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洛砸下水那男的看来也不是善主,纠着游艇出租处工作人员领子大吼大叫,可毕竟这是人家的地头啊!瞬间,不知从哪里转出来一群土头土脑的家伙,个个矮小精悍,看来战斗力不可小视。旁边的游人虽然有同仇敌忾、兔死狐悲之意,但老祖宗明哲保身的遗训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发扬。毕竟一方人多势众,且看来有组织有纪律,不好对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周洛虽然有心内疚,但,也不能完全怪他。“我尽力了!”周洛偷偷在心里说,劝说、阻挡都试过了,双方都不依不饶,周洛打起了退堂鼓。打架他是不怕,现在身份不同了嘛,身为同盟长老,跟普通人打斗,特别是离另一位长老那么近的情况下,周洛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打赢还是打输?周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来,刚才那一拳惹出这么多事,再来一下……“既然那小子面对人家那么多人还那么横,吃亏也是自找的,怪不到我头上!”周洛下定决心,准备撤退。
那名女子却紧紧拉住周洛的衣袖,脸色苍白,全身湿淋淋的瑟瑟发抖,不知吓的还是冻的。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娇小的身材,含着泪光的眼神楚楚可怜。周洛心中不忍,唉,怎么说也是自己惹的事,脱下外衣披在女孩肩头,向前走去,Сhā入两帮人中间。
说是两帮人,不过一“帮”只有一个。柿子拣软的捏,“老弟。消消气,别计较了。回去换身衣服,天气也不热了,你女朋友还冻着呢。”周洛先把那男的推了回去。他刚把人家从水里捞起来,当然,也是他打下去的,不过那男的不知道,所以这个不重要。那男的多少给他点面子,给他栏了回来。另一方不乐意了,游艇出租处的人毕竟是做这门生意的,等同画地为王。同心协力开始挑挑衅,冲着周洛吼叫,这边这位男子又要冲上前去。周洛在中间左拦右拦,暗中下手。让这帮人一个个莫名其妙手软脚软,想打人的动作不知怎么就变了形,或腹痛,或尿急,气势自然软了下来,周洛排解成功。
“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船哪,走在湖面上忽然碎了半截!今天要不是给周哥你面子,我非把他给砸了!”听听就好,听听就好,周洛心情正好,随口附和,大骂缺德的游艇出租处,浑不记得正是他作的好事。
“你去哪了?”李卓一见面就满脸怀疑的质问。
“不就是你爸爸帮我定的约。”周洛颇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外衣呢?袖子这么脏,上面还有口红,怎么回事?”
“口红?”周洛急忙撤起袖子,接近肩头的部位果然有一小块淡淡的红印,不小心绝对看不出来。这也能看出是口红?周洛深表佩服,小心的解释了自己见义勇为的事实,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特别强调这一小块口红可能是那小姑娘躲他背后时无意蹭上去的,他本人是无辜的,不知情的。当然,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一点就不必提了。
李卓黑白分明的双瞳盯着周洛,脸上似笑非笑,看得周洛心里发虚,不自觉的举起右手,挡在鼻子前面。“没事!”李卓笑吟吟的说,看不出在打什么主意,拉着周洛的手摇晃,说:“我饿了,请我吃晚餐!”
周洛反手握紧李卓温暖的小手,两人并肩走在黄昏的街市上,心里充满温馨。傍晚的南方古城热闹非凡,下班回家的人流熙熙攘攘,辛勤的小贩摆出了各色特色食品的小摊,摆起了夜市。从现在到凌晨,都是他们忙碌的时刻。李卓带着周洛在一家大排档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瓶啤酒。
“来,干,”两只酒杯咣当碰在一起,透过金黄色的液体,周洛看着李卓的容颜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倒流。记得大学时代,他们就常常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点上三五个小菜,一瓶啤酒。只所以只要一瓶啤酒是两个人都不善饮酒,合起来只有一瓶啤酒的量。在如今的年轻人里实在是很少见了。
“为什么不吃?”李卓脸上有些奇怪的担心,“还记得吗?以前我们点得最多的就是这几样菜,还说老板作的味道不对,说好回家乡一定要点这几样菜,好好吃上一顿的。没想到两年多才有这个机会。”李卓目光朦胧,柔情似水的回忆着。
周洛暮然一怔,李卓点的果然都是以前常吃的菜。记得当时点这几道菜,刚好合适他们两个人的食量,不会剩下也不会浪费,还是费了不少功夫“计算”出来的。当时的戏言,没想到她还记得,周洛心里涌起无名的歉疚与柔情,轻轻握住李卓的手,感动得想哭。真的要哭出来了,“呜,龙鞭汤吃太多了!”周洛的心在抽泣。一顿从中午一直吃到傍晚,离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吃吃停停,停停吃吃,本着不吃白不吃的精神,五个人愣是吃掉二十斤龙鞭,还不算配料。怎么吃得下,怎么可能吃得下!如此良宵如此夜,此情此景,又怎容得周洛不吃?“吃!”就一个字,“怕死不是共产革命党!”周洛下定决心,开始艰难的征程,心中在呼喊:“领袖啊,你在哪里?”红军长征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优秀共产革命党员,党的好儿子,竟然,面临撑死的危险。
“呃”周洛斜躺在靠背上打着饱嗝,李卓取出纸巾,小心的拭去周洛嘴边的油腻,口中埋怨道:“吃不下就别吃那么多吗!”周洛泪眼婆娑,“小姐,还不全是因为你吗?”当然,没敢这么说出口,握住李卓的手,深情的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神经!”李卓脸上微微一红,甩开周洛的手,眼底却充满了欢喜。
“去哪?”车开了一会,周洛发现方向不对,前方越走越空旷,这是开出市区的路。
“明湖”
“去那干嘛?我才刚回来呀。”
“划船哪!”李卓回眸一笑,百媚横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周洛心里一跳,目迷于色,再也没心情管到底去哪里了,安安静静的靠在座位上消化过多的食物。
李卓真的把车开到了明湖,两人租了游船泛舟湖上。星光满天,凉风拂面,湖上波平如镜,
群山抱湖,峰峦绵亘,苍茫夜色中,远山如黛,近山蒙蒙,山影倒映,水中有山,山中含水,远处渔火点点,如幻似真。船划到了湖中心,周洛再也受不了了,放下船桨,躺倒在船上。
“怎么了?”李卓低下头,担心的看着他,“真的不舒服吗?”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颈,身上的幽香刺激着周洛的鼻子。
秀美的容颜,诱人的双唇近在咫尺,两人互相对视。李卓停下了说话,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周洛揽住李卓的粉颈,双臂一收,把她抱得紧紧的,在她的朱唇,李卓顿时有了反应,她全身轻轻的不住的发抖,初时紧咬银牙,关垒森严,不许敌人偷袭。但只不过一刹那间,她不但弛防撤禁,门户大开,甚至连香舌也送了过去,显示出她已抵受不住这销魂之吻。此时真是无声胜有声,纵是想开口说话,亦是有所未能。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四片嘴唇总算分开了。李卓躺在周洛身前,两人遥望星空,静听渔船哗哗的划水声,心中充满柔情蜜意,静静无言,静听心与心的交流。
“不知妙徼老道在干什么?”周洛向竹楼的方向望去,灯光、水波,与其它的湖面毫无二致。夜间的明湖依然热闹,除了泛舟湖上的情侣,还有连夜捕鱼的渔民,蓑衣斗笠,还真是古朴的打扮啊。想不到省城边上还有这么一块净土。周洛忍不住感叹,李卓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李卓笑声轻柔流荡,媚眼如丝,让周洛的心跟着飘荡,好半响她才说道:“这些都是假的呀!明湖现在哪来的渔民,前些年管理处请了一批人在明湖上装扮渔民,招揽游人,只有你不知道!”
管他真的假的,周洛哪还有心情注意这个,猛然保住李卓的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咬上她的芳唇。湖上波光渔火,月影星摇,又是一番光景。
“呜!”周洛开始痛骂穷人了,没事吃什么龙鞭啊!一来二去,火气旺盛的周洛几乎忍不住将李卓“就地正法”,确切的说是李卓帮他忍住的。周洛再接再励,眼看大有可为,在关键时刻,两条鲜红的液体从鼻腔流出,一发不可收拾,温馨的夜晚就此腰斩。面子都丢尽了,不知那两道士、和尚吃了龙鞭怎么解决,哈哈。
“你没事吧?”李卓脸上还带着娇羞,关切的询问周洛。
“没事!”周洛仰面朝天,回答坚决,可惜鼻孔Сhā着纸巾,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会儿周洛也看出湖上渔民的不对颈了,黑灯瞎火的,你戴着斗笠干嘛呀!
“嘿嘿嘿!”周洛似乎听到一阵刺耳的怪笑,在身边发出,转头看向李卓。李卓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湖上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异样。“你……”周洛刚想说话,又是一阵阴森的怪笑传来,丝毫很远,又丝毫就在耳边。李卓面色苍白,紧紧抓住周洛的衣襟,“你听到了吗?有人在笑!”“没事,没事,是鸟叫吧!”周洛搂着李卓,轻拍她的背部安慰她。周洛毕竟见多识广,神仙府第都见识过,真有鬼也没什么可怕的。
“嗯”李卓伏在周洛胸前,渔火、灯光,一切都那么正常,心情也渐渐安定下来。“回去吧。”李卓轻声说道。
“那是什么?”李卓拿起桨,正要向水里划去,突然面色大变,好象撞着鬼一样。周洛顺着她指的方向,也看见了湖水中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大团,漂浮在船舷边,一起一伏,好象人的头发。
“水草”,周洛强自镇定,伸出手中的船桨,想将那团东西挑开。那东西却突然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惨白的骷髅头,冲着两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啊!”李卓高声尖叫划破夜空,手中的船桨向着骷髅的脑袋猛的敲了下去。船桨“啪”的断成两截,骷髅森森一笑,冲着李卓露出雪白的白牙。周洛也吓了一跳,将船桨对准骷髅的白牙Сhā了下去。
骷髅嘴一张,咬住船桨,象啃甘蔗一样吃了起来,吃象斯文有礼,诡异至极。李卓尖叫着,将船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出去。周洛也有些慌乱起来,破山拳一拳接一拳的发出,打得骷髅骨屑飞扬,瞬间化为飞灰。
不知何时,一团黑雾笼罩了附近水域,一个阴柔忧郁的声音响起:“何方高人毁我水鬼?”四周星光湖面具都不见,仿佛被装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与天地隔绝。
黑雾翻涌,向两人逼来。李卓吓得紧紧抓住周洛的胳膊,指甲已经掐到肉里,渗出鲜血。周洛吃痛,心神渐渐安定下来,四周的黑雾正是类似妙徼老道竹楼附近的那种迷阵,却又略有不同。周洛手指一扬,道心真火亮起,所到之处黑雾退散。那雾中人似乎有些惊讶,“咦”了一声,黑雾停止进逼,“究竟何方高人?”周洛默不作声,报名给你?岂不是等着人家上门报复!周洛打定主意,誓死不通名,就算你查得出来也要你自己去查!
“哼!”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哼,“藏头露尾不敢通名吗?”任你怎么说,周洛安然不为所动。黑暗中人终於失去耐性,黑雾化作万道灵蛇向两人缠来。周洛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手上破山拳不住发出,将黑雾击散。黑雾散而复聚,重新向两人缠来,周洛手忙脚乱,渐渐应接不暇,连忙在心中向琰求救。
“哼!”琰对周洛置之不理,周洛不知哪里又得罪了它,“你也哼我!别忘了我死了大家一起完蛋!”“哼!哼!”这回多哼了一声,可还是於事无补。周洛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琰就是不为所动。“真是富的怕穷的,穷的怕不要命的!”周洛大感无奈,不怕死的就是横,要是自己也可以干脆不挡了,看看到底谁求谁!不过想想,还是,没这个勇气呀。周洛一面哀求,一面抵抗,好几次险些被黑雾缠上身来。
“见不得光的小子,不行了吗?不知哪个鼠辈教出来的!呵呵呵呵……”黑暗中人似乎太闲了,周洛很不得抱住他亲上两口,真是太及时了!周洛算是穹庐散人的隔世传人,这家伙等於骂穹庐散人是鼠辈,琰是绝不会容忍的。
果然,冲天的火光一闪而起,漫天黑雾瞬间散去,隐隐听见黑暗中人惨叫一声,遁去。两人乘坐的木船也化为灰烬,周洛抱着李卓掉到冰冷的湖水中。
“呸!”周洛吐出口中呛进的湖水,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琰的一句话让周洛几乎吐血,“这种货色,把龙鳞盾放出来就搞掂了!”怎么又忘了!唉,论真元强度,如今周洛还强过琰,可战斗力根本没法比,真是悲哀啊!
明湖游艇管理处今天也是够倒酶的了,一天之内,毁了两条船。
“怎么又是你?”下午周洛的出色表现让别人记住他了。收钱的大婶一口咬定是周洛在船上擅自引火造成的事故,周洛必须负全责。周洛也有自知之明,不愿在这事上纠缠,先不论是不是自己的错,照实说出去谁信哪!认了,不就是赔钱的事吗!
“一万五千元”大婶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周洛一下火了起来,“你们抢钱哪!这么一条破船一万五?直接抢银行得了!”
“先生,看见没有,明湖开发管理委员会的证明,每艘游船价值人民币一万五千元,如有损坏照价赔偿。”下午莫明其妙未能发挥的管理员们围了上来,大婶的面孔越发趾高气扬。
“大姐,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可是你看,我们身上没这么多钱,要不把身份证压这,明天一定把钱补上,您看行不?”周洛还想上前说话,被李卓死死拉住,只好,算了!
“小子!还是你女朋友懂事,今天算你运气……”大婶的嚣张气焰让周洛恨不得一拳打烂她的猪头,真打起来谁怕谁呀!可李卓一反常态,不但好话说尽,把身份证压上(周洛的),还主动写了检查、悔过书等等,态度好得没话说。周洛看了就郁闷,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上了车李卓也没给他好脸。
“其实不用把身份证压那,对那种人客气什么呢?”周洛也憋了一肚子气。
李卓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扑哧”笑了起来,“你还当真了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那么好欺负?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那还有什么?”周洛不明白了。
李卓板起面孔,“船上的事是怎么回事?”
“船上的事?我也不知道呀。”
“滋”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李卓将车停了下来,转头怒着周洛,“你不知道?那个骷髅……”李卓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打碎的?后来起火又是怎么会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李卓眼圈一红,趴在方向盘上抽泣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周洛手忙脚乱的安慰李卓,好半天才将她哄了回来。“说,怎么回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李卓指着周洛的鼻子,眼里还挂着泪珠,嘴上却带着笑。娇俏的模样让周洛心动,抱着她吻了下去。两人一阵缠绵,李卓挣开周洛的手臂,俏脸还带着微红,更加妩媚动人。周洛又想凑了过去,被李卓挡开,“快说,别想含糊过去。”
“我爸过生日前,我买了一块玉……”对於李卓,周洛不想隐瞒,可是刚说了一句,就被琰冰冷的打断,“不许告诉她!”“为什么?我相信她!”“我信不过!”琰冰冷的表明了态度,不再理睬周洛。周洛只好尴尬的一笑,“又买了一本书……”
“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买玉还是买书?”李卓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
“本来是买玉送给我老爸,结果看到一本书我就买下来了。”周洛急忙辩解,“你听下去就知道了。”周洛告诉李卓的版本和跟老爸说的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扩展了得到的法术,不仅仅是药方。
“那玉呢?”李卓还是有些怀疑。“早送给我老爸了。”周洛庆幸没说是什么玉,他是真的送了个玉鼎给老爸。
“那湖上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太清楚。”周洛将同盟的事和妙徼向他透露的有关有人要对付李副省长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推测事件与湖上袭击有关。
李卓听了不由为李副省长担心。
“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岳父大人伤着!”周洛信誓旦旦的说。
“谁要嫁给你!”李卓一脸娇羞,轻捶了周洛一拳,整个人轻轻依在周洛胸前,半响才道:“周洛。”
“嗯”
“我也要学。”李卓抬起明亮的双瞳,期待的望着周洛。
“好的。”周洛没有犹豫。
“真的?”李卓的语气充满了惊喜。
“当然,你是我老婆,不教你教谁?”周洛认真的注视着李卓说。李卓兴奋的献上香吻,两人再度热吻起来。
“事情开始在一周前,有人向李副省长寄来血书。按照规定,我们委托公安机关调查发件人,但都没有结果。目前省厅已经立案侦查。”李书梁的秘书焦朴陈介绍着情况。
“我们可以看看吗?”
“可以,公安厅将血书拍照取证后存档了,我这里有照片。”焦朴陈找出一张14寸的放大照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暗红的字迹和诡异的图案,“如果要看原件就要到公安厅去了。”
照片布满上扭曲的图案,下方写着四个充满煞气的血字“天绝一线”。李卓的手颤抖起来,周洛连忙扶住他安慰道:“没事的。”焦秘书对於李卓的表现颇不已为然,李卓看在眼里,也不跟他计较。如果不是昨晚的亲身经历,对於这种血书她同样不屑一顾。李卓抬起头说:“我要见我爸爸!”
十一 天绝一线
面对位高权重的李书梁,周洛总有不自在的压抑感。房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周洛额头不知不觉的渗出了汗珠。李卓轻轻拍了拍周洛的手,眼中尽是温柔与鼓励。周洛心里一热,心情也松了下来,握住李卓的手。李书梁看在眼里,发出会心的微笑。
对於两个年轻人的担心,他是不在乎的,至少外表是这样。举起茶杯品了一口,道:“小卓啊,你们不要担心,这件事公安机关已经开始调查了。这样子的信,那个领导干部手上没有几封?”
“爸!”李卓焦急的双手撑在李书梁面前的桌面上,“这次的事不一样!你不要这么固执!周洛,你来!”看周洛悠闲的坐一边品茶,李卓就气不打一处来,好象我爸爸和你无关一样!周洛其实有周洛的打算,别看李副省长一幅无神论者的模样,妙徼老道那早漏底了。李副省长一出事就与同盟联系过,同盟约周洛也是通过他约的,说他真不放心上,周洛打死也不信,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李卓横了他一眼,暂时顾不上计较他的态度。拉着周洛,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见李副省长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一咬牙,拉拉周洛道:“你,演示一下,快点!”
“演示什么?”周洛瞪大了眼,被李卓连掐了几下才会过意来,手指一搓,燃起一道三寸高的道心真火,向李副省长道:“李叔叔,这次的事情确实不能等闲视之。我看这样,您不是已经和同盟联系了吗?干脆让他们处理得了,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妥善解决的。”周洛有意点出李副省长和同盟早有联系的事实。
“你说妙徼道长他们,对於他们这些异能人士的存在我还是认同的。可是他们那个理论我是不敢认同啊,超自然现象客观存在,可我们必须从科学的角度去看待他们……”不论两人如何说,李副省长就是不肯松口。周洛越听越不对,李副省长说的和妙徼老道说的对不上,两人必有一个说谎,不过妙徼好象也说过还没最后敲定,难道是他误会了?周洛听着听着就走了神。直到听到“啪”的一声响才惊醒过来,李卓激动的双手拍在桌子上,对李副省长说:“这件事我来安排,爸,你就别管了!”拉着周洛走了出去。
走出省府大楼,李卓停下脚步,“给我那些人的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我帮你找他们得了,多少我还说得上话。”
“不,我去!你留下看着我爸。”周洛有些不放心了,从昨晚的事情来看,那些人的目标很可能不局限於李副省长一人,再说妙徼那地方李卓去了也找不到啊。“对了,电话!”周洛想起昨天妙徼似乎给了他手机号码,连忙找了出来。李卓给妙徼打了个电话,谈了许久,周洛不耐烦,也没仔细听,看着街上的行人东张西望。省城的美女就是比歧江会打扮,时髦得多,看起来就养眼。
“看什么呢?”李卓打完电话,走到周洛身边。
周洛想也没想,顺口将心中想法说了出去,说完才知道不好。身边这位省城对自己最重要的美女眼看变了颜色,连忙补上一句,“可还是你最漂亮!”
李卓脸上一红,轻啐一口,拉着周洛道:“去那边说吧。”
“妙徼怎么说?”
“他让我们在这等,半小时后他过来。”
两人在省府大楼对面的咖啡屋坐下,这里环境清幽,气氛不错,又可以直接监视省府大楼。李卓略微犹豫,道:“你有钱吗?我想借点钱。”
“你没带钱包?没关系啊,和我在一起用得着你掏钱吗!”周洛浑没当回事。
“不是,是付给那道士的钱。我手头钱不够,你先借我六十万。”
“当”周洛张大了嘴,调羹掉进咖啡杯里,心想:“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妙徼,你可真够黑的!”一不留神,李卓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周洛急忙追了上去,好说歹说才劝了回来。
“不就六十万,你至於这样吗?最多我卖了车还你!”李卓余怒未消,气愤中夹着几分伤心的说。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周洛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不就是你的,我是看这老家伙太黑!一点情面也不留,好歹我也算他祖师呀!”李卓破涕为笑,“你算人家哪门子的祖师呀,妙徼道长起码八十多了,你才多大!”
正说话之间,妙徼青衣道袍,一摇一晃的进来了,唬得侍应一愣一愣的,都不知该不该拦他。周洛抢先迎了上去,作出一副好友相逢的模样,挽着妙徼的手在他耳边道:“你太黑了吧!到底要了多少?给点面子!”妙徼“嘿嘿”直笑,还没等他回答,李卓迎了上来。周洛为两人解释,三人重新落座。
妙徼斜眼一挑周洛道:“李施主误怪,蔽盟此次为了李副省长的事请出了一位客卿高手。这个……蔽盟以驱邪匡正为己任,可对於客卿高手不能也如此要求。此次狮子大开口实在是被迫而为啊,大违出家人清修之道,大违清修之道啊!”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周洛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清修之道呢!我才要你五十万,你开价多少啊?没好气的说:“行了!别废话了,要多少钱,说出来我也听听!”
“你怎么这样跟道长说话!”李卓轻声嗔怪,任何人第一次见到妙徼,都会被他飘飘若仙的风姿唬住。周洛翻翻白眼,心想:“还道长呢!要不是我不想张扬,不让他在人前叫我祖师,他还得恭恭敬敬的向我老人家行礼呢!”暗自后悔,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一百二十万。”面对周洛的问题,妙徼倒不含糊,“本来对李副省长联系的时候说只要六十万,可是那位客卿高手突然狮子大开口,我们也没办法啊。”周洛听得几乎要昏倒,自己总共开价五十万,这老道竟然一加就是六十万,太黑啦!
“要不我想办法联络一下那位客卿高手,大家当面再谈谈?”妙徼老道的一张老脸几乎凑到周洛面前,把周洛恨得牙痒痒的。
“不必了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关键是保证我父亲的绝对安全!我说的是绝对!”李卓加强了语气。妙徼也正色道:“李施主放心!我们同盟接手的事,还从没失败过!”话语中洋溢着强大的信心。“那就好!我联系一下银行,待会我们就去将钱过户。”李卓起身走到窗边去打电话,同时向周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尽早准备。
周洛趁着李卓没注意,溜回妙徼身边,道:“喂!我警告你,我才收你五十万,你竟然拿我的招牌涨价六十万,赶快给我降下来。”
“周祖师啊!”妙徼小声说:“您是只收五十万,可同盟家大口多,总要收点手续费啊!”
“我不管你那么多!不降价小心我揭穿你!”
“祖师肯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妙徼笑眯眯的道:“不过,祖师当日似乎对李副省长的事,那个似乎,不太关心啊!”要是让妙徼在李卓面前胡说八道一番周洛就死定了,单是明知是李副省长还开价五十万这一点就解释不清。几经讨价还价,周洛的要价一降再降,在签订了丧权辱国条约,答应再为妙徼打两次白工的情况下,终於将价格压到了二十万。
“你怎么还在这?”李卓看周洛根本没动地方,似乎有些不满意。周洛连忙解释,“我跟妙徼道长商量,将价格降到了二十万,大家是老朋友了嘛,是不是?”李卓半信半疑,看到妙徼配合的点头,仍然有所怀疑,问道:“那那位客卿高手要求的五十万呢?”周洛还没回答,妙徼抢先道:“周施主答应替那位客卿高手办一件事,把这笔账低过。”周洛挺起胸膛,迎上李卓的目光。
李卓的眼中带着感激,也有些担心,“那危不危险?”“你放心,只是翻译一些古文。”周洛心中一暖,热流涌上心头,“不会有危险的。”
“不过那位客卿要求翻译的内容保密,两位恐怕要分开几天咯。”妙徼微妙的笑容让李卓和周洛都有些不好意思。李卓也不再多问,充满感情的向周洛一笑,爽快的说:“那好吧,现在就请道长跟我到银行走一趟,我把钱转到道长账上。”
“不必了,我付好了。”周洛身上就带着支票簿,二十万还是主动一点的好,免得又节外生枝。妙徼接过支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周洛看着气不顺哪!二十万对他倒不算什么大数目,可付钱的是他,做工的还得是他,这,这……算了,反正也就同盟给的两个月津贴。这么一想,周洛的气也就平了。
临出门的时候,周洛偷空拉住妙徼,“你干嘛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妙徼依然是一贯的笑容,“周祖师,你不消失,那同盟的客卿高手可怎么出得来啊。”
“天绝一线,嘿嘿,好大的口气!”自从看到这张照片妙徼的神情就不对了。这次任务,是李副省长直接找上同盟总部的。妙徼先前只知道事情难办,却不知道具体目标是谁,上次给周洛的资料也多是关于蛊、降头、黑巫教的泛泛资料。以他想来,在西南一带,称得上麻烦的任务无非是这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如炼,之间唯有一线生机。”妙徼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周洛说,“这次麻烦不小,对手是魔门一线天宗。
魔门来源繁复,既有上古巫卜遗宗,亦有域外异派,还有不少本源自我中土三教。这一线天宗就出自道门,与我天师教还大有关系。一线天宗祖庭位於三清山,三清山离我教祖庭龙虎山仅300里,可说是我教支脉。东晋升平年间丹道大家葛洪与李尚书道德上山结庐炼丹,著书立说,是为三清山‘开山始祖’。宋真宗年间,我教大兴,三清山亦香火兴旺,门徒众多。其中出了一位绝世奇才清峰秀士,其人以儒如道,结庐三清山上,自号清峰秀士,拜入三清福地门下。短短七年间,习尽老子宮观历代道藏,道法机辩无双,号称三清山第一人,本教二十四代天师真静先生曾大加期许。为求道法精进,于三清山一线天闭关潜修,误入歧途,自认:天地如炼,之间唯有一线生机。万物所争,无非在此一线。与三清山群道激辩,众皆哑口无言,然亦难心服。清峰秀士大笑而去,归入魔门,创立一线天宗。”妙徼老道的感慨对於周洛没有引起共鸣,不论一线天宗也好,二线天宗也好,几百年的恩怨和他都扯不上关系。估计魔门出了这么一派天师教很没面子,哈哈,这一线天宗算是魔门一支,说他是天师教一脉好象也没错,难怪妙徼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