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太湖转了十几天,阿烈也没有找到半点眉目。毕竟,他不能每见到一个人,就问一句:“请问你是天下盟的人嘛?”,或者打听下:“你知道天下盟在这湖里的哪个地方嘛?”先不说被问的人会不会把阿烈当疯子看,阿烈自己都觉得要是自己这么做了,可真不是一般的傻。
只是,最后,阿烈没想到,天下盟的人居然主动找到了自己。
那天,阿烈正坐在湖边发呆,一艘小船从一片芦苇丛中划了出来。撑船的是一个灰衣人。那灰衣人看见阿烈,笑着招呼道:“这位小哥,可要搭我这船在这太湖上游荡片刻?”
阿烈侧脸望向灰衣人,见他四十多岁年纪,两鬓已经略有白霜,只是眉目间却依然英气勃勃,让人一见之下,就觉得此人非寻常渔夫。
阿烈见灰衣人面含笑意,不像有什么歹意,就回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已经在这太湖上游荡了十几天了。这么大的太湖,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我想找的地方呢?”
“却不知道这位小哥想找哪个地方?我在这太湖上待了二十几年,呵呵,这太湖虽然大,但是却没有我这船划不到的地方,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灰衣人含笑望着阿烈。
“大叔,真的?我看你就不像寻常的船夫,你可知道天下盟?”阿烈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呵呵,小哥是想要去天下盟吗?却不知道去那里要找盟里的哪位?”灰衣人听到天下盟三个字,面上笑容减淡了许多。
“你果然知道天下盟的所在,那太好了。大叔,你带我去那里吧,至于要见哪位,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一定得找到天下盟,这样,我才能弄明白一些事情。”阿烈话音一落,生怕这个灰衣人突然消失,急忙先跳到那灰衣人的小船上。
小船几乎没有丝毫晃动,灰衣人微微一笑:“小哥好身手。”
“大叔,真对不住,我先跳上船再和你慢慢说。这么多天来,你是唯一一个在太湖上听见我说到天下盟不赶紧躲我远远的人。难道太湖的人就这么怕天下盟吗?为什么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呢?反而是我一路南下的时候遇到的人,说起天下盟来却是滔滔不绝。到了这太湖附近,却没人敢说了。”阿烈搔搔头,满面的迷茫。
灰衣人没有说话,阿烈见灰衣人似乎并没有要把他赶下船的意思,顿时稍微松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一路上,也没有听说过天下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这些人怕成这样?”
灰衣人竹竿一撑,那小舟渐渐远离了湖边,向湖中心慢慢划去。然后灰衣人带着笑意的双眼看着阿烈说道:“因为虽然人人都听说过天下盟,却从来也没有人看到过,也没人和天下盟打过交道。所以,这里的人才怕。人,惧怕的往往是他们不知道的事物。如果天下盟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附近的老百姓就是恨,不是怕啦。因为他们至少确定天下盟就是人,就是江湖中的帮派而已。可是,现在他们确定不了天下盟是什么,甚至连天下盟究竟是真实的存在,还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都没有人能弄清楚。”
“人们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阿烈咀嚼着这句话,渐渐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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