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宁国大长公主明成梓出嫁还有十日。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是皇家这一代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正式的婚礼。宫里的何皇后、萧皇贵妃等位分高的妃嫔都忙碌起来,妃嫔们不方便出宫的,则由四大藩王府的嫡妃一同安排。藩王之子中,像明成靖、明成曦之流已经先一步找到他们的未来堂妹夫尹纶好好套套交情。大宣朝第一世家,这可不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
除此之外，四大藩王府挨得近,藩王之子们借着这次洛阳之行,都互相走得勤,借此近距离观察评估自己的敌人或盟友。
身在洛阳的大臣们，品级高的派门客,品级低的亲自来，以各式各样的借口拜访四大藩王府。藩王王妃不便见客,藩王之子便成为接待的人♀正是大臣们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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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睿亲王府的拜帖可谓数已摞计。但明凤祥并没有如其他藩王府那样来者不拒,只向睿亲王府递拜帖的大臣他才接见,另外，他随何王妃回了一趟宁国公府，第一次见着了母族的一大帮亲戚。
不过这一切都与明成澜无关。陈家自陈侧妃嫁给睿亲王后，与陈侧妃鲜有联系，对明成钼个颇有作为的外孙都没有只字片语，更不用说明成澜这个驽钝出名的小外孙。明成澜到了洛阳，压根儿没想过和陈家联系。陈家似乎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一心龟缩，没有拜访四大藩王府任何一家的意思。
而且五日前的宴会上，明成澜被诚侯云舜婴轻飘飘的一句“跟我学”弄得小虎躯一震，然后被宣德帝更轻飘飘的一句“那你跟着阿舜好好学吧”弄得眼前一黑，在完全没有人权的两句话中，被拜师了。不管洛阳的睿亲王府有多忙碌，次日一早开始，明成澜便被簇拥上入宫的马车，至黄昏才被送回来。
明成澜的那句“不坠明氏赫赫威名”似乎令不少人对他改观。明凤祥带着淡淡赞许的眼神仿佛在欣慰自家不成器的弟弟终于长大了懂事了，让明成澜觉得压力很大。不过对于明成澜入宫向诚侯云舜婴学琴，何王妃与明凤祥都没有太大反应，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何王妃亲自为他准备入宫的用品衣物，明凤祥多交代了一句：“在宫中，少说少听少做。诚侯的事，少掺和。”
明成澜对此心里有数。
其实明成澜当时没说的是，诚侯云舜婴的琴音、唱词，都有一股满目苍夷的悲意，又隐含对自在悠闲生活的向往。但他身处深宫之中，成为帝王娈宠，哪里还有自在悠闲可言？现实令他失了那股精神气，开始厌世。诚侯云舜婴，是已经存了死志的♀也是他一直行事乖张，不留余地的原因。他在求死。
不知宣德帝看出多少，但目前他对云舜婴真的是有求必应。若云舜婴对什么事表现出兴趣，宣德帝不惜大张旗鼓将其送到他面前，任他玩着高兴。虽然这次云舜婴的高兴，是建立在明成澜的悲催上的。但宣德帝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对这诚侯也算有几分真心。
明成澜看着眼前漫不经心弹琴的云舜婴，觉得心里有点复杂△为一个男宠，其实云舜婴年纪太大，长相也没有那种狐媚，但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很想把他牢牢捉在手心，而且近看着诚侯，真的挺漂亮的，也算得上是祸水级别了。
“怎么了？有在听吗？”云舜婴随意问。
“嗯，有。”明成澜随口答道，站起身扯过一个厚厚的靠垫，放在云舜婴背后。
云舜婴在他的栖凤殿教明成澜弹琴。栖凤殿的前身是熙和殿，是妃位品级的宫殿中最大最奢华的宫殿，而且名字很吉祥。但宣德帝大笔一挥，把熙和殿改为栖凤殿。把诚侯云舜婴比作凤凰，后宫女人的脸，恐怕要扭曲起来了。
自入宫以来，云舜婴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教琴时也是一脸苍白恹然，歪在厚厚的毛毯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拨着琴弦，仿佛连动都懒得动，更不用说真的花心思教导明成澜。
不过明成澜也没有真的花心思在学。想当年睿亲王明宗瑾用那么紧逼盯人的高压方式，花了足足一年都没有找出明成澜对琴棋书画的慧根，更不用说这短短几日时间。明成澜很早已经接受了他是一个艺术废材的事实。
于是两人通常是你发你的呆，我走我的神，无聊又空闲地度过一天的相处时光。宣德帝每日黄昏后必到，那就是明成澜滚蛋的时候。
明成澜对最高的那个位子完全没有兴趣，对宣德帝唯一的期望就是消他看在他这么老实的份上不要计算他的小命即可。因此明成澜完全没有借诚侯云舜婴攀上宣德帝的想法，每次都是避着宣德帝早走一步。几日下来，居然真的没有与宣德帝遇上过一次。明成澜大慰。
不过明成澜看着云舜婴歪在厚厚的毛毯垫子上，动静稍微大一点便不适地皱起眉头，都有点替他难受了。明成澜在睿亲王府出生后，就没有亲眼见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事，但前世看的做的可不少。以云舜婴这种年纪的身体柔韧度，做那种事可要吃不少苦头。尤其宣德帝来得这么频繁。
“我以为你们这种王族子弟，会看不起我这种人……”云舜婴不客气地挨着明成澜放的靠垫，也不弹琴了，懒懒道。
“诚侯不需要，妄自菲薄。”明成澜斟酌道。
云舜婴斜眼看他：“你这小娃娃说话倒是有趣。”
我就是太多嘴了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就应该当个哑巴。明成澜真心不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趣。
“诚侯，谬赞了。”
“我就是听你说话有趣，才把你弄进宫里玩儿的。”云舜婴伸手捏捏明成澜并不圆润的腮，不过没有很用力。
但明成澜的脸皮还是忍不住红了。
“……我不好玩。”明成澜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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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云舜婴又捏捏他的下巴，“不过那么多人中，皇上会答应让我玩又有点趣味儿的，就只有你了。谁叫你出来引人注目呢？”
明成澜觉得他比窦娥还冤≡始至终他都是被逼的好不好？明明是明成梓那个女人……明成澜瞟一眼云舜婴隽丽迷人的脸。
男祸水。
“在心里偷偷骂我是不是？”云舜婴鸦色的眼睛黑漆漆的，很敏锐地问。
“……”明成澜紧闭嘴。
“有没有偷偷咒我早死？”云舜婴却没有放过他。
“没有。”明成澜在云舜婴的魔掌下艰难道。
“呵，为什么不呢？想我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云舜婴满不在乎道。
“诚侯，他们想您死，大半是你自找的。”明成澜不客气道。
云舜婴收回捏明成澜脸的手，把他推开：“诚侯这个‘诚’字，配你似乎更适合♀么老实，怎么还长得这么大呢？”云舜婴又仔细打量明成澜一番。
“诚侯想罚我或者杀我吗？”明成澜眨眼。
云舜婴摇摇头：“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罚你杀你？匪你或者杀了你，在他们杀我之前，我恐怕要闷坏了。那可不行。”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杀你呢？你一心求死，为什么不可以自杀吗？”明成澜低声问。
云舜婴“咦”了一声，静静地看着突然语出惊人的明成澜，慢慢道：“你倒是……敢说……连他都没有提过……”
明成澜好奇地看着云舜婴，想要一个答案。
“……因为我怕死，我下不了手。”云舜婴喃喃道，突然一阵失神，“但我如今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明成澜无语。他想不到云舜婴在一开始没有自杀，居然是这个原因。但这个原因，还真的无可厚非。面对死亡，有多少人真的可以做到无所畏惧？只是很多人都羞于承认自己怕死却做尽贪生怕死的祸国殃民的事。
宣德帝封云舜婴为诚侯，确实有他的道理。
“蝼蚁尚且偷生。您一生的意义，难得就是为了背着一个骂名屈辱地死去吗？”明成澜忍不住轻轻问。
云舜婴沉默了一会儿：“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小孩子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模样，不要多管闲事。你自己的处境，并不比我好多少。”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成澜道。他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无奈的是，闲事总是自己撞上来。
云舜婴朝他摆摆手，第一次把明成澜赶出栖凤殿。
明成澜出了栖凤殿，正要向宫门方向走去，便看到一个让他想揉额角的人。
快要出嫁的宁国大长公主明成梓，一身男装站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双手环胸等着。
明成梓脸上完全没有即将为人妇的羞涩喜悦，依然走马章台、张扬跋扈，还如她所说地向苏斐旻提出比试骑术的要求。
在宴会上莫名其妙被明成梓坑了一场的苏斐旻让一个亲卫的表妹与明成梓比♀位表妹刚刚从幽云十六州搬回洛阳不久，对洛阳的权贵并不熟悉。在明成梓隐瞒身份的前提下，表妹轻松获胜。明成梓灰溜溜的，但她并没有生气，还与那表妹成为朋友。
这位宁国大长公主，只要不是事关诚侯云舜婴，为人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
但明成梓为了保护自己与云舜婴而选择把苏斐旻、明凤祥、明成澜甚至整个睿亲王府拖下水，明成澜只想对她敬而远之。
是的，保护。或者之前连明成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下意识地想保护云舜婴。虽然口上对云舜婴下贱胚子玩意儿地叫，但她其实一点也不想云舜婴入宫，不想云舜婴得到宣德帝的宠爱。因为云舜婴入了宫，他的处境就变得更危险，而宣德帝对云舜婴越宠爱，将来云舜婴失宠时，他的下场就越悲惨。明成梓的身份，让她不敢也不能出手帮云舜婴。她消云舜婴能与睿亲王府结下梁子，这样宣德帝还有可能因为忌惮睿亲王府而不对云舜婴那么宠爱，那样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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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成梓还以为自己非常讨厌云舜婴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地这样做了。可惜关心则乱，睿亲王府没有一个人按着她预想的结果走，反而让人察觉到她对云舜婴的心思。
这位宁国大长公主在即将出嫁的前夕，对自己父皇的男宠动了心，而且似乎还没有罢手的打算。
29、第二十九章
身为公主,觊觎自己父皇的男宠。请使用访问本站。
就明成澜来看，云舜婴不会对明成梓动心,甚至会因为明成梓处处与他为难看瞧不起他而对明成梓生厌。若明成梓明了自己的心思又头脑清醒,她受困于宣德帝亲赐的婚事,必不敢做出出格的事。就怕明成梓没有想明白，却执意与云舜婴为难纠缠，被其他人察觉到端倪，到时不仅是明成梓自己,连云舜婴都要就此被拖死。
一方面明成澜不想踏进这趟浑水，但另一方面，明成澜对云舜婴实在升不起恶感,而且如今两人有了一层师徒名分,格不是不投缘的,如今要眼睁睁看着云舜婴一步一步走上绝路，明成澜心里百感交杂。
不过明成梓堵在明成澜出宫的必经之路上，明成澜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梓……公主殿下。”明成澜迟疑叫了一声。
明成梓待何王妃与明凤祥亲厚，对他可不一样。初见时以为何王妃不待见他，明成梓还想出言打压他。后来何王妃开口护了，明成梓才偃旗息鼓。
不过自五日前的宴会，明成梓似乎认为她与明成澜之间多了一点不可言传的默契。
事实上，明成澜也很想知道明成梓凭什么笃定他不会附和宣德帝而是另有一番说辞。
“今天出来早了。”明成梓带着英气的眉一挑，“那个人……怎么了？”不再是轻蔑的侮辱称呼而只说“那个人”。
这平和的语气……明成澜心里了悟。看来，明成梓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了。但想通了却还如此不避嫌地出现在栖凤殿的附近……
“嗯？”明成澜抬起头，一脸不明所以。
“诚侯怎么了？”明成梓挑明问。
“梓姐姐……这里是皇宫。还请谨言慎行。”明成澜木木道。
明成梓高傲低笑：“我敢说，自然有我的把握。”
明成澜却不相信她，默然不语，无声反抗。
明成梓蹙眉又随即松开：“你倒挺护着他的……也好！”说罢，一手提起明成澜的后领，把人提起来。
明成梓生得高挑健美，平时没少在骑射上下工夫，颇有力气。明成澜内心再成熟，外表都只是一个身量不足、瘦条儿似的小小十岁孩童，个头才刚到明成梓的心口。明成梓提溜起明成澜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一下子就牢牢捉住了。
明成澜一呆，脸色涨得通红。虽说他装镊样惯了，但被一个女人这样提着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事关男子汉颜面的！
“放我下来！”明成澜被领子勒得难受，手舞足蹈挣扎。
明成梓仿若未闻，随意晃了晃手臂，把明成澜颠得直翻白眼。
出了宫，明成梓直接把明成澜丢到等候的马车上，自己跟着钻了进去。马车是专为接送明成澜而设的，驾车人是睿亲王府的亲卫。本来之前一直都是由苏斐旻亲自接送明成澜，但今日苏斐旻正好有事，没有亲来，不然苏斐旻早从明成梓的魔掌中救出明成澜了。
驾车的亲卫见到宁国大长公主与自家三少爷的如此奇特的对峙造型不禁呆了呆，反应过来时明成梓已经把明成澜像货物一样丢进马车，并且她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还很有主人架势地命令道：“走！”
亲卫条件反射地遵命，挥鞭驱动马车。
“你是故意的。”算好苏斐旻不在来堵他。明成澜咳嗽连连，哑着声道。
明成梓没有否认：“你要在这里谈吗？”
“我和公主殿下没有什么要谈的。”明成澜莫名其妙。
“那我找苏将军谈？”明成梓道，“或者让父皇把他赐给我做面首？”
“……请便。”明成澜平静道。难得这位宁国大长公主以为她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吗？让幽云十六州最年轻的将军，睿亲王明宗瑾宠信的人留在洛阳做公主的面首？除非睿亲王府的人死绝了。
明成梓哼了一声：“真真是油盐不进△苏将军视你为至交，与你推心置腹。”
明成澜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懒得反驳。
“……睿亲王府三少爷外表老实憨厚，实则聪明诡诈，最会见风使舵。我没有说错吧，明成澜。”明成梓突然凑近明成澜，低声道。
明成澜眸光一闪，不动声色：“不知道公主殿下在说什么。”
明成梓重新坐好，拂开车帘一看，向驾车的亲卫道：“停车。”
亲卫慢下车速，终于想起他如今听命于明成澜，迟疑地请示：“三少爷……？”
明成澜看着明成梓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眼神，动了动唇：“停下吧。”
明成梓把明成澜带到宁国大长公主府。
还没有入宁国大长公主府的门口，明成梓便指着门口上面巨大的牌匾问明成澜：“知道为什么父皇封我为宁国大长公主吗？”
明成澜老实摇头。大长公主本来是对皇帝的姑姑或者深受帝宠的皇帝亲姐妹的称呼。明成梓受封宁国大长公主，无论封号与称呼都于礼不合。
“大宣朝的宁国大长公主，是封给你们这些藩王之子看的。让你们记住，无论将来谁当太子甚至皇帝，都要对我这位宁国大长公主以礼相待。明白了吗？”明成梓意味深长道。
明成澜在心里嗤之以鼻。一朝天子一朝臣。宣德帝想凭一个封号让继位者善待明成梓，未免太过想当然。
“我知道这是放屁。”明成梓仿佛知道明成澜心中所想，很粗俗地说了一句，“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放屁。”
语毕，昂首阔步走进宁国大长公主府。
明成澜正琢磨要不要偷偷溜走，明成梓已经一个眼刀射过来。明成澜顿住，深吸一口气，不甘不愿跟了上去。
明成梓带着明成澜到书房。明成梓的书房略显凌乱，堆满各式各样的字帖书砚墨等等，处处透着刻苦用功的痕迹。
“在这里，你可以畅所欲言。”明成梓素手一挥，昂起下巴道，“先回答我，诚侯云舜婴怎么了？为什么赶了你出来？”明成澜向云舜婴学琴有圣旨在身，没有云舜婴的点头，明成澜出不了宫。
“这似乎不是公主殿下该关心的事。“明成澜提醒道。
明成梓冷笑：“你不用给我装傻。姓苏的回席后跟你说了什么？他身为将军，难得连是不是有人在看他都分辨不了？”完全挑明了。
“……公主殿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明成梓如此大费周章把他弄到这里，还说出这样的话，明成澜已经明白装傻没用，只能公开布诚谈一谈。
明成梓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不需要你提醒，我还记得我是大宣朝的宁国大长公主，大宣朝第一世家的未来媳妇。”
“既然如此，关于诚侯，公主殿下又何必问？”
明成梓沉默了一会儿，涩然一笑：“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公主殿下觉得他过得好不好？”
明成梓默然，良久恨声道：“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被父皇带入后宫！”
明成梓想起当初闯入云舜婴住处那惊鸿一瞥，自始那个男人便入了她的心她的魂。她还以为自己厌恶着他。但宴会上父皇冷怒的一喝，却令明成梓心中迷雾尽消。平生第一件儿女心事，却是如此荒唐，如此不见容于世，甚至连她为之心动的人，都半点透露不得。
“事已至此。公主殿下还是谨言慎行为好。”明成澜道。
“不需你多言。”明成梓断然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也不要自作聪明，妨碍我的事。”
明成澜微微一噎。敢情说这么多都是白费的吗？
“成澜弟弟，你对他有善意，这样很好。但我亦有我的原则与坚持。”明成梓的语气稍稍软和一些。
“公主殿下又怎么断定诚侯想要的是什么？”
“至少绝不是眼下这种所谓的宠爱。”明成梓讥讽道。
难不成你还想与宣德帝对着干？
“公主殿下，凡事三思而后行。”可不要又把睿亲王府扯下水了。
“……放心，我省得。”感觉到明成澜语气下的避而惶恐不及，明成梓似笑非笑，“还有，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叫我梓皇姐。”
明成澜突然觉得非常不放心。
30第三十章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enxUelu点｝ 就在明成澜不安地等着明成梓干出什么惊天动地殃及池鱼的事时,日子如流水般飞逝。请使用访问本站。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enxUelu点｝转眼间，举行婚礼的日子到了。
期间，明成澜的皇宫学琴之行无疾而终。诚侯云舜婴没有再让明成澜入宫。明成梓也没有再见明成澜，也没有来睿亲王府,仿佛一下子沉寂下来,终于有了即将为□的觉悟。为此,宫里的何皇后、萧皇贵妃等都深觉欣慰。
虽然宣德帝不觉得,但明成梓与大宣朝第一世家尹家的婚事,几乎是宣德帝硬塞给尹家的。毕竟明成梓变得受宠后的作为,可与贤良淑德沾不上边，反而是世家大族最忌讳的高傲跋扈、争强好胜。尤其是赐婚后，明成梓依然没有半点收敛，更让尹家心里直犯咕噜♀让何皇后这位明成梓名义上的母后面子很不好看。
如今明成梓懂事了，收敛了，总算为皇家挽回一些面子，也给尹家找回一些面子。
对此，明成澜很谋论地认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后来他很幸运地在这宁静期离开帝都洛阳。
明成澜没有再入宫，但不代表他就此闲下来。明凤祥不知出于哪一种心理，把明成澜带在身边，一同迎接登门拜访的人。于是明成澜很有幸地接触到不少品种繁多的官场老狐狸。
在睿亲王府的迎厅，没有人会当十三岁的明凤祥、十一岁的明成澜是小孩子，各种试探、刺探、旁敲、侧击、明示、暗示统统往两兄弟身上招呼过去。
明凤祥一一从容应对，与人玩文字游戏，回答得滴水不漏，但他沉静如水、优雅如仙的骄傲脾气有时亦被激出火气，本以为有明成澜在，他便可以中途休息，喝一口茶稍微歇一歇——发现自己的弟弟不若想象中那么蠢也是一件好事。不想明成澜的回答，不是呆呆的“嗯”、木木的“哦”就是呐呐的“啊”，还一脸老实憨厚让人说不出苛责的话，人到最后直接把他无视掉，宁愿消停下来等明凤祥喝完茶再继续。
此时明凤祥已经有一点了解明成澜的真实本，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一直跟在他左右却总是被他无视的三弟♀诡诈疲懒的子到底是怎样养出来的？
明凤祥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明成澜一脸装无辜又觉不悦，最后直接以兄长身份打压，让明成澜一个人接待人去了。
不过明成澜三言两语便把人打发走了。
明凤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淡淡地询问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明成澜很老实道：“弟弟让X大人明日再来，因为二哥今日另有要事。”
至此，明凤祥终于确定一个事实：他这个其实不笨还聪明得紧的弟弟根本没有争夺那个位子的意思。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正避而惶恐不及。不然，明成澜绝对不会如此怠慢登门的人。
明成澜不想争不打紧。他是睿亲王府的三少爷，母妃是宠妃，同胞大哥被默认为睿亲王府的继承人，将来怎样也不会亏待他。本文转……载于文学#楼 ｛点enxUelu点｝明凤祥却因为身份尊贵，不得不参与那个位子的争夺。若明凤祥不争，他的母妃、母族处境将极为尴尬，他亦无法偏安睿亲王府。
而且明凤祥本身，对那个位子也是极有野心的。不然他不会如此积极在洛阳活动，只是手段较其他堂兄堂弟含蓄一些。
不过这种勾心斗角、暗通款曲的政治活动与明凤祥高傲淡然的某些心不符，他才会在事后有被处处制肘、力不从心之感。相较起来，以前在幽云十六州与明成睿相争、与官员周旋，实在不够看，能得心应手不过是沾了睿亲王府嫡子的光。
“既然如此，三弟明日继续迎接X大人，直到你能了解他的来意为止。”明凤祥决然道。
“人们想见的是二哥你，弟弟在只会碍事。”明成澜就以事论事。
“那就让他们觉得你不碍事。”明凤祥道，“三弟既无相争的意思，很好，我们睿亲王府便不需担心如其他王府一般自断臂膀，正该戮力同心，拿到该拿到的。不然将来其他人得到那个位子，于你于我并无好处。”
都是同一根线上的蚱蜢。想不出力就享受成果？也得为兄的愿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