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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天意难测

香烟缭绕,烧香拜佛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看来观音菩萨也够忙的,凭良心说,华夏最忙的菩萨大概就是她了,什么都管,如来佛祖不给涨工资不行。

今天是千年老店普济寺重新开张的第一天。普济寺,始建于北宋宣和年间,解放前毁于战火,如今,配合旅游业的发展又重建起来。开张第一天,人潮滚滚,前来进香、看热闹的简直人山人海。既然到了明州赶上这档事,周洛也陪着李卓来了,反正他也没事。

进香的,求签的,解签的,算命的,热闹得不得了,有些明显不是佛寺的传统经营项目。唉!现在的寺庙也讲究多种经营。解签的一句“姻缘多波折”让周洛的心往下一沉,“你说你收了5块钱说点好听的不就得啦!”那老头又说了些什么他也没细听了。末了,只记得李卓的眼睛,隐隐含着忧­色­的神情。

“大乘观自在观士音菩萨保佑……你还站着­干­嘛!”李卓不满的拉了拉周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周洛被迫跪在她身旁,向菩萨朝拜。他向来是无神论者,现在……好像没什么立场,不过要拜也是拜道教的神仙啊。拜菩萨,实在有欺师灭祖的嫌疑。琰连三清、四御都不让他拜,要是看见他拜一异教菩萨,应该……不会介意吧。想想穹庐散人当年睥睨天下的气势,周洛颇有幽发怀古之情。多牛的一个神仙啊,你说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所谓观音菩萨的真实­性­周洛深表怀疑,特别是她究竟罩不罩得住。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然不就白拜了吗?就算她真罩得住,对周洛也不一定就是好事,穹庐散人当年结仇不少。他当然不怕,周洛可不能不怕,谁知道穹庐散人究竟得罪过哪路神仙,有没有观音菩萨一份。

正想得出神,李卓又不满的拉了拉他,“菩萨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她已经祷告完毕,脸上还有些娇羞的表情。周洛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磕头,进香。菩萨又有什么用,周洛还没白痴到相信一张签文,明显糊弄人嘛!可他的麻烦也是明摆着的。前途多劫,他不知该怎么说,也不知该不该对李卓说。“如果菩萨当真有灵,请告诉我该怎么作!”周洛在心中默默祷告,真心诚意的折返回去在观音菩萨前面又磕了一个头。

李卓跟着跪在他身边,两人对视,心意相通,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虔诚的求来红线,李卓一人一根,慎重的系在周洛的手腕上,吩咐道:“不许解下来,不许弄断了!”

柔顺的眼眉,略带威胁薄嗔的话语让周洛心动,镇重拉起李卓的手,举在胸前说:“我以我师傅的名义发誓,爱你一生一世,不管千难万阻都要娶你作我老婆!”

“切,谁拦着你了!”李卓转过头去,表面上对周洛的誓言不屑一顾,眼底兴奋的目光却瞒不过人。拉着周洛走东串西,对一切都兴致勃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的心情好起来,一张签文又不代表什么,两情相悦让她对自己,对周洛有信心,不必为了一纸签文庸人自扰。

周洛的心底却不如她轻松,他那句话实际是对琰说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管他什么神仙皇帝,把握眼前才最重要。缠绕他几个月的烦恼烟消云散,抛开一切顾忌,全身心的投入这段爱恋。

琰出奇的沉默,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你师傅是谁?”

“什么?”

“以你师傅的名义,你师傅是谁?”李卓心中咀嚼着周洛的话语,发现问题,“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师傅?”

“我师傅,是一个强得不能再强的神仙!”既然已经决定,周洛也不打算瞒着她,半真半假的说。这话也不完全吹牛,穹庐散人确实掌握了道之极致,从理论上说他的境界是很高的。

旁边一名看来土里土气的中年男子也斜了他一眼,看他的外貌层次,象是乡野村民,虔诚信徒,周洛尴尬的对他笑了笑,躲开周围的人群。在周洛不知道的某处,也有人对他这句话产生了反应,“神仙?”

“你也知道《青符经》,我师傅当然就是青符真人啦!”周洛凑在她耳边说,“其实不必拜菩萨的,三清、四御也未必是我师傅的对手。”周洛对穹庐散人的敬仰未必有多少,这么说只是为了将穹庐散人的信息逐步透露给李卓,先打个底,有些事她迟早要知道的。

李卓只当他在开玩笑,不以为意。“哼!”故作不满的一撇脑袋,当先跑开,周洛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嘻嘻闹闹汇入人群中。

走路略微有些瘸的中年人正是拐子六,他的脚是儿时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遗症。周洛不认识他,他可是认识周洛的。连续经历神秘事件的拐子六,现在对神仙这个词分为敏感,忍不住多看了周洛两眼。麻烦满身的拐子六已经顾不上周洛了,匡维汉莫名其妙的反水,手下的­精­锐人马损失过半,在拐子六眼里都不重要了。略带恐惧的偷瞄了周洛两眼,躲躲闪闪向普济寺后走去。他痛恨极了早先的决定,周洛,神秘人,要是有得选择他绝不愿和这些与鬼神有类似亲戚关系的家伙沾边。即使只是“谈谈”。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今天,就是他摆脱困境,抓住最后反击的机会。

从寺前走到寺后,游人渐少。为了赶上黄道吉日开张,普济寺的重建工程草草收尾,后院不当眼的禅房内部还有一点收尾工作没做完。拐子六可不会理会什么“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招牌,一头闯了进去,好在他的穿着打扮和民工头也相差不大,不至引起别人误会。

正当日头中午,院子里的脚手架空无一人。禅房内,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往墙上刷着白灰。拐子六推开房门闯了进去,拉住少年说:“旦垮,九叔呢?带我去见他老人家!”

“九爷爷不会愿见你的!”少年甩开拐子六的手,“你们的钱不­干­净!”

“胡说!”拐子六变­色­道,很快又压下脾气,软语相求,“旦垮,我知道你和九叔对我有意见,可如今这世道……我也不和你说这么多,只问你一句话。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六伯!”少年无奈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你解决不了的事我怎么帮得了你。”

“帮得了!帮得了!”拐子六抓住少年的手,“只要你在你九爷爷面前替六伯说几句好话就成!不是生意上的事!你六伯我惹上大麻烦啦!”

“九爷爷能帮得了你什么麻烦,除非是……”

“没错!”拐子六打断少年的话,犹犹豫豫,回想昨夜的变故,神­色­变得有些畏缩,小心的凑到少年耳边,说:“就是……”

“就是我们的事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接道。

“没错!”拐子六本能的一拍大腿,脸­色­迅速变白,转过头去,身后站着的却不是昨夜那人,而是一名金发蓝睛的女子。她的相貌与昨夜神秘人绝无半分相象,可拐子六却瑟瑟发抖,两人的气质惊人的相似,优雅的举止高贵的气质,看在拐子六眼里却无异于催命符。他心里明白,面对这样超自然的力量,无论他的手下有多凶悍,火力有多强烈,也无力对抗。

“你是什么人?”面对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女子,少年充满了警戒。能瞒过他的耳目绝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他还从这个外国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让他不敢肯定。

“没错,就是她!他们是妖怪!”拐子六象捡到救命稻草一样,躲到少年背后语音带着愤怒与悲伤,喊道,“你十叔、十七叔都死在他们手上!他们死得好惨哪!”

尽管对拐子六诸多不满,亲人惨死的消息对少年还是足够震撼。少年提聚功力,冷声对那女子问道:“是不是真的?”

金发女子眼波一转,没有理会少年的问题,“这就是你找的帮手?你以为他可以救得了你吗?愚蠢的华夏人,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发现不了他了。”说到最后两句,语音渐渐低沉,手掌一伸,快不可见的化为一道虚影向拐子六抓去。

“喝!”早有准备的少年吒喝一声,左手捏起法诀,挡在了拐子六身前。空气中无形的波纹震动,金发女子的手爪无法前进,停滞在空中。

金发女子收回右手,神情依然优雅自若,红­唇­轻启,“想不到这里还有你这样的人。”她的内心也十分诧异,少年的身上,她完全看不到任何圣力的存在,却实实在在的阻止了她的举动,即使宗教裁判所的普通成员也不能轻易作到。

金发女子行动时散发的气息已经让少年完全确定了她的身份。左手法诀一变,直指金发女子,右手掏出黄­色­符纸向金发女子打去。这些符纸一沾到她的身体就冒起轻烟,象烧着了一样。乎如其来的打击惹得金发女子蹦跳不已,份外恼怒,不再掩饰气息。

黑暗、死亡、优雅与高贵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金发女子就象暗夜中的公主,幻化­精­灵般的舞步向少年扑去,速度比方才快了几倍。少年几乎顶不住她的压力,完全无法思考,一张张的连续打出符纸,将金发女子逼了回来,金发女子始终无法冲破少年的防线。符纸对她的伤害力虽然不强,烧灼疼痛的感觉和对她完美形像的破坏却让她异常恼怒,无法集中­精­神。少年右手的法诀也给了她莫大的压力,使她的行动速度大幅降低。

少年护着拐子六缓步退到院中,正午的阳光从天空直­射­而下。

金发女子试了几次,冲不过去,无法阻止少年推到阳光下,停了下来,双方遥遥对峙。经过一番激战,她身上的衣物已经千疮百孔,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却无人有心情欣赏。正午正是她能力最弱的时候,源源而下的阳光更是对她不利。金发女子终於放弃,恨恨的瞪了少年一眼,离开后院。

失去了压力的少年喘着气,一ρi股坐在地上。真是好险哪!要不是有九爷爷画的灵符还真应付不了这个外国僵尸。他的真气,灵符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僵尸顾忌阳光的威力,再僵持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城市,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九爷爷的水鬼无缘无故被人毁了,凶狠、厉害的外国僵尸,和出来以前听说的大不一样啊!

“凯瑟琳,你怎么了?刚从中东回来么?”明州某处的高档别墅里,一名黑发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最新的杂志,看见凯瑟琳狼狈的走了进来,嘲讽的说,“我早就提醒过你。这里没有教廷,没有宗教裁判所,可天知道你会遇见什么。”

“一条小杂鱼,如果你所说的就是这些东西,我想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承认,他们比我估计的强一些,也仅仅是一些。阳光下我们力量最弱的时候他也仅仅能打破我的衣服。”金发女子挑衅的看了男子一眼,“我想黑暗不会这么巧也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吧?在黑夜,我的力量是现在的十倍。”

黑发男子没有理会,直到她走远后才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也许,你将遇到比你强大百倍的人,我真期待呢。”语气中无限的落寞。

不一会,换了一身衣服的凯瑟琳重新走下楼来。­性­感迷人的装束,夸耀突出她诱人的身材,头发的颜­色­换成了棕­色­,眼睛也戴上一幅绿­色­的隐形眼睛。

黑发男子知道她想去作什么,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声,看着凯瑟琳在他面前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明州近郊一处垃圾场外围,垃圾的堆放暂时还没有扩张到这里,地表上的植物已经被清除了,除了浅浅的青草和偶尔漏网的小撮灌木,完全没有高大树木的存在。青黄交杂的土地上,以大塑料袋,油毛毡,泡沫等等材料搭起一座座半人高的帐篷。不时有人钻进钻出。对於这样的聚落,明州人民友好的称呼它为“非洲村”。中非友谊源远流长,华夏人民对第三世界兄弟也作出了无私的支援,只是不知道真正的非洲兄弟有没有这些华夏人困苦。在城管出现以前,非洲村曾经普遍存在于公路两旁的空地。如今只剩下近郊还有少量遗迹,大多数已经消亡在历史长河中。

麻旦带拐子六来的就是这么一处地方。两人在低矮的窝棚间穿行,麻旦还不时和熟人打着招呼,两人停在一座顶上铺着白­色­泡沫塑料的棚子前,说:“我和九爷爷就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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