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被叫做耗子的又发话道:“这仗打完,只要老子还活着,说啥也要把城里的窑子都逛了!”
夜风里,大伙先是疲惫的哄笑了一阵,很快就又沉默了下来。“活着”,这两个字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成了个很奢侈的念头了。
这时开拔的口令传了下来,大伙纷纷扶着墙又都站了起来。带着一身的寒气,肖卫国他们走上了一个矮矮的小土岗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小土岗上就点起了篝火,放出几个哨兵后,弟兄们以排为单位散开来,动手挖起了工事。
肖卫国刚挖了两铲子就感觉到了右肩膀不得劲。那因为练投弹肿起来的肌肉又开始了隐隐作痛。他不禁发起愁来,一是眼下可怎么挖工事,二是明天在战斗中可怎么扔“闪电梭”和“绿西瓜”呢?
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二排长,他瞅见肖卫国在呆站着撇嘴道:“你个当班长的也偷懒啊?”
肖卫国苦着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两个月前在特训营搞的,这回又吃不住劲了。二排长不吭声了。他走上前来解开肖卫国的衣服用手在其肿起来的肩膀上捏了几下,然后两只手齐上,在肖卫国的肩膀上推搡了起来nAd2(
只把个肖卫国疼的直吸凉气,忙活了一会儿后,二排长腾出手来,从身上的挎包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一些黑乎乎的粘稠物涂在了肖卫国的伤处……
肖卫国只觉肩头先是一凉,紧接着就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散布开来。原本酸硬的肌肉马上就越来越变得松弛,疼痛也减轻了很多。
“呵呵。排长,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那感情!我当兵见过的血,比你小子见过的油都多!”说完二排长一瘸一拐地又朝前走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两个从前面运伤员下来的担架兵拐到了肖卫国他们的阵地上讨水喝,当二排长一眼认出那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就是他的表弟时,赶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两人寒暄几句后,就听二排长的表弟带着哭腔道:“九个连长死了五个,伤了四个。我们连也基本打光了。
二排长神色黯然听他讲述完,阵地上突然变得一片沉默。他那受伤的表弟吃力的握住二排长粗黑的大手抖动了几下后又匆匆的被抬向了后方。
二排长收回目送自己表弟远去的目光后冲两边挥了挥手道:“赶紧注意隐蔽,鸿毛鬼的铁疙瘩马上就要砸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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