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抬眼看了风人渺许久,想是对眼前此人大有疑惑。风人渺也无过多言语,只是看了那乞丐一眼,丢下一句:“此地怕是很难行乞,慧眼之人不多,你还是另寻它处吧!”言毕风人渺正欲转身离去。那乞丐叫住道:“这位兄弟想必不是凡人,你对我这宝贝可有兴趣?”风人渺瞥了那乞丐怀中被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一眼,淡然道:“既是宝贝,我等平庸之辈乞能慧眼识之?你还是另寻他主吧!”言此风人渺秃自摇了摇头,正欲抬脚。那乞丐连忙叫住道:“兄弟不防看上一看,再做定夺也不迟。”那乞丐手脚麻利,解开了黑布。眼前出现的竟是一根长一尺有余,表面沾满泥土间隙略见有土黄|色质地,初眼却也不知为何物的条状怪什。从泥土被风化的程度不难看出,此物必乃深埋于地下终不见阳光久矣。凭风人渺的断眼之测乃千年不少。当下风人渺对眼前之物来了兴趣,上前细看了一番,此物触之冰寒,但初眼所识便知非金属所制,看其纹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疏密不齐,倒是跟树皮有几份相似。但较之树皮却又硬实得多。风人渺精于铸炼,自认对金属材质了如指掌,而眼下对于此物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而单凭方才这轻触之际,直觉之下便知此物只怕比金属更为坚硬,至于硬到何种程度这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断测。那乞丐觑了风人渺一眼,立即将此物收起,紧揣于怀中慎道:“如何?可是世间罕有之物?”风人渺正对此物的材质深感疑惑,突然被那乞丐这么一收,倒显出几分不舍之意,只是见了此物心中有了疑惑实难排解,遂只好询问道:“你从何处觅得此物?”那乞丐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风人渺道:“东门一深山秘洞之中,如何?”风人渺抬头沉思了半饷终不得要领。但转眼见此物又大是勾起了心中的疑惑,甚至略带几分激动。风人渺暗自心想:“如若此物当真乃世间稀有之物,兴许它日还能将其炼成一把绝世奇兵,那时再被浪人宽列入神兵之谱,那自己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若不是,自己也就只好甘认倒霉了。”及此风人渺也不再多想,当即一口价要买下这怪异之物。
那乞丐此时倒是有所犹豫,只见他朝天翻了几个白眼,想是在计算着什么,之后伸出五指翻了两翻。风人渺惊诧道:“什么?你又将价格抬高了一倍?这可是趁火打劫。”那乞丐陪着笑脸道:“难得兄弟慧眼识物,破点小财不打紧,再说世间珍奇之物乃是独一无二,又乞是钱财所能换得,若不是落入我乞丐之手,为之无可用处,生活又逼迫得紧,我才不将此物卖于你。”风人渺也不想再与那乞丐多费口舌,当下掏出几锭银子。那乞丐见了银子居然两眼放光,噌地松开了手再也不顾被他称为宝贝的条棒。风人渺轻抚着这根怪异之物,连连点头自足得意。
在离开之时,风人渺突又想到什么向那乞丐问道:“你刚才说是从东门一深山秘洞中得此物,却不知其具体何在?”那乞丐又乞是傻子,怪脸一翻,觑嘴道:“这又怎能告诉你,此洞乃是秘洞,既然是秘洞,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风人渺自知问不出所以,也不再追问,便秃自转身离去。
就在秦霄云得知圣城内出现妖魔一事之后的第二天,又有消息传来城内有人惨遭杀害。当即柳尘风唐季道人风人渺一行人前往一查究竟。只说见了那尸体之后众人无不疑云愁生,那具尸体全身并无半点伤痕,各关节骨头也无折裂迹象,甚至也无半点中毒症状,此事着实怪异至极,看着倒是确有几份鬼怪之举,但这也只是在百姓中流传的谬言,柳尘风等习武之人自然对此不以为信。倒是这数百年来圣城内确是生出了许多修习旁门异术的诡异之士。
唐季道人双手负于背后,双眼瞪着尸体在一旁来来回回踱着步,横胡撇来撇去做出一副沉思状,看着倒是不比一旁的柳尘风逊色几分。风人渺看唐季道人如此思绪重重便止不住问道:“道长可有头绪?”唐季道人既不抬头也没见他回应,只是朝风人渺虚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打搅他。看这情形此刻他是万万?##坏茫让人当真认为他是真的有了什么头绪。柳尘风轻抚长须,眉宇间思绪缠乱。风人渺问过唐季道人见其不予理睬,转头便转向柳尘风,但只见他也做一副深思状,便不愿再分柳尘风的心思。待沉默了片刻,只见两人仍旧各自做着沉思壮便再也忍不住,上前问柳尘风:“神士可有何头绪?”柳尘风双眉一紧随后舒展,目光朝上望去思绪悠远,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也不对着风人渺只秃自道:“三年前我去圣南修行,途经一个荒僻小岛,那时天色已晚便找了一片树林歇脚。待夜深之时只听周围怪声连连兽鸣此起彼伏,我深觉此事怪异,便早有警惕,躲到了大树隐蔽处。待怪声近身之时我看见几个张着人貌兽身的怪物。”话及此,突然有人在一旁Сhā道:“人貌兽身?这又是何怪物?我行走江湖多年怎的从未见过,更从未听过有这等怪物?”此人便是唐季道人,原来风人渺问柳尘之时,一旁的唐季道人早已听在耳中?
柳尘风并未理睬,秃自续道:“确切的说是几个人张着近似野兽一般躯体,且动作举止也同野兽无异的怪人。那些人各个眼冒绿光,在夜间甚是可怖至极。由于那些人感觉十分敏锐,我深怕惊动他们,便不敢和他们靠得太近,所以只在远处听到他们说了些话,好在我多半是听清楚了他们讲的是人话。”唐季道人在一旁哧的笑出了声道:“说的不是人话,倒当真不是人类了。”待抬眼一看,只见风人渺和柳尘风都白眼对着自己,于是只好低头故作沉默。柳尘风续道:“对江湖上出现的一些诡异之术我也略有耳闻,当日见到此情形我当下推断他们定是练了一种旁门奇术,兴许便是其中之一。”
唐季道人怪眼一翻,嘴边嘀咕着:“人便是人兽便是兽,天下哪有将人形变成兽的邪门工夫,若真有练习之人只怕多半是性情古怪至极之人,亦或是生得奇形怪胎,那可就是父母之过了。”柳尘风这次倒也不见他突然Сhā嘴作出如何责备之意,却是做出一副沉思甚重之状,目光慢慢落向唐季道人,看得唐季道人浑身好不自在,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柳尘风双眼一睁突然问唐季道:“你刚才说什么?”唐季道人捂住嘴巴一脸歉笑道:“我只是一时憋不住胡乱言语,你别放在心上,你瞧!我这不自行封住了嘴巴,保证再也不出声了。”柳尘风连连摆手道:“不是这个,我问的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话,把这话再重复一遍。”唐季道人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困惑,但随即开始翻眼寻思刚才的话:“我说了些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唔……不是这个。”风人渺在一旁急道:“道长你倒是快说啊!如此这般吱呜不言又是何意?”唐季道人一脸不情愿道:“你当是这么简单吗?我都说了只是随性脱口之言,既是脱了口,又如何能收回再来细嚼,泼出去的水你当能收回不成?”又寻思了片刻,似想到了些一字一句道:“我好象说了那些人兽便是兽,人便是人。乞可人兽不分,多半是怪胎或样貌丑陋。”柳尘风连连摇头道:“不是这些你再想想,方才你说他们练了何种邪门奇术?”唐季一阵搔首拍脑,哎呀呀大叫道:“我又懂什么邪门奇术?将那些怪人形变成兽的怪异……”还未等唐季说完,柳尘风忙止住道:“你刚才说那些人如何怪异?”唐季道人被问得一脸呆相嘴角抽动几下慢吞吞道:“将那些怪人形变成兽甚是怪异……”柳尘风当即重重拍掌兴奋道:“是了,驭兽术,没错就是驭兽术。”风人渺双眼一瞪顿时惊奇万分道:“你是说驭兽术?可是那伏兽神将所使的怪异之术?”柳尘风长须一抚深有感触道:“正是。此术乃灸灵宫女人族所创,是灸灵宫的闭门秘传之术。此术性质温和,全以意念驯化操控百兽为其真法。”
唐季道人秃自思量越想越觉得不对,直摇头道:“错了错了,伏兽神将所使的奇术即是性质温和之术,莫说他只是打扮上有些古怪罢了,其他又与那帮长相丑陋举止古怪之人有何相似之处?”
柳尘风稍一冥思,片刻却也答不上话,目光一闪自下却已有了些眉目。唐季道人见柳尘风对他的话无力反驳,自下有了几分得意之色,但毕竟柳尘风贵为四大守城大将之首又是自己的师傅,这般沾沾自喜自然不能过分外露,更是不要让柳尘风察觉才好,遂唐季道人,只能暗自窃喜。
风人渺却是疑惑更甚但他是个精明谨慎之人,柳尘风既然对唐季道人的话没做回应,自己再问却也是徒劳。风人渺转开了话题题建议道:“不如我们将这些尸体带回去,给伏兽神将看一眼,幸许他能找出些眉目。”唐季道人小心瞥了柳尘风一眼,见他没作声,待刚要接上话头时,柳尘风双眉陡地一斜,目光犀利朝旁侧一扫,随即挥袖一摆,顿时一阵强风朝那目光处刮去。顿时街旁飞石瓦砾席卷横扫,所到之处飞石击打声不断,只听墙上“砰砰”几声,竟是打出了好几个深|茓,可见其力道之大。
就在此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几声残叫声。唐季道人反应倒也迅捷,立时从腰际抽出拂尘,挡于胸前,目光来回扫视。而此刻一旁的风人渺武功不落于唐季自然反应比他更是迅捷,待唐季摆出防备架势时,他手中的白芒剑已然脱了鞘。口中大呵道:“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实非英雄所为。”唐季自也不甘示弱随声紧接道:“怕是见不得人,否则就是心怀不正,如此自然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只听得暗处传来一阵混烈沙哑的大笑声,此声听得更是带有几分狂意:“区区三流之辈在我面前乞有你们说话的份。”话间只听几声“嗖嗖”声破空而来,未待唐季与风人渺有所反应,柳尘风已挡在两人身前疾卷长袖,待定只见两把长约一指呈匕首状头有勾尖的暗器“哐当”两声落在地上。这一突袭风人渺竟是吓得额上直冒湿汗。唐季道人更是一脸煞白,双眼瞪着地上这两把差点就要了自己性命的暗器浑身不禁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