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朝皇室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例行朝拜的日子,当然,和早朝无关,这里所说的朝拜是皇子公主拜见帝后的日子。而且,每逢初一、十五,梁帝免早朝一天,也算是朝堂百官的月双休日了。
今天便是十五,虽然昨天得了楚皇后的许可出宫,但朝拜可是万万缺不得的。清晨时分,赵景恺一如既往地在小德子唤声中醒来,梳洗正衣冠后,用过一些早膳,然后带着小德子向雍和殿走去。
雍和殿是梁帝居所宫殿,也是朝拜所在,赵景恺到来的时候,殿内除了帝后外,赵凌烟也已经在了。她居在后宫内,离雍和殿自然要近些,历来朝拜时都比赵景恺要早。
梁帝赵乾霖将近五十岁,因保养有善的缘故要显得年轻些,双目炯炯有神,久居帝位培养出了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他的脸庞好似刀削一般有致,亦可见坚毅之色,细细看,可以看出赵乾霖和赵景恺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不过赵乾霖要显得成熟稳重许多,留着将近两寸的胡须,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梁帝赵乾霖正和楚后楚怜怡坐在主位上,赵凌烟陪坐在下首的暖榻上,和梁帝赵乾霖有说有笑,倒也有那么点家的温馨。
太监通报后,赵景恺踏步而入,进来后神色变得恭敬许多,立殿中央向着赵乾霖和楚怜怡行了跪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朝拜在大梁皇朝是很正式的场合,长辈的跪礼是免不了的。
“免礼吧。”
生为帝王,赵乾霖的声音中带着醇厚之气,细微分辨才能听出里面夹带这长辈对子女的态度。在梁帝赵乾霖出口免礼后,赵景恺才收了跪礼起身,而后对着坐在下首暖榻的赵凌烟行拱手礼,“见过皇姐。”
“景恺,坐吧。”
赵凌烟对面早有备好的暖榻,赵景恺来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上首的赵乾霖目光落在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身上,而后含声问道:“景恺,最近的学业进展如何?”
对于子女来说,父母这种问话其实不怎么好回答,尤其是,当自己的便宜老爹还是皇上时,不敢回答的太过,也不敢回答的太弱,赵景恺只能模棱两可地回道:“回父皇的话,学业进展已有些许进步nAd1(”
“哦?那句‘空中撒盐差可拟’?”
赵乾霖的语气依旧有着醇厚之意,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差别,这让赵景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不知如何应答,脸上便露出几缕的讪然神色。
赵乾霖似乎没强求他的意思,见他这般低吟后出声道:“诗书礼乐乃是人之根本,好好跟着汪学卿学习,不可荒废。”
“儿臣定当牢记父皇的教诲。”
一边,赵凌烟在父子俩对话结束后,似乎有心帮赵景恺,眼珠子一转,而后对着上首的赵乾霖娇笑道:“父皇,其实七皇子也挺有文采的。”
赵乾霖对赵凌烟的态度显然要比赵景恺这边好一些,闻言眉宇微微一动,带着一丝饶有兴趣的轻笑,“哦?怎么说?”
“昨日我和七皇弟在梅林赏梅,七皇弟曾说‘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觉得此句甚好。”
这事楚皇后也是不知情的,听赵凌烟谈起后,下意识琢磨那句话来。至于赵乾霖,他出声重复了一遍,而后看向赵景恺少许点头,“不错,确有进步。”
“谢父皇夸奖。”
赵景恺没想到赵凌烟会为自己说话,不过赵乾霖既然这么说他自然得出声谢恩。但他忽略了一点,以往的七皇子资质平庸,甚少受梁帝夸奖,一旦被夸奖,哪怕只有一句话也会有受宠若惊的表现。
而现在的他,虽然脸上挂着欣喜激动的神色,但还是不够的nAd2(而这点,被赵乾霖明显察觉到了。有些讶异于自己这个小儿子细微的改变,赵乾霖多看了赵景恺一眼,而后略带笑意地说道:“都说因祸得福,大病后长大了不少,朕心甚慰。”
赵景恺没发现自己露了马脚,闻言依旧道谢。而赵乾霖也没继续夸下去,顿了顿后,提及道:“听皇后说,你和凌烟今日要出宫看看?”
帝王的心思本就不好猜,何况他与这便宜老爹的接触实在是太少了。在无法掌握目标资料的前提下,他根本无法利用自己心理学的所长,闻言只能如实应道:“是的。”
“出去看看也好,老呆在宫中确实会闷”
这不像一个帝王该说的话,赵景恺不免有些多想,但看去后发现不仅是赵乾霖,便是楚后和赵凌烟都是一般的神色,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再细想这个便宜老爹以往也会微服私访的韵事后,赵景恺才醒悟过来这位便宜老爹说的是实话,就像家常一般。而自己一直将和便宜老爹的会面看的太过了,才会一字一句都忍不住多想。
该怎么说,神经绷的有点紧了。
“出去之后一定要严以律己,切莫失了皇家风范。”
朝拜最后归结在赵乾霖一句话上,赵景恺和赵凌烟尊话之后,缓步退出雍和殿。而待两人走后,梁帝赵乾霖唤来大内总管张让,对其沉声道:“张让,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不得出事。”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