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他的眼中坦荡无砥,一片清明。
“他一直在里面?”
“三天,我给三天时间给你。三天之后,我把他送回长信侯府,届时他是生是死,与人无尤。”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虑,“晴儿,你不可以再擅自出府。”
“好。”我知道他与司马承中之间的恩怨不是说散就散的。
走进月华阁,内室之中司马承中双目紧闭地躺在榻上,章太医正在给他把脉,见梅继尧和我进来,便对梅继尧微微点头致意。
“长信侯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起色。”章太医摇摇头,“这一掌倒是不重,但修罗掌的毒一日不解,他的神智就一日不能恢复。修罗掌的毒必须用碧玉青蛇的骨粉为解药,可是……当今皇上的病情时有反复,也是因为这种毒。”
我站在榻前,看见司马承中眉心上隐隐有道黑气,想起当初梅继尧也曾中过修罗掌但是大难不死,不禁灵光一现,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梅继尧说:
“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第二天清早,司马承中还是没有醒来。我让人拿了一个小盆子里面放了水装了条小鱼,放在地上;然后便开始替他在相关|茓位施针,时间到了拔出金针后,我用一柄小刀割破了他的右手食指,看着他的略显暗紫色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盆中,片刻之后,那条小鱼便挣扎着翻了翻身,死了。
我无奈地看看梅继尧,梅继尧冷冷地说:
“夏晴深,还想得寸进尺?你别忘了,他是我的仇人。”
“那好吧,我不勉强你。”可他也是你的兄弟,若你要他死,他还能躺在此处?你不愿救他,昨天又岂会割腕取血?我拉着他的手臂就往门外走,“师兄,若是他真的死了,说不定日后我会心心念念他的好呢……”
梅继尧顿住脚步,看着我,嘴角抿出那样深的弧度,我不禁失笑。我知道,这一次我又得逞了。
第三天,施完针后,又如是地给他放了手指的血,水盆里的鱼坚持了很久仍是生蹦活跳的,我舒了一口气,正以为他身上的毒已经清除的时候,那条鱼却又翻了肚子。然而这种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司马承中终于醒了。
我看见他的手指动了动。
他的意识还在涣散中,我只得吩咐丫鬟给他喂一些肉汤和清粥,接着他又沉沉睡去。两个时辰后,坐在一旁的我忽然听到他迷糊地呢喃了一句:
“庭儿……不要这样……”
我的心一紧,一酸,伸手握住他的手,柔声说:
“承中,我在这里,我们回东庭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他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我的手。
我仔细地给他检查过肩部的掌伤,那处瘀青已经逐渐散去,手脚的知觉还是很正常,内脏也没有什么大碍,按道理说他的血还是余毒未清,必定会造成伤害,可是我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来。
“我要回长信侯府。”他似乎很疲倦,双眼微闭。
“你知道这里不是侯府?”
他不回答我。那么,梅继尧的血解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毒这件事他也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这个时候,成阅匆匆走进来对我说:
“姑娘,王爷请你到天心阁的客厅去,说有客人来了。”
我走进天心阁,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穿着粉色单衫襦裙肩披纱罗的女子一阵风似的扑过来,猝不及防地被她搂住脖子,我吓了一跳,只听得那女子欢喜而娇憨地大声说:
“蜻蜓儿,我想死你了!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们大家?”
这不是小乔的声音吗?我惊喜地看着面前娇俏可人的少女,她已经长得和我一样高,出落得水灵灵的,我看着她,眼眶微微湿润。
“小乔,我也想你。大乔呢?还有王丛王德阿松他们可好?”
小乔扭过头去看一旁的梅继尧,笑着说:
“继尧哥哥没有告诉你?当年以为你死了,他便把阿松带到了京城,现在阿松可是赫赫有名的将领了,你不知道?王丛王德还留在书院里,不过,他们现在正赶来京城。而我姐姐,一来京城就被某人截住带走了……”
“他们也要来京城?”我很是惊讶,抑制不住心内的喜悦看向梅继尧。
梅继尧走到我身旁,牵过我的手,笑着说:
“我们大婚,自然要把最好的朋友请来观礼,不是吗?”
我有些愕然,他点点我的鼻子,“别一副迷糊样儿,去年的九月十九已经过了,你早已经是宣阳王妃,只是欠一个仪式而已。我已经请了旨,等宗人府核过金册玉牒,就可以了。”
“继尧哥哥!”小乔哀怨地圈住他的另一只手,说: