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雪絮,又有暗香扑鼻,这里有梅花簇簇◎夜雪纷飞,梅花簇簇开,今早晨间,皇城梅林中的梅树,已然有清香弥漫。
偶有白花瓣被风吹落,飘落在白雪上,和皎洁的白雪融为一体,不细看竟是无法细分。
赵凌烟身披粉色长袍走来,云鬓上Сhā着一只白玉簪,偶有雪花飘落在她肩头,被她轻微扫去。木槿雪地鞋踏过雪泥,也有梅花瓣夹带其中,让赵凌烟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梅花瓣在赵景恺眼前划过,飘落在他的肩头,侧头吹了一口气,而后看着这梅花瓣缓缓飘落在地,旋即被身后的小德子踩在脚下。
赵凌烟抬眼看着这些飘落的梅花瓣和白雪,而后低声一叹,“世人只会欣赏树上的梅花,却从不曾理会过这些飘零的花瓣,落地后竟是和尘土无异。”
不过是一个小女生而已,这多愁善感的模样让赵景恺颇为好笑,见她眉眼间真的出现低落情绪后,又无奈地摇头,“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皇姐你也没必要为此神伤。花开花谢花满天,这一切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因果循环而已。”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赵凌烟低声呢喃了一句赵景恺的话语,眼眸中的低落情绪散去许多,侧身看着赵景恺,有着一丝讶异神色,“七皇弟这句话甚好。”
赵景恺耸肩一笑,这句话出自《卜算子·咏梅》,后世人耳熟能详的梅花诗,自然不是俗语。
他耸肩的动作很是自然,配上嘴角的笑意,让赵凌烟突然冒出的愁绪散去,恢复往日的灵气。这也正常,赵凌烟公主出身,享尽皇家宠爱,本就不是伤秋悲春的性子,刚才那番话也只是突有所感而已。
“这梅花林也称的上是皇城一大美景,只可惜只有寒冬时节才能见到nAd1(”
赵凌烟走进一株梅树,侧身靠近一簇梅花枝,嗅了嗅上面的梅花后,莞尔一笑,“要不是现在天气寒冷,我真想在这梅花林内闲坐。”
赵景恺没有赵凌烟那般文雅,走近梅树后,挑了一枝卖相不错的梅花枝,而后微微一折,将其拿在手中细赏。
这里的梅花林历来是皇家权贵赏花之处,或有喜欢梅花的皇家权贵,让宫女折上几枝梅,摆在宫内添景。因而,赵景恺并不怕折梅花会出什么事。
折枝传来的细微声响传入赵凌烟耳中,她下意识看来,便见赵景恺从长袍中伸出一只手,手中夹着那刚折下来的梅花,这让赵凌烟忍不住挤了挤小鼻子,“七皇弟,这梅花好端端长在枝上,你又何必折下来,坏了这美景。”
赵景恺闻言有轻微的愣住,见她微微嘟着嘴不满的小模样,心中难免有调谑的想法,手中梅花枝轻抚,低吟后笑道:“折花也是种爱花的表现,不是吗皇姐?”
“歪门怪理,赏花乃是文雅之事,自古以来的赏花人士,哪里会去折下梅花。”
“事实上,我自觉不是赏花人士,要做便做那折花人。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欣赏,自然要留下念想。”
他只是发挥嘴皮子功夫,见赵凌烟嘴边的不满有加剧的趋势,便告罪一笑,“好吧,皇弟错了,皇姐莫怪。”
手中的梅花枝此刻也不知能做什么,赵景恺见赵凌烟云鬓上只有一支白玉簪,便下意识将手中的梅花枝Сhā在她的云鬓上。
未等赵凌烟反应过来,赵景恺已然退后两步看着赵凌烟,颔首点头,“挺好看的,这枝梅花和皇姐的天生丽质真乃绝配。”
赵凌烟刚要摘下云鬓上的梅花枝,闻言眼眸中有一丝欣喜之色划过,狐疑地看着赵景恺,“真的?”
那梅花枝上有朵朵白梅,和她那雪白的肌肤极为匀称,赵景恺之前的夸奖自然不是胡说,闻言笑着点头,“哪里敢骗皇姐nAd2(”
赵凌烟没有再想将云鬓上的梅花枝取下,女孩家生性爱美,有赵景恺的话语在先,她自然也就接纳了这梅花枝的存在。至于赵景恺,他可不会煞风景地提及之前折花的事。
身后跟着的小德子和小桃红,见赵凌烟这般模样偷偷笑着,没有发出声音。赵景恺对着两人挑眉,更是让两人神色恢复如常。
赵凌烟却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小动作,云鬓上Сhā着那梅花枝,行走在梅花林内。微风拂过,许是因为有梅花瓣伴景的缘故,竟然也不怎么冷了。
“这皇宫里面的梅花林倒也不算大,我听下人提及过,洛阳城外有十里梅花林,乃是先祖皇帝和先祖皇后亲手栽种,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去那边看看。”
“十里梅花林,光是听,就足以让人心生向往了。”
赵凌烟眼中包含期许之意,生为皇家公主,她有着得天独厚的宠爱,但相对的也无法轻易出长安城,何况是几百里远的洛阳城。
至于她口中提及的梅花林,乃是洛阳城外梅岭的独有美景,大梁先祖皇帝和开国皇后甚爱梅花,据传那十里梅花林的第一批梅花,乃是两人亲手所种。
“以后会有机会的吧。”
重生而来,身为皇子,他比身为公主的赵凌烟要自由许多,待得封王之后便可在大梁境内随意闲走,想去哪就去哪。对于喜爱古风的赵景恺来说,那将是一个极佳的享受,只不过还要等数年。
至于赵凌烟,赵景恺话语也不敢说的太过,毕竟事关皇家公主,他不会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