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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洪荒之巫族天尊 > 第二十一章烛龙

第二十一章烛龙

火伏而蛰毕,蛰毕而火田,因此,大火隐伏不见,就成为上古火耕时代的一个重要的时序标志,《海外经》和《大荒经》所据古历法月令图,把烛龙描绘在对应于秋冬之交的西北隅,正是为了用烛龙的星象作为秋冬之交的标志。

第二,烛龙人面蛇身而赤,身长千里,此正古人心目中的龙星之形。苍龙之象,包括角、氐、亢、房、心、尾一系列星宿,组成一条蔚为壮观的星带,蜿蜒绵延于天际,古人既名之为龙,又以蛇这种爬虫的星象拟其形,可谓善于观象状物。身长千里,夸张之辞也,其实苍龙群星横亘于 特技者游戏燃文太空,其尺度以光年计,又何止千里而已。烛龙­色­红,绘­色­之语也,大火星正为红­色­星,现代天文学的观察也证明,心宿的光谱确实偏红(夏坚白,1950:139),西安交通大学出土西汉墓二十八星宿壁画中,诸宿皆作白­色­,独大火作红­色­,可见以大火为红­色­,为古人普遍之观念。但星光的­色­泽受天气等因素的影响而闪烁不定,且放眼望去满天星光大致皆作白­色­,其­色­泽的区别极微,故非认真观察是难以觉察的。

遥想古人以大火星为红­色­,与其说是源于对大火星光荧然而红的­色­泽,不如说是因以大火星为用火之候而对其形象的想象。人的想象甚至感觉往往受其观念的制约,古人以大火的见伏作为火耕的时令标志,故不仅以火命名此星,进而至于以火的形象想象、感觉此星,于是,在人们的观念中,此星的颜­色­遂熏染上了红火的­色­彩。古人对龙星列宿的关注源于对大火的关注,以龙星的出入作为出火、纳火之标志,因此,其对大火­色­彩的想象也推而及于龙星列宿,龙星列宿也“近朱者赤”,整体呈现为一条红­色­巨龙,故此龙被命名为“烛龙”或者“烛­阴­”,“烛”者,火也,所谓“烛龙”,火龙之谓也。

后来五行说流行,因春天和东方于五行体系中属苍,故作为春天星象的龙星也摇身一变而为苍龙,实则追本溯源,红­色­才是其本­色­。此外,由苍龙之本名“烛龙”而为红­色­,也暗示出,不仅大火一宿,而且龙星列宿、苍龙整体,都依次被作为火耕时令的标志,故所谓“火”,既指单独的心宿,也可以作为苍龙列宿的通称。

第三,烛龙之神异。烛龙之呼吸开闭关乎天气晦明、时节风雨,可谓神奇,然而,一旦明白了烛龙就是苍龙,为古人据以观象授时之星象,则烛龙的诸般神奇也就不难理解了,《海外经》所谓“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大荒经》所谓其“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正体现了龙星纪时时代的先民对于一年四时的风雨晦明等气象现象与龙星运行之间关系的认识。

此龙既非活物,故“不食不寝不息”,自然也无目不能视,无口不能呼吸,盖经文“视”通“示”,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履部》云:“视,假借为示,……《汉书》多以视为示,古通用字。”《尚书.洛诰》:“公既定宅,伻来,来视予卜休恒吉。”《诗经.小雅.鹿鸣》:“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郑玄笺云:“视,古示字也。”烛龙之“视”,指龙星昭回于天,皎皎可见,《周易.乾卦》所谓“见龙在田”、“飞龙在天”是也,反之,烛龙之“瞑”则指龙星潜隐不见,《周易.乾卦》所谓“潜龙勿用”也。烛龙“瞑乃晦”、“视乃昼”,古人观察龙星,非为别昼夜朝夕,而为别岁序早晚,“晦”、“昼”既可特指一日之昼夜,亦可泛指天气之晦明。因龙星潜隐之时正值昼短夜长、万物冥藏的冬天,而龙星高悬之时则值阳光盛长、万物发明的夏天,故“其冥乃晦,其视为昼”,或谓依据龙星的伏见而别寒暑晦冥之时节。

烛龙“风雨是谒”、“吹为冬,呼为夏”,则道出了龙星周天运行与四时风雨气象的关系。气象与季节相关,正是四时风雨的变化导致了四时光景的变换,古人因有候风制度,通过观察季候风的流转变化以判断季节和农时,《大荒经》中的四方风和四方神就是这一制度的反映。星象既然关乎季节,因此,也必然可以据以预测气象,《诗经.小雅.渐渐之石》云:“月离于毕,俾滂沱兮。”《尚书.洪范》云:“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国语.周语》云:“夫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本见而草木节解,驷见而陨霜,火见而清风戒寒。”皆是古人以星象预测天气之例。古人观龙星而知时节,自然亦可据以知风雨气象,上引《周语》就是古人根据龙星列宿预见季节气象的明证,此外,《左传.桓公五年》云:“龙见而雩”,即当黄昏龙星升起的时候,时当春夏之交,举行求雨之祭,可见古人视龙星为雨季来临之象征,《海外经》称烛龙“风雨是谒”,此之谓也。

《大荒经》云烛龙“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既谓之“不饮不食不息”,则烛龙不能呼吸明矣,然则所谓“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非谓烛龙真能呼风唤雨,不过是意味着龙星之伏见与四时风雨的变化相呼应,疾风劲吹则为严冬,熏风和煦则为盛夏。

综上所述,可见《海外经》和《大荒经》关于“烛龙”方位、形象和神异的记载,无不可以根据龙星纪时的制度一一落到实处,有充分理由断定,“烛龙”的原型就是龙星。

“烛”字的本义最初可能就是指大火或龙星,“烛”繁体作“燭”,从火从蜀,会意兼形声。“蜀”本义指蚕,《说文解字》云:“蜀,葵中蚕也。从虫,上目象蜀头形,中象其身蜎蜎。

《诗》曰:‘蜎蜎者蠋。’”段注:“葵,《尔雅》释文引作桑,《诗》曰:‘蜎蜎者蠋,烝在桑野。’似作‘桑’为长。”据《经典释文》及段注,《说文》“葵中虫”应作“桑中虫”,王先谦亦谓“葵”盖“桑”之误字(王先谦,1997:534),其说是。

《说文》引《诗》出自《豳风.东山》,毛传云:“蜎蜎,蠋貌;蠋,桑虫也。”“桑中虫”、“桑虫”即蚕6。《说文》“蜀”字下引《诗》“蜎蜎者蠋”,则《诗》“蠋”本作“蜀”,王先谦云“蜀”当为正字(王先谦,1997:534)。

则所谓“蜀”,本义即谓蚕。“燭”字谓龙星,其字从“火”,自是示其为火耕节令之标志,星见则出火,星伏则纳火;其字从“蜀”,蜀字谓蚕,则示以星之升起为蚕事之候。如上所述,龙星之东升为仲春和惊蛰的标志,仲春蛰虫咸动,蚕虫亦蠢蠢欲动,女功将起,《夏小正》云:“三月,……摄桑。妾、子始蚕。”

《月令》云:“季春之月,……命野虞毋伐桑柘。……具曲植籧筐。后妃齐戒,亲东乡躬桑。禁­妇­女毋观,省­妇­使以劝蚕事。”三月采桑喂蚕,此前二月则育蚕种,《周礼.夏官》:“马质,……禁原蚕者。”郑玄注引古《蚕书》云:“蚕为龙­精­。月值大火,则浴其种。”月值大火,谓望日的满月舍大火之宿,亦即月中黄昏时大火与满月同时升起于东方,时值仲春二月,正是浴蚕种的时节。

古《蚕书》“蚕为龙­精­”云云,足证古人以龙星为蚕事的标志。龙星既为先民了解桑蚕时令的标志,据蚕事而命名之,故其字从“蜀”。“燭”字从“火”以示火耕,从“蜀”以示蚕织,一语而双关,正是男耕女织的生动写照,先民造字之妙,即此可见一斑。

实则,上引《豳风.东山》诗“蜎蜎者蜀,烝在桑野”句之所谓“蜀”,正应解作星名,毛传解为蚕,是望文生义。兹引《东山》诗全篇如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诗为征夫思乡之歌,一、二两章述征夫夜行之苦况,三章遥想家中新­妇­独守空室之凄楚,四章则回忆新婚燕尔之乐事。首章云:“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蜀,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二章云:“町畽鹿场,熠耀宵行。”既云衔枚、露宿、宵行,并有鬼火明灭,则显然是在晚上,既为夜间,安从得见微细之蚕虫及其蜎蜎蜷曲之态?前人之所以径以“蜀”为蚕虫,盖见下文有“桑野”二字,然“桑野”既可特指桑树林,也可泛指东方之野乃至郊野,《淮南子.地形训》云:“东方曰棘林,曰桑野。”

《河图括地象》同,桑野即谓东方,《东山》诗之“桑野”亦然。明乎《东山》诗之为夜征者之歌,桑野之指东方,则知所谓“蜎蜎者蜀,烝在桑野”者,实谓蜀星升起在东方,“蜎蜎”指星象连蜷蜿蜒之形态,正是龙星之形象写照,“烝”,毛传无解,前人或释为“寘”,或释为“众”,或释为“久”,或释为“在”,或读为发语辞,都是瞎猜,《说文解字》:“烝,火气上升也。从火,丞声。”《左传.宣公十六年》:“原襄公相礼,殽烝。”杜预注:“烝,升也,升殽于俎。”则“烝”本义为上升,然则,所谓“烝在桑野”,谓蜀星刚刚从东方升起也。

龙星之谓“蜀”或“燭”的文献线索,除《东山》诗之外,他书中亦有迹可求:

《管子.水地》云:“龙生于水,被无­色­而游,故神。欲小则化如蚕蠋,欲大则藏于天下,欲上则凌于云气,欲下则入于深泉,变化无日,上下无时,谓之神。”此能大能小、上天入地、凌云潜渊的神龙只能是星象之龙,其谓龙能化为“蚕蠋”,即体现了龙星与蚕蜀之间的联系。此其一。

《尔雅.释天》云:“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四气和谓之玉燭。”《尸子.仁意》云:“燭于玉燭,饮于醴泉,畅于永风。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四时和正光照,此之谓玉燭。”《艺文类聚》卷九十八引魏人何晏《瑞颂》云:“通政辰修,玉燭告祥,和风播烈,景星扬光。”玉燭关乎四时和畅,且与星辰、和风相提并论,暗示“燭”为星名。“燭”星的周天运行关乎四时之循环,故《尔雅》云:“四气合谓之玉燭。”“玉”则星光璀璨之意。此其二。

《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等早期天文学著作皆不见龙星称“蜀”或“燭”的记载,其有案可稽者,则为《明史.天文志》,其书引明崇祯年间徐光启所修历书二十八宿星表中大火宿有星名“蜀”。徐光启­精­于天学,其星表必有所本,此“蜀”虽非指大火宿整体而言,而仅为其中一星,却足以暗示大火宿曾以“蜀”为名。部分之名引申而为全体之名,或者全体之名退化为部分之名,即所谓“提喻”,正是语言演化中的常例,正如大火既为心宿之名,又不妨用以泛称苍龙诸宿之全体。此其三。

综上所述,可知龙星原本又名为“蜀”或“燭”,而其得名缘于其为先民火耕、蚕桑之时令标志,可见此名之古。蜀为古人习见之虫,而龙则为虫之抽象和神化,且非指某种具体的虫类,据此推断,此星之被名为“蜀”或“燭”,或还在其星被称为龙星之前。其星既名为“蜀”或“燭”,又名为“龙”,故又可合称为“烛龙”,“烛龙”一名的来历,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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