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先生,司马先生,别误会,来的是我大哥!”曹节被迎亲队伍充满敌意的举动吓了一跳,生怕误伤了曹昂,忙对着唯一知道名字的迎亲使节司马懿呼喊。
司马懿自然听到了曹节的呼声,但是却没有理会,也没有下达解除戒备的命令,反而大声喊道:“闲杂人等全部蹲下,呆在原地谁也不许『乱』动,『乱』动者杀无赦!”这道命令是针对曹『操』的使节团和曹节陪嫁的仆婢下的,除了同去河东的使节团,曹家可不止只陪嫁了一个红杏,几百个男仆,上百个丫鬟老妈子,彩礼足足拉了几十车,若说这里面没有曹『操』安排的细作打死司马懿也不信,既不知曹昂的来意如何,司马懿自然也怕这些人捣『乱』。
曹节的泪水漱漱直落,瞧这些人马的举动,车骑将军与爹爹之间根本就毫无信任感可言,自己嫁的就是这样对曹家百般猜忌的一个丈夫?
曹昂在离后阵一箭之地就勒住了马匹,他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莽夫,扬威军布下这阵势,显然是把自己看成了敌人。当下大叫道:“在下曹昂,是来送我妹子的,还请向司马大人通报一声。”
不等司马懿回话,曹节再也按捺不住,赤足从车里奔了下来,冲开人群,投入曹昂的怀中大哭,边哭边道:“我不嫁了!我不嫁了!大哥,您就帮我求求爹爹吧!”
曹昂拍拍妹子的肩膀,道:“别说傻话,人都已经出了门,哪能说不嫁就不嫁?”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妹子嫁人,做哥哥的怎么也得多送一段,我已向爹爹告假了,陪妹子直到黄河边。以后哥不在你身边了,一切都得你自己小心了,注意身体,别着了寒让爹娘和兄弟们担心。”说着说着,曹昂也哽咽起来,一时英雄气短,曹节更是泣不成声。
解除误会,成亲送亲队伍又重新上路。曹昂就策马走在妹子的马车之旁,陪着妹子多说几句话,走过这段路,兄妹俩以后再想说上一句话可就千难万难了。
不过曹昂毕竟是军人,除了对妹子的依依之情,对眼前的这支军队也充满了好奇,面对突发事件这支军队沉着镇定,应变神速,简直就如一支精锐之师,不知这样的军队在扬威军里是什么地位,是少数呢?还是多数?如果那位车骑将军的手下军队都是这等素质,那仗就没法打了。因此得住机会曹昂便与司马懿或带队的军官交谈打探,试图探听出点什么。
司马懿和那个带队的军官倒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支部队的身份,那军官自称姓韩,名楷,任扬威军警卫团二营营长,在参谋长郭嘉的坚持下,与关中战火未消之时就从警卫团里抽调了一营人马南下迎亲,扬威军对这门婚事算的上是比较重视了。曹昂听到是李晓的亲卫队,这才放心,不管是哪个诸侯,哪怕势力再弱,亲卫营还是很能打的。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一日来到黄河南岸,曹节不得不和哥哥告别了。对面就是河内,本来走司州河南尹渡河北上河东路程更近一点,但是昔年西凉军与关东联军在此连番大战,董卓一把大火把洛阳烧的干干净净,撤走长安之时又再在司州的地皮上刮了一遍,连人口带财物统统迁移掳走,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整个司州地面几乎千里无鸡鸣,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元气,曹『操』也不得不把都城迁至许昌,荒凉的司州其实就成了扬威军和曹军的缓冲地,扬威军不出函谷关,曹『操』也不派大量兵马驻守,只有游骑斥候在这块地盘上前出活跃,双方见面互不干涉,有时还能打两句招呼。因为不够安全,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从河内转入河东,虽然路程远,但双方控制的严,既不怕山匪,也不怕别的诸侯趁机浑水『摸』鱼。
临上船前,曹节在岸边跪拜良久,泪流满面,还是曹昂再三相劝才上的船。
看着妹子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曹昂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心里空『荡』『荡』的,一片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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