饶不了你!”

水灵何尝不是和姥姥俱有同样心情?她叹声道:“小千儿虽惹了祸,但也非故意,幸好无铸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就罚他清理庭园子出好了。”

在旁一直不开口的剑痴也认为此种结局最为恰当。他对小千心­性­较为了解,若卯上了,他可什么都不管,到头来又坏了大事,遂道:“夫人如此处置也该使少宫主知道错了,清理工作少说也得六七天,虽重了些,但只要他能铭记在心,永不再犯,也是值得。”

此处罚本是过轻,但他却说的较重,摆明了支持夫人,以免姥姥又改变处罚方式而使事情再有变化。

姥姥当然知道剑痴用意,一方面对小千怒意已转弱不少,一方面也不愿让剑痴难堪。

遂瞪向小千:“算你走运,还不快谢过宫主。”

小千赶忙拜谢。

水仙听及小千免于一死,心情也高兴了,急道:“娘还有我啊!我也要领罚。”

水灵无奈一笑。

“你就跟你哥哥一同清理庭园好了;至于秋姑娘,你并没错,怎能罚你呢?”

秋芙感激道:“我还是帮忙整理好了,小千儿一人忙不过来。”

水灵末便再言,只轻笑着。

倒是水仙已高兴转向小千:“哥,你别怕,有我帮忙,很快就可以弄好的。”

岂知小千却道:“我拒绝你的帮忙!”

小仙霎时傻了眼:

“为什么?”

小千嗔眼道:

“再跟你搞下去,长江都快变成黄河了,我真的会没命!”

众人闻言已笑出声音。

水仙先是一楞,随即窘笑道:“不会啦!我再也不跟你玩水了!”

“那更不用你帮忙。”

“为什么?”水仙又迷惑。

小千邪笑道:“外面闹的是水灾,你不玩水怎么成呢?”

“这……这……”水仙窘困的手足无措。

小千邪笑道:“不玩也可以,用喝的,慢慢喝,够你喝上三年!”

“哥!你又胡说了!”水仙直跺脚。

小千已起身拉着她和秋芙已往厅外奔去,呵呵谑笑道:“走吧!喝了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

水仙惊急道:“哥你想­干­什么?”

“喝水啊!”

未等水仙反应,小千一拖,一带,已把她和秋芙丢往水池。

啊的两声尖叫,可怜两人方才刚被浇淋湿身,现在又旧戏重演,湿得更澈底了。

小千得意笑着:“喝吧!喝久了水仙就会开花,芙容也会出水啦……”

话未说完,姥姥一脚已踢向他臀部:“你也去喝个够!”

小千也是啊的尖叫,猛往池中摔,也落了一身湿。

四十五、欲探武帝

水仙逮到机会,和秋芙把小千给拖入水中压惨了。

双方挣扎扭斗,叫声不断传来,好一副童年无邪的天伦图。

水灵她们全走出来,瞧着,心头也带起笑意,若非顾及身份,或许她们也想落水呢?

缠累了,小千、秋芙躺在池中满是欢愉的休息。

随后他们开始找排水口。

就此花上一天时间,方将淹水排去,也因泉水清净,并无多大污染,只须将被冲倒冲失的花树扶正,重植。

再洗刷一些染泥的石块,坐椅即可,尽是如此,也花上了他们五六天时间。

先是小千、秋芙、水仙在清理,后来水月和水柔但觉好玩,又以奴仆身份,闲着并不自在,也加入清理工作。

一切恢复原状已是第七天时刻。

这几天,剑痴一直在想如何对付武帝之计策,几天下来已有了结果。

他遂往内院找水灵、姥姥商量。

在雅厅,砌上一壶茶,喝了几口,剑痴已道:“夫人可知道小千身上本有件宝衣?”

水灵道:“他若是真有,很可能是老爷交给绿娘,再转交到他身上的。”

剑痴道:“我确定他有,在华山论剑时,他就以宝衣挡了我的剑势,我还瞧个清楚。”

姥姥道:“该不会是‘冰蚕甲’吧?”

剑痴道:“有可能。”

水灵道:“剑叔不能分辨吗?”

剑痴道:“冰蚕甲是银亮颜­色­,他穿的却是粗麻布颜­色­,当时并不容易分辨,我怀疑它被染成黄麻­色­。”

姥姥道:“找他瞧瞧不就清楚了?”

剑痴道:“问题就在这里;这几天他回来时,宝衣已不在他身上了。”

水灵怔愕道:“难道他遗失了?”

剑痴道:“这个问他就能明白,现在我觉得该关心的是是否此甲已到了武帝手中?”

姥姥问道:“你有何计策?”

剑痴道:“如果武帝是假的,他一定会垂涎宝衣,只要他动手偷窃,我们就能知道他身份。”

姥姥沉吟半晌道:“话是不错,可是若是宝衣已落在他手中,这计划就行不通了!”

剑痴道:“也许会如此。不过我们可以弄一件银亮的软甲充当冰蚕甲,这可能使武帝产生矛盾和贪婪之心,如此也能达到目的。”

水灵道:“要是小千不肯去试呢?”

剑痴含笑道:“夫人放心,他现在已认定你是亲生娘,就是不愿意,他也会听你的。”

水灵轻叹,她并不愿意压迫小千。

剑痴道:“为了武帝真假,只有如此了。”

水灵轻叹;“好吧!我试着说服他。”

姥姥目露喜­色­:“现在只剩冰蚕甲了。”

水灵道:“要弄件假的,我那里还有丝料,编个一两天,就能织好了!”

剑痴含笑道:“那就再等两天吧!”

三人再谈些细节,已各自散去。

两天时间,水灵果真编出一件银光闪闪的银丝甲。

他们也很快将小千唤至雅屋。

小千不解问道:“我才休息几天,你们又要罚我了?”

水灵含笑道:“怎会呢?娘有事想问你。”

小千听来事情似乎不小,遂道:“问吧!外面还有几个人等我宰呢!”

他正和水仙她们一伙玩骰子,杀得正高兴就被叫来,自是一肚子怨气,但在水灵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好快快说完事情再说。

水灵当下已问道:“你身上可有宝甲?”

小千怔愕,这件事只有绿娘和几个人知道,她怎会明白?但想及她是自己新妈妈,自该明白了。遂­干­窘一笑:“有啊!但丢掉了。”

剑痴追问:“为何丢掉,被何人拿去?”

小千心想反正在母亲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已照实说:“被大板牙抽掉的,后来他身上也找不到,可能落入西巫塔手中。”

说着已将在塞外鸣沙山想救大板牙而挨刀之事大略说一遍。

剑痴稍放心,此宝衣并未落入武帝手中。

姥姥却斥道:“你知不知道此宝衣的贵重?随便就遗失了?”

小千惧意伸了伸舌头:“知道……可是我当时没办法……”

姥姥骂道;“你啊!十足惹事­精­!”

水灵问道;“那宝衣可是绿娘送的?”

小千点头:“是她临终交给我的……”突有所悟:“新妈妈,那件宝衣是否为我爹的?”

水灵点头:“嗯。”

小千感到困窘:“我不是故意把它丢掉的。”

水灵含笑道;“娘明白。”

小千窘笑几声,突又想起什么,瞄向剑痴,冷道:“娘,他有可能是杀死爹的凶手。”

突然间他已想起他爹留下的字条,以及剑痴种种过节,虽然武帝后来曾说过凶手可能不是他,但武帝仍未把他嫌疑排除,小千自然更不能放过他了。

剑痴淡然道:“少宫主,你是否该再重新想个清楚?”

水灵道:“小千儿,上次娘把剑叔救出来,不就证明他不是凶手?你该相信娘不会骗你吧?”

“这……”

小千想及剑痴和母亲渊源如此之深,自该不会杀害自己父亲才是,可是留字条一事和武帝所言.仍在他心中占据,他感到迷惑了。

“可是武帝曾经说过……”

姥姥马上冷道:“武帝之言不能信!”

小千不服:“为什么?”

“因为他是假的!”

“假的?你胡说!”小千指向剑痴:“他都已验明正身,你还敢说是假的?”

剑痴宁静道:“不错!武帝是假的!”

虽然武帝也有可能是真的,但为了使小千更深刻的确定,他只有如此说了。

小千又惊诧和不信,怒道:“你胡说!你还问过他问题,他也全部回答你了,你敢说他是假的?”

剑痴道:“他回答的并不对。”

“那你当时为何不拆穿他?”

“因为我希望他能跟我回来见夫人。”

“骗人!不成理由!”

剑痴又道:“另一个理由,我不想打草惊蛇!”

“你胡说!我不听!不听”小千已捂住耳朵。

水灵道:“娘的话你听不听?”

小千怔住了,抽抽嘴角,也把手给放下来,儿子听母亲的话,天经地义,他淡漠道声“听”。

水灵感到安慰,含笑道:“娘知道你认为武帝仁慈,不是坏人,但如若他是假的,任何仁慈也是装出来的;娘不想强迫你相信,但娘希望你再去证实一次,好吗?”

如此说,小千听的顺耳而愿意接受多了。他道:“怎么证实?”

水灵拿出银丝甲,递给小千,含笑道:“用它。”

小千征愕道:“宝甲?……”突又觉得颜­色­不对,问道:“这是什么?”

水灵道:“假的冰蚕甲”

小千接过手,柔软冰凉从手指传来。道:“它……要­干­什么?”

水灵道:“若是真的冰蚕甲,即可刀抢不入,也就是你以前穿的那一件,只是那一件被染了颜­色­而已。”

小千恍然道:“原来如此……”翻弄软甲,不解道:“既然它是假的,穿上又不能防身,要它­干­嘛!”

水灵道:“用它来引诱武帝,如果他动手偷你这件宝衣他就不是真的武帝。”

他如此仁慈、正派,他当然不会偷了!小千道:“何况这又是假的?”

剑痴道:“只要你不说,它就是真的了。”

小千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你们想要以宝甲引诱武帝,他接近我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这东西,只要他偷了,就现了原形对不对?”

水灵道:“冰蚕甲是天下至宝,多少人想得到它,他若冒充武帝,心术已不正,自会垂涎宝衣了。”

小千捏了捏宝衣,疑惑道:“你们为何三番五次想要拆穿武帝?到底你们跟他有何过节?”

剑痴道:“不能说‘你们’,小千儿,现在你也是水灵宫一份子,这过节也就是你的过节了。”

他解释道:“武帝、我和你爹本是好友,但十几年前武帝突然失踪,现在出现却变成另一副样子,所以我们才怀疑他杀了你爹,否则他早该出面说明了。”

小千道:“可是他和月神教主是两码事,两个人,只是你们搞错了。”

水灵道:“若能证实他是真的,岂不也让我们安心?自可尽全力对付月神教主了。”

小千见母亲如此认真,多说无益,心想能够证明清楚也好遂点头道:“好吧!我该如何去证明?”

三人见他已答应,心头暗喜。

剑痴却以最简单的方法告诉他:“以你的聪颖才智,谁又能跟你比?你只要记住别泄了假宝衣的底就行了,一切由你自己办。”

“你们可真会搞事情呐?好吧!我自己来免得碍手碍脚的。”

小千虽是抱怨口吻,但很明显可看出眉宇间的得意飞扬。

正如剑痴所说,要叫小千如何做,倒不如让他确信有此必要而自行在做来得好。

“若是试出武帝是假的呢!我该如何?”

水灵急道:“你就快回来,千万别跟他纠缠。”

小千稍微颔首,心头却暗道:“恐怕那时想不纠缠都不行!”

剑痴道:“我们虽然不能靠得太近,但有情况,还是会支援你的。”

“随便你们吧!”小千巡了三人一眼,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去找他?”

剑痴道:“事不宜迟……”

“那我交代他们过后就走。”

当下水灵、剑痴、姥姥陪着小千走出前院,向水仙、秋芙告别。秋芙想跟去,小千却觉得她留在此安全多了,而叫她留下,水灵也想传她功夫,她只好留下来。

随后剑痴送着小千在依依不舍中离开水灵宫。

出了水面,抵达苏州城,剑痴为让小千能顺利进行,而和他分手。

小千则找了家小客栈,胡乱吃些水面,随后开始思考如何让武帝知道自己身上冰蚕甲,才能测出他是否觊觎此宝甲。

他想着上次和武帝见面,商讨天霞岭一事,结果他却没出现,不知是为了何种原因?

也因此失去了他的消息。

若找向深山那栋竹轩,说不定能找到人。

突然他想到“飞星堂”的赵真和狄向引。

“这两人不是和武帝关系密切?”小千已有了计划:“找到他们。不怕找不到武帝。

好,就从他俩开始!”

当下丢下银子,已往飞星堂奔去。

上次去过一次,这次并不陌生,绕个几圈已抵飞星堂。远处望去,两名卫兵挡于红门。心念一转,又折回小巷。

盏茶功夫一过,小千突然衣衫破碎,还留了几道小伤痕,没命的就往飞星堂撞。

他背后追了两名武功不弱的汉子,提着剑,喝吼不已:“你还想逃?”

原来小千用的是苦­肉­计,他想演的逼真些,方能试出效果。是以钻进一家酒楼,找了这两名较像恶客的人,一上去就拳打脚踢,随后逃开。

两人被打得莫名其妙,马上抽剑追来。在小千有意装出狼狈样之下,也让他们划了几剑,随后撞向此处。

方靠近红门,卫兵已有所觉而拦向前。

小千急叫道。“快叫赵堂主出来,恶徒追过来了!”已冲过卫兵,逃向大门。

卫兵乍听小千叫出堂主姓氏,以为是堂主朋友,马上已拦住追来之两位黄衣人,一人喝道:“朋友请放亮照子,这地方不容你撒野。”

黄衣人见是飞星堂,又见小千和此堂派似乎有渊源,心知惹不起,慢慢骂了几句,也退开。

卫兵得意转身,小千则已溜进红门。卫兵一急,喂喂直叫的追上来,小千早已逃向大厅了。

喘息不已的他,赶忙大叫:“赵堂主,狄副堂主,你们快出来啊!”

声音未落,他则靠向太师椅,气喘如牛的坐下来,双目不停瞅向外面,满脸惊惶。

他声音引来几名内堂弟子,随后赵真和狄向引也赶了出来。

突见小千,两人同感惊愕:“是你?”

小千急忙点头,直指外边:“你看还有人追赶没有?”

赵真和狄向引马上带人追出前门,但无所获的又返回。

狄向引关切道:“绿门主,出了什么事?”

小千这时方嘘口大气,装笑道:“没什么啦!被几名高手追杀而已。”

赵真讶异道:“对方是谁?能把门主追成这个样子?”

小千心念一转,道;“是西巫塔的人,好险!”

闻及西巫塔,赵真和耜向引脸­色­也微微抽变。

小千则趁机吹嘘:“你们不知道啊?他们围上来十几个,被我一下子就放倒,后来又涌上十七八名,功夫高了许多,但还是被我打了,突然间那要命的猎手战天、战神也缠上了,跟我打得难分难解,后来竟有一位蒙面人,好快的手法,打得我背心生疼往前栽,还好我有……”

他扯开衣衫,故意露出一角银亮的软甲,随后又装出突然机警样,把衣衫给掩起来,瞄两人一眼,才又道:“还好我内力深厚,只受了点轻伤,眼看对方武功高强,我只好先逃开再说。”

赵真和狄向引此时却上了小千的计策,不停的瞄向他的衣衫裂缝,忽隐忽现的银光,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而以为它是宝衣。

狄向引追问:“那蒙面人是谁?”

“我看是欢喜神佛。”小千继续吹嘘:“当时挨了他几掌,我只好装作受了重伤,他觉得我已逃不了,才放手交给战天和战神,我才趁此机会逃开,虽然挨了几剑,不过这全是小礼!”他得意笑着,让人产生有恃无恐的感觉。

他正要赵真和狄向引联想他所倚靠的就是那件软甲。

小千又道:“我想欢喜神佛已出现,才想到要找武帝说个明白,所以一路就往你们这里撞来。”他更急道:“武帝现在在何处?我得快去找他。”

赵真应了一声,考虑一下才道:“武帝行踪飘忽不定,不过门主要找人,不妨到竹轩等候,容老夫打探看看,若有结果,必定告知他,你在找他。”

小千点头道:“这样更好,不过要快。”

赵真含笑道:“这当然,只是门上的伤……”

小千拍拍胸脯:“没关系啦!再挨千百掌也奈何不了我!”

赵真颔首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事不宜迟,老人陪你一趟。”

当下他交代狄向引准备找寻武帝下落,随后已和小千相携奔往藏峰山的竹轩。

他们直行而奔,未入黄昏已抵竹轩。

清雅依旧,飞激仍流。

小千住了下来,赵真则交代几句课套话,随后离去。

他往武帝书房行去,只瞧着,并未乱翻东西,以免让武帝起疑。

瞧了老半天,都是一些古书,无其他可疑之处,只好放弃搜寻,返回前厅,坐下来开始回想方才行动,但觉天衣无缝,不禁莞尔一笑。

他也想到了武帝怎可能是假的?如果他是假的,那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然而他娘却说是假的,逼得他哭笑不得。

想不着头绪之下,竟也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闻及声音而惊醒。

已是二更时分,寒星满斗。

一张开眼睛,武帝修长身形已立在他眼前,含笑着。

小千赶忙坐正,­干­笑道:“是你,你回来了?”

武帝一袭淡青儒衫自然流露高雅气息:“你不是在找我?赵真连夜找人通知我,事情大概不小吧?”

小千­干­笑道:“有关欢喜神佛的事……”

武帝道;“我听赵真说了些许;你慢慢说。”他坐于竹椅上。

小千目露兴奋­色­彩:“我碰过神佛,他的武功很高!”

武帝稍讶异:“你见过他真面目?”

小千道:“没有,他蒙着脸。”

武帝有些失望,但仍笑了笑,道:“他武功多高?比起我呢?”

小千道:“不清楚,我一见面就挨他的掌,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较高些。”

说完已轻笑起来,这是对武帝信心的笑容。

武帝含笑道:“多谢。”问道:“欢喜神佛为何要拦你?有特殊原因?”

小千毫不保留的说:“还不是为了我身上的宝衣!”

他本来就对武帝十分信任,此次虽有试探­性­质,但他仍认为不宜作做,以免和已往态度不一而产生反效果。

“宝衣?”武帝十分讶异。

小千拉开衣襟,露出银亮亮的软甲。

武帝更形激动;“冰蚕甲!怎会在你手上?”

小千轻笑:“早就在我身上了,如此我才能刀抢不入嘛!”

武帝恍然道:“原来你在华山大出风头,凭的就是这个?”

小千得意道:“走江湖嘛!总点有些法宝才行。”

武帝问道:“欢喜佛又如何知道你身上有冰蚕甲?”

小千道:“不瞒你说,这事情出在大板牙身上;你可曾还记得我上次只身前往塞外救大板牙?”

武帝道:“你不是受了伤回来?”

小千笑道:“没错,当时我挨了大板牙一刀,他还脱去了我的衣服,原来大板牙早就把我的秘密说给他们听,他们要的就是这件冰蚕甲。”

武帝问道:“你那时不是被剥个­精­光?”

“是啊!”小千捉狭谑笑:“可惜他们剥了一件假的,真的早就被我藏起来了。”

笑声稍竭:“后来欢喜神佛发现受骗了,所以才又追杀我,全部的故事就是如此。”

武帝恍然道;“原来如此,还好宝衣未失,否则将使神佛如虎添翼,为害武林了。”

小千道:“就是嘛!您得想个法子才行……对了!”他想到什么,问道:“在天霞岭,我们不是说好先后出现吗?你怎么躲起来了?”

武帝苦笑道:“我岂是躲,而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先是血刃魔刀的出现,又来个李怜花,还有水姥姥,暗中还不知伏了多少人,后来却有神秘女子出现。我也就没机会出手了。”

小千亦是如此想,因为当时事情从自己出现到结束,短短不及几分钟,并非任何人都赶得及出手,尤其武帝还要顾及月神教主,更是顾忌多多。

他自得一笑道:“还好我命大,随时都有人来救我。死不掉的。”

武帝陪笑几声,复又问道。“救你的人是谁呢?西巫塔似乎对她甚畏惧。”

小千自在的摊摊手:“我也不清楚,她要救我,我也没办法。”

武帝惋惜道:“若能跟她联手,想必可除去月神教主和西巫塔的人,而免去一场浩劫的!”

小千轻笑:“下次碰上她,我再转达你的爱意。看她如何表现?”

武帝稍窘道:“小千儿你可别说出此话,要是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小千笑道:“说说而已,免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生大悲剧就此产生了。”

武帝对他无可奈何,只有苦笑着,随后道:“都已快半年,你的武功始终不能登堂入室,是否该下苦功了?”

他关心的仍是小千应该下苦功练成绝世武功。

小千­干­笑道:“被人追的也是差不多啦!不练成吗?”

武帝欣喜道:“你就留在此地练功如何?我可以随时指点你……”

小千瞄向武帝一眼,叹声道:“想是这样想,可是你是个大忙人,我呆在这里岂不拖累了你?而且这里也不保险。我看还是找个没人去的山洞比较理想。”

武帝感到歉意:“抱歉,老夫实在分身乏术。如此也好。你找到地点,再与我联络,我会随时去找你。”

小千道:“就这么说定,欢喜神佛的事也转达给你知道,你还有什么事要我代劳的?

再搞个真假武帝如何?”

他感到扮武帝十分刺激。

武帝叹笑道:“扮一次可以,扮两次,人家就难相信你了,而且暂时也无此必要,只有让你失望了。”

小千无奈一笑:“是有点失望,否则这次先出场的可是你,呵呵,我会好好等待救你的。”

武帝苦笑道:“有你搭救,老夫幸运多了,只是你别等的太久才好。”

小千讪笑道:“不会啦!只要躲上几刀就行了,最好你先把头发给剃掉,像我一样,光秃秃的头,他们再怎么削都削不着。”

武帝苦笑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笑了几声,看看天­色­甚晚,遂道:“不早了,你就住在此,明日再去找山洞也不迟?”

小千颔首道:“留下来可以,你可要看得紧,免得西巫塔的人摸进来,我可要遭殃了。”

武帝含笑道:“你睡吧!虽然未必能赢过欢喜神佛,但拦住他,我想该无问题。”

“那就麻烦你守夜啦!”小千捉狭笑道;“累的话就睡在我外边,有人来,找的还是你,不会耽误你守夜的工作,我走啦!”

黠笑着,小千已钻入寝房,大大方方的就躺在床上,当真入睡了。

武帝无奈一笑,也就地打坐起来,以替小千守夜。

小千睡的甚安稳,他并不担心宝衣被偷,因为若武帝在此下手,他也难逃嫌疑,是以他若要偷,必会找其它地方,也就是小千设计的另一处山洞。

他当然希望武帝并非假的,但既然已施计划,总该有个结果,如此对任何人才有个交代。

一夜睡得甜熟,醒来一瞧,宝衣仍在。

小千满意走出寝房。武帝仍在打坐,当下叫醒他,两人交谈一阵,武帝方送小千出了竹轩。

小千拱手告别,已躲往山区。

武帝凝神良久,直到小千消逝山头,他才长叹,似有满怀心事的走向飞瀑,聆听隆隆之声,激荡着心灵,直到平静许多,才抬头看看天­色­,叹息中掠失山林。

小千找了一处隐秘山洞,离竹轩大约百里,若武帝想来,半天时间也就够了。

山洞外边是峡谷,易进难出,最利于追逐。

捉了几只野兔,一次给烤­干­,心想足够吃上三四天,若这时未见武帝来,恐怕他就不会来了。

因为他临走前曾说过西巫塔的人追的紧,冰蚕甲是天下至宝,武帝若有贪婪之心,必定不会让它落入西巫塔手中而先行赶来夺掠。

第一天,一无动静。

他仍照常的练功夫,但老是无法突破那所谓的“倒转­阴­阳劫”。

他练武,一方面是让武帝信以为真,以免产生怀疑,另一方面,他确是想练个好身手,免得到处躲躲藏藏,瘪透了心。

四十六、大闹水灵宫

第二天。

三更时分,冷清弦月投光林梢,一片凄清。

一条黑影已掠着竹梢,无声无息靠近山洞。

此人黑衣蒙面,左胸绣有黯红弯月图,莫非就是月神教主。

他潜向山洞。

洞内柴火已将熄。暗黑深黝,小千躺在里边草堆上,睡得正熟。

黑衣人观视一阵,但见无变。已渐渐潜向小千身边,轻轻伸出手指拔开小千胸襟,露出银白­色­软甲。

银甲闪亮.他满意点头。

正要伸指点向小千|­茓­道时

小千突然喝声转身,一手已扯向他面巾。

事出突然.黑衣人一时不察,面巾已被揪下。

小千猝然尊容,诧愕不已:“真会是你?武帝!”

来人一脸慈祥,不是武帝是谁?

武帝登时以左手掩脸,右手发掌,打向小千,惊骇的已倒撞洞外,一闪身已消失。

小千被掌风扫中,撞向内壁,但他却未觉。他心头诧惊未能平息。

这人真会是武帝?

若不是他,怎会知道自己躲在这儿?

难道会像他娘所说,武帝是假的?他也想得到冰蚕甲而行窃?

以前种种尊敬的武帝竟会是假的武帝?那真的呢?

或者他是月神教主?武帝不也曾经说过月神教主和他像貌差不多,他自能冒充真武帝了。

想至此,小千带着一线希望追出洞外。

“别走,让我看看你是真是假”

他拼命追向山林,在黑暗中乱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另有一条青影朝他掠来:“小千儿你在找我?”

这人才是真正的武帝?他的穿着正是前两天武帝所穿的一模一样。

小千迎向他,一脸激动的说:“你想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一脸茫然:“小千儿你说到那儿去了,我刚听到声音才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千急道:“真的不是你?”

武帝颔首道:“不错,一定另有他人冒充我。”

“冒充你?”

小千突然想及上次和武帝约好辨认的左眉毛那道刀痕,他赶忙凑近,急道:“你的眉毛!”

武帝伸手斜拂眉毛,似也知道辨认的方法,含笑道:“疤痕在此,你该相信了吧?”

本来小千辨别后,该是较为平静才对,岂知他突然大喝:“不相信!原来你真的不是武帝。”

武帝诧然道:“小千儿你没看清这疤痕?”

小千身躯微颤着:“就是看清,你才不是真武帝,你是冒牌货,是你偷我的冰蚕甲!”

武帝更紧张:“小千儿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那个人就是你!”小千甚是激动道:“你先扮成月神教主潜向洞内要偷我宝甲,后来被我发现,你赶忙开溜,赶忙卸下黑衣;然后再恢复原来身份,想造成假相隐瞒我!”

“小千儿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武帝睑­色­已转冷漠。

“我没有胡说,你明明就是冒牌货!”小千斥道:“你脱了衣服却没有脱了鞋子,你看看你的鞋底,那就是证据!我早在洞外撤了石灰粉,你还想赖?”

武帝惊诧的往鞋底瞧去,灰白粉末沾了不少。整个脸已变了。

小千嗔恨:“就是因为你眉头那刀疤,你今天才赖不掉,你是假的武帝,你是贼,你为什么要骗我那么久?你想偷冰蚕甲是不是?好!我脱给你!”

小千愤怒的脱扯下银丝甲,丢给武帝:“你要就给你,哈哈哈……你是假的,偷的也是假货!告诉你,真货早就给大板牙拿走了,根本没有西巫塔的人在追杀我,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骗你这个大骗子现原形!”哈哈大笑:“我娘果然没说错,你才是凶手,杀我爹的凶手!假货!假货!”

武帝脸­色­变幻莫测,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千,抓着银丝甲的手也抖了起来。勉强问出声音:“你娘没死?”

“死了!一个早就被你杀死了!”小千厉恨大笑:“可惜我娘有两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差点把仇家当成好人了;你也够­阴­险,把戏玩得天衣无缝,可惜老天有眼,弄了个娘给我,注定你要倒了大楣了!”

武帝激动道:“你怎知另一个又是你娘?”

小千冷谑笑道;“你听过滴血浮印没有?你作梦也没想到我身上会有这玩意儿吧?”

“滴血浮印?”武帝诧然道:“是剑痴,水姥姥他们滴的?”

“还有我娘水灵!”小千谑笑道;“任你再狡诈,也耍不出这绝招,你还不敢承认?

亏你是名闻天下的冒牌武帝?”

突然间,武帝已恢复冷静:“我不是耍不出,而是不愿耍,你根本受骗了!”

小千冷笑道:“到现在你还想骗人?你真是超级大骗子!”

“我说的全是实话,滴血浮印的事全是假的!他们想利用你来对付我,才设下这个圈套。”武帝道:“今夜我会来,就是为拆穿这圈套而来。”

小千冷笑:“任你说破嘴,我也不再信你!”

武帝道:“滴血浮印的把戏我也会,你敢跟我证明?”

“没有不敢!”

“走!”

武帝说完掠身­射­向左侧山林。

小千冷笑不已,随后追上。

两人轻功绝顶,掠身如飞,不到一个时辰已寻着一个小镇。

武帝三更半夜的已敲醒药铺,配了些许药物,还向药郎中拿了一面镜子,忽忽又奔向附近土地庙,点燃烛火,一片通亮。

武帝递出镜子:“拿着。”

小千见他如此认真,心中又起了波澜,难道滴血浮印真能造假?

武帝冷静道:“你把浮印逼出来,就能明白一切了。”

小千有点畏缩,但仍运气逼出浮印。

武帝马上捏破食指,沾了药物,将出血滴滴向小千眉心浮印。

小千怔忡瞧着镜中的鲜红血滴,就像划破心肚流出来的血一样令他触目惊心。

鲜血果然渗进去了,连续三滴血都如此。

武帝平静道:“你现在该明白是他们在欺骗你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小千比起上次更是惊惶恐惧,几天之内连续遭受如此重大变故,他快崩溃了。

镜子已抛碎,碎烂一地。

几见天前他也抛过,但后来仍是甜美的,几天后的现在他丢出去,整颗心却像镜片碎了。

他抖抽身躯,两眼发直,牙齿已咬破嘴­唇­。好似天地人间所有痛苦皆制全身任何一寸肌肤,利刺再往外挑得血­肉­红烂。

“他们为开么要欺骗我……”小千欲哭已无泪。

武帝冷静:“因为他们要利用你,利用你来对付我。”

“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我没骗你。”武帝道:“当你来找我时,我就觉得不妥,因为我知道你是跟水姥姥回去,怎么一出现就被追杀呢?而且水姥姥他们本就多疑,难免会说些什么不利于我的话,后来你却来找我,还说了宝衣之事,须知你失去宝衣的事情,我在你回中原时就已知道,如今又多一件,我自想瞧个清楚。”

小千冷道:“你要看,跟我说一声就行,为何要偷偷摸摸?”

武帝叹道:“这也许是我的缺点吧?若我向你索求验明,不就表现出不信任你了?

后来我想那可能是水姥姥他们的诡计,为了证明真伪,才化装成那身打扮,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叹息几声,他又道:“我扮成月神教主,就是想在出差错时,能以他来代替我,因为这样可以免去你我的不信任而造成许多不良后果。”

小千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而复返?”

武帝苦叹,“那时我相貌已被你看清,我只想再以真身份出现来隐瞒你,最重要的就是想拆穿水姥姥他们的­阴­谋。”他叹的更苦:“我知道如此做并不妥善,但事情已发生,只有请你能谅解,免得被歹人所乘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小千无法适应,瞧着武帝,他是如此诚恳、慈样,以前所做所为更是仁尽义至,岂能为了偷宝甲一事就认定他是坏人?何况他是为了拆穿姥姥他们的诡计?

若无宝甲,也就没有冒充月神教主之事,要是换做小千,他也会如此做,而且在被识破之时就出手,以防止秘密泄露。然而武帝却没这么做,还听自己一大堆谩骂的话,无非是想解去误会,甚至拆穿姥姥他们的骗局。

若非武帝如此忍辱,自己岂能知晓滴血浮印的骗局?而一生认水灵为母亲,这是何等的严重?

再大的误会和此骗局比起来,又有何不可原谅的?

小千终于谅解武帝,感到歉意道:“对不起玉先生,我刚才说了你那么多,这全是深信水姥姥她们才会这样,请你能原谅我。”

武帝欣慰一笑:“你能了解这骗局就好,我怎会怪你呢?”

小千感恩又是拱手一礼:“谢谢您。”

随后他问道:“滴血浮印真的能造假吗?”

武帝道:“滴在身上的,永远都不会褪去,也造假不得,但要使血液渗入肌肤的方法就不少了?你的眉心也是肌肤,他们和我用的方法相同,只是利用药物让血液渗入肌肤,并非被浮印所吸收,但所制造的假像却完全相同。”

小千失望过;“如此一来,有浮印也不保险,随时都会受骗。”

武帝道。“也不尽然,浮印本身就有母亲的血,所以它才能吸收母亲的血,反过来来,只要互通了,母亲的血亦能把浮印吸出来,这就非我们那种血液渗透肌肤的方法所能办到的。”

小千闻有如获至宝,伸手直往眉心摸去:“妈的!原来还有这招?”感到欣喜万分,本来是废物的浮印,现在又有其价值了。

“一定要母亲的血才能吸出浮印吗?”小千再次询问,深怕又出差错。

武帝含笑点头:“不错,除了你娘的血,天下没有第二种东西可以吸出你眉心的浮印。”

小千欣喜中已露出恨谑:“这些老太婆,看我回去,你们如何把它吸出来!”

转向武帝,拱手道:“多谢武帝指点,他们敢骗我,我得回去找他们算账,告辞了,我先走一步,以后再跟你联络!”

说着就已转身离去,他恨不得马上把水灵宫给淹掉。

武帝轻叹,急忙追前:“小千儿可别过火了,他们可也不是真坏人。还是我以前的老友……”

小千已走远,他只好止步长叹。

远处传来小千声音:“放心,死不掉的,我会让他们喝得很饱。”

武帝无奈呆立,瞧着这件假冰蚕甲,心中说不出感触之深;长长一叹;也已飘身离去。

庙中烛火仍亮着,烛光映向一地碎镜片,晶亮如天上星星。

终于烛光熄了,星星也没了。

夜空更形黝暗。

小千一路赶回水灵宫。

只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就到了地头。

他从水箱中跨出来,一迳的已冲向大厅。

“骗子!骗子!你们会是骗子!给我出来—一”

他带了一把大关刀已杀向庭园,关刀一挥,一叶七里香已弹起。

水仙和秋芙正在水池畔编花叶做蝴蝶。突见小千,不管是否疯狂,水仙已丢下花叶,欣喜的奔向小千:“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是你哥哥?走开!”

关刀一挥,唰然生风响,闪向水仙,撂下了一片素白裙角。

水仙惊骇的尖叫,已往后跌撞:“哥你怎么了?”

小千双目尽怒、吼道:“不要叫我哥哥听到没有?我不是你哥哥,啊……”

举着关刀就追杀水仙。

水仙哪看过小千如此凶霸,吓得没命往后逃,不停跌倒,已哭出来:“哥!不要!

不要!”

秋芙见状更急,欺身拦向小千,惊骇道:“小千儿你怎么了?”

小千怒道:“让开,我要剁了他们!全是骗子!”

啊的尖叫又追前。

秋芙骇然被迫退着走;“小千儿有话好说,水仙是你妹妹啊!”

“我没妹妹!他们全是骗子!”

砍不了水仙,又被秋芙拦着,小千怒气无处发泄,一眼瞄向左恻大脚粗寒枫,一刀已挥了过去。

刀闪树倒,连枝带叶,哗轰的倒压地面,枫叶为之乱飞,也压坏了不少花卉,枝尾还吊浸水池中。

水仙和秋芙没命的逃开,差点被压个正着,两人吓得一无血­色­。

此时。姥姥、水灵、水月都惊慌的奔出来。

猝见此景,姥姥已嗔骂道:“小兔崽子又再乱搞了!”一个掠身,飞过两株小松,已飞扑小千。

她想以自己功力对付小千自是绰绰有余,是以根本未把小千放在眼里,出招如同大人教训小孩,一点招式也没有。

岂知小千在狂怒中,一身霸烈非常,百斤大关刀在他手中一点也未见重量.见他耍得如狂涛骇浪,气势逼人,一刀已切砍姥姥。随着刀,劲风也贯了过去。

姥姥自信功力深厚,举掌就封向关刀,岂知看似有劲无力的刀势,在接触之际竟如此猛烈,逼得她掌风尽散,手掌生疼,眼看就快被砍着,喝声不好,赶忙掠退。

然而刀势劲烈,唰的一声,已切划姥姥胸前,见了肌肤。

姥姥大骇:“你来真的?”

“我还想剁了你这骗子!”

小千提刀就砍,冲杀姥姥及水灵三人,杀得他们作鸟兽散。

水灵急道:“小千儿到底什么事?……”

“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啊地大吼,小千如疯子般追杀他们。

眼看­肉­掌无法对付小千,水月和水柔已抽出长剑,两人合一架封而上。姥姥亦抽断枫枝杈当木杖,拦扫关刀。

小千怒笑不已,关刀再挥,力道何只千斤?交向双剑,叮叮两响.竟然把利剑给砍成两段。

这也难怪,关刀为重兵器,挥劈之际,锐不可挡,若以轻兵器硬碰,除非使剑者功力甚高,否则折剑机会大得很。

利剑已断,水月,水柔花容失­色­,猝往后跌撞,退的十分狼狈,差点撞向墙头。

小千怒意未消,回刀再砍,目标指向姥姥,劈的更狠猛。

姥姥挥木棍挡向刀柄,心想避过刀锋,将可震痛小千虎口而逼落关刀。

然而在碰触之际,她倏然骇叫,小千内力似乎突然高出许多.竟把木棍扫断,连带震得她虎口生疼。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闪三退,才避开小千刀势,不得不急叫:“快缠斗,消耗他体力。”

她想着关刀重逾百斤,虽猛不可挡,但最是耗损内力,不能长久应战,只要时间一久,小千自会败阵下来。

然而小千似乎换了个人,神力用之不竭,一把关刀杀得凛烈生风,一点倦态也没有。

姥姥她们近不了身,又等不到小千力道转弱,已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已极。

水仙在旁瞧急惊的哭了,小千竟然在追杀她妈妈?

秋芙实是不忍心,抽出随身短剑也拦向战圈,急叫道:“小千儿有话好说,别再如此!”

“你别过来,让我教训这群大骗子!”

说是别过来,秋芙仍不退,拦追不舍。小千担心她受到伤害,攻势也受阻不少。

他急叫:“阿莱你­干­嘛?为何帮助坏人?”

秋芙急道:“我没有,宫主是好人……”

“好人才怪?好人会骗人?好人会硬要拐骗我当他儿子?”

水灵、姥姥闻言脸­色­已变,难道事情已拆穿?

秋芙也为之一楞:“你不是宫主的儿子?”

“谁是骗子的儿子?”小千怒骂道:“她们用诡计骗得我相信滴血浮印是真的,手段最卑鄙恶劣,我要宰了她们。”

关刀再挥,又逼得水月、水柔落荒而逃。

小千连向水灵,怒道:“你的血能渗入我眉心,有胆子就把浮印吸出来,若吸不出来,你就是骗子!”

猝然间,水灵心如刀割,泪水也落泪腮边,已立身住足,未再躲闪,似乎想承一切过错。

姥姥见状急忙想拉她:“宫主你快躲开,那小子疯了。”

水灵摇头:“我不能躲。”

“不躲最好,你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小千关刀逼近,举刀就想砍去。

姥姥怒喝:“你敢!”手中剩下半截木枝疾攻而上。

小千怒笑:“我不敢?”

关刀扫往姥姥,不以刀锋,而是以刀背,好似一片大铁板,乓的一声,把姥姥连人带棍打得老远。

“谁挡了,谁就没命!”

小千回勾关刀,已罩劈水灵,怒骂道:“骗子,你敢骗我,就叫你脑袋开花。”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水灵头上,她仍宁静的站立不动。

水仙已哭急地撞来:“不要杀我娘……”

然而根本拦不了小千关刀。

小千举着刀,本就是在发泄被欺骗的怒意,那是真想杀人?突见水灵仁慈眼神,一把刀终也落不下去,划了几次,只好顿在空中,骂道;“你为什么买骗我……”

紧张情势也由于他的刀顿住而停顿。

水灵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小千怒道:“一声抱歉就能了事?”

话未说完,姥姥见他已松懈,超忙从恻方打出石块,疾­射­他膝盖。小千能逼得她们落荒而逃,凭的全是一股拼命的霸气,但在巧劲,身形,招式上要比她们差得太多。方觉得有东西袭来,想要躲闪,却不及石块快速,叭的一响,硬是被打着趋跪于前。

姥姥击石连贯欺身。猝见得逞,已冷笑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逃?”

身形扑近,连抓带扣,立时将小千给制住。关刀也脱手掉落于地。

小千狠力挣扎,但觉腕脉疼痛,无法挣脱,已怒骂:“骗子!无赖,小人,只会偷­鸡­摸狗暗算别人,下九流”

姥姥恨怒:“你还敢嘴硬?”用劲已扭着小千右臂,痛得小千唉唉叫。

水灵惊惶道:“姥姥快放开他。”

姥姥道:“放不得,他已疯了。”

水灵祈求道:“放了他吧……”

“宫主……”姥姥面有难­色­。

小千冷笑道:“不必假惺惺!我不再相信你们花言巧语!”

“你还说话?”

姥姥扭捏更紧,小千痛得身躯抽动,却不再哎叫。

他冷笑道:“骗子就是骗子,逼迫我也没用!”

水灵更急道;“姥姥你再不放手,这事就永远没办法解开了。”

姥姥心头一凛,宫主的话说的甚重,不管如何.她仍该尊重宫主、否则就有损宫主尊严了。

水仙方才为她娘着急的撞来,现在又为小千担心,急道:“姥姥您就放了他好么?”

姥姥嗔怒哼声,方将小千给放了。

小千抚着腕臂,冷笑道:“放了,照样解不开!”

“解不开,你又待要如何?”姥姥举掌想劈。

小千怒瞪他,毫无惧­色­:“解不开,你们就是大骗子!”

姥姥又忍不住怒火,一拳打向他脑袋,事了得他昏昏沉痛。

水灵焦急向前:“姥姥不可!”伸手已将小千拉过身边。

小千马上又挣开她,骂道:“你骗我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骗说我是你儿子?”

水灵歉然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是为了武帝。”

小千冷笑道:“就因为你们跟武帝有过节,就弄个假宝衣,还要我当你儿子击拆穿他?他明明就是真的,你们却硬要说他是假的?我看你们才是杀我爹的凶手吧!”

姥姥怒道:“你敢对宫主如此说话,你不想活了?”

“被你猜对了,我本来就不想活!”小千冷笑道:“武帝把你们一切都告诉我了,我爹早就死在你们手中,你还敢用假手段骗我当你儿子?有本领再把我浮印吸出来啊?”

水灵感伤道:“我瞒你是不对,可是这全是为了武帝,我必须明白他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关我屁事?”小千嗔斥而后冷笑:“告诉你。他本来就是真的,真得如假包换,你看过他没有?你想以真假武帝中还有一个月神教主来掩饰你的谎言?那你就错了,看着我的眉毛!他左眉梢有个疤,任谁也无法冒充,你该死了心吧?”

水灵、姥姥闻言,突然惊诧万分而仓惶失态目瞪口呆。

水灵诧急道:“他左眉真的有刀疤?”

“废话!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又想说它是假眉毛?”

“刀疤在眉梢末端,好似小蝌蚪对不对?”

“没错!你猜得很准!”小千突有所觉,疑诧道:“你怎么知道?”

水灵没回答,却转头向姥姥,欣喜万分:“他果然是假的!”

姥姥也有了笑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出他了!”

小千更迷惑,叫道:“我在问你们,没听到是不是?”

水灵这才想到小千所说,马上转向他,喜不自胜道;“他是假的武帝。”

方才惊喜之下,她并没听清小千所言,如何知道武帝刀痕,是以才如此回答。

小千得不到答案,但这句话的刺激比答案更为得重要,他已斥道:“是真是假,凭你一张嘴?你又在骗鬼是不是?”

水灵焦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道刀疤。”

“在他眉梢!”小千冷笑道:“这样才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武帝!”

“那才证明他不是真的武帝!”姥姥冷笑道。

“真假我自己会分,不必你们花言巧语!”

“你分不清楚!”姥姥冷斥。

“笑话!我分不清刀疤?你以为我是瞎眼不成?”

“就是刀疤,你才分不清真假!”

“笑话?难道武帝有了刀疤就能证明他是假的不成?”

“不错!”

“哦?这么神奇?”小千睨眼鄙笑:“你们那张嘴好像在变魔术,要真就真,要假就假?”

“因为那刀痕是宫主伤的!”姥姥冷笑。

小千突然如被捅了一刀,笑不出来,怔楞的瞧着水灵,如若那刀痕真是水灵所伤,那未免太可怕了。

水灵认真道:“不错,刀痕是我所伤。”

小千抖颤着手:“我不信!”

“你非信不可!”姥姥迫言道。

“不信!不信!一定又是你们谎言!想再骗我!”

水灵焦急速:“我真的没骗你!”

“不信就是不信!就算你伤了他,你又怎么说他是假的?”

“因为真的武帝就是宫主的丈夫!”姥姥道。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打得小千措手不及。

姥姥逼言冷道:“难道一个妻子会拿刀杀害自己丈夫?难道像宫主这种人会做出这种事?”

小千怔住了,瞧着宫主慈祥脸容,她会是这种人?她连自己都不愿意伤害她的丈夫?

然而武帝所说的却又如此真实。

他不知该相信谁而彷徨了。

姥姥逼言又道:“十五年前就是他陷害武帝,想篡夺武帝大权,因而发生搏斗,他虽杀了武帝,却被宫主划中左眉而留下疤痕……。

“不要说了!”小千突然大吼:“我不想听!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分辨!”

“你一定要听!这关系着你的身世,你娘虽是绿娘,但她与宫主关系密切,如果武帝是假的,他可能就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你不能认贼作师父!”

“闭嘴!你们全在撒谎!”小千整个人已抖颤。

姥姥更逼人:“是真是假,你现在是比谁都清楚!我甚至怀疑你爹是不是绿江漓!”

“不要说了,我不听!全是骗子,骗子”

小千激狂怒吼,如疯子般已往大厅狂奔,想逃开这难以接受的可怕世界。姥姥想追拦,却被水灵拦下来,她悲怅道:“随他去吧,他够可怜了。”

秋芙叫声:“小千儿!”惊惶的追向他。

水仙叫着:“哥你不要走!”也追赶下去。

如此一来,水灵和姥姥不得不跟在后面,免得发生意外。

加上水月,她们全追向出口。

小千奔至出口,并没撞入水箱,而是往水中跳窜。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人也消失水面,潜向水底了。

水箱既然能通外面,以他潜水工夫,自可游出。

众人赶至,只见水花四溅,欲追无人,皆不胜凄切。

秋芙悲怅道:“我必须找到他……”

水灵何尝不想找到小千?当下坐入水箱,一行六人全下水直抵出口,再追出山区、湖面,可惜仍未见着小千,搜索一阵只好又返回水灵宫。

秋芙也不知哪里可寻得小千,只有在此地等,只希望小千平静心情后,能再返回此处。

望着一大片残枝乱叶,小千舞动关刀形影历历如绘。众人不胜唏嘘了。

那关刀仍如此神武的摆在地上,让人触目心惊。

水灵从刀影中失去了小千,她内疚非常,甚至感到痛苦,纵使已得知武帝的真假,仍掀不起她多大的欢欣。

水仙更是悲切,从方才到现在,她总是在掉泪,还怪姥姥骗他,赶他走了。

只有姥姥,她认为能找出武帝真假,任何代价都是值得。对小千虽有愧疚,却淡得不足以让她难过。

难道凭着那道刀痕就可以指证武帝是假的?

小千该相信谁呢?

他跃入水中之后,借着泅水不断挣扎,发泄不少情绪,再升起水面时,心情已平静了不少。

他也看见秋芙她们的搜索,但为了使自己能静下心来想想,所以他躲开了。

直到他找到一处静僻的废宅,才歇了脚步。

躺靠门前石阶,他开始回想。

从水灵开始想起。

她既是武帝的妻子,那她该对武帝相当熟悉了,当然她也能辨认武帝是真是假。可是她们却用了不正当手段欺骗自己,对她们说的话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想着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次谎言?

而武帝呢?他偷盗宝衣,为的是想拆穿水灵­阴­谋,这是合理,但他为何不直接与水灵碰面,当面说个清楚?

他难道有何难言之隐?

十五年前的恩怨真如姥姥所说,武帝那道刀疤是水灵所留下的?

水灵未见过武帝而能说出来,似乎不假。

还有姥姥所说,她怀疑绿江漓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这话有何含意,难道自己不是他儿子?

种种问题似是而非。使他莫衷一是,甚难下定论。

不过关于他爹的事,他却想到了神眼天机生,若问他,想必有许多问题可迎刃而解。

而且他还可借此去看看大板牙伤势。

时下无处可去,只好做此决定,辨别一番方向,已往北行去。

约过了两天行程,终于抵达神秘谷。

望着浓雾阵势,没有小貂儿引路,还真无法穿过。

不禁昂首啸起声音,震澈山谷,回音不绝。心想若小貂儿听到,自可赶来。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雾区吱吱长叫.小貂儿已钻了出来,亲昵的钻向小千肩头。

小千抚着它,笑道:“那小老头有没有欺负你?”

小貂儿昂扬得意吱吱叫,表示天机生怕他怕得连睡觉都要躲在石室里,岂会被他欺负?

小千轻笑道:“你可发威得很?我可糗大了,白白的送给人家当儿子;你有没有这个经验?”

小貂儿谑笑叫着,表示它只有叫人家当儿子的经验,因为他辈份最老了。

小千戏谑道:“我看你不大正常喔!不想结婚,光收儿子。”

小貂儿表示总比小千被人抓去当儿子好。

小千瞪眼道:“就是世上太多你们这种心理变态的,我才会遭殃!不守­妇­道!”

小貂儿谑笑着,未再回答。

小千儿无奈的喘口气:“走吧!我还得找人去验明我爹是谁呢?”

小貂儿吱吱笑着,马上引带小千进入阵势。

盏茶功夫已走出另一端。

无机生矮矮身躯已笔直站在庭院,拱手道:“绿豆门主大架光临,蓬筚生辉,欢迎欢迎!”

小千讪笑道:“最近气­色­不错嘛!睡得还好吧?”

他乃听小貂儿说他睡觉都躲入石屋,才有此讽言。

天机生­干­笑道:“不说了,密不通风,昼夜不分,睡得骨头都酸了。”

小千讪笑几声,随后问道:“大板牙如何了?都快二十几天了。”

天机生得意道:“错得了么?大有进展,尤其是怪貂儿采的药,果然特别有效。”

小千道:“这么说,他可好得较快了。”

天机生道:“再过半个月吧!”

两人说着已走近小轩。

大板牙仍躺在躺椅上,脸­色­已红润许多。

小千看得满意,频频赞许,随后才谈及正事。

他问道:“你眼武帝关系很密切吧?”

天机生道:“不错。”

“到底有多密切!”

“他救过我的命!”天机生道。

小千含笑道;“还是生死之交呐?这么说你可以为他卖命了?”

天机生有股从容赴义的姿态:“那还用说吗?他是我最钦佩的人。”

小千突然逼视他:“可惜武帝是假的!”

天机生诧楞不已:“谁说的?一派胡言!”

“是他妻子说的!”

“他妻子?”

“不错,就是水灵宫主人水灵。”小千逼得更急;“你敢说她不是武帝的妻子?”

“这……这……”天机生显得惶恐。

“快回答我,是不是?”小千如此急逼,仍在想让天机生措手不及而说真话,以印证水灵她们所说是真是假。

天机生被逼得只好承认了:“是……”

小千又逼迫:“既然是,她岂会一派胡言?”

“她不会,武帝就是假的!”

天机生手足无措,迟迟答不上口:“不可能,不可能,武帝怎会是假的?”

小千见他表情,似乎对武帝有某种信任,也增加了自己对武帝的可信程度,语气已放软;“为什么不可能?”

天机生道:“因为我跟他已相识十数年了。”

“直到他失踪,你们还有交往?”

天机生犹豫一阵,道:“对我来说,他并没有失踪。”

小千道:这么说你能辨别真假了?他头上的刀痕怎么来的?”

“这……我不清楚……”

“你神眼天机生也有不清楚的事情?”小千谑笑道:“我告诉你,那是被他老婆伤的!”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他老婆亲口告诉我的。”

天机生焦切的举脚晃身很是紧张,突地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刀疤是水灵划的没错,但武帝仍是武帝。”

小千倏然怔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生爽然笑道:“误会!全是误会!当初武帝遭变时,他和另一名冒充者打得火热,后来水灵追来,冒充者已离开,武帝正要追赶,水灵则拦向他,想问明白,但武帝为了争取时间而掠闪她头顶,以致于水灵产生误会,所以才举剑划了他一剑,误会因而出现了。”

实难以想象事情会如此复杂,小千心乱如麻,追问道:“后来武帝为何不加以解释?”

天机生苦笑道:“能解禁,他也不必留到现在,因为他不久就中了冒充者诡计,倒地不起,还是我救他出来的!”顿了顿:“当时他混身是血,是伤,伤口比眉梢那道大的可多得很,我很难注意眉梢那道伤口,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来,被你一说,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小千恍然道:“事情怎会这么乱七八糟?一边硬说他不是武帝,一边却一口咬定自己是武帝?真叫人伤脑筋!”已瘪笑起来:“妈的!自己还为这种事发过疯呢!一把关刀杀的……呵呵,可真过瘾。”

突然瞪向天机生,嗔道:“这种事请你为何不早说?”

天机生苦笑道:“你现在才问我,我那有机会说?”

“好,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免得你将来又说这句话。”小千睨眼狡狭模样,道:

“我爹是不是真的叫绿江漓?”

天机生闻言稍微一楞。“你爹是谁,你都搞不清楚?”

他已觉得想笑。

小千瞪眼道:“有什么好笑?我没见过,当然搞不清了。”

“没见过?怎会知道你爹是谁?”

小千道;“是武帝说的,而且我娘也说过我爹曾经找过武帝,后来就失踪了。”

天机生道:“既然是武帝说的,那就错不了。”

小千道:“我要你的答案。”

天机生面有难­色­;“这件事我不清楚,半年前你还是无名小卒,我哪来这份工夫去查你的祖宗八代。”

“你跟武帝那么亲密……”

“亲密归亲密,总该也有个人的秘密吧?”

小千无奈又问:“你至少该知道绿江漓有没有结婚生子吧?”

“没生儿子,哪来的你?”

小千睨眼道:“我跟你说真的,你想给我打哈哈?”

天机生沉静瞧着小千,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武帝说的,你还有何好怀疑?……”

小千截口道:“这不是怀疑!因为你们都没见过我.怎知我爹是谁?”虽然绿江漓可能是我爹的成份甚大,但万一他没结婚,新娘又不是我娘,我可不愿胡乱认父亲!

被姥姥水灵她们骗一次,当人家儿子,他对这种事可小心多了。

天机生无奈道:“好吧!我帮你查查。”

小千已露出笑容:“这才对嘛!这么大的事情,你岂能袖手不管?快快给我查出结果,还我清白。”

天机生轻笑着,突然想到什么,已转邪笑:“要查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小千瞪眼道:“你这是敲诈?”

天机生黠笑道:“要敲也得看人看时机,你答不答应?”

“先说说看,要是你叫我杀我爹,我何必答应?”

“没有那么严重。”天机生黠笑道;“就只是解一招剑招,名叫‘回天斩鬼会­阴­阳’。”

“解剑招?”小千突然觉得想笑:“我功夫都还没学全,你竟敢叫我解剑招?”

天机生邪笑道:“你不能,有一个人能!”

“谁?”

“怪老头。”天机生道:“在洛阳东南山区洞中的怪老头。”

小千诧异道:“你也知道有这个人?”

天机生自得笑道:“你别忘了老夫外号叫‘神眼’,天下事很少能瞒过我。”

“少臭美,我的事,你为何一问三不知?”

天机生登时­干­笑道:“你成名太早了,老夫尚未替你准备档案资料,以后就不会有遗漏了。”

小千白眼调侃道:“专做些扫马尿的工作,以后该替刚出生的天才儿童先做资料,免得事后他找你算帐,呵呵。就像今天一样。”

他自得一笑,自我陶醉的比拟为天才儿童。

天机生苦笑着:“话是不错,但他刚生下来。我如何知道他是不是是天才儿童?”

小千谑笑道:“这很简单,只要看到你会哭的,就是天才儿童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丑,把他们吓哭了!”

天机生登时抽扭缩皱的五官,笑的又瘪又苦;“我真的那么丑吗?”

小千呵呵谑笑道:“丑是没关系,最怕的是自己丑,还认为自己很漂亮的人,这种丑很难令人忍受。”

天机生摸摸鼻子,本想以为自己仍算不错,如今被小千一说,只好承认来得比较好,苦笑道:“还好我有自知之明。”

小千呵呵笑道:“所以我对你还算可以忍受嘛!”

天机生瘪笑几声,问道:“小孩是被我吓哭的,这跟天才扯不上关系吧?”

“关系可大喽!”小千捉狭道:“一生下来就能辨别你长得特别过份,才被你吓哭,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说完他已大笑起来。

天机生笑的更苦:“我的长像真的很过份吗?”

小千呵呵谑笑:“我差点把你当成老鼠的祖先,你说过不过份?”

想着想着,他也哈哈笑起来,毕竟小千的形容相当特殊而有趣。

小千笑道:“你也别灰心,这年头流行丑人行大运。不久就会发了。”

天机生自得一笑;“这当然,我从来很满意自己,将来更不必说,必定大发利市。”

小千谑笑道:“到那时就真的是‘鼠辈横行’了!”

天机生稍一楞,随后已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到时候天下就是唯我独尊了。”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头顶温湿的,咦了一声,一抬头竟然见及窗顶小貂儿向他撒尿。

唉呀一声,急忙往后闪去:“你竟敢向我撒尿?”

小貂儿得意叫着,表示叫他说话要小心。

小千已快笑闪了腰,道:“老兄,陶醉陶醉就可以,别把它当得太认真,否则冒犯了鼠辈王,可就不好受了。”

天机生哪还顾得回答,直叫倒霉的已奔出庭园洗涤一番才回来,几根稀疏灰发倒也湿不到哪儿去。

他避开小貂儿,暗自骂道:“真是鼠辈横行。”也不敢再说“鼠”字,已朝小千,道:“那条件你答不答应?”

小千道:“反正是怪老头在解剑招,我有何难?答应了!”

天机生满意点头:“这才像话。”已从衣袖掏出一张白布,摊开,里边划有双人过招图案,道:“只要把这图交给怪老人就行了,他对你特别偏爱,一定会替你解此招。”

小千接过白布,好奇瞧着,分左右夹攻,左边那人握剑,右边握刀,刀剑皆怪异,小千觉得眼熟,突见刀剑,已诧然道:“这不就是血刃、魔刀在天霞岭跟我乱缠瞎打的把式吗?

天机生含笑道:“没错,正是此招。”

小千已讪笑道:“不必找怪老头了,我就可解此招,用一颗大石头就行了!”

当时小千正好手中有石块可抵挡,否则后果可就不堪想像。现在脱了险。风凉话自是免不了。

天机生道:“那是你侥幸,下次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千摸摸鼻子,也不好意思再吹嘘,问道:“你如何找到此招式?”

天机生自得道:“我能替天下武林排名,自有办法弄得任何武功妙招;其实弄这招也并非难事,在天霞岭见过此招的人多的是,左问一下,右问一下,不就得了?”

小千睨眼而讪笑道:“还是凑来的?”

天机生得意道:“拚凑这门功夫恐怕不是你所能学得来的吧!”

想从凌乱散招中凑出有效把式,非得有渊博的武学阅历,以及灵巧的心。

这门功夫,天下除了天机生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可以和他相比拟了,难怪他如此自豪。

小千却不屑一顾,捉狭笑道:“我不是学不来,而是没有必要去学;你不觉得一招半式的去拚,很累人吗?只有你这个无聊男子才会对这些兴趣。”

天机生突的拽不起来,自认为了不起的功夫,会被说成无聊男人的嗜好?

他苦着脸道:“你不想想看,从一点一滴的把招式拼凑妥当,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

小千讪笑道:“一袋米,找一包就解他.你还一粒一粒的搬这工程当然浩大了,真咳谓粒粒皆辛苦啊!”

天机生苦笑不已:“我好像就是那种没事­干­的人……”

小千笑道:“你不是没事­干­,而是没事­干­又偏要找事­干­的人,不过江湖少了你这种人,就没什么趣味了。”

笑了笑,已将白布揣入怀中,道:“我受你的影响,也要去­干­这趟无聊的事情,希望能让你开心一下。”

想及此招即将能解开,天机生果然又露出浓厚兴趣。

“以后你和血刃魔刀交手时.你就会想到我这种无聊举止的伟大了!”他得意笑着说。

小千讪笑道:“怎么,还没去,你这么开心?别高兴的太早.怪老头那烂功夫,未必能解得了这招呢?”

“若他解不了,天下就没人解得了。”

小千哦了一声,睨眼问道:“武帝呢?”

天机生稍楞,随即笑道:“说得也是,若武帝对上这招,他不必解了。”

“哦?”

天机生黠逗笑道:“因为他一出手就把血刃魔刀给杀了,何必解呢?”

小千呵呵笑道:“你还真会瞎扯啊!”

天机生笑得更得意:“这不是瞎扯,而是事实。不过对招的胜负和解招不同,所以你还得去一趟了。”

“为了我爹,我能不去吗?”

两人对眼,已哈哈笑起来。

小千为了早日解开生父之谜,也不愿多做停留,再次瞧视大板牙,询问、交代一番,随后已走出神秘谷。

天机生送出谷外,为了医治大板牙,他也不便走远,马上返回小轩,继续医冶的工作。

小貂儿则送行数十里才折回来,它仍未忘记小千临行交代守护大板牙的任务。

辨别一番方向,小千已朝洛阳东南方向行去。

要找怪老人,又得去找关西晴、西雨兄妹。

不过小千想想,还是先找怪老头为重,免得人情难却而被拖住了。

四十七、霹雳雷霆

两天后。

小千赶到洛阳已近中午,买些美酒、卤味,准备贿赂怪老头。

前次那把火烧得怪老头哇哇叫,这趟事,小千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坛花雕.一坛女儿红.再加上三斤牛­肉­,五斤香­肉­,该够了吧?……”

小千满意的念着,已掠向东南方问山区。

柱香光景,他已识途老马的找到了地头。

在崖面,秋风已冷,呼啸有声,时有落叶飘飞。

小千已朝崖下叫道:“有人在家吗?改过自新的人来了。”

他这话已引来一阵笑声,正是怪老人所发,笑声中带有惊喜和怒意。

“小娃儿你是来找死的?”怪老人道。

“不是,我是来改过自新的,请你给我机会好吗?”

“那跟找死有何两样,老夫的机会就是让你死的舒服些!”

小千皱皱眉头,又道:“我带了美酒香­肉­,能不能减一点?”

“让你多活三天再死。”

“不死行吗?是五斤狗­肉­呢,很纯的!”

怪老人思考一阵才道:“这要打断你两条狗腿再杀了你!”

突然罪罚加重,小千征诧不已:“怎么越多东西,你罚的越重?”

怪老人冷森道:“美酒可以灌进石壁,老夫吃得着,免你三天不死,那香­肉­一大团吊得我嘴馋又吃不到,打断你两条腿算是便宜你了。”

小千突然瘪笑起来:“罪过罪过,我倒是没留意这些,不如这样好了,酒给你喝,­肉­我自己吃。”

怪老人已经叹道:“下来吧!上次你被烧,我救不了你,这次你烧我,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如此一说,小千反而觉得内疚,道:“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原谅我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怪老人道:“谁敢不原谅你?下来吧!老夫还等着酒喝呢!”

小千登时­精­神百倍,笑道:“这次你做得很正确,原谅我的人却值得尊敬!”

他已掠身飘落半山崖之凸岩,走入洞中,上次焚烧木材灰烬仍在,小千见着,觉得不好意思,用脚把灰烬推往崖下,方走近内壁。

小千笑道:“老头,酒来了,你可以出关了吧?”

“能出关,不就能吃到香­肉­了?”

小千稍稍一楞:“可是不打开石壁,如何能喝酒?”

怪老人轻笑道:“今天让你大开眼界,你只要把酒坛打开,靠向石壁就行了。”

“这么神奇?”

“所以才让你开眼界,把酒拿过来试过便知。”

小千半信半疑,将花雕启开封泥,靠向石壁,道:“靠上了。”

“很好!”

怪老人爽朗一笑,突传出舞动手劲破空声,随后又有呼呼轻鸣声,眨眼间,靠近酒坛石壁已渐渐转为淡红带着点透明。

忽然酒坛的酒也罩在淡红光影中而渐渐雾化,全往石壁里钻。

石壁本是密不透风,现在却似被打通,酒雾毫无阻碍的就往里边遁失了。

小千哪看过此玄奇情境?瞪得两只眼珠快掉出来。”

怪老人竟能以一口纯真内劲,隔物取物?这功夫恐怕非得练就奇门武学再配合一甲子内力不可了,酒已快被吸­干­,小千仍傻楞着眼。

突然石壁内传出一声:“好酒!好一坛陈年花雕!”

小千这才惊醒,往酒坛一看,已被吸个­精­光,淡红光影也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小千惊诧问道。

怪老人笑道:“喝酒的功夫。”

小千讶异:“你为了喝酒,专门练了这功夫?”

“有何不可?”怪老人笑着。

小千突然甚感兴趣:“你也教我这招吧?呵呵,以后喝酒不必花钱,只要往酒坛一靠就可以了。”

他脑筋闪得快,已想到歪地方去了。

怪老人却轻笑不已:“你就练个三十年吧!”

小千已笑不出来:“要练这么久?”

“不然你以为喝免费的酒那么容易?”

小千感到失望道:“有没有速成的方法?”

“什么方法?”小千惊喜急问。

怪老人回答的甚幽默:“拿支吸管Сhā在酒坛上,要吸多少就吸多少。”

小千闻言一脚已踢向石壁:“去你的!这方法何必你教?”骂着也笑起来。

怪老人轻笑道:“再也没有比这个方法速成了,你不妨试试看。”

小千骂道:“我不用管子,凑上嘴就吸,更速成更方便,还可以随身携带!”

怪老人赞佩笑道:“真是青出于蓝,刚说一样,你马上就想出另一种方法,实在了不起。”

小千笑骂几声,已道:“少说风凉话,你这功夫到底怎么练的?”

怪老人道:“是以内力透过石壁吸进来的。”

“可是石壁并没洞……”

“石壁有洞,只是­肉­眼无法看穿。”怪老人解释道:“你在石块上滴水,是否会往下渗?渗久了就会在下方凝成水滴?老夫用的方法也是如此。”

小千恍然道:“原来如此……”已无限羡慕。

怪老人道:“其实这门功夫也不只老夫会,你也学过?”

“学过?”小千自嘲一笑:“是啊!学得满­精­的,带着吸管到处去吸,还百发百中,万无一失呢!”

怪老人道:“老夫没有骗你的必要,你不是练过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这功夫就能隔壁吸物。”

“当真?”小千欣喜万分,原来自己早练了。

怪老人含笑道:“若武帝功夫不行,恐怕老夫也不管用了,只要你好好练,自能吸食酒,以后就不必给酒钱了。”

小千欣喜万分:“自该认真练习!”说着已比划手脚,陶醉般的练两招。

怪老人问道:“你练的如何了?”

小千想到武功进展,又已泄了气:“甭说了,除了轻功,其他老是在你所说的‘倒转­阴­阳劫’,没得进展。”

怪老人急道:“你可有感到身体不适?”

小千瞄了几眼石壁,道:“别担心,武帝说­阴­阳劫是必然现象,害不了我的!有什么好紧张?”

怪老人仍焦急:“老夫可没听过练了­阴­阳劫……”

小千截口道:“这是武帝功夫异于常人的地方,他说你不了解所以会害怕,将来我冲破了玄关,你就会相信了。”

怪老人道:“为何练那么久还冲不破?”

“那是因为我没时间练习,俗事太多,害得我吃了不少亏。”

怪老人轻笑道:“所以你又回来想练功夫?”

小千戏谑道:“别自鸣得意,我可没说想请你指点,你的功夫比不上武帝的,要是被你乱点断了腿,那可糗大了。”

怪老人苦笑不已:“看来我可不能乱点,免得成了千古罪人。”停了一会儿,问道;“你该不会是专程进酒来向我道歉的吧?”

小千这才想及正事,不过他嘴巴仍­精­得很:“当然是来向你道歉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们还能说什么?”

怪老人轻轻一笑道:“我喝了酒,难道还敢不接受?”

小千黠笑道:“所以我们才有另外的事要谈。”拿出白布,摊着:“是想请你解个剑招,不知你意下如何?”

“解剑招?”怪老人惊愕道:“解什么剑招?”

“在这里,你看看就明白了。”

小千正想递出布片时,才想到老人在石壁里边,这下可“碰了壁”,哭丧道:“你怎么又躲在里边?我看今天是白来了。”

怪老人道:“别急,你告诉我此招何名?”

小千看着白布,念道:“‘回天斩鬼会­阴­阳’!”

怪老人念了一遍,疑惑道;“武林中似乎没有这招式名称吧?”

“废话!”小千道:“这是新创的,否则又何须要你来解招?”

怪老人追问道:“是谁所创?”

小千道:“这两个人可赫赫有名,一个叫血刃,一个叫魔刀……”

“血刃魔刀?”怪老人惊诧万分:“他们两人不是早死了,怎会再出现武林?”

小千道:“我看你是闭关闭昏了头,老的死了,就没有年轻的?那两个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这样该可以出现武林了吧?”

“传人?他们几岁?”

“大约三十上下,一个像牛,一个像书生。”

“三十岁……”怪老人沉吟半晌道;“不可能,当时血刃魔刀坠崖时,他们只不过十岁左右,并未听及两人有传人。”

小千道:“以前没有传人,现在就不能收吗?”

怪老人道:“这更不可能,血刃魔刀坠崖而死,怎能再收徒弟?”

小千闭眼敲了几响石壁道:“落崖的老家伙,是不是带着红通通的血刃和青碧碧的魔刀?这玩意儿还可以削金断铁对不对?”

“没错!”

“当然没错!”小千讪谑道;“你终也猜到这两名年轻人是血刃魔刀的传人而说‘没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没关系,反正你说没错就没错。”小千叹息道:“老人家醒醒啊!削金断铁的血刃魔刀就在他们手上,你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啊!”

“这……”

“不必再犹豫,掉崖的人不一定会死,那两把刀可是千真万确的.我还挨了几刀呢!”

怪老人终于不说话了,小千虽灵狡,但他相信小千在节骨眼上绝不骗人。

他喃喃道:“这两个老家伙若还活着……岂不也近百岁了?……真是武林祸害……”

突然想到拆解剑招,已凛起心神,问道:“布上的图案可是两个人?”

小千道:“没错,是斜摆着身子,出手时两人左右开攻,全掠在空中,然后旋飞的交错可把人斩成两段,最厉害是此招可以把人裹住,很难脱身。”

怪老人喃喃道:“这该是‘天罗夺命­阴­阳剑’的再化身……”他急道;“你伸出手指在石壁上照图描划,要弄出声音。”

小千怔愕:“这又是什么怪招?光划在外面,你就能看见?”

“老夫哪能看见?是‘听见’!”怪老人道:“要你划出声音,老夫可借此猜出图形模样,懂了没?”

小千恍然道:“说你怪还真怪,会弄些怪招?”

当下也照着老人指示,将图形描于石壁,不断以指甲刮出声音。此方法虽玄奇,但以练就深厚的听声辩位功力之人来说,并非难事。怪老人倾耳细听,渐渐勾出图案轮廓。

不久,小千已勾划完毕,笑道:“听见了没?”

怪老人稍沉吟,道:“你把剑式变化再划详细些。”

小千照旧举指划出,突又觉得效果不大,已道:“我说给你听好了!”

随即仔细说个清楚。

此时石室内已传来舞动招式声音,怪老人已演练起来。

小千笑道:“你慢慢解啊!我可要进补了!”

他已坐下,打开卤味牛­肉­、香­肉­,潇洒自得的摆起架势,准备学怪老人“隔物取物”

的功夫,逼得满脸通红,美酒一滴也不减。

“吸!酒来”

双手越逼越近,吸到最后,嘴巴已凑上酒坛,猛力一吸,方自吸出美酒,自嘲一笑:

“还是我的方法管用,何必练上三十年三分钟就行了!”

笑的有点瘪心,只好闷声不响的猛吞香­肉­,把窝囊气全出在香­肉­上了。

过了半刻钟,怪老人突然叹息道:“好霸道­精­密的招式……”

小千闻言已瞧向石壁:“解出来没有?”

“很难……”怪老人有些倦声。

“解不开?”小千已黠笑道:“那么难吗?我教你解如何?”

“你会解?”

“不然你早就看不到我了!”小千得意道:“拿块大石往上丢,啥怪招也不管用了。”

“丢大石头?”怪老人苦笑道:“亏你想得出这方法?”

“不是想出来,是被逼出来的。”小千得意笑道。

“你跟血刃魔刀对过招?”

“岂只对过?早已从天南杀到地北,杀得见不了天日,呵呵,逃走的总是他们。”

“你没逃过?”

小千得意道:“我为什么要逃?”

“你为什么不逃?你武功比他们高?”

小千笑得更捉狭:“错了,因为我逃不走,所以不必逃。”

这话登时引来怪老人笑声:“你不逃的理由果然比别人突出。”

小千笑了笑,道:“胡扯归胡扯,这可是玩命的;你好好解招式,免得我下次又不必逃,他们宝刀已出鞘,我可不想永远逃不了。”

怪老人已沉吟起来:“想解此招,天下恐怕找不到人了……”

小千叫道:“你可别胡说,有个神眼天机生,他指定你解得了,你还怀疑什么?”

“天机生?”

“对呀!就是替天下武林排名的那贼老头,是他要我来找你的。”

怪老人苦笑道:“他恐怕抬举我了。”

小千道:“不管如何,你总该想个法子解开,解不开再胡弄几招半式,好让他去想上半年也可以。”

怪老人叹笑:“老夫再试试看。”

“不急,慢慢解,我有的是时间就在这里陪你练功。”

“也好。”对于小千能留下,怪老人似乎感到十分高兴。

小千也收拾一下酒坛,谁备练功夫,但比划两招,又想到什么,道:“老头,我看时下情势对我不大妙,我老是突破不了‘倒转­阴­阳劫’,看你武功也不弱,传我几招速成的功夫怎么样!”

怪老人但闻小千向他求授武功,显得激动:“你一定要学速成的么?慢慢练的扎实些不行?”

小千叹道;“唉呀!命都快没了,哪还有时间慢慢来?”

怪老人轻笑几声,然后沉思半晌,方道:“我看你就以武帝的功夫做根本,这样可以省去从头再练的时间,然后再授你几招‘速成’的功夫。”

他加重“速成”两字音调,也逗笑起来。

小千呵呵笑道:“不但要速成,而且还要有效。”

“这当然。”怪老人笑了笑,道:“不过老夫运气方法与武帝心法不同,你先把‘倒转­阴­阳劫’的运气方法倒反过来.这样你不但可练的顺,还可连上老大内功心法,自可省去不少功夫。”

小千道:“这样一来不就搞混了?”

怪老人笑道:“以你资质,记个清,并无问题,一定要让它搞混?”

小千想想也觉得只要自己用心些,也不至于弄的胡乱,遂点头:“好吧!只要招式管用,乱了也没关系。”

当下怪老人满意笑着,道:“老夫以前功夫以柔劲为主,是以碰到群斗者,往往不能一击奏效,这几年苦思结果,创了一招以霸劲为主的招式,它虽可在刹那间击退敌人,但耗损元气甚巨,是以并不可多用。”

小千闻及“霸劲”两字,兴趣就来:“我内力充沛,不怕耗损,这招式最适合我了。

你快传授给我!”

怪老人道:“老夫把这霸招叫做‘霹雳雷霆’,因为它发招时有若霹雳劈雷,威猛无比,全凭一口真气贯出出双掌或刀刃,在瞬间以无以伦比的威力发招,挡者为之披靡。”

小千皱眉道:“只一招……用一次就没了,能不能多来几招?”

怪老人道:“只要能制敌,一招也就够了,血刃魔刀用的还不是一招?大下有多少人能抵挡?”

小千­干­笑道:“好吧!一招就一招;用它来对抗血刃魔刀的招式,哪一个会赢?”

怪老人道:“可能会两败俱伤,而对方占上风,毕竟他们是合两人之力,将可超过一人之不足,如若加上宝刀宝剑,则是输定了,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别碰他们.不过你也别泄气,除了他们,其他人仍够你发威的。”

小千虽有些失望,但当不了第一,当第二,也可解解目前困境,当下道:“别浪费时间.咱门现在就开始!”

怪老人马上要他滤气凝神,先传他运气方法,然后再教他招式。

此功夫的要诀全在于如何运集内劲在一刹那间将其发展至极限,然后发招往攻击目标击去。

是以此招最重要的仍在于运气.只要能汇通内流,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小千自把武帝心法倒反过来练,内力果然顺多了.在怪老人指点下.已甚有进步,身躯有点飘飘然,一股内流奔窜不息,当下照着招式喝声往石壁击去。

轰的震响,石壁为之晃抖,洞顶石屑纷纷落下不少。

小千大喜:“神功大成了!”

怪老人笑道:“你这掌可打死小狗,但老虎尚早呢!”

小千瞧着打红手掌,­干­笑道:“不过我好像觉得天下无敌了。”

怪老人轻笑道:“那是因为你内劲导流入了轨道,收发可由心的结果,但招式仍须多加练习。”

他已把“霹雳雷霆”招式解说。

“此招攻多守少,当攻击时将全力以赴,以达到以攻为守的目的;既然要攻,则须找出最恰当时机,攻向敌人最弱的部位,然后纠合全身劲道攻招。最难办到的是招式的连贯­性­而浪费劲道。例如说一剑刺在前方,再回身刺向后方,这回身之际就浪费了不少劲道,如若能改成回招,亦就是刺出去时并不想得逞而化为虚招,然后回旋方式,其劲道就大增了。”

怪老人沉静专注语气更强,又道:“这有如江河之水,没有死角,任意奔滔,击出的正是目标岩礁、山壁,劈出浪花才能惊天动地。你了解吗?”

小千慧根过人,已点头:“就是在未发动攻击前的攻势,全是以应以引动劲流为主,以能达到最大效果再击向目标。”

“没错,正是此意。”怪老头道:“招式不难,难的在如何以最短时间内引动最大劲流和准确的攻击目标,你可要多下功夫了。”

当下已把招式诀窍说个清。

小千也开始练习。此次他可真的用了心,要起招式有板有眼,威力为之大增。

可以看出此招未攻击前好似滚球,全属于圆滑,攻击时如火炮爆起,无与伦比的冲向目标,实是威力非凡。

此后数日,小千专练此招,怪老人则全心在解“回天斩鬼会­阴­阳”招式。

除了必要的掠食,小千未曾出过山洞。

匆匆七日已过。

已是黄昏时分。

小千练的颇有进展,但怪老人仍一无所成。

终于老人已叹息道:“小千儿要让你失望了。”。

小千惊诧的收招,问道:“你真的解不了?”

怪老人叹道:“此招实是集双人联手的极限,虽有破绽,但竟是如此短促,除非身手能快过两人甚多,否则必会被卷入剑势之中而遭劫。”

小千失望道:“解不了,那该怎么办?”

怪老人沉思良久才道:“你可知道苗疆附近有条漓江?”

上次他问过小千此事(有关七星山之事),但小千回答模糊,他也就忘了,是以才又问出。

小千闻言已惊诧道:“你­干­嘛又想到漓江?”

“因为那里有个七星山。”怪老人道:“闻言七星山神秘莫测,隐藏无限宝藏,也听说有武林高人以及秘笈留在该处。小兄弟不妨到那里去碰运气,说不定有所机遇,如此一来将有可能解此剑招。”

机遇,小千早就碰过。那神秘彻底的神秘光,不就有那种神秘力量?

自己每次受伤就往里边一照­射­,什么伤口也没了,而且也把身躯给变轻,若不是被敌人所追杀,他也不会离开月江村。

现在怪老人说及这些,他突然想到若能回去神秘七星湖,给照上十天半月,那岂不是神功大进?

何况离开母亲已近半年,也该回去祭拜一番了。

他问道:“你要我去碰碰看?”

“不错。”怪老人道:“尤其是七星湖.似乎神秘就出在此湖。”

小千稍惊讶怪老人也能说出关键地点,但想及武帝也到过此湖,似乎怀疑的人不少,只是未能寻得秘密而已。

他道:“好吧!为了武功大进,我去试试看。”

怪老人道:“寻求机遇,全凭天意,你可不能强求。”

小千道:“这个我懂,我运气一向特别好,保证把七星山的宝物给挖光,到时我再分一点甜头给你,可比你闭关十年还管用”

怪老人轻笑道:“希望能尽快尝到你的甜头,也好让老夫早日出关。”

“那我得早日去寻宝藏罗!”

“这么急?”怪老人有些不舍:“你招式练的如何?”

他想以指点小千武功更进一步为借口而留下他。

小千则满是信心:“大功告成啦!看霹雳雷霆!”

话未说完,他已舞动招式.身化层层掌影,劲风啸起,突然已打向洞口石壁。

轰然巨响,地动山摇,声如霹雳,惊传数里,震得整座山峰回音不绝,鸟兽为之惊嚎飞跳。

洞口碎石尽落,几乎埋住出口。

小千再一喝声发掌,碎石齐飞崖底,洞口已大出三分之一,足足摆上两张大圆桌。

怪老人苦笑道;“你想把这座山拆了不成?”

小千得意拍拍手:“有何不可?那时你出关日子就更早了。”

怪老人苦笑道:“看样子你把此招学的差不多,老夫也无必要再指点你了。”

小千笑道:“你只要指点我如何喝酒就行啦!”

怪老人已爽朗笑起来。

此时山区已有声音传来:“声音从山谷那方向传出来的!”

是女人声。

怪老人已听出是关西雨声音,笑声已敛起,急道:“关家兄妹来了,你就先行离去,以免形成误会。”

小千也不愿给老人添麻烦,当下道:“你保重啦,我走了;下次再弄大坛酒来孝敬你。”

说完狭逗的敲了两声石壁,掠出洞口,飘向峰面。

怪老人轻轻一叹,祝福的念声:“老天保佑他。”也沉默不再出声。

小千方掠出崖面,就已发现一青一淡绿人影奔而来。他马上舞起招式,以表示自己在练武。

绿影追近,正是关西雨,突见小千惊喜诧异:“会是你?脸绿……绿小千?”

她差点又说出小千最不想听的“脸绿绿”还好及时改口。

小千已收手,面向两人,笑道:“你们来的很准时,欢迎光临。”

关西晴一脸惊讶笑道:“绿门主你来此地,为何不到知林居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小千笑道:“老是打扰也不好意思,何况我是躲在这里练功,不宜分心,所以才暂时避开你们。”

关西晴诧然遭:“门主在此练功?练得如何?”

“大有进步。”小千笑道:“所以才忍不住打了几掌,果然让你们听到了。”

此时他若装做不知,倒不如说是有意发掌引人来此,要让他俩容易相信。

关西晴敬佩道:“门主练的是何种功夫?如此惊世骇俗?”

“这叫‘霹雳雷霆’!”小千得意道:“已达到所向无敌的地步。”

关西晴露出好奇神­色­,他本就对武功有所神往。

小千笑道:“别急,上次把你弄丢了武帝秘笈,虽然抄过一本给你。但总无自己武功露给你看,所以我新发明的这招将传给你,好让你也过瘾一下。”

关西晴顿时激动万分:“多谢门主.这太好了!太好了!”

关西雨也目露喜­色­,为小千武功大进而高兴。她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秋芙呢?”

她和秋芙感情不错,分开后时常惦记着她,现在碰上小千,已迫不及待的问出话来。

小千道:“秋芙在老家,得呆上几天才会回中原,我嘛……来这里快十天喽!”

关西雨稍脸红:“这么久了,为何不到知林居,你还生我的气?”

“哪有?”小千道:“现在不就要去了吗?练功嘛!总得忍着点。只可惜我们的事一直没谈妥。”

说完已笑谐谑。

想及小千“求婚”一事,关西雨­嫩­脸更红了。

小千似也不想让她过于困窘。笑了笑道:“手氧得很.我就教你们这招霹雳雷霆!

免得耽误你们的青春。”

戏笑中,小千已把招式传给他俩。两人虽感困窘,但招式一学也就忘了窘事,专心融入招式之中。

关西晴欣喜万分,渍渍称奇;“好霸道的招式,实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霸道还在后头呢!”

小千霎时又舞起此招,迅雷万钧的击向左侧一棵合抱古松。轰地又是巨响,震耳欲聋,古松枝­干­碎裂不说,连枝叶皆震散,有若玉树遭击,粉身碎骨落满地。

关西晴、西雨骇然走避,深怕被巨松给压着。

小千一击得逞,更形得意:“怎么样,不是盖的吧?”

关西晴好久才定过神:“门主神功实让人难以相信.在下敬服万分。”

说着已虔诚的拱手。

小千笑不合口:“小意思啦!你们勤加练习,照样可以跟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关西晴叹道:“有此功夫,当可称雄武林了。”

小千神秘一笑:“还早呢!我还有更绝的!”

关西晴讶异道:“门主尚另有招?”

小千似在思考该不该告诉关西晴,但见他一副诚恳期待,也不忍让他失望,神秘贼样道:“你听过七星湖没有?”

“七星湖?天下第一神秘七星山的七星湖?”

小千神秘点头:“不错,我知道它的秘密。”

关西晴整个人激动得已打着哆嗦,自己不知做过多少梦的七星山秘密,现在竟然有希望一窥其神秘?。

关西晴何尝不是激动万分:“听说七星山有无尽宝藏,得到它,就可实现所有的梦想了?”

小千得意道:“这就是我活的那么逍遥的原因。”

关西晴已从惊诧中定过神,羡慕不已:“没想到千古神秘的七星山就要变成门主所拥有了。”

小千笑不合口:“哪里,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乱说出去,免得引来麻烦。等我得到宝藏,再分你一点,那时我是天下第一,你就是第二了。”

关西晴满是感激:“多谢门主……”他似乎仍有所期待。

小千瞧向他,似也能明白他所期待,当下点头:“好吧!以前你为了交我这个朋友,以头撞银盘,得了一个‘关烧饼’雅号,现在不跟你混,跟谁混?咱们去找宝藏!”

关西晴激动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说出感激的话。

小千轻笑道:“朋友一场,都是缘份,说不定带了你们才能找到宝藏呢!”

关西晴张口好久才发出抖颤声音:“多谢你……小千儿……”

难得他把“门主”换成“小千儿”,那份亲密与信任又增进了一层。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朋友嘛!你能把武帝秘笈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分你宝藏?”

小千爽朗笑道:“最重要的就是别走漏了风声。”

关西晴认真道:“我自会保密。”

小千转向西雨,为了不让她落单而有泄密可能,笑道:“你也去?少了你人生多没意思。”

关西雨白了他一眼,稍脸红:“我跟你去,但你不能乱说那种话!”

“什么话?”小千邪笑反问。

关西雨更形困窘:“那种……那种……”

“是不是谈情说爱的话?”

关西雨红着脸,点头:“嗯!”

小千笑的更邪:“这么说你承认是跟我谈情说爱喽?”

关西雨更是满脸飞红,羞窘非常,刚点个头就上了当,窘得她呆不下去,嗔骂道:

“不跟你去了!”说完扭头就走,躲得好快。

此举引来小千和关西晴笑声不断。

随后两人也漫步走回知林居。

只待了一天,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神秘七星山秘密,而往南疆方向出发。

关西雨说不去,还是去了,她对小千那些话,虽是当时带着不愿接受的嗔意,但事后总是觉得一丝蜜意而难以拂却。

漓江依旧奔流不息。

七星山仍旧神秘莫测。

飞瀑从山间直泄而下,仍是透白雄浑。

七星湖仍是静溢如镜。

一切景象皆未变,只是人心凄怅了许多。

小千他们来到七星湖已是七天后的一个黄昏。

触景生情,小千感到无限悲切,往事历历浮现。

他本该祭拜他娘的,但他却没有,甚至连近在湖畔的葬身处都没去。

这似乎有悖常理。

若能解释,也许是他不想让关西晴、西雨兄妹感受那股哀戚气氛吧?

黄昏下,彩霞满天红,映得七座山峰更形神秘。

三人立于湖畔。

小千指着湖心,笑道:“秘密就在这里。”

关西晴问道:“该如何找到宝藏呢?”

小千笑道:“不急,等三更月亮升起来时,就可以看到奇迹了。”他拿出一面明亮巴掌大小的铜镜,里边雕了一弯月和不少怪异图案:“这就是解开秘密的法宝!”

关西晴好奇瞧向铜镜,除了图案,并无神奇之处,问道:“它能解开一切?”

小千神秘点头:“否则我哪来开启秘密的法宝?来,我来证明给你看!”

他已带着西晴、西雨往湖畔绕行。

小千不时瞄着第六峰.夕阳离峰尖已不远。

直到夕阳落于山峰后面,他才停住,笑道:“待会儿只要我往山峰一照,奇迹就会出现了。”

关西晴、西雨甚至为好奇,但见夕阳就快落于山峰,奇迹马上会出现,也未出口询问。

不到几分钟,当夕阳落于山峰正中央时,小千喝声道:“看着点!”

铜镜反­射­阳光目照夕阳。

突然夕阳已发出一速强光反­射­其它四座山峰面发出四道光束,复又反­射­三座山峰而形成七道光束。

不断折­射­。光束已落照湖面。

就在这一刹那,湖水突然暴起,有若被丢了炸药而炸高数丈,哗啦啦,湖面掀起大波涛,就往四处卷去。

西晴、西雨那曾见及此景?复又被波涛水花溅及肌肤,吓得已往后闪去。

此情境和小千上次带大板牙一同进入神秘洞窟治伤的情境大不相同。

当时光束在水中聚集一点、只掀起小波涛,无声无息的将小千和大板牙卷入湖心,怎会像现在如此汹涌?

难道这又是另一种奇迹?

看小千如此认真,似乎真有新奇迹出现似的。

他得意笑道:“知道此铜镜和威力了吧!”

关西晴骇然­干­笑:“太吓人了,整个湖水好像要倒灌,那股力量,实让人心寒。”

小千黠笑不已:“不吓人,七星湖的秘密早就被人夺去了。”

夕阳已偏,他也将铜镜收回,刹那间所有光束已消失,湖水也渐渐平静。

一切又已恢复先前宁静景象,天空更加透着霞红。

关西雨余悸犹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千黠笑不已:“这就是七星湖的神秘,只要摸对路了,就可解开秘密,若摸错了,只有丧命于此了。”

关西晴望着天际红霞,道:“那光束好像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小千道:“这还用说,七星湖的秘密几乎都与光束有关,否则我的铜镜哪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关西晴感到迷惑,道;“你能不能把这原因解释一番?”

“不说你们还真是迷糊到底。”

小千自得一笑,已解释道:“七星山和七星湖,地理天成,神秘莫测,当­阴­阳汇集,时辰对上了,只要算准方位,再以此铜镜发光照­射­,就可引动神秘情境。”

他再解释:“就好像现在是黄昏,而且有夕阳,又恰巧落在第六峰的峰头,我又站在这个位置,又有了这面铜镜,如此一照之下、就能引发让人所料想不到的情况;这些全都要配合妥切才行,否则就无法生效了。”

关西晴直呼:“太神奇了。”

小千得意耸耸肩头又道:“至于光束之可以引动湖水波涛,那可得问我儿子了。”

关西雨惊诧道:“你有儿子?”

小千黠笑道:“不要急嘛!几年后就会有了。”

关西雨稍窘,未敢开口。

关西晴大惑不解:“为什么要问你儿子?他知道这秘密?”

“他不一定知道秘密,不过他一定知道答案。”

关西晴瘪笑不已:“这不就一直得问你儿子的儿子了?”

小千谑笑道:“终有一天你会问出秘密的!”

他解释道:“我们现在无法解释、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不多,将来或会有人知道,就是因为没办法解释,才叫它‘神秘’,否则七星山早就被人挖去盖大楼了!”

小千的话,含有几许先见之明,他了解秘密之所以为秘密,仍在了解不够,无法解释,现在不能解,将来未必也是如此,所以把这问题交予“儿子”,实是最“明智”的抉择了。

关西晴、西雨笑的甚是困窘,毕竟这问题有点傻,小千的答案又如此之绝,好似在调侃人家一样。

这问题有若日月为何会从东方出而西方落一样,后代是了解了,前代却紧张兮兮。

只有小千不被后代所嘲解,一点也不紧张,还弄了这么一个答案,不说他不聪明都不行了。

关西晴也想通小千话中含意,不再追问神秘光束之答案。

­干­笑几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时能引动七星湖的神奇迹象?”

小千抚弄铜镜,谑笑不已:“缘份嘛!我在此地长了十几年,碰到的机会自然多了啦!”

突然贼样的瞄向西晴、西雨:“你们可知我为何选择了今天回来?”

西晴、西雨茫然不解:“不知道。”

小千贼样又问:“今天是何日?”

西晴道:“该是十一月十四吧?”

“没错,过了三更就是十五了。”小清甚是激动;“就在这一刻,就是宝藏出土的时刻,我们得好好把握,否则错过了,又得等上一年,可难得很。”

他说的如此认真,可见对此事之重视,却不知是否真有宝物会出土?

关西晴凛神道:“其他再也无开启的时刻了?”

“不错!除了今夜三更子时正,就再也无其它机会了。”

关西睛紧张道:“那我们可要好好把握,免得白跑一趟,还得等上一年。”

小千瞄着他,邪笑道:“看样子,你比我还紧张啊?”

关西晴霎时窘困而脸红:“小弟……小弟……也许对七星湖太过好奇的缘故,失态了。”

小千黠笑道:“不必紧张,紧张容易坏事;我早有备而来,岂能让宝藏溜了?跟我来。”

领着两人,又往湖畔慢行,东瞧西望,现向山峰,开始又在算方位、角度。

夕阳已沉,红霞也退,天地渐暗。

小千已立在第五座山峰前湖畔旁的一较平巨石上,满意道:“就是在这里了。”

关西晴、西雨也好奇顺着小千眼势瞧向山峰,峰峰如剑,并未瞧出任何端倪。

小千趾高气扬道;“今夜月亮必定从第三峰和第四峰飞瀑的顶端升空,当三更时分,月亮会升向天空,正好与湖心成直线,此时若以铜镜反­射­月光照向湖心月影,形成三角连环,宝藏自会出土。”

关西雨道:“要是月亮被乌云蒙蔽呢?”

“那只有等明年再来了。”小千自嘲的回答。

关西晴为之一楞。

小千笑道:“别紧张,宝藏出土,还得有机缘才行,老天若不让我们得,强求也没用。看开点,今夜天青无云,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关西晴已松了绷紧脸孔,窘笑道:“小弟定力不及你。”

小千戏笑道:“那你就找支钉子把自己钉在这里,一切都好解决、自能定力十足。”

关西晴笑得更苦:“那不是走不掉了?”

“就是要走不掉。”小千道:“现在就要占据这个位置,免得半夜三更搞错了,岂非前功尽弃?”越说越觉得有此必要,已立身朝瀑布;认真道:“关姑娘你找个小石子来好吗?”

关西雨不明他要小石子有何用意,仍应声好,转向附近捡了块石子回来,约鹅卵大,道:“这可以吗?”

小千笑道:“只划线,随便都行。”

此时月亮已探出飞瀑顶空,洁光照湖面,一片银光闪。

小千拿铜镜照着月光,最后方找出正确位置,道;“你把我的脚印瞄清楚些,免得三更半夜踏错了。”

西雨轻笑,但觉小千像小孩玩游戏,也拿起石块,运劲划向岩石,石落半寸深,两只脚印马上浮现。

小千这才满意笑道:“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咱们休息休息吧!赶了好几天路,也够累了。”

说着三人已坐于岩石上,伸腿捶肩,暂时松懈一下筋骨。

关西晴又好奇的问道:“要是宝藏出土,我们如何把它弄到手?”

小千蓦然凛神:“对啦!这事我还没跟你们说清楚。”坐正身躯认真道:“据我所知,宝藏就在反­射­月光的三角上。月亮在天空,自不可能,剩下的就是湖心和这块岩石。

若在湖心,只有跳水去拿,若在岩石,岂不更省事?”

关西雨道:“要是岩石有了变化,那该怎么办?”

他想的是,若移位或裂开,自是不妙。

小千笑道:“不必想的那么严重,只要照着方法来,一点危险也没有;只是若有人趁此机会劫宝,那可就要小心了。”

关西晴凛神道:“若有人来,我去挡。”

“也好!”小千轻笑道:“带你们来,果然有此好处。”

关西晴窘笑道:“门主见笑了,小弟实在太好奇了,怎能帮上你什么忙?”

“待会儿就明白了!”小千谑笑不已。

关西晴、西雨也跟着陪笑,但笑甚因窘。

坐了一阵,小千突然觉得腹中空虚,遂问:“还有东西啃吗?”

关西雨道:“没了,进了山区,就没店家,没得买。”

小千憋着肚子怪难受,看看月­色­,还早得很,已笑道:“放心,这是我的地盘,弄不到吃的才笑话,你们两个轮流看守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别乱走,七星山邪得很,一不小心就会不见了。”

当下纵身下山,已往月江村奔去,那里熟人多的是,弄些酒菜,容易得很。

他走了,剩下西晴、西雨兄妹,遥遥见不着人,顿觉冷清。

两人想及七星湖之神秘,也好奇的瞧着。

冷风袭来,一片银波荡漾,倒映明月晶亮,好一幅美景入胜。

景­色­虽美,但初冬山区,清冷若冰,西雨不自禁的打起哆嗦。

关西晴见状,关怀道:“冷吗?我去弄点柴火来。”

说着就想步向山区。

四十八月神教主假武帝

西雨急道;“不必了,小千儿说不能离开这岩石。”

“他是叫我们轮流看守,去一个没关系。”

“可是……山区危险。”

“我只在湖边附近捡拾,没什么关系的。”

西雨无奈道:“那你小心些。”

西晴含笑点点头,已奔向附近山区。

他对此山亦也有所畏惧,再加上小千如影随形的渲染,更让他提心吊胆。走的不远,还好此山少人前来捡拾枯柴,转个身,已抱回不少枯枝。

在岩石旁已燃起枯枝,暖和多了。

只这一折腾,小千已赶回来。抱了两坛酒,一大包东西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远处湖畔。

“来啦!来啦!全是山珍美­肉­!”

欣喜而自得叫嚷,马上掠回岩石,朝西晴、西雨道:“很冷是不是?喝点烧刀子,再来辣炒山羌、山鹿、山兔,嘿嘿这可是月江村长的一个月伙食,我全包了。”

临时光顾小村,哪有大鱼大­肉­?这些全是村长炒腌腊­肉­,准备长久食用,小千一上手就全给抱了回来,还带了两坛酒,不过他也留下了几两银子,免得村长大半年都难过了。

他摊开炒­肉­,香辣味马上扑鼻,忍不住就先抓一块,张嘴就啃。

西晴、西雨也着实饿了,遂也吃起来。­肉­味不算顶可口,但在空腹下仍吃的津津有味。可是烧刀子就呛喉了,西雨喝了两口,也不敢再喝。

小千也不喝了,已有了想法:“这酒要在得到宝藏,庆祝时再喝,现在不能喝的太过瘾,否则那时就不过瘾了。”

说着已把一坛半的酒置于岩石角下。

西晴、西雨对这酒并无所好,倒乐意看它被藏起来,免得小千喝上瘾,又灌上他两几口,若再误事那就更惨了。

抓着­肉­,小千大块的吃,笑道;“吃辣­肉­也能御寒,尽量吃,多的是。”

足足有半锅,三人吃上一天都可能吃不完。

在小千催促下,西晴、西雨可吃得够饱了,小千方将剩下三分之二收起来,留作庆祝时下酒用。

看着月­色­,只初更左右,离三更还长得很,围着火堆,小千一边注意七星湖变化,一边又瞎扯得意事。

也许是吃得过饱,又在温暖火堆旁,三人竟然已沉沉欲睡,终于靠在岩石睡着了。

这未免太巧合了吧?三人皆一同睡着?而这又在这紧张时刻?事实确是如此,任谁也得相信。

难道他们遭了人家暗算?

直到火势奄奄欲熄,三更天将至,才有了变化。

黝黑山峰中已飘出一名黑衣蒙面人,左胸绣有黯红弯月标志,难到会是月神教主?

他小心翼翼的潜向三人,观察一阵,但觉三人皆熟睡,才低沉冷笑一笑:“绿小千,要得到你这个秘密,竟然要等上半年?你也够狡猾;可惜今夜你仍得认栽了。”

他是谁?为何会算计小千这鲜为人知的秘密?而且在半年前就已布施诡计?这人心计深沉,恐怕少有敌手了。

他慢慢拔动小子衣衫,在搜寻那面铜镜。他很快在胸口中搜出。

望着铜镜,他黠笑不已:“能获得神秘宝藏,天下就是我的了!”

冷黠笑着,不停抚弄着这块不起眼的铜镜,不敢怠慢的已踏向小千所划的足印,黠笑道:“这小子设想的倒周到得很、一踩了事?”

含有钦佩的反瞄小千一眼,随即转望天空。

明月如洗,晶亮挂于墨碧夜空。

若是小千梦中有知,该是想着;来一朵乌云以蔽月那该多好?

可惜他猜的很准,今夜天朗无云,是取宝的好佳时。

黑衣人算算时间已差不多三更子时,不敢大意,马上抓紧铜镜,算好角度,准备照反月于湖中月亮。

见他举止,全和小千所说完全相符,想必他早已潜伏附近而听见小千所言。否则岂会如此一丝不差?

明月渐移向正空,缓慢,却在移动。

黑衣人心中起伏不定,甚为紧张。

就在一刹那间

天空明月突如下坠般吐出银光,闪亮生辉,直落湖心,正好与湖中倒映月亮形成直线,淡白光束冲霄而起,又圆又直,好似孙悟空如意金箍­棒­猛胀又胀,捣穿天地,甚而发出沉浑的咻声,沉又闷,闷压得让人血气翻腾。

黑衣人已被此情景摄震心扉,还好他定力过人,马上又惊醒。铜镜已往月亮照去,取得反光又往湖面月形投去。

就在此时,正如小千所言,月亮和倒映湖中月形及铜镜形成三角光束,白亮亮的挂在夜空,宛似大玻璃。

黑衣人大喜:“果然没错!”

话来说完,奇迹却发生了。

只见光束突然啸声,好似全往铜镜撞来,那光又快又急又准,无法想像的就­射­向铜镜。

叭的一响,光束已穿破铜镜而打向黑衣人手身。

黑衣人哪知会遭此变,想躲闪已是不及,硬是被打着,呃的闷哼,已往后跌撞。右手似被打得焦黑。

此时昏睡的小千猝然电­射­而起,直欺黑衣人,谑笑道:“老贼看你往哪里躲?”

十指如虎爪,又勾又掠的往黑衣人面巾抓去。

黑衣人已知自己中了小千诡计,右手又受伤,哪还敢再战?

怒喝一声,劈出掌劲直冲小千面门,借着倒撞力道,更急的往后撞去,硬是撞往岩地而后忍痛逃掠山峰。

小千没想到他会出此下策,平白被他给脱溜爪势范围,扑了个空。

他岂能甘心,大喝“别逃”,当下施展绝顶轻功,直追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眨眼已消逝山林。

火堆旁,关西睛和西雨仍不知已发生事情而昏睡不起。

黑衣人受伤似乎不轻,奔逃之际,脚步甚为不稳。

不到二十里追逐,小千已逼近不及丈二三,冷笑道:“你逃不掉了!”

话声未落,折枝叶已往黑衣人背心打去,追得他非得回掌自救。

小千冷喝,拔高七尺,飞转三个筋斗,已扑向黑衣人,当头罩下,让他无处可躲。

黑衣人心知无法逃脱,已挥出左手,不闪不避,直打小千面门。冷笑道:“绿小千你是找死!”

双方一触,啪然一响,小千身躯已被逼退,倒退五尺.黑衣人则左手发麻,步伐迫退两步。满是惊骇小千功力如此增进。

小千倒身落地,又自欺身发掌,谑笑道:“老贼你今天输定了!”

“霹雳雷霆”已展开,霎时啸风大作,这极具威力的一招,此刻正派上用场。

黑衣人顿觉劲气逼人,自己有伤在身,实是没把握接下,只得脚踩奇形步,闪缩退后,左掌凝气护胸,以防有变。

小千当头罩下,威猛一招霎时将人卷入漩涡,双掌前推,左掌粘向他左掌,另一掌斜往下方捣向其小腹,占尽了双手之利。

黑衣人但觉小千手掌粘来,气势万钧,遍体生寒,硬碰不得,掌劲马上转硬为柔,借着粘手之利,倒往后退,散去小千不少掌力。

尽是如此,小千追逼更急,伸掌又吐劲,已打向他掌腹,打得黑衣人闷呃搂腹往后撞退。

小千一招得手,更形泼辣:“老贼你真功夫怎么不用呢?

再又掠身,霹雳雷霆上下其手,裹个紧密。

黑衣人似知无法避免,已旋腿倒飞,身形闪晃不定,惊险万分逃出小千掌力范围。

小千冷笑:“好一个拂云仙步!我也会!”

只见他脚踩虚空,身形也飘飞而起,好似纸人跳动,如影随形追赶黑衣人.一有机会就递招。

黑衣人被逼向一崖壁,无路可走,突然返身厉笑:“绿小千可怪不得我了!”

左掌突作游龙,不定形飞掠,连人带身反撞小千。

掌影已化失,劲风却啸急大作。

小千知道对方已下重手,有心想卯对以试“霹雳雷霆”威力,也全力施展,霎时掌影裹身,再一突窜,宛如江河奔浪,涌冲而去。

两道劲风拖带,林木呼啦大作,气势非常。

只见一青一黑人影相互对撞,叭叭之声不绝于耳,随后暴开。

小千一ρi股跌坐于地,胸口起伏.双掌热疼,毕竟功力差人不少。无法占到便宜。

黑衣人也好不到那儿去,蹬蹬连退数步,若非有石壁靠身,想必也得跌坐于地。

他呼吸沉浊,目光涣散,似也受了内伤。

小千慢慢站起,瞄着黑衣人.一时未再发动攻击,心想“霹雳雷霆”奈何不了人家,挖出骨头也奈何不了人家。

纵是如此,他仍笑的得意而促狭。

“好一招月神吸力神掌!”小千谑笑道:“我该叫你月神教主,还是武帝呢了”

黑衣人冷笑道:“你别得意太早,老夫此时照样有办法收拾你!”

“像你这种人,当然有用之不尽的贼办法!”小千蔑笑道:“我不是得意,我只是不想让你当傻瓜,耍得团团转而已。”

他笑得更捉狭:“玉先生.武帝大侠,别来可好?久仰了。”

黑衣人冷笑道:“凭你也想探出老夫身份?”

“我不用探,我用瞧的就可以。“小千眼光邪蔑。直瞟黑衣人,笑的捉谑:“你以为蒙着脸,我就瞧不清你的真面目?”

黑衣人不屑冷哼:“你长得通天眼,可透视面巾,看穿我的面貌?”“不错.我看的清清楚楚。”小千笑声更捉谑。

黑衣人鄙笑不已,习惯的伸手往面巾摸去,方触及面巾,猝然大骇,不知何时面巾已撕下一大半,露出鼻嘴,胡须尽现,那还能掩去面目?

小千哈哈大笑:“玉先生你不会说胡子也是刚粘上去的吧?”

方才过招,小千除了应招之外,最重要仍在于抓他面巾,然而武帝功夫过高,未能尽数扯下,还好也抓了差不多,足以辨认。

武帝大孩不已,自己忙于应付小千.没想到他还有暇出手抓扯面巾。

如今身份已露,杀机立现,双目暴出森森寒光,左掌也提起,但突然又撤去功力。

毕竟自己受伤不轻,小千一副耐打骨头,岂是一时间可收拾?

他扯下全部面巾,果然露出清慈容貌.左眉刀疤清楚,正是武帝。

小千这时才嘘口气:“老狐狸,你终于把尾巴给露出来了。”

武帝不再惊惶,恢复以往的冷静,淡笑道:“小千儿,现在我说什么,你恐怕都不会相信了吧?”

“不错!”小千冷笑:“你根本就是假的武帝,我被你耍得好苦,你也该被我耍一次,呆子你也能当。”

武帝淡笑道:“你如何认定我不是武帝?”

“因为武帝没你那么­阴­险!”

武帝轻轻一笑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原因吧?”

“多啦!”小千谑笑道:“你耍的花招都是有原因。”

“我又耍了何花招?”

小千黠谑道:“事实上你根本就是月神教主,也是假武帝。”

月神教主淡淡一笑:“奇怪,我们不是共同在竹轩与月神教主对过手?”

小千冷笑道:“那是你一手计划,想制造出你双重的身份。”

月神教主轻笑道:“怎么说呢?”

小千黠笑不已:“当初被你骗得好惨,现在想起来,全是你搞的鬼。”

他说道:“当时我和剑痴纠缠,要捉他报父仇时,水灵宫主赶来把他给救走,我不甘心再去找他算帐,后来却因水姥姥赶来,我只好逃离。

在山溪边喝水时,你故意在上游制造残杀教徒,以鲜血流入溪中引我上勾,然后你再引我到一古宅,和柳银刀商讨对付我的计划,还故意透露你教主的身份对不对?”

月神教主淡淡笑着,脸容却显得生硬。

小千冷黠一笑,继续道:“当时你订计划于藏峰山北麓的‘落鹰峡’,正好是在竹轩附近,说是引我方便,事实上却是让你自己行动方便。”顿了顿又道:“后来你叫手下装扮作入侵竹轩,才造成你我共同敌对教主的机会。哼哼,你花招果然高明。”

月神教主道:“可是当时你我已商讨要将计就计擒下教主,还要我假扮他,我如此做该是正确,你不该会怀疑。”

“当时我若怀疑,你还能有花招可耍?”

小千已把落鹰峡事件说个清楚。

“那时你部下装扮的假教生出现,和我们对了几招就败走,为了你能冒充教主的计划,所以你就追向假教主、如此你可以顺利在中途调头赶回来,而我则故意被他们引到落鹰峡以对抗他们。当时我并未知道你找的对象是柳银刀,是以在碰面时,本是十个蒙面人,却变成十一个,而以为他就是教主,也杀了起来。后来你赶来拆穿柳银刀面目,却不一拳打死他,说是仁慈,却是想让他说出这是一件­阴­谋,以达你制造一个武帝和一个月神教主的假象对不对?”

小千又冷笑道:“最后我先离开,你又再以教生身份撒了化骨粉,将所有尸体化掉,以掩灭证据;这事我已找机会去落鹰峡看过了,你敢不承认?”

月神教主苦笑着,他默认了一切。

小千得意笑着:“当初猜测教主是在脱嫌疑,没想到脱嫌疑的人就是你,好一个脱了嫌疑又制造假象,手段高明的叫我佩服。”

月神教主笑的僵:“可惜还是被你想通了。”

小千得意道:“我早该想通,只是我受我娘影响。说你如何仁慈,而对你尊敬有加,也因而死心塌地的相信你。”

月神教主笑道:“如此不是很好吗?我一直对你不错,还传你功夫。”

“狗屁功夫!”小千冷笑道:“名誉是你以收我为徒,传我功夫,事实上却用了‘倒转­阴­阳劫’,好让我练不出结果,还弄个走火入魔,说真的,我还得感激柳再银那把火,把你秘笈给烧掉,否则我现在可就惨兮兮。”

情势就是如此变幻无常。如若柳再银知道放了那把火是救了小千,不气死也得吐血而死吧!

小千庆幸笑着:“幸好碰上了石壁那怪老人,他纠正我的倒转­阴­阳劫,才免于中你的诡计。”

月神教主显得更平静:“你似乎把一切都弄懂了?”

“当然!”小千道:“本来把你跟月神教主分开,一切问题都那么复杂和无法解释。

但把你跟月神教主合并起来,果然合理得很。”

月神教主深深吸口气,虽然表情不在乎,事实上内心仍起伏不已,不得不吸气以调息。平静不少,才道:“你是如何想通我的身份?”

“你眉毛那道刀疤。”小千甚是黠谑而捉狭。

“这……怎么会?”月神教主大惑不解,伸手往眉梢摸去。

小千黠笑道;“你想不到吧?”

“是有点想不到。”

小千贼样笑了两声,道:“那是因为你话说的太多,出了毛病。”他问道:“你敢再说一遍那刀疤是如何弄伤的?”

月神教主登时闭了口,他当然明白伤是如何得来的,但他却记不得如何向小千解说?

已显困窘。

小千谑笑道:“你说那刀伤是因为要救我爹,在中途中了埋伏,才留下的。对不对?”

“是曾经这么说过。”

“可是水灵宫主却说那伤是她划的。”

“你就相信她?”

“当然!”

“为什么?”

“因为她是武帝的妻子,她比谁都清楚。”

当小千想到那刀疤是水灵所伤时,才把对武帝的一切行径反过来以月神教主身份推敲,结果更是合理,也因而认定他就是假的武帝。

月神教主作梦都没想到,要以疤痕辨别自己武帝的身份,竟会成为败露身份的重要关键?

小千得意道:“当然天机生也说过那刀疤是伤在真的武帝身上,但我认为他不是在骗我,就是被你所骗了。”

月神教生追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对你很好,说你救过他的命,他随时准备报答你,所以我听起来,就觉得他是被你骗了。”小千谑笑道:“不过我很快会告诉他,你是假的武帝,以后你的诡计就行不通了。”

月神教主冷嘲道:“他不会相信你。”

小千邪笑道:“他不相信,那就表示他中毒太深,我会来硬的,迫他非相信不可。”

月神教主冷笑几声:“你如何迫他?”

“告诉你就没效了。”小千捉狭道:“有本事,咱们再来较量一次!”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小千讪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无法以武帝身份出现武林,说不定连你这个教生都保不了?”

月神教主心神一凛,冷道:“你以为公开我的身份,会有人相信你?”

“这是最笨的方法。”小千黠笑道:“我要让你栽得彻彻底底,一次就把你解决!”

“你想杀了我?”

“若能杀了你,一了百了,倒也省事,不过我现在杀不了你,不会用这个方法。”

月神教主想套小千口风,但小千­精­得很,一点也不露,他只好放弃了。

小千捉谑瞄向他焦黑右手,讪笑不已:“怎么样,天打雷劈的滋味不好受吧?”

月神教主瞧着右手,心坎儿又疼了起来,方才那光束打得他余悸犹存,他却不愿露出惧意,冷嗔道:“算老夫栽在你手中,这笔帐,将来会算个清楚。”

小千谑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会成这个结果吧?”

月神教主冷哼,他岂能开口应话?

小千好笑道:“这种话说来有长也有短,很直接的结果,那就是每当月圆时,七星湖的月亮都会出现此种现象,如果你手痒的拿镜子去引光束,就会产生这种结果吧?”

他又道:“不过你也别埋怨,我八岁时就吃过这种亏,从此我就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不会再忘了。”

当他年少时,就对七星湖神秘景象特别感兴趣,也发生过月圆时此奇景之出现,好奇的他总是喜欢弄些怪事尝尝。

有一天也拿了镜子照向月亮,此情况随之发生,还好是小貂儿及时发现撞开镜子,也撞开他,才使他免遭灾殃。尽是如此,也击疼他的手,害得他三个月不敢再瞧月亮,真可谓刻骨铭心了。

现在为了对付月神教主,他才想到这招,结果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月神教主一脸不甘,半晌吭不出话来,被光束劈的实在冤枉。

小千谑笑几声又道:“当然啦!要把你引来此.还得花一番功夫,这就是很长的原因啦!”

他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七星湖?”

“没错!”

“当时你发现我的轻功不弱,又有什么‘反宫骨’、‘无双刃’,你已露出邪恶目光对不对?”

“不错,老夫当时确实想毁了你。”

小千黠笑道:“后来你却发现我未见过世面,而想收我为猎手,供你使唤,­干­坏事,才打消了杀我的念头对不对?”

月神教主点头:“确实有这个原因”

“这邪恶眼光,后来又被你的假冒武帝身份给瞒过去了!”小千瞄了几眼,道:

“你想收我为猎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你认为我知道七星湖的秘密,所以才故意接近我,想慢慢套出秘密对不对?”

“可是老夫一直没有向你套取秘密。”

“鬼才相信!”小千瞪眼道:“你这老狐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已谑笑起来:

“还好你兴趣不减,才会中了今夜我的诡计!这证明你是……”

他没说下去,教主马上追问:“是什么?”

“饭桶!”

说完小千已哈哈大笑。

月神教主眼角抽动,满心忿忿,却不得不忍着,想把事情弄个楚再说。

小千笑够了才继续道:“后来你给我的玉佩被我娘发现了,她突然斥责我,因为她看出玉佩是武帝的遗物,但当时她也知道武帝受了难,生死不明,更想到你可能是假的武帝,所以才不准我跟你在一起,还要躲开你!”

一想及他娘当时如此生气以至于后来被杀害,小千一颗心就悲愤不平,恨不得当场宰了月神教主。

月神教主突道“她不该来找我。”

“不找你,你也会再次找上我娘。”小千怒道:“我娘就是怕你找上门,所以才准备离开月江村,然而她对玉佩的事,始终不能确定你是真或是假武帝,遂决心一探究竟,才遭了你的毒手。”

月神教主冷森一笑:“我不得不杀她,因为她已查出我是假的。”

“就是因为你是假的,所以我娘才会要我隐姓埋名,永远不要报仇、因为她怕我受你以武帝身份欺骗,再则你武功太高,她怕我死在你手中。”小千道:“早知你这么­奸­恶,在七星湖就把你给宰了,岂容你伤害我娘!”

当时绿娘临死前交代对手武功太高,不能报仇,试想谁又赢过天下第一高手武帝呢?

纵使教主是冒充者,但他能取代武帝,其功夫自不下于真武帝了,至少绿娘是如此推测。

月神教主双目泛冷森:“老夫也该当时就把你给宰了,岂容你扯我后腿?”

小千冷笑不已;“以前你不杀我,现在你没机会了!”

月神教主冷酷笑着:“到现在还没有人能从老夫手掌中逃掉。”

小千都笑道:“手掌都破了,还敢说这种话?你脸不脸红?”

瞧着右手焦黑,月神教主霎时恼羞成怒,踏前一步,怒斥:“你……”想举左掌劈招,但因内伤颇重,已牵痛内腑而作罢。

小千冷嘲笑着:“迟早有一天,那光束会劈得你五脏六腑尽碎,外加脑袋开花!”

他冷笑着,又道:“就是因为你贪得七星湖的秘密,我才摆下这道大菜等着你?哼哼,什么宝藏出土?你再照上三百年也找不了宝藏。”

月神教主深深吸气,平静一番心情,问道:“你怎知我一定会跟来?”

小千道:“因为你贪心,因为你一直都在注意我行踪,从水灵宫出来以后,我就想通你不是真的武帝。为了要证实,我就去找天机生,没想到他要我去解一招式,我又想到你曾经传予西晴功夫,一定也会注意他的行踪。

所以我带他一起来此地,你当然会想到关西晴他对武功有偏好而猜出我前来七星湖乃以武功有关系,自然就想起宝藏了。”

月神教主栽的没话说,苦笑不已,不久又问:“你到了水灵宫,怎么突然间又相信了她们的话?”

小千道:“因为水灵是武帝的妻子,她说的话,份量重的多.而你又不敢去见她们,我自然对你起了疑心。”

“可是我已告诉你,她们利用假的滴水浮印一事……”

小千瞄眼冷笑道;“那是你听得她们以浮印辨别我是她儿子。你为了使我相信偷盗冰蚕甲是为了拆穿他们­阴­谋,所以你也如法炮制,以血滴入我眉心。事实上你只是在碰运气。如果她们没做假,你大不了和我翻脸。如果她们做了假,你的­阴­谋试验就成功了,对不对?”

自嘲的笑一声;“妈的,当时还把你当成大恩人?”他痛笑不已。

月神教主正是这种想法,当时情境,偷盗宝衣已被识破,若不能找出水灵宫的­阴­谋,他不可能再向小千解释清楚。

幸好有了滴血浮印之事,他也就将计就计了,而小千也正为了滴血浮印的­阴­谋而再次相信他为真武帝,才返回水灵宫兴师问罪。

月神教主的­阴­谋不可谓不成功,只是碰上了武帝的老婆,只有功败垂成。而引来今夜的败事。

月神教主淡然一笑道:“当时我是该把你给杀了,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要杀我,你早就下手了。”小千道:“你一直想利用我来掩护你假武帝的身份。

又如剑痴,碰面时若不是我帮你说话,你们早就火拼了。”

“可惜你已失去这个机会,老夫再也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让你得逞。”小千摆摆手道:“你走吧!我不想让你死的那么快。”

他自知无法逮下教主,倒也落个大方,放他走,还有那么点制造嫌疑和捉弄的味道呢!

果然月神教主已起疑:“难得老夫有伤在身,你会平白让我走?”

“你不走?”小千瞄了一眼,谑笑道:“你不走,我走!”说着转身就想离去。

他所算计之计谋,乃在于以月光光束劈死教主,以及拆穿他真面目,如今劈他不死,他拿他没办法,只好暂且由他去了。

月神教主哪敢相信这种事,登时喝道:“站住!”

小千回身道:“怎么?你还不信?”

“不错。”

“那你可以先走回!走了就相信了。”

月神教主冷嘉道:“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他深怕小千突然走开,又有­阴­谋施展。

小千边笑道:“凭你现在能留下我?”

“你不妨试试看!”

月神教主强忍伤痛,左手一抬,准备出招拦人。

小千讪笑道:“你这个人也真奇怪,疑神疑鬼?好吧!我就说出我的­阴­谋。”他道:

“我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救兵,这样行了吧!”

月神教主不由紧相往林区望去,一片森黑,枝叶晃动,似有人,却又不见。

“你还邀了谁?”

“谁也没邀!”小千讪嘲道:“不过我在想,我离开中原七八天,那群水灵宫若非呆子,他们应该会赶来才对。所以你停留越久就越危险。”

月神教主闻言更是心惊­肉­跳,小千说的可没错,不禁犹豫起来离开了,尊严受损,不离开,危机仍在。

小千见他如此模样,捉狭之心已起,谑笑道:“有没有人来,我一叫就可知道了!”

说着已啸出声音:“教主在这里啊”

音如洪钟,震撼山峰,回音不绝。

小千只是喊喊,吓吓教主罢了,岂知远处竟然有了回音:“知道了。”

音调清晰,不到五里。

小千登时傻楞了眼:“真的有人哟!”突然转向教主,极尽捉弄的谑笑着;“别逃!”

有了人手,他兴趣可大得很,欺身就往教主扑去。

月神教主哪还敢停留,掠身就往林区窜去。

小千一掌扫向他背部,也因他逃得快而作用不大。只好掠前穷追不会。

也许是教主是昏了头,竟然往回路奔去?

只奔几里路,教主也因伤势疼痛而被小千追上了。

小千身向前。五指不击而扣,直取教主背腰,谑笑不已:“别逃!”手一落。唰地一响,本想抓向腰带,却被月神教主闪去,只扯下腰带下方少许布块。

教主不敢停留,左手向后发劲,将小千逼住,借此又往前奔窜。

小千这一手,捉弄­性­质为大,一抓不着,身形也为之一顿,又觉教主掌劲扫至,只好掠高二尺,避开掌劲,再一个筋斗倒转直追时,教主已在二十余全开外。

他又大叫;“喂!你断腿啊!追得那么慢?”

这话是喊给远处发声的人听。

果然那人声音更近了:“马上来,你继续喊就不会迷失方向。”

小千痛笑道;“去你的,继续喊?”笑了两声:“好吧!喊就喊。”

他只好一路喊下去。

闪个身,已快追近七星湖,斜右方已掠出一位举剑老人,正是剑痴。

他见着黑衣人,顾不得向小千打招呼,长剑抖直,如一泓秋水闪亮,身剑合一,飞也似的截向黑衣人。

教主但觉对方来势未带风声,却森气逼人,已达剑术上乘境界,目已有伤在身,未能硬接。

当下脚踩“拂云仙步”幻出数条人影以搅乱对方,左掌暗含劲道,猝见剑痴身形已至,掌劲斜切握剑右手。

双方皆是绝顶高手,交锋之际,只见人影飞交,忽东忽西,旋风啸腾不止。

就在一触叭山响,教主掌劲想印在剑痴右腰,却慢了一步,被长剑挑刺右臂,血痕已现。

那响声来自衣锦快速被划破所致,他咬着牙关趁剑痴未回剑时,已冲向湖衅。

四十九剑痴认错

剑痴一剑虽得手,但若想制服对方要差了些,不禁大怒,喝吼:“哪里逃!”也举剑追去。

小千见到赶来只是剑痴,心头也宽慰不少,要是水姥姥来了,那可就不好玩。有人代打,他也落个轻松,放慢脚步,正想休息,突又想及教主为何要往回奔?

但见远处那火堆,才想到还有关西晴兄妹。登时焦切万分:“糟了!”马上已急追,喝吼:“快拦住他!”

然而为时已过慢。

月神教主已欺向关西晴,左手一探,将他扣起,猛一运劲,带向身边,马上朝剑痴大喝:“不准过来!”

他已点了关西晴数处|­茓­道,昏迷的他也为之惊醒,但仍是未能了解当前情势。

剑痴可不管教主以关西晴为人质,一把利剑笔直往他刺去。

教主冷森喝道:“再过来,我就震断他心脉!”

抱着关西晴想去挡剑痴剑锋,关西晴顿时已知身在险境,想挣扎,却发现|­茓­道受制,无法使力,急得惊叫:“放开我!”

教主哪能放开人质,抓得更紧,还往前送。

剑痴不知是剑法够准,还是不将关西晴放在心上,利剑仍准准的刺去,一点也不闪掉关西晴。

这利剑够长也够利,一次刺穿西人心窝决无问题。

小千可不愿关西晴丧了命,背后撞来,提声就叫;“快住手!刺不得!”

“老夫先杀了他再说!”

剑痴仍自猛刺。剑尖就决抵向关西晴咽喉。

“你疯了不成?”

小千眼看无法喝止.往前一扑,抱向他腰际,双手抱紧,他因冲力过大,双双摔往前方。

月神教主见机不可失,马上扶起关西晴,纵往山区,眨眼消失无踪。

剑痴被搂,无法杀人,不禁瞪向小千,嗔道:“你为什么抱我?”

小千反驳道:“你为什么让我抱?”

剑痴嗔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抱,杀他的机会就失去了?”

小千轻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抱,救人的机会就来了!”

剑痴哭笑不得,却又不愿平白失去这机会,突然举掌打他一个响头:“你欠揍!”

打得小千昏头楞脑,他已挣脱小千,奋力追前。

可惜已是大山茫茫,不见蛛迹。

小千诧楞不已,醒了几次头,方告唤回心神:“妈的,你竟敢揩油我的头!”

拔起身子,也猛追前去。

他可追得甚慢,而且方向也胡撞一通,岂是在追剑痴?

然而他却有妙招,只大声叫道:“别逃!在这里!”然后就驻足不动了。

果然剑痴马上追风掠来,一脸紧张:“人在哪里?”

“在这里!”

小千可不愿意失去大好机会,欺身就往他脑袋敲去,手掌一翻,还是短棍,咔的脆响,打得他呃呃痛叫,差点晕了。

小千这才得意笑道:“我欠揍,你欠捶,咱们嗜好都差不多。不过你胃口比较重些!”

说着就想在敲。

剑痴哪敢再吃这一记?马上闪躲,喝道:“你是什么意思?”

小千呵呵邪笑起来:“木­棒­在手,你难道着不懂吗?还是被我敲昏了?”

剑痴嗔道:“我是问你为何放走那贼魔!”

“哦……你要讲清楚嘛,免得产生误会。”小千笑的捉狭,随后道:“他挟持我的朋友;不放他行吗?”

“你知不知道,放走他,以后要逮就难了!”

小千瞪眼道:“你知不拥道,被你刺中咽喉,要活过来就难了?”

“你知我会刺中他?”剑痴嗔道。

“你的剑法烂得很,当然会刺中了。”

“既然是烂剑法,又怎会刺中?”

小千呵呵笑道:“那是因为你想故意耍虚招刺向我朋友,好让他偏开,再刺向教主,可是你的剑法太烂了,包准还没让我朋友避开就刺中他。这不是烂剑法,是什么?”

剑痴愣了一下,当时他确有此想法,没想到小千也看出端倪,而怕自己误伤关西晴,才抱向自己。

人已走远,他也懒得再争,苦笑不已:“老夫用剑数十年,哪曾失手过?你太多虑了。”

小千讪笑道:“我也从未失过手,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以木­棒­当剑,就想刺出去。

剑痴赶忙仰后躲开:“小千儿你别乱刺!”

“你太多虑了,我不会失手的!”小千谑笑:“只是时常误杀而已。”

剑痴避开木­棒­,苦笑不已,他实在拿小千没办法。

想想平白机会就如此失去,觉得无限可惜,剑痴轻叹不已。

小千白眼道:“有何好叹气?要杀人,怎么不早点来?还躲在暗处瞎摸?”

剑痴苦笑道:“七星山山势古怪,一个大意则有危险可能,老夫不得不小心。”

“既然要小心,就少叹气,你的人生哪来这么麻烦?”小千瞪了几眼才再问道:

“你怎么来的?”

剑痴怪异一笑,道:“你大闹水灵宫后,我得到消息就赶回去,觉得气愤,想教训你,结果发现你往苗疆行来,心知有异,所以就赶来了,还好你终于相信我们的话了。”

小千嗔道:“要是不相信呢?你待如何?”

他拉出架势。准备大­干­一场,坚指横眉,倒是吓人。

剑痴赶忙­干­笑道:“都已过去了,何必谈它?”

“过去?这么简单?”小千嗔道;“我还没跟你算大帐,就想混过去?”

“我们有何大帐?”

“嘿嘿,你倒忘得真快?说,你­干­嘛要水灵弄个假浮印,冒充我娘?”

剑痴登时抽了心,这事可不小,他得好好应付,否则后果有得瞧。淡然一笑,道:

“如果不如此,怎能逼出月神教主?”

“这么说你是故意要逼我的喽?”

剑痴哪敢承认?急忙道:“没有这回事,我们只想让你去试探月神教主,他不是偷了宝衣?那已足以证明他是假的武帝,只是你后来又相信他,才会演变成如此……”

小千冷嗔道:“若不是你们用假的滴血浮印,怎么变成如此?”

剑痴一楞,也为之语拙,毕竟这是事实,又出自他计策,想解释。谈何容易?

“答不出来喔?”小千捉狭笑着:“你认不认错?”

“我……”

“连宫主都认错了,你还有何话说?”

剑痴想及宫主那无奈愁容,也无话可说了,道:“我认错便是。”

小千见他认错,已转了起来,耸肩闪眼,笑个不停:“认了罪就该受罚,你该如何处置你自己?”

剑痴眉头皱了皱,已道:“老夫接你三掌不还手。”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讲话不算数?”小千邪笑着。

“绝不食言。”

“好吧!过来……”

小千手指一勾,极尽黠谑.好像女人卖弄风­骚­在勾引男人一样。

剑痴见他模样,心头就发酸,暗自叫苦,但为了守诺,只好走前。

“三掌……我得好好利用……第一掌该打哪里?”小千想着上次踢过姥姥、水月、水柔臀部,岂能漏了他?马上谑笑道:“把背面转向我。”

剑痴征愕:“你不是要我挨三掌?”

通常挨掌,皆打在胸口,他也如此想,摸不清小千为何要来个“背向他”?

小千轻笑道:“挨掌一定要面对面吗?面对背不行吗?”

“可是照习惯……”

“照习惯还是面对背。”小千谑笑:“你没看过母亲打小孩时,都是打向ρi股的?”

剑痴霎时窘困而红了脸:“你要打我ρi股?”

“你有何好怀疑?”

“这……这……这是小孩的玩意儿……”

小千瞄眼讪笑:“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小孩吗?”笑的更谑:“转过去,转过去;你自幼缺少母爱,才会不正常的要人家乱收儿子,让我来补偿你,以共享天伦之乐!”

“堂堂一个武林前辈,现在要像小孩一样被“他娘”爱的教诲打ρi股?

剑痴可糗大了,憋笑不已,老脸更红,虽百般不愿,但为了诺言,不自禁的转背,又想躲闪.“小千儿能不能换个方式?”

“能!”

剑痴登时松了一口气:“什么方式?”

“就是右手换左手。”

趁着剑痴松懈之际,左手猛挥,狠命的就往其臀部拍去,笑声也就传了出来。

剑痴啊呀惊叫,一个不察,臀部挨了大掌,叭地又脆又响,打得他直往前栽。

也因松懈之际已撤去不少功力,被打得又辣又疼,差点栽撞地面。还好右手一拦,扣住了林木,才免于栽地。

小千呵呵谑笑不已:“虽然是重了些,但慈母总是出于爱意,你要能体会才好,这爱意得来不易啊!”

剑痴忍着麻辣臀部,活了六七十岁,被打得那么瘪又那么痛,这还是第一遭,而且还发作不得。纵横江湖的大侠,此时也得俯首称臣了,除了困窘,就是脸红,实是瘪心。

“乖宝宝,原谅娘,娘是打在手里,疼在心里呵!”小千笑的捉狭:“你要是忍不住就哭出来没关系,娘了解你的痛苦。”

剑痴已咬牙硬憋下心,转身走回来:“还有两掌,一起算!”

他摆好姿势,准备再挨两掌。

小千却不打了,爱怜有加:“唉呀,一掌已打疼你了,娘怎么在忍心打你两掌?我看还是留在以后吧!等你做错时再打好吗?”

话虽如此,但可有意留着剩下两掌,等待最佳时机再拿来侍候剑痴至少也得等他辣疼过后再说。

剑痴怔愕;“你想拖延?”

小千一脸不忍:“别误会娘的意思,娘只想让你好走些,一连三掌,你岂能吃得消?”

“我会运功……”

“那就更打不得了。”小千轻笑道:“你ρi股硬起来,娘的手岂不弄疼了?”

“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剑痴想发作,却硬是发作不得,恨得猛跺了一脚。

小千呵呵笑着,他似也不愿再为难剑痴,眼神转正,笑道:“别急,打疼了你,我真的是于心不忍,所以下面两掌就免了吗!省得你说我不够人情。”

剑痴又迷惑了,诧然道:“你不再打我?”

“若打你,你可以再揍回来,这样你该相信了吧!”

剑痴露了笑容,也把凸出的臀部收回,转正身躯,终于过了一关,心头仍忐忑不安,道;“难得你行为大悖常理……”

小千黠笑道:“饶了你,也不是没有代价;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剑痴笑容又失,心想小千不知又再耍何花招,不安追问:“什么问题?”

小千笑得黠谑:“别紧张,对你是小问题,对我可就大问题。”

他问道:“你跟武帝这么久,真的没见过我爹绿江漓么?”

这关系着小千身世,他必须要弄清。

剑痴听及他所言,一颗心方定下来。这种事,小千岂会开玩笑?才确定他已不再追究那两掌。

他正­色­道:“不错。老夫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小千一脸迷惑:“可是我娘却说我爹是去找武帝,才一去不回头的……月神教主会撒谎,我娘总不会骗人吧?”

若非他娘所言,他可不愿相信月神教主的话,而认为绿江漓不是他爹……

剑痴也有此想法,遂道:“说不定你爹另有其名,绿江漓只是他化名的另一种。”

“那……你可知有谁也姓绿?”

剑痴沉吟半晌,摇头苦笑:“也没有。”

小千感到失望:“看来只有回去问问天机生了。”轻轻一叹,当下不谈起父亲之事。

道:“我们回去吧!还有一人在湖边,带着她,也好回中原。”

两人已调头往回路掠去,眨眼已掠回湖畔。

远远的,关西晴早已被放了回来,他也弄醒西雨。见着小千回来,已欣喜若狂挥手直叫。

小千也召唤着奔回。

及数支,关西晴已惊俱道:“门主,这到底是什么事?”

小千瞧向他,眼光甚是邪,笑的也邪:“这就是宝藏。”

关西晴惊诧:“宝藏?……”突有所悟:“你是说那人是为夺宝藏而来?”

“也可以这么说啦!”小千笑道:“你平安的回来就好,被他这么一搅,宝藏出土又得等上一年了。”

他并不愿意将月神教主的事告知关西晴,因为他认为西晴与此事无啥关系,说了反而牵连上他。

关西晴露出惋惜眼神,苦笑道:“白费心机了。”

小千神秘笑道:“也不尽然,至少我知道另一种开启宝藏的方法,事出突然、今天只有叫你失望,改天再弄个大宝藏给你。”

关西晴已困窘。道:“小弟不敢……只是未见着神迹,感到遗憾而已。”

“神迹多着啦!你往湖中一跳,马上就有了。”小千笑道:“否则你找个十五月圆,照我的方法照向月亮也行,保证你很过瘾。”

关西晴惧意犹生:“小弟不敢,七星山太过神秘了。”

“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像那人一样,烧焦了一双手而已。”小千逗笑着。

关西睛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

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昏迷的西雨,可不知己发生了大事,一脸迷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千邪笑道:“有人来相亲,结果相中你哥哥,把他给带走,又放回来了,可能拜过堂了吧?”

“有这回事?”西芽窘红了脸,转视西暗,想知道答案。

西晴急忙道:“不是相亲,是有人觊觎宝藏、后来以我为人质,但挟持一座山头后,就把我给放了。”

小千笑的暧昧:“他抱你的那么紧,该没有对你非礼吧?”

西晴脸颊飞红,窘得无地容身:“怎么会呢?他也是男的。”

“那可说不定,现在同­性­恋流行得很,我想他有这个倾向,否则怎么不抱你妹妹。

要抱你?”小千更捉狭道:“你最好‘检查’一下,否则被揩了油都还不知道。”

不但西晴困窘,连西雨都羞困非常:“小千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哪是胡说?事实俱在,他对你不感兴趣嘛!”

说完小千已哈哈大笑。那张缺德嘴,就是没饶过人。

西晴、西雨哪还敢再接口说话?窘困的差点钻入水中,先避开再说。

还好小千笑过瘾之后,瞧瞧天­色­,道:“快天亮了。虽然宝藏没出土,但不庆祝白不庆祝,咱仍喝酒吧!庆祝明天会更好!”

不等他们反应,小千抓起酒坛丢向剑痴,自己再凑向另一坛,就此喝了起来。西晴、西雨好不容易才找到事做。以解窘困,也围向卤辣炒味,捡着吃着。

直到东方吐白,小千才收拾残酒,借口自身走向他娘葬身处。触景生情,不禁也渗了泪水。

“娘,孩儿一定会替您报仇。”

凭吊一阵,将残酒撒向石堆,抹去泪水,方依依不舍,怅然离去。

天­色­仍暗,他哭红眼眸也不易被人发现。当下也领着他们走出七星山返往中原。

又过了七天。

他们抵达洛阳,小千有事待办,只好告别关西晴兄妹。

两兄妹则力邀回知林居,但拗不过小千,只好在洛阳“洛宾楼”设宴款待,以主人身份替小千送行。

酒宴过后.在依依不舍中,小千和剑痴方告离去。

西晴、西雨兄妹也怅然若失的返回知林居。

小千、剑痴行向郊区河道边。

坐在石上,欣赏流水悠游,鳞鱼戏水,一副清闲样。

然而剑痴可没得闲,已问道:“小千儿你拆穿了月神教主身份。你可知道他真正身份是谁?”

小千笑的神秘:“当然知道。”

“是谁?”剑痴紧张追问。

“武帝啊!”

剑痴霎时冻僵了脸容,好一阵才苦笑道:“你又说笑了。”

小千瞄向他:“你也真是,当初你也看过他,还考验他,他都能把你瞒得天衣无缝,你都认不出来,我哪有办法?”

剑痴笑得好僵:“他相貌虽象了八分,但仍有两分差别,例如眉毛浓粗,眼睛较小而三角,若非你一口咬定他是武帝,我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小千摸摸光头,­干­笑道:“我哪知他竟敢制造两个武帝的假像,就是全为了要用来对付你?”瘪笑几声:“反正你后来也未全信,错不到哪儿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其他知道你和武帝的秘密,这太不可能了。”

剑痴心神一凛:“你是说他一定是武帝熟人。”

小千道:“也不一定,他熟的人,你也熟,大家也熟,但却想不出是哪一位?而要知道你跟武帝的秘密就不多了。”

“会是谁知道这秘密?”剑痴已沉思,却想不出,那本是他和武帝两人的事。

“二十年前,泰山观日峰和武帝交杯论剑,只有我跟他在场,喝的也是自行采来的花酿,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而常山十八劫一战,那时我们都三十上下,常山六鬼全部都死了,也不可能传入他耳中,就算传入,他也不可能猜出那是我俩最惨烈的一战吧?”

小千沉吟道:“这么说,他该是事后才知道的。”

剑痴道:“有此可能。”

“你当然不会说了……那一定是武帝说的……”

猝然间,小千像触了电蹦了起来,啊的急叫。

剑痴霎时被吓个正着,也从石头滑下。

来不及让剑痴发嗔,小千已惊诧道:“武帝一定在他手中!”

“武帝还活着?”剑痴惊讶中仍带着喜悦。

“当然还活着!否则教主哪来的逼供?这秘密一定是他逼武帝说的!”小千恍然道:

“我终于想通了。”

剑痴感到欣慰:“你想的没错,除了武帝以外,没有人会知到此事!”

小千瞪向他:“我想的不是这件事。”

剑痴霎又愕楞。

小千已掠身奔向桥尾,戏笑道:“走吧!我想通天机生的痛苦了!”

天机生有何苦处?

剑痴不解,但见小千走的匆忙,事情似乎甚为严重,也追了上来。

两道人影如飞鹏,直掠北方山区。

一天一夜,他俩已来到神秘谷。

浓雾未散,神秘依旧。

小千纵声长啸,已先行窜入雾中。

剑痴也跟入。

只行百余丈,小貂儿已来引路,双双从容走出阵势。

天机生早就等候庭园。

小千劈头就骂;“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武帝的真像?”

天机生也紧张道:“武帝救出来了没有?”

小千追问:“武帝在哪里?”

天机生闻喜脸­色­激变,也闭了口,不愿再多说。

小千嗔叫道;“你明明知道武帝被人挟持,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又能如何?你连人都没救出来,说了不是白说?”

剑痴不愿两人卯上了,急道:“有话慢慢说,说个清。”

小千儿火气可大得很:“知道他是假的武帝,也不早说,害我暗摸了老半天,你算什么?”越说越火,已喝道:“脸绿绿咬他!”

手一挥,小貂儿张牙舞爪,飞也似的已扑过去。

多日相处,天机生可对它又爱又怕,见它扑来,马上倒退而奔,急叫道。“说了就说了,别动粗,我认错便是!”

小貂儿闻言,这才放缓冲势,回首往小千瞧来,想得到指示,是否仍要执行任务。

小千见他认错,怒意方消了不少,手一挥,“看着他,要是说的不满意,随时咬他两口。”

小貂儿会意,马上掠向天机生肩头,嘴巴正对着他耳朵,要吃就吃,方便得很。

天机生哪敢乱动,斜瞄小貂儿利牙森森,好生畏惧,­干­笑道:“可以让它休息吗?

不必那么累……”

“说了再放!”小千冷道。

天机生无奈道;“我还不是为了武帝安危?”他解释道:“月神教主以武帝要挟我听命于他,我为了报答武帝救命之恩,更不愿见他死在月神教主手上,只好任他要胁了。”

小千瞪眼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必为他眉上那道刀疤,说得天花乱坠?”

天机生苦笑道;“我不如此说,岂能瞒过你这鬼灵­精­?”

被他说成“鬼灵­精­”,小千似也觉得些许得意,怒气又消失了不少。

剑痴并不明白两人所言何意,遂问出口。

天机生也一五一十说出小千从水灵处得知武帝是假的,他为了真武帝的安全,而说他是真的,还找了一大堆理由来解释假武帝那道刀痕是水灵杀错了人而造成的,以让小千相信他就是真的。

剑痴惊诧道:“可是,小千儿你不就以那刀痕辨认武帝真伪?而你又相信天机生的话?”

小千突然得意笑起来:“谁相信他在天花乱坠的乱扯?”

剑痴和天机生已征诧不已,方才小千还为此事大发雷霆,怎会突然间又说不相信了?

小千已解释道:“这跟相不相信没有关系,而是他明明知道武帝是假的,却不说明,偏要让我去乱撞,所以我才生气。”

剑痴、天机生这才恍然。

天机生苦笑道;“我有苦衷,你也清楚了吧?”“当然”。

天机生诧然道:“那时你已经明白一切?”

“不是明白,而是有了猜想。”小千邪笑道:“想通了你给我的暗示。没想到你花招还真不少?”

天机生惊讶中带着得意:“你想通了那一点?”

小千道:“第一次我和假武帝前来,你不是倒吊在树上?还说在看当今世上到底有多少事物是颠倒是非。”

天机生更得意了:“不错老夫确曾如此说。”

“然后我问你看清楚了没有?你又说难喽,远处瞧得清,近处却被蒙住而不自知。”

“也没错,你记­性­真好啊!”天机生满意而神气笑着。

小千解释道:“你倒吊树­干­,是在暗示我假武帝冒充真武帝,在颠倒是非;你说我被蒙在近处,是指武帝在我身边,我却不自知,对不对?”

天机生频频满意点头:“没错,完全正确,只是你为什么当时没想通?”

“想你的头?”小千一掌打的他脑袋甚响,嗔笑道:“你当面说个清不就得了?还兜什么禅机?”

天机生抚头瘪笑,得意神态也敛了许多:“当时武帝在场,我哪敢说个明白,不被他剁了才怪!”

“你就不会拉到旁边跟我说?”

天机生苦笑道:“如此就更惨了。当时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告了一状,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千呵呵笑道;“算你有理!”不再为难他,随后又扯回正题,朝向剑痴,道:

“那时我已想通天机生举止含意,对他所说武帝眉梢刀疤一事,也就听的不大相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难怪他在拆穿月神教主时,对于刀疤在真武帝身上,他说:不是教主骗了天机生,就是天机生骗了他。

剑痴至此方完全了解关于刀疤一事。

小千笑了笑,又道:“当然啦!月神教主说我跟阳天机生说他是假的武帝,天机生不会相信。凭的就是他以真武帝要胁;瞄向天机生,叱叫道;“刚才你就不想承认对不对?”

天机生窘困道:“没有啊!”

“没有?那你何必一开口就问武帝救出来了没有?”小千瞪眼讪道;“救出来就是承认,没救出来就不承认,对不对?”

天机生­干­笑窘道:“现在……没救出来,我还是承认了……”

“那是被我逼的!”

小千瞄向他肩头貂儿,天机生也往貂儿看去。一个得意,一个窝心已笑起来。

小貂儿也神气活现的晃着肩头,吱吱叫着,还伸手去拉天机生耳朵。天机生想躲又躲不掉,只好由它了。还好貂儿拉了了几下已放手。

小千笑过一阵,凛了神:“现在你该说我爹到底是不是绿江漓吧?”

“这个……”天机生沉吟半晌,苦笑道:“我仍不能给你答覆。”

“为什么?”小千急道:“你不是跟月神教主共同耍诈来骗我,怎会不知此事?难道那字条真是我爹留下的?”

天机生道:“那字条是他先给我,然后再用来欺瞒你,目的就是要让你和剑痴,以及水灵宫起冲突,因为那时他已怀疑你是水灵的儿子,是以来这么一招。我才会拼命的暗示你,我在树上,倒吊了大半天,还好你当时武功不怎么样,才没铸下大错。”

小千瞪眼道:“什么么我的武功不怎么样?要不是有人救了他,我早就宰了他。”

剑痴倒也不吭声,虽然自己功夫高出小千许多,但当时确实栽在他手中,若非水灵赶来救人,后果可不堪设想。尽是不在乎,耳根也热了。

天机生已知犯了小千禁忌,马上改口,瘪笑道:“那时没看你耍过功夫,走了眼,尚请见谅。”

小千为了自己父亲身份,也无心与他卯对.冷眼瞪瞄:“下次说话看清楚些!再走眼就把你眼睛给糊起来。”

天机生­干­笑几声,继续道:“虽然字条是他留的,这也是个­阴­谋,但我并不能肯定,没有绿江漓这个人,因为我对月神教主的一切,并未全然了解。”

小千感到头大,瘪皱眉头:“这么说,只有问他,才能了解一切了!”

天机生道:“也许吧!”

小千苦笑不已,自己从未见过父亲,好不容易才有了名字,却悠悠忽忽,难以捉摸,实是造物弄人。

既然问不出结果,他也懒得再问,抱怨道;“月神教主这只老狐狸,连我爹也要耍。

实在过份,下次见着了,非抽他的筋不可。”

天机生叹道:“能抽得到就好些!天下太平了。”

小千斗地耍起掌劲,风声立起,衣衫飘飞作响,天机生凛神已避开,小千喝身得意道:“有了这招‘霹雳雷霆’,还怕他不成?”

在七星山与月神教主对掌,他觉得甚是满意,虽然打不过人家、但也威风八面

纵使是对方受伤,功力大打折扣。天机生惊喜道:“这就是怪老人解开‘回天斩鬼会­阴­阳’的招式?”

小千瞪眼:“那招解不了,所以你也不必告诉我,我爹是真是假!”

他责怪天机生又以他爹为幌子,和他谈条件。

天机生­干­笑道:“其实我不以你爹为条件,你还是会去的,因为你不也猜出那招式是教主要我转给你,再转予怪老人去解的?”

小千捉谑讪笑道:“那招式不是你拼凑出来的?怎会变成是月神教主转给你的?”

夭机生窘笑道:“这样说比较好听嘛!其实你见过武帝,也该知道若我拼出来的招式,他都可以解的。”

小千登时楞了眼;“我见过武帝?”

天机生道:“对呀!那个怪老头就是武帝,只可惜你为了计划,没把他先救了出来呢!”

“什么?怪老头就是武帝?”小千一个眼瞪得两个大。那差点被自己烧死的老头,竟会是武帝?

剑痴身躯紧张已抖颤起来:“哪个怪老头?”

没人回答他。

天机生一脸诧异:“你事先不知他就是武帝?”

“我哪知道?想都没想。”

你不是猜出我拿招式要你让武帝解招,就是希望你能救他出来!”

小千嗔道:“我要是知道他是武帝,我早就把他给救出来了,岂放他一个人在哪里嘛?”

原来天机生以“回天斩鬼会­阴­阳”招式要小千拿给武帝解招,他以为小千一定能明白那人就是武帝(他认为小千应该会想通此事,再不清,解招时也该想得出来,而把武帝给救出脱困)。

谁知道小千却认为武帝只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怪老头,在尚未确定月神教主为假武帝之前,他只想到教主是利用天机生转手他,去央求怪老人解招。

小千才定下引教主的计划(他以为天机生要他解招是在配合他的计划)。根本没想过怪老头就是武帝,因而未将他救出。­阴­差阳错之下,错失了救武帝的良机。

难怪天机生乍见小千,会先问他救出武帝没有?若救出来,他就可大胆的与月神教主对抗而不必受要胁了。

小千苦笑着,又骂道:“你明明知道他困在那里,为何不去救他?”

天机生冷道:“你以为哪里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除了你以外。谁也进不了那个洞。”

小千突然想到上次要放火烧怪老人时,月神教主正好从洞中窜出来,当时自己以为他是受武帝追赶,原来是他一手所演的好戏。

他以月神教主身份逃走,又换下衣服以假武帝身份赶来,说是为追教主,其实是怕自己把怪老人给薰死了(老人是人质,教主不愿让他死)。由此可见那地方早有人在守备。

难怪天机生会一筹莫展而大费周章的计划,让小千去救人。

剑痴凛凛森冷:“任他有多危险,老夫也闯上一闯!”

“我们快去救人!”

小千掉头就想离去,剑痴追上。

天机生用高声音道:“现在去,恐怕已走了人。”

剑痴冷道:“就是如此,才须立刻赶去。”

两人掠近雾区,却未发现天机生跟来。

小千不解:“你不去?”

天机生苦笑道:“我不能,大板牙还在此。”

小千急问:“他还有多久才可医好?”

“二天。现在已好了九成,我想再二天就能痊愈。”

小千急道:“能动就行了,带他一起走,我们这一去,月神教主马上知道你已反叛他,保证杀进来,留着也不安全。”

天机生顿觉有此可能,当下点头:“好,我去收拾东西,马上赶来。”

剑痴道;“救人要紧,我们先走一步。你随后再追来!”

天机生也不愿耽误两人时间,道:“好吧;散雾不易,就由小貂儿带路。”

小千二话不说,吹个口哨,小貂儿欣喜若狂,终可与主人同进退,马上领路掠入雾区。小千和剑痴也追上。

天机生轻轻一叹,也不敢多做停留,返回住处,收拾一些药物及重要资料在身,其它则全部封入机关之中。

然后他才走往小轩,拍醒大板牙,含笑道:“老兄,小千儿在找你,我现在就带你去。”

最近大板牙已恢复了九成,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也因和天机生混了数十天,自然熟多了。

闻及小千儿消息,他已欣喜若狂,点丁短眉跳动不已:“他在哪里?看了我,会不会吓一跳?”

天机生道:“那就看你的魅力够不够了,咱们走吧!”

领着大板牙,也往往雾区行去。

大饭牙可心事重重,听说自己还宰了小千儿一剑,这笔帐可有得算了.然而事已铸成,他只有面对现实了。

近一个月来,他不知想了多少方法,可惜都觉得不尽理想,无以对抗小千,时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吧!

五十洞困小千儿

两人追出雾区,差小千他们已有一个时辰

若以奔驰速度,那就差得更远了。

天机生早已想着武帝可能会被带往别处,而且有小千,剑痴去救人,也该够了,自己当以隐秘行踪为重。

是以他们赶路皆走僻隐路线,速度就便慢了。

小千和剑痴连夜不停赶路。

一天一夜赶向神秘谷,却只花了一个夜晚赶回洛阳。

他们也赶向东南山区,找到山崖,叫了几声,并无回音。

双双掠入洞中,哪还有人在?

正如天机生所料,月神教主已把武帝给带走。

剑痴目光滞呆,整颗纠宿的心捏得紧紧,十余年未能谋面的好友,眼看就要救他出困,却又落了空。

悲怅恨怒之心,压得他快崩溃了,他仍不相信人已走了,喝吼着:“他没走,一定还在石壁中!”

欺身撞往内壁。

石壁被撞,轰地往右移开,里面一阵酸腐味冲扑鼻而来。

这就是武帝被囚了十余年的地方。

没床,没有器具,地面已被坐出黑亮凹痕,墙角堆积不少破布,已烂的焦黑,酸腐味就发自此物。

剑痴触景生情,两行热泪滚滚而落。十余年的日子,武帝就困在如此肮脏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日子是何等的清苦难挨?”

“玉先生你被关的好惨……”

这些囚困的痛楚,此时全落了剑痴心头,使得他已悲不自不胜而哆嗦直打。

小千也走进石壁内洞,摇头直骂:“月神教主这老贼太可恶了,竟敢如此对待我最崇拜的偶像?那天我得把你关进猪舍,让你遗臭万年!”

剑痴不忍的抚着这片两坪不到的石墙,一寸一寸都透着武帝的血汗,是如此熟悉亲昵。

小千也在摸、毕竟他和武帝曾在此混过不少日子,倒也生了感情。

突然间,他摸到了一环形东西。像手环一半嵌在壁上,咦了一声,更仔细察看,发现此为寒铁环,中间还发亮着。

他惊诧道;“难道武帝还被铁链锁着不成?”

不自觉的往铁环拉。铁环突然稍往外咔的一声轻响,外边石壁猝然轰然巨响,往回关闭。

小千叫声“不好”,和剑痴就想往回冲。

可惜连小貂都没来得及出去,石壁硬梆梆锁闭,黑暗已涌罩整座石洞。

两人赶往石壁扳扣、推打,仍是无法开启,小千复又反推铁环,但此时不论他如何推扣,终也开不了石壁。

他摊摊手,笑道:“没搞头了,现在换我们苦守寒窑十五年了。”

漆黑中,只能见两双眼睛晶亮,不能辨别身形。

剑痴自找寻良久,似乎也难寻开关。但他仍不死心,继续寻找。

小千则懒坐于地:“老头别找了,要是找得了开关,武帝早就溜了,何必在此等上十几年?休息一下吧?天机生不是说好随后赶来吗?等他们开门便是。”

剑痴叹道:“未能携带宝剑,否则将能击穿石壁。”

“既然没带就看开点,光想也不是办法,咱们能体会武帝被困的情境也是不错。”

说着他还当真坐在地面凹处,平平稳稳,倒也舒服。

剑痴没办法,也坐了下来。方闭上双目,武帝笑容浮现,亲切爽朗,正举着酒杯向他敬酒、一饮而尽,然后掷杯而笑,他两正把臂言欢。

谁知马上睁开眼睛,武帝笑影已渐,满脸恍惚,不禁无尽衰愁。暗叹不已。

小千则坐出了心得,想着前些日子,武帝那招喝酒方法,兴趣就来,突然已喝声舞动双手,往石壁粘去,喝道:“吸,酒来”

这声叫得剑痴诧然不解:“你在吸什么?”

“喝酒啊!”

“喝酒?”剑痴诧然道:“这样就能喝到酒?”

“对呀!”剑痴想笑,才关不到几分钟,你就发神经啦!”

小千瞪眼道:“你不会懂的,以前武帝就曾如此喝过酒。”

剑痴道:“那是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才有办法,你别作梦了。”

“‘吸力神功’?”

小千这才想起来这怪老人为何知道自己武功是被动过手脚,原来他就是武帝,当然知道毛病出哪里了。

还纠正过自己弄反的“倒转­阴­阳劫”,再指点自己正确的运气方法,难怪照他方法一运气就百脉顺畅,功力大有进步。想着自己瞎打误撞,学了假的月神吸力神动。不但没走火入魔而又变成趁的神功,无意中学会了这天下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功,实是欣喜若狂。

他有点语无伦次的骂着:“死老头,明明在教我武功,却不吭一声,害我出糗!”

想着自己为了“倒转­阴­阳劫?”之事,和怪老头大吵一架,拂袖而去,他就感到糗的很,明明是武帝的功夫,却内行的跟他争?

这不是跟着和尚争着理光头是不对的一样吗?

虽然出了糗,却也带着点得意,毕竟自己当时争的可真凶,这并非武帝所能办得到的。

他笑着,突然已转向剑痴:“谁说我吸不着酒?武帝早就把功夫传给我了。”

剑痴楞道:“你学过真正的吸力神功?”

“废话,不然武帝的功夫如何发扬光大?”

剑痴忽有了一个念头。如果你真的学了,合你我二人之力,说不定可以震碎石壁呢!”

小千狐疑道:“能吗?武帝如此神通广大都不成。”

剑痴道:“此石壁厚有两尺,照理来说,武帝在正常状况下,多击几掌,该可震碎,而他在此困了十几年,说不定他又被其它链条给锁着,才会被困得无法脱身。”

小千道:“可是他慢慢打,十几年,总能打碎石壁吧?挖也要把它挖穿。”

剑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照此看来,也许是另外有枷锁使他无法挣脱,而石壁反而成了他对外的保护层,所以他才不想震碎石壁。”

小千频频点头:“这想法就合理多了。”当下已起身,揉拳擦掌道:“咱们就来试试。”

他们两人已合力运起功力。但觉双目暴­射­青光。同时喝声中出手,四掌全震向石壁。

轰地巨响,石壁抖晃,顶端屑石粉粉落下,并未被震碎,反弹劲流。扫得两人昏昏沉沉耳鸣不已。

小千直醒着头,自嘲一笑:“我的妈呀!掌力这么厉害?还可以洗脑啊?”

剑痴道:“你运功封住耳脉,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小千道:“怎么封?”

“你没练过?”

“现在才开始。”

剑痴轻轻一笑:“那你得学上三天才有效,要封耳脉,还得顾及耳膜,非一学就见效,你只好忍着点了。”

小千无奈道:“只有塞布团了。”

说着已撕下一小片衣角,塞往耳洞。

小貂儿也吱吱叫着,要塞布团。

小千瘪笑道:“你的老鼠耳怎么塞?

貂儿仍吵着要。

小千无奈,只好再撕下衣角。谑笑道:­干­脆我把你耳朵捆起来好了!”

说着已把小貂儿从耳颈部包起来,像粽子,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包妥后,小貂儿已躲向墙角,头肿得如拳头大,似乎还蛮重,走起路来晃个不停。

小千呵呵笑道:“如果不满意,再来个全包的,像浑球一样。”

小貂儿轻叫着,表示够了,再包下去会咽了气。

小千捉狭一笑,也暂且不再逗它,转向剑痴:“咱们再来吧!”

两人又合力运劲,提到十成.猛又往石壁上劈。

轰然数响,气流回荡,震声仍颤,不过有了布团,也就减弱不少威力,耳根也轻松多了不再那么疼。

劈过数掌,石壁虽已松动而现裂痕,但要震碎它,恐怕十分不易。

小千却又有了主意,笑道:“就这么打,打得山摇地动,就可以把关西晴兄妹引来!”

但上次练个“霹雳雷霆”,以一人之力就引来关西睛兄妹,现在合两人之力,自是威力更大了,引人来此,将更有可能。

当下他也施展“霹雳雷霆”配合着剑痴,猛往石壁劈击。

轰然之声暴如天雷,整座山峰早已地动山摇,像似火山暴发,群兽惊吼,飞禽天穹乱窜。

十里开外皆听及此雷轰声,不知者还以为是妖怪出土了呢?

果然这雷声也把人给引来。

不过来者竟会是小千儿的死对头,柳再银。

当他投靠母亲多情夫人时,小千却几个巴掌把他爹柳银刀给打死了。

这笔帐,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在母亲调教下,又学了不少武功,伤势也渐渐复原,报仇的烈火更炽。

他心想着关西晴和小千甚有交情,必定会来找他,到时自己就可抱仇了。

所以近半个月来,无时无刻皆潜在此附近,或是放耳目,或者是亲自守候,心想着至不清、不能逮到小千,也该和关西晴一决雌雄,以抱华山论剑之怨气,总不会因此两头都落空。

近几天,关西晴突然回来,他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逐更殷勤探视。

当然夜间如此劳累的工作,他可不想­干­,改派人手一大早在洛阳城听及此山径声连天,心知有状况,马上就赶了过来。

他尚不敢确定在石洞的就是小千,已飘身下崖,落入洞口。

洞中轰隆声令耳根生疼,粘处石壁不断滚落细石粉灰,最里边那块更抖得厉害,他瞧一眼就知有人被困于此。

不想让自己洁净白衫弄脏,在洞外他已叫道:“里边是谁?”

小千、剑痴乍闻有人前来,立时停手欣喜不已。

可惜千­干­并不知来的是要命的对头,仍笑的得意:“我就知道此计大有功效!”已吊高嗓子:“喂!老兄,快把石壁打开,我闷得很!”

柳再银猝闻声音,已惊诧道:“你是绿小千?”

小千叫道:“不是我是谁,妈的,这鬼机关把我整惨了。”

柳再银突然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大仇家竟然会困在此?简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千听不惯他的笑声,斥道;“有什么好笑,石洞本来就是用来关人的,不相信你也进来看看。”

柳再银冷笑不已:“我是笑你不但要被关死,还要被火烧死!哼哼,一次烧不死你,这次可逃不了了。”

小千惊诧道:“你是不是关西晴?”

柳再银征笑道:“我是你祖宗,准备送你上西天的人!”

小千仔细听他声音,已有所觉,惊诧不已:“你是柳­淫­徒?”“哈哈哈……这可冤家路窄,今天就再叫你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狂笑声中,柳再银已掠向山崖顶,命令两名手下去收拾柴火,准备烧人。

小千整个脸已拉下来,苦笑不已:“怎么会是这天杀的?”

剑痴急惊道:“你不是说能引人来救我们?”

小千痛苦­干­笑:“凡事都有意外嘛!”凛起心神:“别光说风凉话,那家伙放火可是上了瘾的,咱们快把石壁震开,否则就惨了!”

当下两人又运起功力,猛推石壁。此次已拼了老命,震得更是猛烈。

柳再银也不慢,只半刻钟,就已弄了一大堆柴火。

和小千上次烧怪老人一样。堆在洞口,点燃柴火就烧。

霎时浓烟四起,火苗滔烈,全碗里边窜。

柳再银哈哈狂笑,几近疯狂的吼着:“绿小千,大火已烧起来啦;我看你这次如何消受?”

说完又哈哈大笑,已躲向洞口外凹岩块的外角,以免被火舌倒卷而受伤。

火起风生,呼冽冽全往洞中贯去。

内洞里虽有石壁阻挡于前,但此洞设计机关时,即留有通风之缝隙,否则困于此之人,必将无空气而死亡。

此时这些缝隙已渗入火热浓烟,呛得小千、剑痴­干­咳不已。”

连小貂儿都感到不妙,可惜它眼睛被蒙,反应有点迟钝,也因此帮不上忙,只好蹲回角落,吱吱直叫,希望小千赶快突围。

小千、剑痴哪还敢怠慢,双掌猛落不停,但震声中仍不见效果,急得两人恨不得多生十双手,一掌把整座山给震垮。

柳再银见火势已猛烈罩满洞口,那股报复得逞心理,使他整个人已陷入疯狂大笑之中。

火势越大,小千愈急了:“柳­淫­徒你这天杀的还不快放我出去”

柳再银更是得意,笑得脸飞目跳。

额头红通通,不知是火势烧烤,还是因激动而血液加速循环,已轻轻现上次被小千所划刀疤“我爱你”三个浅红牛眼大字迹。

“绿小千你死的心甘情愿些,这笔帐来生再算吧!”

愈笑愈狂,不过他仍担心小千那身古怪能耐.已掏出平常用来对付貌美女子的迷|药,一大瓶的全丢向火堆,心想先迷倒他,以后什么事都没了。

小千劈得全身是汗,但觉石壁已被烧得发烫,从灰白变成褐棕,还冒着热气,触手生疼。

两人为了保命,可顾不得石壁发热,掌劲仍劈。

猝然间,小貂儿急叫,已闻出味道有异。小千听它叫声,更是心急:“不好.有迷|药。”

话未说完,他和剑痴已感到昏昏沉沉。

小千更焦急:“拼啦……”

啊的大叫,毕生­精­力就此发展最高峰,只见他双掌揪按紧紧,猛力运劲。猝然间已泛出淡淡黄薄光,这正是“大挪月神吸力神功”的最高层境界。

小千在情急中也将神功逼至如此高峰,或许该归功于他体内早就蕴藏的一股劲流吧?

剑痴也不敢怠慢,双掌猛逼,集数十年之功力于刹,配合小千已双双劈向石壁。

轰然巨响,石壁也因已被烈火烤烧而变得脆裂,再加上两人功力于生命一搏之际已发挥到极致,在触力之下,整块石壁已碎裂,宛若江河决堤,倒喷洞外。

连带两人掌风,那可谓暴风雪雨尽扫而至,和着石块,将一大堆柴活全喷了出来。

柳再银大骇不已,眼见火堆喷涌而至,吓得面无血­色­,纵身就掠往崖顶。就在掠高之际,火苗卷脚而过,掠烧了他下坠袍角,急得他揪手往下拍,方保住衣裤免于火焚。

小千和剑痴虽劈裂石壁,也劈散了大堆柴火,但浓烟仍继续不断,烟中迷|药极在,两人突围后又吸进不少,摇摇欲坠,还好洞里被烧烤,热得他心神暂且凝聚,然而却不能久留。

吸一口真气,两人勉强掠向崖顶,也因迷|药吸入过量,真气一散,已栽到地面。

柳再银本是惊惶骇怒万分,以为又被小千逃过一劫,情急之下,本已转身逃窜,突又见小千冲上崖面已倒地不起,大呼好险,自己及时下的迷|药已奏了效。

登时又掠了回来,挟起小千,冷笑不已:“没烧死更好,我把你抓到爹坟前活祭!”

看来小千在劫难逃,去了一难,又来一难。

最该让他憋心的该是把小貂儿耳目给缠包成­肉­粽,使得她本可保护小千,与柳再银周旋,现在却晃着大脑袋,好不容易窜出火热的洞,也只能一步步爬着山崖,分出一双手猛扯头巾,哪能再赶来救人?

柳再银挟着小千欲掠去,又见剑痴,心想带走不便,不如就地解决,举掌就劈向他天灵台。

眼看­性­命将危。忽听近处声音传来:“就在那边!”

柳再银惊诧抬头往山径,天机生和大板牙已慌张赶了过来。

情急之下,心想有了小千也就不虚此行,只好放弃剑痴,冷笑:“算你命大!”

不敢多停留,已纵身掠向山林,其另两名手下也追随而去。

前后脚之差,天机生和大板牙赶到此地,见剑痴倒地不起,两人大骇,急步向前。

“满天先生你怎么了?”天机生欺向剑痴,已唤着他。

大板牙则担心小千儿,但搜了几眼,并未找到人,不禁急着想问个清楚,也瞧向剑痴,急问道:“他伤的重不重?”

天机生诊察过后,方自轻松心情,嘘气一笑;“还好他只中了迷|药,不碍事。”

当下己掏出药丸,催他服下.以便解醒。

大板牙也较为宽心,剑痴是中了迷|药,那小千自也如此,暂时该无­性­命危险。

宽心之下,他再次往四处搜去,人没找着,却发现小貂儿裹着大布团晃呀晃的爬上崖项,他惊喜瘪笑着:“小貂儿你怎会如此?”

想及这一定是小千杰作,也笑的更怪点,走过去抱起貂儿,一卷卷替她解了布条。

小貂儿重见天日,人模人样的嘘口气,伸手揉着眼睛,以缓和被勒紧的不适。嘴巴却吱吱叫着,表示都是小千惹的祸。

大板牙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轻笑道:“粽子吃饱了,该告诉我,小千儿丢到哪儿去了。”貂儿并不知小千已被逮走,闻言之下已往四处瞧去,未见人影,也急得尖叫,蹦跳不已。

大板牙失望道:“你也搞不懂?”

小貂儿急叫着,表示他一定被人带走了。

大板牙从她动作中猜到少许,但却无法得知是何人所挟持,也急得手足无措。

还好此时剑痴已醒了过来,一脸惊慌和大难不死模样,心神未定瞧着两人。

“你们赶来了。”

天机生问道:“到底发生何事?又是山崩地裂,又是火花连天?”

剑痴凛凛心神,神智较清醒,苦笑不已,随后把如何误中机关之后又遭柳再银放火,以及突围又中迷|药之事说一遍。

他并未说出放火者是谁,因为小千怒骂时,说的是“柳­淫­徒”三字。他知道这是绰号、并不知道指的就是柳再银,所以也不便指出。

大板牙当然不会放过,马上追问:“那人是谁?胆敢放火?”

剑痴摇头道:“不清楚,只知他有个‘柳­淫­徒’名字。”

“‘柳银徒’?”

大板牙感到惊诧,他并不清楚小千把柳再银取了这么一个绰号,因为他在刺杀彩虹轩楼竹时,就被乌锐给带走,并不知情柳再银放火烧山洞,并企图强Jian秋芙,后来又被小千给毁去柳家庄之事。

天机生也搞不清,小千乱取外号,任他有天知之能,也无暇面面俱到。

剑痴道:“那人似乎和他有不解之仇,出手十分狠毒。”

天机生忽有所悟:“会不会是‘柳堤银刀’,他也姓柳。”

大板牙恍然道:“一定错不了,在华山论剑时,小千儿砸了他,他就因此怀恨在心,而且这小子眼睛一副­色­迷迷,包准是个­淫­徒。”

天机生道:“可是柳堤银刀已毁,柳银刀似乎也死在月神教主的手上,要找他似不容易。”

自从被教主要协之后,他行动处处受制,想和以往尽知天下事相比,自是差了一大截,若非重要及惊动武林之事,他也无暇去查了。是以并未知晓柳再银己投靠多情夫人。

不过他仍能推算个大概,柳银刀和多情夫人曾经是夫妻,才生下柳再银,虽然后来两人仳离了,但在走投无路之下,柳再银很可能回到他娘身边。

大板牙惊诧万分:“多情夫人竟然是柳再银的母亲?已讪笑起来:“难怪两人都那么­色­?”

想及小千若再落入多情夫人手中,可能当上“午夜牛郎”,他就觉得想笑。不过再想及柳再银的手段,笑意也为之僵了。

他急道:“准没错,咱们赶快去救人。”

剑痴有所担忧:“可是武帝之事……”

大板牙急道:“武帝是人质,暂时死不掉。但是柳再银这家伙可残得很,你们不去,我去!”

说着就想掠身离去。

天机生急忙叫住他:“等等,你的病可还没好。”

大板牙霎时止步,要是自己中途发了病,那岂不更惨了?心头更是焦急万分。

天机生道:“我们一同去就是。”转向剑痴:“大板牙说的没错,武帝此时沦为人质,较无生命危险,咱们先赶去救小千为重要。”

剑痴也无奈何,遂点头:“好吧,毕竟小千儿也是为了武帝才被捉。”

大板牙欣喜不已:“那我们快走!”

突遭变故,使他心神不宁,情绪十分不稳,说完话,他已一马当先往南方掠去。

天机生和剑痴随即追上。

小貂儿也闻出柳再银味道,不停吱吱叫着,坐蹲大板牙肩头,伸手指指点点,以指示路线。

大板牙因而追得更急。

天机生担心他旧病复发,急道:“大板牙不必­操­之过急,放松心情……”

谁知话未说完,大板牙呛了一口,身躯为之抽动,整个人又已僵直,两眼已泛青芒,转往两人瞧来,形态甚是骇人。

天机生猝见如此,以知无心之毒又已扰乱他脑神经,当下急忙喝吼,剑先生快制住他!”

剑痴见状已心生戒意,闻言马上欺身掠掌,十指如钩,扣向大板牙肩井要|­茓­。

大板牙獠牙嘶叫,抽出长剑就往剑痴胸口刺去。

别看他身中毒物,但西巫塔传的杀人功夫可不是假的,剑剑夺命,既快且狠。

剑痴乃剑术大行家,岂末看不出大板牙剑术厉害之理?他赶忙偏身让过胸口,斜斜欺向他左肩,只要能各住一处|­茓­道,照样能逮制他。

岂知大板牙剑势实在过快,剑痴自认为可以躲过,此时却避不了,眼见剑尖快截向胸肌,惊喝“不好”。

他想举掌切向他握剑腕脉,为时已过慢,嗤的一声,剑尖硬是划出三寸长血痕,还好剑痴是偏了身,否则胸口必定被截个前穿背,弊命当场。

他忍着疼痛,再欺数寸,也已扣住大板牙“肩井”|­茓­及腕脉。大板牙想挣扎,却已无力可使,咆哮不已。

天机生惊呼好险,也欺身向前,连截他数处|­茓­道,再喂他服下丹药。急忙将他按坐于地,运功替他催化药丸,平息血气。

瞧着剑痴,天机生苦笑道:“伤的如何?”

剑痴摸抚伤口,笑的也苫:“还好躲得快,只是皮­肉­之伤;带着他,好像带一只老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天机生苦笑道:“本也只剩两三天就可痊愈,小千就是急,现在发病了,可就要再拖几天了;你也来调气,让他血气平稳,就可不碍事。”

当下剑痴也坐地,伸手按向大板牙太阳|­茓­,输入功力,以调平他气息。

大板牙似乎为小千事情显得十分激动,足足花了两人近两个时辰,才将他给弄妥。

醒来之后,大板牙感到沮丧:“我的毛病又犯了?”

天机生含笑道:“这是自然现象,只要你不太激动,保持心情轻松,再过几天就能痊愈。”

“可是它随时会发作……”

大板牙并不怕再发病,而是怕发作时间不对。那可无法收拾了。

天机生含笑道:“别急,我自有妙方。”说着交予他一瓶药:“只要你快发病时,就赶快服下此药,就会没事了。”

大板牙接过药瓶,诧异欣喜:“真的,这是什么药?”

他以为这药一定相当贯重,然而天机生却回答的顺口:“受困药。一吃倒地,一了百了。”

大板牙嘎了一声:“受困药?”他想笑。

天机生含笑道:“也就是镇定剂;你会发病,就是心情太过激动所致,所以要发病时,睡上一觉,不是很舒服?呵呵,药无分贵贱,只能治好病就行了。”

大板牙瘪笑着:“随时发病,就要随地睡觉了?”

天机生道:“最重要还是在于你的情绪,别让激动情绪带动血气激流,刺激你脑部,否则余毒无法散尽,十分不好治。”

大板牙苦笑道:“小千儿被捉,我还要保持心情轻松?”

天机生也笑了:“你想想他那身能耐,有什么好怕的;怕的该是你如何面对他,这才是最重要。”

“对喔……”

突然间,大板牙也想到了小千无所不能,替他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心情也为之轻松不少。但与他见面的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倒是使他十分头疼。

天机生黠笑道:“要解开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板牙赶忙追问:“什么办法?”

“那瓶安眠药?”天机生回答的甚得意。

“又是安眠药?”大板牙困惑不解。憋笑着,“你该不是要我吃的多些真的一了百了吗?”

天机生黠笑道:“像小千儿这种人,你认为一了就能百了吗?”

大板牙心知若惹毛了小千,就算阎王老子,也难逃他的毒手,何况是孤魂野鬼。也因而不明白天机生话中用意。

天机生解释道:“只要小千儿想找你算挨刀的帐,你就拿出药丸装病,只要你有病,他还敢对你如何?”

“对呀!”大板牙登时鼓掌叫好:“岂有此理,我怎么没想到这妙方法!”已呵呵谑笑起来:“只要病上三年,呵呵,他可就连轿子帮我抬了!”

天机生笑道:“不过你最好少装,要是被小千识破了,你就永远不必起来了。”

大板牙呵呵邪笑道:“能躺在他抬的轿子里,死也甘心。”

为今也只有“装病”一招能制住小千,大板牙也乐不合口。

突然他见及剑痴伤势,笑容才敛起来,歉声道:“大侠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剑痴淡然一笑道:“没关系,不过……我想你该换把小木­棒­免得又伤了人。”

大板牙红着脸道:“自该如此,不过……我现在是要去救人所以只好带着它了。”

剑痴道:“最可靠,还是快治好你的病;耽误不少时间,我们走吧!”

大板牙虽然对小千较为放心,却也仍忐忑不安。已点头道:“好。”

随后他们已再次动身寻往伶花湖,以能找到多情夫人以救人。

不过经过一次的病发,大板牙已不敢没命奔驰,速度上已慢了许多。

五十一千儿被捉

小千儿呢?

他早已被抓回多情楼。

夜灯如火,摇晃闪闪,投于静湖波澜,宛若万点寒星,分外优美。

这本是一个很美好宁静的夜晚,有了小千就变了样。

只见他双手被绑在腿粗木­干­上,拖向大厅。

柳再银可对他恩情不浅,到了地头才用上这一招。他存心要小千先舒服一下,再施以严酷报复。

小千儿心知已落入他手中,绝无被放生之理,心情反而平静得很,谈笑风生道:

“柳­淫­徒,多谢你救我来这里,否则我晕倒在崖边,要是一不小心被山风吹落山崖,哪还有命在,你的大恩大德,让我毕生难报答。”

柳再银冷笑不已:“待会儿你多叫几声,就算是报答我了。”

“叫是没有问题,只要你喜欢听,我多叫你几声狗杂种也没关系嘛!”小千汕谑直笑着。

柳再银脸­色­顿变,厉道:“你敢骂我?”

小千装傻,茫然道:“奇怪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都已经骂了,你还敢不敢说?”

“你……”柳再银激怒的举拳就想打。

小千可面不改­色­:“难道还要再骂一遍狗杂种,你才认为我真敢?”

“你找死!”

柳再银怒不可遏,出拳就打向小千脸庞。

“呸!找屎(死)在地上!”

小千狡黠的呸声中,连带口水呸向柳再银拳头。柳再银哪想到小千会出此招?一个不留神,拳头已被呸个正着。他大骇的收手。

小千已邪笑道:“来不及啦!呸字出口,万无一失。”

柳再银一阵龌龈上心头,想擦也脏,不想擦更脏;就在犹豫之际,小千猛挥木头撞向他背部,砰地一响,打得他往前栽。小千借此机会往外逃,奔的可是又快又急。

柳再银大意被袭,撞跌数步,差点栽向窗外落水。当下怒不可遏,喝吼:“找死!”

欺身举掌就往小千扑去。

然而小千心知奔向门口,有一排九曲桥,柳再银仍可追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跳窗落水,赶忙又往回撞向柳再银,奔的更急了。

柳再银身在空中,突又遭小千回撞,力道无法捏个准确,刹势又来不及。平白的让他从脚上窜过,怒得七窍生,却又奈何不了人家。等他弹向墙壁再反­射­直追之际,小千儿已撞向了窗口。

他得意笑道:“拜拜!咱们龙王殿见!”

趾高气扬的就往窗外跳去,还哈哈了两声。眼看就要跳入水中,岂知窗外还有两根支持二楼栏杆红柱子,他正好从中间穿过,哪知木头过长无法通过。

咔的一声,已挂在红柱上面,整个身子已悬空。

他作梦也没想到结局会那么惨。苦笑不已:“真他妈的,这下可要阎罗殿见了。”

银再柳追赶而来,乍见此情景,不禁也憋笑起来,实难想像世上有这种人?但笑声方起,他马上改为谑笑,以免让小千反嘲喜怒无常。

他骂道:“任你有天大的狡猾,也难逃我的手掌心。”

小千无可奈何的自嘲一笑:“你认为脱逃一定要逃得掉吗?”

“那当然,逃不掉,何必逃?”

小千嗤嗤淡笑:“你认为逃脱的乐趣不重要吗?”

除了他在逃命时,还有时间去注重乐趣。

他的问话,弄得柳再银差点又笑出来,冷斥道:“逃不掉就得死,谁跟你谈乐趣?”

“那是你的看法!”小千悠然自得:“逃得掉,逃不掉没关系,但我一向是注重乐趣的,就像现在……”

他甩晃着悬空双腿,真像那么回事的快乐。

事实上他现在无计可施,也只有苫中作乐。如此一来,何尝不是注重“快乐”?

柳再银冷笑不已:“待会儿就有你更乐的了。”

伸手就想扯他衣襟,把他给提上来。

岂知小千又突然大叫:“起床啦……”

声如劈雷,震得整座楼阁抖动,更把柳再银给吓着,深怕有变,赶忙又把手给缩回去。

小千喊此声,目的乃在于,单身落入他手中,倒不如引来大堆人,自己也好趁机寻找脱身机会。

果然他这一叫,后院已传出劈里叭啦的杂乱声,想必不久将有人会赶来。

然而柳再银被吓着,怒火又起:“你凭什么鬼叫?”

小千呵呵笑道,“凭的是一张嘴啊!难道你是从下面噗噗叫的吗?”

说完他已大笑。

柳再银气得两眼发胀,想塞住他嘴巴,都因他面向外,挂的又远,手臂不够长,硬是奈何不了他。

小千更捉谑道:“老兄,叫几声来听听看,你凭的是什么?该不会是凭番薯,没得吃,连屁都放不出来吧!”

柳再银怒火攻心,一巴掌已打向小千脑袋,叭的一响,打得他昏昏沉沉,现出四道指印。

小千沉痛中,仍不忘嘲汕:“果然连声音都没了!”

“你找死!”

柳再银怒气更甚,已欺身向前,上半身已探出窗口,准备左右开攻掴他巴掌。

岂知小千等的就是这一刻,猝然倒勾双脚,金蛟剪的扣住柳再银脑袋,喝笑道:

“我屎(死)水中很多啦!”

赶忙倒拖,登时将柳再银给拖甩落水。自己再一个倒立,勾住窗槛,反吊的把自己吊起,露了一记浑实的腰力。

柳再银哇哇落水,湖水冷澈心肺,冻得他直打冷战,怒骂吼:“小杂种,我饶不了你!快来人啊!”

他深怕让小千逃了,顾不得再骂,反身已游向楼阁。

小千勾身上窗,谑笑道:“你上来,我再下去,这次斜着身准行!”

当下复往水中跳去,岂知身形方掠出不及三尺,突然已被揪了回来,唉呀一声,摔落红地毡。倒是四平八稳。

抬头一看,风情万种,媚态天生的多情夫人已含情而得意的瞧着他。夫人仍是披罩薄纱袍,酥胸隐现,体态撩人。

乍见小千,她惊讶道:“是你!”

小千心头直叫苦,­干­笑道:“嗨!你好,好久不见了。”

他叫的甚亲密,似乎上次掳人剃头一事,全然不­干­他似的。

夫人轻轻暧昧笑着:“是啊1好久不见,可想死人了。”

伸出沾白如玉脚趾,已往小千身上搔去,凉风吹拂柔纱袍,已掀向腰身,玉腿更是迷人。

小千急忙啊的尖叫,已闪拖向后方,像凸背虫一样,一勾勾地退去,急叫道:“你别乱来啊!”

夫人笑态更媚:“为什么不能乱来?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怕那才怪事?”

夫人含笑欺向小千,一股甜香涌来,本是任多男人痴醉的,对小千却有莫大的压迫。

她想带起小千,却故意立足不稳,唉呀的往小千身上压,那油滑的身躯带着勾魂的韵律轻颤,酥胸更是耸出薄纱,浑圆结实,不知要勾死多少少年魂,这些全要向着小千。

小千猝然挣扎:“别过来,你有病!”

多情夫人笑的更­淫­荡:“有啊!我有相思病。”

小千急忙道:“不是相思病,你跟李怜花乱搞过,会得爱死病。”

“爱死病?”多情夫人含情笑道:“作嗳也会得病吗?”

“怎么不会?以前是花柳病,现在就是这种病。”

多情夫人一副殉情样:“既然能爱到死,得了这种病又有何关系?”

小千急道:“我可不想跟你爱到死。”

“那爱一次如何?”多情夫人已靠在他身上,极尽挑逗的触摸着。

小千挣扎啊啊尖叫:“不用一次,现在就完了。”

夫人仍不肯放手,己凑身想亲吻小千,逗得他连嘴也不敢张,呜呜直叫。

还好危急之际,柳再银已湿透全身的赶回来,见着母亲如此“逼迫”小千,以为是在惩罚他,急忙叫道:“娘,别把他弄死了。”

他岂能让小千如此便宜就死去?非得一寸寸分尸,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多情夫人虽放浪­淫­荡,但在儿子面前总得收敛些,已抿抿嘴角,她似不能亲吻小千而失望,娇柔百媚的站起来,转向柳再银,见他湿淋淋,惊讶道:“你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柳再银每次见着母亲薄纱罩体,那圆耸|­乳­胸颤动,身躯柔滑如水,妙处隐现,一颗心总是砰然不已。只有移开目光,落向小千,怒意再又升起:“都是这小杂种,孩儿非活活把他给剁烂!”

小千为方才被逼之事嘘口大气,感激瞧向柳再银:“多谢你又救我一次,你真是我的大恩人,被你分尸,我也甘心。”

柳再银怒斥:“你等着瞧好了!”

小千呵呵笑道:“我现在就在等啊!”

多情夫人已瞧向他,媚笑一声:“是你把他弄到水里的?”

小千笑道:“这么冷的天气,难道是他会自己跳的不成?”

“你为什么要推他下水?”

小千晃动一下被绑缠的肩头,捉狭笑道:“你看我这样子能推人吗?我是把他给踢下去的!”

多情夫人嫣然一笑,实也想不出儿子怎会如此不济。问道:“他会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让你踢?”

小千谑笑道:“比这个还严重,他是把头伸出来让我踢的。”

多情夫人真的搞不懂了,儿子怎会笨到把头伸去给人踢?若要想通此事,恐怕非得三礼拜不可。

柳再银的确是把头伸了过去,虽然不是被踢,但效果是一样的。想解释都难以说清,厉吼,“你找死!”已欺向他,狠猛的踢小千两脚。

小千赶忙倾身让过臀部让他踹来,虽然疼痛,嘴巴仍不饶人:“你心灵不大正常喔!

尽是偏好这个部位?”

这话含有把柳再银的头和他臀部相比,因为他踢的是头,不是臀部。

柳再银更怒:“你以为我不敢?”举脚就想踢向小千脑袋。

小千没动,因为他算准多情夫人一会出手阻止,也落个大方嘲笑着。

果然夫人已拦向他,急道:“再银不可!”

柳再银被拦,怒气无法发泄,恨得双目充血:“娘,他杀了爹,您要替爹报仇!”

多情夫人含笑道,“一脚踢死,未免太便宜他了,你不是要一寸寸分了他?”

柳再银这才又想到是不该如此便宜小千,一只脚也收了回来,见母亲并非护着他,心情也为之冷谑得意起来:“孩儿现在就剁了他。”

多情夫人轻轻一笑:“娘那笔帐也该一起算,这么急­干­嘛?至少也得带到你爹灵前再说。”

柳再银道:“我正想用他来祭爹的。”

小千闻及柳银刀已死,颇为意外,问道:“你爹翘了?”

柳再银厉道:“被你打死,你还想狡赖?”

小千呵呵笑道:“我不是狡赖,我觉得几个巴掌就打死他,不怎么过瘾,有点可惜。”

当时柳银刀病危,小千打了他几个巴掌,气就结了,难怪小千打得不过瘾。

“不过瘾,我就让你过瘾。”

柳再银厉吼着,欺身而下,一掌掌的就掴向小千耳光,叭叭脆响着。

夫人看他打了几响,才阻止他:“再银,先把他关起来,明天再祭了他。”

柳再银打了几掌,小千脸颊已红,怒意才宣泄不少,冷残道:“你明天就会知道我柳再银是什么角­色­了!”

小千啐出口角血迹,不屑道“还不是瘪三一个!”

柳再银想再发作,多情夫人却遏止他:“够了,明天再说。”

柳再银不敢违抗母亲,硬是将怒火给压下,狠狠的瞪着小千:“明天我就让你瞧瞧谁是瘪三!”

小千汕笑不已,以笑声来回答他。

多情夫人己将小千提起,轻笑道:“今晚你好好想个清楚,否则明天就惨了。”

小千扭闪着她,惊急道:“不要破坏我的纯洁,纯洁是我的第二生命!”说着也笑起来:“你要找午夜牛郎,就找你儿子好了!”

如若小千很“纯洁”,那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不纯洁的人了吧?一副鬼灵­精­怪,哪能“纯”得起来?

柳再银听得砰然心跳,脸已泛热,一掌又刮向小千:“我撕拦你嘴巴!”

多情夫人­淫­邪媚笑:“你怎能讲这种话?这岂不是乱­仑­了?”

小千汕笑道:“对你们来说,也差不了多少啦!呵呵,有其母,必有其子!”

“你还说!”柳再银打的更急。

小千突然大喝:“住手!”已把柳再银震住。他转向多情夫人,含笑道:“我考虑就是。”

他可不愿意被打着玩,能躲一劫算一劫,对付多情夫人要比柳再银更有利,他得先讨好夫人再说。

果然夫人已笑的更媚:“我说嘛!你会想通的,来,让我带你去洗个澡。”

说着就要带小千离去。

柳再银急了:“娘,他是爹的仇人,你怎能跟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放心,娘自有分寸,你先去换衣服吧!”

他含笑的已带小千步向后院。

小千转身讪笑不已:“拜拜,等明天,你就要叫我爸爸了!”故作叹息道:“唉,我想会有你这不孝儿啊!”

说完哈哈大笑,已闪入通道。

柳再银气得直发抖,原来对母亲放浪形骸就十分难以忍受,但他却一直忍着,毕竟他娘也是人,只要不听、不见,也就充耳不闻,可是现在他娘却放浪到如此程度,逼得他要骂声“贱”。

骂了几句,气也泄了不少,四下无人,也找不着出气对象,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入后院,去换衣服了。

四下不是没人,他们只是不敢太靠近,以免触了夫人禁忌,如今事已了,他们也散去。

夫人带小千到一间豪华舒服的浴室,解下他肩上木头,封注|­茓­道。含笑道:“你先洗个澡,我叫人来侍候你。”

小千急忙­干­笑叫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你还是先去等候佳音,让我想通些再说。”

夫人­淫­荡一笑:“你会想通的,过了半年,你又成熟多了,你不觉得我更迷人了吗?”

她摆起挑逗姿势,稍稍拂起丝裙,密处隐隐现现,已把女人充满爱欲的媚态发展到极限,她还带肴微微呻吟,是那迫不及待的渴望声,如此消魂而扣人心弦。

她是更迷人了,小千却感到恶心,皱眉苫笑道:“你实在很­色­,你知不知道?”

多情夫人闻言似乎对她有某种挑逗作用,已咯咯浪笑起来,酥胸直颤,软柔韵律伏起伏落,就似要勾动人心跟它一同喷出欲­火­。映在黯红灯光下,人类原始欲望是如此的冲动而乎之欲出。

她含笑道:“我不知道­色­是什么?我只知道我需要你。”

小千看的也红了脸,赶忙摆手道:“好好好,你先走吧!你要我,也得等我洗完澡再说。”

多情夫人浪笑道:“其实……这里也可以,你上次不是带我到水中央作嗳?”

小千­干­笑道:“用了一次就不能再用,免得你头发掉光了。”

前次小千为了脱逃,将她绑入水中,还剃光她头发,这可是好戏一场。而且为了李怜花,小千又再次削她头发。夫人经过两次落发,她该生气,然而她却显得不在乎。

抚掠长及肩的秀发,媚声道:“你最无情,老是拿我头发出气,害得我好心疼。”

小千­干­笑道:“我是替你剪断三千烦恼丝嘛!没想到藕断丝还连,你还是烦恼一大堆。”

夫人含情道:“有了你,这些烦恼都没了,落些发,又有何妨?”

“你没烦恼,我烦恼可大了。”小千苦笑道,“为了减少我的烦恼,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夫人无奈一笑:“好吧!不过你可别说话不算数。我等你就是。”

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掩上门,笑声还是那么扣人心弦。

小千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我的妈呀,怎会惹上这要命的­骚­女人?不逃准没命!”

当下已潜向窗口,准备脱逃,谁知窗口一开,一名青衣貌美女子已立在那里,冷眼直瞪。

小千暗自苦笑,“完了,无路可走了。”瞄向女子,嗔眼道:“看人洗澡,眼睛要瞪那么大吗?”

青衣女子霎时红了脸,呐呐说不出话来。

小千暗自好笑:“你不会避开些?年纪轻轻就学会这些,将来还得了?”

青衣女子困窘叫道:“是你自己打开窗户的……”

“我打开窗户,你就能乱看?”小千咄咄逼人,更显得意。

岂知青衣女子恼羞成怒,斥道:“谁想看你?还不把窗户关起来!”

剑鞘一挥,敲向小千脑袋。小千武功被制,闪之不及,硬是被敲了一记,登时笑不出来,赶忙把窗子给带上,摸着头顶,苦笑不已:“倒楣,春光外泄不说,还那么不值,让人看都没资格。”

无奈的,他又回到浴池,四四方方,好似小形鱼池。他可不敢宽衣解带,又怕多情夫人发现末洗澡、只好整身往下跳,着衣服一起洗。

他得好好洗,未想出对策前,岂能随便就洗好了不知过了多久,猝然间,有人打开门扉。

小千惊急抓紧衣服,喝叫:“不准进来!”

抬眼往门口瞧去,登时傻了眼:“阿切?”

未者正是秋蓉。她和夫人一样,一袭白衫罩体,曲线玲珑,散发出少女青春体态,还好她多了件红肚兜,否则就是全­祼­了。

她往小千行来,如此惊讶而兴奋:“是小千儿?”

薄纱轻飞,那洁白肌肤滑溜如玉,修长玉腿如此轻盈含韵,溶着轻纱飞来,肚兜裹得紧身,映出柳腰丰臀,还有那挺实的胸脯,也随着步伐晃耸着,抖颤着,尽露着女人媚力,活似个多情夫人再现。

小千实在不敢相信秋蓉会变成这个样子,惊诧不已:“阿切你发什么神经?好端端的穿这身衣服?”

秋蓉含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我美吗?”身躯一转,柔纱轻飞,宛苦仙女下凡,只是仙女光着身躯罢了。

小千苦笑不已:“你­干­嘛来到这个充地方?这些是不是多情夫人教你的?”

“是啊!是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小千诧楞不已。

秋蓉含情脉脉走前:“不错,我和柳公子来到这里,后来夫人留下我和我娘,并说我漂亮,骨骼又好,可以继承她衣钵,所以就收我为徒了。”

小千直叫苦:“收你为徒,也不该穿成这副妓汝样嘛!”

秋蓉稍脸红:“可是师父说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光着身躯,因为男人最爱看女人身体了。

“所以你就脱给人家看。”

秋蓉困窘道:“我没有啊!我还穿着肚兜。”

“那跟光着身子有何差别?”小千嗔道:“走出去,照样是妨害风化。”

秋蓉窘声道:“我又不到外面去……”

“到哪里也一样,脱衣光服就是不行。”

“可是师父她都能……”

“她有病,你也跟她一样有病?”

秋蓉甚感委曲:“你不会了解的……”

小千瞪着她:“我看你是中了她的邪术,把这些事都看成太平常了。”突然紧张道:

“你也跟她一样,到处跟男孩乱搞?”

秋蓉道:“师父说要练功夫,就得如此……”

小千闻言有如晴天霹雳,一个纯真的童年友伴,竟然变得如此放浪?还名正言顺的找个理由练功?置贞­操­而不顾?

他大发雷霆:“练什么臭功夫?练你们这些­骚­娘们的狗屁功夫?全是一群女­色­狼,大母猪!”

秋蓉有些怪罪:“你怎能如此说……”

“不然要怎么说?要说你们这些母猪是正常,每天找男人睡觉是正常?”小千怒火冲天:“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怒不可遏,泼起池水就往秋蓉身上打去。

秋蓉没动,似乎对小千疯狂举动感到无比吸引力,呼吸已为之急促,任由池水将衣衫弄湿,粘沾身躯,妙态更是毕现了。

突然间她已跳入水池,往小千抱去,一副饥渴呻吟着:“小千儿,我需要你……”

小千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竟然跳入水池抱住自己,还粘得紧紧,一时不察,想挣脱已是不易,急得尖叫。

秋蓉脸腮已泛红云,宛似闺中怨­妇­在须求爱欲,凑嘴就往小千亲吻,搂得更紧,更缩。

小千极力挣扎:“放开我!”当下伸出双掌,猛往她脸颊打去,如暴雨落瓦盆,叭叭叭叭叭……又急又准的刮着,大吼不已:“你给我滚开”

秋蓉被盯得傻楞了眼,眼中欲­火­已消,手也松了,任由小千抽打脸颊,不闪也不避,一无所觉,巴掌好似落在别人身上似的。

小千打着、叫着:“给我滚,滚”手掌落个不停,突然间他见秋蓉已落了泪,登时也怔愣住了。

这泪是如此熟悉而纯真,童年的她不也时常流出这种泪珠?

秋蓉猝然哇地大哭,扑向小千肩头,哭的更是伤心。

是小千的巴掌把她打醒了,多少日子的委曲,分崩折离的从心田处泄了出来,化作泪水奔流,想流尽一切不加意。

小千激|情之余,也抚着她,噙着泪眼,毕竟童年交情仍使他不能忘情。

“你哭吧!有什么不如意就哭出来。”

秋蓉哭得更伤心:“小千儿,我对不起你,我没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带我走?要我留在这里?你不要走,我在你身边……”

“我没走,我不就在你身边了?”

秋蓉激|情痛哭,似真的要将一切不如意哭出来,泪珠儿不断涌现,涔涔落下。多少委曲,多少痛楚,摧绞着肝肠、泪线,在这心灵倚托友伴前,她是如此不自禁的渲泄着。

池水渐渐平静,声音渐渐平静,泪水也渐渐流尽……

终于,秋蓉哭声已竭,她抽搐着,心情也好过多了。

小千扶着她坐向池边,替她罩上本是给自己穿的黄锦袍,坐在好旁边,含笑道: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秋蓉此时反而觉得困窘,腼腆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千道:“说不出来了那我一个一个问。”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蓉已将如何知道柳再银是多情夫人儿子,然后跟着柳银刀一同来到此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千嗔叫道:“我不是要你离开柳­淫­徒这小­色­鬼吗?”

秋蓉困窘道:“可是当时他和老爷受了伤……”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娘就不让我走了。”

小千骂道:“又是这个视钱如命的老太婆,你迟早会被她害死,什么找个富家子弟,钓个金龟婿?一生就吃穿不用愁?他妈的!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女儿给卖了!”

秋蓉又悲切抽泣起来。

小千追问道:“她真的把你卖了?”

秋蓉哽咽抽泣道:“嗯,我娘看夫人那么有钱,就逼我跟柳再银同房,说什么嫁给他会幸福……”

小千急道:“我不是毁了柳家庄,你娘不是看破柳再银?又怎么会再逼你……”

秋蓉哽咽道:“后来夫人又给了她很多金银珠宝,说要收我为徒……我娘就答应了。”抽泣几声又道:“然后夫人就开始传我武功,还要我跟柳再银同房,我不敢,我娘硬抓我上床,柳再银就把我占有了……此后我就恍恍惚惚,又跟了许多男人……”

说到伤心处,她又泣不成声。

小千恨得咬牙切齿:“这小­淫­贼,我要阉了他!”

秋蓉泣声道:“他占有我,是在报复我,因为他说是我带你毁去他家,害死了他爹,还说我跟你早就发生过关系了。”她流着泪:“我倒希望第一次占有我的人是你……”

小千切齿道:“这小子是该死,再落入我手中,一刀就把他切成十八块。”切齿一阵,突又想到什么,急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功夫?怎么须要男人?……”

秋蓉稍脸红:“不清楚,可是只要一运气,就想要跟男人……”头已低下来:“我好怕……”

小千安慰道:“别怕,挨了几个巴掌还能清醒,表示你中毒不深,待我想个法子救你……”

他开始为秋蓉想办法。他想过,也许她变成如此,不一定是武功,有可能和大板牙一样被慑了心,然而他却无法分辨到底是何症状才正确。

他问道:“你只要运气,就会想要那个……男人?”

秋蓉红着脸:“嗯……刚才就是夫人要我来的,她说你是小和尚,对功力最有帮助……”

“妈的,小和尚?”小千瘪笑着。若不是为了这个光头,也不会被骗来此,当上午夜牛郎,和多情夫人扯上一腿。

秋蓉又道:“她还说你对年纪大的没胃口,要我先跟你……”稍红着脸而羞窘难以启口,顿了顿,才又道:“她说要把你兴趣引出来,那时你就会去找她了。”

小千这才明白为他多情夫人这老­淫­婆会先让秋蓉前来了原是想利用自己跟她有所交情。遂骂了几声,道:“没想到这女­色­狼,还会耍花招啊?”

在他记忆中,多情夫人似乎是个头脑简单的笨­骚­娘,现在耍出这小花招,反倒让小千奚落中也提高警觉心。

他道:“照她所言,只要你还没驯服我,她是不会来了,你倒可以呆久些,让我想个办法治治你。”

想不想,他又问道:“你不运功行不行?”

秋蓉红着脸,道:“但我没办法,只要时间一到,不运功,丹田也是热热的……”

小千沉吟半晌,道:“看样子,只有先封住你的|­茓­道再说,你该会解老婆娘的点|­茓­手法吧?”

秋蓉练功不久,根本尚未学及点|­茓­,茫然问道:“什么解|­茓­?”

小千闻言己苦笑道:“原来你连名称都不懂?解|­茓­就是用劲把封住的|­茓­道解开。”

他想未范说明,却又无从说起,无奈道:“以后你就明白。现在就看我如何冲|­茓­了。”

对于学了武帝神功,他有一股天下无敌之感觉,否则身落险地,竟还敢对柳再银百般捉弄?

现在|­茓­道虽被封,却仍信心十足,盘坐于地,开始调气。

秋蓉此时心情平静多了,似乎小千的出现就能把她所有痛苦给祛除,童年时就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她静静坐于小千身旁,静静的瞧着他,许久未见过那灵秀的脸容,甜甜的嘴­唇­,还有那长长带劲的眉毛,这些全一一浮现,更深烙心头了。

小时候曾扮公主,扮他妻子、王妃……何等甜蜜?

猝然间,她不禁又红了脸,心想着方才若能跟他作一次爱,就算死了也甘心。一股欲念使她倚身伏抱小千,闭上眼眸,尽情陶醉在爱意之中。眼眸已涌出晶莹泪珠,嘴角露出满足安详笑意。

小千觉得不甚习惯,但也不忍惊动她,心头觉得她也够可怜了,还好自己功力本就乱七八糟,运起气来,倒是不讲究姿势,也就默默冲起|­茓­道。

多情夫人呢?

她暂时放过小千,却没放过其他人。已躺在她那张温柔床,薄纱已拢开,在淡弱轻红灯光下,透出那美丽的胴体,她爱惜的抚着自己|­乳­子。不知多少男人抚摸过,仍是浑圆而结实,冰洁耸挺,和少女姑娘并无两样。

她一寸寸欣赏着自己完美无缺的肌肤,岁月并没留下痕迹,仍是如此平滑而富弹­性­,她抚着,爱怜的笑了。笑的甚是放浪,好似天地间就只有她的存在。

笑声中,已走进来一名男人。

他竟会是李怜花。

曾经和夫人结婚而又离异的李怜花,

曾是不爱女人只爱男人的李怜花,现在又回到多情夫人的身边了?

他是真的回来,现在就在夫人身边。

是什么原因使他回来?

五十二魔功大成

原来他在向小千诉诸倾慕爱意时,小千却避之不理,他仍不死心的百般献殷勤,想挽回小千,岂知楼弯、楼影兄妹却突然出,他认为是小千告的密,纵使不喜欢他,也不该用如此卑劣手段。

及至于后来,他伤在楼弯兄妹刀下,­性­命垂危,要求小千搭救,小千却置之不理,见死不救,逼得他伤心欲绝而跳崖自杀。

结果坠滚芦茸之中,得以保命,也觉醒了男人跟女人一样绝情绝义。

在全身伤重,又在楼弯楼影追杀之下,他只好再次回到多情楼,躲在多情夫人的庇护下了。

夫人贪得无厌,对他的回来,怀着战胜和鄙夷神情也接纳他。

一场夫妻之争方告结束。

他坐在夫人床头,夫人却要他吻他的嘴,认真的吻,他一脸冷漠木讷,嘴­唇­却微抖着。

“吻啊!柃花,你以前不是喜欢吻我吗?”夫人暧昧浪笑着。

她伸起双脚挟向李怜花,笑得更­淫­荡。李怜花未做声,像狗一样的吻着她脚趾。几年前他就如此厌恶,现在却又要重演,他吻得浑身抖颤。

夫人见他抖颤着,更是放浪而­淫­荡,已伸脚搔向他的嘴脸:“你还像小孩子?我们都已经是常年夫妻了,你还如此紧张?”说完又咯咯浪笑。

­干­脆她已抱向李怜花,已呻吟起来:“吻啊!吻遍我全身!”

浪笑声中,她催迫着李伶花一寸寸吻向她脚趾,足踝,柔丰弹­性­的小腿肚,慢慢舔向膝关,丰浑大腿、臀部……

多情夫人开始呻吟,爱欲消魂般的蚀骨声音充斥着天地间,让它裹着浑身肌肤,毛孔,心灵,骨髓,思潮……

那呻吟更浪,更邪,更­淫­……还带着喘息声……

李怜花似也把持不住,狂拥着他,急喘着,这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刻。

那声音传得好远,传向门外。

门外柳再银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他换掉湿衣就赶来此,不知是要阻止,还是赶来看个究竟,毕竟他已立在此,也听见了那呻吟。

他也血脉贲张,从没有如此冲动过,然而里边的,却又是他母亲。

那勾魂的呻吟声:“不要……怜花……不要,呃……”

柳再银全身抖颤,猛然捏紧拳头,他听不了这声音,也无法忍受野男人在跟他母亲苟合,一脚已把门给踹开。

砰地一响,门扇敞开,一副春宫香艳图毕现无疑。

夫人仍在呻吟,她连眼皮都懒得张开,李伶花却紧张的揪起衣衫闪向床边。

瞧着他娘姿态撩人,柳再银欲­火­冲心,他却得压制着。他冷道:“娘,你怎能可以跟其他男人乱来!”

多情夫人­淫­猥着:“他也是娘的丈夫,你怎可说这种话?你闯进来就太不应该了,还不快出去!”

柳再银嗔怒瞪着李怜花:“谁说的,娘只有一个丈夫,就是我爹!”

多情夫人欲­火­正高涨,似乎不愿回答这问题:“娘有几个丈夫,你怎么知道?快退出去,去找她们消魂去!”转向李怜花,一脸饥渴:“怜花,快来啊……”她呻吟的又抱向李怜花。

柳再银更火了,喝向李怜花:“你敢,还不给我滚……”

欺身追向他,举掌就想揍人。

李怜花方才被震惊,欲­火­全失,此时也正好逃开此处,一个闪身已飞身房外。

柳再银刚好取代李怜花位置,夫人也正好抱向他,那浑圆胸脯抵向他,使他身躯抖颤,欲­火­更升。

多情夫人却微楞了一下,并未避开他,怨声道:“你怎能赶他走?”

“我为什么不能赶他走?他是野男人,凭什么跟你同床?你为什么那么贱?什么人也想要?”

多情夫人­淫­邪勾瞄他,喘口香气直送他脸颊,浪笑道:“你呢?娘能要你吗?”

柳再银似乎捺不住欲­火­,伸手掴她巴掌,厉吼骂道:“贱,你不是我娘!”

他扑向夫人,将她按在床上,猛捏她胸脯,咬着她肩头。

多情夫人呻吟而无力的挣扎:“再银,不可以,不行……”

“有什么不行?野男人都行,我为什么不行?”

柳再银双目喷张充血,身躯抖颤不已,从没有触过如此扣人心弦的女人,他捏她颈肩胸脯、腰身、臀腿妙处……终于他把持不住,撕毁衣衫,光­祼­­祼­的和夫人缠绵着。

多情夫人不断呻吟,浓糊的叫儿子不能如此,却深深沉­淫­在­性­欲之中。

“再银,不可以……啊……”

多情夫人突然尖叫,身躯痉挛着,猛抓紧柳再银,猝然间,她身躯变得血红,好像所有血淤都冲向四肢百骸。

柳再银在此时也尖叫了,不是挣扎而是惨嚎,下­体­好似被毒蛇噬咬,元阳尽泄,他却无力阻止,不停挣扎着。

夫人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脱,血红的肌肤又转为明红,像朝阳升起那彩霞,似要透明了。

僵持十余分钟,柳再银终于不支倒了,脸灰白,不断的轻颤着,像是中了羊癫疯。

夫人肌肤渐渐恢复原状,两眼却­射­出,骇人红光,很显然功力突然已大进。

不但如此,她似乎又年轻多了,头发也刹那间从肩头长至腰身。

这莫非是奇迹?

多情夫人已激动不已:“我练成了,终于练成绝世神功!再也没人是我对手了,哈哈哈……”狂笑不已。

“我终于想通原因在哪里?白费了我二十年,我千万人作过爱,原来是要……那个才行,哈哈哈……”

她笑得更狂,更得意,更开心。

听她所言,不难猜出,她如此­淫­荡,正和秋蓉所说,是在练一种功夫,而这种功夫非得和男人交媾,吸取对方元阳来熬练功夫的进展,后来却因不正常的Gao潮才突破困境而神功大成。

“柳再银并非多情夫人亲生子。”

笑了一阵,她才注意柳再银已昏迷,马上将他摆正,只见下­体­小如婴儿,或许从此不能人道了。

夫人并不留恋那些,只一扬手,隔空三寸已打出一道红光,直照柳再银胸脯,替他保留元气。

这功夫似乎和武帝的“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边运功恍然自得笑道:“我该想到练习神功最高境界了,若用以元阳来还归我体,这不就合了真经上所说。调元归阳,神体立成?以前一直以为要吸收足够男­性­的元阳才能凑功,没想到却是指­精­神与心理上的突破,而达到最高境界,真是白花了不少时间……”

瞧着柳再银,她有点感激,笑骂道:“你这小杂种,也敢乱来跟你娘胡扯?比你娘还大胆?不过若非如此,娘怎能练成神功?还真该谢你呢?”

对于刚才之事,她似乎觉得很平淡,一点也无自责愧疚,也许她并非为了练功才这么­淫­荡,而是天生的吧?

运功一阵,柳再银脸­色­较趋温和,夫人这才收手,起身穿了丝袍,免得和儿子见面,又动了邪念。

没多久,柳再银也醒来,张眼瞧向他娘,猝然想起方才之事,不禁窘困非常,赶忙抓向床边衣衫,遮掩着,­性­欲已消,再也没有那股冲动。困窘道:“娘,孩儿一时把持不住……”

多情夫人淡然一笑:“做都做了,以后小心些就可以了。”

柳再银见他娘并未责怪,还轻笑着,似乎有某种的认同,又见他娘浑身散发出蚀魂气息,一时也胆大了,伸手抱向他娘,亲昵道:“我不要,我要永远跟娘在一起。”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元阳已空,再也不能人道,否则非得恨死他娘不可。

多情夫人并没拒绝他,娇嗔骂道:“你呀!也不怕人家说闲话?下次要来,可要避着人家,省得娘又罪加一等。”

柳再银撒娇道:“我才不管他们,你看起来就和我妻子差不多,怎会是我娘呢?”

多情夫人也搂紧他,笑骂道:“贫嘴,你哪来的妻子?”

“你啊!”

柳再银抱着她又滚向床上,极尽轻薄的调情,想梅开二度,却无能为力了。

调情一阵,柳再银仍是无法如愿以偿,也泄了气,嗔叫道:“都是你,方才把我弄得好痛,全身都乏力了。”

柳再银突有所觉:“娘您刚才为何如此?”

多情夫人想了一下,仍说了:“方才是娘的神功大成的一刻,你高兴吗?”

柳再银登时又得意又撒娇:“高兴,当然高兴,这都是我的功劳。”

多情夫人含笑道:“是啊!若没有你,娘不知还要练多久呢?”

柳再银撒娇道:“神功有多高强,您可要教我喔!”

“练成此功,将可天下第一。”

柳再银啊的一声,惊诧道:“这是什么功夫?真可天下第一?”

多情夫人含笑道:“什么功夫,娘暂时不告诉你,因为你知道,若露了口风,将破坏娘的大计划,至于此功夫的厉害,你不必感到怀疑。”

轻轻一掌挥出,无风似有风,丈余远的烛灯罩着玻璃都被扇熄,露了一手隔物取劲。

突又一弹指,烛火又燃了,露这手“聚气凝火”更是骇人。

“聚气凝火”乃是将本身功力凝热,足可引火,然后再极速打出,借着空气磨擦,像流星坠殒般产生火花,再凝指某个目标以引然它,实是神奇无比。

这功夫只在传说中达摩点天灯出现过,没想到夫人也练至此境界,谁还敢说她不是天下第一?

柳再银见此情景,更是高兴:“娘,你一定要教我,学会了这功夫,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

多情夫人含笑道:“前些日子,我不就传你基本的?只要你认真去练,终有一天会达到像娘这般境界。”

柳再银笑的更狂妄:“到时柳堤银刀就可以再扬名天下了!”

他陶醉在幻想中的美景中,却不知这代价是他一身元阳所换来的。

猝然间,内院已传来打斗声。金铁交鸣,似乎十分激烈。

多情夫人惊诧道:“不好,一定又是那小鬼出了毛病。”

顾不得柳再银,她已飞身穿窗而出,宛似一缕飘飞柳絮,任意飞游天空,无所不至。

无所不达。

“娘,别让他给逃了!”

柳再银可恨小千入骨,岂能让他溜逃,胡乱的捉起衣裤套身,也追向后院。

原来小千在运气冲|­茓­之下,正有进展时,李怜花已撞了进来。

他一指已先将秋蓉给点倒。

小千儿立时有所觉,猝见是他,已惊惶躲向后头:“是你别过来!”他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李伶花惊急道:“小声些,我是来救你的。”

他本该怨恨小千抛他而去,但方才在夫人房中,他又做了自己最认为龌龊恶心之事,让他心灵更加刀割,复又被柳再银赶出来,他也发现多情夫人乱­仑­之事,因而更加痛恨多情夫人。

他不禁又将寄托转往小千身上、只要小千能接纳他,其它的都已不重要了。

他甚至想,能死在小千手中,死也甘心。

小千怔愕道:“你要救我?”

李怜花颔首道:“夫人正在忙,我带你走!”

说着就想拉小千左手。

小千如被蛇咬着,唉呀的又往后缩,急叫道:“不必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安全多了。”

李怜花闻言,心头一阵刺痛,泪水也快滚出来:“小千儿你就不能尝试接纳我吗?”

小千感到愧疚,­干­笑道:“不是我不接纳你,而是你太新潮了,男人跟男人在谈恋爱就已很严重。

你还要嫁给我,本是‘同­性­恋’,现在又更进一步,变成‘同­性­嫁’了。照这样子下去,咱们后代就没了,呵呵,所以为了后代着想,我只有拒绝你。”

李怜花怅然道:“我并非想嫁给你,只想跟你在一起……”

小千讪笑着:“那岂不变了‘同­性­同居’了?你很新潮喔,随时有东西发明。”

李怜花长叹道:“你把我当成女的不成么?”

小千感叹道:“纵使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小千已捉狭笑起来:“因为我把你当成女的,我也会把我当成女的,这样岂不变成女的同­性­恋?结果还是一样嘛!”

李伶花十分无奈的苦笑:“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当成女的?”

小千叹道:“没办法,我如果看到女人的脸像你这样,我永远不会相信我是男的。”

说完他已嗤嗤笑起来。

李怜花被他逗得甚是无奈又伤感,长叹一声。道:“你再不走,要是夫人来了,谁也走不了。”

小千笑态一敛,问道:“你不恨我吗?上次我见死不救。”

李怜花叹声道:“恨,但见着你又狠不下心,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小千苦笑道:“这个友谊对我来说很不幸,你就­干­脆恨死我,不行吗?”

“我……我没办法……”

小千无奈苦笑道:“见死不救都无法让你恨我,你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为什么那么痴情!”嗤嗤笑了几声:“可借你当的是‘女’主角,注定要悲剧收场,我现在告诉你……”正­色­道:“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你,如若楼弯兄妹追杀你,我可能也不会救你。

你现在想好,如果还要救我,就解开我|­茓­道,让我自己走。”

李怜花似乎早已考虑好,亦或是深情不能自拔,闻言不必考虑,长叹一声,已伸手替小千解|­茓­。

一连数指,小千马上血脉畅通,内劲为之升起,他含笑道:“多谢啦!你可以走了。”

李怜花静默道:“我等你,送你出去。”

小千道:“不必了,要是被人发现,你又要道殃了。”

李怜花表现坚决:“没有关系。”

小千心中嘀咕着:“你没关系,我关系可大了。”但是他怕又刺伤李怜花心灵,并未说出口。道:“好吧,你先等等,我得弄醒秋蓉。”

说着已走向秋蓉,准备替她封掉武功。

李怜花急道:“她是夫人徒弟,怎能弄醒?”

小千道:“她可是我故乡朋友,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

李怜花犹豫一下,仍留在原地,他似乎跟定小千了。

小千很快已拍醒秋蓉。笑道:“阿切,行了,我这就替你封掉武功。”

秋蓉如大梦初醒也末注意斜右方有人,娇柔笑:“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小千笑道:“睡了也好,省得心里难过,现在封了武功,你就没什么事了,然后我再带你走。”

秋蓉道:“可是我娘……”

小千恨道:“这个老太婆害得你还不够惨?别再理她!”

秋蓉急道:“可是,她们可能会杀了我娘……”

小千虽然嗔恨秋大娘,但也不愿意让秋蓉背上害死母亲罪名。无奈道:“随你吧!

先考虑好再告诉我。别忘了刚才你还喊着要我带你走。”

秋蓉确实很想走,她喊的也是心里话,但现在想起她娘可能因她离去而被杀,心头又犹豫了。

小千想想,道:“我看这样好了,我带你去见秋大娘,然后一同把她带走。”

“我娘她不会走的。”秋蓉无奈道。

小千捉谑道:“她是不会走,我是把她捆走!”

秋蓉无奈道:“也只有如此了。”

李怜花道:“秋大娘在内院,很容易惊动别人。”

秋容闻声音已瞧向右方,发现李怜花,惊诧不已:“你怎会在此?”

小千笑道:“是他解了我|­茓­道,没什么关系的。”

秋蓉这才放心,多了一人,她也不好意思再放纵感情,露出亲密形态,已整掩衣袍,以免暴露过多。

小千瞧向李怜花,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走一遭,你不如先去探一下。”

李怜花立时点头:“我这就去。”

话方说完,已飘身屋外,掠往内院。对小千,他似乎可以牺牲一切。

小千对他实在是哭笑不得,叹笑着。当下已运出“截|­茓­­阴­阳流脉”手法替秋蓉封了武功。

轻轻笑:“反正你的武功差得很,封了也没关系。现在你和平常的人并无两样,只是不能运劲而已。”

秋蓉并未感觉任何不适,反而丹田那股会引起欲­火­的热流因而消逝无踪,她才放心了,感激而泣:“谢谢你,小千儿。”

小千笑道:“好啦!以后自己小心些。我们现在就去抓你娘,运气好就顺利逃走,运气不好,只有再蹲回这里了。”

秋蓉道:“若顾不了我,你先走没关系,以后再来救我。”

小千呵呵笑道:“要是以后来人,可是一大堆喽!”

说着两人已步出房间,两名绿衣女子倒地昏迷,小千拾起一把长剑,想找出方才敲他脑袋那位,结果发现两人不但衣服一模样,连脸容,发形都差不多。

“怎么那么像?害我不知要让谁生瘤?真麻烦。”小千冷笑道:“看来只好两人长好了。”

剑柄一挥,已敲向左边两个瘤,右边一个瘤。

秋蓉不解:“你为什么要敲三个?不敲两个或四个?”

小千自有一番道理,轻笑道:“一人一个,那是在还本,因为我不知道是那位敲我的,为了免于遗漏,只有一人赏她们一个。另外一个是在碰两人的运气,要是敲中那位敲我的人,她没话说,若敲错了,她一定会笑那位无事者,无辜者心有不甘,必定更严重的反敲她,她的瘤就更大了,我照样可以达到效果。”

也只有小千会想出这怪招,而事实上确实有用。

秋蓉恍然轻笑。

小千更转样道:“要让小孩打得你死我活,千万别把糖果分得一样多。”

秋蓉含笑道:“哪个小孩敢跟你争?你一定分得最多了。”

小千得意道:“分得最多是没错,不会跟那小鬼打架。”

秋蓉不解:“为什么?你认了?”

“这种事岂能认了!”小千谑笑道:“我会带那小鬼去揍分糖果的人,揍过一次以后,我每次也分得最多。”

看他笑得如此捉狭,似乎还­干­了不少回,甚有经验的样子。

秋蓉就曾身受其境。她想起来,六七岁时,为了一袋花生,小千带着她硬把她娘给坑到水沟浸了夜,后来她娘再也不敢乱分东西给小千了。

回忆起来,总让她无限甜美。

秋蓉含笑道:“你啊!永远都是邪里邪气的。”

小千轻笑道:“有头脑的人,通常都被无头脑的人说成如此。”

秋蓉被说成“无头脑”,笑容有点僵,感到不是滋味。

小千笑道:“然而你知道有头脑的人,通常都怎么说无头脑的人?”

“怎么说?”小千暧昧笑道:“她们都喜欢被人说成有头脑,有头脑的人都会把无头脑的人说成很有头脑!”

秋蓉不也喜欢听这三字?被小千拐弯抹角的解嘲一顿,脸也热了。

小千呵呵笑道:“走吧!还有你娘那超级大头脑的人要修理呢?”

两人这才往内院潜去。

转过一条长廊,李怜花已等在尽头,挥手示意并无危险。小千遂安心的走了过去,经秋蓉指示,已往第三间厢房行去。

门一推,秋大娘连睡觉都身穿绫罗花绿裙衫,穿金戴银,连上次被小千打掉的门牙都镶了金光闪闪大牙,这牙特别大,大得快像拇指粗了。

小千瞧着那支牙,己呵呵笑起来:“真是狗嘴里吐出金象牙,也不怕镶的太重,走路都要用手撑着下巴!”

笑声中已伸手打向秋大娘头额,喝道:“小偷来了!”

“在哪里?小偷在哪里?”

秋大娘从床铺上蹦坐起来,慌张抓着手饰,两眼惊骇四处张望。

小千呵呵笑道:“你放心,小偷再有多大神力,也拉不走你嘴中那颗大门牙。”

秋大娘猝见小千,那可比见着小偷更惊骇:“是你这要命的?”已缩向墙角。身子抖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小千呵呵笑道:“没什么,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耍弄个那么突出的大门牙?让人见了就心动!”

秋大娘赶忙拖下上­唇­盖着金牙,嗔叫道:“你敢打它主意?”

小千邪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我打一颗,你镶一颗,不用多久,你就满嘴金牙,说话都有金臭味,身价立时暴涨了。”

秋大娘双手掩口,惊骇直叫:“你敢!”

小千邪笑道:“我实在很怀疑,你镶了那么重的金牙,还能开口说话?”

“老娘岂会不能说话?再不走,老娘可要喊了。”

说着,秋大娘已开口就想喊。

秋蓉更急道:“娘,你不能喊……”

话未说完,小千一掌已打向秋大娘嘴面。

叭地一响,秋大娘呃叫,后脑勺撞向墙壁,已昏了过去,那颗假牙已到了小千手中。

看着假牙,小千突然发现刻有字迹,已惊诧惹笑起来,“哇呀!还刻有名字哟?秋氏……哈哈哈……”

但觉如此惊突而有趣,他竟然忍不住当场笑起来,但笑了两声,猝然发觉自己已失态,赶忙掩口:“糟了!”转身已往门窗望去,瘪笑不已。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会在此险急之时,如此“得意忘形”的笑出声音。

秋蓉更是惊诧小千怎会如此?吓得脸­色­发白。

此时外边已传来喝声:“谁?”

李怜花赶忙撞入门,急道:“不好,被发现了,咱们快走。”说完又已冲出门外拒敌了。

小千瞧着假牙,瘪笑不已:“妈的!什么玩意儿?刻名字,还真是守财守到了家!

要守,就让你守个够!”

当下捏开秋大娘嘴巴,已把金牙丢入口中,把它逼到肚子里。

“呵呵,吃了它,比你刻上名宇还管用。”

但闻房外已传出打斗声,小千不敢怠慢,挟起秋大娘,转向秋蓉:“快溜。”

两人已鱼贯冲出

只见李怜花已和平常侍候夫人身边的白衣书生打起来,四处也围着六七名男女剑手,猝见小千,也冲杀过来。

小千笑道:“都是牙齿惹的祸!”忍不住又敲了秋大娘一个响头,才把她放回地面上。

还好手中仍抓有从绿衣女子那里拿来的利剑,倒也想让对方尝尝苦头,立时抽出长剑,谑笑道:“看我绿豆门主的威风!”

喝着声音,身如流光­射­冲来袭者,“霹雳雷霆”霸道招式己展开,冷风扫得丈余方圆花木为之唰啦作响。

剑影在月光下流飞,宛似飞动银河倾泻,滔滔涌流不止。

六七人觉劲风逼人,吹得衣衫猎猎拍响,攻势立时受阻,尚未来得及反应,长剑旦被卷向洪流。

呛郎数响,不是被震飞,就是被打偏,竟有两把硬是被砍断。逼得他们四下倒撞,作鸟兽散。

这正是把多情夫人惊动的刀剑撞击声。

砍断两把利剑,小千手中长剑也折了七寸,去了剑尖,他皱眉道:“还是大关刀有用,这么轻,砍不了几把。”

想着在水灵官,以一把大关刀,杀得姥姥抱头鼠窜,这是何等威风?

不过此时弄不到关刀,只有勉强以断剑代劳了。

虽是断剑,他可是架势不减:“凌空又挥剑,赶鸭子似的砍向几名剑手,又逼得他们落荒而逃。

“嘿嘿嘿!无敌神剑,所向无敌!”

击退数人,仍不过瘾,小千一个扭身,平飞而起,天马行空,罩向书生,在极细微接触中,长剑又划向书生背腰。

笑声又传谐谑:“我倒要看看你这午夜大牛郎是什么货­色­。”书生身在空中,又见小千来招快捷如电,想闪都无从躲起。

正在诧异之中,刷地一响,腰带已被切断,连带裤缝迸裂,骇得他不敢再战,急忙伸手抓向背裤。

李怜花见机不可失,一掌发出,直切书生腰际。他本就功夫了得,这掌又是全力而发,速度之快、之准、之猛,自非话下。

只一闪手,书生已被击中,闷呃喷血,身如虾丸弹退,飞弹屋顶。

小千只想看看自己一剑效果如何?在其撞退之时,只瞧了背面淡白肌肤,当下叹声道:“方向错误,要是在前面就好了。”

不甘心,他马上又腾掠追空,剑带光流,又想劈个几刀。

就在剑身将触及书生之际,忽有红光闪来,多情夫人有若当场凝气成形的仙子,就这么给现了形。

手掌轻描淡写的一挥,不见及任何风势声音,小千已被封退,如撞壁般唉呀一声,弹了回来。

夫人轻轻一笑,凌空拂出掌劲,将书生托住,随着她缓缓地飘身落地。

她的功夫看得李伶花大骇,夫人原是排名天下第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所用之功力,已超出他甚多。

他暗自惊诧不已:“莫非她神功练成了?”

他来不及开口,掉落地上的小千已不服气,顿起身躯,长剑再抖,又刺向夫人,说道:“这剑可得叫你心花怒放。”

“是吗?小冤家,你要开我的心?我就给你。”

多情夫人­淫­荡笑着,竟然不闪不避,以身躯去挡小千的利剑。

小千顿感惊愕:“你不出招?”

“我为何要躲呢?我的心都是你的了。”

“那我就看看你的心有没有刻上我的名字?”

小千戏谑的截出利剑。

岂知在未及夫人胸中三寸之前,顿如触电,一股狂流反窜而来,震得他“唉呀”一声,剑已松手,右手麻疼不已。

利剑落地,霎时被震成四截。

小千惊骇不已:“这是什么神功邪术?”

多情夫人浪笑道:“这是我真诚的心,感动了你的剑,你的手,为何你的心还未能受感动呢?”

小千心知绝非她的敌手,当下已心生逃念,假笑两声:“我偏不信……”

多情夫人截口荡笑:“是啊,我偏不信感动不了你。”

小千讪笑道:“错了,我偏不信得不到你的心?再来一遍。”

“多来几遍也没关系。”

多情夫人摆出撩人的姿态,等待着。

五十三怜花多情

小千暗自黠笑:“我偏不信逃不掉?”

他已转向众人,双手往外扇:“让开让开,别挡住我发展功力。”

众人以为小千想行出足够的距离,再往前冲刺,以达到招式威力,在夫人默许下,已退自两旁。

小千大摇大摆地走着,顿觉距离已够,赶忙拔腿就跑,黠笑道:“此时不逃,尚待何时?”

他凌空掠向秋蓉,一手抱起她,就往飞檐掠去,开溜了。

多情夫人媚态等着小千来攻,没想到他却调头就跑,怔愕之下,也升怒意:“小和尚你敢耍老娘!”

身躯未见动过,已飘浮空中,好似飞雪随风轻送,­射­了过去。

李怜花可不愿小千有所受损,马上也追前。

小千本以为可以顺利脱逃,但人算不如天算。

才掠过飞檐之际,柳再银已从暗处冲出,银刀闪闪就要割人,冷笑不已:“小杂种,你休想逃走。”

小千手中有秋蓉,行动本就较为不便而迟滞,又怕她受了伤,眼看柳再银杀­性­过重,出招狠毒,只得先抛开秋蓉,再回身以“霹雳雷霆”劈打他。

心念已定,马上抛开秋蓉,吓得她脸­色­泛白,眼眸也闭上了。

小千冷冷笑道:“咱们的账有得算了。”

招式推出,掌影幢幢,化作一排巨墙,倾压而下。

柳再银也许元阳已空,想发展刀势威力,已觉头晕目眩,力不从心。

交掌之际,拍啦连响,眼睛一花,银刀已落入小千手中,再往自己身上划来,急得他尖叫,哪还有心恋战,赶忙躲闪。

小千可饶不了他,刀掌尽逼,但为了还要接回空中的秋蓉,不得再欺身罩打,只好劈出劲流直扫柳再银陶腹,银刀也砸了出去。

柳再银气势己弱,勉强应敌,然而小千掌劲过强,又有要命利刀噬来,有形者总比无形的威胁大。

他拼命地避开银刀,却被掌风打中肩胸,哇地吐血倒喷,身形下坠,又挡上银刀截中左大腿,虽不深,却也够他受的。

小千一招得逞,冷笑道:

“凭你也想接得住‘霹雳雷霆’!”

笑声中,凌空扭身,又往秋蓉抓去。

岂料多情夫人的身形不可思议地飘来,两袖宛若仙舞彩带轻柔无比的将秋蓉卷入腰际,嗔斥道:“你敢伤我儿!”

一掌挥出,看似平淡无奇,却暗藏无比威力。

小千吃过亏,又见掌风扑来,不敢相迎,曛嘿黠笑,转身落地,以避开掌劲。

“你打,我就逃。”

千斤坠使出,急坠地面。

本以为轻而易举可以避开。

岂知夫人功力快得实在匪夷所思,相差近丈七八之遥。

就在小千方往地上下坠,身躯将动几寸之际,那掌风有若迸裂火药般突然炸开,砰地打向小千的胸口,使他啊呀一声尖叫。

四平八稳的跌摔在地面。

又是一声叭响,摔得小千臀部疼痛,头冒金星,嘴角也挂上了血丝,已受了内伤。

还好是他耐打功夫到了家,否则要是换个别人,非得五脏移位,重伤不起。

他甩甩头道:“我的妈呀,这还是人的功夫吗?”

多情夫人已飘近他,冷冷笑道:“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厉害的。”

话末说完,一掌劈出,又是不见流风,但闻淡淡咻咻声,这声音又急又短又快、好似火炮撞裂石片纷飞那种咻咻声,足让人起­鸡­皮疙瘩。

小千可还在迷糊中甩头,哪知掌劲会如此快速又逼近。

眼看就要再挨掌,斜侧又掠出一心为小千拚命的李怜花,他吼着:“小千儿快躲。”

不等小千有何反应,歉身一扑,把他推向斜侧。却因而空门大露,又刚好取代小千位置,夫人那掌就落在他背上。

砰然一声,他怒喷鲜血,溅满白石地上,人也往前栽滚跟斗,撞向花丛,久久不能爬起,显然受伤极重。

小千惊惶急叫李怜花,想欺身瞧他伤势,毕竟他是为救自己而受伤,岂能置他于不顾呢?

然而迷茫中,行动并未能迅捷,方欺向前不及三尺,受伤的柳再银已冲撞而至,手握银刀又准又狠的刺向小千左肋。

小千啊呀地急忙躲闪,但却避之不及,肋腰被划出三寸长伤口,痛得他冷颤直打不停。

柳再银一刀得逞,冷笑不已:“小杂种,我现在就剁了你。”

猛又扑身,银刀就截小千肩背。

小千椋惶中直后退,未能反击,只想避开再说。

然而小千那声尖叫,又驱动倒卧花丛的李怜花起,猝见小千被追杀,不知哪来的神力,突然扑向柳再银,一手揪住他受伤左腿,急吼道:“快走……”

柳再银被拖及,也无不宰杀小千气得咆哮怒吼,怒火全落在李怜花身上,利刃猛切其手臂。

他厉吼了一声:“你敢不放手?”

银刀一切,李怜花左手已现出七寸长伤口,痛得他尖叫不已。

小千心神一凛,实是不忍,想欺身救他,狂叫着“李怜花!”

“快走……别管我……”

李怜花厉吼着。

柳再银狠厉咆哮,银刀又挥,硬将李怜花左臂给切下。

李怜花痛叫震天,仍是吼出:“小千儿快走……”

看样子他是准备豁了这条­性­命,不顾已臂,更猛烈的欺向,柳再银将他抱得紧紧。

小千难忍悲伤,己落下泪来,虽然他不正常,但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真诚的。

柳再银怒不可遏,银刀猛往他的背部落去,一刀一血痕,一刀一窟窿,好不骇人。

李怜花只惦记着小千生死,厉吼:“再不走。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小千忙说道:“不会,我认输就是。”

他不忍看下,只想向多情夫人求情,放李怜花一条生路便是。

岂知李怜花已甩开了柳再银,撞向了小千儿:“快走快走……”

硬是把他撞向丈余远的墙头。

柳再银怒火更炽,大吼一声:“你在找死。”

银刀又截向李怜花背心,这一刀准是直抵心窝。

站立不动的多情夫人猝见小千滚脱甚远,冷冷地笑道:“你甭想走脱。”

身形平飞而起,又往小千扑去。

李怜花见状,神力又生,霎时电­射­而起,一只右手紧紧地抓住她左踝,把她紧紧地拖住了。

也因而他的掠起而避开柳再银背心致命的一刀。

多情夫人始终挟着秋蓉,以免他被小千劫走,是以不能腾出另一只手来扫劈李伶花,而被他拖住了。

这时她怒意更生,反掌已打向李怜花的胸口,想一掌将他给震死,冷冷地喝道:

“你还不放手?”

一掌劈了过去。

但李怜花仍不放手。

再打两掌、三掌

李怜花鲜血狂吐,已昏死过去了,但那只手始终抓着不放。

“李怜花……”

小千见状,悲从中来,泪涌如泉,已知他可能活活的被打死,无法再救他,才含着悲怅掠逃而去。

柳再银岂能让小千逃了,怒喝出口,已提刀就追,只可惜是一拐一拐的,像缺了一条腿。

多情夫人已喝住了他:“不必追了,你根本追不上的。”

柳再银这才末甘心的驻足,想跺一脚都没资格,差一点摔跌,不禁更恨:“娘你就让他如此逃了?”

多情夫人轻轻地笑道:“不放他走行吗,你已受伤娘又给他缠住了。”

柳再银瞪向李怜花全身是血的躯体,怒道:“我砍了他右手,您现在追去还来得及。”

多情夫人一笑,道:“那你就太小看小千他了,今夜他会栽的那么惨,是因为没料到娘的武功会那么高出他意料之外,再加上他有意带走秋蓉,难免受制。他接我一掌之后,就知大事不妙而想开溜了,现在就算是追对了方向,恐怕也很难找到他。”

“可是他受了伤!”

多情夫人道:“他哪次不受伤?而且受伤只会提高他的警觉­性­。”

柳再银恨得牙痒痒的,道:“难道真的就让他这样走了不成?他可是我费尽心思才逮回来的。”

多情夫人含笑道:“不要多说了,娘自有主张。”

柳再银也不敢抗命,憋得满肚子怨气却无处发泻,银刀叭叭地直砍着身旁那棵桂树。

多情夫人这时已放下了秋蓉,柳再银突见她,已恨声暴戾道:“一定是这小贱人放他走的,娘!我们可以用她来逼迫小杂种。”

秋蓉着实为小千捏了一挹冷汗,但她身在夫人肋中,自不可显出逃脱的意图,只好闷声不响。

现在闻及柳再银言语,已惊惶道:“师父!不要……”

多情夫人似乎对秋蓉甚是疼爱,含笑说道:“别急!别急!师父怎舍得你?别把他的话当真了。”

柳再银急道:“娘!分明是她……”

“不必多说了!”

多情夫人道:“她是娘的徒儿,娘岂能让她冒险?何况绿小千对她本就不满,以她来作要胁,何来功效可言?”

秋蓉闻言,方自安了心,夫人并没有发现她的意图。

柳再银一脸的委屈和不高兴,却也不敢再发作,银刀又叭叭地砍在那棵桂树,以泻怒火。

多情夫人安慰他道:“你也别愤恨难消,秋蓉对你练功大有帮助,你该试着接纳她才是。”

柳再银厉声吼道:“贱!千人骑、万人厌的­淫­贱妓汝!”

多情夫人冷喝道:“给我住口!你在骂谁?”

如若秋蓉真是如此,那多情夫人更不必说了。

柳再银登时闭了口,也想及自己触犯了夫人的禁忌,一时也不敢再骂下去,一把银刀几乎把桂树给砍光了。

多情夫人见他不再斥言,怒火也渐渐消逝,含笑道:“银儿,娘可舍不得你,别再惹娘生气好么!”

说话间,身躯又摆­骚­态,露出爱欲表情,足可让天下的男人痴醉和冲动。

柳再银见着此举,已经砰然心跳,恨不得将抱入怀中搂得紧紧的,哪还会有怒意存在呢!

多情夫人满意他的反应,已呵呵­淫­笑起来:“别急,先把你的伤治好了再说。伤得重不重?”

柳再银­淫­邪一笑:“不重,只要几天就能痊愈。”

他往左腿瞧了瞧,开始治伤,见及伤口,不禁又骂了小千几句。

多情夫人也含笑转向秋蓉:“来!帮师父把他给移开。”

本来只她一个人就能够移开李怜花,她却装出柔弱娇态,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仙子般。

秋蓉走过去帮忙,触及他身躯,双手也抖了起来,一身是血的尸体,总令人毛骨悚然的。

突然她发现在抖的不只是她自己,李怜花似也在抽动。咦了一声,已探向他鼻息,惊诧道:“他还活着,还有热气。”

多情夫人甚感意外,李怜花中了自己一掌,伤得如此的重,怎可能还活着?

她马上伸手把他的脉,仍有微息,惊诧道:“奇怪!怎会活着?难道他不想死?还是服有灵药?”

她所说“不想死”,乃在于人的求生欲望十分的强烈,也会出现此种状况,也就是生命潜力的发挥,这力量往往使不少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多情夫人却对他是否有服过什么灵药,或练过其它的功夫而感到好奇,于是伸手去救他。

柳再银看他被自己砍去一臂,又挨了数刀,心头已有报复得逞的快感,也没有再坚持要杀他。

但他还是冷冷地道:“留这个废人,真是弱了多情楼的名声。”

多情夫人含笑道:“他怎能代表多情楼?再说等娘问完话他就不重要了,到时候随便你要怎么处置。”

柳再银这才不说话,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已想好了,要将李怜花当一条狗来戏耍。

随后秋蓉替李怜花包扎止血。

从她知道李怜花和小千是一路也还拼死一救小千,她就对他崇敬有加,能治好他,岂不也是对他一种报答恩情。

在她动手中,多情夫人巳发现她似乎已无功力,忙问道:“你的功夫怎么了?”

说着已伸手抓向她手腕脉门,测探着。

秋蓉怔仲不安,道:“被绿小千制住了。”

多情夫人测脉一阵,惊诧道:“是武帝的‘截|­茓­­阴­阳流脉’手法,这小鬼何时学会了这点|­茓­手法?”

当下带着惊切神情,替她解|­茓­。

然而从其表情,不难看出夫人对武帝的点|­茓­手法也甚忌讳,并无完全的把握可以解开|­茓­。

过了半晌。

多情夫人失望而嗔叫不已:“这小子简直是乱搞,哪有人一次封掉两百多|­茓­?简直是要废了人家嘛!”

除了小千,谁会搞上这玩意儿?

点了这么多的|­茓­,他曾说过:“若不懂方法,足足可以解上半年。”

看来他的封|­茓­手法,可说是万无一失的了。

不知多情夫人对这“半年”有何感想?

她又好气又好笑,直骂着小千乱搞。

秋蓉反而显得心安,至少暂时不必耽心|­茓­道被解,而又沦为­淫­荡之人。

多情夫人虽一时无法解开,仍安慰着她,道:“别耽心,师父会另外想办法,这难不倒师父的。”

秋蓉附和着道声:“是”,心头却叫着解不了最好。

随后夫人也暂时放弃解|­茓­工作,转治李怜花,直到认为他已经无­性­命之虑时,她才歇手。

受伤的白衣书生也将一切整理妥善,回报夫人,并派人将李怜花移入房中。

一切告个段落,已是四更近五更时分,马上即将天亮了。

近年来,多情夫人可未曾如此累过,已遣散众人,独自回房休息。

当众人休息之际,只有秋大娘在焦切的嗔骂着,她正为肚中的金牙在烦恼。

吐又吐不出来,若是喝碗麻油,让它排出体外,可是经过大小肠这金牙再镶上,这恐怕不太好吧!

小千的捉弄,实在叫她无计可施,头大如斗。

五更天,凉月己沉。

冷啸风中,野草刮咻,在暗夜中,宛若厉鬼磨牙。

小千逃的可真是没头没脑乱钻,他认为多情夫人该追来才是,所以躲得特别小心,否则被逮着了,那就不用逃了。

虽然当时曾激动的为李怜花的真情感动而落泪,但这感情太过畸形而来得让他难以接受,每想及此,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相对的也冲淡了李怜花的一切。

“唉!这家伙何苦呢?好端端的就来个殉情记,害我不难过都不行。”

小千怨声叹了几口气,又道:“那天宰了柳再银替他报仇便是。”

转身瞧瞧背后山径,但觉未再有人追琮,这才放缓脚步,不再东躲西藏。

然后他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左肋三寸刀痕也不再渗血,并不碍事,倒是多情夫人那掌打得他的胸口郁闷,受伤似乎不轻。

他想找伤药服下,却因为被柳再银逮着时而被搜走了。

他自嘲一笑道:“终于受了一次最惨的挨揍,还好,这是我痛苦、嗜好的一种,不然……”

他频频摇头苦笑,又说道:“唉!为什么这种嗜好一直改不不呢?被揍得那么的惨,还是改不了……”

他想着,若能像在水灵宫一样,拿着大关刀,所向无敌的杀伐,该不会被揍得那么惨,“嗜好”也就改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那么厉害?光这么二扇手,未见声息。就能伤人于无形,真是妙极了!”

小千想着以前从来未见过多情夫人使用,否则她也不会连续被自己剃了头,这么说,该是最近才练成的?

“难道是秋蓉所说,跟男人乱搞所练的功夫?”

他本来以为是多情夫人所编的藉口,如今不得不相信,真的有这么一门功夫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真是无奇不有,这种功夫也在练?”

想了想,他又觉得甚有道理,否则那些­色­狼要练什么功夫?说着也就笑得开心起来了,为了找到“合理”的理由而开心。

笑着!走着。突有声音传来

“就在这附近!”

小千闻言,猝觉追兵赶来,马上钻入草丛中,屏气凝神,以防被发觉,心中暗暗叫苦:“妈的,这贼婆娘够狠的了,追了那么远?我早该躲在她老巢,趁现在就把它给烧了。”

猝然间,衣袂掠空声又近了。

吱吱几声,蓝影一闪,小貂儿已冲入草丛,往小千搜去。

来者不是谁,正是为搭救小千而赶来的大板牙,剑痴和天机生。

为免于大板牙的毛病再犯,三人并未尽全力赶路,因而耽搁了不少时间。

方才那声“就在附近”乃出自大板牙口中,他曾经在此给乌锐骗走,是以印象特别的深刻。

刚说完,小貂儿已闻及小千气息,吱吱雀跃,也就冲了过来。

三人感到不解,也跟着奔来,想看个究竟。

小千躲在草丛,本是紧张万分,突闻吱吱声音,顿觉好似小貂儿,就只这么一想,小貂儿已掠来,亲昵的舔着他的脸颊。

小千惊诧道:“是你?那他们……”

他已想到大板牙他们赶来了,一时捉狭之心又起,马上嘘了一声,要小貂儿肃静不要出声。

小貂儿马上照办,还做了一个鬼脸来逢迎小千。

它也懂得捉狭呢!

小千瞧了它眼,轻声地笑骂道:“我看你将来再活几年可以当老师,去教那些无头无脑的人了。”

小貂儿却吱吱地叫着,说小千上次不是要它考状元?

小千瞪了它一一眼,笑道:“话是不错,可是状元的帽子那么大,你练会了戴高帽子没有?这么现实,马上就要去考状元。”

小貂儿未必能想通人们心目中“状元”是指何事物,但多少可知小千所说话中的含意,才能与小千搭搭唱唱,不亦乐乎。连高帽子它都能听得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归功于小千平日教导有方了。

它竖起三只指头,表示三顶够下够?

小千笑骂道:“妈的,不入流的戴高帽子,你该拍我马屁懂不懂?光竖手指,再戴十顶,我也不会爽!”

小貂儿似会意了,开始拍马屁,说小千很英俊漂亮等,简单奉承的话。

小千叹笑道:“缺少磨练,火候很差,只有小娃娃程度,看样子,你只能去当像秋大娘那样超级无头脑的老师了。”

小貂儿陪笑着,正想开口,草丛外已有声音,小千马上要它闭上嘴。

大板牙赶在前头,失去小貂儿踪迹,觉得奇怪:“怎么到这里就不见了!”

剑痴、天机生也赶至。

天机生道:“你叫叫看,它要是在附近,一定会回答的。”

大板牙当下便叫出声,还吹起口哨。

小千细声道:“惨叫,然后就停断。”

小貂儿依言,惨叫一声,马上截断,已贼头贼脑的向小千斜睨着眼。

“不好,有埋伏!”

大板牙急叫,和天机生剑痴退后数步,各自摆出架势,一脸仇临大敌模样,各各都紧张着。

小千在暗处瞧及三人动作,暗自窃笑不已。

大板牙冷喝:“里边的谁谁?快报上名来,免得大爷杀错了人。”

“你祖宗!”

小千沉声喝出口,突又急喝“看箭!”

马上丢出了一大堆的枯枝和石块。以造成声势,咻咻然全往人打去。

箭势来得又快又急,让大板牙穷于应付,登时火喝:“快躲!”

整个人已趴在地上了。

这动作又紧张又快速,害得后面的天机生和剑痴以为是排箭雨,全往地面叭。

小千此时已呵呵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说道:“看到我,要行这么大的礼吗?哈哈!”

三人躲得紧张兮兮的,动作自是糗态百出了,这时突闻小千的声音,全都抬头瞧向他发声之处。

此时三人宛似乌龟四肢趴在地上,把头伸出仰着。瞧得小千更是狂笑不已。

“既然礼都拜了,我不收都不行,快起来,免得人家说我小欺大。”

三个人困窘地爬了起来,三人脑前像是盖上了泥印,一脸灰黄。三人各自互相瞧了一眼,笑得甚瘪。

天机生苦笑道:“你可把我们给整惨了。”

小千想及三人都这么慢才来,不禁就有气,笑脸一拉,道:“是你们害惨我,还是我害惨你们?为什么这么慢才来?你们跌倒,爬起来就没事,我却要转上一大夜?”

天机生笑的更苦,讷讷道:“那是因为大板牙……”

“大板牙?”

小千转向他,眼睛瞪得如牛眼,怒火三丈:“我还没找你报一剑之仇,你还敢给我耽误时间?你不要混了是不是?”

怒上心头,一个箭身已追向他。

大板牙哪敢落入他手中?赶忙拔腿就跑,急急地叫道:“小千儿,误会了!我是因为有病……”

小千受伤在身,追之不及,只能揪在后头追杀,嗔吼道:“你还说你有病,有病怎么还跑得这么快!”

这话惹得天机生和剑痴憋笑不已。

然而两人深怕大板牙毛病又犯,也远远的追在后头。

大板牙闻言也想笑,不过笑得很苦,想停下来嘛,准会揍得惨兮兮的,不停下来嘛,又变成没病了。一时也不知如是好。

“小千儿,我真的有病,你听我说……”

“你有病,我现在就给你治病。”

小千追的更是急。

大板牙眼看解释无效,人又追来了,只得没命的逃奔,安眠药已拿在手中,准备随时服用。

天机生已紧张地追向小千,急道:“小千儿,大板牙的病还没好……”

小千斥道:“天下只他这种病人跑的那么快,你给我闪到一边去,否则连你也一起修理。”

推开天机生,他俩穷追不舍。

天机生眼看劝不了,只有以实情相见了,马上喝叫:“大板牙跑快些,让你的旧病复发。”

在此之前,还耽心大板牙发病,现在却希望他复发。碰上小千,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大板牙可使劲的逃,可是就是不发病,也许是见着小千,有某种松獬(小千不再危险)

的原因吧?

他苦急着:“怎么搞的,现在想发病都没得发?再追下去,万一不发病,那岂不是白跑了……”

想了想,他决定自己装病:“反正都是要发病,是真是假都一样,而且还是假的好,免得误杀。”

想定后,他突然栽往地面,叭然一响已滚身而起,两眼已发直而泛青光,照着天机生所形容,摆出僵死样,抽剑就往回攻。

小千不知有诈,登时惊诧万分:“你真的还没好!”

脚步也停了下来。

大板牙不能回答,僵着脸,举剑就追来,还不停沉冷喝喝呻吟。

天机生不问真假,马上朝剑痴道:“快制住他!”

剑痴有一次经验,长剑己先出鞘,电­射­大板牙,凌厉的向他手中的利剑。

锵锵数响,火星迸­射­,这可是真打,免得小千看出破绽。

再一回剑,便架开了大板牙的利剑,剑痴一指已点向大板牙的“齐门”|­茓­,方把他给制住而陷入了昏迷。

剑痴嘘了一口气:“好险,要是多发几次,老夫可就难以对付了。”

天机生马上掠向大板牙,开始为他治病。

运气输入其体内,发现并无乱流反窜,方知大板牙是装的,心下暗自想笑。

小千那股怨气果然咽下来了,担心地说道:“他的病?”

天机生装腔作调道:“发一次,多加十天时间,多发几次就不必治了。”

小千­干­笑道:“下次我会小心。”

天机生道:“最好不要有下次。”

小千赶忙点头道:“是……”

天机生暗自好笑,表情却冷漠:“快去找那瓶药。”

“是!”

这可能是小千最听话的一次,赶忙的就寻往方才大板牙病的地方。

天机生这才窃笑出声:“难得他那么乖。”

剑痴疑惑道:“大板牙的病?”

天机生细声道:“是假的!”

剑痴也恍然暗笑,心情为之放松,倒也欣赏小千如此乖巧的神态。

小千很快寻得药瓶,急忙奔回来:“药瓶找到了,赶快让他服下。”

天机生接过药瓶,倒出一粒药丸让大板牙服下。

小千急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眠药。”

“安眠药?”

小千和大板牙初闻此药物,同感吃惊。

天机生含笑解释着:“大板牙的病,最重要就是心神压力过重,血气不稳而引发的,如果能让他睡上一觉,病情就会转好。”

小千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他多久才会好?你上次不是说两三天?所以我才以为他是装的。”

天机生道:“本是如此,但他前天得知你被劫之后,又发病一次,所以又要延长一星期。今天……”

他叹息着,心头已笑岔了气。

小千也叹声道:“还真麻烦……”

天机生道:“以后你少惹他生气,免得他又犯了毛病。”

“我知道!”

小千苦笑着,突又说道:“­干­脆你带他回去,彻底治妥了再放他出来,省得危机重重的。”

“这……”

天机生可要好好回答,因为大板牙本就是装病的,若自己答应而大板牙不从,岂不就穿帮了。

小千道:“怎么?有困难。”

天机生忙­干­笑道:“问题不是我,而是大板牙,如果他不愿意回去,若强行带他走,恐怕……”

小千突然也想通这道理,无奈地说道:“那只有问问他自己了,省得又说我逼他而胡乱发病。”

天机生含笑道:“如此才算恰当。”

小千问道:“他多久才会醒过来。”

天机生稍稍犹豫,随后道:“如果以内力催化药­性­,很快可以醒了过来。”

小千瘪笑道:“好吧!你催吧,也给我几颗,我也有病。”

天机生惊诧不已:“你也要吃安眠药!”

小千笑了笑说道:“能像他舒舒服服的让人侍候,有何不好?”

“这……,这……”

天机生感到为难,要是小千躺下,那再不怎么好办。

小千轻笑道:“放心,我才不想在荒郊野外躺下呢,要是野狗咬一口,那多划不来,给我几颗伤药,我中奖了。”

天机生这才注意到小千脸容,天将亮未亮,最是不能看得清楚,已伸手抓向小千脉门:“我把把看。”

小千轻笑道:“严重喔!胸口都疼痛得很。”

除非躺下不醒人事,小千可不懂得被打重伤时,表情该如何才算是重伤的脸?他只会笑得轻些而已。

天机生把着脉门,突觉内流冲击不稳,血气更是分崩流离分明已是重伤情境。虽另有一股暗流在压抑平抚着,这可能小千在运功抵抗,或是体内功力的自然疔伤,但对小千受如重的掌力,感到讶异不已。

“是谁伤了你?”

“多情夫人。”

“是她?”

天机生道:“不可能,她排名天下第七,。留情指、掌,威力根本不可能如此之大,这功夫足可追向武帝的‘大挪吸力神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会出自她手中?”

“难道我会喜欢让女人挨揍?尤其是那种心理变态的女人?”

小千笑斥着:“是她最近练会了这门功夫,否则我哪会吃瘪!”

“什么功夫?”

小千讪笑道:“连你这消息天下第一灵通的人都不清楚,我还懂个乌龟?”

天机生­干­笑两声,追问道:“总该有个特殊之处吧!”

“你看过要饭的乞丐没有?”

“有啊!大街小巷都是。”

小千频频点头讪笑道:“那好,你该知道他们的特征吧?这特征也就是施展那种功夫的特征。”

天机生诧然不解,问道:“乞丐会有什么特征?难道施展那种功夫一定要穿破衣?

拿拐杖?”

“那是外表,我说的是动作。”

“动作?”

天机生更感到不解:“乞丐有何特征动作?”

“就是伸手死要钱嘛!”

小千讪笑道:“多情夫人施展这功夫,也是伸个手而已,不过她所要的不是钱,而是命。”

伸手对乞丐来说是特征,但对练功夫者来说,就不算特征了。

天机生眉头皱了皱,笑道:“这算什么特征?每个练功者,那个不伸手?”

小千轻笑道:“那就算没有特征好了,因为我只见过她伸个手而已,其他什么也都没看见。”

天机生哭笑不得兜了乞丐那么大一个圈子,竟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小千笑了笑又道:“赶快丢药过来吧!你现在问我,我什也不知道,自己想弄个明白,自己找她去。”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天机生心想:“如此再追问下去也无结果,还是找机会走趟多情楼吧!”

于是掏出了三颗红­色­豆大丹丸交予小千,道:“伤得不轻,可要好好疗伤。”

小千接过丹丸,一口已全部服下,清凉从腹中升起,顿觉舒畅多了,道:“多来几颗如何?让我凉个彻底些。”

天机生瞪眼道:“这可是长白深山的金叶红莲子,每三年长一颗,我花费一生­精­力,好不容易才弄到十二颗,一口气给了你三颗,够慷慨了吧!”

小千黠笑道:“既然够慷慨就全给了我,做得彻底些,不更过瘾!”

天机生十分珍借此物,又怕小千动上脑筋,那时可能一颗也保不了。

他犹豫了一阵,嘴角牵动了一下,道:“再给你一颗,四颗同服下,已是此药物的最大极限,多吃了反而会伤及内腑,其他的,等你需要再给你。”

小千欣然接过红莲子,吞服下腹,果然更加舒畅了。

他邪笑着问道:“你还有几颗?”

天机生赶忙缩药于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千邪笑道:“我看我还能受几次伤,我要把它吃光才甘心。”

天机生惊急猛摇手:“没了,没了,一颗也没了。”

小千笑得更邪,道:“既然没了,你­干­么把瓶子抓的那么紧?”

“这……这……”

天机生窘笑不已,带着俱意,呐呐地道:“这药很珍贵,一次吃光,那多残忍?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可以,不过那药……”

小千的眼神更邪了。

天机生急急道:“就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好了。”

说完己苫笑了起来。

小千笑道:“早说嘛!既然是”保管“我就放心了,要管好喔,我随时会‘发病’的呢!”

他也想学大板牙,来个随时发病。

“是!是!我一定替你保管得很好。”

天机生甚为无奈地道:“你快疔伤吧,此地不宜久留。”

小千这才凝起心神,盘腿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天机生转向剑痴:“满天兄,你替他催行脉流,他伤得不轻。”

剑痴立时点头,坐于小千背面,双掌贴其背心,助他行功疔伤。

眨眼间,淡淡雾气冉升小千头顶。

天机生见状才安了心,他可还有大板牙要治,马上也摆起架势,为其治伤,暗中已解开他|­茓­道。

大板牙虽服下安眠药,但只含在嘴中,天机生没催化它,被解了|­茓­,马上就醒来了,见及周遭一切,已明白危机已过,向天机生打了个暗号,仍装模作样的疗着伤。

功行一周天,朝阳已升,大一片红光,投­射­小千身躯四周,白­色­雾气更浓,想必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五十四月神教主西雨爹

过了片刻后

小千已醒了过来,伤势已趋平稳,只要不用力过猛,已无大碍了,他要剑痴收功,然后起身耍了两招。

他呵呵地笑着道:“我真怀疑我自己将来老了,怎么办?”

剑痴不解地道:“你老了,又有何烦恼呢?”

小千作样叹声,道:“照这样下去,我永远也没办法死,你想想,一个老人死不掉,那多痛苦?”

明明是杞人忧天,他却当作真有那么回事,实惹得剑痴轻笑不已。

剑痴笑道:“那时候你就拿剑抹脖子,保证一抹就解决问题了。”

小千仍烦恼:“可是……我还是死不掉……”

剑痴诧然道:“怎么会呢,脖子一抹,气就断了,说不定还掉了头,怎会死不掉?”

“我知道!”

小千戚声道:“可是到那时,我老得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剑痴呵呵地笑出声来,突又敛惊起来:“看来你的烦恼,真是烦恼啊!”

这本不必烦恼之事,小千了把它当成真,愁眉苦脸的在想着,还好,他终于给想出了一个结果来。

“其实这事情本该不是我的烦恼才对,这该是你的烦恼。”

剑痴怔诧:“怎么又跑到我身上来了?”

小千黠笑道:“因为你比我老,烦恼也先落到你身上,我只要看看你的反应就行了,呵呵……”

他笑得更是捉狭了。

他想出的结果是

无法解决的烦恼,就丢给人家去解决,这也算是解决烦恼的一种,而且还是最有效的一种。

剑痴好端端的被塞了个烦恼,使他哭笑不得,一时也无法回答小千,楞在那苦笑着望着他。

小千黠笑道:“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等你的答案。”

这答案可得让剑痴想上半天,小千他可落得轻松愉快了。

此时大板牙见时机差不多,才唉呀呀地悠悠的醒了过来。

小千捉谑笑意已失,关切地道:“大板牙,你如何了?”

“头疼啊!”

“我帮你揉揉!”

小千急忙伸出手就揉。

这举止又引起三人窃笑不已。

大板牙的心中快笑断了肠,外表仍是忧心茫然一片:“小千儿,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

“不必说了,我相信你还有病,都是我不好,别把这件事搁在心上,你快,快将心情放松。”

小千又安慰又歉意又装笑的面对大板牙,揉得可是来劲得很。

大板牙一副感激样:“小千儿,你真好……”

小千笑道:“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大板牙感激一笑,曾几何时,小千对他如此温柔过?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他得好好的享受一番。

“我背好酸……”

“我帮你揉。”

“我的脚好像发了麻……”

“放松心情,我帮你揉揉。”

“我的肩头刚才碰伤了……”

“我帮你揉。”

小千此时真的像在侍候皇帝般,无微不至,只想弥补刚才对他的莽撞,以及让他心情轻松,早日复原。

天机生和剑痴可憋红着脸,又不敢笑出来,表情十分怪异。大板牙得寸进尺,浑身都要他给按摩,可舒服得很:“我的喉咙刚才喊得太厉害,有点疼,脖子也酸……”

“我帮你揉……”

大板牙已把脖子拉得高高的,头已往后仰,陶醉得可以。

小千小心翼翼的又替他按摩。

“嗯……再用力些……呃……”

大板牙一开口,突然似有东西吞入咽喉。

他登时大叫:“哎呀!安眠药吞进去了!”

原来他把天机生塞在口中的安眠药,在陶醉之时,不在意之中给吞入腹中。

他急忙转向天机生:“快帮我弄出来!”

然而比这事还严重的还在后头。

小千已觉得诧异:“安眠药?你没有服下它?”

大板牙登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一脸惊俱,极力否认:“是……那是另一片……”

这岂能瞒过小千?

他已大喝一声:“原来你是在装病了!”

“我没有……”

小千不再听他解释,双手刚好在他脖子上,现在不是按摩,而是勒山猪般猛掐。

“我没有……放手……我有病……救命……”

大板牙被掐得眼睛翻白,舌头长吐,就快咽了气。

天机生哪能让小千真的把人勒死,赶忙欺身想拉开他:“小千儿,他真的有病……”

“有什么病?你也一样敢耍我……”

小千一手把他拖于地面,右脚再跨,挟在他腰际,和大板牙平摆地面,双手劈哩啪啦可揍得凶狠。

“妈的!这种事也敢开玩笑?这就是你们所付的代价。”

任两人挣扎,小千仍落手不停,可惜大板牙就是不发病。

代价马上出来了,头上肿瘤如释迦佛头,一脸青紫,宛似发包。

还是剑痴说了话:“小千儿,若非大板牙真的发病,我们也不会那么慢才赶来。”

小千闻言,突然住了手:“他真的有病?”

剑痴认真的点头:“真的。”

大板牙苦丧着脸:“被你整的那么惨,有病没病都一样了!”

话中含意乃指装了病还是被打,已没有必要再装病,也不必再以有病来欺瞒了。

小千有些儿信了,嗔骂道:“那你还敢搞这把戏来欺瞒我?”

大板牙苦笑道:“早知道结局是如此,我也不必耍这招了。”

小千显的得意:“凭你也想瞒我?还早呢!还有你!”

他敲了天机生一记响头,说道:“弄什么安眠药?还说了大堆的废话,你实在是不想混了。”

天机生苦丧着脸:“这还不是为了大板牙,我也是牺牲者。”

小千揍了两人一顿,心情较为缓和,已有了笑意:“你牺牲了什么?”

天机生往头上肿瘤指去:“牺牲这些。”

小千见及凸出如卵的肿瘤,笑得更谑:“这哪是牺牲?这是‘获得’!”

天机生苦笑道:“得了太多,已经吃不消,你就放我一马吧!”

小千摸摸他脑袋大瘤,呵呵地笑道:“还真结实!好吧,看在此瘤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下次要敢再乱耍,小心我把你的瘤给挖了。”

他这才放开了两人。

大板牙心情一松懈,药­性­也就发作,已显得昏昏沉沉的,苦笑不已:“小千儿,我现在真的发作了,请你不要误会才好。”

小千讪笑道:“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多几个瘤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又像刚才替我按摩,呵呵……”

大板牙到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果真和小千是对搭档。

“去你的!你还敢挑我的糗事。”

小千欺身向前,又勒向大板牙脖子,勒得他哎哎大叫。

但想到方才的百般照顾大板牙的动作及表情,竟是被人耍着玩的,自己也觉得想笑而笑了起来。

这一笑,又和大板牙连上了心,两人倒在地上已笑个不停,童年那段美好时光就此又笼罩了两人,出点糗,又算得了什么!

天机生和剑痴也感受这股浓不可化的刎颈交情,就和他们和武帝,不也如此?两人也笑的真诚和感伤。

笑了不久,大板牙竟然睡着了。

小千打他两个巴掌,没反应,已笑骂道:“命可真好,想睡就睡。”

转向天机生:“想个办法把他弄醒吧!难道刚才按摩的还不够?要我再背他?”

天机生可有先见之明,背人的一定不会是小千,而是自己,马上说道:“没问题,安眠药和蒙汗|药差不多,难不倒老夫。”

当下马上找出药丸让大板牙服下,再催化它,盏茶功夫不到,大板牙已经清醒过来了呢!

大板牙抱怨着,不能舒舒服服的睡一顿。

小千却说,他睡醒后就要到南海普陀山去拜佛了他准备把大板牙丢入水中,让他流走。

大板牙闻言,也不敢再卖乖了。

剑痴仍挂记着武帝的安危,好不容易才等到小千心平气和,遂道:“武帝被掳走已多日了,咱们得赶快想办法找到他。”

小千也想及此次的任务,只好先把多情夫人搁在一边,狠狠地骂道:“便宜她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苏州飞星堂和月神教主有关,不过现在去,恐怕也是人去楼空,因为我们找到武帝被囚山洞的消息必定已传闻,他们也得躲起来,免得遭了殃。”

剑痴叹道:“要是当初直接赶去就行了。”

小千道:“都已过去的想也没用,还是另找办法吧!”

转向天机生又道:“你跟他那么久,该知道他另有巢|­茓­吧!”

天机生苦笑道:“他老­奸­巨猾,连平常见面都未约定时间,而且也限制我不准出神秘谷,我没办法知道他哪里还有老巢。”

小千无奈道:“这就麻烦了!”

剑痴道:“不如咱们先赶去飞星堂,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小千点点头,说道:“好吧!不去,你们还真的没办法安心,若再没搞头,只有瞎摸的了。”

当下四人已返往苏州方向掠去。

奔行二十余里,已抵长江,雇了船,直放苏州。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已达目的地。

然而,诚和小千所说,飞星堂早已红门紧闭,人去楼空了。

四人掠墙而入,搜寻一阵,仍无结果,感到十分的失望。

小千大大方方的坐在大厅那张虎皮太师椅上,笑了笑道:“没了线索,只好瞎摸了,现在该从何处开始?”

大板牙立时如小兵见将军般,施了一礼,道:“禀报门主,我们现在就可占据此地,为本门的总坛,不必从别处开始。”

小千呵呵笑道:“你倒是脑筋闪得快啊!马上就为本门立了大功?”

大板牙威风八面,耸耸肩头道:“哪里,是门主教导有方。”

小千道:“好吧!就暂且把此地当成本门老巢,本门主派你守在这里,一切事情自己解决。”

大板牙道:“还有什么事情?”

小千戏谑道:“多啦!光是扫地一样,从前院扫到后院,就得扫上半个月,其他挑水、劈材,那更不必说了。”

大板牙登时得意不起来,苦着脸道:“这些不是佣人做的?”

小千道:“没错啊!问题是本门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副门主是兼佣人的。”

大板牙苦笑道:“我看还是再找个地方吧!这里住过恶徒,对本门名誉有损害。”

小千讪笑道:“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有办法重振本门声誉,三天就能独立把前后院扫得一­干­二净,成为天下第一大扫帚,为本门增光。”

大板牙瘪笑道:“这种事能增光吗?”

小千讪笑道:“不必怀疑,我支持你,而且扫帚是越扫越光的。”

大板牙苫笑道:“算了啦!叫我扫地,真是埋没人材,我放弃争取此地为本门总坛就是。”

小千这才瞪眼道:“尽说些废话,也不想想后果,要是月神教摸了回来,我看你多会扫?”

大板牙窘笑着,不敢再开口。

剑痴仍耽心武帝安危,叹声道:“此地已无法找到了,小千儿你可有办法?”

“这个嘛……”

小千笑了笑,说道:“我们找他不容易,他们找我们就容易多了。”

剑痴道:“话是不错,可是武帝仍在他们手中……”

小千无奈道:“这就是你的弱点,否则咱们何必那么辛苦?”

剑痴苦笑着。

小千无奈地笑了笑,又道:“也罢!我只有拿出最后的法宝了。”

“什么法宝?”

三人异口同声惊诧追问。

小千得意笑着:“看你们如此紧张兮兮的,当然是如何找月神教主的法宝了?不过这方法只能用一次,所以我们得特别小心。”

三人凝神摒气,早已够小心的在等待答案。

小千神秘地道:“方法说了就不灵了,咱们到了地头在说。”

天机生道:“到哪里?”

“回山洞。”

“回山洞?”

三人又诧楞了。

天机生道:“回武帝被困的山洞?”

小千点头道:“没错!”

三人实是想不透小千在弄何玄虚?武帝分明被掳走了,为何还要回山洞?

小千神秘笑道:“走吧!到时你们自然会明白了。”

他不再多说,三人也没得知,一脸纳闷的又跟着小千返回洛阳。

小千最后法宝又是什么?

令人费猜疑。

不到三天,四人又抵洛阳。

他们很快找到山洞。

一片粉红石壁都快被烧成灰墙了,手一扣就能粉去。柳再银那把火烧得可真狠。

众人重游旧地,各有心境,但只有小千开心得起来,因为三人来此,并未能解开心中之迷,闷得很。

大板牙抱怨道:“小千儿,闷了三天,现在该可以说了吧!”

小千笑道:“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你还说,你带我们来这洞中­干­嘛?”

小千淡然笑道:“反正你们也没事­干­,在这里休息不是很好吗?”

“什么?”

大板牙诧异道:“你带我们回来,就是要我们休息?”

小千笑道:“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三人实在是被小千整得哭笑不得。

小千笑了一阵,似也不想让他们憋得太久,便说道:“我是要你们躲到天黑,然后再去找一个人,他可以带我们去见月神教主。”

“谁?”

三人齐问。

“关西晴。”

“是他?”

大板牙惊诧不已:“他怎会和教主扯上关系?”

小千道:“你别忘了,咱们在独峰山钓太公鱼时,他曾被教主抓去过,还得了武帝的武功秘笈呢!”

天机生诧然问道:“你说他跟月神教主有所牵连?”

小千笑道:“有啊!师徒关系,太公钓鱼收徒之事,天下皆知,只有你躲在老巢混迷糊了,才不知道。”

天机生­干­笑着。

剑疾道:“关西晴不是在七星湖被教主所要胁,他岂会是徒弟?”

小千道:“因为关西晴至今还不知那人就是假冒武帝的人,他曾经说过上次见武帝时,是在一座神石府中,武帝坐在暗出,无法看清面目,那地方想必就是月神教的总坛所在地了。”

大板牙道:“可是关西晴上次被掳,好像是昏迷的进入那里,他能带我们去?”

小千道:“照他所说,他被抓去一天就放回来,那地方该不远,只要稍有个方向,必定可以找到地头,别忘了还有小貂儿呢!”

小貂儿闻言已从小千的胸口钻出头来,吱吱得意地叫着。

有了它,他们都不说话了。

小千笑道:“反正也没其他方法,就暂且一试,又有何不可?”

大板牙瞧了他一眼:“法宝,还说一定有效。”

小千瞪眼道:“还没试,你怎么知道没效!”

大板牙道:“所谓‘法宝’就是不试也有效,只有你的法宝,还要试才知道。”

小千­干­笑起来:“这是创新的嘛!”

大板牙又骂了一声‘烂法宝’,也笑了起来。

随后四人己守候在洞中,等待天黑。

小千另出奇招,又扮成一身黑衣的月神教主,他想以此引出真的教主。

黑夜已临,无月,一片漆黑。

小千交代:“我先去,你们跟着小貂儿走。”

三人马上会意。

“走吧!”

趁着夜­色­黑黝,四人已潜往知林居,抵达该处百余丈,小千要他们躲得较远些,自己已只身潜入知林居。

住过数个月,小千对此居已熟得很。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关西晴的起居处。

灯光下,他正在书房看书,晃着头,一副陶醉样。

“真用功啊!”

小千讪笑说着,随后已摘下树枝,往里边打去。

叭地一声,烛火已灭。

关西晴大惊,喝声:“谁?”已掠出窗口,四处张望。

小千在对面屋顶,轻轻笑出细声,己向他招手,示意他跟出来,随后掠失了屋瓦。

关西晴惊诧道:“会是谁!”

稍加思考,也掠追了过去。

小千有意引他前往独峰山方向奔去,就快要抵达此山之时,他突然地藏了起来。

他想着关西晴已追了数十里,早已看清自己这身打扮,如若他真的知道地头,该是有个目标了。

现在藏起来,他找不到人,会以为自己先走了,他可能凭着已知路线或目标追下去。

果然关西晴追到此地,不见小千,己疑惑道:“人呢?难道有事先走了?”

考虑了一下,他仍往独峰山方向奔去。

小千已暗自黠笑:“关西晴啊关西晴,这次全靠你了,请多多帮忙。”

听他语气,似乎含有点较心斗智意味。

他也不敢怠慢,马上小心翼翼地迫在后头。

关西晴似乎己有了目标,奔的甚是从容而熟悉。

直到三更,掠过数座山顶,已来到一座神秘山谷。

这地形竟和月神教主上次居住的竹轩有些类似,也就是和七星湖地形差不多。总有一座飞瀑从山峰挂下,形成水潭,涌流溪涧。

飞瀑左侧,明显可以看出似以山岩凿成之宫殿型大门,紧贴在石壁上,想必就是入口。

关西晴从容的就掠往大门。

小千潜在暗处,心头窃喜不已:“光看外围,也知道是这教主住的。”

他早就想过,教主所居住的地形之所以那么像七星湖,是教主一直想着七星湖之神秘宝藏,找了类似的地形住下来个‘朝思暮想’,终有一天会被他想出秘密。他所下的心血至此地步,不可谓不大。

窥探一阵,但觉暗哨并不多,他也就大大方方走向石门。

才行十余丈,已有黑衣人拦过来,突见小千装束,登时犹豫。

小千装模做样的功夫可不差,话也不说,只威严的摆摆示意护卫退开。

护卫似乎慑于威风,不再阻拦。已拱手退闪,让小千通过。

第一关已过,接下来就好办了,他连闯双哨,行入了石门,这只是一条通道,双墙挂有油灯正亮着,经过十数丈,已是别有洞天。

此处景­色­美丽,小桥流水,红亭雅轩,清静祥和。

小千频频赞许不已:“这家伙,说他笨,又这么会找地方,该是笨中有不笨吧?”

他宁可说‘不笨’,也不想让教主沾上‘聪明’两字,损人可到了家。

并未发现任何人,他只好先闯他一闯。反正已找到地头,他不怕教主又走脱了。

他不再躲藏,潇洒地笑道:“有人在家吗?有贯客来访。”

在这龙潭虎|­茓­里,他竟敢如此的嚣张,好像自家一般,有说有笑的。

声音清淡,却传得甚远。

在这深山窟谷中,何曾有访客到来了还如此喊着‘有人在家’?

马上有人反应:“谁?”

是姑娘的声音。

小千感到惊诧:“怎么会是女的?”

随即又笑道:“月下老人来了,姑娘的缘份到了。”

“你胡说什么?”

娇斥一声,灯火处闪来一条娇美素白罗衫女子,正是关西雨。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这也是她的家?是关西晴的家?

小千见着是她,并没有太大惊讶,含笑道:“姑娘来得正好,反正夜­色­正美,咱们就此私订终身,以能为后世传佳话。”

关西雨并不能看清小千蒙着脸的真面目,岂能听得了这种话?已怒斥道:“你是谁?

敢跟我讲这种话!”

小千笑道:“不要问我是谁?你想想看,在不知对方是谁,长的何种模样,就私订终身,那多么刺激啊!”

“谁跟你刺激?”

关西雨斥道:“走开,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听到这种话!”

小千无奈一叹,道:“可怜后世已无佳话可传……你也别赶我走,我是来找你爹爹的啊!”

关西雨疑惑道:“你不是守在外面的护卫?”

小千道:“我那有这么菜?否则怎敢找你私订终身?”

“你敢再说这种事?”

小千笑道:“不说,不说,我找你爹去。”

“找我爹­干­嘛?”

“当然是向他提亲啊!”

关西雨更怒,举掌就劈:“你不想活了,明明不说,你还说!”

小千一个闪身已躲开,呵呵笑道:“我哪有说?刚才是私订终身,现在是明媒正娶,差那么多,你难道分辨不出来。”

“你还说?”

关西雨更怒,但打了几掌,始终奈何不了小千。

小千笑道:“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这门亲事永远也没结果,去把你爹找来,我想问他几件事。”

关西雨斥道:“你凭什么?”

小千呵呵笑道:“凭我这张嘴。”

关西雨反倒觉得好奇了:“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凭一张嘴去见我爹。”

她以为小千想以口舌来说服她,而她却抱定要让小千出丑。

然而小千却另有一番应对之策。

他笑了笑,道:“不是我去见你爹,而是你爹来见我。”

突然已往远处大叫起来:“还不给我滚出来……”

声如洪钟,震得庄院回音不绝,猛传来数声喝叫。

也把关西雨给震傻了眼:“你竟敢对我爹如此吼叫?”

小千笑道:“如果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喊一遍,怎么样?我这张嘴还算管用吧!”

关西雨突然定了神,往小千仔细瞧去,那叫声太熟悉了。

方才她一直以上对下来对待小千,难免未将他放在眼里,可现在不同了,她实在想不出天下有谁会如此的大胆?

除了小千以外……

她惊诧不已:“你是小千儿?”

小千笑道:“不必叫得那么亲切,我是来我你爹算帐的。”

“真的是你!”

关西雨早该想到,从第一次见面。求婚开始,小千就一直以这话题来调侃她,方才不也是如此?

想着,想着,不禁耳根也发热了。

然而再听小千此言,已无暇再想及私事,忙问道:“你认识我爹?”

“可能吧!”

“你跟我爹有过节?”

“见了面就知道了。”

关西雨急道:“不可能,我爹很少离开此地,他怎么可能跟你结怨?”

小千笑道:“我是说见了面才知道,你急什么?”

关西雨仍想再说话,暗处已传出声音:“西雨,发生什么事?”

随着声音,已走出那酷似武帝的月神教主,他旁边那位正是关西晴。

关西晴竟然会跟月神教主站在一起?

在七星湖。他差点丧命在教主手中,如今却跟他肩并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千似乎早已弄清了此事,不慌不忙,谈笑风生,道:“关老爷近来可好?我是来算帐的!”

教主乍见小千装束,已冷斥道:“你是谁?胆敢如此对我说话?”

关西晴若有所悟:“就是他引我回来的。”

方才他才和教主争辩有人引他回来,教主却说未派人出去,原来问题全出在小千这个人的身上。

小千淡然笑道:“不是我引你,而是你引我,否则我又如何找到这地头?”

关西晴猝然诧楞,自己中了人家的计策并不知晓,还得意洋洋的说人家带自己回来,这个脸,他可丢不起。

他怒吼一声斥道:“你是谁?胆敢闯入此处?”

小千笑道:“我们可熟得很。”

瞧了瞧教主受伤缠白布的右手,轻笑着又道:“我就是伤你爹右手的人。”

“绿小千!”

教主和关西晴惊骇不已,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小千笑道:“标准答案,两位感到意外吧?”

“是很意外!”

教主冷笑道:“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一声轻啸,七八名蒙面黑衣人己围向小千,长剑尽出,呈扇形的困着小千。

关西雨可急了:“爹您不要如此,有话好说嘛!”

教主冷喝道:“这里没你的事,退到一边去。”

“不!”

关西雨横在他身前,道:“小千儿以前对我很好,你不能为难他。”

教主伸出了右手,怒道:“你看看爹的手,就是被他弄伤的,差点就成了残废,爹能放过他吗?”

这伤还是西雨所包札的,皮烂­肉­碎,让人触目惊心,还好筋骨未断,否则就成了残废了。

也因为要照顾她爹的伤,她才会在这里的。

这伤难道真是小千所伤?若是真的,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愣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小千心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连她爹被神秘光束所击,她都昏迷未知,哪能了解事情的一切?

轻轻地笑了笑,小千道:“关姑娘别为难你爹了,我们的恩怨­精­彩得很,你站在-

一旁,保证听得过瘾非常。”

教主冷冷地道:“没你的事,回房去。”

他不想让女儿听这些事。不知是怕女儿听了后会说他­奸­诈还是害怕女儿不要了他这个爹?

关西雨咬牙嗔目道:“我要听!”

她的态度十分强硬!

“你……”

教主怒目逼瞪,寒光暴闪,想迫退女儿。

关西雨却抬头仰鼻,一副固执不屈,逼得她爹十分难堪,准备出手教训。

小千已笑道:“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有什么不敢让她听?再说,纸是包不住火,我讲话是够大声的,你叫她回去也没用,何不如留下来,免得让你女儿误会了你的行为。”

教主恼羞成怒的冷斥道:“老夫有何不敢让人听?”

两眼瞪向了西雨,又道:“站一边去,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关西雨这才默默地退至一旁,凝目作不屈的瞧着她爹。

小千呵呵笑道:“她哪敢不听你的话?为了要听你的话,她差点就跟你吵架,呵呵,你不是错怪她了?”

这话说得甚妙,把教主责备女儿不听他的话,退离现场,说成女儿为听父亲到底做了何种坏事的话。听与不听之间,经这么一说,意义就全走了样。

教主的话被套走了样,怒目一瞪,喝道:“老夫教女儿,­干­你何事?”

小千反斥道:“我教儿子,又­干­你何事?”

他暗喻着教主是他的儿子。

教主怒斥:“你哪来的儿子?”

小千笑道:“你不要再对自己产生怀疑,这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我有什么好怀疑?”

教主仍弄不清,斥道:“你明明就没有儿子!”

小千直摇头,黠笑着道:“我的天啊!我的儿子怎会是个白痴痴喔!要两个痴才能表达他?”

关西晴已听不入耳,怒声道:“你敢侮辱我爹!”

小千邪笑道:“我哪敢侮辱你爹,你不就连带的变成我孙子了!”

好端端的,关西晴也遭了殃,怒火已升:“你不想活了!”

出掌就劈。

教主突然间已明白小千话中的含意,虽是窘态不已,但不愿儿子为此事跟他争执而造成“事实”。

马上喝了声:“西晴回来,爹自有主张。”

关西晴硬把掌劲给撤回,怒嗔不已。

小千讪笑道:“这家伙就听话多了,品种十分良好。”

教主冷冷地道:“绿小千,老夫私事,由不得你管,今夜这笔帐,你将付出代价。”

他似乎想在女儿及部下的面前保有一派宗师身份,不愿与小千瞎扯。

小千笑道:“我才懒得理你家鸟蛋事。不过今夜付出代价的人,可是你而不是我,为了使你女儿了解一切­精­彩故事,是你说?还是我说!”

教主冷冷瞪了他一眼,道:“我说。”

“好!很有个­性­。”

小千频频赞许道:“白痴痴可以划去一个痴了。”

教主冷冷地道:“你如何找到此地?”

小千显得不耐烦地道:“唉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你儿子带我来的呀!我看那个痴还是不能去掉,挺危险的。”

教主道:“你又如何知道他是我的儿子?”

小千道:“用猜的行不行!”

“不行。”

小千苦着脸,说道:“可是,我的的确确是用猜的,你又叫我不行用猜的,这岂不是在为难我?”

教主冷声道:“少给我打哈哈,说清楚一些,死得­干­脆一些,你的面罩也给老夫摘下来。”

小千笑道:“唉呀!让我增加一点点神秘感不行吗?你也曾经是小孩子嘛!”

听他童心未泯言语,反倒把教主说成以大欺小了。

教主道:“你也没什么神秘可言,光头一个。”

小千呵呵笑道:“这就是我要戴面罩的原因,要是待会儿躲在暗处,不会因为光头而闪亮亮的,到时被你们发现目标,那多划不来。”

他的确有此原因,才不愿意把面罩摘下。

教主为了想把事情弄清,也不愿多花时间在争面罩上。反正他是不会放走小千的,说道:“你来此有何目的?”

小千可不能把救武帝的事情说出,至少也得等大板牙赶来再说,道:“来拆穿你跟你儿子的把戏啊!”

教主疑惑道:“你敢单身一人站在这里?你不怕死?”

“怕就不会来了。”

小千道:“我已经告诉你,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当呆子,否则你会很惨,不知你背起来了没有?”

教主道:“惨的是你,不是我!”

小千瞧了瞧他的手,黠笑道:“现在不知是谁在惨,你是手痒才把它包起来,是不是呢?”

“你……”

教主怒火又起,身躯微颤。

关西雨等了老半天,没听出结果,嗔道:“小千儿,你在说些什么?我要听你跟我爹的事,他的手为何受伤?”

小千道:“这可不是胡说,是千真万确的,他的手是在七湖被神秘光所劈伤的。”

关西雨惊诧不已:“那晚偷袭我们的人,会是我爹?”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父亲和哥哥。

小千道:“这要分两部分来说。你说的是偷袭盗宝的呢?还是偷下迷|药的事情?”

关西雨道:“我两样都要知道。”

小千笑道:“可以,简单的说,偷盗的是你爹,下迷|药的是你哥哥。”

关西雨惊骇而不敢相信:“爹!哥哥!真有此事?”

教主冷然道:“大人的事,你不懂,将来爹再跟你说个明白。”

关西雨显得十分激动:“真是你?”

小千笑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你爹­干­的坏事可多着呢!”

关西雨打着哆嗦道:“你说!”

教主急道:“别听他乱说,他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此时的关西雨怎么能听进去,一副豁出去的坚决表情:“爹,今晚要不弄清此事,女儿会恨你一辈子的。”

“西雨……”

教主想再劝劝她,西雨却甩头不理。

小千轻笑道:“坏事可以馒馒说,事情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最正确的。”

笑了几声,又道:“当初你爹在七星湖碰到我,就发现我可能知道七星湖的秘密,然后千方百计的拉拢我。当我来到中原,搞什么华山论剑时,他故意找你哥哥出面和柳堤银刀对打,引起我的注意,后来又以仰慕武功的藉口,在洛阳洛宾楼,以头撞得银盘凹陷,弄个关烧饼,绰号而亲近我,然后把我带回知林居。当我和他混熟时,你不是说出有关‘姜太公钓鱼’之事?”

关西雨沉吟不雨,点点头道:“不错,当时我确实听到这消息,然后转达哥哥,想让你们去碰碰运气。”

小千道:“其实这消息是你爹放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引我上钩,因为只有他知道我有办法离水三寸钓起鱼儿。”

关西雨问道:“我爹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在七星湖碰上他,曾经跟他打过赌,他当然知道了。”

关西雨瞧向她爹,见他默不作声,心知此事属实,内心不禁长叹。

小千继续道:“我当时知道是你爹在搞鬼,但为了武帝功夫秘笈,也想冒险一试,所以就设下一计,要你哥哥去钓九花鲑鱼,你哥哥当然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我们去了。后来他也想出了妙计,来个将计就计的让鲑鱼上钩,然后就被你爹施展绝高身手给掳走。因为他想制造出武帝的假像。我和大板牙见状,当然想看个究竟,也就追了下去,结果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想必是飞星堂的赵真和狄向引……”

说到这儿,瞧向教主左侧一高一瘦的黑衣人。

两人也闪闪目光的向小千反瞧。

依身材看来,该是赵真和狄向引没错。

他继续又道:“他们两人也想捉我们俩,但后来却遭了敌手而逃走,我们才免于落入你爹手中。”

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回到知林居,你哥哥己弄了个秘笈回来,一方面可以找藉口,被武帝掳去,有了个交代,还说已被武帝收为徒弟,另一方面却想以假的武功传给我,想陷害我之外,另还有目的。”

他瞧向教主和关西晴,笑的甚是捉狭和得意。

教主冷冷地道:“老夫有何目的?”

小千笑道:“你想以烂秘笈传给我,好让我接近被你囚在洞中的武帝,再由我从他身上骗得武功,然后传给关西晴,对不对?”

教主冷声道:“他不该对老夫有所隐瞒功夫。”

小千道:“瞒你什么功夫?”

“日、月、星三光合并,天下无敌的秘密。”

小千当然知道教主贪得无厌的人,必定对此穷究到底,说不定武帝能保命到现在,还是这句话所赐的呢!

他黠笑着道:“你不是说过‘月’是基本功夫,‘日’是凝气成形,‘星’取其‘隐’,它能让武学超脱?你只练了日、月两层,还差星字诀?你不是悟通了这秘密吗?”

教主为之一怔!没想到小千记忆如此之好,把此事记的如此清楚。

小千鄙笑道:“全是在放屁,胡扯一通!原来你跟我一样,还没搞懂啊!”

轻轻一笑,又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你们凭什么相信武帝一定会指正我武功?”

教主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他看你练他的功夫,一定会想到是我安排的,他心肠软,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再则你来自七星湖,又姓绿,他也会怀疑你是否是他的儿子,这些难道不够?”

小千确实听过武帝追问自己是否去过七星湖?也许他真的有此想过。

关西雨脸­色­已变得发自,冷冷说道:“爹,你为何要如此做?如此……”

“残酷”二字,她没有说出,但表情己甚为明显。

教主斥道:“不准你胡说,爹和武帝的事,你永远不会懂,人人说他仁慈,其实是个伪君子、杀人魔!”

说到这里,显得非常激动,想必他和武帝有不可解的仇怨,才使他如此震怒。

关西雨并未再开口,但眼神显得更冰冷了。她不能谅解、接受父亲所作所为。

小千又继续说道:“骗武功是一种目的,另一种目的是你爹一直搞不通我为何能刀枪不入?想叫你哥哥查个清楚,所以你哥哥才有意无意的和我谈话,都会问及此事,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我穿宝衣,可借宝衣却被西巫塔的人给抢走。这事情只有你和你哥哥知道,后来却传到你爹耳里,以至于我用假宝衣试探你爹时,他感到十分讶异,问我宝衣不是被抢了?可惜他还是贪婪的想偷盗,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假的武帝,也就是月神教主。

实是老天有眼呐!”

瞧向关西晴丁眼,又道:“不知我说的有没有错?”

关西晴瞧向父亲,不见反应,便点头道:“不错,我是想揭开你刀枪不入的秘密,奇*書$网收集整理结果你武功竟然让人失望!”

小千笑道:“我一向是让你们这种人失望的,因为看到你们失望,我就会感到很高兴。”

关西晴冷冷地道:“待会儿你就高兴不起来了。”

小千道:“当然啦!宰了你们,我想我个高兴的对象都没有,哪还高兴得起来了你猜得很准。”

关西晴冷冷地笑着。

小千讪笑道:“你的笑声是否接近死亡的抽筋?怎么会抽个不停?不要急嘛,待会儿给你一个痛快就是。”

关西晴怒道:“你才在抽筋!我是在骂你!”

小千笑道:“你这不是痴人说梦话么!每个人也知道骂人不是抖着身子的,你这是哪一朝代骂人的动作?用抽筋来骂人,实在是个伟大的发明家。”

关西晴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也不知该妯何痛斥小千,才算恰当。

小千得意笑道:“行啦!别再乱抽筋骂人,我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不听太可惜了。”

他接着又说道:“至于我如何发现你跟你爹的关系,那要归功于你家后院那棵朱果。”

“朱果?”

关西晴惊诧万分。

关西雨更诧异:“就是我们第一次碰面,小假山那棵红果?”

小千笑道:“不错,就是它!”

关西晴、西雨感到惊诧,一棵不起眼的朱果,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关键?

小千笑道:“这可就要问你爹了。”

教主更是青白着脸,冷声道:“你如何找到它?”

小千道:“我鼻子灵得很,一闻就知道啦!你也不想想朱果只长在七星山,连邪貂都求之不得,怎会落入你家?原来你是想移植它,以求对七星山的秘密有所了解,岂不知我这之一猜想,就把你儿子和你给连上了。”

教主懊恼非常,事情竟会败在一棵无关紧要的朱果上!

小千道:“那时我被你和水灵宫的人逼得脑袋乱糟槽的,不能不静下来想,结果被我想通,所以我就订下七星湖寻宝的计划。先从天机生那里开始,再以你的解招,引向武帝,然后,再引到你儿子,他当然以为我这秘密十分可靠。一来你必定跟他提起我可能知道七星湖的秘密,另一方面,你们也想过武帝也该知道这秘密。因为他的武功很可能与七星湖有关,否则他也不必叫我去碰碰运气。有了这两点,你们不想上钩都示行。”

他瞧向教主和关西晴,轻轻一笑,又道:“后来你儿子和西雨就跟我一同行向七星山,你就暗中跟在后头。当抵达七星湖时,我就故意以铜镜引动七星湖的神秘力量,使得你跟你儿子深信不疑,然后才订下三更月圆正空宝藏即可出土的诡计,还划了两个足印,呵呵!没想到你真的自动去那里罚站!懂得认错的小孩子,这年头毕竟不多了。”

教主被奚落得闷牙直磨,冷哼着。

小千笑够了才又道:“当时我故意离开去拿酒­肉­,就是要让关西晴有机会去通知你,我所说的是什么秘密,然后关西晴就借着捡拾柴火,走向山区通知你,可对吧?”

教主和关西晴冷目直瞪,默不作声。

五十五神佛乍现

关西雨身躯微颤着,没想到父亲和哥哥竟会如此­阴­险,甚至连她都给瞒了。

小千道:“后来我带回酒­肉­,也就喝了起来,然后又借着时间还早,就窝在火堆旁休息,你哥哥就趁机在火堆下了迷|药,不但想把我给迷倒,他为了事后有藉口,连自己也一起迷倒,睡得可真舒服啊!”

关西晴脸­色­又变,他突然想起小千当时就曾讲过这句话,自己却仍感到得意?被人耍了还不自知。

也难怪小千在教主被光束击中时,他能及时醒来了原来是早有防备。

小千笑道:“当然啦,我是不可能被迷倒的,后来你爹受伤,被我扯出真面目,剑痴又赶来,他不往别处逃,却往返七星湖逃,这分明不合理,原来他是想以儿子当人质,也好走个顺利。你哥哥当然是支持到底了,跟你爹走了大半天,才又大珠小汗、惊惊慌慌的赶回来,结果是平安无事。”

关西雨实不敢相信:“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卑鄙?”

关西晴冷冷地道:“你胡说什么?我是替爹办事,岂能让你乱说哥哥的不是。”

关西雨强硬道:“不管是谁,计算人家就是不对。”

教主冷喝道:“住嘴!绿小千还不是在计算你爹,你怎么不说他不对?”

关西雨斥道:“那是因为你们一开始都在耍他……他是在折穿你的­阴­谋!”

“你胡说!”

教主怒斥,一巴掌打向西雨,打得她粉脸见指痕。

关西雨未再说话,两眼更是充满不服,接近了仇视的意味。

小千好似也不忍让她挨打,算算时间,天机生他们也该赶来,该可动手了。

轻轻地一笑,又道:“我说大教主啊!打一个女人算不了什么英雄好汉吧!我让你打,你觉得怎么样?”

他斜伸着嘴巴,往教主送去,笑的甚为捉谑。

他本以为教主不至于伸手打他,岂知这次他失算了。教主怒火更炽,顾不得身份,一掌就劈向小千。

“啪”地一声脆响,打得小千怔楞着,“你竟敢打我?”

手抚着脸儿,还真是疼。

教主一掌得手,冷憋的想笑出声来:“打你又如何?老夫想多打几掌呢!”

小千抚着脸,瘪笑不已,自嘲着道:“好端端的送给人挨挨打!这是什么世界?”

笑着,左脸又推给教主:“拜托你再打一掌如何?”

“你以为老夫不敢?”

教主冷喝,快捷无比又掴出一掌,“叭!”地一声,小千竟然没有躲开,硬是再挨了他一掌。

这是什么世界?竟然有人自愿让敌人连劈两掌?还让人打得津津有味?

这个人竟然是聪明绝顶,翻江倒海的绿小千!

这举止登时把教主慑呆了,他以为小千会躲,结果他却没躲?呆楞楞立在那里,两眼惊诧直瞪小千。

不但教主怔住,所有在场诸人,一样怔诧不已,有的甚至已笑出声音。

小千难道真的那么笨,以挨揍为乐?

那倒未必,他是另有目的,他就是要制造无法想像震惊,好让他突袭。

只见他叫声,“打得好!”趁众人呆若木­鸡­之际,一个箭步已冲向教主,双手扬起左右开攻。

刹时,只听啪啪数响,已刮回数个耳光,呵呵笑道,“打得好,利息马上就赚回来了,呵呵!”

教主哪知小千的诡计,硬是被打个正着,两颊十数道红指印清清楚楚的,还痛的辣,哪敢再发怔呆?赶忙欺掌反攻,直切小千门面。

小千早有计划,在刮完利息之际,顿时倒掠筋斗,轻巧如燕,反罩数名惊诧着的黑衣人,双掌劈下,“霹雳雷霆”,掌风如狂涛骇浪卷撞两名黑衣人。

只一触近,啪啪两响、黑农人惨叫,登时倒地不起。

小千可未放松,马上抓走两人长剑,一挥一耍,又攻向其他黑衣人,谑笑道:“这就是看人挨巴掌的代价。”

双剑猛挥,又有数名受了伤,仓惶退逃。

教主见状,心知不妙,马上喝道:“退开!再攻击!”

只要能退开,就可得到喘息,然后再反击,就不会显得如此慌张。

为了让手下能得到喘息的机会,教主已欺身罩向小千,虽是一手受伤,但一只手的威力已足以让他发挥。

武帝的功夫早已冠烁武林,他能冒充,自然也学得不差了,出手之际,又将小千给逼住了。

黑衣人滚退数尺,一个回向,心神已定,出剑攻招已转犀利。

小千老是觉得长剑太轻,耍不出威风,劈挑之下,甚不顺手,再加上教主介入,马上已落下风,处处被制着走,困境毕现。

“­奶­­奶­的!扮的是假武帝,攻夫却不假!”

小千苦笑着,喝叫道:“快来哦!打起来了。”

他认为剑痴他们该到达此地,可能在外面等候消息,才出声音,希望能引他们进来。

教主登时觉得不妙,“快拿下他,省得夜长梦多。”

出招更是凌厉。

关西雨大为紧张,马上欺前:“爹!你不能一错再错!”

她想拦向她爹,以助小千脱困。

岂知关西晴己拦向了她,冷冷地道:“西雨!你不助爹一臂之力也罢,岂能再助别人呢?”

关西雨斥道:“我是在帮爹赎罪,快让开!”

“不能让!绿小千一日不除,后患无穷。”

关西雨见他不肯让,己发掌攻了出去,两人登时缠在一处。

此时通道已传出大板牙的声音,宛若将军征讨般威风,“杀啦!该杀的就杀,不必客气!”

话声未落,大板牙、天机生、剑痴和小貂儿已冲杀过来,后面还追了三数名黑农人,但那些人已起不了作用了。

教主见有追兵赶来,心头大骇:“绿小千!你敢引人来此?”

小千笑道:“笑话,你以为你是我老子?要我处处让着你,听你的!”

教主斥道:“你到底引了多少人?”

小千笑道:“多啦!多得可以将这座山塞满,那时你就不会寂寞了。”

此时大板牙已赶到,捧着剑,威风八面道:“小千儿,哪一个要先杀?马上见效,看看本猎手的厉害!”

小千连看都没看,随便一指:“那家伙好了。”

大板牙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面墙,不禁憋笑:“你叫我去撞墙?”

小千瞧了一眼,倒也想笑:“唉呀!撞就撞,你又不是没撞过?我挨了两个巴掌,马上放倒两人,你还客气什么?”

被教主打得险象环生,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实也胆大无比。

大板牙苦笑道:“撞就撞吧!”

他当真撞往墙头,身形一靠,叭然一声,撞得可是用力,然而他早有防范,撞的无关紧要,却藉此反弹,电­射­一名黑衣人,以前训练的剑术已派上用场,一剑笔准的就截中那人喉咙,登时毙命。

他得意笑着:“宝剑未老嘛!”

教主见状大骇:“西晴!快拦住他。”

西晴顾不得再和妹妹缠,马上捡拾地面落剑反攻大板牙。

别看他一脸书生文弱样,此时施展剑术却也威凌锐利,造诣之深,实让人出乎意料之外,一对上了手,大板牙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赶来的剑痴和天机生早就被赵真和狄向引以及数名黑衣教徒拦下。

剑痴自无话可说,但天机生可就不管用了,只有摇头呐喊的份,若非小貂儿跟他共同对敌,那还容得他耀武扬威?

他有意逼近教主,冷喝道:“老贼,你把武帝藏在哪里?”

教主厉笑道:“你竟敢出卖我,老夫会废了武帝,让你白费数年功夫!”

天机生冷笑道:“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就凭你们几人?”

教主想纵声大笑。

然而小千可让他笑不出来:“凭我就够了。”

他已找出教主弱点就在于那只右手,他必须不时避着它,只要猛往那里攻,保证奏效。

果然一悬双剑,左右劈扫,逼住了教主左手,一剑已砍其右手。

剑势又快又狠,好似流光暴闪,就在一点丁细小得再不能细小的空隙上,利剑突穿防线而走,就往右手落去。

教主大骇,顾不得再拦阻,只有掠退,然而情势又急又快避得了斩手,避不了裂­肉­,硬是被划出七寸长伤口。

从小臂刺向关肘,白纱掀落不少,红­肉­立现,痛得他把手臂直抽搐。

小千一剑得手,更形得意:“老贼你好好享受,上次来个火烤,现在来个生切!”

剑势再逼,霸气更凌人、招招扣招,威猛无比。

教主硬咬牙关,忍住痛楚,厉吼道:“小子你找死!”

左手一扬,黑暗中红雾乍现,随着掌势飞动,宛似移动彩虹,忽明忽弱,忽远忽近,绵延如江河滔浪,一波波滚滚来。

月神吸力神功也让他发挥淋漓尽致。

小千学的也是此功,只是火候差多,但他天生似有神力,反宫骨、无双刃更使他运臂灵活,也抖耍起来。

“你有光,我也有光,”

挥招之际,也能见及淡红光影,未能弱退一步的罩撞冲前。

一强一弱红光在空中交会,叭咧咧的暴出星花,红光更炽,映得周围通红,如放烟火般。

猝已唉呀呀一声,小千倒撞而退,双手已空,叭然摔往地面,跌得臀部生疼,双手猛抓,啧啧叫痛。

教主也好不到那儿去,以内劲震断长剑,却被断落的剑身刮刺三道伤口,左手已染血迹,功力为之大打折扣。

小千儿苦叫几声,可不甘被击退,然而自己本就伤于多情夫人掌下,此时用力过猛,胸口又开始作痛。

他为了避免伤势复发,只好来个胡乱打,双手抓向地面石砖、碎石,已狠命地往教主打去。

他还谑笑道:“我是专打落水狗的!”

教主双手已伤,人又刚落地,石块己如雨淋般­射­来,逼得他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再次挥掌劈打碎石,显得十分的狼狈。

一旁的关西雨见状又不忍心,急叫道:“小千儿,你放过我爹好么?”

“不行!”

小千笑道:“该是他放过我,而不是我放他,你别搞错了!”

关西雨已挡在她爹的面前,封了小千石块,更有急急逼近之势。

小千不得不凛起心神:“你来真的?”

关西雨道:“我爹已受了伤……”

“受伤还会杀人,那才厉害!”

小千摆摆手道:“你闪开,他杀了我娘,我不可能放过他!”

关西雨仍想祈求,教主却得到了喘息,已嗔道:“西雨,给我让开,爹来收拾他!”

“不!”

话未说完,教主突然把她推向前头,跌得踉跄,撞向小千。

小千惊诧叫道:“关姑娘……”

伸手想去扶住她。

就在这时候,教主窜身冲过西雨,一掌劈向小千胸口,又快又急,让人难以躲闪。

小千突遭暗袭,又近在身前,想避已是不及,猛一咬牙,运功于掌,准备硬接,还喝出声音,以能慑住教主心灵。朝其后方喊道:“快宰了他!”

声音又急又响,逼得教主疑神疑鬼,马上收了三成功力,准备对付背后的偷袭者。

尽是如此,掌势仍锐不可挡,已对上小千双掌。

叭然一响,小千但觉双手像要炸开,灌入热流使他胸口一痛,闷呃一声,已摔滚数丈远。

教主末敢追击,直觉背后有劲风逼来,反掌就拍。

岂知这人正是被他推倒的女儿西雨,正赶着去救小千,哪知父亲如此之狠,推了她又劈掌打她?在全无防备之下,硬被打个正着。

哇地一声,怒血喷得她爹满脸鲜红,宛似杀人魔王,整个人已喷撞丈余远的墙壁,怒血撒得雪白墙壁扬花点点,已奄奄一息。

教主大骇,悲恸不已!自己竟然是伤害女儿的凶手?

他恸叫一声“西雨”,赶忙奔前,扶着女儿直唤不停:“西雨!你快醒来,爹不是有意的!”

西雨悠悠中醒来,眼神焕散,就快断了气,方开口,又涌出大量血迹:“爹……放开小千儿……”

只说出这几个字,又已昏厥。

“西雨!西雨!振作点!”

教主可急得哽咽悲恸,马上截点西雨数处|­茓­道,还塞了颗药丸让她服下,希望能保她的­性­命。

然而更让他惊骇的事情可还没结束。

当小千被击滚而退时,正好是滚向和大板牙动手的关西晴。他见着小千受伤在身,而且又跌撞于地,www奇Qisuu書com网想趁此机会补他一剑。

遂掠身追前,冷笑不已:“绿小千,可怨不得我了!”

一剑剌出,直取小千背心。

大板牙岂能让他伤了小千?身隔丈余,本是无法拦剑救人,但临急时,突有一股为小千拚命之神力产生似的。无法及时趋前,长剑却脱手­射­出,快如流星坠光,直打关西晴三尺青锋。

刹时,关西晴只觉虎口裂痛,长剑握之不了,业已飞出,虽感惊愕,但他认为机会实在难得,仍自改截指劲,想点向小千死|­茓­。

大板牙可慌了心,大吼:“脸绿绿快躲啊!”

人也扑过去。

小千是有所觉,但不知危急来自何处,反正已滚得昏昏沉沉,也只有再加劲的滚退了。

然而“脸绿绿”不单指小千,小貂儿也有此雅号,闻声知小千危急,它可是拼了吃­奶­的力气,也要救他一救。

马上电­射­而至,狠厉的咬向关西晴的手指,痛得他唉呀甩手。哪来得及再点小千的死|­茓­?

此时大板牙也扑至,双掌就拍,情急之下,关西晴暴身抽退,想避开其掌势,岂知未能如意而被打中些许,闷呃一声,也就摔往空中了。

这伤势本不算重,挺挺也就过去了,然而就在他喷空之际,猝有一条人影­射­向他。

那身形好似鬼魅飘忽,无以见其形。

就在两人接撞之际,红光一闪,像那缩尽太阳而成的细小光束,如此抢眼劲透,穿了关西晴的脖颈。

只听叭嗤一声,关西晴脑袋竟然活生生的被砍了下来,喷上高空,鲜血急涌如骤雨喷得满天殷红。

血雨落下,啊!地数声尖叫,不少人已走避。

那人会是谁?竟如此残忍?一刀断头?

教主也听及惊叫声,更见着了空中那颗头颅,哪还顾得了西雨!悲枪断魂,纠嘶暴喊的就叫儿子的名字,飞空的就往儿子头颅抓去。

来者不是一人,而是三人。

曾几何时,西巫塔的乌锐已带着血刃、魔刀赶来此地,砍杀关西晴的就是血刃,那把要命的红­色­利刃。

他们出击而至,血刃对上了关西晴,魔刀则杀向和剑痴对抗的黑衣人。一个照面就放倒两人,猛不可挡。

乌锐则立在屋顶上高傲的掠阵着,冷冷笑道:“杀了你们这批人,中原武林就到手八成了。”

看来他不只是杀黑衣人他们,似乎连小千他们也想杀。

大板牙见着血刃和魔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拾起长剑往魔刀砍去,怒骂道:“他娘的,你们这群人渣,敢打本大爷的主意?”

他若见着乌锐,找的人一定是他,不会是魔刀。

天机生乍见西巫塔的人手赶来,可急了,道:“怎么搞的,一大伙人都到齐了?”

想及血刃魔刀之厉害,自己根本应付不了不说,连在场诸位都有­性­命之尤,今夜之事可就得不偿失。

于是赶忙找向小千,看他是否有对策?寻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看到小千撞在一边曲桥桥礅,在甩着头,一脸迷糊样,还不知道事情已有何转变。

天机生马上掠向他,急道:“小千儿,大事不妙了!”

小千甩醒了头,解嘲道:“一个头两个人,当然不妙了。”

天机生瘪笑一声:“你的头大,人的头可就掉了,关西晴的头被人砍下来了!”

小千登时惊诧啊了一声:“关西晴……”

他目光往群众搜去。

天机生道:“他翘了,头身分家,血刃魔刀来了。”

小千正见着教主抓向关西晴头颅,尸体则掉落地面,砰地一声,小千心头也颤了一下,哪还敢再打迷糊。

他惊诧苦笑道:“这些煞星怎么跟来的?”

天机生急道:“你有无法子对付他们?”

“有!”

“什么法子?”

“看谁逃得快!”

天机生刹然瘪笑道:“你这烂方法!不过除了逃,还真没法。”眼见大板牙和剑痴受制于血刃魔刀削铁如泥的宝刀。

小千眉头直皱:“现在想逃都难喔!”

赶忙要小貂儿去帮忙,打个岔也好。

他勉强起身,伤势似乎不轻,黠笑道:“金叶红莲子再来几颗吧!”

天机生虽舍不得,但在节骨眼上仍给了他两颗,抱怨道:“一个星期不到,你就吃了六颗,一天一颗,你以为是大力丸呐?”

小千服下红莲子,呵呵笑道:“你猜对了,不吃哪来的力量?”

天机生瞪了几眼:“快想办法,药都给了,该有个表现吧!”

小千轻轻一笑,已催化红莲子,目光往场中一寻,落在屋顶上的乌锐,已邪笑道:

“把他逮着不就得了!”

天机生道:“是啊!以你现在的伤势,逮得了?”

小千黠笑道:“看我的!”

他已大摇大摆的走向乌锐。

天机生不知他在耍何玄机,也远远的跟在后头,想瞧个究竟。

小千走近乌锐,已潇洒地向他招手:“嗨!好久不见了,乌龟兄!”

乌锐冷笑道:“再见也没多久。”

小千笑道:“你怎么来的?”

乌锐道:“跟你来的。”

“这么说,你一直在我身边跟着!”

乌锐冷笑道:“西巫塔耳目众多,老夫何须如此?”

小千笑道:“想来也是如此,乌龟走得这么慢,怎能跟人?”

乌锐冷斥道:“待会儿你躺下时,就知道谁走的比较快了。”

小千笑道:“说的也是,我正想摆平你呢!”

“凭你!”

小千笑道:“不!不能凭我,凭我两根手指头就够了!”

突然伸手指向乌锐,好似有何指劲逼出似的。

乌锐惊俱想躲。

小千已呵呵笑了起来:“别急,这只是用来吓你的,待会儿会有更厉害的让你瞧!”

乌锐恼羞成怒:“你敢耍我!”

小千笑道:“不是我要你,是你神经过敏,不奉陪了,我还得去拿宝贝制住那两个妖怪呢!”

说着他已钻入屋里。

乌锐不解他想用何种宝贝制住血刃魔刀,心虽疑惑,仍冷笑道:“就算你另有冰蚕甲,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这两把刀。”

天机生可就头大了:“要逮人,还要进屋里去?”

话末说完,突见乌锐啊地惨叫,整个人已从屋顶被拉入屋内。

小千早就在屋梁上瞄准准乌锐立身位置,伸手一楸,轻松愉快的就把他两只脚给拉下来了。

这方法可比拼得你死我活好得太多而过瘾。

天机生不禁拍手叫绝:“好招!抓得好!”

可怜乌锐被拉下之际,双腿硬是被小千分开而从横梁拖下,下裆撞梁,尖叫如杀猪,可把小腿粗的梁木给撞断,还好非主梁,否则就更严重了。

小千一招得手,呵呵笑道:“卵蛋破了没?看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叫这么大声,一定要让大家听到你才开心吗?”

乌锐痛得脸­色­发青,无法再说话。

然而他不必再说,因为血刃魔刀已听到乌锐叫声,抛下众人已穿窗而入,举刀就想斩向小千。

小千可比他们快多了,谑叫一声:“别走过来!”

抓起了乌锐两只脚当铁锤地横向两人,呵呵笑道:“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喝喝两声,像抱小孩撒尿般地抱起乌锐,两只脚充当武器已杀向血刃魔刀,杀得两人节节败退,怒气高涨。

小千笑道:“真是宝贝腿,可抵挡任何利刃,实是难得。”

可怜乌锐疼痛难挨,差点昏厥,哪有力道再反搏?硬是被小千当娃娃撒尿的耍着。

此时的赵真和狄向引虽已伤得不轻,但难得血刃魔刀退去,以及剑痴,大板牙喘息地追向屋中,得以死里逃生,赶忙掠向墙角抚着儿子头颅痛哭几近于失心的教主。

赵真急道:“教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

教主悲切喃喃地念着:“我的儿子……”

语调哀凄,让人心酸。

话又说回来,若非他作恶多端,岂会把儿子的命给赔,狄向引见他已近呆痴,一时恐怕无法恢复,遂道:“咱们带走他再说!”

未等赵真有所反应,已扶起教主往通道掠去,赵真也未敢怠慢,疾奔而上,三人己逃离此地。

小千可勇猛得很,一路把血刃、魔刀给逼出屋外,笑道:“你们是是要乌龟腿呢?

还是乌龟爪?自己来,刀利利的,自己割嘛!”

战天冷道:“绿小千,放开司神,饶你不死!”

小千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何要你饶?你看这小宝宝睡得那么甜,没人照顾怎么行呢?”

战天血刃一横:“你当真不放!”

小千笑道:“放!我放!”

登时ρi股一翘,用力一别,叭地一声,清清楚楚的。

他已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还满意吧!如果味道需要改良,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大板牙已拍手叫好:“真响啊!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让山河变­色­,人人掩口而逃。”

小千笑道:“不过也有人不逃的,想必是臭味相投吧!”

战天怒喝:“你找死!”

血刃一挥,红光乍闪,又劈向小千。

小千可稳得很:“来呀!要什么,有什么!”

抓过乌锐的左脚横向刀锋,硬将他又给逼了回去。

战天、战神投鼠忌器,硬是奈何不了小千。

小千逼得起兴,­干­脆猛追,呵呵谑笑:“要你们跑几里就跑几里。来啊!大家一起来运动你逃我追。”

他以乌锐猛逼两人,追得他俩先是不转头而趋退,后来已是转头而疾奔,被追得十分的狼狈。

小千谑笑不已:“过瘾吧!三更半夜的就来个早安晨跑,可以长命百岁的。”

说完哈哈大笑。

岂知笑声末竭,猝见一团白光闪亮,有若烈阳般,从黝黑深幽夜空中­射­来,照得四处白凄凄,啸风为之乍起,又如妖魔鬼怪扑临,天地为之­色­变。

只见光团凌空罩向小千,未见任何东西出现,小千已唉呀一声,被击退数丈,摔了个四脚朝天。

乌锐早已到了人家的手中。

血刃、魔刀见状赶快跪了下来,齐声道:“神佛威临天下。”

这白光会是神秘莫测的西巫塔主人“欢喜神佛”?

他已说道:“起来!把司神带走。”

语声冷沉而俱威严,接近中年口音。

血刃、魔刀道“是”已伸手接过乌锐,准备离去。

天机生、剑痴、大板牙皆骇惊慑楞着,他们哪见过神佛跟神一样会发光?

小千可就火得很,平白挨了人家一掌,跌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已见战天、战神要将乌锐带走。

他忙大喝:“楞什么劲?快合力宰了他啊!”

话未说完,已就近抓拾地面数把长剑,全往神佛­射­去。

剑痴和大板牙登时惊觉,马上举剑就攻。

岂知长剑落向白光,又如撞向银墙,叮叮咔咔全给震得寸寸断碎。

剑痴、大板牙被震得虎口生疼,双双撞退。

这是何等功力?

内力无以伦比,还刀枪不人?

小千瞠着双目,惊诧不已:“这是什么武功?”

抓起一把长剑,掠身直刺而去。

神佛不闪避,让利剑刺在白光影中,他哈哈大笑:“绿小千,你再练三十年吧!哈哈哈……”

猛运劲,又将小千震退,然后将­精­钢利剑碎逼成粉,让人见之好生骇然。

天机生更是瞅楞双目:“难道会是传说中的‘还相魔体’?”

神佛哈哈大笑:“给你们一星期时间臣服西巫塔,否则难逃活命!”

又是大笑不已。

随后只见橙白光影运漩疾飞,咻然如流星泄空,化成一小光点,突又闪失夜空,好似就如来自幽冥太虚,无可捉摸的诡异。

血刃、魔刀也挟着乌锐急奔而去。

庭园霎时静默下来。

是神佛的诡谲武功把众人给震慑了。

这连想都没想过,连看都没有看过的功夫,竟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无异和突然见着活生生的阎罗王没事跑到阳间游览一样,不吓死,那才怪事。

小千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妖法?出门还带着炉灶,随时可以点火?”

大板牙道:“炉灶太重了吧?该是火把才对。”

“那有哪么小?我看是太阳,那光线太强了。”

小千耽心道:“不知明天起来能不能看到太阳……”

两人异想天开的猜着。

天机生已道:“那可能是传说中的‘还相魔体’,只要练成此功,就可运功发光,产生此种现象。”

小千惊黠道:“你不会被那白光照昏了头而乱说话吧!”

天机生瞄他一眼:“我清楚得很,哪来乱说?”

小千轻笑道:“不过我总觉得你神经不大正常……”

“你才神经不正常!”

天机生斥叫着已笑了起来。

小千笑道:“可是我总不会说这些,练功练到会发光的?那岂不变成萤火虫了。”

天机生道:“你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说不可能?”

小千道:“因为我不相信我的眼光。”

天机生轻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不相信自己眼光?”

“现在。”

天机生叹笑道:“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大板牙轻笑道:“我就没这个毛病,我相信练功是会发光我有身受其境的感觉。”

他摆出了陶醉自得的样子。

小千想及大板牙曾经落入西巫塔手中,或许真懂得这门功夫,已追问:“你有什么感觉?”

大板牙呵呵笑了起来:“因为我一直练,脑袋就愈光亮,不是发光了?”

说完哈哈畅笑,小千被他耍了一记。

小千嗔笑骂道:“去你的!”

一拳便敲向了他的脑袋:“你不但会发光,还会生瘤呢!”

大板牙搔头笑着,一手也扯下小千面罩,光头立现,笑道:“你也一样,只是你的光是七彩的、有青有紫也有红、十分灿烂。”

小千方才跌撞了不少回,一个头也留下了不少青紫,难怪大板牙要奚落他。

­干­笑了几声,他又问向天机生:“如果练成那魔体,会有何结果?”

天机生道:“依传言说,该是超出人的功力极限,才会称为魔体,也就是天下无敌了呀!”

小千道:“这么说,武帝此时也打不过他了?”

天机生道:“该是如此。”

剑痴道:“也许武帝武功也有进展,足以和他相抗衡。”

小千道:“希望如此,否则咱们就惨了。十天不到,就得死在他手中,可也对不起阎王爷,那么早就去见他。”

剑痴叹道:“可借又让月神教主给逃了!”

“逃了?”

小千惊诧道:“什么时候逃的?”

目光已寻向了四周。

他以为教主早该躺下才是,凭他又怎能打得过血刃、魔刀?

天机生道:“刚才血刃魔刀冲入屋内想救走乌锐的时候,赵真和狄向引两个人把他给带走了。”

小千骂道:“这天杀的,老命可真长!”

瞪着天机生又道:“你知道他逃走,为什么不追?”

天机生苦笑道:“我追去有用吗?”

小千又瞪了他几眼:“至少可以让他们踢你几脚,省得我多费手脚。”

天机生­干­笑不已。

此时小貂儿在吱吱地叫着,正停在关西雨身前。

前些日子它和秋蓉在知林居和西雨同处一段时间,似也有了感情,见她倒地奄奄一息,叫的也悲切。

小千闻声忙奔过去:“小貂儿,你难过什么?”

大板牙、剑痴、天机生也跟着追去。

五十六祝寿贺礼

小貂儿依然在吱吱地叫着。

小千这时已见着了关西雨,忙欺身扶向她:“关姑娘,你醒醒呀!”

天机生见她伤势甚重,叹道:“先探她的心脉,看看有无跳动。”

小千儿马上伸手探去,却感觉不出,更急道:“没了!”

天机生白他一眼,道:“你按的是那个地方?”

关西雨侧卧地面,小千但觉部位对了就按去,现在一看,竟是在西雨的胸脯上,登时收了手,­干­笑道:“她的部位很特殊,一不小心就按错了!”

大板牙忙追问:“你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去你的!”

小千笑骂扫出了一脚。逼得他往后跳退,嗔道:“我在治伤,少拿关姑娘开玩笑。”

大板牙也不好意思再小题大作,­干­笑的立在一旁。

天机生己蹲下,替西雨把脉,不久道:“气息本该断了,有人封了她数处要|­茓­,以免元气耗尽,再加上服了治伤灵药,勉强维持到现在。”

小千关心地道:“有没有救?”

天机生有点犹豫:“这……”

小千若有所悟,黠笑道:“是不是怕你的金叶红莲子又少了几颗?”

天机生苦着脸道:“已去了六颗……”

小千道:“怕什么?再采不就有了?”

“谈何容易,三年一颗啊!”

小千道:“药是要用来治伤,你留着,一百颗也没用,那天我叫小貂儿找些灵药补给你就是了。”

“当真?”

天机生己瞧向小貂儿。

小貂儿白了他一眼,吱吱叫着,一脸责罪样。

天机生问道:“它在说什么?”

小千道:“它说,难道它信用不够吗?”

天机生忙点头:“够了,够了,一定够,老夫不相信你,要相信谁?我这就替关姑娘治伤。”

如若小貂儿能帮他找药,那可比红莲子来得珍贵。

他已想好十数种药物,准备捞回本来,是以对关西雨也慷慨多了,一用就是三颗。

剑痴叹道:“没想到她爹竟会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小千道:“现在耽心的不是她的伤,而是她醒来以后,如何面对被砍去脑袋的哥哥!”

大板牙道:“关西晴也该死,敢瞒我们这么久?”

小千叹声道:“死都死了,还怪他­干­嘛!”

大板牙道:“不柽他,总可以知道你如何拆穿他­阴­谋的吧?”

小千又将如何从朱果想通­阴­谋,以及到后来的七星湖之事,以及今夜跟踪事情大略说了一遍。听得大板牙拍手叫绝,天机生和剑痴也佩服小千的智慧。

小千说完,又向少了人头的尸体瞧去,叹道:“不如把他埋了,省得关姑娘见着,那可会气逆心头,马上又摆平了。”

当下和大板牙把尸体搬到洞府外,找了地方埋妥,还立了木桩,省得将来无法和脑袋归位。

埋妥,两人返回时,关西雨已醒了过来。

小千急忙问道:“关姑娘,你觉得好些么?”

关西雨凄凉一笑,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千笑道:“不必客气,以前我时常还不是打扰你?”

关西雨叹道:“唉!都已过去了,我哪知那是哥哥的­阴­谋,让人好生难过。”

小千安慰道:“你不是说已过去了!也不必强迫自己难过,反而是你哥哥已经死了,就把难过放在这件事上吧。”

“我哥哥……”

关西雨悲凄惊诧的瞧向小千。

小千只以深深的点头回答她。

关西雨笑的凄凉:“死了也好,否则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呢?”

她表露的坚强,颇使小千感到意外。

轻叹几声,关西雨又问:“我爹呢!”

小千道:“走了!如果没有意外,他该还活着。”

关西雨想及自己父亲竟会是这种人,悲怅之下也落下泪,马上又被她擦去。

小千道:“今夜来的还有西巫塔人,你哥哥是死在他们手中,毁掉月神教的几名弟子也大部份出自他们刀下。我看你就跟我们走吧,免得又有人闯进来。”

关西雨长叹道:“我能吗?”

话中是如许的无奈。

小千也知道自己和她爹永无妥协,她夹在中间,自是十分为难,遂道:“不如我送你回知林居,至少那里还有人住,总不会像这儿死了那么的人,­阴­气森森的。”

关西雨伥然一叹,默默地点头。

小千道:“那我们走吧!”

说着就抱起她,准备离去。

西雨本可感受小千温馨,那是她曾经幻想已久的,如今却更使她悲切喟叹了。

剑痴虽是惦记武帝,趁杌又问:“关姑娘可曾见过你爹囚着一名和他相貌相仿的花甲老人?”

关西雨怅然道:“我不清楚……我爹的一切,我现在才明白……”

剑痴叹声又道:“你可知道你爹另有住处?”

小千截口道:“唉呀!剑老头,你急什么?教主他落荒而逃,哪敢再回到老巢,如果是秘巢,关姑娘哪能知道?问个问题也不想清楚些。”

剑痴感到困窘:“我是耽心武帝现在的处境……”

小千道:“谁不担心?不过要摸对路,光急有什么用?现在先送关姑娘回去,然后咱们好好疔伤,再想对策也不迟,以你现在的伤势,你能再挨几刀?”

剑痴苦笑了,和血刃、魔刀交手,虽然自己对剑术老练,但对那两把宝刀,实也无可奈何,大小刀伤至少挨了十余处,尤其背部两刀更是火辣辣的,想再尽全力施展功夫都有所不便,又怎能随心所欲的救人?

他默许小千的意思了。

随后他们已走过通道,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再赶回知林居时,已是清晨时分,安顿好关西雨,也不便再留此,遂告退离去。

他们进了洛阳城,四人找一处早食的面摊,囫囵吞食一顿,随后又走出城外,选择一处较僻静的溪谷,四人开始休息、疗伤。

小千以内伤居重,遂打坐起来,幸好有红莲子,得以减去不少伤势,经过两个肘辰。

终予觉得血脉己顺畅无阻,心知伤势有大大起­色­,遂宽心不少。

大板牙、剑痴和天机生,受的是刀创,只要弄清伤口敷下金创粉即可,大不了再裹上布条就行了。

他们都等着小千得以进展而讨论事情。

好不容易才见小千有了反应。

天机生马上道:“小千儿,我们是去救人的,一定要弄成这样你才甘心么?”

小千­干­瘪一笑,这事本可暗中逮个人,追问武带下落即可,他却嘴巴痒,叫个“有人在家吗?”倒把所有的人都给弄出来,灰头土脸那是必然现象。

他­干­笑道:“我觉得人生老是太无聊了,总该来点Gao潮,所以……”

天机生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拿小命来开玩笑。”

小千道:“也不尽然,我觉得娱乐还是很重要的……”

大板牙频频头:“我赞减小千儿的看法。”

说完呵呵地笑着。

天机生无奈,摇头直笑:“你们这些亡命徙,真不知道是怎么生下来的?奇怪的品种!”

小千呵呵笑道:“像我这品种不多吧?”

天机生道:“多了还得了?天下武林马上变成疯疯癫癫的了。”

小千笑道:“这是我努力的方向。”

天机生无奈直笑,“不跟你扯了,永远没完没了,现在武帝还在他们手里,你看怎么办才好?”

剑痴焦急道:“光月神教主很可能因儿子丧命而气愤杀了他。”

小千笑道:“放心,他很生气要杀武帝,一定会找我们去看,因为他要报复的对象是我们,让我们看了以后痛不欲生,如果不来找我去,那就表示,他憋下了这口气,仍想以武帝为人质来威胁我们,咱们有啥好怕的?”

剑痴道:“可是……”

“你还是怕,对不对?”

小千轻笑道:“信心不够,需要多加磨练,我现在就是给你有磨练的机会!”

剑痴苦笑道:“练了十几年还不够吗?”

小千道:“就快了,这是最后阶段,练成了,也不必去救武帝了。”

剑痴诧然道:“为何练成了就不必去救武帝?难道对方会放人?”

小千笑道:“你练成了信心,到那时你就跟我一样。会相信武帝不会死,那还要去救他吗?”

剑痴登时哭笑不得,实拿小千没办法。

小千笑道:“我现在就感觉到武帝在我身边,自由自在,还会说笑唱歌呢!”

只有他这种信心过火的人,才会有此丰富的梦想力,人还在牢里,他已幻想成和他饮酒作乐了。

天机生无奈苦笑:“我们实在无法听到武帝歌声,还请你想个办法吧!让我们也分享你的快乐。”

小千轻轻一笑:“也罢,这种事岂是人人能够享受的!”

心神一凛,较为正经地道:“月神教主己惨败,他有可能躲上一阵,也有可能马上找助手替他报仇。躲起来比较麻烦,不过现在再加上西巫塔的人,正热闹着,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该会伺机报复才对。”

天杌生道:“那该如何?他已难以对付,再加上西巫塔,咱们情况并不乐观。”

小千道:“还有什么办法,只有拼或逃两种办法而已,赞成拚的请举手……”

剑痴和天机生很快把手举起来。

大板牙瞄向小千,犹豫不决,小千突然也举手,他马上跟进。

小千已呵呵笑道:“很好,全数通过拚命逃,咱们快逃吧!”

说着就想起身逃逸。

剑痴、天机生霎时感到惊诧:“你不是说要拚?怎么会变成拚命逃了?”

小千装迷糊道:“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不过反正有个‘拚’,字也就够了,其他的等到逃了以后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同意这个看法,总该拚出一个效果才是最佳的选择。”

剑痴和天机生哭笑不得。天机生道:“难道救人会没有效果?”

小千道:“这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逃命一定会有效果,你不觉得我的选择很明智吗?”

剑痴、天机生两人已轻叹不已。

剑痴感伤地道:“小千儿,你机智过人,老夫才倚你重任,可惜你却童心未泯,老是让人哭笑不得,你要走就走吧,救人之事就由我们去办好了。”

小千闻言也僵了笑容,毕竟他见不得别人的感伤难过,虽然自己的选择可能是正确的,但被剑痴如此一说,心灵也不甚好受。

他­干­瘪道:“不是我不去救人,而是咱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避开一阵不是很好!”

剑痴凛声道:“为故友而战死,死亦无憾。”

小千白他一眼:“世上就是太多你们这种笨英雄,谁不知道有的朋友很值得你拚命,但总得选个好方法,像这样瞎闯乱撞,你拿什么去跟人家拚命?月神教主或许还能拚,但欢喜神佛那身功夫,还跟他拼个鸟?”

剑痴道:“救人该跟欢喜神佛无关。”

“本是无关,现在关系可大了。”

小千道:“你只知救人,也不想想事情,欢喜神佛忌讳的也只是武帝一人而已。昨夜那场打斗,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我们在救武帝,你想欢喜神佛会放弃这个机会?说不定人一救出来,又被给他们抓走或宰了,那还救个屁。”

小千早就把要对付的最主要敌人列为欢喜神佛,难怪他想避避风头。

剑痴蓦有所觉,自己一味只想救人,以为打败月神教主就可把武帝救出,如今被小千一说,突觉得自己所逞的已近于匹夫之勇,欢喜神佛那身武功,在昨夜对仗之下自己深知万万不是敌手,找他拚命无异以卵击石?

然而想及武帝囚困贼人手中,命在旦夕,他一颗心又彷徨了。

小千无奈道:“好吧!拚就拚吧!我看不拚,你还死得不怎么快活。”

剑痴叹息道:“老夫实不能一日见及武帝受难……”

“说这个没什么用,既然要拚了,就豁出去了,俺绿豆门主也不是好惹的。”

小千行事倒也­干­脆,豁开来想,照样很带劲的。

大板牙威风八面道:“俺副门主也不落人后,杀得他片甲不留。”

剑痴心神一凛,暂且把悲切抛开,道:“多谢两位援手……”

小千道:“两个怎么够?要拚就拚多人一点,反正水姥姥她们也没事­干­,找来凑凑人数也好。”

剑痴立时颔首:“为了武帝,姥姥她们将义不容辞。”

小千瘪笑道:“不过那得由你去请,水灵宫差点被我淹……不好意思……”

剑痴道:“你不回去向她们解释误会?”

小千余悸犹存:“如果她们好说话,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剑痴淡然一笑:“那是因为你身份未明,难免会如此。自宫主让你离开水灵宫时,那些事都迎刃而解了,何况你朋友秋芙还在宫里等你。”

“阿菜?”

小千这才想起好几天未见人影的秋芙,不知变得何模样?无奈道:“好吧!总该去看看她。免得让水姥姥给整惨了。”

剑痴道:“其实姥姥心地仍善良。她不会对秋姑娘如何的。”

小千嗔眼一瞟:“她善良,天下就没有坏人了,活似个老巫婆,还好我不是水仙哥哥,否则一定死在她手中。”

剑痴轻笑道:“所以你现在更不必怕她了。”

“谁知道她是否会反复无常?”

小千抱怨几声,反正已非去不可,只好认了,遂转向天机生道:“我们回去,不过你得留在此。”

天机生迷惑道:“我为何要留下?”

小千道:“因为我们还得知道西巫塔和月神教主消息,这些都得靠你去侦察了。”

天机生恍然,当下打包票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小千道:“如此甚好,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们,或者等我们前来,另外有机会也通知各大门派,反正混水一潭,要摸大家一起摸。”

天机生笑道:“没问题,一切没问题。”

大板牙嘲讪道:“要是摸到螃蟹问题可就大了。”

天杌生白他一眼:“你还是注意你自己,别又时间未到,毛病又犯了。”

大板牙登时­干­瘪瞄向小千,轻笑道:“没问题……我会很小心的……”

他以为小千会责备他几句,岂知小千却有点反常,爽然笑着:“说的也是,说不过挨你二刀,来个一死百了,不也舒服?”

大板牙窘笑道:“没问题,,我会让你来个痛快。”

小千笑道:“谢啦!一切事情全靠你了。”

他说的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反倒把大板牙给逼得困窘,紧紧地又握向安眠药,准备随时服用,以免发生意外。

随后再谈些细节,天机生先行告退,他似乎成竹在胸,走的十分从容。

小千和大板牙、剑痴己返往水灵宫方向行去晋见要命的姥姥了。

三天后。

小千一行已回到水灵宫。

一切似乎都已恢复旧观,只是少了那棵不算小的枫树,留着三尺长的树­干­末被挖去,十分惹眼。

腊月初七,正是姥姥八五大寿。

虽未见贺客迎门,却也张灯结彩,红烛、寿龟、寿桃,样样俱备。

今天的姥姥还穿了大褂袍,胸前龙凤图,背后仙鹤苍松,橙红­色­嵌上碧金线,活似个唱戏的。

每年水灵宫都得替姥姥做寿,今年也不例外。只是贺客多了小千、大板牙、剑痴和秋芙,想必更有热闹可瞧。

方踏上水灵宫,水柔见着来人是小千,又是惊惶,又是惧怕,啊地一声惊叫就往后奔:“不好啦!绿豆鬼又来了!”

上次小千一把关刀,杀得她们无招架之力,后来含怒离去。

水灵宫上下早对小千提心吊胆,乍见小千,水柔以为他又来寻衅,难怪会吓得落荒而逃。

小千耸耸肩头,从水箱中步向地面,一副老成持重得意道:“上次的效果非常良好,现在还没开口就杀气腾腾的了。”

剑痴苦笑道:“千万别再出差错才好,否则事情就越难解开了。”

大板牙亦感得意道:“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一把关刀快斩乱麻,轻松得很!”

小千想起那把大关刀,更是威风凛凛:“对了,该从老的先斩,哼!什么老多作怪?

斩了就知道。”

他指的是姥姥,但听在剑痴的耳中可不是滋味。

小千威凛的说着,照例会瞄向大板牙、剑痴以增加自己的威风。但与剑痴目光相触,见及笑的­干­瘪,这才想到还有一名“老”的在此。

小千­干­笑道:“老头你别耽心,我的刀只对女人感兴趣。”

大板牙笑道:“那岂不变成Se情刀了?还专找老太婆的!”

“去你的!”

小千嗔骂一声,一掌已劈向大板牙,打得他搔头直笑。

小千禁不起也笑了起来:“搞清楚些,我只杀长舌又残忍的老太婆。”

大板牙笑道:“那该变成长舌刀才对!”

小千白他一眼:“你不会说些好听的吗?杀男人又如何?”

“那就变成阉刀了。”

“我先阉了你!”

小千笑骂中已追向大板牙,准备进行“手术”。

然而“手术”尚未得逞,通道已涌来一批娘子军,个个刀剑尽出,脸­色­凝重,如临大敌。

时下小千在她们心目中的俱意,恐怕比鬼魂都来得可怖。

水柔急道:“就在那里!”

花袍的姥姥赶在前头,一支龙头铁杖抓得紧紧,这铁杖还是他订做的,专门用来对付小千的关刀。

小千、天板牙感到诧异,怎么会有个奇装异服的人追来?他俩可没有想到对方就是姥姥。

小千惊喜笑道:“该不会是在演歌仔戏吧?”

架势一摆,也想凑热闹。

姥姥怒道:“小贼!放你走,你还敢回来撒野?”

小千架势一指:“老婆,俺饶你,你竟敢又来送死?”

一切对话、动作,完全如戏班,夸大而有力。

小千还把“小贼”对成了老婆,情急之下,倒也未想清楚,否则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搞个像姥姥这种“老婆”。

姥姥更怒:“好!者身就成全你。”

拐杖打了过来。

小千仍在摆架势:“有胆放马过来。”

姥姥当了个真,小千却是在演戏,眼看就要交上了手,这把剑痴给急着,马上唱声:

“姥姥请住手”

已拦向两人。

小千见他拦来,戏瘾又起,锁眉如张飞,拖长了音叫,“何方神圣,敢阻本大爷过关斩将?”

剑痴急道:“全是误会……”

小千突然大喝:“大胆!”

音如霹雳,登时把在场诸人给吓着,顶楞地瞪着他。

小千想再演下去。也憋不了笑意,而呵呵地笑了起来:“算了算了!那么没经验,只喊一声就吓呆了,以下的戏还能演吗?”

姥姥惊诧不已:“你把老身当戏子?”

小千笑道:“都快演到过五关斩六将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

这话引来从人一阵大笑。

剑痴忙道:“小千儿,全是误会,姥姥怎会是戏子?”

小千怔诧道:“她不是在排演歌仔戏?疯疯癫癫的就撞了过来?”

众人又是一笑。

姥姥老脸已红,嗔骂道:“谁在跟你演歌仔戏?”

“那你­干­嘛穿红袍马褂?”

小千怔讶中,突有所悟的又笑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今天要出嫁了对不对?”

众人又是一笑,眼泪都快掉出来。

姥姥想生气,都被小千说成要出嫁而困窘的憋笑不已。没想到穿上这身褂袍会惹来这么大的误会。

小千又笑道:“看你,也懂得害羞,真是老来俏呢!”

姥姥想找话来斥骂,都因一时突来的变成“新娘”而窘困得脑袋空了白,不知该如何骂起。

剑痴急忙憋住笑意,道:“小千儿,今天是姥姥的寿辰。”

“寿辰?”

小千登时又傻了眼,随即瘪笑不已:“这误会可就大了,怎么差那么多?”

说着脸也红了起来:“做寿需要这样神经……这样乱跑吗?”

他本想说“神经兮兮”、但觉不妥,又换了“乱跑”两宇,免得又引起姥姥误会。

姥姥心情已较为平静,斥道:“老身是来收拾你的,休让你以为水灵宫如此好惹?”

剑痴急忙道:“姥姥息怒,小弟带他回来,就是想解开误会。”

水仙闻言已惊喜道:“小千儿原谅我们了,娘!您不必再烦恼了!我就知道小千儿会回来。”

水灵欣喜中仍带着不安,问道:“小千儿已谅解那件事?”

她指的是以假浮印骗小千一事。

剑痴含笑道:“是的,夫人!”

水灵一阵激动,眼眶已红,瞧向小千,喜极将泣:“谢谢你。小千儿……”

小千亦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不好,一下子就杀了进来,请夫人见谅。”

水灵含笑道:“错在我们,夫人怎会怪你,欢迎你回来。”

“哇!好­棒­啊!”

天真的水仙这些天来一直愁容满面,现在闻及小千又和娘尽解前嫌,已感动得双手直拍。

在远远的秋芙闻言,也轻轻含笑,一颗悬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现在只剩下姥姥,她可开不了口向小千认错,毕竟要教训他的话已说了一大堆,怎可再低头?

还好剑痴已想了个借口,细声告诉小千:“今天是姥姥寿辰你就让她一次,有帐以后再算可好?”

小千想着也不愿为夫人再带来麻烦,反正自己也不是她儿子,迟早会离开此地,与姥姥各不相­干­,趁今天寿辰,大家快活一番亦甚过瘾,遂拱手一拜:“姥姥敬请原谅在下的不是,把你寿辰当作出嫁日,罪该万死。”

闻及“嫁日”,众人为之窃笑。

姥姥耳根也微微发热,但她争的只是面子,只要小千认错了,她何当愿意惩罚如此­精­灵通人的小孩。以前就舍不得,只是小千一直冒犯她,逼得她非得下手惩戒不可,如今有台阶可下,心灵似也欣喜起来,但表情总不能变得太快,免得失了尊严。

她冷冷地道:“看在夫人面上,老身就饶你一次,下次再乱搞,小心老身敲烂你脑袋。”

小千笑道:“不会有下次了,我会特别小心。”

他心想着,下次一定相准准的把她给勒死,岂容得她再嚣张。

误会已解,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而露出笑容。

水仙欣喜不已:“没事了,我们快替姥姥祝寿吧!”

一声附和,水仙、水月、水柔已拥着姥姥往大厅行去,水灵和剑痴亦感受一份喜气,要小千儿一同前去祝寿,两人也跟在后头。

小千走向秋芙,细声道:“那老婆娘有没有对你乱来?”

秋芙含笑道:“她们对我很好,倒是你,去了快一个月,我好耽心。”

大板牙笑道:“小千那身皮很耐打,最严重也是脸绿绿而已,有什么好耽心的!”

小千登时猛伸手,叭地一声给他一个响头,嗔叫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没有关系。”

大板牙抚头皱脸,苦笑不已:“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小千嗔斥道:“实话也不能说,说到脸绿绿就不行!”

大板牙苦笑道:“这不是睁着眼腈说瞎话吗?”

“不错,我就是要你如此!”

小千黠谑道:“你的眼睛有问题,时常有误差,不如说瞎话来得实际。”

“如果我说你很勇敢、很厉害,这算不算瞎话?”

小千自有一番解释:“这是实话,因为勇敢和厉害,只要用体会的就能了解,就像我揍你一样,不必看,你也知道很厉害,所以这不是‘瞎话’!”

大板牙苦笑道:“跟你说话可真难。”

“所以你最好拣中听的说!”

秋芙轻笑道:“小千儿回来了,我就不耽心,反倒是大板牙你的伤可好了?”

大板牙霎时感到得意:“你耽心对了人,我随时有复发的可能,很严重的,不能受太大刺激。你看,我随身带有药。”

他拿出安眠药,晃了晃,可还真卖弄。

秋芙已然紧张:“那你还出来?不待在神秘谷治伤?”

小千鄙夷道:“算不吧,阿菜别理他,那是安眠药,他只要发病,我一棍打昏他,什么事也设有了,比安眠药还管用。”

大板牙苦丧着脸:“天杌生说过,只要你好好待我,不能刺激我……”

小千戏谑道:“如果木棍治不了你,我再对你好一点也不迟。”

大扳牙无话可说了,只有苦笑,自认为可以以此一威胁小千可是现在先得挨上一棍才有可能见效,那还威胁个屁!

秋芙轻笑道:“大板牙,你以后少发病就是,免得‘更严重了’,我们走吧,姥姥还等着人去祝寿呢!”

拉着小千和大板牙。已往通道行去。

小千嘲惹有言:“这老太娘都七老八十了还童心未泯,做寿就做寿,还穿个大褂,害我以为是要嫁人呢?”

秋芙娇笑道:“只有你会如此想,姥姥都已是八十开外的人,哪有可能再嫁人?”

小千道:“那可说不定,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她八十岁,开了两朵‘花’更风­骚­了,嫁人的可能­性­极大。”

秋美矫笑不已,不知小千哪来的都么多道理?总让人奈不了笑意。

大板牙也加油添醋:“说不定她早就有意中人,想借着寿辰暗示夫人替她说媒呢!”

小千频频点头:“嗯!有此可能!”

秋芙娇笑道:“别胡说了,姥姥可是每年都穿……”

小千更老成而正经八百地道:“那就是她每年都在暗示,可怜都快人老珠黄了,还没猜透。”

言下又慨叹不已。

大板牙凑趣道:“所以她听着我们了,就急着奔来,想来个强烈的暗示,因为……”

“因为姥姥知道小千儿一定能猜出她的暗示对不对?”

大板牙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摁!投错,你猜得很准。”

小千得意地笑道:“我一眼就看出她的暗示!”

他细声而又捉狭,道:“你没有看到姥姥当时红了脸,就跟少女一样,害羞得很呢!”

说完和大板牙已谑笑起来。

秋芙也轻笑不已:“不跟你们说了,愈说越当了真,小心,再传入姥姥耳中,可有你们受的。”

小千黠笑道:“放心,姥姥心里有数,爱听得很呢!”

通道连着的是大厅,才再通往庭园及后院。此时三人己踏入大厅,也不敢再胡扯了。

厅堂里侧壁上挂了大“寿”字图,其前设了案,左右两只臂粗红烛在燃着,火花亮晶案上摆了不少象征祥寿物品,都上了红条。

祝寿尚未开始,厅堂甚宁静。

方才是水柔惊骇的传消息,把众人给唤了出来,现在摆平了,她们得回去各自办自己的事,化妆,包礼物、想寿词……倒也喜气洋洋的。

小千望着大寿字,眉头一皱:“这寿宇很嚣张喔,一个两个大……”

不自禁地又想走近瞧个清楚。

若让他靠近,那还得了?

秋芙赶忙拉着他,带着祈求口吻:“小千儿,咱们还是到外边去好么?寿礼还没开始,我们不便在此,还有,我们可要找个礼物送给姥姥呢!”

小千诧然道:“还要礼物?”

秋芙趁他被“礼物”所吸引之际,把他拉出大厅,往前庭院行去。

她笑道:“她们都有送,你不觉得到时没送礼,有点怪怪的?”

小千怪异一笑,道:“这简直是揩油么!”

秋芙急道:“小声些,不送也没关系,话要是被姥姥听到了,那多糟!”

小千别笑道:“好嘛!送就送,要礼物还不简单,我想个礼物就是。”

大板牙笑道:“­干­脆我送她几颗安眠药,让她睡得舒服些。”

秋芙道:“没听人说以药当寿礼,那不好。”

大板牙­干­瘪一笑:“送个礼还真难,你送什么?”

秋芙稍感困窘道:“我也没什么好送,还好小宫主教我绣了一幅寿桃,就用它了。”

小千突然福来心至:“我也要送图画。”

秋芙怔愕道:“你会画图?”

小千道:“当然,像墙上那个‘寿’字,我沾着小貂儿的尾巴一挥,都比它漂亮呢!”

墙上寿字,狂草如龙腾,小千儿觉得跟乱画井没什么两样,倒也觉得信心十足。

秋芙娇笑道:“那你可要好好的画,待会儿让我也瞧瞧。”

小千道:“没问题,我要画一张比大厅那寿图更大一倍的图,让你瞧个够。”

大板牙也兴致勃勃:“我也要画,把天地日月给画下来。”

秋芙道:“那就得快了,寿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千道:“没问题,这画只要出个手就行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它。”

领大板牙,两人已往书房行去。

小千在此地住过一阵,想找地方并不难。因而像众人般各办各的事,两人并未受到阻拦,就抵达了武帝以前使用的书房。

摊开大堆宣纸于地,两个人就开始挥毫疾书,架势实是不凡。

秋芙等在花园不时不自禁地窃笑,她似乎可以幻想出小千所画的图会是何种模样。

小千画得甚是起劲,但要写出大厅那“寿”字,可非得有数十年功力不可,他哪能画得出来?

起初一张不满意,揉掉。两张不满意也揉掉。揉二十几张,小千已抱怨了:“怎么搞的,老是徶不出!你呢?”

他问向大板牙。

大板牙比他笑的更苦:“我看还是换另外一样礼物吧!地方不对,很不容易发挥。”

小千道:“可是阿菜等着看,别泄气了。”

大板牙苦笑道:“老实说,我是第一次拿毛笔,难怪有人说读书那么痛苦,宁可去放牛。”

小千道:“快画吧!画多少算多少。”

大板牙无奈地又继续作画。

两人极尽能力的想画出一幅像样的画,可惜就是搞不出名堂。一张一张的揉,丢得四处皆是。

直到有人在叫:“小千儿,快来啊,寿礼已开始。”

秋芙等不到人,已寻至此。

小千无奈地道:“好啦!我马上出去。”

放下笔,勉强找张纸就算数了。

“大板牙!你呢?”

大板牙急道:“山是画好了,太阳怎么画?”

小千抓起了毛笔往画纸上猛甩:“叭”地一声,墨汁溅纸,打出飞花散开,倒有点像发了光的太阳。

“这不就成了!”

大板牙瘪笑道:“这么快?可是有五六颗……”

小千道:“唉呀!你也真是的,想当年盘古开天有九个太阳,这才五六颗,算不了什么!”

说完已先行走出书房。

大板牙苦笑了笑,也垠着出了书房。

秋芙马上行了过来:“画好了?画的如何?”

小千道:“那就看你有无机会欣赏了,我的画会动的。”

“会动?哪能不能先让我瞧瞧!”

“不急,等见过姥姥再看不迟,她是寿星,该先让她瞧瞧。”

“好吧!那大板牙你呢?”

大板牙装出神秘样:“我在改造太阳,还会发光。”

秋芙笑道:“你们的画都是那么伟大、姥姥这次有福了,我们走吧!”

笑声中,三人已走往大厅。

却不知小千“会动”的画是啥玩意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五十七小千的贺礼

大厅前。

姥姥己坐在软柔狐皮大椅,上了妆,倒也难得能看出雍容神情,比起方才的村­妇­模样可差的甚多。

水灵坐于左侧,看似和姥姥平坐,但剑痴坐于右侧,姥姥就显得尊贵多了。

水仙、水月、水柔,也妆扮得花枝招展,手捧礼物,准备献寿。

她们都张眼门外,等待“伟大”的小千。

终于

秋芙奔进门,蹲身为礼:“姥姥,小千儿他们来了。”

姥姥含叫一笑,未及得开口,小千和大板牙己奔至。

“姥姥久等了,小千儿对不住,因为画图……”

小千在说话,眼睛却瞧着秋芙。

他自幼长在小乡村,哪见过如此蹲身之礼节?现在瞧秋芙如此施礼,心头已怪瘪起来:“怎么寿礼是如此拜法?”

他把“蹲身”之礼,当成寿礼,心下瘪笑,却又莫可奈何,虽然觉得娘娘腔,他还是照着做,双手把握,置于右腰,蹲了下去。

大板牙见他如此做,也跟着如此做。

两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女­性­化的蹲拜为礼,连声音都变柔了:“姥姥久等了……”

这举止霎时引起她们楞眼怔住,而后笑了起来,对小千此举实在无可奈何又爱意有加。

秋芙见他也学了样,自己都红了脸,急道:“小千儿,你不能蹲。”

小千不解道:“我们不是要来拜寿吗?怎么不能蹲?”

秋芙急道:“这是女子礼节,你是男人,不能如此,快起来!”

顾不得,她已起身趋前,把小千和大板牙拉了起来。

小千、大板牙似知道出了糗,对望一眼,瘪笑不已。

“你怎么不早说?”

秋芙道:“我哪知你不清楚……”

“你又如何知道?我们都是从月江村来的?”

水仙笑道:“是我教她的……呵呵……这几天都要拜见我娘和姥姥,她就学会啦!

呵呵……”

想及小千蹲身为礼,她就难忍笑意。

大板牙瞪眼道:“都是你,害我也跟着出糗。”

小千瘪笑道:“我哪知施个礼,还有这么多诡计?反正糗都出了,不笑白不笑,让大家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好?”

大板牙也笑起来:“跟着你,迟早会变女人。”

小千­干­笑道:“有时候当女人反而比男人有用,就像现在,如果我们是女人,就不会出糗了。”

自嘲笑声中,小千也勉强指却窘境,朝姥姥再拜礼:“只要姥姥高兴,我们也开心,那是误差,请别放在心上。”

笑意仍足的姥姥,此时也压抑下来,免得失了庄严,含笑道:“以后小心些,免得又失礼了。”

三人这才再拜礼后,走近水仙。

水仙瞧向小千,露出欣喜笑容:“小千儿没关系,以后我教你的,到时候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尴尬了。”

小千处之泰然道:“我没有尴尬呵!我不是跟你们一样很开心。”

水仙一时也答不上来。小千是笑得甚为开心,窘困样早已不见了。

大板牙奚落笑着:“这有个新名称,叫脸皮厚了。”

说完这话,又引起众人的轻笑。

小千笑骂一声:“去你的!”己敲了大板牙一个响头,笑骂道:“我脸皮厚,你是不要脸。”

两人又拉扯起来。

秋芙窘困急道:“小千儿,今天是姥姥寿辰……”

她拉向小千衣角,倒也把他给拉醒,下再任意为所欲为,和大板牙憋着笑意,退至一旁。

姥姥含笑道:“没关系,都是小孩嘛!”

难得她今天如此慈祥,连说话都充满关怀。

众人稍静默下来。烛光闪闪生辉,一片祥和。

只见水灵道:“我们就此为姥姥祝寿吧!”

水仙最是高兴而激动:“好呵!我先来。”

抱礼物就往姥姥行去。跪于地面,叩拜着:“恭祝姥姥福如东海,寿此南山,奉上礼物一份,请姥姥收下。”

姥姥笑眯了眼:“乖,水仙啊!姥姥老一岁。你就大一岁,以后可不能太顽皮喔!”

“是!姥姥!水仙最乖了!”

“好!好!快起来,让姥姥瞧瞧!”

水仙马上再拜礼,随后撒娇地往姥姥靠去。姥姥则爱护有加的抚她的秀发,频频赞许她乖巧听话。

小千见还要下跪,最可怕的还是要让姥姥摸头,暗自苦笑不已:“真是没事找事­干­!

来这里三叩九拜?还要让人家当孙子般摸头。”

他正烦恼着,瞄向了大板牙,两人表情差不多。皆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苦瘪笑着。

还好接下来的水月,水柔拜礼,并没有跪地叩拜,而是蹲身为礼,倒让两人松口大气。才知道除了水仙,其他人并无须下跪拜礼,如此拜起就轻松自在多了!

轮到两人,全以拱手为礼,小千还特地躬身及膝,引得姥姥笑不合口,直夸小千乖巧多了。

拜礼完毕,该是拆礼物了。

水仙娇笑道:“我先拆,姥姥您猜我送您什么?”

姥姥含笑道:“水仙不说出来,姥姥怎么知道!”

“我送姥姥的是您最喜欢的凤凰啊!是水仙花好久好久功夫刻出来的哟!”

绢布拆开,红­色­玉盒闪亮生辉,掀开盖子,一支白­色­木凤凰呈现眼帘,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姥姥不禁地动容,心灵中对凤凰之寄情似乎己占据了她大半生命,如今又见着此物,少女憧憬美梦一一再次浮现。

她抚着凤凰,清滑中带着冰凉,让人好生舒畅,手指不觉地已抽动。

水仙有点紧张:“姥姥,您不喜欢?”

姥姥闻言,这才从回忆中惊醒,登时含笑道:“姥姥怎会不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忘了向你道谢,水仙最了解姥姥的心意了,姥姥好喜欢它……”

水仙笑颜顿展:“只要姥姥喜欢。水仙就高兴,您戴着它就能活到一百岁,一千岁,一万岁,永远都不会老的。”

姥姥笑得更是慈祥:“水仙愈来愈会说话了,姥姥想不疼都不行。”

水仙撒娇赖着姥姥身边:“人家是真心的嘛!水仙要姥姥永远在水仙身边,姥姥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好!好!姥姥听你的话,永远都在你身边。”

姥姥笑得更开心了。

岂知小千竟笑得比她还“开心”。呵呵笑声传出,已把众人眼光给引了过来。

水仙含笑道:“小千儿你也高兴姥姥留在我身边吗?看你笑成那个样子!”

众目睽睽,小千也窃了笑声,但笑意仍十分捉狭,嘲惹道:“不是的,我是觉得你很会拍马屁喔!”

这话可把众人听得十分困窘,尤其是水仙,一个姑娘家被人说成了“拍马屁”,够她羞窘得想找地洞钴。

“小千儿,你怎能说我很会拍……”

水仙­嫩­脸更红,再也开不了口。

小千笑道:“不管你会不会拍,只要有人听了会高兴就好,反正马屁人人爱吃嘛!”

这话可又拐弯抹角的说到了姥姥身上,逼得她老脸有些挂不住。就快要拉下脸来了。

秋芙可又紧张了:“小千儿,今天是姥姥寿辰,你怎么乱说话?”

小千这才注意到姥姥的脸容已变,也未敢再调侃瞎扯,马上给姥姥拍个马屁,笑道:

“当然啦,像姥姥这样的人,岂能随便就让人拍?水仙讲的是‘希望’,我们大家也都希望姥姥长生不老,永远能跟大家在一起,对不对?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姥姥可别生气喔!”

经过这番解释,姥姥听得就顺耳多了,也不便再拉下脸。轻轻一笑,道:“你就是喜欢乱说话,可把水仙给说窘了,下次可不得如此,知道吗?”

小千笑道:“知道了。”

水仙这时才去了窘意,含笑道:“小千儿,我下次会很小心,免得你会错意。”

小千黠笑着:“对!应该小心些,我没关系,要是姥姥听得不顺耳而会错意,那就不好了。”

他话中,表面上是指水仙说话要当心,别让姥姥误会了,暗地里却指水仙拍马屁要小心的不露痕迹,如此功夫就更到家了。

除了大板牙,谁也没想透他话申的含意,透着喜寿气息,众人也就一笑了之。

接下来水月献寿,礼物是一对玉镯子,水柔则以­精­致的绣花鞋为礼,水灵送给姥姥一件丝绸类似冰蚕甲,能夏凉冬暖的衣甲,剑痴与姥姥属平辈而又来得匆匆,也未及时准备礼物,只好以祝词为礼。秋芙仍以刺绣为礼。

她们都献出了礼物,也说了些吉祥祝寿的话,剩下小千和大板牙,见及众人礼物都不错,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迟迟也献不出来。

水仙已含笑道:“小千儿,听秋姐姐说,你们要送画给姥姥,能不能让我瞧瞧呢?”

秋芙更期待着他这幅“会动”的画。

大板牙瞄向小千,窘困道:“糗大了……”

小千虽也困窘,但只一下就定了神,笑道:“反正来都来了,没礼物怎么成了咱们是礼轻意重,献啦!你先来,我的画很少人看得懂。”

大板牙无奈,厚着脸皮把画推开,­干­笑道:“在下送上太阳名画一幅,还请姥姥笑纳。”

众人见着画纸上只画了两座并排的山,再甩上六颗“太阳”,从右侧甩向左侧,不禁怔愕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水仙笑道:“这是忏么画?好像鸭子踩在上面似的,山都黑黑的?呵呵呵……”

大板牙笑得更僵,这幅画竟会被人以“鸭脚踩的”来形容?

他尴尬道:“这是剑山,不是你所说的鸭脚山,临时匆匆,难免省略了许多,请多多包涵。”

姥姥笑态更掬:“那太阳呢?怎会有六颗?”

大板牙僵笑道:“小千儿说盘古开天有九颗太阳……我只画了六颗……”

水仙追问:“剩下的呢?”

大板牙瞧向小千,希望他能找个理由来解释。

小千灵机一动,马上有了答案:“剩下三颗还在洗澡,呵呵!它得好好洗刷一番。”

“洗澡?”

众人感到讶异而想笑。

水仙不解而憋笑着:“太阳怎会想洗澡呢?”

小千笑了笑,道:“因为升起来那六颗没洗澡,一身黑漆漆的,其它三颗见着了,觉得很没面子,所以非得洗­干­净再出来,各位只好慢慢等了。”

虽是歪理,却解释得很让人无话可说而想发笑。

水仙笑僵了嘴,又问:“太阳怎会是黑­色­的?它们怎么弄脏的?”

小千道:“这不是脏,而是姥姥最近火气很大,再照上金光闪闪的太阳那还得了?

所以它们自愿把脸涂黑,免得遭了殃。”

姥姥听得自己被形容得火气很大,心头不是滋味但想及往常对待小千的确是如此,而今又已前嫌尽弃自不便再兴师问罪,只好来个充耳不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就算了。

小千的解释,又引得众人一阵莫可奈何的笑意。

大板牙则红着脸,送过去也不是,楞在当场也够窘,己瞄向了小千,希望他能想个法子解决。

小千笑道:“一次弄了六颗太阳,本领倒也不小啦,只不知姥姥接不接受?”

转向姥姥,含笑道:“姥姥,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才画出这些,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是诚心诚意、尽了心力了。”

姥姥慈祥笑道:“亏你们有这份心,姥姥怎会不接受?快拿过来,让姥姥瞧瞧六颗黑太阳生得何种模样?”

大板牙松了一口气,已递过图画:“请姥姥笑纳。”

姥姥接过手,不好意思一下给丢在一边,也装成欣赏模样,瞧了几眼,赞许道:

“虽然见不出山水、但水墨用得很均匀,尤其是六颗太阳,更是­干­诤俐落,一气呵成,花了不少时间吧?”

这是小千一笔甩出来的,姥姥竟然在此大作文章,逗得大板牙和小千内心快笑岔了气。

小千轻笑道:“也没什么啦!只是十数年功夫而已,姥姥含笑道:“真是难得!那你的呢?又画个什么给姥姥?”

小千神秘一笑:“我的画……是要有很丰富想像力的人才看得懂的。”

水仙急问道:“哪会是什么画?是抽象画?”

小千道:“不,比抽象画还抽象,是会动的。”

这又是什么画?

众人搞不懂了,惊诧而又好奇道:“会动的画?”

小千道:“怎么?没见过?好,现在就让她们大开眼界。”

他装模做样,摊的极是小心,好似啥宝物般,吊足了众人的味口,才威势凌人的将宣纸摊开。

画面晶洁,白光刺眼,亮晶晶的,当真是会游动?瞧得人诧讶地啊了一声。

这竟然是一张晶亮亮的白宣纸,白得连一滴墨,一条细线都没有。

这画竟然是会动的?

小千抖着它,果然有点在动,波浪般的起伏着。

众人诧讶道:“这就是会动的画?”

小千含笑道:“不错,没看过吧!”

水仙娇嗔道:“小千儿,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手一直抖说它是会动的画!”

“你错了,不抖,它还是会动。”

小千抓直双手,不再抖动,黠笑道:“看到了没有?”

水仙摇头道:“白白一片,怎能看得到?”

小千黠笑道:“当然啦!会动的画,岂是­肉­眼所能看到用心灵看的。”

看来这幅画,要比抽象画更玄更抽象了。

水月冷笑道:“里边空空的,分明是张白纸,哪来的图画。”

小千笑道:“无头脑的人,反应都是如此,我不怪你。”

水月冷道:“既然有画,画的是什么?”

这问题正是众人所想知道的。

小千卖了关子:“你们想嘛,利用你们的想像力慢慢体会,总会想出端倪的。”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小千有此丰富的想像力,把一张白纸变成画。”

大板牙猛地欣喜叫道:“我想出来了,这纸可以作成纸鸟,就能飞了。”

小千呵呵笑道:“纸摺了鸟,哪还有画?不对!不过你能想出它会动,也算是及格了。”

大板牙感到高兴,能猜着边边也好,至少比在场这群无头脑的人来得聪明些。

水仙急道:“小千儿,我们想不出来,你就说嘛!画的是什么呀?”

小千卖足了关子,才说道:“我画的是一只猴子在献寿桃,准备献给姥姥祝寿用的。”

白白的一张画,怎会有此图?众人感到无奈而想笑。

水仙娇笑道:“小千儿,你乱说,哪来的图?好嘛,你说有猴子在献蟠桃,那桃子呢?”

小千答对如流:“被猴子献给姥姥了。”

水仙轻笑道:“桃子己不在,那猴子呢,怎会不见?”

小千道:“猴子献完桃就走了,呵呵……”

他笑得捉狭:“都走光了,这画暂时就变成这个样子。”

“这……?”水仙忍不住而笑了起来。

这果然是幅超级抽象画。谁又想得到小千会把一张白宣纸扯得头头是道?让人以为真有那么一回事,都宁可相信有这么一幅画,也不忍拂祛小千的解释。

小千笑得更黠慧:“知道了没,同样是一张白纸,有头脑跟无头脑的人画起来就是不一样,若想用看的,那就更不一样了。”

大板牙拍手直叫好:“好一幅名画,会动的!真是震古烁今,所向无敌,让人看了还想再看。”

小千嘲惹道:“那你就尽量看,什么时候猴子回来了,告诉我。”

大板牙登时僵笑起来:“我看还是等猴子回来再说吧!它跑得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上它,总不能等上一阵子吧!”

小千笑道:“如果耐不住,就自己画上去好了!省得青春虚渡了。”

大板牙­干­笑道:“到时真的如此,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小千得意直笑,巡了众人一眼,才将目光落向姥姥,含笑道:“不知姥姥对这幅画感不感兴趣?”

姥姥也笑着:“如此名画,姥姥怎会不感兴趣?只是姥姥有个问题想不通……”

小千儿道:“什么问题?”

姥姥似乎有意为难地笑了一声,道:“你画中的猴子说把寿桃送给了姥姥,可是姥姥并没有收到啊!”

“这……这……”小千顿觉吹牛有了毛病。眼珠儿乱转,在找着解释。

这问题已砸向小千吹牛的要害,如若他解释不出寿桃为何不在姥姥手中,那此锆猴献桃的画,根本就不存在了,这画将会变成白纸。

众人正以捉住了小辫子的心情瞄视着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然而小千只这么一转眼,答案就出来了。

他装腔作势,恨恨地笑骂道:“这小贼猴,竟敢不听话!半路就把蟠桃给吃了,实在可恶,回来我得好好修理它!”

转向姥姥,笑得捉谑:“还好是姥姥告诉我,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话又引起众人轻笑,实佩服小千的慧黠智慧及反应,让人听了好生喜欢他。

姥姥也没话说了,笑道:“由它去吧!小畜牲难挽嘴馋……”

“不行,我必须教训它!”

“何必如此,姥姥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这贼猴偷您的事小,将来要是偷到我身上,那还得了,不教训。行吗?”

姥姥一阵僵笑,本以为小千教训猴子是为了自己,没想到却是为了他本身,自己还出言相劝,可有点自我陶醉而会错意。

小千不愿让她太过困窘,已把白绢交给姥姥,含笑道:“不过我把它交给您,爱修理不修理,全看姥姥您自己的意思了。”

姥姥这才恢复和蔼笑容:“姥姥会好好劝它,说不定它将来会带更多的寿桃回来!”

“如此,我先祝福姥姥了!”

小千拱手拜礼,心中却窃笑不已:“要猴子不吃桃子?那就像狗不吃屎一样困难,还想等它带寿桃回来,我看不出三天,你全身就光了。”

姥姥祥和笑着,已把“名画”收妥。

水仙含笑又道:“寿词呢?献了礼物,还有寿词呢?”

小千眉头一皱:“还要这玩意儿?你说了些什么?”

水仙笑道:“我说啦:‘希望姥姥长生不老,永远跟我在一起。’其他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些水月、水柔都说过了,你得自己再想了。”

众人皆以期待的眼光瞧向小千,似乎想听听他有何惊人之语。

小千憋笑道:“真是,当寿星还真好啊……”

转向大板牙道:“你先送礼,你要先说。”

大板牙苦着脸:“好说的,她们都说了……”

手指轻轻暗示,细声道:“你教我几句如何?”

小千灵机一转,已点头,当下靠向他,细声说了几句,呵呵笑了两声,随后猛咬舌头强忍笑意,把脸部憋红了。

不必说,这又是惊人之语。

大板牙倒是未悟通惊人之处,轻轻一笑,转视姥姥,祝道:“恭祝姥姥,老来弥坚赛松树

大寿无疆同日月,

乌发末白春常在,

龟鹤天年永长生。”

话方说完、引起一阵­骚­动。水仙、水月、水柔、秋芙她己鼓掌叫好。水灵和剑痴亦频频含笑点头赞许不已。

姥姥祥和笑道:“大板牙,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祝词念得那么好。姥姥我不接受都不行。”

大板牙笑道:“哪里,尽要你喜欢,我就很高兴了,这算不了什么,将来还有更惊人的。”

“好,好,姥姥将来就等你再作几句惊人之语。”

厅中一片祥和笑意,只有小千儿快笑岔了肠,抱着肚子,气快接不了下气了。

谁又想得出他教大板牙这句祝词是在骂姥姥?可惜却没人听得出来,还频频叫好。

词句虽是堂堂祝词,但若取其每开头首字,那岂不变成了“老大乌龟”。

小千用词之妙,配句之巧,实让人拍案叫绝,难怪他会笑抽了肠。骂了人,人家还拿它当宝贝呢!

水仙见他笑得有点过份,道:“小千儿,你那么的高兴?是不是句子有何不对?”

小千赶忙摇手:“不不不,句子对得很,姥姥最是受用了,我是在笑大板牙这个无头无脑的人,也能弄出妙句来,实在不简单。”

大板牙自得一笑:“哪里,无头脑对我来说将成历史名词,今后我前途未可限量。”

虽然这祝词是小千所想,他俩感到得意,只要祝词出自他口就行了。、水仙笑了笑,又问道:“大板牙能想出好词,你呢?是否能够更惊人!”

小千瞄向姥姥那一副期待的笑容,已捉狭道:“当然,我不鸣则已,一鸣保证惊人!”

“真的,那你快快说!”

众人更倾耳聆听。

岂知小千这话果然是惊人。

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姥姥脸上,黠笑道:“这个婆娘不是人!”

这是何寿词,简直是在骂人。

众人一阵啊呀,目瞪口呆,一副惊魂失魄样,想都没想到小千会骂出这种话?

姥姥老脸已挂不住,冷哼一声,拍椅而起,满脸怒容:“小兔崽子你敢……”

小千笑嘻嘻道:“姥姥别急嘛,听我说完下句再说。”

他续念道:“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众人哄然一笑,先前惊诧表情一扫而空,本是句骂人现在却又变成如此惊人奉承之语,皆赞不绝口。

姥姥冷森森的怒容也解化了,而笑得甚是爱煞。

岂知小千趁大家嬉笑激|情之下,又念了一句:“生了双手专作贼!”

此语一出,又如一支大闷棍,敲得众人又是呆楞了眼。

姥姥更是抽抖着那双作贼的手,好生生的,又岂能忍受人说成贼子?那张脸像似柔绵的纸,抽扭成一团,就快暴散得零零碎碎。

小千仍是意气风发,悠然自得的寻了众人一眼,才又道:“偷得仁义留英名。”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拍手直叫好,姥姥怒容马上就已敛失,更为自己方才所发的怒火感到困窘而老脸已热。

谁又想得到小千惊人之语竟会如此惊人?要人怒,则怒?要人喜,则喜?简直已达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地步了。

水仙嘘口气,习惯地挽袖擦向额头,惊笑道:“小千儿,吓死人了,你怎么会想出这句子?害我们听得差点惊掉了魂,你一次说完行不行。”

小千嗤嗤笑道:“知道结果的事,再也不能惊人,你们听得不也很过瘾?”

大板牙马上拍手叫好:“对,过瘾!听了还想听,再来几句吧!”

小千耸耸肩得意地道:“没问题,再来一箩筐都行!”

说着就想朗声上口。

然而姥姥却不敢再听下去,忙含笑道:“够了!够了!姥姥我年事已高,禁不起你那太过吓人的祝词,今日到此为止吧,等老身有准备的时候再来。”

方才的乍喜乍怒,弄得她血气起伏很大,差点溃决而受了内伤,这可比与敌人交手更来得危险,岂能再听下去,若是因而走火入魔,功力尽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千眉头一皱:“姥姥,今天是您的寿辰,总该过瘾一下吧!”

姥姥笑道:“姥姥数十年来,也没今年如此激动和过瘾,再下去、可能就会得意忘形了。”

水灵含笑道:“小千儿,我听了你的祝词都怦然心动,何况是姥姥?等我们准备好,再来听你的,如何?省得姥姥累着了。”

小千无奈一笑:“好吧!姥姥失去机会,可就要等明年!”

姥姥含笑道:“到时姥姥会有心理准备了,你可以多说一些。”

小千黠笑道:“也未必啦!要惊人,一句话也就够了。既然祝寿到此为止,接下来该怎么办?”

水仙含笑道:“我们可以吃丰富的寿宴了!姥姥对不对?”

姥姥祥和笑道:“就开始吧,看你馋得那个样子。”

水仙腆然道:“我没有嘛!我是陪姥姥吃的……”

姥姥一阵慈祥笑声,今日寿辰,她过得既刺激又过瘾,将可回味无穷。

随后她们已设筵庭园,除了秋芙,女孩人家皆作了一道可口佳肴,在欢乐中畅饮起来。

时日匆匆,两天已过去。

寿辰气息已淡,水灵宫已恢复以前之清雅,却不宁静因为有了小千。

他的花样可多着呢?尤其是那把关刀,他竟然将它Сhā在那棵被斩成两断的枫树枝­干­上边。

本来凸出花园半截枝­干­就已够突出,如今再Сhā上丈余长刀,又如城墙上的旗帜,显眼得很。

众人走向花园,第一眼一定落在关刀上,好似已成了水灵宫的独门标记。

想拿下它嘛,又觉得好似少了什么?而找不出理由向小千说去。不想拿下它,又觉得惹眼,似乎水灵宫已被刀给镇住了。

小千行至花园,总会悠游自得,负手于背,慢慢欣赏他那把盛气凌人的霸刀。

“呵呵!称霸武林,全看你了。”

他好似欣赏宝物般的在鉴定这把青龙偃月刀,不时陶醉而发出笑声。

大清早,花叶合露,关刀锋刃也凝聚了不少露珠,闪闪生辉,平添几许肃杀之气。

此时剑痴已行出庭园,走向他,含笑道:“小千儿,你起得那么早?”

小千道:“睡得骨头都酸了,还是起来欣赏我的宝刀比较过瘾。”

剑痴含笑道:“老夫一生爱剑如痴,可也没见过如此宝刀,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小千是从大城镇,练武馆大门为镇馆所Сhā的大关刀,一手把它拔起而扛回水灵宫。

然而为增加宝刀气势,他可说得有头有脑:“这就是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青龙偃月宝刀,得来实是不易,重百余斤,非得像我这样,天生神力的人,是使不动的。”

剑痴明知他在吹牛,也不愿点破,走向前,伸手提了提关刀,果真有百余斤重,可非常人能耍的。复又瞧向刀锋,缺口不少,遂笑道:“听说青龙偃月刀,劈石石碎,劈铁铁断,锋刀如月,永不缺损,不知你这把……”

小千­干­笑,忙道:“唉呀!宝刀也有生命,都已经活了千余年,掉几颗牙有何关系,只要管用就得了。再说想去掉缺口,磨个平不就得了?呵呵,八寸厚,少说也能磨上三百年的。”

剑痴轻轻一笑:“原来如此,恕老夫走眼了。”

小千讪笑道:“走眼的人很多,否则宝刀岂会埋没千余年没人要?”

剑痴淡笑,抚摸刀一阵,己把话题转为正事:“小千儿,咱们是否该去救武帝了?”

小千闻言,无奈一笑:“救是要救,等天机生有消息再去,不行吗?”

他仍有意拖过七日之期,以免惹上欢喜神佛。

剑痴叹道:“他若来此,咱再出发,可能又要耽搁不少时间,我还是觉得去跟他会合较为恰当。”

小千无奈地笑道:“好吧!你去跟夫人说去。”

剑痴道:“一起去如何?我不希望引起她们悲切心灵。”

他认为小千较会说话,由他来解说事情,当不会弄得众人忧心忡忡。

小千点头道:“要她们高兴还不简单,看我的!”

马上跳向树­干­,与关刀并立,已喝吼起来:“起床呵!天大好消息!快快出来……”

声如劈雷,震得四处回音不绝。后院亦传回尖叫声、笑声、骂声。

几分钟不到,一群人就赶了出来,虽是匆忙,但衣衫也穿得整齐,只是头发有点乱而已。

水仙甚感兴趣道:“小千儿,什么消息,一大早就把我们叫醒?”

小千嗤嗤笑道:“没什么,因为我做梦有人不见了,所以叫你们来点名,免得出了意外。”

这话已引起一阵抱怨。

水月斥道:“你敢耍我们?欠揍了是不是?”

水仙叹道:“小千儿,做梦也能当真!”

小千笑道:“好梦成真的事。也不是没有,而且我还特别灵呢!”

水月一阵怒气:“你灵不灵,关我们何事,简直太可恶……”

小千截口道:“好啦!我做个梦,你就如此激动,要是真那还得了?听好,我要宣布好消息了。”

众人闻及有好消息,一股被捉弄而抱怨之心情亦为之压抑,凝神聆听。

小千说道:“好消息,武帝要回来喽!”

这消息来得好快,众人诧异的目瞪口呆,真以为听错了,别十余年的武帝,竟然就要回来了。

水灵激动万分:“当真!”

小千笑道:“只是他要你们去接他而己。”

“哪里去接?”

“在月神教主手中。”

“什么?”

水月斥道:“还在敌人手中,你就说他要回来了?”

小千笑道:“至少我告诉你们,武帝还活着,而且是在月神教主手中,这算不算好消息!”

哗地一声,众人又是一阵激动,方才为了武帝未能回来而失望,现在想及能证实武帝还活着,岂非天大的好消息?

水仙拍手直叫好:“我爹还活着?那太好了。”

水灵急道:“武帝现在在何处?我们是否可以去救他?”

小千道:“我现在就是带你们去啊!地点在哪里,一时也说不清楚,去了再说。”

能与武帝重逢,那是水灵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就快要实现,已显得有些喜不自盛。

姥姥较为沉着,问剑痴道:“满天老弟,可有此事?”

剑痴点头道:“小千儿说得不错。”

大板牙抢口道:“我说的也没错,武帝在月神教主手中,而数主已被我们杀得落荒而逃,就快跳崖自杀了。”

姥姥已露笑意:“杀得好,恶人自有恶报!”

转向水灵含笑道:“夫人,咱们现在就去接武帝如何?”

水灵已露迫不及待的神情:“自该如此!”

水仙激动道:“好­棒­啊!爹爹就快回来了。我一定要把恶人教训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捉我爹!”

小千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要救人,还没你的份呢!”

水仙紧张道:“为什么?”

小千道:“拿刀子杀人,你行吗?而且还惹上了欢喜神佛,有你跟在后头,打起来都不怎么爽快。”

水仙急道:“不会的,我会拚命打,打得很爽快。”

小千讪笑道:“我知道你很爽快,我们可爽快不起来!”

“为什么?”

小千嗤嗤笑道:“因为你的爽快很危险!”

水仙仍是不懂!

水灵说道:“为何会惹上难喜神佛?”

小千说道:“神佛忌讳的只是武帝一人,如若有机会,他定会从中拦劫,是以很有可能对上他。”

水灵闻言,已有了决定:“如此水仙就不宜去了,免得受挟持。”

水仙紧张道:“娘……我想去……”

水灵含笑道:“若能去,娘一定会计你去,你要听话,而这里也要有人看守,你就和水柔留在此地好了。”

水仙百般不愿,却也不敢违背母亲,嘟着嘴,很是委屈。

小千儿道:“别难过了,我去把那混球捉来,让你爽快的过瘾,结果还不是一样。”

水仙无奈地道:“小千儿,那你一定要把坏蛋抓来让我教训喔!”

小千呵呵笑道:“当然,包准你打得过瘾,若不行就揍大板牙好了。”

大板牙怔愕而后瘪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小千儿道:“因为你­肉­多,打起来一定差不到那儿去。”

大板牙瘪笑不已。

水灵急着想救人,也不愿耽搁太多时间,问剑痴道:“剑叔!咱们用过早餐就走如何?”

剑痴拱手为礼:“谨遵夫人意思。”

随后她们已散去,各自回房收拾武器、装备。吃了早餐,立时出发。

小千非要扛那把大关刀不可,逼得众人得让他一人先坐水箱开出水面,那股关公凛凛生风气概,此时全在他身上见着了。或许这就是他硬要以关刀为武器的最大原因吧?

不多时,众人已出了水灵宫。

小千似乎已有所觉,领着众人一路往长江上游行去。

五十八武帝

经过一天一夜不停赶路,众人已抵鄂西田家镇,时已过夜,众人才在此镇进食晚膳。

饭未吃了几口,与小千分手寻武帝下落的天机生已风尘仆仆的赶来。

“找到了!找到了!害老夫找得好苦!”

天机生五短身材已撞进了食堂,气喘如牛的往小千奔去。

他满脸幸不辱命的笑意道:“你们可来得真是时候,省了我不少时间。”

众人同感惊喜,看样子,效果还真不错。

天机生也不管套,向夫人拱手为礼,便坐了下来,想灌几口茶,喝的却是酒。酒一下肚,­精­神更佳,哈出了酒气笑道:“憋了几天,现在也该轻松一下了。”

小千道:“你轻松,我们可急得很,快说出结果吧!”

天机生也未敢怠慢,笑道:“俺是指心情的轻松,事情可跟你们一样急。”

马上接着又道:“月神教主去找多情夫人了。”

“什么?”

小千感到诧异:“他怎会搞上这个老­淫­婆?”

天机生道:“据我所查,他们好似很久以前就认识,而且又听说多情夫人功夫大进,教主才去找她的。”

他解释道:“那天我们分手后,我就跟踪上了月神教主,他己因儿子死去而陷入疯狂,一路嘶吼,胡乱劈掌,有不少被碰上的人死在他手中,后来在赵真和狄向引的安慰下,才葬了关西晴的头颅,然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誓言要替儿子报仇。”

小千道:“他把仇家算在谁的头上?”

天机生道:“本该是西巫塔,但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他不停的在吼着你,要把你碎尸万段。”

小千呵呵笑道:“听多啦!他不宰我,我还想宰他呢!”

水灵急道:“他可有对武帝如何?”

天要生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据我猜想,该是没有。”

他解释道:“因为当时他好几次想杀武帝以泄恨,但老是走走停停,最后终于放弃。

那时已传小千儿被多情夫人击伤,以及李怜花冒死救人一事。月神教主突然折向,多情楼,也跟多情夫人缀上了,还没来得及向武帝有任何不利的举动。”

水灵稍安心,道:“既然武帝在他手中,你可查出来武帝被囚在何处?”

天机生道:“没有……”

“哪还救个屁!”

小千瞪眼道:“这几天你是白混了!还赶得像落水狗,大喘小叫的。”

天机生笑了笑,说道:“别急嘛!好戏还在后头呢!虽然武帝被囚在何处,俺不知道,但俺可逮到了好机会。月神教主和多情夫人两人谈得甜甜蜜蜜的,但后来谈到武帝身上,多情夫人突然怨恨起来,说什么武帝是最绝情绝义的,得要好好教训他,月神教主听了以后,就献计说以武帝为条件,要多情夫人替他报仇,夫人一口就答应下来,教主也派赵真和狄向引准备去带武帝,交予夫人。”

小千急道:“你不会再跟着赵真他们?”

天机生道:“俺本有此打算,但另外又跟了‘送水公子’杨郊,他排名武林第五,俺知不敌,只好放弃跟踪了。”

小千诧然道:“‘送水公子’!就是多情夫人身边的白面书生?”

天机生点头道:“就是他。”

小千和大板牙对望了一眼,瘪笑不已。

小千道:“这午夜大牛郎竟会是鼎鼎大名的送水公子?倒也让人感到意外,难怪多情夫人的功力会大进,找的全是江湖顶尖高手嘛!”

天机生道:“多情夫人似乎也有企图争夺天下,才不惜以­色­相迷惑当代高手,除了武帝和苦恼和尚外,李怜花、柳银刀、杨郊,分别是武林排行四五六名,全被她包了,势不可谓不小。”

小千嗤嗤笑道:“我看多情夫人那么恨武帝,说不定就是勾引不成,由爱生恨吧!”

有一眼没一眼的瞧向水灵,弄得她好生困窘,耳根已红。

小千又道:“我是说……不知夫人是否知道此事……”

他乃指水灵和多情夫人是否曾为了武帝而争风吃醋?

水灵道:“没有,我一直未曾听武帝提及。”

小千道:“那可能是多情夫人自己在吃­干­醋了。”

天机生道:“这事等以后亲自问她就行了,现在该是救人要紧。照月神教主所言,可能要两天时间才能把武帝带至多情楼,而那时候正好是欢喜神佛向咱们警告的七天日期的最后一天。我想了想,遂决定照你所说,通知各大门派,当面向西巫塔宣战,地点就在九宫山,如此一来可以牵制西巫塔,以免妨害我们救人,二来我们救出武帝以后,还可以及时赶去九宫山与群雄会合,共同对抗西巫塔,如此两方面皆可兼顾了。”

小千拍手叫绝:“好计策,看你这斗­鸡­眼先生还挺有计谋的嘛,这下可得好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天机生笑不合口:“比起你,还差上一大截呢!”

小千笑道:“光拍马屁也不是办法,你打算何时去救人?”

天机生道:“愈快愈好,反正时间也差不多,咱们现在就去。”

小千道:“好是好,总得安排一下如何救人吧?”

“这……”

天机生转向水灵。似想征得她的意思。

水灵道:“我不了解实际情况,还是由你们来计划好了。”

天杌生道:“那就得看小千儿了,他跟多情夫人交过手,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

小千叹道:“不必多说,多情夫人的武功高得吓人,要是我的关刀挡不住她,啥事也得惨兮兮的。”

姥姥冷笑道:“这小贱人有何惊人的武功?老身几拐下去,非砸得她头破血流不可。”

小千道:“能这样最好不过喽,可是她现在连武帝都不怕,武功没两下子怎成?姥姥还是小心点才好。”

姥姥冷冷地哼了一声,未再作答。

剑痴道:“小千儿,多情夫人既然功力大进,咱们总要有个对策,你认为要如何才能制住她!”

小千道:“制住她我可不敢想,能牵制她,然后把武帝救出来,那可就心满意足了。”

顿了顿,又道:“多情楼现在有六七人,跟我们差不多,但柳再银和赵真、狄向引武功较弱,不必考虑,剩下的多情夫人、月神教主和那书生‘送水公子’,才是最主要对手,我们要对付的也该是他们三人。”

沉吟一阵,又说道:“送水公子和狄向引及赵真是一路的,他们手中可能有武帝,也因咱们是为了救武帝而来,如果他们还在半路,咱们拦了过去就行,如果他们已抵达多情楼,就由宫主、水月和天机生负责救人,我和大板牙、姥姥负责对抗多情夫人,剑先生就对月神教主,阿菜功夫较弱就留在外边以免发生意外。各位觉得如何?”

大板牙道:“还有一个柳­淫­徒啊!你怎么把他给漏了?”

小千笑道:“他呀!用来对付月神教主最恰当不过了,别忘了他爹还是被月神教主给打死的,我只要说破他是教主,柳­淫­徒非找他拚命不可。”

大板牙频频点头:“好!好一招借刀杀人,等他杀了教主,我再补他一剑,让他也痛痛快快上西天。”

小千道:“说说而已,一切事情等到了地头瞧个究竟再决定,说不定到那时,会有料想不到的情况呢!”

天机生道:“这样也好,多情楼离此还有一天路程,咱们现在赶去,明日下午将可抵达,到时没有变化、就照方才小千说的方法进行,若有变化,再临时应对。夫人以为如何呢?”

水灵颔首道:“就这样吧!时不宜迟,咱们走吧!”

囫囵吞了几口饭,众人未敢停留过久,已连夜赶往多情楼。

多情楼灯火通明,映向湖面,粼光闪闪。

楼内,竟是夫人放荡的笑声。

自从练成神功,她似乎更­淫­荡而肆无忌惮,为了须求无度,甚至要送水公子出去捕捉童男供其玩弄。

然而她这些举止却让柳再银感到甚为惊惶而愤怒。

经过如许多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无法人道而惊骇不已。

他找过他母亲,回答的总是等些时候娘会为物­色­……

他想等,但却无法忍受其他男人占有他娘,等得心火直冒。

今夜他实在忍无可忍,又像上次一样,一脚已踹开那间尽是春­色­的软香闺房。甜香涌入鼻息,他又是一颤。

黯红灯下,多情夫人正赤­祼­­祼­的和月神教主­淫­猥拥搂着,门扉敞开,两人也为之惊颤。

多情夫人瞧及是柳再银,已媚­淫­笑道:“再银,娘不是告诉你,等你好了再帮你找……”

柳再银怒道:“我要脸皮,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苟合!”

多情夫人闻言一阵浪笑:“吃错药了,你也别那么自私,娘总不能不闻不问吧!你放心,等你好了,娘一定答应你……”

柳再银厉喝道:“不行!马上叫那男的滚开,否则我可要对他不客气了。”

多情夫人已含有怒意:“再银!你别做得太过份,­干­涉到娘的私事来了!”

柳再银嗔叫道:“柳家我是男人,我有权管你!”

月神教主冷笑道:“小杂种快滚,别坏了大爷的好事!”

“你敢骂我!”

柳再银喝吼,一个欺身已扑向教主,准备宰了他!

月神教主冷笑,一只左手已扬起,毫不客气的就劈击。

多情夫人见状稍惊:“再银,你不能如此!”

已伸手搁向他,想把两人分开。

岂知柳再银仍百般纠缠:“娘快放手,让我宰了他!”

“不行!你快回去!”

“放手”

“你敢不听娘的话?”

“放开我!听到没有?”

柳再银挣不脱,一时冲动,银刀竟划向夫人的手臂,刀影一闪,透白肌肤已渗了血。

多情夫人唉呀地惊急尖叫,虽然伤得不深,却是她最心疼的肌肤,不禁也火了:

“你敢!”手掌一挥,啪啪两响,刮了柳再银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挂血。

柳再银怔楞当场,实未想及他母亲会刮他巴掌,愤怒中清醒,恨恨地啐口含血的唾液,转身就走,及至门口已狂奔而去。

多情夫人嗔笑道:“这孩子太过份了!连我也敢杀?”

月神教主凑向她,温柔道:“伤得如何?”

多情夫人已­淫­邪撤娇起来:“人家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如何报答人家?”

月神教主含笑道:“只要你愿意,我都依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要你……”

两人­淫­笑了起来,复又拥搂着。

多情夫人又浪笑道:“可惜你不是真的武帝,否则就太好了。”

月神教主黠笑道:“等他来了,你处置他以后,我就变成真的武帝了。”

多情夫人吟笑道:“可惜你却易了容……”

“只要你当成真的,又有何差别?”

多情夫人似已忍受不了,呻吟着:“对!你就是武帝,快……搂紧我……”

欲­火­难挨,两人又翻云覆雨,­淫­荡苟合。

柳再银愤怒的退出楼阁,走回后院,一股子已冲进秋蓉的闺房,那股怒火全发泄在她身上。

他欺向床前,猛地往她衣服就撕去。

秋蓉惊骇不已,挣扎吼叫:“放开我!­淫­贼!快放开我!”

“你才是贱女人,跟着我娘­干­那种不要脸的事!贱!贱!贱……”

柳再银骂不起劲,伸起右手猛力就刮向秋蓉的嘴脸,打了又打,似想将他娘刮的两掌变本加厉的全算在她头上。

秋蓉功力被封,挣扎不见效果,任其凌虐,但她还是吼叫着:“放开我!­淫­徒你不得好死!救命啊……”

柳再银见她喊“救命”凌虐之心更炽,暴戾笑道:“你叫?叫春是不是?大爷几天没来,你就受不了了?要叫就让你叫个够!”

他又是拳,又是掌,又是撕,又是抓,像疯狗般撩牙掠爪,猛往秋蓉身上落去。

可怜的秋蓉喊破咽喉也未见人影来救她,几分钟不到,衣衫全被撕碎,满身抓痕淤青。她似乎已抱定宁死不屈的心理,仍不断的挣扎。

柳再银接近疯狂的凌殴,秋蓉越是挨叫,他越是亢奋,已压在她的身上,强行­奸­辱。

秋蓉并不知他不能人道,见其压身,更是惊骇,厉吒:“­淫­贼!你不得好死放开我”

她极力地扭身挣扎。

柳再银­淫­谑喝叫:“贱女人,不知多少男人玩过你,你还装什么神圣?贱!贱”

他更行­奸­迫,秋蓉就是不从。

突地

一声贱骂,秋大娘已走进来,她老早就待在门外,本想两人搞这种事,她也不便涉入,但秋蓉老是不从,深怕得罪柳再银,一身的金银珠宝将得而复失,她便想以第一次的方法,助柳再银得逞。

一踏进门,就是骂个不停:“小贱人!你已是柳公子的人还敢不从?要老娘来教训你是不是?”

走近床沿,已谄媚笑道:“柳公子别急,老身来帮你的忙,像上次一样!”

不等柳再银回答。她已抓向秋蓉的双腿,就想将它拉开。

如此的母亲,为了贱财,竟然不把女儿当人看,助纣为虐的想逼良为娼?那种吆喝与凌虐,比起妓院的老鸨又有何差别?

秋大娘的加入,正唤起秋蓉那痛不欲生,刻骨铭心的一刻,是那么残忍的又再次重演,她无时无刻想摒弃它,谁知又如此残酷的上了心。

她厉吼着,已陷入疯狂,不断的挣扎、捶打:“放开我­淫­贼,恶魔”

粉拳直落在柳再银身上,但皆柔弱无力,起不了作用。

秋大娘冷笑斥道:“小贱人!你还敢反抗,难道要老娘拿绳子绑你不成?”

柳再银双目尽赤亢奋道:“不用绑,我就喜欢这股­骚­劲!”

秋大娘含笑忙道:“是柳公子!”

秋蓉发乱如魔鬼,口鼻流着血丝,口水、鼻涕涌流,他仍不断嘶吼,想挣开这人间地狱,她想张口啃噬­淫­魔骨­肉­,她想拿把刀将这些恶魔全杀光了,一刀一刀猛切、猛砍、猛剐,剐烂这群狼心狗肺的恶魔。

“恶魔我要杀了你们”

秋蓉巳涕泪直流,挣扎已快绝望,双手都已打得生疼发肿,命运仍未改变。

她的手仍不断的打,猝然间,那手竟然多了一把银亮的尖刀,被她握得紧紧的,不知那来的力量,一刀已剌向柳再银的腰际。

柳再银但觉疼痛,闷呃一声,己蹦身而起。

幸好秋蓉武功受制,刺出劲道和速度并不算快,否则他非得肚破肠流不可。

他虽是躲开了,也被划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痛得他直打冷颤。

秋蓉一刀刺出,仍处于疯狂状态,但觉胸前已空,已急坐而起,复见有人在前,厉吼着“恶魔”,利刃又往前刺去,不断的刺。

秋大娘一无武功,事情又发生太过于突然,眼睛一花,胸口已挨了数刀,全是穿透了背脊,她惊骇的看着胸口,鲜血就如此简单地流出来。

她摸着血而感到冰冷、恐惧、惊骇的抽抖着:“血……血……我身上流了血,不……

我不想……不想死。”

喝吼中又呛了一口鲜血渗出嘴角,双目具骇的瞪着秋蓉,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声音可把秋蓉给惊醒了。乍见母亲如此、她呆愣了,又见自己手上银刀沾满鲜血,更是畏惧的丢掉它:“不!我没有!我没有刀!我没有杀人!”已急出了眼泪:“娘!

你不能死!”

她欺身抱着她娘,不停的唤着,摇晃拍打着。

秋大娘始终瞪大未敢相信而恐俱的眼睛,嘴巴张了张,那金牙又镶上了嘴,和着血,纷外显眼,可惜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秋蓉悲切地将她抱紧,已哭泣起来:“娘!您不能死……”

回答的只是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秋大娘终于咽了气,眼睛瞧的,双手抓的,心中想的,仍是一大堆的金银珠宝。

柳再银本想出掌教训秋蓉,但见及秋大娘已死,似也不想沾上倒楣气息,恨怒的啐口唾液,骂道:“这笔帐,下次再跟你算!”

他这才忿忿地离去。

秋蓉泣不成声,紧紧抱伏在她娘身上。

虽然她娘如此的折磨她,但此时她却见不得她娘已死去,她不想成为杀母凶手,更不想成为孤儿。此时此她除了她娘,再也找不到任何亲人了。

冷风中,频传凄切哀泣声,凭添几许悲凉。

第二天,午时。

玉翠己通报赵真和狄向引已返回,多情夫人得知消息,甚为黠喜的才起了床,套上薄黑轻纱,半掩半露躯体的就和月神教主共同走向前厅。

宽敞厅中,一片清静。

赵真和狄向引共同押着一名老人,他满头散灰长发,连同虬髯,几乎遮掉了整个头脸,只能见嘴鼻,以及那对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的眼睛。

他似乎就是闻名天下的武帝,全身臭黑,衣衫破烂,宛如流浪街头的脏乞丐。他的手脚还上了粗黑铁链,稍一行动则朗朗作响。

多情夫人奔出大厅,乍见武帝,顿感惊诧:“你就是武帝?”

武帝轻轻一笑道:“夫人的记­性­真好,多年不见了,仍认得在下。”

多情夫人­淫­荡轻笑:“是啊!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潇洒依旧,没想到将要变成乞丐的模样了。”

武帝道:“倒让夫人失望了!”

多情夫人走向他,伸手摸他胡子,然后猛力揪扯,带着谑声含情笑着:“二十年前你对我不屑一顾,让我好生伤心,到现在我还是等着你回心转意,你看我对你有多么的痴心?”

武帝脸颊感到生疼,但他仍淡然笑道:“老夫已沦为此副德行,夫人还感兴趣?”

“嗯!我要的是你的心,不管你变得何种模样,我都要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武帝苦笑道:“你不是有了个月神教主?他足以代替我。”

多情夫人把胡子揪得更紧,笑的更媚:“那不一样,我要的是武帝,天下再也没人能代替武帝!”

武帝道:“老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依你,甚至可以放开你。”

武帝轻轻一笑,没有回答。

月神教主冷斥道:“玉水凉!你最好听话些,免得自找麻烦?”

武帝盯向他:“老夫找的麻烦还不够吗?”

言下之意乃有,又何俱再多几项麻烦?

月神教主冷笑道:“这次就是你最大麻烦,夫人可以随时杀了你!”

武帝淡笑道:“关西独!老夫没料到你和夫人有所牵连,该不会十五年前那档事,是你们共同计算我的吧?”

多情夫人笑道:“我要是计算你,早就把你缠住身边了,哪忍心看你受苦呢?”

月神教主冷笑道:“老实告诉你,那次计划是欢喜神佛帮助本教主的。你栽的该没话说吧!”

武帝稍怔:“会是神佛?”

顿了顿,又苦笑道:“我早就该想到是他。却不知你们如何扯上关系?”

月神教主怒斥道:“你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这些神佛都知道,他为了伸张正义,助我除去你,那是理所当然,何须要何关系?”

听他所言,似乎对武帝还有不解之仇,然而以武帝仁慈风范,岂会做出毁人家、杀人亲之事?除非对方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武帝轻笑:“可惜,听说前几天你儿子也被西巫塔的人砍掉脑袋,家园也被毁了,他是否在对你伸张正义?”

关西独登时闭了口,这就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然而儿子的死,使他几乎陷入疯狂。

他喝骂道:“你们全都不是人,外表慈祥,骨子里全是杀人放火,千人剐,万人剁的伪君子,恶魔……”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武帝轻轻一笑,没有理会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愿意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

武帝道:“多谢夫人、老夫处事坦荡荡,能解之怨,早已解开,若未能解,那必是不解之怨,又何必强行拆解?将形成怨上加怨了。”

多情夫人目光已闪凌光,仍是媚态笑着:“这么说,你也不想接纳我了?”

武帝道:“老夫已一无所有,不敢亵渎夫人。”

“放屁!”

多情夫人突然掴他两巴掌,打得脆响,血丝已渗嘴角。

她冷厉的眼神直瞪,语调仍平静带媚:“二十年前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却自命神圣,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二十年后你风采不再,还是那副贱骨头?你不瞧,我就让你瞧个够吧!”

伸手揪他头发,硬压向自己胸|­乳­,笑的更浪:“瞧啊!有什么不能瞧?吃了它都行!

哈哈哈……”

她想见武帝挣扎、嗔怒、叫吼、啐骂,但武帝却让她失望了,一如平淡,好似老僧入定,一点反应也没有。

多情夫人浪笑着,压扯了几次,未见反应,不禁怒火更炽,一手已揪下一撮头发,身躯微颤着,冷厉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来人!把他押下去,先抽他一百鞭,再带到我那里。”

玉翠道声“是!”领着赵真和狄向引,已把武帝押向后院。

多情夫人嗔怒不已,猛运劲,手中毛发化为白烟已焚化,怒骂道:“二十年前你可以不理我,二十年后,我看你如何消受我?凭你那身武功,给老娘抬脚都不够,有什么好神气的?”

她骂不绝口,二十年前被伤的自尊,至此时仍不能讨回,那股怒火使她将失去理智。

关酉独安慰道:“他已在夫人手中,迟早会向你乞饶,夫人何必为此生气呢?实在是不值得。”

多情夫人怒意未平,嗔恨道:“替我想办法,非整得他讨饶不可!”

关西独­淫­笑道:“夫人你那一套不就是最佳办法?天下又有谁能逃出你的温柔窝?

他只是未尝到滋味而已。”

多情夫人闻言,突又浪笑起来:“这家伙就是贱,非得要人家用逼迫不可!”

说完哈哈­淫­猥荡笑,又挽着关西独回房去了,继续那渡不完的春­色­。

如若小千他们未能及时赶来,恐怕武帝又要遭劫了。

鞭声已叭哒叭哒传出,缓慢而沉重。

还好小千他们赶的并未太迟,时下正抵多情楼对面山区,往前窥视,红白楼阁映着碧青湖面,本就美不胜收,然而楼阁里藏污纳垢,大刹风景。

小千闻及叭叭声,眉头一皱:“怎么有人在放鞭炮?在庆祝什么?”

众人聆听,果然有此声音。

大板牙道:“也未免太小气,一颗一颗放,充不了什么大场面?”

小千笑道:“我看还是便宜货,噗噗叫,一点热闹都放不出来。”

天机生道:“是否派人去探察,以免有所意外。”

小千耸了一下手中关刀,笑道:“本来是该我去的,但扛了刀,出入门户都不方便,就由你去好了。”

天机生点头:“没问题,俺去过两三次,熟得很!”

当下向夫人拱手为礼,马上已潜向多情楼。

小千叹笑道:“被他捷足先登了,呵呵!可千万别破坏了人家的好事,那可会遭报应的。”

这“好事”。恐怕只有大板牙听得懂,乃指多情夫人之风流事。两人对望了一眼,笑的捉狭,午夜牛郎之事,他俩可没忘记。

水灵她们一心念着武帝的安危,此时心情更加沉重,也无心礼会小千话中的含意,各自瞅视楼阁,希望有进一步发展。

果然天机生去时谨慎,回来却狂奔不已,急叫道:“不好了……”

小千笑道:“是不是被鞭炮烧着了ρi股,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天机生窜回山区,急道:“那不是鞭炮,是他们在抽打武帝。”

众人怔愕不已!

小千亦诧然­干­笑:“怎么差那么多?……”

水灵忍不了武帝受苦,焦急道:“我们快去救人!”

说着就想动身冲前。

小千笑道:“且馒!冲杀该是我的事,你们是负责救人的!武帝在此,那最好不过了喽!”

这时,他己走向水灵的前头,关刀一挥,喝吼着:“冲啊!”登时挥刀长驱直入,杀向楼阁,宛似将军出征,威风八面。

大板牙也末落后,跟着杀了过去。

水灵一行人跟着天机生行潜向楼阁,准备救人。

此处只留下秋芙及小貂儿。

小千要她留在此,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避兔她见着妹妹秋蓉变成那副模样而伤心。然而他却不知秋蓉因受不了逼迫而失手杀了她娘。

杀声震天,气势不凡。

“老­淫­婆!你给我出来午夜牛郎来了!”

小千喝吼着,奔向九曲桥,大刀小试,猛砍石栏,刀落石飞,气势硬旺,已冲向大厅。

温柔窝的多情夫人猝闻小千声音,亦怔楞不已:“这小子来了?难道在耍什么花招不成了。”

对小千,她是忌讳甚多,也不敢怠慢,套上黑丝袍,转向教主:“你去看看武帝,别让他救走了。”

说着已掠身追向大厅。

关西独立时穿上衣裳,也腾身­射­窗而出,凌空掠向后院。

多情夫人虽想到小千可能有­阴­谋,可惜她却未想到小千带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前来,除非她能罩着全部,否则将会栽了筋斗。

小千杀至大厅门,未见人影,突然又退出厅外,仍喊声震天,还把门给带上了。

大板牙不解:“你搞什么?光在这里喊杀!”

小千黠笑道:“制造声势嘛,以慑人心。”

话末说完,突见大厅中黑影出现,小千已暴喝,长刀猛砸门扉,轰啦啦!门碎木片飞,宛若炸药开花,果真把多情夫人给吓着。

小千谑笑着,见机不可失,提刀就冲,喝骂道:“老­淫­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快快送命来!”

三刀九砸,逼得多情夫人手忙脚乱。

多情夫人冷笑道:“小冤家,你也太大胆了,敢明目张胆找到这儿来!”

“有什么不敢?杀了你就知道敢不敢了!”

小千和大板牙猛力逼招,但几招过后,也因夫人功力实在过于高强而攻势受阻。尤其是小千所用关刀茌厅中不够空间发挥,反而处处受制,威力大打折扣。

多情夫人挽回劣势后,出招之际,多少含有捉谑成分,飘掠空中,宛似烟雾般捉摸不定,总能找出最佳时机还击两人几掌。

小千苦笑不已:“这贼婆娘简直不是人了,想砸她一下都摸不着边。”

大板牙也恨得哇哇大叫,一把剑老是不能落实,连个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没有,似和幽灵打架般,杀杀砍砍,始终杀的不知是谁?

多情夫人­淫­笑道:“小冤家,我看你还是丢了刀吧!留在我身边有何不好?你认为我很丑吗?”

小千道:“丑是不会!但是太臭了,那股­骚­臭味实在让人受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走了!”

说着当真收了刀,扛在肩上就往门口行去。

多情夫人登时疑心疑鬼,来了此地,你敢说走就走?

她忌讳的往后退,并未阻拦。

小千笑道:“我现在不是走的好好的?反正打不过你,没事让你开心一下也好,我走啦!下次再来。”

他走的倒是挺潇洒的,大板牙不解,也跟着走向门口。

眼看两人就要走出大厅,多情夫人但觉太没面子,但想以自己的功力还怕被暗算不成?马上掠身阻向两人去路:“给我回来!”

小千突然急道:“大板牙快攻!把她逼出大厅!”

两人登时又猛烈厮杀,硬是要把多情夫人逼退出大厅。

多情夫人但觉两人用意似乎在外边设下了埋伏,在不明究竟之下,她可不敢贸然走出此厅,冷笑道:“老娘不发威,你们倒是尽吃豆腐?”

回身一掌,泛出淡淡橙白闪光,正是那神秘功夫,无声无息,却蕴含无比慑人威力。

当光影送何小千和大板牙,砰然一响,无尽力道已将两人震跌于地,兵刃差点脱手。

多情夫人冷笑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现在认输还来及……”

话末说完,猝闻一道劲风从背后罩来,又快又急,逼得背脊生寒。她不转身,斜往左侧飘飞,旋空一掌已扫往背面。

那掌劲来得甚急,偷袭的姥姥但觉无法化解,也许是不信小千所言多情夫人功力如何高强,她竟然不闪不避,硬想承接这掌,龙头拐已扫向夫人下盘。

砰地一响,姥姥毕竟未能抵挡,被打得倒撞墙头,闷呃一声,鲜血已涌出嘴角,受伤不轻,还好她己有数十年深厚内力,否则此着非让她五脏尽碎,当场毙命不可。

而多情夫人并未料到姥姥会硬挨这掌,一时大意左大腿已被扫中,痛得她冷汗直冒,不禁怒火已起:“老贼婆!你找死!”

五指如勾泛成橙红,宛若毒蛇利牙,咻化成流星般快捷噬了过去。

姥姥未来得及反应,伤势又不轻,实是穷于应付,拐杖拦扫都嫌过慢。

小千哪能见姥姥命丧?滚地身起,马上喝吼:“看毙命丸!”

随手打出一块碎银,关刀也扫了过去,又快又急的全寻向夫人背脊。

这哪来的“毙命丸”小千只想以怪异名称,让多情夫人因弄不清是何东西,有何威力,而产生惧意而已。

果然夫人闻及此闻所未闻的“毙命丸”,实不敢掉以轻心,甚至产生了惧意,毕竟她吃过了小千不少亏,哪次不是栽得惨?

闻声之下,她硬将攻向姥姥的右手给扫回来,凌空推开“毙命丸”,怒火更炽:

“你们不要活了!”

横手就挡向小千的关刀,当地一响,关刀好似砍在硬铁上,震得小千双手发麻。然而多倩夫人亦觉疼痛。

疼痛使她怒火炽涨,出手不再留情,霎时掌影满天。

此时小千的偃月刀终于发挥了作用,此刀要攻,或许需要更大的空间,但要守,可就轻松得很,好拿支长竹竿在拨着毒狼般。

多情夫人被偃月刀一隔,硬是奈何不了小千,再加上大板牙和元气较为恢复的姥姥纠缠,虽稍占上风,但要一时放倒三人,还有得拚。

三人就此缠斗不休。

五十九小千之死

天机生很快的找到地牢,方想救人,几名护卫已警觉而围了上来,然而他们武功平平,三两下就已被放倒。

赵真和狄向引马上窜出牢外,见及大枇人手来到,立时举剑猛攻。

水月曾经和两人交过手,已冷喝欺前,拦下两人。

水灵为了速战速决,也飞身加入,扬掌就扫攻,逼得两人节节败退。

赵真、狄向引功夫虽不及水灵及水月,但水灵心存仁慈,下不了狠招,总想迫他们就范即可。这一拖拉,月神教主己赶过来,当空罩向水灵,想来个偷袭。

剑痴冷笑:“恶贼你休要得逞!”

长剑抖出五朵剑花,快捷掠空而起已拦向教主,两人对了几招,各自飘落地面,复又缠斗在一起。

教主右手受伤,至今未复,功力未能全部发挥。剑痴上次也被血刃魔刀给划了不少处伤口,尤其是背部两刀,尚未痊愈动上手亦难免生疼,功力也无法尽展,因而两人也打得难分难解。

天机生借此机会已溜进地牢,满以为可以先救出武帝,哪知玉翠和玉青已守在牢口,见及有人闯入,马上举剑抗守。

“妈的!人还真多。”

天机生试图闯关,但因功夫不济,几次皆被逼了回来,不禁转向水灵,喝叫道:

“快分一个过来,收拾这两名丫环!”

水灵立时要水月过去:“救人要紧,这里留给我!”

水月当下掠身拔起,直扑玉翠、玉青。

“罗刹幻手”幻化千道掌影,配合利剑,快捷抢攻,登时将两人给逼得节节败退。

天机生有机可乘,又想往里边钻,然而仍未能如愿。

随后赶来的柳再银已拦向他,冷笑道:“何方的糟老头也敢到多情楼来撒野?大爷马上送你上西天。”

银刀一闪,快捷的就往天机生小腹刺去。他虽年纪轻,但一身所学已尽得父亲真传,银刀功夫自是不差,递招之间,频频显现杀招,暗露着一股狠劲。

天机生可不敢轻尝,已想及小千所说的话,登时喝笑道:“没想到柳堤银刀之子,会跟杀父仇人并肩作战,实是可悲!”

柳再银微楞,斥道:“你休想找藉口,我爹是死在那小杂种手中……”

天机生讪笑:“是吗?照你如此说,你爹不气得吐血才怪?别客气了!”

伸手往关西独指去:“他就是月神教主,也是杀你爹的凶手,你我没过节,犯不着跟我动手,快过去吧!”

柳再银的心如被刀刺了一下,怔恨的瞧向关西独。

昨夜为了争执而挨了他娘的巴掌之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又得知他就是杀父仇人,已无心再辨认天机生所言是否属实,已欺身冲向关西独,厉吼:“凶手!还我爹的命来……”

银刀疾若天星,狠命地全落向关西独。

关西独本想解释,但见及他已拚命,心知解释无望,遂冷言道,“凭你这小杂种,也想替父报仇?再去吃几年­奶­再说吧!”

柳再银恨怒填膺,一心只想手刃他,顾不得再怒骂反驳,趁他说话分神之际,一把银刀急身而入,硬是在他腰际挑了一刀。

关西独闷哼,身躯微向左倾,剑痴岂能放过此良机,长剑一探剌,刷地已刺穿他右臂浓血已现。

他忍着痛楚,马上施展“拂云仙步”,幻化数尊人影,颠晃躲闪,这才避了开去。

还好是伤在右臂,它本就受了伤而未能使用,但觉疼痛,并未影响到攻招对敌。

然而多了一名柳再银,他已穷于应付,时有危机出现。

剑痴和柳再银更节节逼迫,不让他有喘息机会,以能手刃他。

战局混乱之中,天机生已潜入地牢,猝见武帝皮开­肉­绽的被绑在墙上,经年累月的关杯已使他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热泪。

“玉先生!玉先生!你还好吗?”

欺向武帝,激动的唤抚他脸颊,希望他能酲过来。

武帝似觉有人在唤他,己悠悠地张开了他疲惫的眼眸,喃喃道:“是谁……”

“是我,你的好友天机生!你等等,我这就救你出来。”

突见武帝并未死去,天机生悲切之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股兴奋激|情。

他马上解开绳索,放下武帝,治伤良药金叶红莲子马上喂他服下三颗,又倒出金创粉,涂抹胸前一大片红通通翻袭的伤口。

药粉沾及伤口,一阵清凉升起,痛楚全消,武帝也清醒了不少。张目往天机生望去,荡然中似有所觉,“你是……”

“天机生呵!咱们已十几年没见面了。”

武帝顿时想起,苦笑道,“神眼先生,多谢你前来搭救……”

“在下岂敢居功?来的可不只我一人,夫人也来了!”

“水灵?”

天机生含笑道:“水姥姥、剑痴、小千儿、天板牙都来了,咱们快走吧!外面还有得拚呢!”

扶着武帝就往牢外行去,眨眼已到了门口。

白亮的阳光使得武帝眼晴刺痛,一时也未能看清来了些什么人?

天机生已欣喜地叫道:“救出来了!快走!”

此话一出,登时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水灵和剑痴,激动得忘了攻招。

关西独猝见武帝已被救出,自己又无法阻止,马上啸起声音,希望多情夫人能够及时赶来。

啸音未落,他已趁剑痴怔楞之际,举手击掌直劈其胸口。眼看剑痴就要遭击,天机生骇然叫出,“剑先生,快躲!”

然而情势过急,剑痴虽立时躲闪,却无法完全避开,左肩胸被扫了一掌,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了数步,一只左手已难以抬起。

关西独得意忘形,冷笑不己,“这是你自找的!”

岂知他在得意之时,却忘了还有一位要他命的柳再银已扑向了他,银刀更是猛狠的截向背心,只差数寸就能得逞。

关西独顿觉背心生寒,心知不妙,顾不得身份,一个“懒驴打滚”已滚向前头,又将刀势避开。

然而柳再银早有顾及此,“银刀三绝命”的绝招已施展开猝见银刀己出手,宛似光流­射­飞,银河倾泻,比天流窜旋缩成一道光束,追快雷光的喷窜而出。

嗤!地一声,银刀己截向关西独的背脊,而后弹飞前头厢廊木制红柱上。

若非关西独滚身在地,背脊躬凸如驼子,从尾步方向穿­射­前头,把背脊划出伤口,而非直接从背心截向心窝,否则得毙命当场。

尽管如此,伤口亦有七寸长,两寸深,痛得也直往前滚撞,己起不了身。

赵真、狄向引见状,顾不得水灵,已反扑柳再银,以能制止他再次截杀教主。

柳再银哈哈大笑:“你们来也是送死!”

右手推掌逼退赵真,一个回身避开狄向引长剑,已掠空而起,­射­向厢廊红柱,想取回银刀。

就在他手触银刀之际,他己狂笑起来:“今天就叫你们尝尝柳堤银刀的厉害!”

话未说完,已化成惨叫,左手往下­阴­抓去,整个人已往花丛倒去。

那声音有若猪嚎,把众人给惊住了!

不知何时,秋蓉早就躲在暗处,她未再哭泣,双目泛红,状若疯子,她只想杀了柳再银,这­淫­徒,这强Jian自己、棱辱自己,害自己失手杀死母亲的恶魔。

她握着那把杀害母亲的银刀,躲在暗处,要把这把刀截向柳再银的心窝,截断他的­淫­根。

老天有眼,银刀就­射­在她顶空,她己激动抽颤着,复仇的一刻将来临。果然柳再银己狂虐纵身而来,复仇的炽火使她产生神力,奋不顾身的就出刀截向他的下­体­。

她果然听到了猪嚎声,她并未放弃截杀,再砍、再剌,疯狂地吼着:“­淫­徒!­淫­徒……还我娘命来……”

她截断了柳再银的­淫­根,又截向他肚肠、心肝。是吗?坏人的心肝都是黑­色­的?为何他的心肝仍是红­色­的?

刀落,血喷、肠流,柳再银活生生的被秋蓉给肢解烂剁了。

她满身是血,却仍未停手:“不停的骂着­淫­徒、恶魔……”

众人为之震慑,想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何如此的残忍?

然而又有谁了解秋蓉内心的痛楚?

他们全都僵住了!

那边的小千儿可累得很。

为了牵制多情夫人,他和大板牙可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半挨半打的,总想缠久些,以能让天机生他们救人。

而姥姥早就自顾不暇,伤势颇为严重的退出大厅,在旁喘息着。

猝闻后院传来啸声,多情夫人已知有变,当下大怒:“小贼种!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了?”

小千跌得鼻青眼肿,仍是死缠活打,谑笑道:“不多!不多!只不过是水灵宫上下,加上九大门派掌门而已!”

多情夫人大骇:“各派不是约斗西巫塔的人?怎会来此?”

小千黠笑道:“那是障眼法,先救出武帝,再去斗西巫塔也不迟,我看你还是挟着尾巴逃了比较顺利呢!”

多情夫人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怒道:“不行!决不能让武帝落入他们手中!”

怒喝一声,魔功己展开,全身似已罩在橙白光影中,隐隐发出咻咻急促声,那似乎带有魔鬼诅咒般不可抗拒的力量,随着光影运漩而泛出,经天动地的已扫向小千及大板牙,好似卷入狂涛骇浪之中,只有任其拖带而无法自拔。

小千皱眉苦笑:“真是妖功,我命休矣!”

突然大吼:“姥姥快躲开啊!”

姥姥惊诧,尚不知发生何事,小千已东奔西窜的跑个起劲而她正想拼老命的想和多情夫人同归于尽,以救小千、大板牙脱困。丁岂知小千一抱青龙偃月刀不再砍向多情夫人,而是砍向楼阁石柱。

他莫非想毁去楼阁?

当他冲向多情楼,在九曲桥一刀砍下石礅时,他就已决定在无法牵制多情夫人时,就来个大活埋。

是以他先耍计,让多情夫人以为外边有陷阱而未敢出此厅然后就此死缠活拼,如今夫人非走不可了,他只好进行活埋计划了。

他天负“无双刃”,又得七星湖神秘光束力量,神力非比常人,挥出偃月刀有若火雷破山海,叭地巨响,腰身粗石柱被他给用刀背给砸断。

这还不够使楼阁倾倒,他又快速冲向左边一片墙,偃月刀又挥砸,薄薄七寸厚石墙岂能挡得了?哗啦一声,全往外喷落湖水。

楼阁已支持不了,轰地一声,已崩了一角。

多情夫人见状,哪敢再追杀小千,已吓掉魂的拔腿就往外跳。

小千这下可威风了,曾几何时换他追人?大叫一声“别逃”已追向前,呵呵谑笑不已。

又见多情夫人己快逃出大厅,小千阻拦已是不及,复又大喝,大关刀已脱手,直­射­对角石柱。

关刀飞身如陨石,以万钩力道,砰然一声,又将石柱砸断,楼阁因而支持不了,轰啦啦一声,直如泰山崩塌,全压了下来。

小千见效果达成,赶忙唤向大板牙:“快走!”

两人已没命的窜窗而出,全往水中落去。

可怜多情夫人想逃窜,却因她走的方向正是石柱断处,三层高楼又塌又倒,宛若倒巨树,压的正是她前头,逼得她无处可逃。不得已,只好运起魔功,霎时身躯罩白茫,形成护体罡气,想以此抵任何碎压而至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楼阁倾压而下,哗轰轰!瓦片、木片、石砾尘灰飞窜,宛似大地震般全往湖中掉沉,溅起水柱高达数丈,似如海啸,吞天掠地猛窜高空。

在后院众人先是被秋蓉疯狂的杀人所吸引,现在又被楼阁沉毁,水柱冲天给震慑—

—这莫非是天灾?

谁又敢相信,小千敢耍此绝招?不但拆了楼,还差一点把自己给埋了!

姥姥早已吓得落荒而逃,差点就从九曲桥上摔入水中,她哪能想到小千会如此拼命法?

而山区的秋芙早已想及,只有小千才会把整个楼阁给拆下,登时耽心他是否受了伤,已急忙追赶过来,想瞧个究竟。

楼阁己沉入水中,独留半截九曲桥,白森森跨在水上,特别显眼。

蓦然间,水中已暴窜一黑影,正是多情夫人,她功夫果然了得,在三层楼阁崩塌下,仍能活过来,这功夫实让人难以想像。

或许是落于水中,消去了不少力道,她才能死里逃生,若是硬地面,再加上万钧石瓦沉压,恐怕连金刚都得砸扁,何况是血­肉­之躯。

多情夫人全身尽湿,黑丝袍裂了不少破洞,半露肌肤,带有几许血痕,落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左大腿那一杖打得红肿不堪。

她怒火满腔,拔空飞起,宛若飞燕投林,直掠后院,想找人发泄那股怒气。

“你们都得赔出命来……”

她历吼着,凌空一掌就打向武帝。

剑痴、水灵、水月见状,哪敢怠慢,各自绝招尽出,以封向多情夫人。

刀剑交错,双方已交上手。啪啪数响,或许多情夫人受此创伤,功力已大打折扣,并未如意的将人当场击毙,只把人给迫退数步。

众人为了武帝安危,复又围上来,硬是将多情夫人给拦住。

教主虽背脊挨刀,此时也想硬撑,以能伺机宰了武帝,他也加入战圈,只是威力已弱多了。

不过加上赵真、狄向引和玉翠、玉青,水灵她们已感吃力,而处处受制,幸好姥姥赶了过来,她虽受伤不轻,但拼个老命,威力自也不小。

她喝道:“快带武帝离开!”

天机生马上想引他离去,可是好儿次皆被挡了回来,急得哇哇大叫!

可怜武帝,本是武功盖世,此时却需要人家保护,弄得他好生尴尬。

带不走人,他们只好硬拼了。

突然天机生想起了小千儿,只要有他来,情势可能就改观,不禁寻向远处:“小千儿!怎么还不快来!”

小千儿好不容易才爬出碎石堆,升出水面,喘口大气,好险!不知把那­淫­婆娘压死了没有?

大板牙也升了起来,他似乎已有了异样,眼神呆滞,已失去灵活,难道老毛病又要犯了!

小千瞧向他,是觉得他有点异样,但他却忽略了,以为是方才造成的,轻笑道:

“怎么?几个石头就把你砸成这个样子?”

大板牙心神不安:“小千儿,我觉得很难受,好像老毛病又犯了……”

小千道:“怎么会呢?都已过了七八天,你的病该好啦!”

大板牙道:“总觉得怪怪的……”

小千道:“唉呀!疑神疑鬼的!醒醒脑,放松心情,有病也该好了,总不能现在吃安眠药吧!”

大板牙也觉得该放松自己,遂唱起歌来,这一唱,心情果然好多了,已笑了起来:

“不必啦!什么安眠药?我还想宰了那老­淫­婆呢!”

小千笑道:“你就一边唱歌一边宰吧!”

两人往九曲桥游去。

此时秋芙已奔来,乍见两人平安无事,才嘘了一口气:“把我给吓坏了,小千儿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危险?要是楼阁压着你……”

小千轻笑道:“放心!我早就算准了,这不是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九命神仙,永远死不掉的!”

秋芙含笑道:“没事就好,快起来,免得着了凉。”

小千笑道:“神仙哪会着凉?”

大板牙讪笑道:“所有神仙就只有你最落魄,要着凉一定从你开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千白眼道:“总比你这凡人来得有神气!”

大板牙笑道:“着了凉,神气跟人气都差不多,都是哈哈啾的。”

秋芙笑道:“快起来,神气也好,人气也好,别着了凉。”

小千和大板牙呵呵一笑,准备爬上桥面。

突闻天机生尖叫:“小千儿快来啊!危险啊!老­淫­婆在此”

小千怔愕道:“老­淫­婆还没走?”

他不敢奢望多情夫人被压死,但至少压个半死或吓走总该没问题,谁知她还纠缠着?

“大关刀呢?没有它怎么行!”

小千急找偃月刀,复又往水中潜去,不多时已捞回这把刀笑道:“阿菜,你等在这里,我去收拾他们!”

已爬向桥面,和大板牙又杀了过去。

秋芙看得实是无奈,连小貂儿都吱吱叫着,他太过于嚣张了。

“呵!”地一声,小千冲至,关刀一扫,砰砰数响,靠着兵刃沉重,硬是将几名使剑者给震得虎口生疼,甚至抛飞长剑。

大板牙更不客气,拾起地上长剑,贯以快捷猛辣剑势,一剑已剌穿赵真左大臂。水月见机不可失,长剑再吐,剌向其咽喉。赵真连哼声都来不及哼出,就一命归­阴­了。

多情夫人见及小千,正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再强行攻向武帝,反身罩劈小千,厉道,“小畜牲!姑­奶­­奶­今天就叫你死得粉身碎骨!”

小千讪笑道:“来呀!我正准备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呢!”

关刀乱挥,就是不让多情夫人近身。再加上大板牙,姥姥、水月的夹攻,她可就四面受敌,难找机会作全力搏击,倒也拿小千没办法。

几招过后,水灵也制服玉翠和玉青。反身再攻向月神教主,想合剑痴之力,将其擒住。

教主心知大势已去,随时准备作脱逃打算,然而就是苦无机会,已被逼得险象环生,十分狼狈。

一旁的天机生则激动得不断吆喝:“杀!小千儿用力些!宰了老­淫­婆,天下就太平了一半。”

有人吆喝,小千更显得意,已耍起花招,爱斗不斗,东挑西挂,呵呵谑笑,“俺亲爱的夫人啊!现在如果你认错了!我就饶你一命,免得你说我绝情寡义,不顾牛郎之情!”

多情夫人更怒:“你想饶我,我未必想饶你!”

出招更是猛烈。

拼斗中,大板牙但觉血气翻涌,直贯脑髓,显得昏昏沉沉,目光又开始呆滞起来,心知不妥,马上唱起歌来,想借此放宽心情,平伏血气。

“春天花开风光美哟,挽着姑娘去赏花哟……”

他唱着,连动作都化成舞柳缤纷,好似姑娘搔首弄姿,登时引起众人侧目。

小千凑兴笑道:“怎么?打上了瘾,拼斗不忘娱乐呵!”

大板牙有点困窘:“没办法,快没劲了……”

多情夫人似也发觉他有异样,马上举掌针对他发动攻势,逼得他连唱歌的机会也没了,只有全力应敌。

小千见状已嗔叫:“老­淫­婆你倒是吃软不吃硬呐?没那么便宜!”

关刀劈得更紧,已和多情夫人形成拉锯战。

然而大板牙似未能得到适当的喘息,在夫人逼迫下,呼吸渐渐急促,双目已暴出骇人青光,一张脸已泛白而死僵,拿剑的手在抖着,似乎利剑已成了千斤重,就快不听使唤的四处滔掠,他又想拼命控制它。

多情夫人已冷笑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似乎早已看准大板牙会发生此种现像,难怪她会极力逼迫。

一旁的天机生见状大骇,登时大吼:“快制住大板牙!快!”

话喊之不及,人已往前冲。

然而情势已急

小千一刀劈向夫人门面,夫人一个旋身避向左侧,趁机又逼迫大板牙,打得他跌坐于地,整个人已如僵尸般绷硬。

多情夫人哈哈­淫­笑,复又欺向他,右手泛起红光,就要碎其头颅。

情势危急,小千未敢怠慢,偃月刀极力回挑,由下往上向那只发红魔爪,冷笑道:

“还早得很,我先斩下你的狗爪再说!”

眼看刀锋就要触及魔爪,小千但觉高兴,虽未必能砍断,至少极时拦下,以免大板牙受损。

岂知大板牙霍然笔直蹦起,如野兽般咆哮,那眼神冰冷骇人,完全见不着一丝人气。

他已发病,而且是在最不应该发病的时候。乌锐迷惑他神智,就只要他去杀一人—

—小千儿。

如今他又失去了本­性­,骇然的眼神已瞪向小千,那杀­性­充斥他幻想之中,只要杀死小千儿,一定要杀死小千儿,就是要杀死小千儿

他一剑已刺出,杀的不是多情夫人而是小千儿,他最要好的朋友。

天机生已吓出了魂魄,厉吼着:“不要”人已撞向小千儿,希望能撞开他。

然而

利剑刺出,小千儿一声尖叫,震碎所有人的心,大板牙当真一剑刺入他的心窝,准准确确,不偏不倚。

这夺命的一剑,使小千措手不及,使他甚恐、惊诧、不信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小千关刀已脱手,咔当当的又敲向人们心头,双手抱向心窝,惊骇和不信地道:

“大板牙……你为什么要杀我……”

说完,泪水己渗出了眼角,如此无助的就跪往地面,眼眸一合,流下了一行泪,就这样无助的走了。

那泪水和那声音惊醒了大板牙,他哪能见及小千儿死在自己的手下?抽出长剑,有血,殷红要命揪人心疼的血,他颤抖着,好似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他狂吼的抱起小千儿,打着他、甩着他、打着他……

“小千儿你不能死!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咆哮喝吼,抱着小千儿到处乱撞,乱窜、跌了又爬,爬了又跌,那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锥心裂骨刮肺之痛,又怎能唤回小千儿?

众人个个以泪洗面,齐往小千儿冲去,他们不希望他死,纵使换了­性­命也要救他活过来。

“小千儿!你快醒醒!醒醒!哇!”

“我是凶手……凶手!万恶不赦的凶手……”

大板牙忍受不了,抓向地面利剑猛刺向自己心窝,他也自杀了。

天机生恸切急叫:“大板牙!不能……”

大板牙泪水涌流,悲怅一笑:“我从小无依无靠,就只一位朋友,他死了,我还能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来生再结为好兄弟……”

他抱着小千儿,紧紧地抱着,留下最后一抹笑容,也去了。

众人已泣不成声,全跪了下来。

如此金石之情,生同生,死共死,肝胆相照,死得真情常留,至情至­性­,惊天地、泣鬼神,感恸了众人凄切心灵,他们是如此愿意,死的是自己而非小千儿!

远处的秋芙已赶来了。

乍见童年好友双双落难,来不及想到哭泣,一口气呛了心口就已昏了过去。还好是昏了,否则她也会陪着小千一同离开人世。

小貂儿更是悲切哀嚎,奔过去直抚着小千儿头额,那脸容是如此熟悉,如此安祥,充满了多少笑意,它叫着,声音哽咽,哑哑哀恸,宛若巫山猿啼,让人闻之而落泪。

它叫着,突然已拉向小千儿和大板牙衣领,小小不及两个拳头大的它,竟然有此神力,拉着两人就往湖边拉去,它叫着要人帮忙,却没人听得懂它的话。

有人甚至想阻止它。

此时忽有一条黑影急掠而至,开口就是悲切叫着小千,她蒙着脸,却双目含泪。

小貂儿见着她来,更是悲鸣,她似能会意,马上帮着,小貂儿将两人要拖往湖边。

水月此时已喝声:“住手!你是谁?”

说着就想阻拦。

黑衣女子回拂一掌,已逼退水月,遂又扶起昏厥的秋芙,急忙将小千、大板牙拖向湖边。

小貂儿感激地叫了一声,随后拖着两人,快捷游向远处。

黑衣女子也未敢落后,寻着峰边,直追而去。

众人仍是凄切呆楞在那儿,多么希望小千能活过来。

而多情夫人方才也让小千和大板牙之死给慑住,复又见及小貂儿怪异举止给弄迷糊,心想着:“人都死了,难道还能复活?”

她想不通,直到月神教主走近她,低声将她唤醒:“夫人,咱们快走!”

多情夫人醒过来,登时想及先前情境,冷笑道:“现在除去他们正是时候!”

她见众人已对她失去戒心,若偷袭,将可奏效。

也许教主为了自身安危,不愿再涉险,道:“你我都受了伤,不宜再战,偷袭虽能奏效,但也非全部,若被缠上,情况并不乐观,要是先前那名黑衣女子返回,更是不妙……”

多情夫人登时有警惕:“那女子是谁?武功不弱……”

教主道:“这要花时间去查,时不宜迟,咱们离开如何?”

多情夫人突然冷哼:“今天暂且饶你们一命,这笔怅以后一起算!”

说话之际,又发掌打向武帝,叭然数响,打得武帝连连倒退,周遭三人也受波及而迫退数步。

多情夫人冷笑道:“玉水凉!迟早你会再落入我手中,到时我将让你死去活来!哈哈哈……”

笑声中,才和月神数主急掠而去。

众人想追,都已个个身心疲惫而作罢。

虽然救出武帝,但小千的死。把众人心灵掩上一层­阴­影,难以露出笑容。

天机生道:“小千儿虽挨了剑,但邪貂神奇无比,它也许有办法救活他,何况他的运气一向特别好,并非夭折之相,你不必为此而太过于伤心……”

说着他眼眶都红了。

谁又敢相信心窝挨了剑,当场气绝的人能活过来?

然而他们都希望真有奇迹出现。

他们勉强忍悲怅,平静哀切心情,至少外表不能太过于纵情,免得又将情境弄悲,他们还有许多事待办。

水灵走向武帝,怅声关切道:“你的伤……”

武帝道:“没关系!还是先救姥姥,她伤得不轻。”

水姥姥在大厅时已受了多情夫人几掌,伤势本就沉重,后来又强忍应战,如今松懈下来,已显不支,呕了几口污血,元气更弱。

她勉强一笑:“能把武帝救回,受点伤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小千儿……唉……”

武帝轻叹道:“吉人自有天相,此时悲切已无用,还是先治伤要紧。”

他似已想及九大门派和西巫塔约斗之事,想赶去援助。

水灵只有听他的话,复折向姥姥,先救治她的伤势。

天机生则亲自替武帝诊断,道:“玉先生,不知您中了何种点|­茓­手法?”

武帝道:“大概是‘残脉七绝指’吧!”

天机生啧啧叫奇:“没想到他们也练会这种手法?我先治你外伤,待会儿再合几人力道替你冲|­茓­。”

武帝含笑点头。

天机生马上仔细替他治了皮开­肉­绽的伤势。

传言“残脉七绝指”必须以元功逼入对方体内,再消去相锁的经脉。

元功逼体并不难,难的在如何逼的恰到好处,能封脉又能不伤及对方,否则稍一不慎,对方马上截断经脉而死。

最残酷的是练此功夫时,必须以人身为对象,往往练出结果,牺牲了十数条­性­命那是常有的事。是以此功已被正派人士所排弃。

被点上此七绝指,血脉断绝七处要害,会引起阵阵刺痛,如若十天不解,将会气血分崩折离而死。

经过两柱香光景,众人伤势已稳定,姥姥亦感到舒畅多了。

水灵、剑痴才合力替武帝冲开|­茓­脉。

武帝功力已复,心神为之爽朗,举手投足之间,除泛飘逸之气,只是多了链条的列列之声。

水灵急道:“这链条无法扯断?”

武帝道:“此乃北海­精­炼缅铁所打造而成的,非得有宝刀利刃,动它不得。”

水灵急道:“可是我们并无此物……”

天机生笑道:“血刃魔刀就有两把,咱们只要赶去九宫山,以敌对之际就可趁机解开禁锁。”

水灵道:“那……我们是否要去?……”问向武帝。

武帝道:“自该去一趟,只是姥姥身受重伤,是否先回水灵宫?”

姥姥爽朗笑道:“这点伤还难不倒老身,一同去,老身少出手就是。”

武帝点头道:“也好,我们走吧!”

说着已准备动身。

水月道:“他们呢?如何处置?”

她指着倒地不起的玉翠和玉青,还有受伤的狄向引。

武帝看了一眼,叹声道:“他们只是人家手下,身不由己就放了他们吧!”

水月恨恨地踢了狄向引一脚,骂道:“你伤我左臂,本该卸下你手臂来抵债的,看在武帝面上,就饶过你一次,以后再为非作歹,小心我切下你脑袋。”

狄向引默不作声。

自始至终,他都是为了报答月神教主提拔之情,如今也弄得身受重伤,这恩情该可还清了吧!

众人己慢慢的离去。

临行前还瞥向呆在墙角,满身是血的秋蓉。或许她已被吓得不成|人样,复又红血淋身,否则水灵该可看出她长相和秋芙差不多而想及她是秋芙的姐姐或亲人,她可能会将秋蓉给带走。

狄向引叹了一口气,也蹒跚的走了。

寒风凛凛,吹面生寒,挟渗着腥血味,宛似征战尸林场。

秋蓉不禁打着哆嗦,才将快将麻癖握刀的右手摊了摊,将刀给丢弃,茫然看着远方,似乎这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远方的湖面波浪粼粼,似带来了两条人影。

“哥!快点,否则赶不上了!”

楼弯、楼影兄妹也传闻李怜花逃至多情楼,而且小千儿杀向此楼,兄妹俩想替爹报仇,遂连夜赶向此地。

可惜他俩慢了一步。不但见不着人,连楼阁都没了。

两人惊慌,好不容易才找到秋蓉。楼影问道:“小姑娘!你可知此地有个李怜花?”

秋蓉茫然地瞧着她,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

楼影问不出结果,甚是心急。

楼弯瞧及了玉翠,发现她没死,趋前将她|­茓­道解开,问道:“你是谁?”

玉翠一阵畏俱瑟缩,说了自己名字:“我叫玉翠。”

楼弯道:“我是问你,是不是多情楼的人?”

玉翠哆嗦着,俱然点头。

楼影见找对了人,马上追问:“李怜花在哪里?”

玉翠往后落厢房指去:“在那边!”

楼影、楼弯登时抽出新月钩,快捷的掠了过去。

厢房里。

李怜花果然在此,他安静的坐在床沿,一只袖子已空,他眼神有若孩童,纯真而木讷,远远注视前方,偶尔会莫名的笑着。

楼影、楼弯踹开门扉,新月钩斜横,就围向了他。

“恶贼!还我爹命来!”

楼影欺向前,就想砍下他脑袋。

李怜花没躲,嘴巴张得大大的,在傻笑,口水从嘴角流滴胸前,湿了一大片,就如不经世的白痴。

“李怜花你……”

楼影连举了两次,都无法落下新月钩,她又怎能对一个白痴下手?不禁急得哭了起来了。

李怜花呆傻一笑:“别哭……小千儿马上就回来了……”

语调纯真却令人发酸,堂堂叱咤风云的人,如今却落此下场。

楼弯叹息道:“妹妹,放了他吧!他的遭遇足以抵偿杀害父亲的代价了。”

楼影抽搐着,终于收起新月钩,奔出门外,已嚎啕大哭。虽为父亲而哭,亦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落个如此悲惨的下场而泣。

她不是为李怜花而哭,而是为人世间的悲哀而哭。

楼弯长叹不已,也走出了外头,安慰着妹妹,直到她心里发泄后,才领着她,走回玉翠那儿。

玉翠已将玉青弄醒,两人畏惧的缩在一角。

楼弯问道:“她是谁?”指向秋蓉。

玉翠道:“是夫人的徒弟,叫秋蓉。”

“秋蓉?”

楼影已敛起抽咽,急往秋蓉瞧去。

上次在柳家庄大斗柳银刀时,她就曾见过她,那时秋蓉长得美艳绝伦,哪像现在整个脸肿得变了形。

“她就是绿小千故乡的朋友?”

玉翠道:“好像是……”

楼影发现她特有的双下巴,已走了过去,轻轻问道:“你是秋姑娘么?”

秋蓉好似有所觉,瞧了楼影良久,才又哭泣起来:“我娘死了……”

突又捶打柳再银尸体:“都是他!都是他害死了我娘!恶魔……”

她不停的打,不停的叫骂哭泣。

楼影呆楞了眼,但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已安慰道:“秋姑娘,你已报了仇,要冷静些,我们去葬了你娘吧……”

秋蓉叫骂一阵,心情较为平静,楼影才扶着她,找到她娘尸体,和楼弯一同找个地方将她埋了,还立了碑。

秋蓉默默跪拜着。

眼看天已暗下来,楼影但觉她是小千儿的朋友,不忍留下她一人,遂带着她一同离开这伤心的地方。

冷月已升,黑夜一片凄清,再也见不着灯火辉煌相映粼波的多情楼美景了。

玉翠、玉青也相继离去。

偌大的宅院只留下李怜花一人。

他仍在笑,痴痴等着小千儿回来,口水在滴,滴湿了一大片胸襟……

小貂儿拉着小千和大板牙,沿着湖面,游向江口,顺着长江游向洞庭湖,它仍拼命的溯流湘江而上。

黑衣女子此时已发现小貂儿正想把小千拖回七星湖。

因为“漓湘本同源”,翻过湘江源头,再往下流就是漓江。

黑衣女子遂帮忙小貂儿把小千和大板牙挟带飞掠湘江源头,连同秋芙背在背上,一共三个人。

但她仍飞掠如燕,十分快捷的送向山头。

片刻后

他们便已抵达了山头。

小貂儿又要求顺流漓江而下,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黑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小千儿,只觉他全身冰冷而且脸­色­泛白,毫无一丝血­色­,急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小貂儿1你一定要救活他!”

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小貂儿悲切地哀鸣着,向黑衣女子点了点头。

但它仍催促她,快,快将两人放入水中。

黑衣女子含着泪将两人放入漓江中。

只见小貂儿一个拖带,宛若银河倾泻,卷入奔流之中,眨眼泄流数里而消逝得无踪无影了。

黑衣女子已泣出了声音。

她悲伤地叫了一声:“千儿!你­干­万要忍着一点”,随后背着秋芙急起直追,希望及时赶向七星湖。

六十七星神湖呣子活

正是明月当空。

在接近七星山的漓江中,小貂儿似已化为神迹,它本就属于这里,似乎一切七星山神秘就集中在它身上。

只见它幻化成一道光影,把小千和大板牙拖窜而起,顺着一道瀑布直冲顶端,那是悬崖半壁的裂缝,它已往缝隙钻。

它似乎能排除奔冲撞的力道,直往深洞钻去。

这瀑布正是七星湖泄流的水,溯源而上,自能抵达七星湖。

小貂儿没有潜回湖面,而是直接拖向那神秘洞中。

石洞依旧呈暗红­色­,透向洞顶尖锐石钟|­乳­,那洪荒巨兽的血盆大口,露着几许的恐怖和神秘。

小貂儿将两人摆在水面正中央,随后又在多支石钟|­乳­中找了些似是浓胶透明的东西,一一灌向两人口中及伤口,然后静静的等着。

抵达此地的它,似已不再悲戚,好似奄奄一息的小千和大板牙在此将能复生般,使它如此安详的等待。

终于

当明月正放光芒时

那神秘七道光束已分成七个不同方向照向小千儿和大板牙,将两人裹包起来。

两人在光网包围下,已泛起淡淡红光,竟慢慢浮出水面,好似飘空气球般,一无重量。

小貂儿此时也掠向了光网,静静地躺在小千儿怀中。它似乎也欺待着什么,已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好似沉睡了。

光网交错地在两人身上扫瞄,似发出淡淡而急促的咻咻声,从淡红­色­转为橙黄。

两人身躯已渐渐转为透明红­色­,任由光线穿­射­而过,那神奇力量已渐渐发挥。只见两人伤口渐渐泛红而收缩,好似岩浆般,慢慢的熔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

光网已从橙黄而黄,转为黄绿,而变成透青。

光线似被揪得更紧而快绷断般,咻咻声已转为嗡嗡淡鸣,两人罩在光网中也跟着泛青,宛似裹在透明青­色­薄纱翼之中。

淡淡的药香也随之泛出,这正是治伤的最主要原因。

无法解释药香来自何处?若想强行解释,该说是月光透过七座神秘山峰而汇集于此,这之间必有天地灵药深藏山腹中,透过光线的挥发而传向了此处,才造成光束有疗伤之效。

光线揪得急,两人身躯也开始颤抖,似乎整座石窟都在颤动。

鸣声也随之加急,像蜂翅在震动、愈来愈急,像要扯揪四肢百骸肢离破碎般。

猝然间,小千身躯经脉已浮现红­色­,一条条在青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不断运流着光影,他突然已张开眼睛,就此复活了。

他感到讶异,为何神秘光线会在他身上运流?像是调气一般冲斥四肢百骸,若有所悟的赶忙运起“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果然引导着光流在体内流转。

每运行一次,身躯就轻了几分,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三光者,以月为神,是日月神……月有神则神往之,神往之则心近之,近心者将能挪移浩瀚江河……吞吸天地灵气……”

小千欣喜若狂:“对了,吞吸天地灵气!这竟会跟武帝的神功相同?”

他又想着种种,尤其是偈语“日月星三光合并,天下无敌。”

他现在不就是在吸取月光或是星光?

“我想通了!”

小千欣喜万分:“原来武帝的功夫就是源于七星山,他并未来到此处,所以无法得知月光亦能吸收,只要我吸收了日月星三光,不就应了那句话而天下无敌?”

猜透这秘密,似乎比他死里逃生还兴奋。

当下他可不客气,运得神功,把神秘光吸个够本。

除了他有了变化,大板牙也渐渐有了喘息,平稳的呼吸着,神秘地灵又将他给救了回来。

小貂儿在此时渐渐脱去那身蓝毛,披换了一身细白柔软外衣这光网已使它脱胎换骨,似乎这就是它延寿十余年的秘密吧!

直到五更天

光网揪急在最高鸣之震荡后,已渐渐地平息,七道光束也弱了下来,从强烈青蓝转为淡蓝而代为先前的淡红,然后光束就消失了。

小千和大板牙已慢慢降至水面,一切都已恢复了原状。

小貂儿已苏醒,见着自己已换成白毛,感到无比兴奋,爬向小千胸前,伸手去揪他的鼻子。

小千已呵呵笑了起来:“小东西,你被吓着了!”

小貂儿想装怒的怪叫两声,但终究忍不了小千复活之喜悦,已高兴地跳起来了。

小千道:“人嘛!死几次也算不容易,活了就好啦,没有你,我还真的长不了命,咱们先把大板牙送出去,免得他醒来大惊小怪的。”

小貂儿马上点头,遂跳入水中,拉着小千和大板牙再次潜入水中,离开此神秘窟。

不久,他们已浮出七星湖面。

黑衣女子早就等在湖畔,秋芙躺在她身边,仍昏迷不醒。

清晨已至,朦胧中见着宁静湖面浮上身躯,黑衣女子已立了起来,眼眶含泪,急道:

“小貂儿,他怎么了?……”

小千闻及声音,登时紧张:“有人?”想再潜回水中。

小貂儿此时却高兴地掠向黑衣女子,似乎老早就认识的嘻叫着。

小千怔诧:“怎会如此?她是谁?”

反正小貂儿已掠向她,也不必再躲,抬头已往她瞧去,全身黑漆漆,什么也没见着。

黑衣女子已含泪向他招手:“小千儿,你没事吧?”

小千登时如被抽了一鞭,这声音听得好熟悉,入耳竟如此亲切。

“娘?你是我娘?”小千儿激动地叫了起来。

黑衣女子热滚盈眶:“千儿……”伸手想擦泪,触及黑巾,已摘了下来。

那脸恬静安祥而带着点抑郁,正是绿娘。

“娘……”

小千激动得混身发抖,顾不得大板牙,已拖着他,霹雳叭叭,打得水花四­射­,快捷地游向他娘。

一上岸,抱着他娘,激|情之下,两人皆热泪盈眶。

一是孤儿,一是寡母,两人从小相依为命,本是死别,如今又生逢,那股喜悦,那股兴奋,就算抽他千百鞭,也难以让他感到痛楚。

“娘!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娘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

绿娘含泪一笑:“娘当时不就快离开人世了?”

小千蓦有所觉,“对呀!孩儿都埋了您,您怎么又复活了?”

绿娘抚向肩头的小貂儿,感激道:“这都是小貂儿所赐,它选了一个好地方,让娘有机会跟你一样,接受七星湖神秘的奥妙而复活了。”

她并未张眼见过神秘洞窟,是以只能以无法解释的神奥来说明。

小千已想起来,当时他娘伤重昏迷时,已闭了气,因情急之下,匆匆的就将他娘葬于小貂儿拖拉而至的小洞|­茓­,然后才逃命中原。

想及此,不禁往飞瀑右侧原是他娘墓|­茓­望去,远远的仍可见着一堆碎石。

小千问道:“脸绿绿,那也是神秘洞?”

小貂儿吱吱叫着,得意的说了一大堆的话,说明了那洞|­茓­在午夜时,飞瀑潭水会涨高,将会淹向那里,然后洞|­茓­下方流沙会冲失,就可形成通往秘窟路线,他娘就是因此而获救的,

小千瞪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貂儿直呼冤枉,当时它也和小千一同逃向中原,并未知晓结果,而且若绿娘断气过久,神秘地灵仍无办法救活,这就是它不敢说的原因。

小千问道:“你是说死了过久,身体已僵硬冰凉,就无法救活了?”

小貂儿吱吱点头,它以为小千能了解它,原谅它。

岂知小千却勒向它颈子,勒得舌头往外吐:“你这小混蛋也不说那神秘光能使人起死回生,害我还得多葬一次,你什么意思?”

他本是想着神秘光只能治伤,并不能把死人变成活人,就算刚咽了气也一样,否则他必会将他娘给带入神窟中治伤,那须再经掩埋?让他白白难过了七八个月。

小貂儿被勒得说不出话来,好生可怜。

绿娘于心不忍,急道:“千儿快放开它,小貂儿也够可怜,跟了你……”

“什么可怜?跟着我还讨价还价,我要跟它还价,它就来个不二价,比铁公­鸡­还难拔毛!”

骂到后来,小千自己也笑了,遂将貂儿给放开,笑骂道:“下次再胡搞,看我如何拔光你的毛!”

小貂儿喘口气,摸摸脖子,似也认为自己未将此事说清而感到做错了事,未敢吭一声,默默地躲在一角,尴尬眼神不时偷瞄小千,也够可怜了。

绿娘不忍心,把它抓回手中,爱抚着,含笑道:“别听小千儿的,他最是乱来,你怎能把每样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呢?”

小千瞪眼道:“怎不能?我叫它去当老师它偏要考状元,有什么事它说的不清楚!”

小貂儿眼神更是尴尬,让人见了好生心喜。

绿娘也接不上口了,只有叹笑着。

此时晨曦已升,景­色­渐渐清晰,七座山峰都已凝成了皑垲白雪,更似利剑。

大板牙在晨曦照­射­下,已悠悠地醒了过来。

第一个动作,马上抓向胸口,那刀伤已结了血瘢,他惊喜道:“我果然没死?又复活了?”

小千笑道,“死了也好,省得我又挨你的剑,下次准没命!”

大板牙­干­笑地站起来:“不会了,这是最后一剑,下次再叫我刺,我也不­干­,我一定先刺自己,免得那么痛苦。”

想及小千伤在自己剑下,那种锥心之痛,他就感到头皮发麻,一颗心好似也痛了起来。

小千笑道:“放心,下次我会防着你,只要你一有异样,安眠药保证让你吃个够!”

大板牙笑道:“那时我真的长睡不醒了。”

两人视目而笑。

死的悲凄惨烈,醒来却如此平淡,好像就跟睡醒一样,连绿娘都觉得怪怪地而显得不自在。

反而是大板牙见着绿娘,甚为诧异:“大娘您怎么……”

小千笑道:“我们能活,我娘为什么不能活?”

大板牙登时欣喜:“那好啊!以后我们就不是孤儿了!又可以吃大娘做的菜了!”

绿娘含笑道:“苦了你们了。”

小千道:“原来您早就跟在孩儿后头,上次在塞外鸣沙山,我被大板牙宰了一刀,就是您救我脱困的嘛!”

绿娘慈祥地道:“娘怎么能放心你呢!”

小千瞪向大板牙:“娘!当时您怎么不把他给宰了,省得我又挨他一刀。”

大板牙显得十分尴尬。

绿娘叹道:“娘虽受惠七星湖神秘力量,但只限于轻功较他们为高,其他功夫仍不及西巫塔高手,所以不敢太露脸,是以才没把大板牙救出来。”

言下深感歉意。

小千不愿他娘难过,立时说道:“还好没救出来,否则我非得再挨他十几刀不可!”

大板牙­干­笑道:“不过……最后你还是把我救出来了。”

小千瞪眼道:“那是被逼的,我被姥姥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叫她去让你挨几刀,也省了事,没想到她手痒就把你给救出来,真是遗害一千年。”

大板牙未敢再说话,虽明知是小千拼命相救,但此时说出来就有得争了,自己总是内疚,还争什么?

小千反而想到了他娘,道:“娘!当时您也现了身,您是否曾经教训过乌锐那家伙,否则他一看到您,吓得挟尾巴就溜了?”

绿娘道:“没有啊!娘一直都避着所有的人,何况乌锐身边的血刃魔刀更非娘所能对敌,他怎会怕我?”

小千神秘一笑,“这问题就大了,不过乌锐这老乌龟却告诉了我答案。”

“什么答案?”

绿娘和大板牙追问着。

小千神秘道:“不能说,这关系着欢喜神佛我若说出来,恐怕计划就要落空,娘!

您就听我一次。反正再几天就会有答案了。”

到底小千想到了些什么?他不说,恐怕就没有人能猜着了。

绿娘心知小千聪明过人,所想计策,必定缜密非常,为了不影响他计划,也就未再追问,心头不时揣想,然而仍是茫然一片,想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还是大板牙有自知之明,连想都不去想,等待落案就是了。

随后他们又聊了一阵,遂扯向武帝。

小千急问:“娘!爹真的叫绿江漓?”

绿娘道:“胡扯!根本就没这个人。”

“什么?世上没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

绿娘道:“那是月神教主为了欺骗你,随便编的名字,我们住在漓江畔,他就来个倒念成江漓,全是一派胡言!”

“漓江……漓江……”

小千越念越顺口,恍然道:“对啊!我该想出来才对,没想到还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绿娘含笑道:“那是因为你太想你爹的原因。”

小千笑了笑,说道:“娘!您就不晓得,我差点就被人家拉去当儿子,害我难过了好些夭,还好皇天有眼,又让我归宗了。”

绿娘笑道,“怎么会呢?你怎么会变成|人家儿子?”

“还不是您留下的滴血浮印,水灵宫的人硬说我是她们少宫主,还弄了假滴血浮印,实在让人吃不消!”

绿娘笑道:“其实有水灵那么慈祥的母亲,你又有何好嫌弃的?”

小千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您不清楚她们全有神经病,尤其是水姥姥,都已七老八十了,还披红挂绿,在演歌仔戏什么相亲记,疯疯癫癫不说,还专找我麻烦,若待在那里,不出三天准会死在她手中。”

绿娘含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大板牙黠谑笑道,“怎会没有?小千儿还送她一句‘这个婆娘不是人’,大娘您猜她怎么了?说您也不信,她竟然高兴得笑翻天呐!”

见两人说得有声有­色­,绿娘已犹豫不知该相信他们。

小千黠笑够了才道,“说也奇怪,她们竟说娘是宫主的好友,然后再说些甜言蜜语,要我当她们的儿子,我就很难相信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绿娘已正­色­道:“千儿!宫主说得没错,娘和她们确实是要好的朋友。”

小千稍楞,随即­干­笑,“就算是,也不该开这种玩笑吧?”

绿娘轻轻一叹:“也许她也想找回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如此做……”

小千追问:“娘!宫主真有个儿子?她还说您有可可能抱走她儿子?”

绿娘长叹不已:“当时局势相当混乱,娘只顾着抱着你,哪还有时间去抱宫主的儿子?”

小千道:“这么说,她儿子也有可能翘了?”

绿娘嗔笑道,“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不多想想他能活着有多好?如果他死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她们抓去当儿子,到时娘可顾不了你了。”

小千­干­笑道:“说的也是,我得好好替她找个儿子才行,免得落了难……”

瞄向大板牙,呵呵邪笑:“本是物­色­大板牙的,结果他不挣气,连个滴血浮印也没有,不到两分钟就穿帮了。”

大板牙得意笑道:“要陷害我,岂是那么容易?”

小千斜睨着他:“真的么?”

大板牙神气活现,耸着肩头:“当然是真的……”

“真的给我下水!”

大板牙还未说话,小千一掌已打向他脑袋,啊地一声惊叫,他已撞入水中,差点呛了湖水,浸了一身湿。

小千呵呵笑道:“要陷害你,一巴掌就够了,还容得你耀武扬威?”

大板牙挣扎的爬上岸,苦笑不已:“你让我陶醉一下都不行吗?”

小千凑趣道:“哦!是这样子啊?你早该先说清楚嘛!免得我又陶醉的把你给陷害了。”

大板牙苦笑道:“你难道以陷害人为陶醉?”

小千笑道:“要不然怎么能让你陶醉在被陷害之中?”

大板牙笑的更苦:“真是交友不慎小­性­命危在旦夕。”

小千笑道:“这可以提高你的警觉心,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板牙苦笑道:“人生一定要走的那么心惊­肉­跳吗?”

小千呵呵讪笑道:“这是我对你的特别优待,免得你又落入西巫塔手中,那时就不必心惊­肉­跳了,光喊杀就行了。”

想及西巫塔那那段日子,大板牙余悸犹存,笑的更苦:“看样子,心不跳是不行了。”

小千儿笑的捉狭,随后抬头看看朝阳已泛白,映得山峰晶亮夺目,遂想,时辰已差不多了,咱们得赶快摆好阵势,然后赶去九宫山!

说着就往湖畔靠飞瀑角落行去。

大板牙不解,也跟了过去。

绿娘茫然道:“小千儿!你想摆何阵势?”

小千儿道:“还不是引动七星山神秘力量,我准备用它来个大小通吃。”

绿娘更迷惑,瞧向秋芙仍熟睡着。马上已追向小千问道:“你要用它来对付谁?”

小千道:“欢喜神佛!娘您没见过她那身妖魔鬼怪的功夫?简直不是人了,何况宝衣又在她身上,想斗蠃她,岂能硬拼?我得引她来此地才行?”

绿娘有点懂了,道:“你已经用过一次以对付月神教主,欢喜神佛岂会再上当?”

小千笑道:“这就得碰运气了,不过像她这种人,一定不许有人比她武功高,要是她发现七星湖真有让人武功高强的秘密,她一定会来。”

绿娘道,“她如何知道这秘密?”

小千神秘笑道:“就在我身上!一个人能死而复生,这秘秘密就够骇人了吧?只怕她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就算刀山油锅,也会来。”

绿娘没话说了,若是她闻此消息,自也会动心,不禁更加爱煞这宝贝儿子。

小千找至一隐秘处,忽然回过头瞄了他娘一眼,露出灵狡而又有点忌讳神情,好似顽童怕他娘发现什么似的。

绿娘最是喜爱他如此表情,但总是暗含教训脸孔,道:“你又弄了什么花样?怕娘知道吗?”

小千稍俱的憋笑道,“没有……只是一些玩具……”

他从隐秘处拿出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不定形镜片、铁片,甚至八卦形石块、骨片、龟甲……俨然似个考古窝。

绿娘见着,不禁爱煞的笑起来。

这些都是小千小时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玩具,每次带回家,自己见着了总觉得光怪陆离,尤其那些骨片,­阴­文图,简直就像坟|­茓­挖出来的东西,是以责备他,不准再去捡那些东西玩耍,还要他丢掉,没想到全丢到这里来了。

难怪小千儿方才会露出惧意神情!

他赶忙道:“我都没玩了,只是丢在这里而已,我只玩镜子,还有一些石块……”

­干­笑着,他很快捡了些须要用到的东西,马上又把秘处给封起来。

绿娘很是疼爱小千这纯真而又顽灵的举止。但总不能不责备几句,有失母亲尊严。

绿娘嗔目的瞄了他一眼:“好啊!娘要你丢掉,你丢了十几年,还丢在这里?”

小千­干­笑道:“那些……总不能乱丢吧?露了光,那些掉骨头的人,会来找我要的……”

绿娘终于忍不住而笑了起来:“好吧!埋了也好,以后可不准再乱玩,也不怕中了邪?”

小千装着鬼脸叫了几声,表示已中邪,逗得绿娘疼笑不已。小千自己也笑了起来。

随后小千已抓起一块巴掌大石片,斑驳土黑,上边刻了不少字样、图案,黠笑道:

“这就是七星湖的秘密!”

绿娘和大板牙好奇的瞧个清,却瞧不出写些什么?

大板牙道:“这里面到底写什么?”

小千黠谑笑道:“这就要问小貂儿了!”

小貂儿感到不好意思,还红了脸!

绿娘、大板牙见状,更是不解。

小千已道:“这里边刻的是小貂儿输给我的银子,算算也该有七八千两吧!呵呵……”

说完已谑笑不已。

大板牙诧愕瘪脸道:“这竟会是记帐的?”

七八岁时,小千已和小貂儿耍起骰子,赢的总是小千,为了将来还债,就刻在石片上,当时他还年幼,力气不够,刻得歪曲扭八,有的还是小貂儿用利爪抓的,是以形成了奇异图文,若非小千点破,两人还真以为这就是秘图呢?

小千讪笑道:“若说它是秘图也没错,七星山的秘密全在小貂儿身上,这笔帐够榨得它什么都吐出来,对不对?”

他问向小貂儿。

小貂儿红着脸,一时也不好意思回答。

绿娘于心不忍,想替它解困,道:“它被你榨的已够多了!你不是说时间紧迫?还不赶快摆你的阵势!”

小千轻轻一笑,道:“不急!还得在牌子上写它几个字才成!”

说着运劲手指,以指甲在石片背面刻了几句大略是方位及时间和地点,好让对方信以为真。

刻完后,又弄去新痕,现出斑剥,以变成年代久远的模样,若非明眼人,一时也不易察觉异样。

弄妥了,小千才满意笑道:“我来摆,费时得很,由小貂儿摆,轻松又愉快!”

当下已召唤小貂儿,已将摆设目的、时间告诉它。

绿娘笑道:“又在压榨小貂儿了。”

小千得意而无奈道:“没办法,欠债还钱,这社会是很现实的,尤其对小动物,更不能例外。”

小貂儿垂头丧气,搬着那堆东西已奔向山区,临行前还摇头直道赌博害人不浅。

绿娘见状,笑的也甚是无奈,只有任由小貂儿还债了。

小千儿嗤嗤笑道:“上次是我给他们的,难免疑神疑鬼的现在他们自己找,该不会怪到我头上来吧!”

小貂儿很快已将几面镜子摆好位置,然后将那石片藏在山峰高处,只要某个时辰,将会反­射­少许光芒,以能让人误解而找着它。

完全弄妥,它才嘘口气奔了回来,吱吱喳喳说了一阵,还说这笔债不好还。

小千得意笑着,表示多赌几把就可以翻本了。小貂儿却未敢再答应。

随后,小千又道:“你就留在这里,看到贼头贼脑的人,才让他去挖宝,最重要是要等我们快回来时,才能让他们挖到,否则这场­精­彩好戏,我就没眼福看了。”

小貂儿唯命是从,猛点着头。

绿娘道:“我呢?总该跟去看看吧?”

小千笑道:“娘,您去准备大餐,宰了欢喜神佛,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绿娘嗔笑道:“你就是嘴馋,也不想想欢喜神佛功夫如此高强,娘怎能放心你去?”

小千得意道:“唉呀!您儿子现在不是盖的,功夫厉害得很,我表演给您看!”

目光方移动,大板牙已惊叫道:“不要找我表演!”马上拔腿就跑。

小千谑笑道:“不找你找谁?”

右手一件,泛出红光,登时把大板牙给吸住,再一个扬手,已拖他落入湖中。大板牙骇然惊叫,眼看就要落水,小千又把他给吸了回来,安然无恙摆回地面。露了一手­精­纯的大挪吸力神功。

他得意道:“娘!如何?孩儿这手功夫,比起武帝差不了多少吧?呵呵!以后喝酒就不必打开盖子了。”

绿娘惊诧而喜悦:“你练成了吸力神功?”

小千得意道:“岂只练成?我还悟通了日月三光合并的秘密不久的将来您儿子还可以竞选武林盟主呢!”

绿娘激动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果真有眼。”

说着,热泪已滚了下来,又急忙擦去。

小千道:“现在您该放心您儿子去­干­杀人的勾当了吧!”

绿娘又是一楞:“杀人勾当?”

小千儿呵呵笑道:“娘!别会错意了!我是和武帝合力准备除去西巫塔的人,那您紧张成那个样子。”

绿娘但觉自己失态,马上回过了心神,白了小千一眼:“你也真是,什么字眼不用,用这句话,以后不准乱说。”

“是!娘……”

小千呵呵笑道:“我只是想换个方式表达而已,没想到您会有这种反应!”

绿娘嗔笑道:“娘再不反应,你可就杀上天了!”

瞪了小千几眼又道:“别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你我活了过来,秋姑娘可还昏迷着,娘怕她想不开,一直不敢叫醒她,你自己跟她解释去。”

小千笑道:“这容易嘛!人没死,有什么好难过的,看我的!”

说着住秋芙行去。

绿娘和大板牙也跟在后头。

小千瞧及秋芙脸­色­苍白,牙关咬得紧紧的,一时不忍,马上运功替她疏通血脉,缓和她肌­肉­以松弛牙关。

然后一掌拍醒了秋芙的|­茓­道,和大板牙两个脑袋已伸向她面前嗨了一声,笑得甚为惹人。

秋芙惊酲,记忆中小千已身亡,悲切地就急叫:“小千儿!”

小千却回答的很顺口:“我在这里!”

秋芙猝闻“死人”还能回话,啊地尖叫,已往后撞退。

小千含笑道:“阿菜你在叫我吗?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大板牙伸手笑道:“嗨!阿菜,好久不见了!”

秋芙惊俱不已:“你们……你们没死?”

小千笑道:“死人还能说话吗?”

“可是我明明看你们中剑倒地……”

“可是我们又活过来了!你看,伤口已好啦!”

他翻着衣衫,仍有剑痕,胸口伤疤已结了血瘢。

秋芙见及伤口,确知小千曾中了剑,禁不了激|情,哇地一声,伏在小千胸口就已哭了起来:“小千儿,我好怕!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小千安慰道:“跟现在一样,尽量哭……”

秋芙未能听进耳,仍自哭泣,直到情绪发泄已渐渐恢复平静。

小千才道:“我娘也没死!”

“大娘?”

秋芙惊诧往四处寻去,终也瞧及绿娘,更是惊骇:“大娘您也活着?”

绿娘含笑道:“秋姑娘受惊了,其实这都是受了七星山神秘地灵所赐。”

接着她将自己和小千儿、大板牙如何受地灵影响而获救的事情说了一遍。

秋芙这才恍然,赶忙擦去了泪痕,方才忘情的大哭,使她感到困窘而热了脸。

小千道:“好啦,现在没事了,你跟我娘去弄大餐,等着我们来吃就行了。”

秋芙急道:“你还要走?”

小千叹道:“不走行吗?我命真苦,要到处去收帐。”

“我跟你去……”

绿娘已道:“秋姑娘,小千儿不会有事的,何况他还要回这里跟敌人拚命,我们在这里等他也是一样。”

秋芙怔道:“你还要回来!”

小千道:“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要去哪里?”

“这……这……”

秋芙抬头望着七座雪白山峰,才发现已回到故乡,登时感到欣喜:“我们回到七星山了!”

小千笑道:“高兴归高兴,这几天可不能来此乱走动,小貂儿已摆好阵势,触动了反而不好。”

小貂儿吱吱叫着,表示有它在,必定没有问题。

小千瞪它一眼:“没有问题?要是你再赌输,什么都拿来还债,到时候问题就多多了。”

谈到“赌”小貂儿一句话也不敢吭,毕竟它还欠了一ρi股的债,嘴巴自然软了,乖乖地躲在一角,好生泄气。

小千看看时辰,但觉不早,遂转向他娘,道:“娘!我该走了,您可千万记着,我们还没赶回来,不管来此湖的人是谁,您都要避开,免得坏了我的计划喔!”

他说这番话,最主要用意还是在于怕他娘受到任何伤害,那可是任何代价都划不来。

绿娘含笑点头:“娘自会小心,你自己也该留神。”

小千笑道:“我会的!”

说着已向他娘和秋芙告别,和大板牙满怀着“诡计得逞”之威风模样,扬长而去了。

绿娘笑叹不已,见两人走远。才转向秋芙,笑道:“秋姑娘,我们也走吧!若小千儿回来,吃不到大餐,可就闹个没完了。”

有绿娘在旁作伴,秋芙耽心受怕的心情也弱了许多,当下含笑应诺,已和大娘步往日江村,准备为小千设庆功宴,做大餐。

小千就如此有把握,必可战胜这一局?

见及七星山峰蜂耸拔如剑,闪亮亮刺向湖心,宛若千古神兵利器,蕴含无限神秘力量,又岂是血­肉­之躯所能相抗衡?

一片霞云卷滚浩渺山峰,在疾风红滔掠翻腾,似如天龙张牙舞爪要把一切给吞噬怠尽,却总留下山峰在云雾间飘浮着。

九宫山,山势挺拔陡峻,宛若宝塔直耸九宫夭,山腰以下,拦着云雾,身临其境,更如天宫宝刹,美不胜收。

近黄昏,浮云霞光潋­射­,一片金黄。

断雨峰,早就骤集了天下英豪,他们正为对抗西巫塔而来。

分别有少林掌门百丈,般若堂主百劫,武当秀灵子,华山殷浮生,泰山、终南、天山……各派掌门,以及苦恼大师和忘忧婆婆。

他们个个战战兢兢,明明天机生传言武帝要来,怎会至此尚未见着人影?就连小千儿也没有看到?

乌锐坐在群雄对面,双腿敞得开开的,想必上次被小千拖拉,架上横梁,下裆的伤势尚未复原。

他身边站的即是人人畏俱的血刃和魔刀,两人面目森然,宛似索命阎王,让人见之好生心寒。

乌锐似已等得不耐烦冷笑道:“百丈老秃驴,这可是你们约斗西巫塔的,都已站三个时辰,该可以开始比斗,或是­干­脆丢弃兵刃归顺西巫塔,本人饶你们不死!哈哈哈……”

他笑的甚是狂虐。

少林掌门百丈亦拿不定主意,转向苦恼大师,拱手道:“师叔……”

苦恼大师长叹道:“苦恼啊苦恼!武帝未能来,情势将不妙,能拖就尽量拖吧!”

秀灵子道:“合众人之力,难道还无法战胜血刃、魔刀?”

苦恼大师苦笑道:“若能够,数十年前也不必发生那场格斗了。须知武功倒在其次,那两把宝刀却无任何兵刃可阻挡。”

百丈道:“可以以游斗方式来消耗对方体力,然后再收拾他。”

苦恼道:“然而交上手,对方必定下杀着,游斗之下,必然将被其一一截杀,因为他俩本就是猎手,除了杀人并不出刀。”

百丈正想再商量。

乌锐已冷笑道:“不必再讨论了,就算武帝能来,西巫塔照样让他一命归­阴­!要嘛就投降,否则就派出人手,老夫耐心有限。”

右手一挥,战天、战神已慢步逼向群雄,血刃、魔刀寒光闪闪,映在夕阳下,更是怵自心惊。

群雄眼看无法再拖下去,已各自运起功力,准备抗敌,脚下不自禁地往后退去。

乌锐冷笑不已:“上次让你们逃过一劫,这次可没那么简单!看样子,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上!”

右手一挥,战天、战神已冲向群雄,厮杀因而展开。乌锐为怕上次被小千偷袭,也暗运内功已戒备。

只见青、红两道光影飞掠如天虹,此闪彼落,在那丈余方圆。竟是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伐着。

所过之处,叮叮当当,如许多之利刃,武器,真如破铜烂铁,一截截的喷飞而起,才一照面,哇哇几声惨叫,至少己有七八人死在血刃魔刀之下。

苦恼大师更是惊骇,喝吼着:“快散开,以暗器伺候。”

声音方落,群雄疾掠开来,尽其所有,一把把暗器,飞镖、铁蒺黎,暗青蚨,……

暴如雨点,全往战天、战神­射­去。

战天、战神哈哈大笑,手中血刃、魔刀挥如天罩网,似有吸力般,猝将暗器一一击飞,又是一阵叮叮当当,暗器来回弹­射­,宛若元宵火花,煞是好看,然而却无法伤及两人一根汗毛。

眼看暗器即将用罄,众人为之心急。

就在此时,战天长举血刃,暴高数丈,宛若天马行空,再­射­筋斗,已直扑群雄,厉喝:“纳命来”

血刃化虹,似如流星追月,又快、又急、又准,往前边数名吓呆的人挥刀就砍。

忘忧婆婆见状更急,叫声不好,手中实心铁拐已架了过去,刃、铁交碰,铮然硬响,碰出火花,忘忧婆婆但觉双手发疼,一支铁拐差点脱手,整个人已往左边带去,铁拐尖头落地支撑,才发觉已矮了数寸。

血刃早已砍断铁拐,虽然刀势受缓不少,仍是如此犀利,疾挥而过,两颗人头暴飞而起,鲜血喷高数丈,洒得满天血雨,腥味扑鼻两名终南弟子就此毙命。

战天哈哈大笑,血刃如似柔软,就此翻抄,竟然再次砍掉两颗脑袋。

叭叭数响,脑袋已被切得稀烂,再用刀背一打,叭然疾响,脑浆、头碎全往群众­射­去,沾得满身满脸,更想作呕。

战天狂笑未止,凌空一个转­射­,复又冲了回来,与战神配合,血刃魔刀有若千百道劈雷同时闪出,如此犀利而不可抗拒压罩扫刮众人。

登时哀叫急起,群雄如待宰羔羊,全无抵挡之效,节节败退之中,不知几许人已受伤身亡。

乌锐见大势如自己所料,已哈哈狂笑:“不顺从西巫塔,只有死路一条,给我杀!

杀得血­肉­模糊,脑袋分家!哈哈哈!”

苦恼大师几个照面,已挨了数刀,还好他功力深厚,勉强避开要害,即是如此,亦疼痛难忍。不由得已生拚命之心,叹声道:“是福是祸,全由天定了!”

他猝然挥起酒葫芦,猛然砸向战神,少林般若禅掌运至极限,泛出白雾,连人带身已扑了过去。

如若葫芦无法抵挡那魔刀,他将会随着魔刀被劈成两半。

战神哈哈大笑:“不怕死就过来!”

本是一手握刀,现在却两手捧刀,像劈材般就往下劈,其力道至少比一手来得增加一倍,就算葫芦是­精­钢打造,恐怕也难以抵挡了。

忘忧婆婆见状大骇,急叫:“死鬼还不让开!”

吼之不及,一把拐杖已没命的扫向战神背部,希望能迫他放弃砍劈苦恼大师。

然而战神却哈哈大笑,魔刀更不客气的劈了下来。

啪地一声,葫芦碎飞四散,美酒溅飞,苦恼大师暗道完了,避无可避,眼看魔刀将劈向脑袋,忽有一阵劲道送来,将他送偏数寸,正好避开犀利魔刀。

战神猝感意外,却未停止挥刀,他本想先斩切苦恼之后再顺势扫向背后,正可阻挡忘忧婆婆的拐杖,如今苦恼已躲开,他只好回刀封向了铁拐。

当然一声,魔刀又将铁拐砍下了一截,忘忧婆婆吃力过猛,身形旋转过头,右臂空门已露,战神见机不可失,冷笑道:“杀他不成,杀你也一样!”

魔刀青闪闪的就劈向其右臂。

此时阵喝声传来:“婆婆快躲!”凌空飞下一条灰影。

来者正是武帝,他以手中寒­精­铁链架向了魔刀。

叮当数响,闪出青亮火花,魔刀终于被迫开,忘忧婆婆得以逃过此劫。

战神顿感讶异,瞧向武帝满头脸灰白髯发,宛若乞丐,冷笑道:“老匹夫,你敢阻拦魔刀?”

他不信邪,又挥出魔刀,叮地一声,还是被铁链给逼回来。

此时乌锐己惊叫:“是月神武帝!”

这话引起一阵­骚­动,十五年末现身的武帝,今天终于现身了?

群雄感到狂喜,激动直呼武帝,士气为之大振。

乌锐马上唤回血刃、魔刀,以能合力专心对付武帝。

剑痴、水灵,水月和姥姥、天机生,此时也赶来了。除了姥姥和天机生,水月、水灵、剑痴都举剑架向武帝两侧,以对抗乌锐三人。

苦恼大师甚为感激,拱手道:“玉先生!老衲我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武帝含笑道:“大师言重了,诛除恶徒乃我辈中事,谈何救命之有?”

忘忧婆婆敬意有加,道:“玉先生不仅救了和尚和我,亦救了各派,仁义风范,实让老身钦佩。”

武帝道:“婆婆如此一说,小弟汗颜了。”

乌锐已冷冷地笑道:“你们也别在那里自我吹嘘,要死要活还得看大爷高兴,什么武帝、玉先生,在西巫塔眼中只是个糟老头罢了。”

水月斥道:“小矮子!你敢侮辱武帝?”

乌锐哈哈大笑:“他不是槽老头,是什么?难道会是乞丐?哈哈哈……躲了十几年未敢出来见人,原来是去当囚犯了?”

“你……”水月举剑就想攻。

却被水灵拦了下来,道:“血刃、魔刀非比寻常,我们不可私自行动,免得被对方有机可乘。”

水月这才止步,一口怒气却难咽下。

乌锐哈哈大笑:“光是血刃、魔刀,你们就吓成这个样子,要是神佛亲自前来,你们还有命在?还是乖乖投降保命吧!”

武帝问道:“你是受神佛主使才来的?”

乌锐讥笑道:“本该是如此,不过这次可是你们下战书聘请我来的,勇气实让老夫佩服。”

天机生马上低声道:“这是小千儿计划的一部份,先引开西巫塔,以能顺利救您脱困。”

武帝长叹,如此听来,此事还是因他而起,自责之心不由泛生。

天机生似能看出,道:“其实若未约斗,西巫塔照样会吞并各派,前次在天霞岭就已决战过一次了。”

武帝轻叹:“我明白……”

转身向乌锐道:“武林本是一家,司神能否就此退回塞外老夫可网开一面,让你们安然离去。”

乌锐忽然哈哈大笑:“笑话!放你们的该是我,你却以为你是神佛啊,说的那么顺口?就算我答应你,血刃、魔刀可饶不了你!”

战天抖着血刃,冷森道,“二十年血债,今天要你加倍奉还。”乌锐­奸­笑道:“可听到了没有?今天不但要各派城服西巫塔,你的命还得留下来!”

武帝心知已无法善罢,叹声道,“好吧!老夫就再次领教血刃、魔刀,免得你们滥杀无辜。”

剑痴冷道:“有武帝就有剑痴,二十年那笔帐是这么算的,二十年后,更该如此算!”

战神冷笑:“很好1先杀了你们,再杀他们!”

他和战天岂慢慢举剑走了出来,二片霞光下,更衬出两把利刃之邪森森肃杀之气。

武帝和剑痴也走向前,两人凝神注目,未敢一丝轻忽,血刃、魔刀尽得真传,尤其是那招“回天斩鬼会­阴­阳”,武帝到现在还没有想出破解之法。

众人随着双方渐渐逼近而悬吊着心,如若武帝败阵,他们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方才一阵厮杀,各派人手皆受伤不轻,能派上用场的已不多。苦恼大师和忘扰婆婆虽然情况较好,但几处刀伤也够他们受的,两人仍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加入战圈。

水灵、水月亦是如此,只要有任何突发状况,马上出手。连姥姥都做如此打算。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在旁的乌锐,以及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最可怕敌人欢喜神佛。

血刃、魔刀取得了相当默契,他俩也知道自己师父就曾栽在眼前两人手中,是以对敌起来,丝毫未敢大意。

直到他俩认为对方已走人自己控制范围。两人同声暴喝,化为两道青虹闪电,闪拖夜空成虹影般摆荡,齐往目标落去。

武帝和剑痴合作对敌已有数十年之经验,当下配合贴切,迎了过去,他俩知道血刃、魔刀厉害难缠,但最大威力还是于双刀合并,所产生力量恐怕要大于三倍以上,是以两人有意的把血刃、魔刀给引开。

然而血刃、魔刀似也习惯于共同对敌,总逼得两人紧紧,丝毫不露松懈。

血刃对上武帝,还好武帝有铁链对抗,才免于受此刀之威胁。而剑痴就较吃亏了,本身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又无宝刀利刃相抗衡,十数招下来已显得手忙脚乱,武帝见此,也不想做分开对敌打算,以免有所失闪。

双方拖战一阵,转眼五十招已过去,仍未分出高下,形成拉锯战。

久战不下,战神似已冒火,怒吼一声,魔刀使劲更猛,逼向剑痴。连迫三刀,剑痴也退了三步。战神趁此己腾空,怒喝一声,连翻数个筋斗,拔高七丈余,猝然倒喷急纵而下,宛若万丈飞瀑冲泄,魔刀青光霎闪,在夜空猝现光屏刷展了开来,全然将剑痴卷入了其中,而模糊于青光之中。

剑痴心神惊颤,心知再不举剑去封,将不能全身而退。不得已,运足真力,挥剑上冲,凝着剑尖最锋利一点,朝着魔刀点去。

他想以直竖剑尖去顶,当要比横着剑身去架,还要来得能保全利剑,免于被砍断。

岂知魔刀方触及剑尖,竟然不吃一点力道,像切竹竿般被破不下来,硬是把利剑切成两半。

剑痴大骇,再不丢剑,一只手就废了,赶忙弃剑,落地打滚,以能避开魔刀追截。

战神一招得逞,冷笑不已:“想逃?没那么容易!”

顺着剑势划下,快捷砍向剑痴脑袋。众人一阵尖叫,剑痴急忙偏头,劲风掠耳而过,左手本就中了月神教主一掌而不大灵活,避闪之际已偏了方寸,登时被切下三指宽­肉­片,痛得他全身抽颤。

水灵见状大骇,急喝:“剑叔快躲!”已腾空攻向战神。

水月也不慢,随后攻至。

乌锐已冷冷笑道:“想来混战?老夫奉陪!”

虽然他一直坐在岩石上,也甚少和人动过手,然而能为欢喜神佛得力的助手,功夫自是不差,只一腾掠,轻而易举就拦向水灵,尺二如意­棒­已砸了过去。

水灵只想急救剑痴,未能与他过招,“拂云仙步”一闪,斜退而后反进,已避开如意­棒­,复往战神攻去。

水月则已拦向乌锐,骂道:“老乌龟,今晚我就剁开你的乌龟壳!”乌锐冷笑不已,方才一­棒­让水灵避开,但觉面子受损,怒气全落在水月身上,冷笑道:“找死的是你!”

如意­棒­疾挥,灵活如蛇,点、挑、劈、挂,无一不­精­,竟也逼得水月手忙脚乱,快要招架不住。

苦恼大师和忘忧婆婆眼看情势不妙,也加入战圈,苦恼大师找上了乌锐。忘忧婆婆却找上了战神,也因她惯用铁拐,勉强可以封下些许魔刀威力,才将战神猛追砍剑痴之攻势暂时拦了过来。

姥姥见状,才想到自己手中的龙头拐,立时抛向水灵,急道:“宫主快用重兵器,方能挡去宝刀。”

水灵闻言,马上弃剑,接过龙头拐,藉着拐杖厚硬,只要不被猛力切砍,该比薄剑来得有效制止宝刀。

果然在两支铁拐的拦阻下,战神攻势已受到阻碍,宝刀一次只能切下少许铁片,怒得他咆哮不已,好儿次举刀猛砍,也在两人有意避开之下,只能砍断拐杖末端少许,并未获得多大效果。

战神心知若不和战天配合,将十分不利,遂又渐渐往战天靠去。

而天机生借此机会,已把剑痴给扶了回来,检查伤势,左大臂肌­肉­已去了一半,若要复元如初,得再养­肉­,少说也要三个月才能见效。

他苦笑道:“剑先生!你的伤重了。”

剑痴强忍痛楚:“能杀恶徒,废条手臂又有何妨?”

天机生很佩服剑痴是条汉子,马上倒出金创粉替他敷药止血,复撕下衣角,替他包札。

剑痴但觉伤口渐渐清凉,痛楚消去不少,复又借把利剑,想再次加入战圈。

天机生急道:“剑先生!你的伤……”

“不碍事!老夫还有一条右臂可用。”

剑痴眉头都不皱一下,己掠入战圈,再次缠向战神,冷笑道:“有胆连这条右臂也要去吧!”

战神道:“砍你手臂有何困难,大爷要的是你脑袋!”

虽被水灵和忘忧婆婆缠上,他总想递招砍向剑痴,先杀了他再说。

可是剑痴更也不让人,利剑在拐杖空隙中劈刺,几招下来,颇有收获。刺得战神哇哇大叫,手臂、脚腿都伤了剑痕,只好再往战天靠去,以施展最厉害绝招。

乌锐果非弱者,在苦恼及水月围攻下,仍能从容应付,甚至稍占上风。

虽然苦恼和水月有伤在身,但情势攸关,极力奋战之下,威力自也不小,乌锐能钳制两人,功力自有其独到之处。

缠杀一阵,又过了十数招,夜已昏黑,星斗点点。

战天突然怒喝:“起!”身形如火山暴发冲向空中,血刃红光灿烂,真如烈焰滔腾,足以焚化整个幽冥宇宙。

就在此时,战神亦劈开两支铁拐,掠身而起,青光飞窜流芒暴穿,照眼一片刺痛。

两道青红闪光交窜而起,猝然在空中滚动,宛若崩山滚石,左右交叉,在这一刹那,血刃、魔刀已脱手而出,交织一片光剑网,在空中凝形的飞缩,咻咻之声透穿耳际,宛似魔鬼血盆大口就要吞噬丈余方圆内任何一切。

武帝大惊:“不好,‘夺命­阴­阳剑’!”

马上腾空而起,藉着手中­精­钢链,猛地封向两把利刃。

二十年前,血刃、魔刀就以此招和天下高手相抗衡。二十年后,威力自无减退可能,武帝先拦向它们,就是怕光剑网缩了下来,死伤可就要多人了。

然而他的窜起,更让群众一阵惊呼,在场诸人不少曾参加围剿血刃、魔刀,当知此招之厉害,见武帝以身涉险,已激动得想追窜而起。

果然,水灵、忘忧婆婆及剑痴全然不顾­性­命的窜打向两轮光影。

武帝没想到他们会冲高,登时急呼:“快闪!”不敢过慢,马上劈招砸出铁链,好似雷霆暴裂,周道数丈狂风乍起,旋得厉声击耳,霹雳雷霆。万钧之力已渐向血刃、魔刀。

猝见光影交错,叮叮当当火花暴闪如群星陨落,或而蝶舞。纷飞,闪了又灭,灭了又闪,让人眼花缭乱而未见其形,只见光针亮飞闪闪。

六十一多情神佛

一阵叮当激撞后,双方已经错开了。

战天和战神施身探手,接回血刃和魔刀,复往下盘扫去,刀影过去,又将冲击而至的拐杖利剑劈断少许,也将人给逼了回去。

武帝一阵苦笑,手中铁链已被砍成两断,身躯却挨了七八刀,鲜血直流。被其刀势所逼,复往空中弹去。

战天见状哈哈大笑:“老贼!你死定了。”

蓦然拔身再窜高数丈,超向武帝高空,血刃回旋,就往武帝顶空罩去。

战神此刻亦从底部拦空冲高,那刀势飞旋,宛若狂风骤雨中乏大海狂涛啸卷成漩涡,任是宇宙如何庞大,都将卷入其中而被吞噬。

两人一上一下,裹卷得密密麻麻,泼水不进,武帝似乎被卷入其狂流之中而跟着转旋。

这才是战天、战神最主要的攻招。先将武帝逼向高空,再施展这无以解开的霸道招式。

天机生见状大骇:“回天斩鬼会­阴­阳,快!快打暗器!”

他曾听过小千以一块巨石破了这招,当下也欺身地面,抓起石块就砸。

群雄亦见过此招威力,哪敢怠慢,暗器直罩两人,未有暗器者,亦捡拾石块,猛力就打。

霎时空中枪林弹雨,霹哩叭啦,金铁交飞,石块­射­如骤雨,砸向青红涟涡光网,复又弹飞不少,蔚为奇观。

水灵、忘忧婆婆更是心急,手中唯一重兵器也欺冲而起,奋力的就打向漩涡,想以此箝制此招威势而助武帝脱困。

就在紧张的时刻

黑暗中出现阳光般的亮芒,缤纷­射­闪,照得峰面通亮如白布,叫人好生刺眼。亮芒无声飘飞而至,一阵怪笑传出。

已有人骇然大叫:“欢喜神佛出现了!”

乌锐更哈哈狂笑:“不错!这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他­精­神大振,猛然两式,逼得惶恐中的苦恼大师和水月跌撞而退。

亮芒传出冷笑:“各位还是投降吧!”

声音冰冷平淡,却是慑人,迫得众人个个惧意横生,他们哪见过练功练得全身发光的呢?

天机生更骇:“还相魔体已成,这可惨了。”

顾不得已大吼:“玉先生快退啊……”

亮芒冷笑:“他走不了!”

巨阳殒落般已罩向武帝,那气势更甚血刃、魔刀三分。

武帝苦叹不已:“还相魔体既成,岂是人力所能对敌?”

提起最后一口真气,逼出大挪吸力神功,隐隐泛成橙黄|­色­,作全力一击。

眼看青红刀光漩涡就要卷吞武帝,白芒复又罩顶,如此浩瀚万钧力道将一并暴发,武帝岂能应付?

众人不禁尖急大叫,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连姥姥都拚了老命不顾,也要豁出代价以救人。

然而,又有奇迹出现

猝然间,不敢相信地又出现一道白芒,自远处撞飞而至。

难道又是一位欢喜神佛?

只见她冷喝:“血刃、魔刀住手”

语调冷厉,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似有点莫大魔力,不但使血刃、魔刀为之稍愕,连乌锐都感到诧愕,全往此白光瞧来。

然而血刃、魔刀攻势已发,根本无法住手,他们也不想住手,仍自转旋的攻向武帝。

女­性­白芒已撞向男­性­白芒,轰叭一声,男­性­白芒竟然不堪一击,被撞飞十余丈开外,滚落地面,光芒也失去了,是位白衣人。

女­性­光芒更不停手,突然划出二道光剑,至少有丈二长,直往青光劈斩而去。

锵然脆响,青光受阻,漩涡为之停止,武帝如脱缰之马,大挪吸力神功连带抖直铁链,准狠狠的打向顶空的血刃。

又是锵声乍响,血刃已偏,吸力神功硬是打向战天胸口。哇地一声,战天如断线风筝倒摔而退,鲜血撒得空中一片红。

谁又想得到这似是欢喜神佛的白光会救出武帝?

而战神刀势受阻,一时变化未能灵活,从下窜上的水灵及忘忧婆婆两支铁拐更不客气,一前胸,一后背,挟缠砸了下去。

砰然闷响,战神庞然之躯已倒喷高空,似风车般转个不停,血雨随之撒出,魔刀已脱了手,划出一道长虹,直飞远处高崖,落入深渊之中。

战神叭哒摔于地面,胸骨已刺出肌肤,鲜淋淋见血烂­肉­,活生生的被打死。

众人怔愕之际,白光突然罩向他们,冷笑不已,“你们也别想活!”

她疾起直追,光剑霸道无比,逢人就砍、就扫,逼得众人作鸟兽散。

乌锐诧然不解,为何神佛会出现两个?一个倒地,一个救了武帝复又追杀其他人?

只见白光到处追掠,骂声不断,“叫你们别逃,你们还逃?”

她追得可还真起劲,追向右边,群众挤向左边,追向左边,群众挤向右边,直到后来拚命的绕着百丈方圆打转。

群众不少是一代掌门,被人追得像过街老鼠,有失身份吧?

然而神佛武功厉害,那道白光又神秘莫测,众人自知非其敌手,为了保命,那还顾得了面子?死命的逃,逃得了算是幸运了。

“你们逃?我看你们逃到哪里去?”

白光像追赶羊群,冲锋陷阵,无所匹敌,冲至后来,她竟然笑出声音,这声音如此顽狡而惹人。

就在此时,白光已失,神佛已现了原形,竟会是小千儿?他竟然装成女的声音!

他哇了一声,往身上左右双腰挂的铁管瞧去,感到失望:“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他意犹未尽的拨弄着,急叫道:“大板牙快来补货啊!”

“来了!来了!”

大板牙此时才浩浩荡荡的抱着一包东西奔向小千,准备替他补货。

然而众人已惊叫:“是绿豆门主!”

“是小千儿!”

水灵、水月、剑痴、姥姥和天机生己激动而未敢相信来者会是小千儿。他分明已受了剑伤,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复活了?这莫非是奇迹?

以七星湖神秘来说,对他们本就是个奇迹。

众人有的已脸红,想及方才被小千追得官兵捉强盗般,若是欢喜神佛还有话说。然而追他们的竟会是十几岁的小孩?他们都有那种“返老还童”的感觉,而感到困窘和想笑。

小千本想再伪装下去的,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心想已被识破了,遂瞪了大板牙一眼,说道:“这么慢的手脚,还能补什么货?”

大板牙­干­笑道:“我哪知磷粉会烧得那么快?”

原来小千之所以会发光,全是在身上装了磷粉,遇到空气,自然闪亮如阳光。他为了使亮度够,用的也不算少,但仍旧只能维持短暂时间而已。

小千失望叹笑:“真是天不从人愿,我本想追断他们的腿的……”

华山掌门困窘的笑了两声,已走了过来道:“不知绿门主为何反追我们?”

小千本想全力对付欢喜神佛的,没想到他不堪一击,临时起兴,才举着涂上磷粉而发光闪闪的关刀追向众人,倒也自出了乐趣。

他笑着道:“我是在训练你们提高警觉,碰到了欢喜神佛就要逃,呵呵呵……”

华山掌门殷浮生苦笑道:“也不必追的那么惨吧!”

小千呵呵笑道:“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我一向是工作不忘娱乐的。”

“这……这……”殷浮生觉得哭笑不得。

小千是觉得有趣,他们可吓得一身冷汗,逃的还真拚了命,这趣味不大好受吧?

说话间,突见乌锐怒喝逼退苦恼大师,掠身准备脱逃。

小千见状急叫:“快,快砸!快追!刚才我追你们,现在换你们追他!”

群众士气高昂,破了血刃和魔刀,又将欢喜神佛击落地面,似乎受伤还不轻,他们个个已打出暗器、石块,后又举剑攻扑而去。有的甚至逼向落地的欢喜神佛,想擒制他。

任乌锐武功多高强,也抵不了偌大暗器与人群,身形方掠高空,大批的暗器、石块罩向下盘,他勉强击落一些,仍无法完全避开,左臂挨了一记石块,左腿亦被飞剑所伤,闷哼一声,已跌了下来。

群雄见机不可失,蜂拥而上,利剑疾刺,乌锐避之不及,肩背又挨了两刀,痛得他跪在地面,已无反击力量,已被数把利剑架在了脖颈,无法动弹。

武帝在击退战天时,其势末竭,再次欺身追掠。

战天撞落地面,鲜血直吐,心知五脏已移位,恐怕无法活命,遂滚爬而起,厉吼道:

“老贼!战天虽死,化作厉鬼也要回来向你索命!”

战天猛然用劲,竟把血刃往小腹剁去,身躯抽搐,鲜血又渗出嘴角,他哈哈大笑,满脸充及怨恨暴戾,真如厉鬼,让人触目惊心,他已往崖边冲去,死也不让人戕害他尸体。

武帝想阻止,他却己坠落万丈深渊,传出来仍是那怨毒的厉笑声。

武帝轻叹不已:“何苦呢?恩恩怨怨何时休?”

立在崖边往下瞧,深渊中仍见淡淡薄云,不知埋了多少孤魂野鬼。

他长叹着已往回走。

当众人逼向欢喜神佛时,他本想作困兽之斗,然而小千那一击太过严重,使他动手不上数招,就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再加入水灵、忘忧婆婆和剑痴,连天机生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结果不到三个照面,已将他制服。

天机生趋前凝聚目光瞧去,登时大惊:“送水公子杨郊?你会是欢喜神佛?”

众人一阵惊讶,尤其是水灵、水月、姥姥和剑痴,他们本在多情楼就想对付杨郊,然而他本是去押武帝,后来却失了踪,没想到竟变成了欢喜神佛?

杨郊冷哼,双目冷厉的瞧瞪众人。

武帝也掠身追来,怔诧不已:“杨郊你会是欢喜神佛?”

杨郊冷笑:“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请便!”

武帝未敢相信,问道:“你方才所用的可是素女真经所记载的‘还相魔体’魔功?”

杨郊冷笑,本不想回答,突又点头道:“不错!谅你们也没见过。”

武帝怔诧:“既然是此功夫,岂会让人一击之下即受了伤?”

杨郊稍愕,随即冷斥:“是那小贼用卑鄙偷袭手段,否则你们休要伤我一丝半毫!”

武帝将信将疑。

小千却已含笑走了过来,关刀一指,谑笑道:“你也配当欢喜神佛?­奶­­奶­的,连午夜牛郎都不够资格,要捉我和大板牙去抵货,你又算什么东西?”

杨郊冷哼:“小杂种!本神佛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其它不必多说,”

“好!很­干­脆!我就劈下你脑袋,让你嘴巴永远变硬的!”

小千当真关刀一挥,暴裂青碧寒芒咻掠,竟然劈向了杨郊项上人头。

劲风啸急,杨郊登时傻楞了眼,没想到小千当真来真的,自己连想逃避的念头都还未升起,刀锋已逼近脖颈,凉遍了心肺。

众人为之尖叫,武帝更是惊惶:“小千儿不可!”

眼见喝吼已无法阻止,马上劈掌挥出劲道,推向杨郊头颅往前俯低。

刀锋掠过,切下一撮头发,吓得杨郊两眼翻傻。

小千一刀未得逞,却笑的捉狭:“好小子,有胆就绷紧脖子往我的刀锋撞啊!”

武帝怕他再次挥刀,忙说道:“小千儿请留活口,我们还有很多事要问……”

小千讪笑道:“什么神佛?神佛哪里有像他一样这么窝囊?他穿了我的宝衣,又练成了邪怪功夫,会有如此不济?连这把刀都躲不过?”

他自得而黠笑,斩金截铁道:“他不是欢喜神佛!”

此语一出,有若晴天霹雳,打得众人呆傻了眼,个个啊呀惊叫,好不容易才逮到欢喜神佛,且又发现他真面目,现在又那么唐突之下被小千给否定了。

武帝惊讶道:“他怎会不是?他明明练成了……”

“练成了什么?”

小千讪笑道:“练的花样跟我差不多,会放烟火啊!”

说着,他笑得更谑:“在他身上,至少比我多出好几支烟火筒,不信你们搜搜看!”

也不必搜了,他一把关刀挥动,刷刷几声,杨郊外衫一片碎破,果然露出不少管状之物,缠在胸腹之间www奇Qisuu書com网,想必就是那所谓发光的原因。

众人更形惊诧,连同杨郊本人都诧然想掩手遮胸,但只作个动作,心知已是不及而作罢。

武帝惊诧道:“怎会如此?”

小千呵呵笑道:“这就是有无练成魔功的反应,他练不成,又要冒充神佛,只好跟我一样用磷粉来骗骗无头脑的人。”

小千本就对练功会发光如太阳,感到怀疑,故而苦思以找寻答案,结果被他给搞对了,全是些骗人的把戏,放点磷粉烟火就得了。

天机生道:“杨郊!你到底是不是冒充神佛?”

杨郊咬紧闷牙,不吭一声。

武帝更形紧张:“他若不是神佛?那真的神佛是谁?”

小千神秘捉谑道:“是人,是个女人!”

“女人?”

众人突如被抽了一鞭,通常称为“佛”者,似乎与男­性­有直接关系,众人亦是一直以为神佛是男人,哪知小千竟说是女的,这未免太可怕了十数年,未有人知她是女的。

天机生问道:“她是女的?是谁?在哪里?”

一连三问,逼得甚急。

小千却笑嘻嘻道:“不急,先收拾他和乌锐,我就带你们去找她!”

猝然又挥刀,想砍下杨郊脑袋:“现在你该不会阻止我杀了他吧?”

他想来个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武帝知又不忍见及此,急道:“小千儿快住手!”

他又出手拦向小千那把关刀。

小千被阻,不由嗔道:“你不杀他,难道以后又要重演事情?再来个血刃魔刀大屠杀吗?”

武帝叹道:“我辈正派人士,岂可对无还手之力的人下此重手?”

小千瞪眼道:“那死在他手中的人呢?他们是不是都该死?”

武帝轻叹,一时也无言以对。

小千见他如此,心知要宰人已是不易,已唠叨叫道:“都是你!存什么仁慈?专坏大事?要饶你去饶,我才懒得管你这种大仁大义的事情!”

说完气冲冲的甩头就走。

武帝呆楞当场,他何尝不知除恶务尽?只是他觉得杨郊似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被欢喜神佛利用而已,似乎仍能渡化他,是以不忍如此就宰了他。

从人也为之沉默,虽然大多数赞成小千作法,以绝后患,但是武帝仁义尽天下,他所处置自有其道理,自也不便表示意见。

武帝轻轻一叹道:“杨郊!老夫念你过去江湖名声不恶,或而一时被蛊惑威胁,我都希望你能及时醒悟,然而你犯的过错也不能全无责任,老夫这就废去你一身功力,希望你从此退出江湖,归隐山林。以渡残生,否则巳后将自食恶果!”

说着戮指点破杨郊“气海”要|­茓­,并截断他数处经脉。

杨郊沉沉一叹,怅然自语道:“废了也好,最好能一了百了,再也牵扯不上武林事了。”

听他所言,似早对武林已厌倦多日,想必在欢喜神佛手下,过的并不怎么快活吧?

武帝转向众人,道:“杨郊武功尽失,从此已非武林中人,各位就此饶过他可好?”

众人齐拱手:“全凭武帝作主。”

武帝感激一笑,道谢不已。

杨郊的事可说已解决了,但乌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

当小千气冲冲离去时,他和大板牙早就有企图在武帝无法分身之际,准备宰了乌锐,是以趁机奔向了乌锐。

大板牙想及上次被骗而失去心智之事就一肚子火,骂道:“小贼头,你也敢对本爷爷耍诈?你现在该知道这后果是多么严重了吧?”

乌锐冷啐口唾沫,一副眦厉模样。

大板邪冷笑:“啐得好!啐得过瘾!”

他也啐口痰吐向乌锐眉眼,一把利剑已划向他脸颊。刷刷两剑,登时划出两道五寸长血痕,鲜血一冒,像是长了红胡子。

乌锐尖痛怪叫:“你敢!”

大板牙冷笑:“我不敢!”

长剑再划,又切下乌锐右耳。

乌锐厉叫如杀猪。

这声音又把武帝给惊住,众人齐往乌锐看来。

小千见状,急道:“来不及了,快下手,先宰了他!”

当下也挥起关刀,死命的往乌锐砍去,心想杀了他,什么事也没救了。

大板牙更急,利剑挥如绞轮,犀利绞了出去,冷笑道:“这么早收拾你,太便宜你了。”

利剑、关刀四面八方涌来,乌锐不断嚎叫,­肉­片残肢不断分身,刹那已被分了尸,活活的被剐死。

众人见之,触目惊心,不禁皆抽了一口凉气。

小千劈出最后一刀,乌锐头颅滚落。

他怒骂道:“要不是你,天下哪来大乱?还办什么猎杀大会?欠钱也想赖帐?我看你今后如何向阎王赖帐?好好的塞外不呆,想跑来并吞中原武林?你杀的人够多,那些孤魂野鬼还等着啃你的­肉­!死一次够吗?有胆就活过来,让我再杀几次!”

他又砍了数刀,方消心头之怒!

众人一阵噤声,对小千之煞气,实感讷寒。

小千宰了乌锐,心情也好受多了。杀不了杨郊,杀了乌锐,总算有一半效果。和大板牙对望一眼,才有报仇雪耻的笑意。

小千突然转向群众,笑的甚是平常,道:“坏人本就该死!不杀他,祸害遗千年。

你们不是搞不过他?我替你们报仇,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众人一阵怔楞后,有人­干­笑起来,并拱手道谢。

武帝已走近,叹道:“小千儿……”

他想说要杀人,一刀就够了,何必如此?

小千截口道:“要是一刀定了命,天下也没有凌迟之刑,死都死了,多说无益,你不是想知道欢喜神佛是谁?我这就带你们去!”

说着和大板牙对眼黠笑,已转身奔向山下。

武帝轻轻一叹,不知江湖杀戮何时方休?瞧着乌锐尸体,更是长叹。

剑痴立时道:“玉先生!人都死了,还是以欢喜神佛为重要!”

武帝这才提回神来,远远瞧小千背影,心知小千绝不会再回头,遂马上转向百丈道:

“此地就劳掌门善后了,如若想去瞧瞧欢喜神佛,不妨随后赶来。事不宜迟,老夫先走一步了。”

百丈施个佛礼,道:“玉先生请便,老衲自会处理一切。”

武帝拱手为礼,告别群雄,随后领着水灵宫众人以及天机生,先行追向小千儿。

百丈喧个深沉佛号,随即处理善后,将尸体就地掩埋,伤残者亦加以裹伤。折腾至深夜才处理妥善,遂遣回伤残者,领着几位掌门和苦恼、忘忧婆婆,也追向武帝。

七星山,清月挂空,一片银白。

在那飞瀑流泄冷潭旁,果真有两条人影,一黑、一淡白,不停的在寻找某种东西。

他们之中当真有一名是欢喜神佛?

淡白人影已开口,是女人声,道:“一连寻了两夜,那来的神秘?”

黑影道:“该假不了,绿小千明明被刺中心窝,竟然两天不到就复原了,可见此地必有起死回生的秘密,若能找到它,将可获益匪浅。”

淡白人影道:“就算有秘密,咱们不知门路,一样不能窥其奥妙。”

黑影道:“传言七星山神秘全在那只邪貂身上,若能逮着它,也许就有收获……”

白影恨道:“它不知毁了我多少手下,若落入我手中,非把它剥了皮不可!”

话未说完,猝然有一道暗青冷光­射­至。

白影冷喝:“谁?”

马上弹出指劲,将冷光击落,是一石块。她往暗处瞧去,竟会是小貂儿?

她怒道:“小畜­性­!你敢暗算我?”

举掌飘身就往它罩去。

小貂儿卖弄跳动两下,这才逃向山区。

它早已暗中瞧着两人甚久,算算日期及感觉,小千也该赶回来,遂已开始引诱他俩,以能配合小千的计划。

白影飞掠,宛若一道金光在黝黑森林飞窜,刹是好看。

然而小貂儿的轻功更是绝顶天下,始终未能让她追着,有意的引她四处乱转一阵,才带她至一定地点。

白影掠追到该处。猝觉山峰有亮光闪磷,随即消失。她已起疑:“难道这光闪有何神秘之处?”

当下已不再追小貂儿,纵身已冲下山峰。

小貂儿见状,心知诡计得逞,仍慌张尖叫,奋力的追赶,似想阻止白影往上冲。

白影见小貂儿如此,心头更加欣喜:“果然被我找着了!”更加使劲的冲向光点。

黑影此时也追了过去,他急叫:“小心些!七星山神秘莫测……”

话音未落,白光一闪,身形飘落耸尖雪峰,凌空发出一道劲气,吸向该处,积雪为之散落,被吸出那块旧黑石片。

小貂儿此时已惊叫不已,想冲过来掠夺,但好几次皆被白影掌力给逼开,急得它吱吱大叫。

白影瞧及石片的刻文,喃喃念着:“七星乾坤大神秘……星斗移位解相图……”

念至此,她已欣喜若狂而哈哈大笑:“我找到了,就是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瞄向小貂儿,媚笑道:“我还真该谢谢你那颗石头呢?”

小貂儿吱吱急叫,又丢了几颗石头,却无法奏效,急得奇快的返掠而退。

白影若有所觉,深怕小貂儿毁了一切,马上也返掠七星湖,照着图上指示,先占据最重要地点再说。

黑影追了过来,急道:“夫人还是小心些……”

白影道:“我自会小心,快阻止小貂儿!”

她未停留,直泄而下,黑影只好跟着折回,双双落于七星湖第五峰下的湖畔。

小貂儿尖急叫了几声,眼见“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又惊急的掠开了,以让她认为是去请救兵。

白影可不敢怠馒,急道:“咱们快寻,不知那小畜牲要­干­些什么事?但一定不会是好事!”

当下巴开始详查石片上的文字。

黑影仍耽心道:“小心有假,那邪貂邪门得很。”

白影道:“错不了,这牌子少说也有千年以上,斑驳得快腐了,再说就算无功而返,只要小心些,想必也无大碍,快找找吧!”

她似乎自侍武功甚高,并未将一切放在眼里,巳开始寻找秘密。

“太极幻位,子夜,东南……七星六四效会…山蜂倒映尖端,凝于湖心……月光斜偏……寄于四五峰时……”

她念着,随即照图寻向七星湖,先算准方位,再看天空星相位置,以及山峰倒映湖面……一切都和图上所说差不多,不由更加让她感到兴奋。心想只要时辰、方位弄对了,七星山一切秘密将唾手可得。

黑影见她如此认真,而又无其他情况发生,不禁也慢慢相信那块石片之功效,也默默跟在她身旁,以能窥其奥妙。

二更天已临。

小貂儿也把小千和大板牙带回七星湖。见及白影、黑影找得如此的认真,捉狭笑意已使他俩快憋不住了。

小千谑笑道:“上次把铜镜当宝贝,这次换成石片,我想效果会更好!”

说话间,武帝一行也赶来了。

小千立时要他们藏妥,细声道:“呐!要看欢喜神佛,对面那女的就是。尽量瞧,很够味的!”

众人齐往白影望去,皆因距离过远,只能见及形态,似是轻纱罩体,风­骚­得很。

武帝诧然道:“她真会是欢喜神佛?”

小千黠笑道:“她不是,天下就没有这号人物了!你们瞧不清是不是?我把她叫来。”

说着找起那把大关刀,已往湖畔行去。

白影和黑影正寻得起劲,并未发觉小千行向湖畔。

白影谨慎而小心瞧对石片和山势地形,已欣喜道:“只要一更子时一到,往左侧那块巨岩,然后……”

“然后如何呢?”

小千在远处已笑嘻嘻的说出口,仍潇洒的走向两人。

白影、黑影同感惊诧:“绿小千!是你?你不是去了九宫山?”

小千笑道:“去了又如何?只两招就杀了血刃、魔刀,乌锐,废了杨郊。这种成绩奇*書$网收集整理,你还满意吧?”

白影脸­色­顿变:“什么?他们竟敌不过你两招?”

小千呵呵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活在这里?神佛这次失算了!”

黑影惊愕:“神佛?谁是神佛!”

小千指向白影,笑道:“就是她啊!你的姘头,老相好的!”

白影赶忙敛起失态,冷笑道:“绿小千你想乱栽赃?老娘要是神佛,早就令血刃、魔刀杀了你!”

小千笑道:“可惜那两个饭桶永远也杀不了我,害你好生失望了!”

白影冷笑:“可惜你活不过今夜子时!老娘现在就收拾你。”

小千笑道,“我要是怕了,我也不会来,我要是来了,你就慢慢消受吧!”

白影想出手,猝见远处又奔来数人,惊诧不已:“你还带了帮手?”

小千摇头讪笑:“他们不是帮手,他们只想看看欢喜神佛的庐山真面目,呵呵……

真是千载难得一见啊!”

武帝一行奔近,猝见白影,已惊愕的叫出口:“多情夫人,你会是欢喜神佛!”

又有谁会料想得到,如此­淫­荡的女子,且又被小千百般捉弄的女子,会是神秘莫测的欢喜神佛?

多情夫人冷笑不已:“你们凭什么说老娘是欢喜神佛?”

小千笑道:“凭我的一张嘴!”

大板牙谑笑道:“不错!只要门主一张嘴叫什么,我都相信,老­色­婆你就承认吧,何必弄得大家不愉快呢?”

多情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小千得意笑着,望众人一眼,笑道:“我要不说,你们可就一辈子也搞不懂了。”

武帝淡然一笑,道:“事情总该有个凭据吧?”

小千邪笑道:“这就得从你如何跟她结怨开始了。”

武帝稍楞:“她是否为欢喜神佛?会牵涉到老夫?”

小千讪笑道:“这当然,你应该知道她是一个很容易吃醋的女人。”

多情夫人冷斥道:“老娘如何吃醋,也与你扯不了关系!不错,老娘恨不得杀了这寡情襄义的负心人,还有那贱女人。”

她恨怒的指向水灵,牙齿已切了起来。

小千笑道:“这只是后事,暂且不必恨得那么厉害,我只想告诉你,你的一切是那么的简单,没什么好神秘的。”

多情夫人冷斥:“老娘是谁,也不用你管!”

小千嗤嗤笑道:“谁要管你!我只是不愿意让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而已,其实你是个无头脑的人!”

讪笑几声,小千继续道:“你现在一定在怀疑我如何知道你的秘密,对不对?”

笑了两声,捉狭道:“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可曾记得上次柳银刀去投靠你,后来我为了替李怜花出气,而把你抓走痛打一顿这件事?”

多情夫人恨道:“老娘今夜会收回这笔帐!”

小千黠笑道,“其实你很早就想收回。”

他解释道:“你本来觉得我是可训练的强手,遂有意要乌锐拉拢我,然而经过哪一次挨揍,你气不过,才叫乌锐和血刃、魔刀追杀我,对不对?”

多情夫人冷斥:“乌锐要追杀你,­干­老娘何事?”

小千笑道:“本来是没什么事,后来却有事,因为乌锐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小千儿睨眼邪笑:“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多情夫人但觉失态,马上以更冷硬的声音掩饰:“他诬陷老娘,老娘当然要管!”

“放心!乌锐怎敢陷害你!”

小千邪笑道:“他只说了一句。因为你得罪了一个人,当时我根本想不起来得罪了谁?会使乌锐在极力拉拢我之下竟反目成仇的硬要我的命?还不借暴露血刃、魔刀身份。

还好是剑痴赶来,否则我就甭想再混了。”

剑痴道:“不错,当时血刃、魔刀确实想置他于死地,是老夫把人逼走的!”

多情夫上冷笑道:“就凭这句话想硬指老娘身份,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

小千笑道:“不要急,慢慢来,好戏还在后头!”

他黠笑不已:“最重要的就是这段乌锐在当时向天下群雄宣战,约斗天霞岭时,我为了要救大板牙和姥姥、水月赶了过去,还冒充武帝。后来战天、战神抽出血刃和魔刀,差点把我给宰了,在危急之际,忽见有一名青衣女子赶来,只叫一声‘快退’!结果乌锐竟然把将定的大局弃之不顾,领着战天、战神退去,试想当今天下有谁有那各大的力量?除了欢喜神佛,任谁也唤不走乌锐。”

多情夫人冷笑道:“既然唤人的是她,她才是欢喜神佛?又怎会扯上老娘!”

小千笑道:“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我想到欢喜神佛可能是女的。这就是你最大的漏洞!”

姥姥和水月终于想通当时乌锐为何临阵撤人,原是这么回事!

然而两人却慨叹自己从未因这线索而猜知神佛身份,不禁更佩服小千缜密的心思。

多情夫人微微动容,仍极力否认:“欢喜神佛是女的,更有可能是她,你怎么不去找她?”

小千笑道:“因为我知道她不是欢喜神佛,就只剩下你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想硬栽赃?”

小千突然咄咄逼人:“我栽什么赃?欢喜神佛身上会发光,跟你练的魔功不是不谋而合?”

多情夫人微楞斥道:“老娘练什么功夫,­干­你何事?”

小千再逼言:“你休要赖,当我拆穿你的替身时,他竟会是送水公子,也是你最亲密的大牛郎,你又作何解释?”

多情夫人怔愕:“他……他想当欢喜神佛的替身,老娘管他不着!”

小千冷笑道:“可惜你却忘了他还活着,他以你的秘密换回一条命,他早就说出你的身份了!”

多情夫人双拳捏得格格响声,怒道:“他敢说出我身份?”

小千突然笑的狡黠:“你是什么身份?那么怕人知道?该不会是欢喜神佛吧?”

多情夫人顿觉说溜了嘴,登时恼羞成怒:“小杂种!你敢再胡说,老娘就割掉你舌头!”

小千呵呵笑道:“说你笨,你还真笨,眼前就有一样让你无法脱身的证据!”

多情夫人心神一凛,一时也无法处之泰然,不知“证据”出自何处?

小千已黠讪直笑:“我就觉得很奇怪,多情夫人每次都是光溜着身子,今天怎会穿上软甲?更奇怪的是,穿的竟是我被乌锐抢走的‘冰蚕甲’?我实在想不通乌锐怎会平白的送给你?”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多情夫人脸­色­顿变,心知已无法再隐瞒,猝然冷笑:“不错,老娘就是神佛,你们又奈我何?哈哈哈……”

狂笑着,突然发掌,劲流呼呼涌向众人,逼得他们连连退步,衣衫也跟着霹哩叭啦地想了起来。

六十二一家团圆

众人被劲流劈得怔了一怔!

这时多情夫人笑的更狂:“既然被你们知道这秘密,今夜一个也走不了!”

小千关刀一镇,轻笑道:“我既来了,本来就不打算走,你可好好的打个过瘾,只是我觉得以你一个神佛的身份,有什么不敢承担?还要人家扯出你的狐狸尾巴才敢承认?”

多情夫人冷笑:“对付你这个小­奸­贼,老娘有必要弄个清楚!”

小千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得更清楚些!”

他捉狭笑道:“你之所以会向各大门派宣战,就是从乌锐手中得到宝衣,那时你再无忌讳,才敢放手一搏对不对?”

多情夫人冷笑:“就是没宝衣,老娘功夫早已胜过武帝百倍,有何好顾忌?”

小千道:“那是你后来才练成了什么‘还相魔体’,否则你的胆子可吊得比别人都高呢!”

天机生追问:“老­淫­婆,你当真练成了还相魔体?”

多情夫人浪笑不已:“如何?小矮子你也想试试老娘功夫?”

天机生冷道:“你如何练成的?”

多情夫人笑得更­淫­,“你想知道?以前为何不到我床上来?那时不用我说,你都会明白的。”

小千轻笑道:“其实练这种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每天跟男人睡觉就成了,最后再跟儿子杂交,所以魔功才会大成,对不对?”

多情夫人脸­色­又变:“你怎知道……”

小千汕笑道:“有你这种母亲,就有柳再银这小­色­鬼,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得了你这一身娇艳­淫­荡的挑逗,两人搞在一起,那是理所当然的了。”

多情夫人哈哈浪笑起来:“我早该跟你说明白,也好让你提供意见,那花得我十数年功夫?”

水灵、水月、姥姥闻及她所做的乱­仑­之事,却一无羞耻,不禁嗔斥不已。

武帝和天机生恍然顿悟,原来练“还相魔体”诀窍竟是如此!

小千轻轻一笑,又道:“我不但知道你练功的秘密,我还知道你早就在计划中原武林,尤其是武帝,所以你以迷人的身躯,先后勾引了当今天下高手,比如说李怜花、柳银刀、杨郊,甚至血刃、魔刀,藉批想分化中原武林的力量。然而武帝一直不为你所诱惑,所以你就怀恨在心,与关西独共同设下十几年前的诡计,偷袭武帝一家人,可对?”

这话又引起众人一阵­骚­动,没想到上次武帝遭劫,欢喜神佛也Сhā了一手。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错,你很­精­明,连十几年前的事情都猜得出来!”

小千得意道:“我还知道当年发生的地点不在水灵宫,而是在七星山附近,因为武帝的功夫本就源于七星山,所以他时常会来此探查秘密,你们也想知道此秘密就趁机理伏在此,打得武帝家破人亡,还将他掳走,想逼他说出武功秘密,结果才另外有一个假武帝出现,而假武帝也时常来此七星山探寻神秘,我说的没锴吧?”

多情夫人谑笑道:“你的确聪明过人,老娘深深佩服。”

关西独此时脸­色­已泛青,他实在末想及秘密会拆穿在自己一时疏忽而找上了小千儿,她感到十分后悔。

众人想及往事历历在目,皆不胜唏嘘。

小千转向关西独,邪笑道:“至于你这个假武帝是谁?我也猜了个八分,剩下两分就等你点头了。”

关西独面­色­顿紧:“老夫又是谁?”

小千道:“你就是当年武帝和剑痴围剿‘常山六鬼’幸免于难的孤魂野鬼!”

这话引起剑痴一阵惊诧:“他真会是常山十八劫下的游魂?”

小千笑道:“你上次不是以最惨烈的战斗来证明他是否为武帝?当时他答的很顺口,而你又没告诉他,他又不是武帝,只有当事人才能回答这问题,不对吗?”

关西独哈哈大笑,随即转为冷厉:“数十年前武帝毁了我家,血债血还,我当然要报仇!要让他尝尽家破人亡的滋味!”

难怪他会怒骂武帝是刽子手,原是有这么一段遭遇。

武帝轻轻一叹:“不错,在他囚困我时,他已向我说明一切……”

“他是‘无常鬼’关天照之子……”

剑痴轻叹:“这么说,泰山观日峰,你我交杯论剑之事,也是你说的了?”

武帝颔首:“他要冒充我,必须问清所有有关我的事情。”

剑痴慨叹不已,难怪上次询问关西独时,他会答对如流。

关西独狂厉大笑:“血债血还,今夜就作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千汕笑道:“血债血还!欢喜神佛杀了你的儿子,把头颅当球踢,你怎会不找她报仇?”

这话登时使关西独和欢喜神佛对眼怔楞。关西独目光已露恨意,毕竟失子之痛仍让他难以忍受。

多情夫人心知此时闹僵了不好,遂嗲声撒娇道:“西独!你别误会了,当时乌锐不明究理才糊糊涂涂的杀了你儿子,我是赶去救人的,你不想想,若非我赶去,你又怎能逃脱!”

小千汕笑道:“是啊!你再不去救乌锐,他早就死在我手中,我还替他报代杀子之仇呢!”

话中含意已指责多情夫人不该把乌锐给救走,而让他失去替关西独报仇之机会。

多情夫人微微一楞,没想到小千儿伶牙俐齿,说得她一时难以应付。

幸好关西独似将罪过推向小千身上,厉道:“若不是你引的路,我儿子岂会丧生!

还我儿子的命来!”

怒火攻心,他已出掌劈向小千,招式过处,旋起一阵啸风,让人耳根生疼,想必又是杀招。

小千谑笑道:“妈的!放着元凶不找,要找我这替你报仇的人?也罢,我只有先杀了你,然后再一起替你们父子报仇,省得弄的一塌糊涂。”

话末说完,大关刀一横切,就那么肆无忌惮而威霸的逼向关西独,硬是将他逼得数尺。

小千黠笑叫声“哪里逃”复又追赶前去,大刀又切。如入无人之境,纵横厮杀般凛凛生风。

多情夫人岂能袖手不管,­淫­笑两声,飘身而起,轻巧的伸手已拦向关刀。

在刀和手接触一刹那,只见手臂泛起橙白淡雾,似变成硬铁般,硬是将重逾千斤的关刀给拦开。

小千不甘心,冷笑道:“有一套,我看你能搁得了多久?”

关刀又自挥出,当头劈砍而下,气势更为猛烈。

多情夫人冷笑:“前几天老娘不用神功,你以为老娘怕了你!”

当下双掌运劲,全身已泛出白光,虽未及磷火来得烁亮,却也让人刺眼得很,翻掌就击出厉风,宛若狂涛骇浪冲涌而至,不击刀却击人。

小千眼看刀势就要奏功,却又游离失去目标,对手己化成光影飘飞,正想追前再杀,然而疾劲涌至,逼得他踉跄落退数飞步。

大板牙可忍不住了,大骂一声“老­淫­婆”提着长剑就已冲飞前加入战圈,利剑猛地就往光影刺去。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过来,让老娘一齐收拾,省得多费手脚!”

说话间,又将大板牙逼退。

武帝、水灵、水月见状亦奋不顾身扑向多情夫人,穷毕生功力以抗拒对方猛烈攻势,剑痴和姥姥伤势较重,只能在一旁掠阵。

如此一来,又形成了混战,反而便宜了关西独,他靠在多情夫人的后方,必要时才出手对个几掌,并未做全力搏击。

混战中,众人才知道多情夫人的魔功果然高得吓人,她上次虽受了伤,左大腿行动较为不便,然而双掌所击劲风,竟然如浩瀚乾坤力量,让人无以匹敌,尤其身躯不但有宝衣护身,更有罡气护体,刀剑根本伤不了她。

才十数招,众人渐渐走下风,急得剑痴和姥姥手心直冒汗。

多情夫人猝然一掌打向水灵,厉喝,“贱人!这笔帐也该还了!”

掌势如江河溃堤,挥出淡白光闪凝形于夜空中,像滔天掠地狂龙舞飞,如此不可匹挡的涌向水灵,在触身的刹那,白光更抖亮了几分,让人眼花。

水灵本想躲闪,然而掌势来得太快,避无可避,登时被击个正着,哇地闷呃,摔了后退。

武帝见状急叫:“夫人……”

想抽身却无法抽身,只得含怒猛攻。

姥姥登时欺身扶住水灵,见她口角挂血,脸­色­苍白,心知受了不轻的内伤,马上要天机生替她疔伤,捻起手中的拐杖,已准备加入战圈。

小千此时再也不敢放松,他不想等待时间接近三更子时再发动拼命,然而现在有人受了伤,他可就顾不了再等了。

关刀一抖,怒骂道:“老­淫­婆,你倒狠心过人,杀人不眨眼,我就让你瞧瞧七星山神秘武功!”

那招“霹雳雷霆”己展开,刹时刀影如轮,转旋于方圆丈余,银光乍闪,比起多情夫人护体罡气毫不逊­色­。

再喝一声,光轮已辗向多情夫人,宛若太阳砸向月亮,强弱威力似可分出。

尽管小千是在虚张声势,然而瞧在多情夫人的眼中,又听及是七星山神秘武功,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马上改攻为守,运足全身功力,布向周道七寸护体罡气。

光轮乍亮,千百道化合成一道利刃,宛若压缩太阳成一道光束,恁地霸力非凡,喷­射­足以切开太极般的切向那护体罡气。

叭啦啦数响,光刃和罡气凝撞,溅出无数火花,照向夜空,陡亮了许多。

可怜多情夫人中了诡计,若以她现在功力,只要出手反击,小千儿就算霸气凌人,也未必能将她砍退几尺。

然而她却顾及招式可能带来的厉害,反而运功只守不攻,这有若一块石头,本可砸出以退敌,却留在当场让人砍劈,其受损伤自是大得多了。

只见刀光砸处,多情夫人闷呃一声,已被砸退丈余远,踉跄滚落地面,她马上又弹立而起,整个脸憋得通红,硬将一口血气给逼住,怒骂:“小子你找死!”

双掌运气,霎时白光更炽,她有心与小千一拼生死。

此时关西独却靠向她右后侧,看似要扶住她,暗中却Сhā出一掌,切向她腰际。

多情夫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关西独会向她下手,腰际被击,又在近尺,登时哇地一声,血气未能再忍,吐得满天血红,斜往左边撞跌。

关西独一招得手,哈哈厉笑:“贱人!我待你不薄,你竟敢杀了我儿子?还我儿子的命来”

他疯狂的厉吼,运劲再次扑击而下。

多情夫人虽然连受了两伤,然而她的定力似乎过人,眼看关西独为自己儿子之死而怀恨在心,又劈下两掌致命掌劲,她立时连跌带滚,再拖开三尺。

就在这时候,关西独两掌打向她身侧,轰叭一声,硬岩已被劈个稀烂,碎石纷飞,陷出两个深坑。

多情夫人厉笑不已:“你敢暗算我?老娘就叫你粉身碎骨。”

就在关西独击岩之际,她也打出无相魔功,像似乎万支利刀排成一道晶亮刀墙,平张的推向关西独,触身之际,利刃突然分开,支支钻向­肉­骨,猝然分炸开来。

叭然一声,关西独庞然身躯竟然被千万道利刃般的光影给肢解了,连叫都来不及叫,­肉­片已张­射­开来,暴满空中,均匀两指大小,挂下血雨腥风,让人作呕。

小千可不想让多情夫人有喘息的机会,马上欺身,关刀又劈砍不休,谑笑道:“相好的,你终于也挨了老姘头的一掌,滋味不怎么好受吧?”

多情夫人怒骂道:“你也是一样,老娘照样把你给拆了。”

话方说完,双掌一击,又是方才那招。

小千可知道厉害,赶忙回刀封守,身形也掠退七尺,避开正锋,以免遭殃。

多情夫人一击不中,怒火更炽,出招更猛,那招式竟比受伤前更来劲三分,逼得小千措手不及而感到意外,频频后退。

天机生见状惊呼道:“魔体还相,死而复生?快攻她双眼!”

传言“魔体还相”已练成,则­性­命生生不息,具有死而复生之能,是以受了伤对她来说,只会激发她的斗志,功力更形增强,只有破了她的元神才有可能置她于死地。而元神即在眼晴,若能刺瞎它,即可破去。

小千闻言已苦笑:“妈的!你叫我拿大关刀去刺那个眼睛?这简直太为难人家了吧!”

他已有点后侮以关刀为武器,就算大关刀能灵活舞弄,刀尖却比眼晴还大,怎么个挑法?

大板牙已趾高气昂道:“你不行,我来!”

他可把利剑舞得虎虎生威,随时准备刺穿对手眼睛。

然而多情夫人岂能他们得逞?厉笑不已,双手劈得更急,银亮的白光不时闪出,逼得众人手忙脚乱。

缠斗一阵,月已升空。皎洁明亮,充满神秘。

子时将近。

小千心知成败全在此着了。

登时往一处巨岩窜去,双手举刀于天,啊啊大叫。

此时在暗处的小貂儿已拿着镜子,反­射­月光照向小千儿。

月光照处,小千已装出神力大增,霎时冲啸而起,关刀猛力的劈、砍,逼得多情夫人节节败退。

砍够了,小千又掠回该处,再叫几声,小貂儿再以月光照,神力又升,他马上又攻向多情夫人,照样逼得她穷于应付。

小千得意谑笑:“再照两次,你就知道神秘力量的厉害了。”

他又再次掠回,叫得更长,更为尖锐。

事实上他已累得半死,多叫几声,也好多休息一下,然而也未能休息过久,此时已尽全力的再次冲向多情夫人。

关刀挂、扫、挑、砸、劈、砍,至少已切中她数刀以上。

多情夫人大骇,刀锋虽伤不了她,却让她感到疼痛,尤其,是小千越照光线越勇猛,多照几次那还得了?

她急忙中往该处望去,猝有所悟,那不是石片所记载的位置?大惊之下,她已发现午夜子时将至,七星山神秘将在此时现形。

正想着,小千又往回冲,谑笑道:“老­淫­婆,这次你就会知道谁是天下无敌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永远也照不了月光!”

她击退众人,已抢在小千前头,想争夺该处巨岩。

小千见状,心头暗暗高兴,表面却惊叫不已:“快拦住她!别让她靠近那石块!”

叫声尖厉,大板牙、武帝、水月奋不顾身的已拦了过去。

多情夫人冷笑:“凭你们也想拦我!”

劈打两掌,快急已将众人逼退。

小千在后方追赶,勉强挥出关刀扫向夫人腰际,逼她回手自救。

小千急吼道:“快拦她,否则就惨了!”

这声音震彻山峰,白雪崩落不少。

此时,不但武帝、水月、大板牙极力拦人,连受伤的剑痴、姥姥和水灵也都罩了过来。

他们不明白小千用意,但却听得出不拦人,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也奋不顾身拼命的拦了过来。

多情夫人冷厉道:“你们找死!”

双掌打出凌厉掌劲,宛若暴风骤雨,掀带飞沙碎石,全往众人袭去。

众人亦不甘示弱,个个心存拼命,合力击掌,旋风暴开,涌向那股劲流。

虽然多情夫人功力了得,但众人拼命所发出的力道亦不可忽视,双方交击,气旋四处滔掠,飞沙走石更炽,连湖水都被扫及而掀起大浪。

双方奈不住狂流,各自退了两步,水灵和姥姥嘴角似又渗出血丝,想必又牵动内伤。

多情夫人冲势被阻,怒得全身发抖,厉吼:“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成全你们!”

举掌又是一波强劲掌风,虽是怒极而发,但威力似比方才那掌相差无几,而众人似已豁开,掌劲竟然有增无减,狂狠的拦阻去路。

此时小貂儿已急叫,表示时辰已至。

小千抬无望月,光束已生,正是时刻。又见众人狠的拼命,暗自叫苦:“糟了,拦得过火了!”

他苦笑不已,道:“妈的!到头来还要我帮助这老­淫­婆,”

未加思索,提起关刀就往前杀,怒吼不已:“老­淫­婆别逃,让我宰了你……”

他的冲前,使得多情夫人腹背受敌,情况十分不妙。

然而小千在追进之时,竟故意绊石而跌倒,哇地一声,连人带刀扑前,关刀横压,姥姥及水灵、剑痴若不躲,可就会被压着,若他们发掌,很可能也会击中小千。

正在犹豫之际,多情夫人狂笑不已:“真是天助我也!”

登时推掌击向众人,也因众人怔诧犹豫未能专心对掌,已被她扫退数步。

防线已破,多情夫人迫不及待就往巨石掠去。

众人惊叫:“不好!”想反身再拦,已是不及。

个个睁目瞪眼,仍往前冲,但不能再拦住她

小千虽跌了一身疼,却嘘了一口大气,自嘲一笑:“好险!”

就在此时

多情夫人学着小千尖叫,然后双手举空。

叫声末落,猝然月光成束投向第六座山峰,又再反­射­。

刹那间七座山峰已发白,那白雪宛若明镜,反­射­着强光,咻咻有声,在空中交织成光网,亮透整个七星山。

那光网咻得更急,聚成一道光束反冲空中月亮,而把那道投向第六峰的光束给引回来。

只听小千喝道:“时辰到啦!”

空中光网突然抖直,以随着月亮移动而变换照­射­方位,在空中凝成一个芒点,经进月亮那道光束挤压,直速的落往地面,那位置正好是多情夫人所站之处。

多情夫人不知大难临头,仍哈哈狂笑不已,猛举双手,迎接着那光束芒点到来。

咻咻光束猝然投照她身躯,像是一团烈火,更似一道闪电,叭然就落了身,她这才感到混身炽热就快焚化,惊惶的尖叫转为凄厉的叫声,她想窜离此地,却已被吸住而动弹不得了。

“绿小千,你敢陷害我……”

她凄厉尖叫,声音窜耳生疼,然而光束更炽、蓦然已照向她全身,像滚热太阳火焰,让人双目尽眩,已看不清躯体安在?

再闻啊地厉叫声,多情夫人似化成空气,平白的消失在强光芒点下,那神秘光束似乎把她给焚化溶解了。

那声音叫得众人毛骨悚然,不知是俱于声音如鬼嚎,还是俱于光束的神秘而充满肃杀之气。

终于在刹那之间,光束已随着多情夫人消失而转弱,好似又被七座山峰和月亮收了回去,淡淡的化于夜空中,一切又已恢复了平静。

月亮如此晶莹剔透,净洁迎人,哪有肃杀之气?

然而岩石上留下了那件晶亮的“冰蚕甲”,历历刺目,任谁也相信方才所见的是真实情景,而非梦境。

小千见着此景,心知诡计得逞,也落个轻松,懒得再爬起来,喃喃笑道:“终于把这女魔头给除去了。”

众人此时也嘘了口大气,方才惊心动魄,绷脸切齿,一心拼命的表情,此时也有了笑意。

大板牙憨笑不已:“要是世上再多几位这种魔头,那还得了!”

水月喘了一口气之后,已行向了小千,瞪着眼儿就骂:“小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为何突袭我们?”

小千趴着不动,轻轻地一笑,说道:“不得已的嘛!我哪知道你们受了伤,力气还这么大?”

水月想再教训,姥姥却以不忍,含笑道:“水月别为难他,若非如此,欢喜神佛岂会命丧于神秘光束?”

小千笑道:“对嘛!姥姥最行了,最能体谅我的苦心!”

姥姥含笑瞧着他,那股含饴弄孙之情它让她忘了身受重伤。

此时已有两道人影­射­来,落脚之处就在巨石上。

来者正是绿娘和秋芙。

她俩被强烈光线所引来,心知小千的计划可能已奏效,但想及小千安危,两人就无法心安。

也赶来瞧个究竟!

绿娘拿起了冰蚕甲,触体生凉,登时想及它该属于小千的,已急叫:“小千儿……

小千儿……”

目光已搜向四方。

小千还是懒得爬起来,方才用力过猛,显得有些虚脱,他抬起手招了招,笑道:

“娘!我在这儿呀!”

绿娘见他倒地,心中一急:“千儿……”

已和秋芙扑向了他。

“千儿你怎么了?”

小千笑道:“没什么啦,骨头有点儿酸而已。”

绿娘和秋芙扶他坐起,诊视一番,但觉无恙,一颗心方安了下来。

此时众人却都愕了!

他们一直以为小千他娘己死,怎么又复活过来了?

水灵更急:“绿娘!你还活着?”

绿娘闻言马上转向水灵及武帝,拱手为礼:“绿娘拜见武帝、夫人!”

水灵急忙走向她,扶她起身,又惊又急又欣喜,急笑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激动之余,两行热泪已落了下来。

绿娘亦是哽咽不已。

姥姥急问:“绿娘你怎会死而复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绿娘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

小千为了想保住七星湖的神秘力量,已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娘根本没死,以前都是我骗你们的!呵呵,还想弄什么滴血浮印?现在见着我娘,该没什么话说了吧?”

天机生急道:“那你和大板牙死而复生也是骗我们的了!”

小千呵呵笑道,“哪里,大板牙的病早就好了,我不来这么一下,怎能瞒过多情夫人,怎能把她骗来此地?”

大板牙得意的晃着利剑,呵呵笑道:“小千儿要我刺他心窝,我是刺了没错,只是差了半寸而己,根本就不碍事,让你们白难过一场了。”

难怪小千会死得如此­干­脆,难怪大板牙在酲来之后,一点愧疚感也没有?原来两人早就串通好了。

众人闻言,不禁脸儿热热的,想及当时悲伤而落泪,到头来却是让小千给捉弄了,让他们好生难以处之泰然。

水月最是不甘心,嗔道:“小千儿你敢骗我们?”

小千笑道:“骗你什么?真情是不是?”

水月脸更红了。

当时她哭的确是真情,如今被他说出,已恼羞成怒:“你……你……”

她想出手教训小千,却又碍于武帝和大人在场,随便的出手,并不妥当。

绿娘凝目道:“小千儿不得乱说话,你连娘都骗了,实在该打!”

小千天不怕地不怕,对他娘倒有那么点丁俱意,不敢再油嘴,委屈道:“我说的是真的嘛,如果不是如此,怎能把诡计多端的欢喜神佛给引上勾?”

绿娘冷道:“你把此事告诉武帝,会有何差错?”

小千眨眨灵慧的眼晴,带着点顽皮道:“娘你没有搞错?当时武帝还在他们手中,我怎能告诉他?”

绿娘为之一楞,随即又道:“那夫人呢?她难道会泄密?”

小千黠样又露:“据我所知,女人都是很情绪化的,不怎么靠得住……”

“住口!”

绿娘想斥责,却禁不了小千的表情和言语而笑了起来。

她想强忍笑意,却把脸给憋得红红的。

水灵、水月、姥姥及秋芙,何尝不也是这个样子?对小千实是又爱又嗔,实是拿他没办法。

水灵含笑道:“小千儿说得也有道理,若我当时知道事实真像,一定不会让他如此冒险的,事情过了就算了,别再责备他了。”

绿娘瞪了他一眼,笑骂道:“真是没大没小的!”

小千­干­笑着,末敢再多言。

众人此时亦发出会心微笑,毕竟多了小千儿,也让他们感觉到人生有趣多了。

水灵虽含笑,但她却惦记着亲生骨­肉­,不禁也怅然起来,问道:“绿娘!你是否在十五年前见过我另一个骨­肉­?他若活着也有小千儿那么大了。”

小千急忙道:“误会!误会!我是我娘的儿子,永远不会变成你的儿子!请水灵夫人别乱想才好!”

“谁说的!”

绿娘轻笑道:“你就是夫人的儿子!”

“什么?”

小千感到惊诧不已!

众人更是瞪大眼睛全往小千和绿娘身上落去,这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而不敢相信这种事实吧!

小千异样­干­笑起来:“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绿娘含笑道:“这种事,娘能开玩笑吧?”

小千急口:“可是……您曾说过,在情急之下只顾抱着我,哪还有时间去抱宫主的儿子……”

绿娘含笑道:“我只知宫主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抱走了就算数,其他的儿子我没有时间去抱了。”

“不成道理!您胡说,您在唬我!”

“娘没胡说,娘也没唬你!”

小千更急了:“您胡说!我头上的滴血浮印根本不适合夫人。”

“那是娘动了手脚。”

绿娘有先知之明,登时喝叫:“快捉住他!”

她可先下手揽住小千的腰际,深怕他逃了。

小千见大势不妙,果然扭扯急叫:“娘快放手啊!怎能逼我当人家的儿子?”

绿娘笑道:“事实如此,你要赖都不成!快多几人抓住他!”

霎时涌来了大板牙、水月、秋芙、剑痴和姥姥,皆满怀狭逗的将他按在地上。

武帝和水灵已呆楞当场。

他俩本以为得到爱儿,岂知又失去,如今又来个失而复得那种急起急落的心情,实让两人有点怔忡而吃不消。

小千四肢被按在地上,挣扎无效,急急的呼叫:“救命呵!救命啊!逼良为子啊!

残忍的母亲啊!”

绿娘轻笑道,“是你太残忍了,连亲娘也不认,我只好用逼啦!”

不等小千开口,已咬破手指滴血在他眉心,笑道:“娘在你的浮印上再封一层自己的血印,夫人的血就能渗入你的浮印里去了。”

姥姥恍然道:“原来如此,老身竟未想到,白白被他整了好些时候。”

原来绿娘深怕小千儿眉心浮印之事被人所获知而用以证明身份,为了保他安全以延续夫人骨­肉­,才又自行封上一层血印,除了以自己血液先解去血印,其它已无法再以滴血浮印辨别身份。

绿娘滴出鲜血已渗入小千眉心,亦浮出那颗鲜红浮印,她向夫人急叫:“夫人快滴出血来!”

水灵又是激动,又是惊喜,赶忙趋前,咬破指头就往浮印滴去,果然也渗了进去。

小千叫的更急:“不算不算,你们作弊!”

绿娘含笑道:“渗进去可以作弊,吸出来就非你娘的血不可了!”

转向夫人,含笑道:“夫人可把浮印给吸出?”

水灵的手已在抖,她仍照办,吸向浮印,她不敢看,深怕到手的儿子又将失去,那她将会无法忍受!

还好,浮印果然在水灵红血中渐渐褪­色­,及至于完全消失。

水月己惊叫:“你真是夫人儿子!”

姥姥也激动地道:“不错,正是小兔崽子,浮印已消失了!”水灵一激动,热泪夺眶而出,分离十余年的亲生骨­肉­,如今终于重逢了。

小千此时不再挣扎,别苦着脸:“你们为什么要逼我承认这痛苦的事实?”

绿娘含笑道:“你不承认,你娘可比你更痛苦!”

小千瞄向水灵,想及以前种种,倒也困窘尴尬,低声地叫了声:“娘!”

“千儿……”

水灵已把持不住感情,抱向小千儿,喜极而泣。

武帝亦欣喜含泪。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对小千有股说不上的亲切感,是以才不惜调教他武功,没想到竟是自己儿子?

如此灵巧慧黠的儿子,实让他高兴得难以自处。

剑痴满脸是笑容:“从华山论剑第一眼见着他,我就觉得眼熟他长得和武帝太像了,果真是武帝的儿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众人皆高兴,唯独小千心头嘀咕不已,接下来要面对的姥姥、水月、水柔就够他头大了。

水灵一阵激|情渲泄后,己渐渐恢复了正常。

她拭去了泪痕,含笑道:“快去拜见你娘救命大恩!”

绿娘忙道:“夫人不可,小婢岂敢逾越……”

水灵含笑道:“若非你,哪来的小千儿,而且这还是小千儿提的,若你不认他,他可连我都不认了。”

小千欣喜道:“您还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上次水灵以假浮印使小千相信自己是生身母亲时,小千曾提过非认绿娘为娘不可。

水灵含笑道:“你有两个娘不是更好吗?”

“对!两个娘,一切就这么办!”

小千儿马上拜见绿娘:“多谢好娘娘救命之恩,这辈子我跟定您啦!”

声音说的比对水灵更亲切自然多了。

绿娘忍不住激|情,亦抱着他,喜泣哽咽道:“好孩子!娘怎能舍得你呢!”

小千默默让她搂在怀中,童年那股满足洋溢着他心头。

过了片刻,绿娘方恢复镇定,立时道:“快去见过你爹!还等着摸你的头呢……”

小千瞄向武帝,更形困窘,想及自己一把火差点就烧了他,心头就窘涩不已,硬着头皮走过去跪地拜见:“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武帝双眸含泪,仍爽朗道:“好!好!一个宝贝儿子,爹可终身难安了。”

小千尴尬笑道:“不会的,以前纯属意外,下次我会小心些……”

武帝笑道,“现在你该不会怪爹见死不救了吧?”

小千­干­笑道:“孩儿哪知您那么不管用,是被人家缠着练条的?现在孩儿当然不会怪您了。”

武帝不禁也窘红了脸,淡笑道:“爹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起来吧,别跪久了又怪起爹来了,那时爹可又惨了。去拜见你剑大叔还有姥姥。”

“是……”

小千已起了身,心头直嘀咕,当人家的儿子竟会那么没价值,一连跪到底,今后想翻身机会都没喽!

还好拜见剑满天,落个­干­净利落,只拜个礼就行了。

倒是姥姥,以前死硬的咬定自己不可能变成水灵的儿子,如今却噩梦成真,害她好生瘪心。

他已跪在姥姥面前,拜礼道:“小千儿恭祝姥姥,老来弥坚赛松桧,大寿无疆同日月,乌发未白春芦在,龟鹤天年永长生。”

姥姥频频点头含笑:“乖!姥姥就知道小千儿最乖了!”

在旁的大板牙却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千所说词句本是他用来祝寿所念的,事后小千儿已点破,现在又听及小千在暗中驾人,让他无法再憋忍下去,而窃笑起来。绿娘最是了解小千,见及大板牙窃笑,已知话中有鬼,仔细一想,已嗔斥道:“小千儿不准你说那句话!”

小千猝然噤声,憋住笑意,惧然道:“是,娘……”

姥姥惊愕道:“这有何不对么?”

绿娘拱手道:“恕绿娘管教不严,小千儿冒犯了您老人家。”

水月猝闻“老人家”之“老”字,已联想整个句子,霎时捉谑笑起来了,嗔道:

“姥姥,您想想那四句句头,他在骂您‘老大乌龟’,啊!”

“老大乌龟?”

姥姥还在想。

小千见情势不妙,暗道一声“糟了”,拔腿就跑。

水月早想教训他,见状已拦过来,讪笑道:“看你往逃?”

姥姥突也想通,不禁恨怒横生,没想到大寿之日被戏弄,到现在还把那句话当宝贝,然而这话竟会是那么损人。

她怒不可遏,嗔道:“小兔崽子你还敢逃?”

不顾自己的伤势已欺向小千,和水月两个人把他压在地上,而右手已不停的打向他的臀部。

小千惊急痛叫:“救命啊!老牛吃­嫩­草了!”

姥姥嗔骂:“你还敢乱说话?老身打烂你ρi股!”

小千叫的更急更疼,向众人求救,然而众人却有心让他吃点苦头,免得无法无天了。

绿娘笑道:“小千儿!你太过份了,连姥姥这么年高德劭,你都敢开这种玩笑,你实在该打。”

大板牙也凑兴道:“不错!该打!饭能多吃,话不能乱讲,该打!我也帮忙多教训几下,免得他又犯了老毛病!”

说着当真欺身就想揍小千几拳。

小千嗔叫道:“大板牙你敢!”又急叫:“姥姥!话是他说的,他也有份。”

姥姥猝然想及祝寿时是大板牙所赠,当下也怪罪于他,嗔骂道:“你们两个都该重重的打!”

已伸手揪扯大板牙于地,准备开打。

大板牙哪知祸从天降,急忙挣扎:“姥姥这不一样,那词句是小千儿教我的,我根本不懂!”

“不懂还会笑?”

小千揽手勾住他腰际,讪谑叫道:“你这小子想趁火玎劫?我受难也不想办法救人?

要打一起打,谁也占不了便宜。”

大板牙想挣脱,然而已经力不从心,陪着小千儿被打得哇哇大叫,眼泪直流,很是悲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

哎叫声已随风吹逝,隐隐中只剩那飞瀑仍宣泄着隆隆声……

凉风阵阵,月已西斜。

七星山已静默清夜之中。

他们走了,满怀心喜的走了。

只有小千和大板牙走得沉重和苦丧。

他两担心的不是被打疼的身躯,而是以后漫长岁月,将如何面对那些随时会虐待自己的母老虎?

每想及此,小千只能长叹不已:“哎!伤脑筋啊!”

一一全书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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