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圣心神一阵激『荡』,胸口憋闷良久。方才凌空与那四尸倾然一击,大意下,竟然被四尸以本命尸气御使的“罗天尸神网”击中,若不是见机的快,仓惶间五分功力骤然提到八成,怕此时已受创不轻。
身影一闪,鬼圣又掠到四尸的上空,望着那四具躺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此时七窍殷殷不断渗出鲜血的铜尸,狞厉道:“他『奶』『奶』的,这是你们找死的,怨不得我!!”
深吸一口真气,压下胸中那股翻腾的心血,鬼圣咬牙冷冷而道:“本不想杀你们,既然你们自己都不想活了,那好,老夫就成全你们,现在,你们就等着被元神尽灭,挫骨扬灰吧!”说到最后牙齿已是咬得咯咯作响。
又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鬼圣一提全身真元,双手抬起,手指灵动间,又一套诡异玄奥,凄幽变幻的手诀迅急的打出,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鬼屠山能名列六邪,可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老夫佩服你们方才悍不畏死的勇气,今时,就让你们死在我这重出江湖后首次施展的,我鬼宗无上绝学《鬼曲心经》下吧。”鬼圣凌空而立,幽目闪闪,满脸狰狞,仿如阎罗临世般宣判着四铜尸的命运。
夜『色』中,弯月高悬,凄红如血,苍穹里,繁星闪闪,鬼火幽幽。伴着四周荒野一望无际的断肢残骸,和那已被无数鲜血染沥的血红欲滴的枯树荒草,阵阵凄风吹过,天地间笼罩在一片恐怖糁人的气氛中。
“《鬼曲心经》第五式:鬼——现——天——惊!!!!!”
那迅急变幻的手势猛然一停,鬼圣一声厉喝,天地霎时惊变。
那凄红如血的弯月,那闪闪烁烁的繁星,竟然与同一时间突然隐没。
天地间,苍穹里,突然现出一个笼天罩地,庞然无比的巨大鬼头。一个绿目幽幽,满脸狞然,獠牙滴血欲噬的鬼头。
苍穹中,那凄厉的鬼头一声震天嗥叫,猛地朝着地上那小如蝼蚁的四个铜尸张口吞噬而来……
“无量寿佛,善哉善哉,同为六邪,缘何相煎太急!”伴着一声轰然入耳的佛号,一道金光迅急的迎向那凌空而下,正要将四尸吞噬的鬼头。
半空中,那硕大的鬼头突然与那金光轰然相撞,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凄厉无奈嘶吼声中,那笼天罩地的鬼头慢慢的化成缕缕黑气,袅袅缭绕,渐无所踪。
弯月重现,繁星又闪,夜『色』『迷』茫。苍穹又恢复了起初的常态。
那金光激凌凌的在半空中一阵盘旋回绕,曲动多变,矫如苍龙,灵若游凤。清亮幽扬的钟鸣声中,终于回落到一个红衣喇嘛的手中。
半空中,鬼圣十米外,此时已站立一个红衣袈裟,头带红帽的肥头大耳的喇嘛。
那喇嘛长得腰肥体阔,妙眉喜目,笑态可掬,面方白净,颔下无须。硕大的蒜头鼻翼左侧竟然穿着一个鼻环,到给那禅风沥骨的脱俗神态中平添了几分滑稽之『色』。左手持着一个九环禅杖,右手心上此时悬空正滴溜溜的转着一个尺许大小的金钟,应该就是方才击散那鬼头之物。
红衣肥头大耳的喇嘛转过身形,朝着鬼圣微一拱手,合十道:“无量寿佛,昔日天池一别,转首已沧桑百年。素日里常感慨与宗主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宗主借体重生,功力精进,老衲不胜欣喜,老怀畅然。呵呵,西域天心宗宗喀德这里有礼了。”
宗喀德正是一代修真邪派西域天心宗当代宗主。
鬼圣心中一阵无奈,暗骂道:“这个死秃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口中却不敢失礼,也拱手道:“大师久居西域,今日缘何至此?有幸于此地得以赡仰大师风范,更胜往昔,老夫也是心中欣喜有加。鬼圣有礼了。”
西域天心宗原为吐蕃喇嘛教宁玛派的一个分支。
西元八世纪墀松德赞王时期,印僧莲华生传入的密宗与西藏原有宗教-苯教结合后产生喇嘛教,渐渐于十一、二世纪形成宁玛派,僧人穿红衣戴红帽,因而又称“红教”。
红教传至北宋太祖天元三年,渐渐分成数支。
一代奇才,宁玛派的记名弟子宗喀则偶游吐蕃名山南迦巴瓦峰,于一处石洞里竟偶得一本上古残书,闭关潜修五十年,竟也悟得一些天地玄秘,与自己门派密宗秘法相结合,终于在南迦巴瓦峰创出一代名派——西域天心宗。
天心宗凭密宗观想为引,以天地至邪戾气入道,虽是信仰佛教,却提倡鼓励杀祖灭宗,斩断自身俗缘,以天为心,圆成无上佛道。时至日久,随着功力精进,血魔入识,实际心已成魔。传派三百年,杀戳之名大显,终成一代邪派,名列六邪修真之中。
天心宗传至宗喀德这一代已历五百年之久。百年前天池正邪一战后,天心宗精英大损,遁回西域不出。中原四禅五道虽也联合高手几次前去剿杀,可顾忌引发世俗两国刀兵战事,却也终未斩草除根。
宗喀德微笑而道:“鬼圣宗主,老衲有感于近年来,中原四禅五道那些所谓正派修真的恶徒们猖狂肆虐,疯狂剿杀我六派中人,心内忿然。百年天池一战后,我六派虽元气大损,可也根苗仍在,沧桑百年已过,今时,他四禅五道虽然实力大涨,可我六派也不能坐以待毙,思虑之下,于是冒然前来中原联络我道中人,宗主,分则俱弱,合则力强,老衲妄想我六派联手,与那四禅五道决一雌雄。不知宗主意下如何?”
“呵呵,大师真是一个胸有悲天悯人之心,心系同道安危之意的我辈楷模呀。令老夫佩服佩服。远涉万里,翻越千山,都是为了我中原同道中人未来的前途,命运,老夫与你相比,岂能不汗然,汗然呀!”嘴上一片夸奖着宗喀德的赞美之语,鬼圣心下却不以为然。
“他『奶』『奶』的,六派联合,以哪派为首呀?怕到时没等四禅五道打来,自己人早已经人头打成狗头了吧?”鬼圣心下暗哼道,“你个老小子说是为了六派安危命运,怕不是怀着让六派都去你西域帮你守那南迦巴瓦峰吧的私心吧,你个老东西?”
宗喀德老脸微微一红,道:“宗主,你此番谬奖老衲愧不敢当,只是不知宗主心下却是何意?”
鬼圣紧盯着那地上全身还在颤抖的四个铜尸,一时间对宗喀德的话却心不在焉。
宗喀德见鬼圣一时无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象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宗主,今日巧遇至此,却不知你为何与这些鬼屠山的道友过意不去呢?”
鬼圣冷哼道:“没什么原因,他『奶』『奶』的,就是在此遇上这群死骷髅们,看着他们就不爽,所以想发发善心,早点送他们回归故土。这群死骷髅们,塞外那么大的地域不够他们折腾的,非要跑到我中原来想要分一杯羹,老夫我看着就不爽,不爽!”
“无量寿佛!”宗喀德宣了一声佛号,正『色』道:“宗主此言差矣,鬼屠山为我六派同道,虽是一直潜居塞外,可也毕竟是我辈中人,来中原发展势力原也无可厚非。再说,此地离宗主的天目山远隔万里之遥,就算他鬼屠山势力发展的再壮大,应该也不能触到宗主的根本吧?还有,鬼屠山道友来中原发展此举,也是我六派一大幸事,毕竟与我六派和那四禅五道的妖孽恶徒的未来抗争有益而无害,宗主何故去做那令亲者痛而仇者快的无谓之举呢?还有……”
“够了!”鬼圣猛然一声冷喝,打断了宗喀德喋喋不休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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