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镖局死了人,但却不能不接待段一浩。
宫和顺已得知赵长生的梢息,他有悲也有气,但对于自已一年前把女儿改嫁给白成功之事,顿觉太过冲动。
宫和顺得知赵长生不但要回来主持和顺镖局,而且还对小芳呣子负责,真令他好感动,也不愧自已从小拉拔大的好徒弟!
此刻,他被人扶持着来到大厅上。
“段少东,你们的东西,我们已按期送到对方,而且也交割清楚,回程我们遇上麻烦而且又死了人,这是我们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少东家如此愤怒的抱着这木盒找上门,难道那批货会有什么问题发生?”
段一浩面无表情的道:“总镖头,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你们出了事,照情谊我同情,也不该在这时候前来论是非,可是……”
他打开木盒,又道:“总镖头,你看看,你看看这些首饰,人家派专人快马加鞭的又送回来了!”
大厅上没有人开口,宫和顺伸手抓了一把首饰看了又看道:“这些首饰原已封起来打了火印,少东家,有什么不对吗?”
段一浩沉声道:“足赤黄金全变成假的了,总镖头,汴梁城老凤祥金店的招牌驰名中外,这种弄假金混充赤金的行当,老凤祥从不干,我们也不能砸了招牌,总镖头,你们得给我一个交待!”
段一浩的话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宫和顺却指着木盒道:“少东家,我们不会打造首饰吧?而且当面开箱验货交割,手续依行规行事只要同样的东西按期送到,我们的责任就尽到了,至于是真是假,少东家,我们是不过问的。”
段一浩面色一寒,道:“东西出在老凤祥总是不会假的吧?”
“总镖头,货的价值不多,但我们的招牌不能砸!”段一浩冷冷的道。
“和顺镖局的招牌一样不容别人砸,少东家,你请吧!”
段一浩愤怒的道:“东西是你们保送,东西变成假,我不找你们找那个?”
宫和顺一样愤怒的道:“我们一切按规矩来,东西是在对方面前交待清楚的,为什么不在当面指出东西是假?却在我们的人回程以后找来,难道不会是对方动了手脚?”
不料段一浩闻言立刻大摇其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对方官宦之家,岂会对这点东西动手脚,何况这些东西都有标记在上面……”
宫和顺怒道:“既有标记,当然出自你们金店,少东家你请吧!”
段一浩双手抱起木盒道:“好,咱们双方说不拢,总镖头,咱们只有衙门评理了!”
他大步往外走,宫利顺几乎气结!
他本来患了中风症,虽然不重,可也嘴巴歪左半边身子不方便,如今气得他直哆嗦,急得俩个徒儿直为他按摩,那史进东还直劝解道:“师父,俗事一件,千万别生气,咱们站在理字上,就算上衙门也不怕!”
汴梁城的和顺镖局真算得流年大不利,不但快过年死了人,而且还被老凤祥的少东家告了一状,这件官司光景还真的有得打的了。
只不过对和顺镖局的人而言,他们已经知道赵长生有了消息,而且赵长生也学了一手绝艺,就等着他回来重振和顺镖局昔日的雄风了。
赵长生真的能回汴粱城吗?
他如今已是心事重重,原本以为替大叔办完了事以后,便可以赴回汴梁城与小师妹结婚的,那里会想得到小师妹已在师父爱面子之下嫁了白成功。
偏偏白成功又死在山道上,留下一个娃儿可真够凄惨的了,这种事对赵长生而言,他是会锥心沥血的!
赵长生本来就是个善尽职守而又本份的人,如今遇到这种事,他便也只有咬紧牙关一肩挑了!
现在,赵长生只想尽快的为大叔办完事就回汴梁城,大家生活在一起,他愿意为两位老人家尽孝心。
赵长生牵着毛驴往前走,天空中的雪好像成堆的往地上落,雪花何止是鹅毛,就好像一座塔棉球遮人眼而难以看清前面的路!
不远处有个斜坡,坡上一片白茫茫,就在一片竹林正中央,那儿有个三合院,三边的房舍虽然不算高大,但却十分精致。
小红瓦,龙头檐,门窗上刻着小花朵,那扇大门更不错,狮头环是铜做的,朱漆刚涂还发着亮光,门下台阶共七层,全是一块块青石板拼成的。
如今台阶上一层厚厚的雪盖着,可也更显得大门下的两盏纱灯好漂亮——白是白红是红,上下相映其趣。
赵长生把驴子拴在门下面,他走去拍大门。
他只伸手刚想拍,忽闻得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打铁声他心想:这么冷的天里面在干什么?
赵长生不拍门了,他退后几步看四周。
他发觉这儿真是个清静地方,如果不是那些叮当声音,而是住着一家人,还真是令人羡慕。
他也发觉叮当之声来自右面的屋子里,赵长生便也踩着几乎尺深的雪,走向那厢房的后墙外。
有三个大窗子,但赵长生却看不到里面,严冬天冷,窗子不但关得紧而且还在上面加了一层厚厚的窗帘!
但屋子里面的声音却传出来,而且还真清楚。
“酒足饭饱,干起活来还真??在。”
“谁说不是,目睹看过七重壁,眼识高?日子与前不同了!”
“所以咱们来这儿干准没错!”
两个人的声音不算粗,听起来大约都是中年人。
稍停,便又闻得屋子里传出敲敲打打之声,还真的忙,连开口说话的人也停了。
在他刚转身走了两三步的时候,忽又闻得一人,道:“谢兄,你在老凤祥打造首饰有多少年了?”
另一个人道:“算一算也有个十四五年了吧?”
赵长生愣住了。
他心中在嘀咕,屋子里原来是在打造金银首饰呀!赵长生又不动了!
他倾耳聆听,十分小心的竖直了耳朵。
果然,他吃惊了!
屋子里传来那人的声音:“谢兄,丁爷暗中把你请来,这是咱两人的运气。”
“每一件咱们取二成,够多的了!”
就在叮当声中,姓谢的道:“比在老凤祥干,当然多上好几倍,哎!怪我目睹起浊!”
另一人哈哈笑道:“不过这儿的日子太枯燥,是吗?哈哈……丁爷早有安排了!”
姓谢的道:“你想左了,不是日子过的寂寞,而是我在想着老凤祥。”
另一人道:“唉!老凤祥有什么好想的?姓段的世代开金店,闻得他们有个金窖,里面藏金无数,咱们刮这么一点九牛一毛,算不了什么!”
姓谢的道:“段少东不说,老东家却是厚道的,这一阵子我们打造了不下千两首饰,这些看起来是真,实乃一文不值的首饰,只怕……”
另一人吃吃笑道:“谢兄,这你就错了,这年头单凭本事赚银子,吃不饱也饿不死,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别再想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谢兄,你在老凤祥每月多少红利可分?”
“我们没红利,两种薪水任取一件,一是论件计酬,另一种是每月薪水……”
姓谢的用力敲了一阵,又道。
“我每月的薪水是二十两银子,总是不错的了!”
另一人立刻哈哈笑,说道:“如今每月可拿二十两银子之数,有时候还不止这个数!”
他又一声笑——听起来也是得意的笑声,道:“这就叫做,有钱说话鸣腔腔,无钱说话真不通,老兄,这几年你已存了不少金子吧?”
姓谢的不说,只淡淡的一声哈哈!
赵长生立刻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曾在“吊人山庄”上听到拉,丁仲仁在老凤祥店当二把式,他弄了不少金子,手法简单,以假换真,而老凤祥至今还不知道店中的金子许多是假的。
老凤祥全店是中原最负盛名的金店,那不只是首饰精致漂亮,而且信誊第一,只要手饰上刻有老凤祥三字,那就是保证。
赵长生闻得姓“丁”便知道这儿原来是“吊人山庄”打造假首饰的地方。
丁仲仁与尹小红有勾结,如今尹小红去了汴梁城,那丁仲仁呢?
赵长生很想知道丁仲仁现在何处,他仍然不放过姓丁的,因为他就是为了抓丁仲仁,方才弄得如今这么凄惨,他真的恨透丁仲仁了!
他心中琢磨不定,因为他如果进去以激烈的手段逼两个金匠,也许会问出什么来,但却又不想打草惊蛇。
因为他既然知道这地方是丁仲仁坑老凤祥金店的伪造首饰处,何不等见到了汴梁府衙的张捕头再细叙?
那时候来个人脏俱获,也省了许多麻烦。
赵长生打定主意正要走,忽又闻得屋中姓谢的道:“老戴,前几天丁爷带伤请来个怪里怪气的老头儿,看样子丁爷对那老头恭敬得就好像自已的亲爷爷,我说老戴呀!那个老头是干啥的?”
原来另一个人姓戴,便闻得他吃吃笑道:“破鞋,甭提了,嘿!提起来我就想笑!”
姓谢的道:“有什么好笑?”
姓戴的道:“那老头真够妙,那睡觉还得先找个姑娘替他暖热被窝他才睡觉,哈!更妙的是这老家伙,半夜三更还得起来喝参汤!”
姓谢的道:“天冷也不怕尿多?”
姓戴的又是一声冷笑道,“这个你就接生婆摸ρi股,外行了。”
姓谢的仍然打造着首饰,也笑道,“蛤子,奥写,说来听听看。”
那姓戴的停了一下,低声道:“老谢,这就叫做有银子的人家毛病多,这老头儿半夜一定会起来拉泡尿,他却要喝上一碗人参汤,哈!我有天夜里还发觉,这老家伙叫了个姑娘替他捏脚丫子!真会整人!”
姓谢的道:“小声点,别叫他们听了去!”
顿了一下,姓谢的又道:“我在老凤祥的时候,丁爷只不过是个二把式,他还熬了六七年才当上二把式,如今可真是……”
姓戴的道:“这就叫江湖一点诀,妻女不能说,人传嘛!”
姓谢的道:“当年他见了我直打躬,因为我是师傅,他只不过是二把式,吃起饭来他坐在我下方,哈……如今他是爷,娘的,咱是孙子了!”
姓戴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当年人家有目的,卧底汴梁准备整别人,如果处在天山里,他杀起人来不眨眼,别忘了,他哥哥当年是太行山区老大,黑道的力量,比个知府还要大,杀人如杀鸡!”
这二人一拉一唱在屋子里制造假首饰,屋后面,赵长生热血沸腾了!
他这才明白,难怪吊人山庄未发现丁仲仁,还以为姓丁的胆大妄为的也跟着尹小红进了汴梁城,那想到尹小红支派在此地监工打造假首氏!
这可真是意外,意外得连赵长生自己也绝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赵长生悄悄的走到前门,他不怕有人发现他,因为这时候天太冷又下大雪,屋子里面是不会有人外出的。
他轻步移向左边几间厢房后,左面也与右面的房子是一样,后面三个大窗子。
这儿的最外面后边墙还砌了个烟囱,想是灶房了。
另外两个窗内不见光,当然也看不出里面什么样。
他又走近后窗边仔细听。
“姨娘,掀笼吧!他们快起来了!”
这是个姑娘声音,赵长生就以为这姑娘还没有十八岁,因为声音很细,也好听,宛似出谷黄莺叫!
另一个声音更细,道:“再等等,我知道那个老色喜欢吃什么!”
“老色?”
赵长生怔住了,他心中想,难道会是“虎头寨”的艾色?
赵长生觉得丁仲仁一定请来个靠山,这个靠山必然大有来头!
但无论如何,赵长生是不会就此离开此城的,他大步走向正门,他发现毛驴低着头不动,身上披的毡上一层雪花还往下落!
他心中有些不是味道A
不是吗?人累便也累及畜牲,这么冷的大雪天还站在雪地上挨冻!
赵长生正准备去推门,他又忽然缩回手。
他转身便往后正屋处绕过去。
现在,赵长生不但知道丁忡仁在此地,而且丁仲仁还弄来几个红楼妓汝住在这里。
这些姑娘不但长得美,而且更会侍候人!
她们不但在床上侍候碍客人呲牙咧嘴喊舒坦,平日里也有一手绝活,总之一句话,她们绝不叫大爷们的钱白花,总得令你满意得叫声“好”!
赵长生就很佩服丁仲仁的这一套,他不但弄来老凤祥金店的师傅,更把第四巷的姑娘也弄来了!老凤祥把角蜂看做笋龟,结果是请来生产鬼抱腰。
赵长生小心的往正屋后面走着。
西北风从半坡压下来,便也令他几乎透不出气!
他终于走近一个大窗后,不料从里面传来阵阵“哗哗啦啦”的水声。
赵长生以为有人在屋子里面洗澡。
这么冷的天是不应该有人脱光衣服洗澡的。
然而屋子里不但有洗澡声音,而且还传出吃吃笑!
不但有姑娘的笑,也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嘻笑!
赵长生愣然不解,这是什么情景?
如此大雪纷飞天,难道那老人还要在屋子里洗个什么样逗人的鸳鸯澡?
赵长生把耳朵贴上去,他很想往里面看什么,但窗内有窗帘,他只能用耳听。
那老人已笑道:“小丫头,把你ρi股翘上水面……唔!对了,像个溜圆的月亮……”
那姑娘的声音也笑道:“老爷子,你看我这个姿势怎么样?”
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我叫你这个姿势‘一枝独秀’好听吧?”
姑娘拍打着水声传来,道:“老爷子,什么叫‘一枝独秀’呀?”
老人笑道:“盆子里竖起一条粉腿来,岂非‘一枝独秀’是什么?”
姑娘吃吃笑道:“不对,不对,应该叫‘一柱擎天’!”
老者咯咯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有名堂,叫出老夫的刀法来了,哈哈……”
赵长生吃了一惊,这老者会是谁?
他用力看向屋子里,隐隐约约那薄窗帘中好像看到了个影像!
那是一个大铜床,铜床上躺着人,床前有个大火盆,火盆一边是个大澡盆——好像澡盆中只有一个人!
赵长生当从火光的反映中看到澡盆中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就是那姑娘。
铜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是那老者,赵长生就以为这老者喜欢看女人洗澡,他老人家叫个姑娘在他的床前洗着澡,然后摆出各种诱人的姿态逗人!
江湖上的人物可真齐全,什么样的人物都有。
像这老者的怪癖,也算他娘的少见了!
赵长生正在仔细看,他可不是喜欢看,他是要看屋子面还有什么人?
赵长生不会那么色,在大冷天站在窗外偷看女人洗澡,他不会去犯这种贱。
他看了一阵,觉得屋内躺着的那位,并不是只顾得眼睛吃冰棋淋!而是叫女子翘起ρi股让他摸。
“春寒赐洛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那只是一个人,如今是“有男相陪”。
老者躺在床上,他用一根长长的藤条,绑着一片鸡毛,就用这片鸡毛在那浑圆的肥臀上来回走动,有时候还把鸡毛伸入那“三角洲”摩擦。
女的因为酥痒难禁,不时扭动娇躯,掀起乳波臀浪,逗得老者哈哈大笑不止。
唔!那是一张很秀丽的面庞,虽然她现在秀发披散,但仍然掩不住她美艳的风姿,弯曲的眉,有如两勾新月,似白玉雕成的小巧而又挺直的鼻子,柔软而殷红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眼,美极了!
彷佛莹莹的秋波,水盈盈的,亮清清的,只要一瞄,或是一瞥,几能摄去人们的魂儿,好一个美人的坯子!
这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美丽少女,此时正被一个恶煞用松钉撩弄着下体私处,她想夹紧双腿,由于搔痒难禁,不得不转动肥臀,移动玉腿!
于是,那“宝蛤”微现,一张一合,似是婴儿在饥饿时的小嘴,半张着寻求需要的食物般。
看到这里,赵长生觉得不应该把耐间浪费在这里,先找找别的地方,也许丁仲仁他……
赵长生才想到这儿,忽然屋子里变了样。
他从来想不到屋子里的老家伙,还会这一套!
赵长生的眼睛也睁大了,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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