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当胸就是一拳:“行,你小子够演员的料。等我当了导演,一定聘你当男一号。”
小李子笑着说:“等下辈子吧,估计这辈子你是当不上导演了,还是好好当你的民兵连长吧。快给我弄点好吃的,再把你的好酒拿出来,我要好好喝两盅,就算给我压惊了。”
刘虎和小李子走后,孙三和王五嘀咕开了。
孙三说:“合计合计,说啥也要多宰他几个钱。”
王五说:“你看那小子都醉成啥了?还算不错,好歹能握得住方向盘。人家初来乍到,道路不熟,咱的房子又在路的正当中,天黑,车快,还没有开灯。也别太为难人家,照价赔偿算了,如果狮子大张口,传扬出去,就会让人家笑话我们枫树村的人欺负外乡人,我们丢不起那人,枫树村更丢不起那人。何况,刘虎着孩子平时还不错,叫叔叫得怪甜的,虽然前几天的罪过我们,可是他也是没办法,他是民兵连长,当然要听村长的,这笔账应该记在孙有粮的头上。”
孙三说:“你说的对,刘虎在我们面前就是孩子嘛,咱们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要不就送个人情算了。反正几个水泥块就能垒起来,花不了几个钱,传扬出去也显得我们大度。”
王五说:“好吧,就依你。”
第二天早晨,当小李子和刘虎来给孙三和王五赔礼道歉并表示赔偿时,却被他们的大度惊呆了,这时小李子意想不到的,更在刘虎的意料之外,原先琢磨好的所有讨价还价的话都失去了作用。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刘虎反应得比较快,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小李子:“小李子,怎么样?这就是我们枫树村人,无私,厚道,大度。”
小李子一下子回过神来,伸着大拇指称赞道:“两位叔,两位婶,你们真的是这个。我,我真的很感动,这,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他看了看刘虎,刘虎朝他眨了眨眼,意思是别让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是,小李子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之下,只好对刘虎说:“我咋说?”
刘虎生气地摆了他一眼,然后满脸堆着笑对孙三和王五说:“你们这么一说,我这朋友倒不知咋办好了。本来,昨天夜里他就给公司的会计打电话准备钱,经你们这么一说,他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朋友,咋样?找媳妇就找我们枫树村的姑娘。”
小李子:“我已经结婚了。”
刘虎:“那就等到给你儿子找媳妇时。”
小李子:“还没有呢。”
刘虎:“那就把你闺女嫁到我们枫树村来。”
小李子回答得很实在:“也没有,媳妇还没生出来呢。”
刘虎笑了:“放心吧,总会有的。到时候别忘了让我吃喜面。你看,我一高兴就说了这么多,你一高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么办吧,既然我们的叔婶都这么大度,你也不能不表示表示,就找家像模像样的饭店好好谢谢这几位老人家吧,你看怎样?”
“是是是。”小李子满口答应着。
酒桌上,小李子滴酒未沾,他说:“你们的对我的宽容和大度令我非常感动,可是,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怕,假如当时孙三叔和孙三婶在家,又假如我撞的不是院墙而是房屋,屋里恰好有人,后果会咋样?简直不敢设想。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把酒戒了。”
刘虎附和道:“就是,要是当时撞的是房屋,三叔和三婶又恰好在家,说不定现在我们就不会这么乐乐呵呵地坐在这里了。发生了这样的事,连我都觉得为你们担惊受怕呢。今天,四个老人给足了我刘虎面子,我不能不体谅,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上天揽月咱办不到,下海捉鳖的本领咱也欠缺,但是挑水运粪收拾庄稼的本事还是有的。”
孙三看了一眼王五,对刘虎说:“说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有些后怕,可是,事到如今,好的宅基地都让人家占去了,就剩下靠近水沟的那地方了,你是村委委员,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们找个好的宅基地?”
刘虎有些为难地说:“这个?不太好办。难就难再宅基地已经审批完毕,不好更改。不过,你们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孙三和王五异口同声地问。
刘虎说:“我可以向村委会反映反映,看能不能让村委会帮你们把地基砌起来。”
孙三说:“这事很难说,光是孙有粮那一关就过不去。”
刘虎笑了笑说:“这要看谁说情了,大队长对我还是很器重的,我敢说,只要我提出来,他一定会认真考虑。你们就瞧好吧。”
几天后,村委真的给他们砌了地基,孙三和王五两家的旧房顺利拆除。
孙有粮当然要宴请刘虎和小李子,以表示谢意。
席间,孙有粮对刘虎说:“本来,不论谁在水沟旁边盖房,村委都应该给他们砌好地基,不然就太不公平,没有想到的事,让你小子做了个顺水人情。”
小李子想了想问:“大队长,我想问一句,当时孙三和王五真要我赔偿,那钱咋出?”
孙有粮把脸一样,骄傲地说:“不可能,我们枫树村人的觉悟高,哪能做那种事?王五和孙三虽然混蛋,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小李说:“我是说万一呢?万一要我赔,咋办?”
孙有粮说:“咱老孙啥时候号错过脉?对他们的脾气,就像对自己的小拇指一样熟悉,绝不可能要你赔钱,他们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主儿。”
小李子问得很执着:“我是问万一出现了那种情况咋办。”
孙有粮叹了口气说:“还能咋办?我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反正不能让我们之外的第四人知道,不然,我这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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