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一把把略带弧线的马刀奋力的劈下，一个个西凉军绝望的落马，生命在这样雪亮的利器面前显得极其脆弱。

张辽手执扬威军新制的武器，一边借着马势杀入敌阵砍杀敌人，一边留意周边的形势，他在搜寻敌军军官，杀一个军官胜过十名士兵，级别越高，作用越大，如果能在混战中取了李傕和郭泗的『­性­』命，那么四万西凉军将不战自溃，西凉军没有扬威军这样完善的战场指挥系统。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喊杀中传入耳膜。

“顶上去！顶上去！把他们的速度挡下来！”只见一个身穿铁甲手持长枪的军官在一群西凉骑兵的簇拥下仓惶后退，但那个军官却似不肯逃跑，一边挣扎反抗，一边奋力呼吼。虽然没瞧见正面，但那身镔铁甲胄正是李傕常年不离身的战衣！

李傕居然就在眼前，张辽又惊又喜。在西凉军里呆了这么久，对傲慢的李傕他太熟悉了，如果不是在以李傕、郭泗为首的西凉军将领排斥下，或许他跟吕布根本就不会脱离西凉军。吕布反董外人都以为是为了女人，其实真正的原因却是并州军和西凉军的矛盾已经到达了爆发的顶点，貂禅只是一个诱因而已。

杀了李傕，为以前的种种做一个了断。

张辽左右扫了一眼，大声喊道：“连长，掩护！”说着，把马刀咬在嘴里，抽弓搭箭瞄准了李傕，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想有目的的专杀一个人太难了，时机稍纵即逝，冷箭偷袭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在混战之中放下刀拿起弓箭同样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自身的防护就削弱了，这就需要同伴的掩护。

郝昭就冲杀在张辽的身侧，见张辽掏弓，知道他发现了有价值的目标，忙指挥连里部下贴近张辽，替他挡掉迎面而来的西凉军。战场上靠的就是协同，而协同作战的基础就是服从和纪律，所以没有协同的军队就是乌合之众，从扬威军军校里出来的军官更加注重这个问题，并把这一个军事准则奉为战场条例的重中之重。

箭矢在马蹄腾空的瞬间平衡中离弦而出，去势如电，惯透胸膛，李傕一头栽倒在马下。就是镔铁甲，也挡不住五石弓在有效距离内的钻透力，栽落马下的李傕迅即被无数接踵而来的马蹄踩的尸骨无存，只遗一副盔甲残留在血泊之中被马蹄来回践踏，再无昔日的辉煌。

“叔！”李暹伸手不及，见李傕在『乱』军之中被淹没，不由撕心裂肺惨叫一声。他睁着血红的眼睛顺着箭的来势回头，寻找凶手，却在人群中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张辽！

居然是张辽？！李暹大吼一声，不顾亲卫的拦阻，调转马头就杀了回去，复仇之火充塞心头，生命已被置之度外，现在的李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张辽，为抚养自己长大的亲叔叔报仇。

百余步的距离在战马冲刺之下转瞬即至，李暹的身上添了几道伤口，刀上沾满血迹，终于接近张辽。

二马交错，刀光一闪，李暹的尸体歪歪趴在马背之上，被战马拖走。张辽回过头，注视着对手被滚滚的人丛淹没，心里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说不出的悲凉、沧桑和凝重，这一战之后，自己就将永远和过去划清了界限，这一仗不但埋葬了西凉军，同时也埋葬了自己的过去。

“大帅死了！”

“少帅也战死了！”

李傕、李暹的相继阵亡，加速了西凉军的溃败速度，李傕一系的西凉军顿时丧失了斗志，有的弃刀投降，有的如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拼死抵抗者微乎其微。

前军几乎全军覆没，一直滞留在后头的郭汜驱赶后军拼命顶上，用密集的队形把对手骑兵冲刺的空间堵住，只有把对手的速度遏制下来，就不会形成一面倒的屠杀。

西凉军毕竟经验丰富，在付出惨重的伤亡后，把毫无还手之力的劣势逐渐扳了回来，战场上的僵持状态慢慢形成，毕竟损失的大部都是李傕的部队，剩下的皆是郭汜的主力，指挥系统依然存在，两万人马仍有一搏的实力。

这一战杀的难分难解，天昏地暗，直到快天黑，扬威军才在步兵的掩护下逐步脱离战场。西凉军不是不想逃跑，而是骑兵交战，不死不休，只有奋力向前对着敌人冲，没有哪个人敢率先逃跑，那是把自己的背部交给敌人，生死完全就不由自己了，谁也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